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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枯骨.连城上下-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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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她被先王□了……”黑将脸上浮上淡淡的恨意,连城怜惜地握紧他的手。

“辛……”她喊着他的名字,使他浑身一颤。

“故事就这么简单,一个男人坐上王位,一个女人入住深宫,而那臻……”

“他不恨吗?”

“有什么好恨的,那是他的事,他的心情,母亲没有爱过他,他没有得到谈不上失去。”

“那……你的父亲呢?”

“你可听说过‘俳优之乱’?”

连城诧然,仔细回想,却不曾有太多的印象。

“要说她有过快乐,就是爱上我父亲的时候,那个唱戏的伶人,一个和你一样有着金色双瞳的男子!”

连城的身体骤然冰冷,脑中有很多事纠缠在一起,好似明白了,又好似更加复杂。

“她怎么能……”

“她不能,所以我的存在是王室的耻辱,就连这个姓也是,其实,我想我更应该姓连!”

“轰”一声连城的脑袋炸了开来,难怪他要说她错了,血咒不是永恒不变的,如果是这样,过了而立之年的那辛早该死了,他没死,而且又那样的健康,这说明什么?

“你是我哥哥!”她叫了起来,那辛苦笑:

“也许是,也许不是?”

连城被他搞糊涂了,不解地皱起了眉。

“连城,我们见过,在你还很小的时候,你记不记得?”

连城努力在记忆里搜寻,然后痛苦的摇头。

“东隐的酒肆,那个被地痞殴打的孩子,你还记得吗?你让连惑救我,然后我被你们还有那个盲眼的师傅带回了家……”

“那个伶人死了?”

“对,在先后被查出有孕后不久就死了!”

墨蛟想了想,似乎有些不对,他走到那加身边蹲下,忘了什么君臣之礼。

“怎么死的?”

“被乱箭射死的!因为他进了地宫。”

“地宫?就是先王们的陵寝?”

“对!”

“不是说要各国的神器吗?”

“他接近王后其实就是为了进地宫,和她有染后,借着王后生辰要各国带着宝物前来,然后偷去开了地宫的大门!”

“为什么?他想要什么?”

“神兵,他偷了神兵!”

“可是他不是瞎子吗?偷去又有什么用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但现在似乎又知道了!”

“什么?”

“那神兵一把是‘劈日’,一把是‘覆海’。”

“不会的,他怎么会死?他要是死了,那师傅又怎么会出现在我们面前?”

连城激烈地摇着头,完全不相信黑将所说,时间完全对不上,九岁时的她,师傅还真真切切的活在她面前。

“连城,你的师傅不是他,我的父亲有兄弟,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兄弟……”

前尘情缘近日再言

“如果有一天,南方的天空下起大雪……”

连城一身白色厚重锦华的绸缎,束住修长而纤细的腰身,宽大的袖子里露出一双手,夜色下紧紧相握,无助地看着没有星辰的夜空。

天都不是南阳,这里的冬天会飞扬起漫天的大雪,她怕在这里逗留,不想等待冬至,她怕这里下起大雪,提醒她往日誓言。

七年,从相识到现在,他伴她走过整整七年的时光,这七年让她从一个天真懵懂的少女到如今恬淡娴雅的少妇,这期间她得到了什么?失去了什么?连城不敢去想,但知道自己早已不是当年的女孩,而他呢?是不是也不再是往日的他呢?还是……他从未改变过……

他们的相遇似乎没有预知,只有巧合,这一切如今想来,显得那么的残忍,可是,却不能怪风佑,每个人的命运是自己书写,他开始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在那路上,有刀光,有血腥,有权欲,但是托出一切的背景后,本来就没有光明,只有黑暗,流连奔驰在那条路上,迟早会堕入虚空,除非他停下来,但他又不甘心,不甘心被自己驾驭的权欲抛弃,也不甘心被自己那么爱着却没可能真正得到的女人抛弃,而连城呢?和他一样,这两人太像,老人总是说,性格相像的人注定走不到一起,这大概就是他们感情彼此波折的原因。

前方传来脚步声,墨蛟看着她从幽暗里抬起头,眼里有泪光乍现,但马上又暗下去。

“怎么在这里?不冷吗?”

连城摇了摇头,看向身后陈旧的殿宇:“黑将在里面!”

