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 徐徐涂抹-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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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忆睨了她一眼，“你今天叫我到东京来，就是为了请我喝饮料？”　
“当然不是了。”千代宫夜瞪大了眼睛，“我怎么可能会这么无聊……”
千忆无语，她总不能说，她觉得千代宫夜就是会做这种无聊事的无聊人吧？
“其实……”好半天后，千代宫夜才赖赖磨磨地开了口，“还有一年就高中毕业了，千忆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会是怎样的？”　
“未来？”千忆想起了前几天在茶道课上被外公赞扬了，心情便愉悦了起来，“我会做一名茶道老师。”　
“你要继承你外公的衣钵？”千代宫夜好奇地问道。
“也不算是吧。”千忆端起面前的绿茶浅抿了一口，“我在茶道方面的修行还不够，只是单纯地想要从事这一行而已。我很喜欢茶道。”语气平淡中却带着坚定。
千代宫夜叹了口气，整个人像瞬间被人抽去骨头一样，趴在了桌上。
那付一看就心有郁结的模样，让即使冷淡如千忆也不免问了一句：“你，今天怎么了？”
“死冰山要去澳大利亚了。”千代宫夜闷闷地吐出一句话。
千忆有些意外，“手冢君？”　
“嗯。”千代夜宫点头，“他接受了澳大利亚那边一所大学的邀请，去那边念大学，然后以职业网球运动员的身份参加国际网球比赛。”　
“那你叹气做什么？”千忆看着千代宫夜要死不活的样子，微微觉得有些好笑。
千忆话语刚落，千代宫夜整个人就蹭地站了起来，满脸激动，“我怎么可能不叹气啊？我还在发愁我能不能考上大学、考哪所大学，那家伙就已经有国外的名牌大学找他了！气死我了……啊啊啊~”说着，便是一副要抓狂的样子。
千忆看着千代宫夜的样子，半晌无语。她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一点啊？就跟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
“对了，千忆，你打算考大学吗？”好半天发泄完后，千代宫夜坐了下来，满脸期待地看着千忆，“我们考同一所学校好不好？”　
“……”我比你低一级啊……虽然这么想着，但千忆沉默了一下，还是说道，“我打算考日本大学。”　
“日本大学？你考私立大学？为什么考这所大学？”千代宫夜有些惊讶。
“这所大学有设中国语和中国文化科。”千忆轻描淡写地说道。
千代宫夜愣愣地看了千忆半晌，好半天才从嘴里吐出字来，“中国文化科？你学这个？学了干嘛，当翻译啊？”　
千忆看了千代宫夜一眼，“茶道本就源自于中国，你可以当我是在追根溯源。”
“？？”千代宫夜表情奇怪，好半晌后才说道，“那我也考日本大学好了。日本大学的医学系还不错，虽然比不上东大，但也算名门了。我这成绩考东大也不太保险。决定了，就考日本大学。”
千忆看着越说越兴奋的千代宫夜，默然。
“虽然很多人都觉得所学的专业和未来的工作基本搭上不上关系，但是我觉得，最好还是选你喜欢的专业比较好，不然四年读下来，会很辛苦。”千忆半天后，才对千代宫夜说道。
听了千忆的话后，千代宫夜脸上夸张的表情便慢慢消失殆尽。
“千忆，你知道我妈妈是怎么死的吗？”千代宫夜的口气里尽是冷漠。
千忆没有回答千代宫夜，而是静静地看着她，她知道，千代宫夜此刻需要的不是她的回答。
“我爸领头的一次剿灭黑社会团伙的行动中，因为手下的失误，放走了一个亡命之徒。结果，那次任务失误的苦果，报应到了我妈妈的身上。那个亡命之徒为了报复我爸，乔装改扮在我家附近蹲点，摸清了我妈妈的生活规律，然后在我面前对着我妈连开数枪……”千代宫夜的脸色虽然平静，但眼里的挣扎和痛苦却强烈得掩饰不了，“我妈身上到处都是血，慢慢地漫延开来，一个人的身体里面怎么会有那么多血呢？好象流都流不完……有时候我做梦，都会梦到我妈看着我，身上不断地流血……”
