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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常败"的英雄-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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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时的益州,东接荆楚,西跨雪山,南邻交州,北依秦岭,地方数千里,幅员相当广大。据《续汉书·郡国志》所载,在东汉顺帝永和年间,益州有郡、国十二,县一百一十八,著于簿册者有一百五十二万户,七百二十三万口。其后虽经东汉末年战乱,仍不失为一个出产丰富而户口繁滋之地。益州在地形地理上更是独具特色。它四面环山,形成天然屏障。要从中原地区进入益州,只有两条孔道。一是从北面越秦岭入剑门(今四川剑阁县北),另一是从东面穿三峡入夔门(今重庆市奉节县东),而这两道“门”,都是当时难以通过的鬼门关。由于地广人多而且易守难攻,所以益州一直是割据者觊觎之地,更是有志问鼎中原者养精蓄锐之所。西汉开国皇帝刘邦,便是凭借巴蜀夺得天下,即诸葛亮所谓的“高祖因之以成帝业”。就是汉朝的这个“汉”字,追溯起来也是从益州北部那条汉水得的名。因为有汉水,战国时楚怀王才在此置汉中郡;以后刘邦被项羽封于此地,才会叫做汉王;汉王统一天下,故而称为汉朝。流风所及,又有“汉人”、“汉族”、“硬汉”、“好汉”、“英雄汉”、“男子汉”等一系列带“汉”字的语汇产生,这都是与益州有关的趣话。
东汉末年,益州的州牧职位,相继由刘焉、刘璋父子垄断。刘焉,字君郎,荆州江夏郡竟陵县(今湖北潜江市西北)人氏,也是汉朝皇室的远枝。东汉灵帝时,刘焉官任太常卿。他见朝政日乱,便积极活动出任外职,以避时难。不久,他就如愿以偿,得任益州牧之职。刘焉到了益州,即有割据自立的打算,派人制作了天子所乘的车舆。不料他还没有来得及享用御用之物,就突然背发痈疽,一命呜呼了。接着,其子刘璋袭位为益州牧。刘璋,字季玉,其人凡庸软弱,不足以统摄一州。他就任之后,镇守汉中郡(治所在今陕西汉中市)的督义司马张鲁,首先不服节制,拥兵自重。刘璋多次派兵讨伐张鲁,都以失败告终。眼见刘璋前途不妙,就有两位得力幕僚生了二心。这两位在刘备西进益州一事上起了关键作用的幕僚,一个叫做张松,另一个叫做法正。
张松,字子乔,蜀郡成都县(今四川成都市)人氏。他与其兄张肃,都以益州土著名士的身份,在刘璋麾下充任幕僚。张肃和张松虽是同胞兄弟,但是外貌却大不相同。哥哥张肃,身材魁伟,英气逼人;而弟弟张松,却是身形矮小,五官丑陋。尽管张松见识过人,才干非凡,然而在那些重外表轻内涵的人们眼中,不过是废人一个。气愤不已的张松,因此便做出了一件关乎益州前途的大事。
东汉献帝建安十三年(208)春,刘璋鉴于益州内部多有反叛,决心借外援以巩固地位,先后派出三批使者去向曹操表忠心致敬意。第一批使者由幕僚阴溥充任,去了以后曹操提升刘璋为振威将军,以示奖励。第二批使者由张松之兄张肃充任,曹操又赏了一个益州广汉郡(治所在今四川广汉市)太守的官位给张肃。前两批使者都受到曹操的厚遇,唯独第三批使者遭到了白眼,而这个倒霉的使臣不是别人,恰好就是自视甚高的张松。
原来,张松见到曹操之际,正是当年九月荆州牧刘琮举手投降之时。此刻的曹操,志得意满,目空天下,哪里把小小的益州来使瞧得上眼?再说,益州一而再、再而三地派人来唱颂歌,不免产生审美疲劳,有些听腻了的意思。加之张松的外貌不佳,不能令人产生好感,结果,张松不但受到曹操的慢待,而且临走时一星半点的赏赐也没有捞到。
张松满腹怨气踏上归舟,从江陵回转益州。一路之上,他胸中不断升腾的怒气,恰如峡江的波涛澎湃汹涌。他下定决心,要狠狠报复曹操一下。张松离开江陵时,赤壁之战已经结束。他回到益州,向刘璋反复述说曹操如何虚骄无能,不足仗恃,力劝刘璋交好刘备这位汉室宗亲。刘璋早已闻说刘备的大名,又见他新近竟然把威风不可一世的曹操打得丢盔卸甲,觉得这位本家确实值得依靠,于是决定派遣幕僚法正,到荆州去结交刘备。
法正,字孝直,乃关中郿县(今陕西眉县东)人氏。东汉献帝建安初年,关中发生饥荒,法正与同乡孟达一同南逃入蜀,投奔刘璋。其人有才干,但因受人排挤,所以一直郁郁不得志。他和张松同病相怜,私交甚笃。二人谈起刘璋的碌碌无为,都有满腹的感慨。张松从荆州回还,劝刘璋弃曹操结刘备,刘璋问张松谁可充任使者,张松立即推荐了法正。法正再三谦辞一番,才以不得已而为之的模样接受使命,其实,他和张松早都在私下把一切筹划好了。
东汉献帝建安十五年(210)冬,法正衔命东下荆州。此时刘备已经移屯江陵。他热情接待了法正一行,情意殷殷,法正也深自结托。半月之后,法正回益州复命,刘备厚赠礼物,依依惜别。二人各自的心事虽未明白说出,然而彼此已经意会了。法正前脚刚走,这边的孙权就来邀约刘备共取益州。对这块大肥肉起了独吞念头的刘备,又怎能让他插手染指呢?
