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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枯骨.连城上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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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半晌也不见那贼有任何动静。

“喂……”连城站起身,推了推他,没想到他竟动也不动。

“喂……说话!”连城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就听“砰”一声,那贼应声而倒,直挺挺地仰面躺倒在地面上。连城吓的脸都白了,赶紧蹲在他身边,伸手探他的鼻息。

“你……你不会死了吧……”嗓音干涩,连城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后悔过,手心里一点呼吸都没有,连城伏在他身上眼泪“叭嗒、叭嗒”地往下落,就在这时一声长长的喘息从那小贼的口中传来,连城疑惑地看去,月光洒在他发丝凌乱的侧脸上,印上一层淡淡地清辉,而那人浑然不觉连城的泪水,张着大嘴一吸一张地打着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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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冤家困身密林

连城站在高处,因为这样便可以看清这个世界,至少可以看得多一些,那么她就容易找到他,那个午后阳光下,在竹林中摇着蒲叶,摸混偷懒的男人!

连城脸色铁青的出现在那个男人面前。

“我记得你说过是要去找出口的!”连城的声音冷的似冰,在这点上倒是和连惑颇像的,风佑打了个冷战,立马摆出一副谄媚的嘴脸:“这不刚找到吗?”

“哪儿?”连城觉得自己的贤良淑德都被这无赖男子耗光了,他们在这该死的树林里转了两天了,愣是找不着出口,用某个人的话说:“我是带着食物进来的,没打算那么早出来!”

连城可以预料到此刻的南阳皇宫会乱成什么样子,还有哥哥那封没有收到的密信!

“呃……那!”手指在连城眼前随意化了个弧度,信手点了个方向,连城的美目快要瞪出血丝来了,她活了十三年,从没有像今天这般想干掉一个人。

连城掉头就走,她受够了,今日就算死在这片林子里,她也绝不再和这个无赖为伴。

“……等等……小鬼,臭脾气的小子……”风佑看着连城迅速消失的背影,立马起身追去,唉,现在的孩子脾气怎么都这么坏?风佑无耐地摇了摇头,三两下跳到连城的背后,拉起她后脖的衣领就往另一个方向走。

“放开我……”不理会连城的挣扎,高大的风佑一手拖着麻袋,一手拖着连城,吹着口哨,自顾自地向密林走去。

“我是一条咸鱼名叫嗯嗯

说我笨其实是夸我天真

想某天如鲤鱼跳跃龙门

赢回我永不腐烂的自尊

我只是傻但绝不是愚蠢

不相信事事都要走后门

我的梦就是要咸鱼翻身

然后轰轰烈烈走完此身

欧!欧!欧!”

神经病!连城狠狠地将石子投向水面,回头狠狠地瞪了一眼不远处边唱歌边烤着咸鱼的快乐男子,那不着调的歌声令连城抓狂,恨不得脚下水面的倒影就是某人的脸。

“啪”连城恨恨地对着影子猛踩了几脚,大步地向着火堆走去。

“烤好了,要不要?”风佑讨好的递了条烤的喷香的咸鱼,放在连城面前,连城美眸一扫,不耐烦地问道:“什么时候能出林子!”

“快了!”风佑咧着嘴,摇头晃脑的继续烤手中的咸鱼。

“快了是什么时候!”

“快了……就是唔……”风佑边说边往自己嘴里塞鱼,美滋滋地享用起来。

连城死死地盯了他半晌,然后深吸口气侧过身看着水面发呆。

一条烤成焦黄的鱼送到眼前,上面还冒着热腾腾的白色雾气。

“来,吃饱了才有力气!”

“我不吃!”

“好吃的!”

“臭咸鱼,恶心!”

“你这样说咸鱼会伤心的!”

“滚……”

而此刻的南阳王宫已经乱做一团,国宝被盗,皇后遭虏,国主宣布封闭城门,秘而不宣,仅由老臣万俟延带着一队精骑秘密搜寻,此事对南阳来说是一件奇耻大辱,国主震怒,群臣惶恐。

婚旨下达的当夜,由于墨蛟据婚之心已决,怀沙不得不想出权衡的办法,深夜叫来左世督,三人夜谋,想好对策,原本等白天上奏退婚,这下子全都耽搁下来。

而且今日墨鲛在殿中的失态已使国主起了疑心,万俟延更是借机百般盘问,现下之计,为了不使墨鲛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最好的法子也就是让他赶快离开南阳。

“我已安排墨骑整军待发,最迟明天,你必须离开南阳!”怀沙大步向府内走着,身后的墨蛟一脸不甘,大声喝到:

“我不走,不找到她我决不离开!”

