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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枯骨.连城上下-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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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脑袋一偏;问道:“难道不是吗?”
风佑有些恼了,咕哝道:“那么多,谁记得?”
这回轮到连城恼了,啪一掌盖在风佑脑壳上,龇牙咧嘴的问道:“怎么多了?说清楚!”
风佑嘿嘿一笑,俯身环抱住连城笑道:“别吃醋,男人都是逢场作戏,我答应你以后不敢了,还不行吗?”
连城一边嘀咕着:“谁信你啊?”一边听着动响向营帐外望去。风佑也听到了,冷声吼道:“谁在外面鬼鬼祟祟的,进来!”
阿红的身子闪了进来,肮脏而疲惫,她靠在帐壁上不停的抖着,从双腿到嘴唇,眼角低垂,谁也不看,只忿忿的盯着地面。连城知道她的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气愤。阿红是个刚强的女子,在她看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她简单而直白,将好恶都表现在脸上,跟这样一个人相处,连城觉得安心,因为她可以不用猜测她的心里,连城觉得累,不管是哥哥还是风佑,他们都有太重的心机,他们的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她都要去揣摩,太累太累!
“佑,让她去休息吧,毕竟是个女子,你那六记军棍还是罚得太重了!”
依旧温婉清脆的话语,却听得阿红心中一凉。风佑有些不耐烦,起身说道:“随你安排吧,军帐那边还有事,我先走了!”
连城点点头,随即想到什么,伸出食指向着风佑勾了勾,风佑一愣,随即乖巧的将脸凑了过来,连城伸手紧了紧他的衣领和风扣,然后迅速地在他脸颊印上蜻蜓点水般的一吻,风佑整个人呆住了,愣了半晌又激动起来,伸手就要揽,却被连城推开笑着说:“不是有事儿吗?”
风佑懊恼的搔了搔头,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阿红将这一幕都看在眼里,她显得有些落寞,连城将她落寞看在眼里,起身拿起案头的药膏向她走去。
阿红看着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连城却笑着执起她的手:“这膏药对外伤很有效,你趴着,我帮你上!”
阿红奋力甩开连城的手,防备的看着她,但在接触到连城逐渐变冷的目光后,又顺从的趴在床榻上。
连城解开阿红的衣裤,指尖轻触那片红肿,好在没有流血,不然在这寒冷的北里,伤口是极不易好的。
将药膏轻轻涂抹在伤处,连城听见阿红痛苦的喘息,她小声地问:“阿红,你多大了?”
“二十五!”
“你很小就在军营了吧?”
“恩,十五岁!整整十年!”
“可是,阿红,这十年你有没有改变呢?”
阿红不明白连城的问话,改变?自己由一个清纯少女变成如今毫无廉耻的娼妇,难道不是改变吗?
“阿红,你太单纯了,今天我这么做是要让你明白自己的处境,这里不是红帐,红帐只有简单的嫉妒和哀愤,而这里是战场,男人的背后就是女人的战场,你明白吗?”
阿红费力的摇着头,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她只是个妓女啊,为什么要让她明白呢?她只想好好的活着,能吃饱能穿暖,也许有那么一个退役的老兵能把她带回家好好过清净的日子,这就够了啊!为什么要让她站在这里呢?
“阿红!”
连城执起阿红的手,阿红看着连城纤白透明的手指,又看了看自己红肿的指节。
“我需要你,在北里没有我能够信任的人,我将一切赌在你身上,阿红,你的命运在我手里,也同样,我的命运也在你手里!”
阿红迷蒙的看着连城,喃喃问道:“你想要什么?”
“天都!我要回天都!”
苍空往事酒宴迫婚
北里的士兵高大强悍,他们习惯了在孤烟大漠,漫天风雪中行走。他们冷漠,狂躁,他们曾夜以继日地战斗,杀戮。他们看到孱弱的花,会把它随手摘下,再毫不吝惜地揉碎,丢弃。
连城一路跟着他们行走至苍空之城,这个在茫茫戈壁中建起的城池,毫不避眼的张扬着它的活力!
“阿红,你到过苍空吗?”
连城看着远处的城墙,满天黄沙中,它显得那样坚固与冷漠。
“那当然,苍空是鬼军的大本营,在鬼军还不是鬼军时,我就跟在军队里,怎么会没去过?”
阿红一边嗑着瓜子儿,一边撩起帐帘向外吐,顺带看了看远处巍峨的城墙。
“不是鬼军?”
