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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口镜之邪佛-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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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轻叹一声:“腿长在你身上,吃痛的也是你自己,就算不为别人,为了自己少受点罪,江公子也要听进无瑕这几句。”施凡直起身来,“我去拿药箱来处理一下,稍等。”说完,转身离去。
  
  江云看着施凡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待施凡拿来药箱,并吩咐小二端来一盆热水,一番动作下来,等到手上的伤口包扎好时,被两人遗忘的汤药早已凉透。
  
  吐出一口气,施凡拭了拭额角的汗珠:“都是些碎片渣子,不理干净,若是以后长进肉里就不妙了。”忽而望见桌上早已端来的药汤,伸手试了试温度,“都凉透了,我再重新去煎一副。江公子,切莫再做那些危险的事了。”站起身来,手下开始收拾残局。
  
  “施大夫,请恕我唐突,我想问一下,你从何处来?”
  
  “我?”随声低问,施凡已迅速将药箱收拾妥贴,“山野村夫,不足挂齿。”模糊地回答了江云的疑问。
  
  “我记得,世间有一名济世救人的无瑕神医,不知……”
  
  “公子想问这个?”他打断江云的话,且轻轻点了点头,“不错,那虚名便是指的不才。”
  
  江云的脸色微变,掠过一抹惊诧的神色,含着一丝果然如此的意味。
  
  “原来真的是无瑕神医。”他扬起嘴角,“我江云果真好福气,在安亭居然能遇见云游四海的无瑕神医,想必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一直挺好奇一个大夫怎会对病人无微不至到连一副药钱都没收,而后思索了许久,记起此人的字是无瑕,刚巧世上便有一个古道柔心的无瑕神医,从来也是不取他人半分钱财,便有些怀疑那神医就是眼前的人。
  
  刚才一问,他又那般洒脱的承认了,江云一点也不怀疑这样温和的人会对自己撒谎。
  
  那么,自己的脚只是瘸了,而未被截去,怕也是托了神医之手的福。毕竟,那大象可不是马驹,一脚下来,恐怕人都能践踏成浆糊。
  
  如此想来,江云真是越来越庆幸随意推出去的那串糖葫芦了。不然,也不会粘出个神医来。
  
  施凡笑出声来:“江公子抬举在下了,浪得虚名罢了,无瑕其实也只不过是个看病的大夫,又怎能担得起‘神医’二字。”
  
  “神医过谦了,若是连你都担不起,还有何人敢称那二字?”
  
  当年兵荒马乱之时,蓉城要地被当今君王攻下,因受到百姓的强烈反抗,帝君被激怒,当即下令屠城,以致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而后引来大型瘟疫流行,就连当今君王的军队都因此折了不少将士,元气大伤。结果,若不是一个叫无瑕的大夫施药救人,怕是那如洪水猛兽的瘟疫也不会那般迅速的被遏止下来。
  
  因此,“神医”二字从那时起便缀在了“无瑕”之后。
  
  微微摇首,施凡轻声说道:“其实,当年若非我因一念之差没有提早施药,那时也不会死去那么多无辜的百姓。当今帝君便是利用了瘟疫的早期之势,才能煽动人心。所谓瘟疫,实则最初只不过是一般的时令夏疾,只要防范得当,一般的大夫皆能治愈。是之后惹了尸气,才引发了无常索命之毒。说来,无瑕难辞其咎,愧对施家列祖列宗,毁了百年积下的医德,又怎能配得上‘神医’二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世事难料,无瑕神医不必自责。要怪就怪人心难测,战火连天,杀一人容易,又可知救活一人要费去多少心血?不是你的错,何苦担上这罪恶之名,更何况你也尽量而为了,‘神医’二字又怎会是浪得虚名?这所谓的伯仁之死,怕是也多有牵强之意。”
  
  手顿了顿,施凡看向正一脸真诚地望着自己的江云,忽而释怀一笑:“但愿如此吧。江公子,既然我俩有缘,于安亭因一串糖葫芦相遇,不如交个朋友如何?你也不必这般生疏地称我为‘施大夫’或者‘神医’,就叫我无瑕便可。”
  
  略微想了想,江云点点头:“能结识无瑕神医这样慈悲心肠的人,是江云高攀了,那往后,无瑕也可称江云为沧海,我俩也算是一串糖葫芦结出的缘份了。”
  