怀沙脚步一停,猛地回身看他,眼睛似要瞪出火来。

“你不走?你还嫌今天朝堂上闹得不够吗?你非要墨骑跟着你一起亡了才心甘吗?”

墨蛟一咬牙,转身就往门外跑,怀沙气得浑身直颤,扬起手中的马鞭,一鞭子下去,路旁的石塔灯柱应声而碎。

黄昏前的山林中下了一场雨,雨停后,路边有积水,深的浅的,连着的,断开的。一路行至疲倦,崎岖不平的小径,让连城双脚酸痛,不愿再去追赶前方昂首大步、精力旺盛的某个人,

连城默默地停下,坐在一旁的青石上揉着双脚。

“喂……小子,停下来也不说一声!”连城不准备答理他,低头继续揉着自己的脚。突然一双大掌伸来,不由分说就脱了她的鞋袜。

“你……”连城羞得满脸通红,眼睁睁看着他捧着自己雪白的莲足放在膝盖上左右端详。脚底和侧端张了好些血泡,风佑咕哝着从怀中拿出匕首和瓷瓶。

“你……干什么!”

风佑诧异地看着连城,不明白他为何脸红成那样。

“上药啊!”说着趁连城不注意,利落的挑开几个血泡,放出脓血在上好药。

除了哥哥,连城从没让第二个人碰过她的脚,虽说现在是非常时刻,风佑也不知道她的真实性别,但心中的羞意就是挥散不去。

抬头懊恼地看了风佑一眼,发现他正扯着自己的内衫,连城大惊,下意识伸脚猛踹过去,风佑没想到连城会暗中偷袭,被狠狠一脚踹中胸口,“骨碌、骨碌……“沿坡滚出老远。

连城羞愤的双肘护胸,恶狠狠地盯着坡下惨叫连连的风佑。

“臭小子,我帮你上药,你做什么踢我!”

“上药就上药,你脱衣服干什么?”

“我还不想找块干净的布给你包扎伤口吗?”风佑气呼呼地亮出内衣被扯坏的一角,连城大窘,歉意地垂下头,任由爬上来的风佑报复式的帮她包扎。

风佑地腮帮子气得鼓鼓地,边包扎边嘀咕:“好心没好报!”

连城因他粗鲁地动作疼得眼泪都要下来了,可也没敢吭声,感觉自己似乎真的欠了他好多!

想得出神,没发觉脚上的动作停了好久,连城抬头看去,发现风佑正目不转睛地看她,风没方向的吹来,肆意舞乱他凌乱的长发,连城第一次近距离仔细地打量他,不曾想他竟有着出色的面容,刀削式北方民族特有的立体轮廓,配上性感地薄唇,高挺地鼻梁,最是震撼的,他竟然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眸子,亮亮的,像赤山中粼粼的湖泊!

他眉间渗出薄薄的汗珠,身子微微前倾,伸出手扶着连城的腰肢,连城竟忘了反抗,完全沉浸在那冰蓝色的眸光里,看着他的青丝飞舞,连城感觉到腰间的大掌在一点点地收紧,连城的心开始急速地跳动起来,脸颊绯红一片,慌乱地看着他。

时间流逝在两人静谧的对视中,风佑的表情渐渐改变,瞳色沉郁,就在连城想伸手推开他时,突然:

“啊切……”

一声响亮的喷嚏惊煞了山中的云雀,天空中有只乌鸦“呱呱呱……”地从两人头顶飞过,片刻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夕阳垂下了羞红的脸蛋,还给大地羞怯的宁静……

渐寒的微风从身边悄然吹过,连城瑟缩了一下身子向着火堆又靠近了些,心随风动,情丝缠绕,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相思落谁家?

哥哥,东隐现在是冬天了吗?不知今年的冬天可有雪?还是,依旧绿肥红瘦呢?

一阵高亢嘹亮的歌声打断了连城的愁绪,她不满地向山坡下看去,精力旺盛的风佑正裸着身子站在溪水中央擦洗着身子,连城赶紧别过脸去,双颊倏地绯红一片。

流氓!心里暗暗骂了句,恨恨地瞪了眼不远处,风佑脱下的衣衫,连城突然恶作地站起身,缓步走向那堆衣物,顿了顿,心虚地看了眼风佑的方向,发现他正背对着她站着,嘴角扬起一丝诡笑,连城俯身拣起一截点燃的小树枝,快速地投向那堆衣物,然后飞速的走到原位坐好,坡下的风佑浑然未觉,依旧快乐地洗着澡。

连城紧盯着那堆烟雾越来越大的衣服,安慰自己道:都是那个无赖不好,谁让他那么对她!