连城侧过脸看她,阿红白了她一眼,说道:“你傻啊?我十五岁进军营,那时鬼王才十三岁,哪来的鬼军?”
连城了然的点点头,继续看她,阿红知道她还想听后面的,便清了清嗓子说道:“那时的兵权大都掌握在玄滐王和二太子的手上,知道玄滐王吗?就是后来被侯爷斩首的那个倒霉鬼,当时的他可威风了,可谓是呼风唤雨啊!可后来他和二太子搞什么政变,好好的地位丢了不说,还被咔嚓了,你说是不是吃饱撑得?”
阿红说得唾沫横飞,在接触到连城略显不悦的目光后猛地住了口,尴尬地嗑了两声又说道:“哈,跑题了!原来玄滐王的军队称护国军,盘踞在这里,后来太子登位,鬼王接替兵权后才把护国军收编至太子手上的镇国军,并一起更名为鬼军,玄滐也被鬼王更名为苍空,但玄滐之称在五陆已流传千年,所以各地商人至今仍习惯称苍空为玄滐城。”
阿红说得口干舌燥,抬眉看了眼连城手边的茶水,连城不介意地递了过去,马车有些摇晃,阿红接过时湿了前襟,她毫不在意的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说:“其实护国军和镇国军本也是一脉,鬼王年轻时是玄滐王手下当差的,后来由于什么分歧便带着一小股军队投靠了太子,那时老侯爷也不太问事了,由他们闹去!”
连城大致听明白了,风佑是太子的人,那在北里那场政变中,他一定占据了不可替代的角色,乃至关系到整个政局的扭转,所以二太子才会那么恨他,而他如今在北里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地位恐怕也是来之不易的。那场政变后面掩盖了多少血腥?多少屠戮?甚至多少背叛呢?
“你说鬼王在玄滐王手下当兵时还年幼,那么你们那时见过吗?”连城摆弄着腰间的玉佩故作不经意的问。
阿红被她问得一愣,随即脸颊有些燥红,刻意压低了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知……知道的……”
“叩、叩”马车外响起两声沉闷的敲击声,马车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风佑用指节敲了敲马车的横梁,然后将手掌摊开伸了进来,连城将手交到他的手掌上,侧首看了阿红一眼,随即弯腰钻了出去,留下阿红看着她消失的位置喃喃自语:
“你不记得了吗?我是阿红,千素红……”
车外,连城靠在风佑怀里刚要上马,忽见前方有一士兵骑马奔来,待走近后,先是下马一拜,随即说道:“禀鬼王,侯爷已率众臣在苍空城门静候多时,说是要为鬼王接风,以奖鬼王此行一举攻下不周山!”
风佑先是一愣,接着抬眼看了看远处的城门,远远可见那里有黑压压的人头,随即一笑道:
“派你做先锋,先行通报!”
“是!”
那人走后,风佑在连城耳畔抱歉的说道:“可惜不能亲自带你进城了!你先回马车,改日我一定在带你风光的游城――做我的王妃!”
连城心弦颤了一下,抬首对上风佑的目光,他脸颊微红,蓝眸里有兴奋、有青涩,连城一时间觉得无法坦然直视他的目光,于是将头一偏说道:“你该走了!”
风佑点点头,放开连城,随后一跃马上,缰绳一扯,马儿凌空嘶鸣,风佑的战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连城仰头看见风佑侧首对着自己微笑,阳光耀眼的金色洒在他的身上,一片温暖。
“嗬”一声,看着他扬尘而去,连城心口是一阵盖过一阵的抽痛。
“怎么又回来了?”阿红见到连城又闪进来的身子诧异的问,连城没有答话,头微微侧偏看向车外,隔了一会儿又重重吐了一口气,靠在车壁上闭紧双眼。阿红也不敢再问,对这个孩子她打心底有点怕,不是因为她的地位,只是那双金色的瞳孔看着她时总有一种令人窒息的感觉,就像是——压迫,对,巨大的压迫感,
“阿红,你见过北里候吗?”
“没见过,不过我见过二太子,是个长得很妖的男人!有点娘,我不喜欢!”
连城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好笑的看着阿红,见她正自得其乐的编着自己垂在胸前的发髻,老实说,阿红算个美女,只是艳俗的装扮破坏了她原本该有的美感,再加上岁月和风沙的侵蚀,都在她发皴的面颊上透露出来。
“很妖?”