法正回到益州,立即向张松密谈对刘备的印象。他认为刘备礼贤下士,志大才雄,比刘璋不知强过多少倍。如果请他入主益州,必可挤掉刘璋。届时我们作为首献奇谋的功臣,就会身价百倍了。张松听了十分兴奋,当下二人决定:从现在起,想方设法为刘备入主益州铺平道路。
东汉献帝建安十六年(211)春三月,曹操命令大将钟繇率军进攻汉中的张鲁。结果,张鲁本人还不惧怕,处在张鲁的背后而且是张鲁对头的刘璋,却先吓得坐卧不安起来。要问刘璋何以如此,原来是张松在旁边不断说些耸听的危言来吓唬他。张松说:“曹公之兵,天下无敌,张鲁岂能抵挡得住?曹公若得汉中,乘胜进取成都,那就大势去矣!”
“那么,我们又该采取何种对策呢?”刘璋忧心忡忡地问道。
张松见火候已到,便侃侃言道:“驻在荆州的刘左将军,乃是主公之宗室,亦是曹公之仇敌。其人善用兵,如能请他来替我们讨伐张鲁,张鲁必败。击破张鲁,我们力量将大为壮大,到时候曹公来侵,我们就全然不怕了。”
只要是眼光稍微深远一点的人,都会看出这是一个引狼入室的馊主意。可是,刘璋却认为张松的建议高明之至。在张松的敦促之下,刘璋也不再召集其他幕僚商量,便发布命令:以法正为正使,孟达为副使,各率精兵两千人,以及大量金银宝物,前往荆州迎接刘备入蜀;到后,四千人马留在荆州,协助对方守境,金银宝物作为礼品赠送刘备;三天之后使团乘舟起程,不得有误!
命令刚公布,法正便喜滋滋地备办一切。然而在益州的官员之中,发出的却是一片非议之声。
幕僚黄权向刘璋恳切陈辞:“刘左将军素有骁勇之名,今请他来益州,如果把他当作部下指挥,他绝不会满意;如果把他当作宾客厚待,一国又不容二君,而且宾客有泰山之安,则主人必有累卵之危。为今之计,莫若静观时变。”
幕僚刘巴说得更形象:“请刘备讨伐张鲁,正像放猛虎出深山,祸害无穷!”