千忆看着千代宫夜，突然明白，或许，她们能成为知己好友，是因为彼此身上都有着受伤的气息互相吸引着吧。幸福的人大都相似，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千忆不知道，是自己从来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疼爱比较惨一点，还是千代宫夜的经历更不幸。不过，幸好，她们两个人从来都不是沉溺于悲伤的人。
“后来，那个人自杀了，我妈被送到医院里，但是还是没有抢救回来。”千代宫夜吸了吸鼻子，“所以我觉得当医生不错啊，至少，可以用自己的双手尽己所能地去帮助像我这样的孩子……”
“那就加油吧。”千忆淡淡地说道，“你的成绩想上日本大学，有点困难。”
“啊？”千代宫夜眼睛又瞪圆了，“千忆，你怎么可以这么打击我？”　
“这是事实。”千忆不理会千代宫夜的责问。
“哪里是事实了？”千代宫夜挥了挥手，作激昂状，“你看着，我一定会上日本大学给你看的！你等着瞧。倒是你，哼哼~~~有资格说我吗？”　
……
如同千代宫夜熟悉千忆一样，千忆也同样熟悉着千代宫夜。她们之间的友情，已经到了不需要多言语就能明白彼此想法的地步。只是淡淡地一句话，便驱散了不安与悲伤的气氛。所有悲伤与不堪的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人总是要向前看向前走的，而那些回忆，并不能在她们前进的路上给予她们任何的力量。有时候，人要学会遗忘。
招来服务生结了账，千代宫夜和千忆走出的咖啡店。
“接下来，你去哪里？”千代宫夜看着千忆，问道。
千忆抬起手腕，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我和精市约好了，他的比赛应该已经结束了，等下大概就会过来。我和他一起回神奈川。”　
千代宫夜愣了一下，然后朝千忆挤眉弄眼，并用手肘撞了撞千忆，“喂，你和‘精市’进展蛮快的嘛。”　
“你想说什么？”千忆扫了千代宫夜一眼。
“唔……”千代宫夜用手托肘，蹙眉，好半天后，说道，“如果我记得不错，你和幸村君这样不上不下的也吊了快一年了吧？怎么，还不给人家一个名分？”　
“……”又开始不正经了。千忆懒得理千代宫夜的打趣，直接无视她。
“好吧。”千代宫夜举手作投降状，“其实我是想说，依我对你的了解，你看起来不像是讨厌幸村君，能够和他不明不白这么久，你对他应该也有好感才是，干嘛不把关系定下来呢？你们这样和恋人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好不好？”　
不只是有好感。千忆心里明白，其实经过这大半年时间的相处，似友却又有情侣的亲密感，她对幸村精市也早不是以前的感觉了，看见了那个人很多不为人知的一面，更了解彼此，很多感情和想法沉淀下来，不浮躁，却做好了和他面对未来的准备。想必，幸村精市也是明白的。他们俩人之间，总是不乏默契，就连对方一个微笑、一个眼神，也能明白彼此的意思。人一辈子，能够找到一个与自己相知相惜、心意相通却又彼此相爱着的人是多么困难的事，千忆知道。所以，她很珍惜这样的感情。
至于千代宫夜所说的关系。千忆也想过，不过对于他们之间这种潜移默化、顺其自然发展到水到渠成的感情，如果刻意去确定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就太过于突兀了。千忆觉得，没那个必要。
不刻意说明的理由，她明白，幸村精市也一定懂得。不说，只是因为心里从来都清楚。
所以对千代宫夜的话，千忆没有回答，只是浅浅一笑便带过了。
这一笑，却让千代宫夜有些惊讶。千忆自从病好了以后，在自己还有白石、幸村精市他们的努力下，变得开朗了许多。但在千代宫眼里，还是显得过分的温吞，礼貌的笑、不开心的笑，都是一样的轻浅，让人看了没脾气。但是刚才千忆的笑容，竟然让千代宫夜觉得，千忆的笑容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风情，就连眼角都露出一份明媚来。
“我明白了。”千代宫夜从千忆那个笑容里回过神来后，明了地点了点头，瞟了一眼街对面某个向这边走来的熟悉的身影，拉住千忆的手，作诚恳状，“千忆，请就这样一直幸福下去吧……”说完了，眼睛里面似乎还有小星星在闪烁。
千忆看着突然卡通化的千代宫夜，傻眼了。
现在，千代宫夜又在演哪一出？有谁来告诉她？
Chapter　49
送走了千代宫夜，千忆望着幸村精市，“回神奈川吧。”　
幸村精市笑了笑，拉过千忆的手，“刚刚伊久爷爷托土仓太太给我打电话，说是马上要换季了，让我陪你去买衣服。这是土仓太太特别叮嘱的。”　