  施凡浅扬嘴角轻笑:“不错不错,我得感谢沧海的那串糖葫芦,不然也不会交到如此好的朋友了。”
  
  两人相视而笑,一时间,气氛瞬时欢快起来。
  
  “对了,无瑕,这几日不知李大哥可有来探望过我?”江云忽而问道。
  
  施凡回神,略微思索了一下,道:“若是沧海是想打探张捕头的事,无瑕倒是可以告之一二。昨日张捕头已经被放出了县牢,只不过即刻被幽静在了家中,想是没有什么大碍了,至于……”他微微顿了顿,“张捕头家中搜出的僧人,怕是还得吃上一阵苦头。而且我听说,善见城的使者不知何故,决定在安亭多停留几日,县衙老爷此时也是不好对佛家弟子发难的。”
  
  脸色不是很好看,江云又问:“这几日里,张捕头的夫人可有来找过我?”
  
  摇了摇头:“不曾来过,倒是李捕头来得较勤,只是却不曾与你会面,似是只是来向我询问你的伤势。”
  
  “是么……”文月不曾来找过自己,难道是怕自己再连累他们一家?
  
  眼神黯了黯,随后却闪过一抹不明意味的光芒。
  
  不对!
  
  以文月的为人来看,这个时候她不可能不来找自己。一来自己受了重伤,她若是还念在往日的情分,便不会如此不闻不问;二来张珩出了这样的大事,以她从前的性子来说,定会前来寻自己一同商量解决的办法。文月为人贤淑良善,就算不为张珩,也为了不使自己自责,怕是多少也会来看看自己的。
  
  那么……
  
  这样想来,怕是文月并不知晓自己就在这家客栈里,至于张珩,估计也同样不知晓他江云身在何处。
  
  难道,有人隐瞒了什么?
  
  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正收拾着东西的施凡,江云不由在心底想,如果不是施凡骗他,便是李俊欺瞒了施凡什么,或者还有其他的人。
  
  “无瑕,”他忽而叫住已经背好药箱的施凡,“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什么忙?”施凡抬首轻问,清丽极致的脸上是一抹疑惑,看了眼手中的药碗,不忘说,“沧海快点说,我得快些去为你煎药。”
  
  江云的身子顿了一下,忽而觉得施凡就算真的欺骗了他,却也是真正无微不至地关照了他,如此细致入微,他还能如何苛求其他。
  
  毕竟说来,他们也不过才相识几天。
  
  “张大哥家中的僧人其实是我的师父和师兄们,我们本是尧山渡缘寺的僧人,因被人告发,才逃下山来,本来准备前往西方佛国避难,不想一进安亭便遇到这样的事。沧海自是要想办法救出师父他们的,但是,眼下我们有一样重要的东西落在了张大哥的祖屋中,那东西十分重要,牵扯甚广,我的脚到现在还不能走动,因此,可否拜托无瑕帮我取来?”说了一半,却也句句属实。
  
  见江云一脸诚恳,外带着一些焦虑,施凡大概想到那东西怕是真的对他们来说重要非常,于是点了点头,道:“当然可以。”
  
  如此这般,施凡离去后,仔细再煎好一副药,等到送于江云喝下,便询问起那东西的模样和所放之处,琢磨着何时前往取回。只是,不知可有被前日里那个贼人盗走。不然,江云怕是又要担上一番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修



☆、第七回

  黑金木石不见了。
  
  施凡去找了三次,几乎掘地三尺,却依旧没有找到那只看似紫檀木的长盒。
  
  江云辗转反侧整整一夜,怎么也无法安心入眠。
  
  那么重要的东西,明明藏匿得如此隐秘,怎会无缘无故不见踪影?就算是那个贼人窃去了,一个不知何物的木墩怕是他也看不上眼吧?
  