傍晚时那个喷嚏之恨,连城永世铭记,长这么大,从没经历过那么丢脸的事!她,连城,东隐第一美女+才女被个无赖喷得满脸鼻涕,这要是让世人知道,还让不让她活了?

“喂,小子,上面什么东西烧焦了?”风佑转过身,插着腰,仰着头冲着连城的背影叫道。

“哦……衣服!”

“衣服啊!”风佑没反映过来,俯身甩了甩头发,后又突然想起什么,问道:“谁的衣服?”

“当然是你的!”

“啊……”一声凄惨的叫声响起,连城赶紧捂住双耳,不到片刻,又是一声更为凄厉地叫声,只不过比先前那声更加尖锐,连城缩着身子,抱着头,死死的蜷成一团,抖着手指着一旁赤身露体的风佑:“你……你把衣服给我穿起来!”

“烧了呀!还穿什么?”风佑的声音带着哭腔,埋怨似的对着连城吼道:“你也不给我看着点!”

此刻连城后悔万分,她怎么忘了这穷鬼就这么一身衣服呢?这以后怎么办,难道要整天看着他光着身子乱跑?

“喂,小子,把你的衣服借一件来穿!”“轰”连城的脑袋一下子炸开了,她最怕的终于来了!

“休想!”连城背对着风佑,死死地抓着自己的前襟。

“小气鬼,亏我还救了你,连件衣服也不借?”

“不借!”

“喂……我警告你,别逼我扒光你啊!”

“你……敢……”这句话显然说得没有中气,连城懊恼地剁了剁脚,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敢恶作剧了。

“唉,你躲什么躲,都是男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嘛,把外衣脱给我!乖!”厚实的大掌拍了拍连城的肩膀,惹得她一阵轻颤。

“不……不行!”

“为什么?”

“我……我,我怕冷!”

身后沉默了片刻,连城可以感觉风佑灼热的视线胶着在自己的背部,

“唉,我说,你不会是个娘们吧!”连城被风佑的话吓地一个踉跄,脸颊憋得通红,猛得转过身子,一瞬不瞬地盯着风佑年轻的俊脸,高声说道:“你才是女人呢!脱就脱!”

风佑拖着下巴戏虐的看着连城,此时的她只敢把眼光放在他满是贼笑的脸上,哪也不敢乱瞟,两只手忿忿地解着衣扣,不消片刻便将外衣脱下摔在风佑的脸上。

风佑接过衣服,别有深意地笑看了她几眼,三两下将外衣围裹在腰间,转身去拾掇自己的那堆残骸。

连城细细打量他的背影,不明白他笑中的含义,他发现了吗?低头看了看宽大内衣下平坦的胸口,自己未发育的身子应该不至于瞒不过去,抬眼看去,风佑的身材不似其他的北方人那样粗壮,修长中带著力道,健朗精练。此刻的他□着上身,像极了一头姿态优雅的猎豹。

想什么呀?连城狠狠拧了一下自己,突然鼻间发酸,“啊切……”

“冷了?”风佑拿着衣服转身挑眉,连城赶紧低下头,她这生的清誉算是给这个臭男人毁尽了!

突然一只长臂伸来,连城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连城抬头,见风佑正冲着她笑,

“这样就不冷了!”

――这样就不冷了,曾经哥哥也是这样抱着她,说着同样的话,那时的连惑眼神温柔的让连城寸寸酥软,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能再回……你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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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暗涌柳暗花明

柔柔的弯月,透过薄纱,把如水的月光轻泻下来,漫过双眸,一片朦胧。心沉沉的,夜静静的,伴着篝火的“噼啪”声,恹恹欲睡。

“小子,你多大了?”连城没有拒绝风佑的怀抱,她这些天已暴露了太多,不希望接下来的扭捏引起他更深的怀疑,尽管他也许不是坏人,但她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还是不要与他牵扯太多才好,为了他,也为了自己。

“十三。”风佑搂着连城的手臂又向内紧了紧,连城本能地护住胸部。

“太瘦了,我十三时比你壮多了……”沙哑的嗓音从连城耳后幽幽地传来,带着欲睡的迷离,轻轻的,淡淡的,仿佛呓语一般。

靠着火光,身后是风佑宽阔而温暖的胸膛,连城深深地吐了口气,低头看着风佑手臂上狰狞的疤痕。

――“我叫风佑,十七了,你呢?”