“买衣服？”千忆愣了一下。
“走吧。”幸村精市没多说其它话，握着千忆的手，便往公车站台那边走去。
“去哪里？”千忆只来得及问这么一句。
“涉谷。”
日本东京有许多时尚聚集地，银座、新宿、涉谷、表参道等等，不同于银座的高消费和新宿的另类，普通少女最爱去的，莫过于涉谷，特别是涉谷109大厦里琳琅满目的各种牌子的衣服，对她们更是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就连许多女明星，也是这里的常客。
但千忆，却是一个例外，她对逛街向来没什么兴趣，宁愿没事时呆在家里插花学习茶道，也不愿到人流拥挤的地方去凑热闹。这纯粹是个性使然。
由于她从来不关心自己的衣着，所以从来都是土仓太太在替她操心。时间一久，土仓太太也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所以趁着幸村精市和千忆在一起的机会，撺掇伊久千势给幸村精市打电话，让他陪千忆去买衣服。
幸村精市接受了伊久千势的建议，自从他和千忆在一起相处这么久以来，似乎从未像普通情侣一样逛过街。虽然他对逛街也没什么热衷，但是如果没有的话，始终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遗憾。偶尔随随大流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件事。
到了涉谷，千忆看着往来不息的人流，有些不自在。
“精市。”千忆小小声地叫道。
“嗯？”幸村精市回头看着千忆，“不喜欢么？”　
千忆点头。
幸村精市笑了，“如果不买衣服回去，土仓太太可是会念你的哦。”　
千忆想到土仓太太的碎碎念，没事可以念上几个小时，便忍不住在额上挂上了几条黑线。
“好了，进去吧。”幸村精市温柔地揽过千忆，“我会陪着你的。一直。”
鉴于千忆不自在的原因，幸村精市便和千忆只逛了著名的109大厦。
109大厦里的衣服，比起涉谷其它的小店的衣服要贵一些，可是也相对要有名气一些。
千忆看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2号馆Junior　Station里面的各个品牌专柜都有导购小姐，只要看见你进了专柜，都会热心地拉着你，帮你参考选择各式各样的衣服。
千忆很快就在这种热情中败下阵来，她用求救的眼光看向幸村精市，结果幸村精市却回以她温柔安抚的一笑。于是千忆便被拖进了试衣间。
各种各样样式或大胆或新颖或可爱的衣服在千忆身上套来换去，而千忆也从最初的惊惶无措变成了最后的麻木。
幸村精市倒是一个好的欣赏对象。
千忆每穿一套衣服出来，他都会细细地打量一番，然后给出中肯的评价。千忆似乎都能感觉到身旁的导购小姐眼中放射出欣羡的光芒。
幸村精市无论在哪里，都是一个发光体，不能让人忽视的。
千忆突然觉得心中满满的都是暖意在盈动。如果有一个男生，愿意陪着你，做其实他并不喜欢的事，而且不带任何敷衍，任何时候只要关乎于你的事，都是认真。只要任何一个心不是冷的人，都会觉得温暖吧。
这样想着，千忆觉得，尽管不断地换衣服对她是一种折磨，但是有了幸村精市的存在，也不觉得有多难熬了。
这样一路下来，尽管千忆不怎么热衷于购物，但幸村精市手上还是多了许多购物袋。
千忆在一家品牌店面前停下了脚步，“精市，买了这么多，够了吧？”　
幸村精市看着千忆看向自己闪烁着希冀的目光，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吧，也该回去了，不然母亲会担心的。对了，今天晚上到我家吃饭，伊久爷爷同意的。”　
千忆乖乖地点了点头。
走出109大厦，千忆同幸村精市往车站走。
千忆突然想到之前千代宫夜给自己说的话，然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话问出了口：“精市，你打算当职业网球手么？”　
幸村精市惊讶地看了千忆一眼，“怎么突然问这个？”　
“之前小夜给我说的，说手冢君已经接受澳大利亚一所大学的邀请，去那里读书大学，而且准备以职业网球手的身份参加国际大赛了。你对网球的热爱不逊于手冢君，所以……”千忆没有把话说完。
幸村精市笑着拉过千忆手，“放心吧，在大学毕业之前，我不会离开日本的。职业网球，从日本也能开始。”　