  心底隐隐不安,江云愈发觉得胸口憋闷得紧,就好似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而他至今却懵懂不知。
  
  这种感觉,很不好。
  
  老实喝完药后,施凡与他聊了几句,便不再打扰他歇息。
  
  这一两日,江云愈发的配合治疗,脚腕虽还是痛得厉害,且下不了地,但扶着倚仗之物,已能勉强走上一个来回。
  
  再次入夜,耳边是夜市的吆喝声,并不大,好似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然而却能扰得江云入不能眠。
  
  这几日失眠之症越来越严重,今夜他一闭上眼,就会不知不觉的睁开,好似失魂落魄一般,就只是无神地盯着一片漆黑的屋间。
  
  不安,很不安。
  
  心口跳得很紊乱,他简直莫名其妙的心慌意乱。
  
  头痛地支起半个身子,江云按了按额角,随后抬手摸索着床头的拐杖,待摸到那浸凉的物体,便紧了紧五指握在手中。
  
  小心翼翼地挪下双腿,江云尽量不去磕绊受伤的腿,待双脚落地,有些吃力的歇息了片刻之后,他吸了一口气,拄着拐杖摇摇晃晃地立了起来。
  
  不知为何,他的心底总有种怪异的预感。
  
  这几日从未走出客房,他除了见过施凡及送水的小二之外,一个落脚的过路客人都不曾见过。而且每一入夜,夜市里的叫卖声总给他一种极为遥远的错觉,而他自己就是离得最远的一个,犹如远离尘嚣,身处梦境。
  
  轻微蹙眉,江云略有些吃力地走到窗前,迟疑了一下,伸手推开了紧闭的窗户。
  
  几日来,这扇唯一通向外界的窗户也从不曾打开过。他因急于恢复腿伤,所以不曾注意,而其他人,包括施凡,都好似故意遗忘了一般,也从未打开过。
  
  有些不对劲……
  
  江云伸首向外张望而去。
  
  寂静无人的街道,或许是因为以至深夜的缘故,家家户户一片漆黑,连一丝灯火都没有,看起来极为冷清,甚至有几分渗人的阴森之气。相较耳边听到的遥远吆喝声,简直形成两种极度的反差。
  
  奇怪……
  
  这街道……好似太安静了。
  
  心底疑惑更甚,江云静静地注视了街道半晌,仔细聆听远方唯一的声音。
  
  有小贩的声音,有游市之人的欢笑声,还有杂耍之类的锣鼓声,所谓人生百态,那声音间已体现无疑。
  
  听了许久,正当他欲拉拢窗户,移动步子离开时,却忽而浑身一震。
  
  “一轮明月照窗前,愁人心中似箭穿……谁知昭关有阻拦……他将我隐藏在后花园……夜夜何曾得安眠……”
  
  耳熟能详的《文昭关》唱词,隐隐约约,此时听起来却那般毛骨悚然。
  
  不知是否是江云的错觉,他居然觉得自己已经听到了不下三次,而且每次都只有那一段,反反复复,来来回回。
  
  仔细听来,连那疑似夜市的吵闹之声,也是每到一个地方便会重复回去,各式各样的语气和音调丝毫未变。
  
  脸色瞬时有些凝重,江云拄着拐杖快速往门口走去,走得急了,脚腕便是一阵钻心之痛,不过此时他已管不了这么多,抬手打开房门,便摸着黑向隔壁走去。
  
  “无瑕,你睡了吗?”声音并不大,拍打门的力度也是尽力克制着,江云不想不吵到其他的房客,更多的却是,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好似绝对不能吵醒什么。
  
  “无瑕,我是沧海,快开门!”心底焦急起来,那莫名的慌乱愈发的严重,犹如漫出的洪水一般收也收不回,甚至整颗心快要跳出嗓子。
  
  不安,实在是太不安了。
  
  “无瑕!你有听到么?我进来了!”得不到回应,江云眼神一沉,微微顿了一下,便一下撞开了施凡的房门。
  
  屋里很黑,没有一丝光亮,好似连屋外的月光也透不进来,阴暗,倍感压抑。
  
  稳了稳摇晃的身子,江云环顾了一下屋内的一片漆黑:“无瑕?”他低声唤出主人的名字,然而一脚刚踏进屋子,浑身立刻猛地战栗了一下,一股凉意从脚心直窜头顶。
  
  好重的魇气!
  
  “无瑕!”他沉声低唤,刚踏进去的脚像被扎到了一般,立刻瑟缩了回来,“无瑕,有听到我的声音么?”
  