幕僚王累,则以死相谏。他把自己倒悬于益州州治成都的南城门上,表示宁肯粉身碎骨,也不愿看到法正一行从城南上船去荆州。
然而不管是言谏也好,死谏也好,刘璋一概置若罔闻。三天之后,法正与孟达便领着四千兵马离开了成都。
时值初夏,江水盛涨,法正一行顺流东下,船行如飞。虽不说“千里江陵一日还”,却也不到一月的时间即抵达荆州。法正见到刘备,呈上礼物,说明来意,继后又暗中私见刘备,进献计策道:“以明将军之英才,对付懦弱的刘璋,再加上张松等人为内应,取益州易如反掌。成事之后,利用益州之富庶,凭借天府之险阻,便可顺利建立大业了。”
不料,面对送上门来的天大好事,刘备却犹豫不决起来。
这也难怪,大凡人们朝思暮想的事物一旦成为现实,反而会产生一种怀疑其真实性的反常心理。刘备想不想得益州?可以说做梦都在想。在过去将近三十年中,他一直在为夺取一块立足之地而艰苦奋斗。特别是在近数年间,他花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算把荆州的五个郡抓到手。可是现在,有人却捧上整整一州之地请他随便享用,这就不仅使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甚而使他怀疑对方是不是有其他动机了。
此时,刘备的首席谋臣诸葛亮,正以军师中郎将的身份,驻节于长沙郡南部重镇临烝县(今湖南衡阳市),负责调运长沙、零陵、桂阳三郡的物资到江陵,临烝距江陵远隔千里,刘备来不及与诸葛亮商量,便和另一位智囊人物庞统密议此事。
庞统,字士元,他是前面已经提到过的襄阳耆宿庞德公的侄儿。其人足智多谋,曾被水镜先生司马徽誉为“南州士之冠冕”。刘备在荆州搜访人才时,庞统已经出任南郡的功曹史。这“功曹史”亦简称作“功曹”,其职任除负责人事外,并得与闻一郡政务,有如郡太守之总务主任。孙权得南郡,庞统留任原职。南郡太守周瑜死时,负责送丧回江东者就是他。刘备借得南郡,最初并未看重这位曾在周瑜手下效劳的人物,把他派到偏远的桂阳郡耒阳县(今湖南耒阳市)去当一名县官。其后又因县务不理,被免去官职。这时,鲁肃听到消息,赶忙与刘备去信说:“庞士元岂能让他屈居县令小职?出任州政府的主要幕僚,才能使其才能充分施展呀!”
诸葛亮也再三进言,请刘备不要委屈了这位有“凤雏”之称的奇才。于是刘备亲自召见庞统。一番畅谈之后,对之大为器重,也任命庞统为军师中郎将,协助自己运筹帷幄。在当时的幕僚之中,刘备对庞统的尊重优待,仅仅次于诸葛亮了。
庞统当时即力劝刘备西取益州,他说:“现今荆州荒残,人物凋零,东有孙权,北有曹操,鼎足之计,难以得志,自当西取益州,以成大业。”
刘备说出自己的担心:“我与曹操势同水火,他用急,我用宽;他用暴,我用仁;他用诈,我用诚;行事都与曹操相反,事情方可成功。如今应人之请入蜀,便欲夺人益州,这种失信于天下之事,我怎么能做呢?”
庞统不像诸葛亮,遇到刘备把事情提高到义利之辨来认识时就闭口不语,他继续发抒己见:“凡事在需要权变之际,不能固守一途。事定之后,给刘璋以优厚之禄爵,不就照顾到信义了吗?今日我们不取益州,日后益州亦将落于他人之手,何必袖手谦让呢!”
在当阳长坂吃了大亏的刘备,这次不再冒迂腐气了。他立即着手布置,准备西进益州,也来演他一出“鸠占鹊巢”。
十日之后,刘备宣布:留关羽、诸葛亮、张飞、赵云等人守荆州。由关羽“董督荆州事”,全权负责处理州务。诸葛亮以军师中郎将为其辅佐。至于荆州官署的内部庶务,则由留营司马赵云总管。刘备自己,率领庞统、黄忠、孙乾、简雍、魏延等文武僚属和精兵两万,随法正西进益州。
江陵城南的长江边,帆樯如林,旌旗蔽天。刘备站在一艘三层楼船的顶层甲板上,满怀豪情地向岸上送行的人们挥手告别,场面至为壮观。然而就在此时此刻,送行人群中有一个人,心情却寂寞痛苦到了极点,她就是刘备的嫡室孙夫人。为了保守机密,丈夫在决定西上益州前三天才告知她一切,并以途中艰危为由,要她留在荆州。性格坚强的孙夫人,强忍一腔哀怨,送丈夫登上楼船。她望着在烟波中渐渐远去的征帆,心中清楚地认识到:联结这场姻缘的红线已经断了!
丈夫走后的次日,她即吩咐下人备船,要移居到东边下游公安的旧府。因为江陵的府邸本是周瑜故宅,住在这空荡荡的大庭院中,实在令人不愉快。当时,刘备的侧室甘夫人新死,所生儿子刘禅年仅五岁,由孙夫人带养。孙夫人东下公安,诸葛亮以为她可能是要回江东,急令赵云领兵前往码头抢下刘禅。孙夫人见刘备部属如此提防自己,更加坚定了自己“不如归去”之心。在江东,暴怒过后的孙权,渐渐冷静下来。这时,他最懊悔的,不是推举刘备为荆州牧,也不是出借“荆州”,而是把小妹许给自己在政治上的强劲竞争者。他立即下令:派专使接回孙夫人!