“是啊!你没见过吧?”阿红来了劲儿,直起身板翘起兰花指,神情暧昧的说道:“这样算不算妖?他脸上那层粉比娘们都厚,还有啊,我听说他还喜欢虐待女人……”
连城总算见识到了标准的市井女人,看阿红口沫横飞的样子,内心有种说不出的舒畅,感觉压抑的那些东西都在那一刻宣泄出来,听阿红说着,自己不时的插上两句,或问一句:“真的?”她会更加兴奋的描绘,连城不想自己竟在这短短的几日对她产生了不可思议的好感,也许在两人相见的那一刹那,就是有缘的。她与阿红投缘,这个粗俗但善良的女子给了连城在踏入北里以来难得的安心。只是阿红此刻并不知道连城在她生命中的位置,以及这个精明美丽的女孩,会给她的后半生带来多少翻天覆地的变化!
觥筹交错的洗尘宴上,正上方端坐的是一个面目清秀儒雅的青年,他的样貌和那些虎背熊腰、面容肃杀的北里将士们比来,似乎显得格格不入,但却又有着寻常人所没有的气势以及凌厉的目光。
他右手边坐着风佑,今日的宴会是为他而办的,但猊獏明显感到他的心不在焉。
“喂!”没有反映。
“嗑嗑!”还是没有反映。
猊獏伸出一只手在风佑眼前晃了晃,两眼左右扫视了一下四周,确信没人看他们时,一掌拍在风佑脸上。风佑惊的一跳,扒开盖在他眼睛上的大手有些恼怒地喊道:“干什么?”
猊獏有些委屈的收回手,怏怏道:“你自己的宴会,走什么神?”
风佑有些气茬,这个家伙自己自说自话的跑来北里,坏了他和连城幸福时光不说,还非要弄这个劳什子无聊的宴会,现在反倒来埋怨他。
他背过身猛灌了气酒决定不理他,留下猊獏可怜巴巴瞅着他的背影。
“你什么时候走?”
猊獏一抬头,见风佑满脸不悦的瞪他,于是干笑两声:“再容我两天!”
“王后那儿这次闹什么?”
猊獏一听“王后”两个字立马泄了气:“她说要我给她绾发,我说不会,她说不答应就去剪光头,我没有办法,找了个宫女当试验品,不想被她看见了,闹了个天翻地覆,这不出来躲躲?”
风佑很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真……”
“窝囊!对不对?” 猊獏自己接上了口,嘿嘿一笑,指着自己说:“那是我命不好遇到了悍妻!你就好了,叶姜性子那么温顺……“
“说什么呢!”
风佑不悦的打断他,没注意立在他身旁的老者早已经仔细留意他俩的对话。
“你和叶姜的婚事什么时候办?我给你作主了!”
风佑撇了他一眼,冷声道:“不用你操心!“
话音刚落,忽见旁边的老者起身走到大殿中央,用手中的法杖重重敲击着大殿的光洁的地面,四周的喧哗一下子都停止了,满堂的将领都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耐心地等待那名老者接下来的动作。
“殇想干什么?”
猊獏头一歪附在风佑耳边嘀咕,风佑也不知所以的摇了摇头,静静的看着殇。殇是北里的祭司,在北里有着崇高的地位,资源匮乏的北里民众需要有这样或那样的信仰来从精神上支撑着自己生活下去,所以在北里,祭司的话相当于神的旨意,即使是至高无上的北里候也甚少可以违背的。
停了半晌,就见那老者徐徐下跪,眼睛紧锁着坐在上方的猊獏,用苍老沙哑的嗓音说道:“恭诚已至;祥在梵天,天佑我北里,赐鬼王以昌福百姓,今西泽富饶,救苍生于水火,天下安平之际,我北里昨夜天降祥光,吉兆所致,纵观北里上下,为王侯者皆有子嗣,惟鬼王洁身一人,实乃百姓之忧,望我北里候泽福,集天下之美选之,为鬼王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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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你不娶叶姜?” 猊獏瞪大了双眼不置信的看着风佑,大殿外的偏角,两人叉腿而立,互相瞪视着。
“为什么我的婚事要由你们来管?”风佑气恼地低吼着,刚刚大殿内的选妃一事瞬间闹得沸沸扬扬,连猊獏也不得不在那样得情况下答应下来,一切似乎有些偏离了轨道,风佑还记得自己对连城的承诺,他还要风风光光的迎娶她为王妃。
“你不娶叶姜,也不答应选妃?”
