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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口镜之邪佛-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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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浓华散去清风紧,箜篌残曲两眉聚。不识离恨别难见,有朋来自水天边。
  
  目不转睛地看着床上昏沉熟睡的男子,如同金沙刻画的眉目与轮廓,沉寂之中,带着祥和的光晕。不染尘埃的神情,犹如深埋雪山百丈下的千年寒冰,明明晶莹剔透,摇憾人心,却更加寒冷的直接刺痛他人的皮肤,使人心生怯意,不敢轻易接触。
  
  手,不知不觉地抬起,缓慢地伸向那张深埋心底的脸。
  
  然而,在离得半寸的地方,却又生生地停住了。
  
  江云很想触碰一下那张脸,就好像是想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眼前的一切又是不是都是自己看画看得太入神,太刻骨铭心,才产生的幻象。
  
  他以为,自己都躲进了这么深的山林,避开了那红尘滚滚的茫茫俗海,以为自己可以赢得那么一点点的时间,一丝丝的缝隙,从那些人,和那些纠缠不清的事件中喘息片刻……
  
  无意识地抬手摸上脖间的红线,江云失神地轻捏着那颗被自己套在脖上的黑色棋子。
  
  “……若你想要避开庚炎,就带着那颗封印他的黑棋。”
  
  ……
  
  他以为,只要随身带着这颗黑棋,那么,那些关于仲古天尊,甚至于钵多罗和优昙钵华、转轮圣王的事,都可以告一段落,都可以短暂地从自己的世界消失,从自己的眼前消失,从自己的耳边消失。
  
  然而……
  
  眼前的人却还是来了……
  
  若不是真的,该有多好……
  
  江云这样想着,苦苦一笑。
  
  如果床上的人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就是救他的那个人,是不是还会那样的讨厌他,甚至厌恶被他所救。
  
  他也是第一次明白,一个人若真将另一个人刻进骨里,融进眸里,却又不能灵犀一点通,在面对那人的时候,是有多么的痛苦,多么的难以呼吸、难以承受有着那人的空气。
  
  就好像整个胸腔都被刺破,穿透,空落落的孤寂,却也沉甸甸地痛。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青丝结扣,与子同寝。
  
  墓合一穴,九泉未央。
  
  ……
  
  相知相守,相来相去,相生相死,他江云终是得不到如此好的结果,尝不到如此甘甜的醴泉。
  
  摩诃不缚……
  
  你为何……又要如此快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你可知……我以为,我可以忘了你的……
  
  以后……可以重新过自己的生活……
  
  失神地望着那安定的睡颜,江云缓缓触摸上自己的额心,那里因为丹禅子的灵骨而显现的佛印,早已隐去不见,连玉杵救上他时,也不曾瞧见佛印。
  
  仔细回想起来,当日去寻青冥时,在河边发现眼前的人,自己的额心是曾火辣辣的刺痛过的,只是,他当时以为,是因为看画看得太久,太专注,以至于伤神太甚,才会额心刺痛。
  
  却没有想到,竟是因为这个被冲上河岸的人。
  
  记忆里,那浸在水中的及踝墨发,好似海藻一般散在水中,有那么一瞬间,江云以为是青冥将墨汁带在了身上,而后打翻在了湖里,晕染一许清明。就连曾经白得不染一丝尘埃的衣袍,浸湿在河水里,及地的地方,也或多或少都沾了些青苔泥藻。
  
  此时想起来,竟莫名觉得十分可亲,就好似……忽然觉得这个佛陀一般的圣王,变得像一个凡人了,再干净的衣衫,也是会像普通人一样有染上污渍的一天。
  
  那时,看到那张微微浸在水中的侧脸,苍白而虚弱,虽然依旧令自己心动,更多的却是震惊与心疼。
  
  之后,江云刹那回神,便惨白着一张脸,心急如焚地将摩诃不缚拖上了河岸。
  
  紧紧搂着怀中昏迷的男子,江云猛然抬头,几乎是颤抖着声音,对着青冥暗哑地吼道:“去找仙子来,就是你的师父,叫她快过来,这里有人受伤了!”
  