不到一月,孙夫人孑然一身回到江东。这场被后世文人艳称为“龙凤呈祥”的婚姻,历时不到两年便以悲剧结束。居于东端“江之尾”的孙夫人,蛾眉紧锁,神情黯然,正如后世一副楹联所描述的是:思亲泪落吴江冷,望帝魂归蜀道难。然而此时此刻,她的丈夫刘备,雄赳赳,气昂昂,正向着位于两端“江之头”的益州挺进。这正是:
龙凤呈祥成往事,夫妻各自奔东西。
要知道刘备到了益州,能不能演成功一出喧宾夺主的好戏,请看下文分解。
一八 喧宾夺主
东汉献帝建安十六年(211)盛夏,刘备溯江而上,西上益州。船队一过三峡,便进入了益州的巴郡(治所在今重庆市)地界。巴郡太守严颜,早已得到刘璋的指示,要热情接待友军,充足供应其生活所需。严颜忠实执行上峰的指示,使得刘备“入境如归”。但是,当刘备离开巴郡的郡治江州(今重庆市)时,严颜望着那黑压压的队伍,不禁悲叹道:“这就像独坐穷山之人,企图放出猛虎来保卫自己呀!”
这边严将军在临江悲叹,那边的刘备已扬帆起程。船队离开江州,经由垫江水(今嘉陵江)向北。至垫江县(今重庆市合川区)后取道西北,从涪水上溯六百里,便到了成都北面重镇涪城(今四川绵阳市)。在这里,他受到益州牧刘璋的热烈欢迎。
数天之前,刘璋即已从涪城西南三百六十里的成都,赶到这里来迎接刘备。他随身带了三万精兵,史书形容是“车乘帐幔,精光曜日”。刘璋不让刘备直接到成都,会面时又动员三万人马保镖,可见他虽然“暗弱”,防人之心却还是有的。幸好他有所防范,不然可能就大祸临头了。
原来,张松与法正急于建功,暗中向刘备献计,要他在和刘璋见面时,突然动手制服对方。刘备征求庞统的意见,凤雏先生也满口赞成。但是,刘备觉得在他人的地盘上摆鸿门宴,来收拾一个带有三万护卫军的主人家,实在是没有把握,于是又拿出大道理来推辞,说道:“初入他国,恩信未著,此不可也。”
刘备收住杀心,与刘璋在涪城欢饮百余日。其间,刘璋推举刘备为大司马,兼司隶校尉;刘备又推举刘璋为镇西大将军,兼益州牧。大司马,是东汉朝廷的最高军职。两汉时期,京畿所在的地区不叫“州”,而叫做“司隶”;其负责长官也不叫“刺史”或“牧”,而单独叫做“司隶校尉”。刘备被推举为大司马兼司隶校尉,虽然都是虚衔头,但是从中也可看出,刘璋对他是足够尊敬的了。相互委署一番之后,刘璋又资送客人一支精兵,一千匹马,一千辆车,二十万斛米粮,以及大量军需物资,然后请刘备北上,进驻涪城东北三百五十里处的军事要津葭萌县(今四川广元市昭化镇),以便攻击汉中的张鲁。大概是嫌没有把刘备这只猛虎喂肥,所以刘璋又下令:原来驻守在葭萌以北一百五十里的白水关(今四川广元市北)守军近万人,全部归刘备指挥节制。经这样一场安排,刘璋觉得益州北部问题的解决,已是指日可待之事。于是,他放心地回转成都,静候佳音去了。
刘备整军葭萌,手下可供调遣之兵已有三万余众,军粮物资足够支持一年之需。消息传出,把盘踞汉中的张鲁吓了一大跳,连忙召集部属商议对策。谁知张鲁却是一场虚惊。一月过去了,一年也过去了,近在咫尺的刘备却毫无动静。北面的敌人张鲁,连同南面的友人刘璋,都在暗中纳闷:这刘备究竟在干什么呢?