千忆点了点头，也不多问。只要知道幸村精市的打算，心里有个底就行了。对于幸村精市的选择，她能够理解。就像幸村精市理解她为什么会选择去读冷僻的中国文化一样。
两人并肩相携而行，一路无言，却自有一股默契在心底。
没走出几步，迎面却来了一个千忆不认识但对方却明显认识千忆的人。
只见那人先是与千忆擦肩而过，但没走几步，又退了回来，拦住了千忆的去路。
“哟，矢花小姐，很久不见呐。”扬起了涂成黑色的指甲，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朝千忆打着招呼。但眼光，却在幸村精市的身上扫来扫去。
千忆皱眉，“请问……你是谁？”　
女人先是脸露不愤，但随即又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哟，我都忘了，矢花小姐可是脑袋里面长了瘤子，记不住事儿的。”　
对于女人恶意的话，千忆倒没什么感觉。只是平静地看着眼前兀自笑得花枝乱颤的女人，“如果没有事的话，请麻烦让一让。谢谢。”　
幸村精市也不插嘴，脸上仍是带着常有的温和的笑容，但是看向眼前女人的眼光，逐渐冰冷。
那个女人却仍不识趣，将眼光投向了幸村精市，眼神中带着诱惑，“这位小帅哥是谁啊？矢花小姐，不介绍介绍？”　
“我是千忆的男朋友。”幸村精市终于敛了脸上的笑容，表情冷漠，语气极冷地说道：“有事吗？没事请让一让，我们赶时间。”　
被幸村精市冷冷的话一哽，女人愣了半天，脸上红一阵的白一阵。
幸村精市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揽着千忆便从她身边过去了。
“啊！”走了很远后，千忆才突然叫了出来，“我知道她是谁了。”　
幸村精市看着千忆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她是谁？”
“是我爸的……”想了半天，千忆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情妇？情人？女朋友？
“好了。”幸村精市和千忆在一起后，便渐渐地知道了千忆所遭遇的事，对于千忆那不负责任的父母，特别是卑鄙无耻的父亲没什么好感，所以揉了揉千忆的头，“别去想那些不重要的人和事，浪费时间。”　
千忆瞪大眼睛看着幸村精市，那眼光分明就在说：你说话好毒……
幸村精市看着千忆越来越少出现的可爱的样子，便忍不住又微笑起来，刚刚身上因为气愤而变得冰冷肃杀的气息也随之褪去，心底也柔软了起来。
刚刚在气极的时候，说出他是千忆男朋友这种话，但也是他真正的心底的话。
虽然和千忆的相处和情侣没有什么差别了，他也知道，千忆对于两人关系的默认的态度。但他心底，总希望能够得到千忆亲口的承认。但无奈千忆是个内敛的性子，等到她主动开口承认两人的关系，似乎是一件再困难不过的事，而他也不忍心逼迫她。所以便一直这样拖了下来。
刚刚将话说出口后，千忆没有反驳，只是静静地任由他牵着她的手，幸村精市心里便觉得愉悦了起来。
虽然不是她主动，但两人的关系总算是明朗化了。这大概是今天的涉谷之行最大的收获了。
Chapter　50
从东京回来后大概一周，学校便又快要开学了。千忆和幸村精市见面的机会便又骤然少了起来，幸村精市所在的立海大网球部正在为全国大赛而努力着，千忆也忙着为开学后的课程做着最后的准备。
不过伊久千势和土仓太太似乎发现了千忆和幸村精市之间关系的某种变化，总是用一种暧昧里面带着乐见其成的眼神看着千忆，偶尔幸村到伊久宅来作客，土仓太太看着俩人，总是乐得嘴都合不上，态度异常得想让千忆郁闷得想当没看见都不行。
这天下午，上完茶道课后，千忆换好衣服，出了门，坐上去东京的电车，在电车上打电话给千代宫夜。
“夜，一个小时后，东京见。”　
“你怎么突然想起到东京了？”千代宫夜打趣道，“我还以为你有了幸村精市，已经把我给遗忘了呢。”　
千忆顿了顿，“你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明天是精市的妹妹幸村绫的生日，我到东京找你陪我买礼物的。”　
“幸村绫？那个据说对你非常不友好态度非常之冷淡的幸村绫？她过生日就随便选点什么送了得了呗，还专门去挑选？累不累得慌啊？”　
“也不是专门挑选，只是一份尊重吧。”千忆淡淡地说道。
虽然在此之前和柳乐琴子谈了一次话，柳乐琴子也如她自己所说般，没有再对幸村精市表现出什么异样的感情来，但是千忆和幸村绫的关系却一直不太好。