风佑……

指尖滑过他手臂上的疤痕,伴着微微的心疼,连城缓缓吐出他的名字,第一次……

东隐候府

转过一隅僻静的水榭,廊沿的花,浅浅的红,轻轻的香,墨砚边的藤椅,似乎永远是守望的模样。

花瓣散落的香尘每日摇窗而来,占据那个思念至深的人所有的视线。仿佛那个薄衫善笑的女子,就端坐在水草摇曳的湖畔,在碧波荡漾的水声中,唱着一支恬淡又幽长的歌……

连城……

连惑斜靠在廊柱下对着紫菀阁外的湖面发呆,夕阳将淡淡地金纱披在他的身上,迷茫间他缓缓抬起手,妄想触摸那眼前的魅影,却不曾想那幻水珠结的梦,一碰,就碎了……

“想她了吗?那么当初为何要送她走?”连惑倏地收回手臂,冷眼向一旁看去,树下,宿离抄着手臂神情严肃地看他。那被风吹地摇曳的树影投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为了东隐!”连惑抿了抿双唇,不自觉地挑高了剑眉。

“狗屎!”不可预料地,宿离一个箭步窜到连惑跟前,扬臂就是一记狠拳!

连惑躲闪不避,硬生生挨下,踉跄地退后了三步。

“宿离,你疯了?”金色的眼眸扬起,里面满是嗜杀的火焰,连惑抚着嘴角的伤口,愤怒地盯着眼前的宿离。

“是,我疯了!因为疯了,所以当年才会收留无家可归的你们;因为疯了,所以才会推荐你去做东隐的黑旗将军;因为疯了,才会眼睁睁看着云桑爱上你、嫁给你;因为疯了,才会容忍你一直一直伤害她!”

“说什么……”不等连惑说完,宿离接着又是一记猛拳,将连惑狠狠打翻在地。

“现在你目的达到了,你要的不就是一个王位吗?连惑,我看错你了,我曾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没想到你竟是个连女人都利用的卑鄙小人!”宿离的眼中满是血丝,一反平日里的温文尔雅,此刻他像极了一头受了伤的野兽。

连惑坐在地上自下而上看着宿离,静默了片刻,突然仰天高笑起来,宿离的脸色随着他的张狂越来越黑,双拳握得“咯咯”作响。

“宿离,你这辈子就这样了!”连惑冷笑着站起身,拍了拍衣袍的尘土,然后走到宿离面前,用食指轻佻地点了点他的胸口。

“别忘了,真正的男人,这里,女人是永远填不满的!”说完笑着转身,宿离不甘地扯住他的衣袖:

“告诉我,云桑小产是不是因为你!”黑眸里是抑制不住的恨意,连惑笑着转身看他,可眼中却是令人发寒的杀意。

“宿离,有些事不要去追根究底,对于云桑,你应该知道什么对她才是最好的!”

宿离冷哼了一声,咬牙颓然地放手:“东隐已经是你的了,放了云桑!”

“就算我要放她,她会走吗?你想告诉她真相吗?那不如杀了她!”连惑扬起嘴角得意地笑,“不过你如果帮我,我会这样骗她一辈子,让她做一辈子快乐的女人!”

宿离绝望地看着连惑,他深感到眼前的男人是个恶魔,是个为了野心不择手段的疯子!若不是那天和太医饮酒,无意中探知云桑的饮食有问题,他也许一辈子都不会真正的看清连惑,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连惑不要他和云桑的孩子,但他知道连惑绝对不爱云桑。云桑对他而言只是一块成为东隐侯的跳板,但这真相如何能让云桑知道?她是那么地爱连惑,用自己的生命爱着他!

看着宿离失魂落魄的神情,连惑暗暗得意,他知道宿离决不会伤害云桑,这步棋早在他下决心娶云桑之时就思量好了,只要云桑还爱着他一天,宿离的兵权就是他连惑的!

连惑伸手拍了拍宿离的肩膀,看着他落寞地抬起头,宿离苦笑着看着连惑:

“我曾经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

“在我连惑的心里却只有‘权’、‘利’二字”

“哈哈哈……”宿离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连惑冷下脸盯着他,宿离退后了一步笑着指着连惑说道:“我怎么忘了!云桑算什么?连城都嫁了,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在乎的?”

宿离的眼神狂乱地看着连惑,一提起连城,连惑果然如所料的愤怒起来,宿离得意地享受着报复后的快感,连惑,这世间万物皆有弱点,而你,好自为之!