刘备在干什么?形象一点来说,他是在作猛虎扑食之前蓄势聚力的那一蹲。具体一点而言,则是在做以下几件要事:
第一是树立光辉形象。刘备一贯注意在“仁德”和“信义”上下工夫。如今,他要在刘璋父子盘踞近三十年之久的益州唱一出“喧宾夺主”的戏,单凭武力还不够,尚须尽量争取人心。所以,他“厚树恩德”,以求树立一个远比刘璋可敬可爱的形象。这一点,不是三天两天能办到的。
第二是打探益州虚实。《孙子兵法》的《谋攻篇》云:“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刘备熟读兵书,当然在采取重大行动前要做好情报工作。他通过随自己到葭萌充任联络官的法正,以及在成都的张松,把益州的地理形势、物资储备、交通距离、军事布置等各方面的机密情况,了解得一清二楚。这当然也需要时间。
第三是选择行动方案。究竟这出“喧宾夺主”怎么唱,不能不慎重考虑。因为刘璋这位东道主的力量相当可观,弄不好会把戏唱砸了。解决这个问题是庞统的职责,他提出上、中、下三套行动方案供刘备选择。上策是不顾北面的白水关守军可能袭击后背的危险,暗中组织一支精兵,昼夜兼程,南下八百里,偷袭成都。刘璋不谙军事,又无防备,必可一战成功。中策则是假装荆州有急,故意收拾行装准备东归,请白水关守军主将杨怀、高沛来赴宴告别。二人来后,即行扣留。待把白水守军近万人抓在手中,再南下进取成都。下策是退至位于三峡西端的白帝城(今重庆市奉节县东),等待荆州的后援大军来到,再慢慢向西硬攻成都。刘备再三比较,觉得上策太冒险,下策太缓慢,只有中策最为合适。这一番选择,也非短时间内能够作出决断。
第四是等待有利时机。动手抢占主人家的地盘,多少总得有点借口,何况主人家对自己十分厚道,而且还是刘姓本家。对借口的这一等,又需耗费时日。
机会终于到了!东汉献帝建安十七年(212)十月,曹操起水步三军十五万,号称四十万,杀向淮南,要雪赤壁败逃之耻。孙权得报,立即动员精兵七万迎战,同时,又派遣专使驰告刘备,请他从荆州方向出击曹操,以为声援。刘备立即以急需救助孙权为借口,写信向刘璋索要精兵一万及大量物资。刘璋给了他四千人马和所求物资的一半。这一下刘备就抓住了刘璋的小辫子,他立即对部众进行煽动说:“我们为益州讨伐强敌,不辞劳苦,备尝艰辛。而他们却如此吝啬财物,我们难道还要替他们卖命吗?”
不明真相的大兵们,马上发出一片怒吼声。刘备正在暗自高兴,不料法正走来告诉他一个令人悲伤的消息:张松与刘备的密谋被刘璋发觉,已经处以死刑。同时,刘璋又通令部属:不得与刘备有任何公文来往。刘备一听,真是“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立刻以不久以后将回荆州为由,请白水关守军主将杨怀、高沛前来话别。杨、高二将不防刘备有杀心,只带了少数护兵前来赴约。一到葭萌,二人便成了刘备刀下之鬼。接着,刘备勒兵驰赴白水关,接管了全部守军。他把白水关守军将士的家属留在葭萌作为人质,并派心腹部将霍峻率兵两千镇守葭萌。然后,自提精兵三万,南攻成都。至此,“喧宾夺主”这出戏,终于正式粉墨登场。
刘备大军的先锋官,乃是黄忠和卓膺两员骁将。刘备刚一杀死杨怀、高沛,即令黄、卓二将领精兵五千,兼程南下,偷袭涪县。两员先锋官得令之后,急行军三昼夜,行程三百余里,来到涪城之下,发起猛攻。涪城守军猝不及防,被打得丢盔卸甲,四散奔逃。黄忠与卓膺攻占涪城后,刘备接管了白水关守军,也赶来会合。兴高采烈的刘备,下令椎牛飨士,置酒高会,庆祝首战告捷。
席间,刘备满面春风,对庞统说道:“今日之会,真是快乐之至!”
不料凤雏先生庞统却严肃地答道:“伐人之国而以为欢乐,恐怕不能算是仁者之兵吧。”
这句话不偏不倚,正好戳中刘备的痛处。已有几分醉意的刘备勃然大怒道:“昔日周武王伐商纣,前歌而后舞,这难道不是仁者之兵?君言不当,请立即出去!”
庞统也不申辩,随即起立,长揖而辞。过了一刻、刘备冷静下来,很是后悔,连忙派孙乾和简雍去把凤雏先生请回来。庞统回到自己的座位,也不道歉,径自吃肉饮酒。刘备开口问他:“刚才的谈话,究竟谁有错呢?”
庞统立刻答道:“君臣都有错。”意思是刘备高兴得过分,显得轻狂;自己也直率得过分,显得无礼。
刘备忍不住大笑,很赏识凤雏先生直言无隐的性格,于是宴饮如初,尽欢而散。
刘备在涪城休整两日后,挥军南下,直扑一百五十里外的绵竹县(今四川德阳市北)。这时,涪城失守的消息传入成都,刘璋急忙调兵加强北路沿线的防务,同时召集幕僚商议对策。大多数人心中暗想:当初苦口婆心劝你不要引狼入室,你总是不信。如今大祸已经酿成,才叫我们来想法补救,我们有什么回春的妙手?于是,便缄口不言。有一位忠心的幕僚名叫郑度,见众人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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