“是的!”风佑答得斩钉截铁,猊獏深深蹙起了眉头。
“那不行!你不娶叶姜就必须要选妃,我在殿堂内答应了殇,你要我在数百将士前食言吗?”
猊獏的脸也冷了下来,他向着风佑走近了几步说道:“如果你选叶姜,这事儿倒可以搁置下来,毕竟太后那还记得你俩的婚约,到时候只要把太后搬出来为你们完婚,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我不能娶她!”风佑微偏着头,眯起了眼。
“为什么?”猊獏突然大吼一声;“你忘了婚约了吗?”
“什么婚约?那是你和太后的戏言,那时候我记得我并没有表态,怎么就成了婚约了?”
风佑咄咄逼人,猊獏恨得咬牙切齿,心想这小子怎么这时候来这套?
“是的!所谓君无戏言,你难道不懂吗?再说叶姜怎么了?她为了你去东隐,如今你嫌弃了吗?”
风佑也不甘示弱的提高声调:“你不要说得这么暧昧,我跟她有什么,你心里也清楚,我不能娶她自然有不能娶她的理由!”
猊獏一下子冷静了下来,他看着风佑,眼里有警告,过了一会儿他说道:“那她怎么办?你知道在北里不嫁的女子只有一个去处!”
风佑目光一滞,有些为难的低下头,然后吞吞吐吐的说道:“也许……她可以嫁别人。”
“可是她要嫁的是你!” 猊獏冷声道,风佑猛一抬头,见猊獏正看着自己。
“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就是将叶姜的话带给你!她说,这辈子除了你,谁也不嫁!”
“咔”一声,猊獏听到风佑手骨摩擦的声响。
阿红一路小步急奔,却在廊道里,隔着一树梅花看见书房里那一抹身影靠在窗边聚精会神的看着书,阿红定了定身形,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却硬生生咽了下去,看着连城那仿若不识人间烟火的姿态,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龌龊起来。
连城推开窗,外面是一个死角,却有几竿梅花,摇摇曳曳,别有几分情趣。这个位置是她在王府里最喜欢的地方,手捧一卷书,边上一壶香茶就可以让她将一切都暂且搁置下来。她也不明白风佑这个人怎么会布置出这么雅致的地方,只是他离开时将她送到这里,临行前的眼睛里还有着忐忑不安的情绪。什么时候他们之间的相处也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了?连城有些落寞,其实还是怀念从前那些喧闹的日子,还是喜欢他无赖的表象,尽管那一切如今看来是那样的不真实,但她情愿活在那虚幻的幸福当中。
“男人都看不住了,还看什么书?”
连城一侧头见阿红双手叉腰的站在门口,丝质的衣袖被她挽上几道露出蜜色的肌肤,那耳畔摇曳的金铃叮叮当当,顿生一种泼辣的美感。
连城抿嘴一笑,道:“阿红今天真漂亮!”
阿红先是一愣随即脸颊一红,有些气恼的走到屋子中央,拿起茶壶灌了一口然后抹着嘴说道:“你还在这乐呢!外面什么样了你都不知道!”
“外面什么样了?”连城头一歪调皮地看着她,阿红被她看的有些羞燥,气极败坏的说:“鬼王要选妃了!就在这两天!你也不急!你不想想自己的身份,你一个敌国的公主拿什么跟别人争!”
连城的眼睛里有什么闪了一下,抬头看着窗外的一隅星空,半真半假的长叹一声:“那就不争吧!”
阿红一下没气背过去,这丫头怎么……刚想到这儿忽然想起自己的来意,原本是想幸灾乐祸一下的,怎么就打抱不平起来了?抬眼望了一下连城的背影,心想这鬼丫头施了什么招?
“阿红,你看这明朗的夜;无论过去多少年;永远是美丽的。”
连城闭起双眼,零碎的往事;在脑海中无限汇聚;迸离;像点点遥远的星光;在亿万年的时空外闪烁迷离。可自己已拼凑不起一个完整的记忆……
北里皇宫
“王后可是来看我的?”叶姜看着涟漪来到跟前拉住自己的双手,一付好亲近的样子,这让叶姜得以看清她的装束是双蝶绣罗裙,衣裙飘飘,浓装艳抹之下,虽然看不到真实的脸,却感觉比平日里憔悴了几分。
“那还能看谁?”涟漪有些无精打采的坐到叶姜身边,双肘枕在膝上,托起下巴道:“那人又跑了,我这次是不是闹得太过分了?”