墨蛟的目光顺着她看去,眼里有什么沉寂了下去,暗夜里两人静默不语,连城突然又想起他那日未说完的话:连城……我还有资格吗……

幽暗的宫殿,点一盏昏黄的灯光,这个被废置已久的空间内,到处结着厚厚的蛛网,床榻上的人发出微弱的呼吸,黑将缓缓靠近,拿起手中的油灯,小心翼翼地照亮他苍白的脸。

“那辛……是你……”

手中的油灯一抖,那火光跳跃了一下,忽而变得微弱,那辛用手拢了拢,将它轻轻放在脚下。

“是我!”

形容枯槁的手伸出,那辛握住,触手是如死灰般的冰冷。

“我撑到现在,就是为了见你一眼……”

“长老……”

“叫我皇叔!”

那辛的唇动了动,然后艰难地吐出“皇叔”二字,但极为轻,几乎不曾听见。

床上的人笑了一声,嗓音沙哑,“现在谁执掌帝阁?”

“是……尘长老……”

“那个家伙……”嗓音顿了顿,呼吸有些急促,那辛上前探了探,刚想拿灯,又听他说:“那辛,不是你的错,尘长老与燕王勾结已久,你那日来见我时是不是遇见了他?”

“是,他请我喝茶!”那辛回想起那日的事,胸中有股热气升腾,使他握紧了双拳。

“是嘛……喝茶……”

老人干笑两声突然不再说话,那辛跪坐在床边,安静地等。

“墨蛟,怀沙没死对不对?”

夜色下,连城低垂着脸,故意不去看墨蛟的脸,墨蛟没有说话,在她的身旁静静站立,等着她下面的话。

“你和她……”

“我不想再把她拉进来了!”

墨蛟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连城的话,她抬起头看他,那神情似乎已经放下了犹豫。

“她现在很好,一切都齐备了,只要找到敲响定海皮鼓的地点!”

“在哪里?”

“不知道,族里的人说,知道地点的只有我的母亲,可是她已经……”

墨蛟说道这停了下来,连城走近他,拉住了他的手:“会找到的!”

“但愿……”

他扯出一丝苦笑,透过微弱的月光去看连城的脸。

“你和他们一起走吗?”

连城的声音微不可闻,带着淡淡的惆怅,墨蛟努力去辨认她蜜色的眼睛,却在黑暗中看不分明。

“你呢?”

他不答反问,却换来连城长久的沉默,殿宇里传来骚动的声响,两人都看向那灯火阑珊之处。

“那辛,你的眼睛和她很像……”

老人忽然笑了起来,那辛骇然的抬头,那种嘶哑苍凉的声音,经过岁月和风霜,在喉咙里咕噜着回响。他看到他脸上的皱纹,从昏暗的灯光下,如被一只无形的手般拉扯收拢:

“绫罗她……唉……其实我并不是为了你,留你在身边,我是为了赎罪,是我们的自私,剥夺了她的自由,最终凋零在这个华丽的牢笼。”

那辛不想再听下去,一个垂死的老人,在缅怀他的逝去爱情,中间有着太多的无奈和叹息,此刻他的话语是那样的流畅,甚至神色见有微微淡色的光彩,那辛明白那是生命即将走完的预兆,尽管带着丝丝同情,但他有必须要知道的事情。

“那加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

“那辛,这个位置只有你适合……燕王口蜜腹剑,是个奸佞小人,而那加……他太弱了,不论是身体还是意志,那辛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孩子,绫罗她不能给你的,我希望我能给你……”

“可是你给的并不是我想要的……”

那辛明白,他要给他的东西,太过沉重,他背负不起,他要的不过是和那加之间的兄弟之情。夜渐渐深了,从敞开的窗户外飘进阵阵淡淡青草的味道,这里并不是一个养病的好地方,而他执意留在这度过最后的时光,是因为这破旧的殿宇还残留着母亲的气息。

是,这是他母亲绫罗生活的地方,废弃了多年,连他都忘了,可他依旧记得……

他扶住了他的肩,在他耳边低语:

“皇叔,地宫在哪儿……”

“地宫?地宫在……”

贴近他的唇,那辛仔细辨认他微弱的嗓音。

“王的意思,让你嫁与黑将为夫人!”