  或许是他的脸色太过难看,原本一脸懵懂的青冥被吓得不轻,在会意过来他的意思之后,顿时转身就朝着小屋跑去,连到底应该四肢着地,还是两只脚走路也忘了。
  
  ……
  
  不多久,玉杵在青冥的带领下,来到了湖边。
  
  “这是……善见城的圣王?”女子脸色骤变地看着江云怀中的摩诃不缚,似乎对于摩诃不缚的出现十分诧异。
  
  只是江云不知晓的是,玉杵当时惊心的,更多的是摩诃不缚周身围绕着一圈异样的灵气,好似金钟罩一般保护着男子的元神与躯体。而看他身上的伤,应该是当日临安围剿白蟒时留下的,如今过了这么多日,他竟然还顺着河水漂流,并奇迹般地漂到了自己寻的这处秘境范围,实是叫人不能不惊讶。
  
  那灵气不是妖魔,更不是摩诃不缚本身的,却似仙非仙,似神非神,甚至有那么一点亦正亦邪。并且,极为隐秘难见,就连玉杵这个仙娥,也只是瞧见了那么一刹那的闪烁,便再也没有察觉到那圈灵气的波动了。
  
  那一刻,玉杵竟有一种错觉,感觉那圈灵气十分熟悉,就算曾经不常见到,却也可能就是近些日子遇到过的。
  
  然而,转念一想的时候,怎么都想不起是在何时见过,何处遇到过那么一个人。
  
  若是江云知道这些,聪明如斯,或许他能敏感地察觉出什么。
  
  只可惜,他终究不是捣药仙子,也并非异人拥有读心之术,又怎能清楚的知道他人心中所想的是什么,顾虑的是什么。
  
  在他心里,从清晰地分辨出摩诃不缚的脸庞时,他就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思考力,一直单纯地被脑海中,不断重复清晰放大的两个字左右着——救他,救他……
  
  这个人,他不忍他出事,不要他出事,不许他出事。
  
  总之,他要他好好的活着,就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一辈子都是那么冷静冰冷,他江云也认了。
  
  他只想他醒来,快一点睁开那双对自己一片漠然的眼眸,不求其他,只望他能平平安安。
  
  ……
  
  “昭华夜蘸朱砂泪,从此乾坤历数劫。
  
  白云幻境鹤书飞,不缚来生不负卿……”拉回点点思绪,江云轻声喃呢。
  
  摩诃不缚……摩诃不缚……
  
  我江云,始终放不下你,更忘不掉你。
  
  逍遥物外,不拘形迹,不缚此生一遭,所谓不负如来亦不负卿,那个“卿”字,你可曾记起是当年的何人?
  
  何人……三生有幸,能得你不假真心,是优昙钵华,抑或无暇神医施凡?
  
  偶尔有那么一瞬间,江云以为,那也许……是自己?
  
  可是,这样的臆想,多么飘渺,又多么无奈……他江云竟要掩耳盗铃,才能减轻心中的痛楚。
  
  若说可悲,却是他自作多情。却说可叹,也是他自讨苦吃。还说可怜,只怪他自欺欺人。
  
  说来说去,都是他自个儿的事儿,怪来怪去,终究也只能怪他自掘坟墓。
  
  嗟余只影系人间,如何同生不同死?
  
  该想的不想,不该想的却是想了一大堆,便是自取其咎,一切都是自个儿讨来的。
  
  “唉……”
  
  缓缓起身,江云伸手,微微颤抖着为床上的人拉了拉薄被,而后直挺挺地立在原地,恍惚又出神了片刻,这才一声不响地离开了自己的屋子。
  
  一幅画,一座城,困一世人。
  
  突然,就想走出这座城了,还彼人自由,放此生生路。
  
  ◇◇◇
  
  优罗钵界,一片荒芜。
  
  枯萎的梨花树下,神思沉静的神尊如同弥勒一般,四肢舒展,一只手支着脑袋,悠然地卧在好似万古盘龙一般的大树旁,稍作小憩。
  
  俊美得近乎虚无的男子,换了一身白袍金绣的衣衫,袍角处,用金蚕丝绣出的是一幅不大不小的图腾,类似金阳,焰心明煌生辉,外焰张牙舞爪,霸气难言。袍外再笼罩着一层浅黑的薄纱,看起来徒添了三分邪佞的意味,令人猜不透,这男子,到底是正,抑或非正。
  