叶姜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涟漪的手背安慰道:“他会回来的,不管他身在何处,心永远都在王后身边!”
涟漪脸一红,一掌挥开,羞道:“你又笑我!那你呢,你的心是不是在那个人身边?那个那个谁?”
叶姜笑而不答,涟漪来了劲儿,小声问道:“听说你要嫁他,母后知不知道?”
“太后那儿是知道的,我俩多年前许过婚约,他那时没有反对便算是默认了!”
涟漪一拍大腿道:“也对哦,不娶也得娶,哈哈,到时你就再也不用走了,一直留在我们身边!”正说着突然想到什么,皱起眉头问:“叶姜,你在东隐好吗?”
叶姜眼神一黯,偏过头默而不答,涟漪上前握住她的手心疼道:“我就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要去。”
叶姜神情有些缓和,静了一会儿说道:“我那时只是想为他做些事,没有想过太多。”
抬头看见涟漪怜惜的目光,叶姜笑着握紧了她的手,“不过现在我不会那么傻了,该为自己多考虑考虑了!”
涟漪笑着大声说:“对啊!该对自己好一点,让他伺候你,是他欠着你的!”
两人相视而笑,笑声渐止,叶姜的目光忽而迷离起来:“涟漪,我也知道这样不好,但我没办法,我不想去雁北。”
涟漪不解的问:“什么好不好?为什么要去雁北?”
叶姜蹙起秀眉喃喃道:“涟漪,他和侯爷不一样,他不爱我,只是将我当作妹妹,他爱的是别人……”
苍空
连城在庭院里逛了许久,这里的花草极少,气候严寒,整个院子看起来都在凋落,苍空的雪还没有来,连城有些微微的期待,期待那连天连地的冰海。脚步缓慢,听见假山边角处有女子的哭声,她悄悄的接近,借着月光看见一片熟悉的衣角以及耳畔那熟悉的金铃声。女子哭得很伤心,将身子缩成一团,旁若无人的沉浸在自己的往事里。
连城将背靠紧在粗糙的墙面,纤白的脖颈微微仰起,她闭起眼,聆听那凄楚的哭声,仿佛代替了自己,其实她是知道的,有些事自然会有人告诉她,比如十六岁的千素红和十三岁情省醍的风佑,但既然所有人都选择忘记,她也不会例外。
而此刻听见阿红的哭声,连城才看清自己心中的冷漠。原来有些人,有些东西有,所以可以不在乎。 而有些人,却正因为没有,所以才拼命在乎。
阿红的拼命,在凄婉的哭声里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和可笑。 连城听着,心中倍感疲惫,却突然被自己的悲伤浸染,真的不在乎吗,也许不是,只因为那个人美丽的眼睛总将温柔的目光投在自己的身上,如果有一天,他不再看自己,如果有一天;他不再爱自己,那自己该怎么办?
离开那座假山,连城向着更远的方向游荡,心里空空的,什么也不想,前方一处庭台布置的还算雅致,连城踏上台阶慢慢坐了下来,眼睛失神的看着前方。就在连城发怵的时候她并没有看到一名老者正慢慢接近她,等她察觉的时候殇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连城多少被他吓到了,毕竟他看起来干枯而瘦小,他的眼光并没有想象中老者的混浊,却一反常态的闪着睿智而深远的光。
“您……有什么事吗?”
连城还是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本着自己对老人的尊敬强压下逃脱的欲望小声的问道。
老人不说话,神情显得很严肃,然后他向着连城伸出手指,狠狠点在了她的胸口。连城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双臂环胸惊恐的看着老者,大声问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老人那布满褶皱的眼睛眯了眯,忽又瞪了起来,目光显得有些狰狞,然后他哑着嗓子自言自语道:“赤星祸星啊!”
连城一直后退,老者的手又伸了出来,连城转身就跑,裙角被花园的栅栏勾住,“嘶啦”一声扯下一大片衣料,连城也顾不得太多,踉踉跄跄的往前跑,头也不敢回,生怕那鬼魅一样的老人追上来。
殇看着连城狼狈的背影深深叹了口气自语道:“血咒到了,你怎么逃得掉呢?”
连城直到筋疲力尽才停了下来,扶着树干狠狠喘了一阵,这才打量起四周,刚刚的慌不择路也不知将自己送到了哪儿,直起身小范围内踱了几步,忽听宫殿角落出有人说话的声音,连城想找人送她回去,在遇到了殇后,她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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