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蝶御医-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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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皓轩轻轻推开她，狐疑的盯着她隐有泪光的眼睛，道：“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深爱着我，可曾知道我亦深爱着你？”

“我自是知道，不过是昨日听皇上说，过了三月便准备着你与青云开拔去西北，彻底削掉西藩王，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今日不知为何竟有些触景生情。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好好活着，我要看到你平安的活着。”莫菲雨竟忍不住泪如断线的珠子，映着阳光却令宇文皓轩心底无由滋生出了更多的凉意。

宇文皓轩没有多问，只是定定的有些哽咽的应了她一句“好！”

仅有一句话，一个字，真的已经足够。

以后的日子里莫菲雨没有刻意躲着他，相反有时候出宫也会去轩王府转上一圈，咏兰看了她很是欣喜。和她说王爷已经向皇上递了折子请求赐婚，而且还早早的寻了理由给了府上几位姑娘足够半生无忧的银两打发掉了，现如今整个王府多少有些沉寂，真希望王爷与她快些成婚，莫菲雨静静听着也不应承，虽笑着却多少带些苦涩的无奈。

武帝没批她请旨去往冰灵山的折子，只说过了元旦再议。而莫菲雨每晚依旧会去御书房，现如今德公公在她的帮助下也学会了制作表格，即便日后她不在，想来武帝批阅奏折也不会再耗时很久了。回了廉孝宫便会忙着整理未完成的药医典籍。

时间似乎过的特别快，不觉已经到了大兴的元旦，虽然大兴的元旦不比春节隆重热闹，不过武帝却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无论怎样，逢元旦，但凡在京中的皇子、公主都要聚在一起，吃酒赏冬景看歌舞，也算是暂享天伦之乐。

今年不知是谁提议说是廉孝宫内的冬梅开得正娇艳，不妨便将宴席设在廉孝宫，廉孝太后听了自然高兴，早早的便派人准备。而莫菲雨并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而且自认自己与皇室也无半些关系，更何况此时心底揣着事，便寻了个理由将这事儿给推脱过去了。

兀自端着酒杯赏着墙角的几株开得正艳的梅，心中感叹又是一年，只不知明年冬日她是否还会看到这样娇艳的红。正发呆便被一串匆忙的脚步声打断，闻声抬头，正是太后身边伺候着的侍女，见她回头，立即福礼道：“郡主，太后叫奴婢来寻郡主过去。”

莫菲雨怅然叹道：“我不是和太后说了身子有些不舒服吗？”

“这奴婢不知道，郡主还是过去瞧瞧，好像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侍女说完便等着她。

实在无奈，莫菲雨心想也罢，既然是太后的意思，便去瞧瞧吧。“前边引路。”

在鎏金灯加上四个深海夜明珠的映照下，廉孝宫内灯火通明，既大气又不显奢华。眼光一路扫视过去，众皇子、公主以及有了家室的王爷、王妃都在，宇文延吉身旁坐着的依然是婉晴，看来宇文延吉与婉晴的婚事是迟早的事情。最后眼光落在宇文皓轩身上，有些疑惑，但见他眼神中带着异样，神情极为欣喜，似乎心底正被某种喜悦充斥着。未及她细究，便见到武帝正眯着笑眼看着她，太后也摆手唤她过去，还没福礼，便听武帝温婉的声音道：“都是自家人，就莫要行礼吧！”

莫菲雨不解，偏头瞥见宇文皓轩冲着她微笑，也没再寻思别的，只沉静的道：“谢皇上、太后。”

皇族内部的家宴实在是乏味，席上各位皇子有的闷声喝酒，有的吟诗作对，也有吹笛抚琴，公主献舞，最后太后又道：“上回雨丫头与老二的合奏哀家到现在都不能忘了，就如天籁一般，不如今日再奏一回给哀家听听如何？”

莫菲雨本想推辞，却听宇文皓轩先她说道：“既然皇祖母想听，皓轩听命便是，只这玉笛上回叫青云送给她做了恭贺的礼物，如今只能叫她遣人回去寻了玉笛来才可合奏。”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又看了眼武帝，眼内显出些许柔意：“竟不想这雨丫头既收了老二的玉佩，更是连玉笛都不放过！看来皇上今日若不给雨丫头个说法，成全了他们二人，当真有些不通人情。”

莫菲雨闻言愣了一下，只听武帝沉吟道：“朕早已经拟好了旨。婉晴与太子之间情意深重，婉晴也对太子照顾周到，念及如此情意，朕决定赐婚给婉晴与太子，元旦之后便举行册封大典。”随即又看向宇文皓轩和莫菲雨，道：“睿敏郡主自入宫起，在平邑鼠疫、宜城大震等事情上表现勇猛，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回宫后，又发明了预测地震的地动仪，兴建医药堂，心中如此牵念百姓，朕颇为赏识。而老二亦是我大兴忠勇非常的轩王爷，二人正好郎才女貌，朕今日便将睿敏郡主指给老二，待册封大典之后，举行成婚大典。”

武帝说完，神情欣喜的等着莫菲雨的回答，只见她愣在原地，眉头皱了一下，问道：“睿敏郡主，你心中可是不愿意？”