  屋子里,有魇鬼。
  
  依旧得不到丝毫回应,江云凭借着一点微弱的眼力,隐约看到屋内的床榻上躺着一个人的影子,一动不动,犹如死尸一般。
  
  眉头蹙起,澄澈的双目一片幽暗,江云缓缓拉上了门。
  
  看来,施凡被魇鬼魇住了。这个地方,不简单!
  
  接下来,江云摸黑寻了好几间客房,几乎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暗藏了一只,甚至好几只魇鬼。
  
  难怪文月没有来找自己,怕是这家客栈仅是一个幻象,他们早已与真正的人间隔绝,文月又去哪里寻自己的踪影?至于住在这里的人,估计都是误闯进来却又不自知的路人,说不定已在此处住上了好些时日都不曾发觉。
  
  可是,如果他的猜想都是对的,那么施凡又是怎么出去的?
  
  难道,白天幻境会消失,而到了夜晚才会出现?
  
  在楼下,江云找到了那个除了施凡以外唯一见过的小二,他笔直地站在柜台前,双手规矩地放在两侧,一动不动,犹如一只蜡人,浑身没有一丝活气,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手指探了探小二的鼻息,江云顿时松了一口气。
  
  幸好,还活着。
  
  打开客栈的门,本以为会看到一条冷清的街道,谁知门一开,出现在面前的却是一条浸在漫漫湖水中,用木板铺成的长廊,浓重的雾气缭绕,渺无边际,好似梦境一般。
  
  果然,是幻境,依模样来看,应该是水境。
  
  眼神微微一凛,江云驻足了一下,便抬起拐杖踏了出去。
  
  一步一步,拐杖拄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在一片静谧之中显得十分的突兀,眼前的迷雾不曾消退,江云甚至觉得,越是沿着长廊而去,微微湿漉漉的雾气便侵蚀着他的思绪,令他一会儿思绪空白,一会儿又记起身在何处。
  
  这不正常的情况,令江云有些烦躁。
  
  长廊,在引导他,而雾,却在吞噬他的神智。他不过是个凡人,此时的境地真的十分糟糕。
  
  不知道走了多久,水雾迷蒙的长廊,终于走到了尽头。
  
  漫漫无边的深色湖水,了无波澜,四周的雾气只透着微微的光芒,终点站着一个人,一个背对着他的男人,一身瑰丽的红袍,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想要将一切燃烧殆尽,灰飞烟灭。
  
  “你是谁?”
  
  伫在那人不远处,江云沉声低问,手中的拐杖紧了紧。
  
  他虽然嗅得出异类的气味,可是面前这个却不是精怪魔鬼,而是,神。
  
  那人没有说话,在江云问出那三字后,又静静地立了一会儿,好似一团没有声音的烈火,只是毫无无声地燃烧在原地。
  
  “江云,解封吧。”
  
  终于,如同火焰一般的男子缓缓转过身来,黑色的发丝缭绕在雾气中,犹如被烈火吞噬的暗色水藻,带着冰冷的压抑。
  
  两种极端的感受,一个是炙热如毁灭世界的火,而另一个是寒冷似冻僵万物的冰。明明那般的不协调,却奇异地全然糅合在了一个人身上,或者,是一个神的身上。
  
  “……李……俊……?”双目徒然睁大,江云好似看到了什么不敢置信的画面,一双澄澈的眸子光芒颤动,百转千回。
  
  怎么会是他!他明明是个凡人,怎么……现在却全变成了……神的气息……
  
  “解封。”英俊的男人缓缓走向江云,冰寒的眸子犹如寒冰万丈,他的手上忽而浮现出了一件长方形的物体,微微泛着黑紫色的光芒,“立刻。”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的催促着。
  
  “黑金木石!”诧异地盯着男人手中飘浮的物件,江云的身子不由上前了一步!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偷黑金木石?你知道些什么?”眼神微微沉下,那黑金木石中镇压着乱世之星,他的师父穷其一生守在尧山,便是想要不负佛祖所望,以尧山阴邪之气,消磨那乱世之星的元气。
  
  可是,眼前的“李俊”,或者像李俊的神,居然要他解开封印,实为可笑之极!
  