  安稳搭在腰腹间的手,忽而一挥衣袖,原本灰白一片的纯净异界,竟犹如尘封了不知多少年的石版画,一瞬间被吹开一层灰沙,露出了仅次于原本颜色的模样。
  
  枯萎的梨花大树,由深植地面的树根,向上染上一层淡淡的生命色彩,就好似瞬间吸收了神露仙浆,树桩不仅长出了薄薄的青苔,枝枝枯桠更是缓缓生出了新嫩,由带着点翠绿的花蕾怒放出亮眼的雪白。
  
  一阵微风拂过,梨香淡淡缭绕。
  
  头顶上,枝头间一朵全然绽开的梨花,缓缓乘着微风飘落地面。
  
  轻缓抬手,那梨花便稳稳落在了男子的食指与中指之间,柔柔弱弱地安静微倾花蕊。
  
  “李靖,你可知当初,我为何会救你。”冷冷淡淡的声音,毫无起伏,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
  
  犹如一柱擎天般直直立在树侧几丈远的长枪,忽而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回亚父,因为,李靖是一条忠实的狗。”生硬的人声从长枪中缓缓传出。
  
  “如果,那条狗擅作主张,你说我应该怎么办?”支撑半束着一头青丝的脑袋的手一动不动,另一只手指间的梨花,缓慢来回细微地搓动。
  
  “李靖知错!请亚父惩罚!”声音没有一丝迟疑地回道,带着一股决然赴死的冲动,整根长枪震动出一波细微的气流,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死寂一般的沉默,微风过耳,几句话之后,又好似恢复了最初的宁静,没有一点多余的杂音。
  
  半晌,斜卧树下的男子忽而淡淡地说道:“下不为例。”
  
  像是惊讶于树下的神尊,如此轻易地放过了自己,附身于长枪的李靖默了一下,才铿锵回道:“是,亚父!”
  
  轻捻着花萼,仲古天尊再次不咸不淡地吐出一句话:“做好自己的本分,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机会。”
  
  这一回,长枪中的李靖愣了一愣,才随即答道:“遵命。”
  
  清淡的梨香飘散萦绕,不知过了多久,一直慵懒而华贵地卧在梨花树下的人,忽而缓缓睁开了细长的眼眸。半开半合的星目,极为深邃,犹如璀璨得见不到深渊之底的森森黑洞,只是引诱着他人为其神魂癫乱,却也同时将人刺伤得体无完肤。
  
  只是那么淡淡的一眼,便让世间一切美物顿失颜色。
  
  略有些兴趣地垂眼看着指尖的梨花,一直情绪浅淡的容颜,令人猜不透他的心中到底在思索什么。
  
  嘴角忽而轻轻上挑一分,极为动听的音色,缓慢地溢出形状姣好的薄唇,含着那始终散不去的游戏之意,令人心弦一动,却也遍体生寒。
  
  “没有付出毕生难忘的代价,没有尝到生不如死的滋味,”手指轻轻一碾,指尖上的白色梨花,瞬间被掐碎得灰飞烟灭,“怎么可能让你,就如此轻易的退出。”
  
  刹那间,方才刚恢复几分颜色的优罗钵界,竟急速褪去新嫩的翠绿与生机,枝头上的绿叶白花急剧枯萎,零落飘下。
  
  一切又恢复荒芜与落败,空旷得近于虚无。
  
  钵多罗,就算你带着黑棋又怎样。
  
  我可以信守承诺,离你海角天涯之远。
  
  难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出我的掌心?                        
作者有话要说:这才是完整章节。
修改完毕。



☆、第四回

  “已经三天了,怎么他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篱笆围成的院子里,江云帮着玉杵晒着筛子中的草药,近日来日头正好,用不着的草药正巧晒干备用。
  
  “应该就是这几天的事,摩诃不缚是佛国圣王,有命漂到这里,也就说他不会轻易出事,”纤长的手指翻了翻下面的药草,玉杵抬头看向他,“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仙娥,不是掌管他人宿命的命格星君,也不是划人生死的阎罗王,沧海你担待担待。”
  
  江云停下手中的动作,略有些抱歉看了玉杵一眼,道:“我错了,玉杵你可别生我气,我只是担心……”
  
  “好了,别解释了,我知道你担心圣王的伤势,所以一天到晚问个不停,”打断男子的话,玉杵轻笑,“上次听你说,你和善见城的使者是一路的,而且还是佛家灵瑞花优昙钵华的转世。”
  
  “玉杵相信?”
  