墨蛟突然出声,连城惊讶的转头看他。

“你不觉得这阵子,王的态度很奇怪吗?”墨蛟的脸上有层淡淡的愁容。

“你……”他想说什么,又不敢出口,有些矛盾地看着连城,却不见她的异样。

“我当然知道他在撮合我与黑将。”

“可是,你们不是兄妹吗?”墨蛟终于鼓起勇气出声,他看着连城,眉头攒到一处,纠结在一起。连城淡淡一笑:

“我们不是!”

墨蛟的眼睛渐渐张大,似乎变得更为迷惑。

“先后薨逝以后,黑将曾遭王室排挤,他不堪折磨只身前往东隐去寻找他的生父,孤苦无依的他被我和哥哥所救,见到了我的恩师!”连城说着顺着殿前的白玉台阶做了下来,墨蛟也陪她坐下,听她说往日的故事。

“其实他和我们兄妹的渊源并没有那么简单,这其中有些事谁也说不清楚,但黑将和我说的,跟我所知道的拼凑起来让我明白了一些事,一些我和哥哥至今都不知道事……”

“绫罗……”

那辛握住老人的手,听他呼唤着女人的名字,压抑了多年,唯有在午夜梦回之时才能细细感伤,老人发出的最温柔的眼光,看着那黑黑的屋梁,却仿佛看着女人白皙的笑脸。岁月流去了,生活改变了,如今他垂垂将死,却执念地拥抱着关于女人的一切回忆,那辛无法恨他,尽管说来对那加有着愧疚,但他真的无法去恨深爱着母亲的这个人。

“绫罗,来接我了吗?”

油灯里袅袅上升的青烟掺杂着淡淡青草的气息,晚风吹来,黑将的手又拢了拢灯盏,那暗红的火星在他指间一明一灭。

“绫罗……”

宽厚的手掌缓缓拂向老人的眼睑,那瞪大的眼睛在那一瞬后露出满足的睡颜,黑将起身向着床榻中的人低头默哀,而那明灭的火光终在那一瞬,熄灭了……

“我是一个‘棺材子’。”连城说着笑了起来,笑容苦涩而忧伤。

“我一直都不明白,为何当年我的母亲不愿意生下我,直到黑将跟我说,我的父亲和哥哥连惑的父亲并不是同一人,我才真正明白。”

“什么意思?”墨蛟插话,他越来越糊涂了,连城这样说是不是意味着连惑和她的关系有什么变数吗?

“我的父亲是一个双生子,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却有着截然不同的个性,哥哥爱笑,弟弟好静,可他们却爱上了同一个女人,也就是我的母亲,他们的妹妹。然而母亲是爱哥哥的,可作为哥哥的那个人去了天都,此间只回来过一次,那一次他们尝了禁果,暗结了珠胎,有了连惑,从那以后,母亲她痴痴的等,却只等来天都的噩耗。”

“你是说连惑和黑将是兄弟?”

连城点头,顿了顿继续往下说:“而弟弟却一直陪伴在母亲的身边,将她的悲伤一点点溶进自己的寂寞里,终于有一天,母亲醉酒后错把他当成心爱的那个人,而有了我……”

连城面露悲伤,仿佛看到女人的寂寞与男人的悲伤。

“可酒醒之后是深深的歉疚,母亲带着孩子远走,从此不再见任何人,而男子却依旧守在东隐街头默默等候,可等来的却永远不会是那个人……”

墨蛟有些呆滞的点头,慢慢回味着连城的故事,却在下一刻惊讶地叫了起来:“那你和黑将不是兄妹?”

“对,我和他不是,如果硬要扯上关系,他只是我的堂哥!”

“那你……会嫁他吗……”

墨蛟的心颤抖着,怕知道答案,却又不死心地盯着连城的眼睛,也许黑将足够好,但要他眼睁睁地看她再嫁,依旧心如刀割。

兵压赤水臣乱天都

纤纤素手拔下云鬓的银簪,连城凑到油灯前,用小指轻挑,那灯花黯了又明,发出“啵啦”的声响。

“抬手。”她小声吩咐,那辛乖巧地举起双臂,连城手中白色的纱布一圈圈缠上他健硕的胸前,手肘向后绕时,连城的脸颊与那辛胸前的肌肤碰触,那热烫的胸膛在接触到冰冷的面颊后一阵轻颤。

“冷吗?”连城抬头,眼角在房内滑了一圈,却未发现半掩的门窗,那辛急忙摇头,脸颊不自然地红了起来。

连城察觉到他的异常,将头垂的更低,两人的姿势确实暧昧,连空气都滞留着尴尬的气息。

“你……觉得怎么样?”