青山溪流,小桥弄影,碧波涟漪,迤俪的湖光山色在晨雾的清洗中显得更加娉婷动人。远处有两人缓步走来,一前一后,嵌在这醉人的青岱里,美的如同一幅水墨佳作。

但连城完全没有心情享受此刻的美景,她死死地瞪着风佑宽阔的背影。这个不要脸的男人竟趁她熟睡时抢了她的外裤,此时的连城只穿了一条单薄的内衬绸裤,怏怏不乐的跟着。

“喂!快点!”风佑转身催促着已落了一大截的连城。连城立刻“刷”地一下转过脸去。风佑索性彻底转过身,面对着她,叉腰站着,微拧的眉头显示出他的不悦。不过,那□的上身,和连城的外裤改成的中裤下面露出的一大截毛茸茸的小腿破坏了愤怒的力量。

“我说你至于嘛,不就一条裤子吗?瞧你的脸臭的!比我脚都臭!”连城听了忍不住转头瞪了他一眼,对上他半裸的身躯时,立刻红着脸又“刷”地侧过头去。

“哎,难道你要我像野人似的围着树叶到处跑啊!还有,我的身材那么好啊?你的脸就跟煮熟的虾子似的,还红个没完了!还说你不是女人,我看你比女人还女人!我跟你说,我早就饿了,你别再扮这些虾兵蟹将诱惑我!忍耐是有限度的!”

说完转身气冲冲地拎着麻袋大踏步地前进,连城赶紧小跑跟上,说实话,她还真怕风佑将她丢下,这眼看就要出山了,连城心理雀跃万分,就快脱离魔掌了。

过了小桥,远远地就看见一个村落,前方的风佑突然一个纵身,跳上一块巨石,手舞足蹈地“嗷,嗷”叫了两声,连城被吓得不轻,心有戚戚焉地退了好几步隔着安全距离看他,就见他兴奋地跳回连城身边,一把拉起她的手,半拖半拉地向着山下奔去,边跑边大声笑道:

“走,咱们偷衣服去!”

死性不改!不!贼性不改!连城无奈地对天翻了个白眼!

做贼不亚于用兵打仗。连城体会颇深。

为了偷老头老太太挂在院子里的衣服,风佑侦察回来,毫不吝啬的把她推出去“色诱”那条狼狗。幸亏发现及时,连城在最后时刻及时醒悟,干净利落的抱住村口的大树,死活不肯走了。

“树上有虫子。”风佑酷酷的说了一句。

“啊!”惊叫之后,连城和大树成功的分开。

君子动口不动手,这就是道理。风佑颇为佩服自己,得意的看看连城,“走吧!我拿人格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一点危险。”

“你有吗?”这家伙最不可信的就是人格!连城朝他白了一眼。

风佑听完大受打击,哀怨地看着连城。

连城理了理头发,深吸了一口气,说:“先礼后兵,不行的话再想办法!”

风佑看看自己下面露出的两条毛毛腿,再看看站在水井旁边大义凛然的连城,无奈的叹口气,“你打算怎么做?敲门,能不能借我两件?”

连城一时语塞,看那家穷的样子,估计也没有多余的衣服。可是自己这里实在又不能这样回去,怎么办?

正想着,眼前的风佑看着连城的后方突然露出一丝笑意,那笑容似有若无,淡淡地,仿佛压抑下了什么,连城看着这样的风佑微微一楞,忽听后方传来一声急切的呼唤:

“连城……”

愕然的扭头看去,随着杂沓的马蹄声,一股黑色的旋风扑面而来,墨蛟瞪着眼睛又惊又喜。

耳旁一阵风扫过,再回头,早已不见了风佑,没容她想清楚,墨蛟已经一阵风似的旋到面前,“终于找到你了……”连城猛地被带入一个冰冷的怀中,墨蛟什么也不顾地紧紧拥着她,兴奋地轻轻颤抖。

“你……”连城有些尴尬地推了推他,墨蛟突觉失态,连忙松手,低头一看连城的打扮,脸膛一下子黑了下来。一抬手,飞速地解开身上的玄色披风,将连城紧紧裹住,沉声说道:“范梁家就在附近,我们先去那里歇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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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苑密画似血宫砂

范梁就是那日酒楼内的紫衫男子,也是高门大户,虽然不如左家、千乘候两家显赫,在天都贵族谱系里也有他们的一席之地。只是到了范梁这一脉,已经是三代单传了。而范梁似乎也不着急,家里老人相继离世,没有人催促的情况下,一晃眼都过二十三了,还是独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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