幸村绫小幸村精市三岁，刚刚念国二，是女孩，又是幸村家最小的孩子，难免得宠了些，所以性子有些骄纵任性，但本性却并不坏。因为对幸村精市非常崇拜的原因，所以有些恋兄情节，之前因为柳乐琴子的事，和千忆有了嫌隙，之后千忆和幸村精市的关系明朗化后，大概认为千忆抢了她哥哥吧，更是对千忆冷眼以对。
千忆对这些都不太在意，旁人喜欢自己也好，讨厌自己也好，与己何干？
但幸村绫过生日，幸村铃奈子邀请了千忆，千忆接受了邀请，便不会以幸村绫对自己的讨厌作为轻曼对方的借口，该有的礼节和尊重，她会做到最好。
怎样为人处世，在千忆心里面，自然有一根准绳。
“对了。”千代宫夜突然想了什么似在，在挂电话之前，又说了一句，“有件事，我一直犹豫着该不该给你说，不过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到东京来之后再详谈吧。”说完，千代宫夜便挂断了电话。
该不该给她说，却又觉得她有权利知道的事？　
千忆愣了半晌，百般揣度，却不知道，千代宫夜口中所说的“事”到底是什么事。
所以到了东京之后，千忆见到千代宫夜，问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你所说的事究竟是什么事？”
千代宫夜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好半晌后才翻了个白眼，望天。
“是关于你那个混蛋老爸的事啦。”　
她父亲？千忆有些惊讶。从某些方面来讲，千忆还是有冷血的一面的，比如说她的父亲，虽然仍旧是称他作为父亲，但父亲已经只是一个名词而已了，和叫阿猫阿狗一个性质，那个人在千忆的心目中，和走在路上擦肩而过的陌生人地位差不多。如果千代宫夜不提，千忆早就忘记世界上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了。
不过千忆还是问了一句，“他怎么了？”　
千代宫夜轻嗤一声，“被人骗到地下赌场里去和人赌博，输光了房子和钱，还倒欠了赌场高达几亿元的赌债，你说他怎么了？”　
“被骗？”千忆睁大眼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千代宫夜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象听光一哥说是他的女朋友还是情人之类的，总之就是一个陷阱吧。”　
千忆了解地点了点头，那个男人好面子，虚荣，心志不坚强，总是容易被有心人煽动。就算落得如今的下场千忆也并不觉奇怪。
“依照地下赌场的规矩，欠债还不了，是要断手断脚，如果欠多了，横尸街头，甚至祸及妻女也是有的。”千代宫夜看着千忆的神色，补充说道，然后看见千忆瞪大了眼看着自己。
“你是说，我父亲……他有可能会被杀死？”千忆有些不敢置信，在法制社会活了这么多久，没有接触过社会黑暗面，总会忽视黑暗面的存在。
“有没有搞错。”千代宫夜一个暴粟敲在了千忆的额头上，“我是说你有可能被牵连，你听话都不听重点的吗？”　
千忆迟疑了一下，然后犹豫地说道：“应该不会吧……”
千代宫夜被千忆彻底打败，“好吧，我承认不会。因为光一哥已经找了朋友帮他把这件事摆平了。”　
“光一哥找朋友摆平了这件事？”千忆有些不可思议地重复道。想起了性格爽朗很好相处的网球用品店老板，千忆怎么也不能把他和黑社会份子之间划上等号。
“光一哥以前可是一个著名的黑道大哥呢。”千代宫夜笑了笑，“因为以前发生了一些事，所以退出黑道已经很久了，现在可是普通人一个。因为我爸帮过光一哥一些忙，所以光一哥和我家关系不错。这次也是你那混蛋老爸运气好，正好那个赌场的老板是光一哥以下的部下，又念旧情，所以才饶了他一命。不过，他欠下的巨额赌债还是得还。”　
“那是应该的。”千忆听说她父亲无性格之忧后，点了点头。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她父亲好歹是一个成年人了，应该懂得自己的错自己承担责任的道理。
千代宫夜看着千忆不在意这件事的后续结果后，便笑着挽起了千忆的手，“走吧，你说你要买什么类型的礼物？”　
“我不太知道现在的小女生喜欢什么样的东西。”千忆说的倒是实话，她性格内向不善与人交际，但千代宫夜却与她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