  女子摇了摇头:“当然不信,你要真是优昙钵华的转世,就更加不会莫名其妙地出现在智王府。”
  
  江云赞许地点点头:“仙子聪明。”
  
  “不过我猜想,你肯定认得摩诃不缚,不然也不会那么大胆地留在智王府,还一直想要进宫。”女子继续说道,忽而直视江云的双目,“但是……沧海是不是和他有什么误会?”
  
  微微一愣,江云转头看向她:“为何如此问?”
  
  玉杵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随后才道:“你这几日寸步不离地照看着他,可是,每回我瞧你望着他发呆的时候,一脸萧索,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去哦看着沧海那样子,自己心里都酸酸的。”
  
  轻叹一声,江云感叹道:“玉杵不仅聪明,心思也十分细腻,江某自认为掩饰得已经很好了,却不想还是被你看了出来。”
  
  “心思虽是细腻,却也不及沧海你掩饰的功夫。我看得出来,是因为你在我面前不需要掩饰那么多,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那么,玉杵想知道么?”江云忽而问。
  
  女子淡淡一笑,摇了摇头:“该知道的时候,自会知晓。”
  
  两人无言对视,坦然相笑。
  
  “小……九九……”
  
  袖角忽而被人扯住,江云放下手中的事物,连忙回身看去,身后不知何时已站着衣着整洁的青冥。
  
  看着青冥今日没有再犯四肢着地的错误,江云不由舒心一笑,轻声问道:“怎么了?”
  
  “小九……九,纸……”青冥指了指院子内的石桌,扯了扯他的衣袖。
  
  抬手轻抚一下男孩儿的头顶,江云笑着说:“好,小舅舅这就去看看青冥写的字可有进步。”
  
  在玉杵的照顾下,青冥原本有些凹陷的双颊长出了些软软的肉来,较之最初的瘦骨嶙峋,现在可爱了许多,江云偶尔看得青冥出了神,便愈发的觉得这个孩子长大了之后,一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相貌也一定会越来越英挺!
  
  毕竟,身有皇室血统,差又差得到哪里去。
  
  算下来,青冥应该有十四岁左右,若不是以前曾受到非人的待遇,个子和身板儿都没怎么发育,也不会到现在看起来都还像个十一二岁的娃娃。
  
  现下,江云还没有离开此地的打算,他不知道师父现在身在何处,外面寻自己的人怕是又寻得紧,江云想等过了风头再出去,应该也不会耽误什么。他相信自己的师父还健在人间,师兄和师侄一定也完好无损,虽然……他并不明白自己哪里来这么大的自信。
  
  心底也隐隐打定主意,等下次再遇上白镜上仙,定要拜托他用龙口镜寻一下师父的踪迹,否则,天大地大,人海茫茫,他还真不知该从何入手。
  
  先前在皇宫玄星楼的时候,因为白河,他没来得及质问石机子自己的师父所在何处,帝君又避而不见,他又受智王所制,身不由己。
  
  原本打算待青牛精被擒之后再问师父下落,哪知之后又出了那些变故,若不是醒来后听玉杵说青牛精已被白河吞噬,他也是不愿轻易求白镜上仙何事的。
  
  毕竟,他是真的不愿再扯上关于钵多罗的任何人和事。
  
  再者,留在山里也是为了青冥,这里有精通药理的捣药仙子陪着,调理好青冥的身子,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何况捣药仙子本是仙娥,关于术数、武艺、仙法之类的异术,对于青冥来说,也有可遇而不可求的机遇。
  
  仙术和凡人的法术,终究还是有所区别的,更别提自己半吊子的法术又能教会青冥什么。
  
  来到石桌旁,江云捡起一张写了满篇的纸,认真端详。
  
  将近半月,虽然青冥开口说话依旧有些困难,但是在写字的方面上颇有些天赋。江云自认为,自己若是在之前十几年的空白经历下,利用这短短十几日的时间,写出青冥手下这些颇具风骨的字来,恐怕也是十分困难的,又何况一个神智有些痴傻的小孩。
  