  “我叫你,解开封印。”冰冷的语气,较之平日的“李俊”显得更为阴沉,就这样,他一步一步缓缓走向江云,好似从地狱中走出的索命修罗。                        
作者有话要说:修。



☆、第八回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你到底是谁,是李俊,还是… …总之,我绝对不会解开封印,你休想!”低沉地回道,江云与“李俊”久久对峙,眼神毫不畏惧,即使紧握拐杖的手心已满是汗水,“难道,你真是李俊?”疑惑的语气中是微微的肯定。
  
  火红衣袍的人快要走到身前,他这时才看清楚,那衣袍居然是一身极为精致的红色铠甲,犹如火中的战神,肃穆威严,冷酷无情。
  
  愣了一愣,随后目光变得凌厉起来,江云紧紧盯着面前的男人:“还是说,这才是你原本的模样?以前那个‘李俊’不过是一个假象,现在的你才是真正的你,”他的目光落到“李俊”手上的物件上,“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这块黑金木石。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上尧山讨要,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觉得我可以解开它的封印。但是,紫金木石才是你真正的目的,对不对?这个幻境是你做出来的,你做这么多,就是想要困住我,迷惑我,然后去找黑金木石,对了,你更想利用我解开这个的封印才对。你到底是谁!身为神族,怎可逆天行事,释放乱世之魔!”
  
  “魔?”身着红袍铠甲的“李俊”顿住了脚步,冷酷的眉头恍惚蹙了一下,“谁告诉你,他是魔。”
  
  江云一怔,疑惑的目光流连在他的面容上,好似想要看出什么端倪:“你想说什么。”
  
  “无知。”得到的,却是两个极为冰冷的字眼。
  
  轻蹙眉头,江云道:“我不管这么多,你也休要再胡言乱语,快把黑金木石还给我!”封印不能解开,绝对不能解开,否则照前几次的形势来看,里面镇压的东西一定能够冲破古镜的封印,降临世间!更何况,眼前的神,也是来者不善。
  
  “龙口镜内,是盘古后人,与天同齐,亚父,仲古天尊。”
  
  低沉的回答,瞬时令江云浑身如坠冰窖。
  
  仲古……天尊?……亚父?
  
  这是什么神?为何他从不曾听说过?世间也从未记载过有这样一位盘古后人?
  
  深深吸了一口气,江云对着“李俊”更为狐疑地问道:“那你……到底又是谁!”
  
  直到现在,他都有一种身处梦境的不真实感,就恍如一切都只是荒谬的黄粱一梦。
  
  “战神,李靖。”没有起伏的回答,令人听不出一丝喜怒哀乐,男人顿了顿,继续沉声说道,好似在给黑金木石中镇压的人“非魔”的理由,“我为亚父的神将,流离人间三千年,只为了找到这个东西,然后找到你,解开封印,释放仲古天尊。不去尧山讨要,是因尧山的蛇妖是我命中的煞星,不可离得太近。蛇妖的气息可以顽固黑金木石的罡天之气,若非他忽然不见了,黑金木石也不会出现崩溃的迹象。至于你,是打开黑金木石的钥匙,没有你,在它崩裂之前,世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将它打开,即使是佛陀,和亚父他自己都不能。”他的声音十分低沉,即使此刻说了比平日里多了百倍的字句,却仍旧给人一种极为刻板的感觉,犹如例行公事一般地说出来,毫无意义。
  
  “……钥匙……李靖?战神……”低声缓慢喃喃,江云此刻才明白自己惹上了怎样的一群人,不是精怪魔鬼,不是凡尘俗人,而是神,九霄外的神,“你要取我的性命,还是,仅仅用我的血打开黑金木石?”
  
  “你的性命,不是我能取的,”所谓的战神李靖面无表情地说,抬了抬手,好似要将飘浮于手心的长方形物件推给江云,他的眼神沉如深潭,看不透,也看不穿,“解封。”
  
  两个字,恍如催命符咒。
  
  “不可能!”眼神一沉,江云的脚向后退了一步,手中的拐杖紧了紧,似乎作势随时准备逃跑。
  
  他只是一个凡人,面前的是神,他斗不过,也不可能斗得过。可是为了师父多年的心血不付之东流,也为了不一步走错而步步错,即使那里面是真正的神,真正的盘古后人,在没有搞清楚状况之前,他绝对不会任由自己轻易解封。何况,被束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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