那辛吞吞吐吐地出口,连城沉默了片刻,故意装作糊涂地问道:“什么?”

“我是说……王的意思……我……”

“砰砰砰”门外一阵急促地敲门声,两人都吓了一跳,那辛首先回过神来,高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禀将军,大事不妙,鬼军已兵临赤水!”

“什么!”

那辛一惊,倏地从床上做了起来,牵动了胸前的伤口,痛得弯下了身子。

“大王呢?”

“大王已在朝阳殿议事!”

“知道了,我立刻赶到!”

那辛支撑着走到衣架前穿衣,连城一脸愁容,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看身后没有动静,那辛诧异地转身,正好看见神游的连城。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他向她发出邀请,连城一怔,赶紧摇了摇头,议事殿不准女人踏入,这是宫中的规矩,她不能让他为难。

“你可以躲在帷幔后面!”

那辛淡淡一笑,连城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继而轻轻点了点头,看着他衣衫狼狈的样子猛然惊醒,上前为他整理衣衫。

“我觉得必须立马出兵!等他们过了赤水一切都晚了!”

“现在出兵未免鲁莽,不探听好虚实,怕会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我倒是觉得不如兵分两路,一路堵截,一路偷袭,直接攻进东隐,断了他们的后路……”

“我看还是……”

朝堂七嘴八舌,那加支着脑袋看他们唾沫横飞的说着,这些平日里事不关己的大人,真到了危机关头,还算是有些想法的,可这一切未免太晚了些。对于连惑的蚕食,风佑的鲸吞,如果他们能早一天看到今日的危险,那五陆也许不会落入这个局面,天都也不会如此的被动。

那加很不文雅的打了个呵欠,眼角流出了泪水,待擦干后发现大臣们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他们在想什么?也许在想他们的王怎么昏庸成这样?到了这个时刻还不清醒吗?

那加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然后懒懒地开口:“说完了?”

“呃……请大王定夺!”

“那好,天都有精兵十万,五万留守,五万出征,燕王!”

“臣在!”

“素闻你兵法厉害,黑将病重,这个任务交与你了!不要有负朕望!”

那加心里冷哼,平日里人前人后吹嘘的燕王,总有栽倒自己口里的时候,殿下的他面如土色,一直咬牙不肯接旨,那加有些恼,催促道:“怎么?你不愿意?”

“禀大王,臣是熟读兵书没错,但从未参与实战,那些东西不过是纸上谈兵,面对骁勇的鬼军,臣妄不敢言胜,还请大王令派人选!”

“是嘛?好一个纸上谈兵!你这样推托可以算作怕死吗?”

那加丝毫不留情面,燕王脸色铁青,额上的青筋冒起,竭力压抑住怒气。

“大王这样说臣未免武断了,国难之前哪还有个人生死?臣不是怕死,臣是怕连累了那五万将士,如果大王一定要微臣出征来证明忠心,那恳请大王应允臣一个条件!”

那加的拳头攥得死紧,燕王一番冠冕堂皇的话说下来,辱了自己不说,还跟他讨价还价,即使这样他还必须得给他面子。

“你说!”

“微臣邀请黑将一同出征,不上战场只作参谋!”

“不行!”

那加一拍龙椅站了起来,好一个燕王,硬是要拉上黑将,怕自己走了,天都易了天下,战场上刀剑无眼,而黑将又重伤在身,他分明是居心叵测,却摆出一付深明大义。

“大王,臣觉得燕王说的有理!”

“是啊,大王,燕王经验不足,确实需要一个高超的参谋!”

众臣开始附和起来,那加气的浑身志颤,燕王露出得意的笑容,故意压低帽檐看他。

“臣愿意随同燕王出征!”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转身,在人群不起眼处,墨蛟静静地站立,当然地开口:

“大王,既然黑将大恙在身,那么就让臣去吧,禁卫军的事让黑将代为接管,燕王,你觉得可好?”

“咚”帷幔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那加斜眼看去,连城跪坐在地上,身旁的墨玉瓶倒了下来,朝堂上发出窃窃私语,那加立刻稳了稳心神,看着一脸讪色的燕王道:“封墨蛟为左翼将军,随燕王出征,退朝!”

金丝缎面的绣鞋踏碎了花圃的残花,连城提着裙摆四处地寻找,迎面来了一个人,她错及不妨地撞了上去,引来那人的呻吟。

“对不起,我……”

那加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吃痛地喊道:“跑什么?”