  但是,偏偏青冥就是这么一个例外。
  
  笔法遒劲,骨气洞达,微有一股龙行蛇走的味道。虽然小毛病居多,但整体上沉着痛快,酣畅淋漓,隐隐透着一股阴沉的野气。
  
  若非知晓青冥受的那些苦,江云几乎以为他曾经受过他人的教导,以致于书法进步迅速。
  
  “虽然笔法刻意,不过照这个样子来看,青冥以后说不定能成大器,在书法上有所造诣!”揉了揉男孩的头发,江云执起石桌上的笔,轻蘸墨汁,选了一张较为空白的纸张,然后在上面写了一个“心”字。
  
  “地狱十八层,层层炼狱,要受多少年的磨难,修得几世善缘才能修成人身。青冥,这一世你既已为人,便要不枉人世一行。学会做人,首先便要练心。”
  
  青冥懵懂地望着纸上的那个“心”字,微微歪着脑袋,又看了眼江云,似乎在思考他的那番话。
  
  “你在这里好好练字,小舅舅出去走走。”整了整衣衫,江云将笔递回青冥的手中,握了握才松手离去。
  
  “玉杵,我出去走一会儿。”
  
  一边挑拣草药的玉杵闻声抬起头来,见江云已经走到篱笆门前,便出声低唤道:“天色不早了,别去太远。”言下之意,是叫他不要去梨花园,否则等夜幕全然降临,他一个人行在深山老林中,万一碰见了野兽,就凭他半吊子的法术,脱险都是个难事,更别说安然无恙。
  
  不远处的背影抬手挥了挥,好似在叫她不要担心,玉杵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下一刻,她忽而转头看向屋里,眼神却不知为何黯了一黯。
  
  “快醒了吧……”低沉喃呢的声音,隐隐带着一股淡淡的不安,女子捏着筛子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一分。
  
  ◇◇◇
  
  江云从外回来的时候,天色暗得早已不见黄昏的踪影,玉杵烧了热水,正要为昏迷的摩诃不缚准备今日的药浴。
  
  走进屋子,一眼便瞧见玉杵一人忙得香汗淋漓,江云不由抱歉地说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玉杵你去歇会儿,这里我来。”
  
  手中的药勺子被人接过,玉杵放松地吐出一口气:“好吧,你来做也好,我去看看青冥。今日正好十五,我要为他施针。”
  
  青冥受伤最严重的地方便是头脑,据她诊断的结果来看,青冥的颅内曾有一大片的淤血,虽然之前像是被什么人排理过,但是淤血的范围太大,以致于不能一次清理完全。因此,曾经为青冥治疗过的医者,应该是按着半月一次的清理方式,缓慢循序渐进来完全排出全部的淤血。
  
  也就是这淤血压迫的原因,青冥的神智才会时而清晰时而迷糊,虽然她并不知道小孩最初的样子是什么,但是与现在懦弱的性子相比,定是天差地别。
  
  江云对着玉杵点了点头,自知女子的顾虑是什么,便也没有多说。
  
  就算再是慈悲的仙娥,终归还是男女有别的,加之这一屋子里,除了女子自己以外,个个都是伤患病患,有时候,江云都不得不佩服起这个美丽聪颖的女子,任劳任怨地照顾着所有人,可谓是当之无愧的“心慈手软”。
  
  待玉杵走后,江云来到床边,略有些吃力地将摩诃不缚扶起来靠在床头,歇了一口气之后,才开始缓缓解开男子的衣带。
  
  这几日,玉杵为摩诃不缚准备的药浴,一直是江云帮着打理,替摩诃不缚宽衣擦身,也是份内之事。
  
  起初,或许会有那么一点点的尴尬,还有那么一点点的非分之想,但是久而久之,便也觉得十分平常了。
  
  摩诃不缚的身形并不像看到的那般偏于清瘦,脱下衣服后,纤长中隐没的肌理,都可以看得出男子的身型是十分健硕挺拔的。江云第一次扶着腰间只着一根毛巾的摩诃不缚进入浴桶的时候,就差一点被连带着压进了水中。结果,如同搬石头似的折腾了半晌之后,终于千辛万苦地替男子泡好了澡,擦完了身,离去时,他简直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自从摩诃不缚住进这间小屋后,他就让出了自己的房间,夜夜睡在客厅的凉席上,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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