“我找墨蛟,有没有看到墨蛟?”

“没有……”

连城转身要走,又被那加拉了回来:“小黑呢?”

“半路伤口又裂开了,我没让他过来!”

等不及说完,连城挣扎着从那加手里逃开,向着朝阳殿深处飞奔而去。

“小黑!”

那加走到那辛床边,看他正举着一支女人的发簪发呆,他挑了挑眉,蹑手蹑脚地靠近,然后对着那辛的耳朵猛地一声怪叫,那辛吓得坐了起来,一见是他神色稍有缓和。

“谁的?“

那加一把抢过,那辛的长臂一捞没能抓过,被他抽了过去,那加将发簪放在鼻下深吸了一口,一脸陶醉的说道:

“唉……美人儿……”

那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由他胡闹,忽又想起什么,问道:

“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燕王和墨蛟出征,你,留守!”

那辛的眉头皱了皱,低下头深思。

“燕王的用意再明显不过了,但是他想错了一点,如果天都都没了,那他还有什么?”

那加冷哼,那辛摇了摇头道:“那要是他早就为自己铺好了后路呢?”

“后路?什么?”

那加瞪圆了眼睛看他,“难道你认为他会勾结风佑?”

“以他的人品倒是很有可能!”

那加听完猛地一锤床沿,恨恨道:“那墨蛟就麻烦了!”

那辛安静地看他,烛火下他的脸微微泛青,沉默了半晌忽又说道:“要知道,他竭力想拉去战场的人是你!“

那辛的目光有些担忧,两人都无声对视,隔了不多会,那加呼吸渐渐急促,咳了起来,那辛赶紧伸出手,却被他推开,兀自扶着床沿咳了一阵,他深吸一口气道:

“妈的,病又犯了,看来要变天!”

那辛蹙眉想了想道:“过了冬至了,难道说北方的寒流将至?”

那加点了点头:“估计是,我这身子准的很,天有异象时定是要犯病的。”

“不知道今年的冬天会不会很冷。”那辛低喃,那加伸手握住了他的。

“小黑,如果很冷,墨骑会不会受到影响?”

那辛转过脸,眼睛里浮上深深的愁绪。

“别去,不要去!”

连城冲着湖边的背影大喊,墨蛟惊讶的转身,看见因奔跑而发丝凌乱的连城。

“不要去!”

她冲到他面前,抓紧他的衣襟。

“怎么了?”

墨蛟皱眉,不明白她为何会这样激烈的反对他出征。

“不能去,这次不能去,我有预感!”

墨蛟眉头深锁,却又倏地舒展开来。

“你多心了!”

连城心急地攥紧他的衣襟,那布料在手心绞成了一团,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不安,在听闻他出征的那一霎那,眼前便天崩地裂起来,她害怕这种感觉,因为不确定所以才更加的害怕,加之以前手掌相握时看到的情景,难道墨蛟的生命真的会消逝吗?

“不……不是的……”

“连城,给我一个留下来的理由!”

墨蛟突然捧住她的脸,从未有过的大胆,连城怔怔地看着他越靠越近的容颜,却说不出话来。

“因为……因为怀沙在等你,蛟族也在等你……”

那冰冷的唇猛地盖了下来,连城瞪大眼睛看着他逼近,却无法让自己去拒绝。墨蛟觉得自己疯了,意识里所想的第一次化为行动是这样的动人心魄,鼻间四处都是连城的发香和体香,浓郁的,感伤的,唯有在离别时放纵开来。那日的问话没有答案,再回来时她是否还会站在这里等他,还是……

那吻浅浅的留在唇边,不敢深入,却带着轻微的颤抖,墨蛟用额头抵着连城,如墨般的眼眸擒住她的目光。

“如果我能回来,跟我走……”

这是个问句;还是叹句,连城没有去深究,透过墨蛟宽阔的背,她看不到他,看不到所有的东西,也没有色彩,只有那片死寂的灰白,好像在冬天的河水里,没有自我,没有形态,却冷冷的真实的疼痛着。

“墨蛟……”

她喃喃,内心处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看着他渐渐走远,却无法挽回……

旧梦重现地宫异景

“风音,瞧瞧这是什么?”梦里的连城转脸过来,见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心底一瞬间滑过一丝暖流。

“什么?”她问,见眼前耀眼的女子得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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