莫菲雨没回答，只轻轻咬着红唇，神情为难。

是的！这一刻她的心多么想说一句“我愿意！”这一刻是多少回梦里她所期待的，但是现在不能，她不能！占星的话再次萦绕耳畔，她的时日不多，一旦原魂真的将她从体内驱逐出去，墨非玉一定会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情，既然如此便不可以给他半些念想。

廉孝宫内的所有人眼光都齐齐落在她一人身上，有不解，有焦急也又淡漠，一旁的德公公见了急忙笑着圆滑道：“恐怕郡主她是一时高兴，才会说不出话来。”

长吐了一口气，莫菲雨突然跪地，一字一句的道：“菲雨，不——愿——意！”声音是那般的清冷而肃凛，丝毫没有给在场的人一丝一毫的可以思考回神的时间，宇文皓轩在听了这句话后，整个人都惊得呆住，只不解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她。

“父皇，菲雨八成是记恨着上回二哥在重阳宫当着满朝百官推掉婚事的那事，不如父皇再将旨意说一遍，兴许这回就成了！”宇文青云见武帝眼内闪过一抹摄人的寒光，匆忙起身劝道，廉孝太后虽也被刚才的事情给震住，不过听宇文青云这样说，也忙附和道：“皇上不妨再说一遍！”

武帝却丝毫不为宇文青云与太后的劝说所动，只是冷冷的盯住跪在地上的莫菲雨，自他登基以来，从没有人可以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忤逆他，而她，他赏识的她竟然这样毫不掩饰的当众对他说，她不愿意！“抬起头看着朕！若你真的不愿意，抬起头再和朕说一遍！”

莫菲雨连续叩了三下头，然后才抬起头，看到那双盛满怒气的冷眸，一字一顿的道：“皇上，菲雨，不愿意！”

“砰”武帝的手拍在桌上，震得杯中的酒晃出来，“那么好，小德子传朕旨意，将她送去思过苑，不许任何人进去，朕倒要看看她究竟会强硬到什么地步！”

此话一说，莫菲雨再次叩首：“菲雨谢谢皇上隆恩！”而众人亦都跪地为她求情，武帝掷掉酒杯，拂袖而去。

德公公缓慢走过来，叹口气，“郡主，您！哎……”

莫菲雨起身艰难迈步，刚才的一瞬间，似乎谁的心也不会比她的痛。可是她不悔，如果这样对他好，那么即便关在思过苑，面对清冷的环境，静静的一人等着最后一刻的到来，也满足了！真的满足了。

廉孝太后看着那微微摇晃的身影，怜惜而又不解的叹道：“怎么事情竟变成了这个样子！”

第32章　雨的危机

思过苑冰冷的院墙阻隔掉了整个皇宫的奢华与巍然，也同时阻隔掉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屋子里没有燃火盆，推开门的瞬间袭来一股冰冷的寒气，莫菲雨浑身激灵了一下。

“郡主，何苦呢？皇上叫老奴再问您一句，因为是家宴，这事儿没外人听见，太后也一直替您求情，您若现在点个头，兴许就不用进这苑里受苦了。”短短时间的相处，如今不管德公公此话是出于真心亦或者是假情，都叫她心生了些许感动。

“不用了，替我好好照顾皇上。近来皇上的脉象沉浮不定，时时还会出现盗汗心惊的症状，一旦我入了内，何时可以出来真的不清楚，嘱咐李潇潇好生为皇上诊脉。”莫菲雨说完便转身进去，沉重的声音带着刺耳的吱呀声，思过苑的门被砰然关上。

德公公在苑外摇了摇头，叹口气。主子们的心事当真猜不透，明明连他都瞧出了这两人的感情不一般，怎么如今竟弄到这般田地？转身对守在苑门外的俩太监沉声道：“好生照顾着，等这事儿平息了皇上消了气，郡主还会出来，莫要觉得关在这里的人都是无足轻重，你们想怎样便怎样了。”

俩太监躬身道：“德公公嘱咐的是，奴才们自当谨记心中！睿敏郡主心善的很，宫里的人都喜欢着，即便不用孟公公提点，奴才们自然也是不敢怠慢，更别说叫郡主受苦了。”

德公公斜挑了下眉，不耐烦的催到：“既知道，怎么还不去弄火盆子来？”

俩太监中的一人奔出来，语塞道：“只顾思着为何郡主会被皇上送进思过苑了，倒是将这事儿给忘了，德公公放心回去复命吧。”

德公公看了看俩人，叹道：“心细着点儿，郡主怎么会惹恼皇上自然不是咱们这些做奴才的可以随意探寻的。”

看着黑漆漆的屋子，感受着四周袭来的噬骨冰冷，莫菲雨也没去寻有没有火折子，只摸黑找了处尚且可以坐着的地方，叹口气：转来转去，此生莫非叫她重生便是叫她凭空受苦的吗？不管怎么说浅草居那段时光再清苦，好歹也是秋天，身边也有个钏儿。今天这思过苑，哎！事出突然竟连件斗篷都没带来，更是别说日后连个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

这样想着，竟觉得心底越发的委屈，看到有太监进来点亮烛火时，莫菲雨才觉得脸上湿湿的一片，黑夜果然是人性最脆弱的时候！

“郡主，奴才照顾不周，您好生在这呆着，等皇上气消了就好了，虽然奴才不知道您怎么开罪了皇上，不过奴才敢说您不会在这苑里呆很久。刚才七皇子派人给您送来了常用的东西，太后也派了云烟姐姐来过一回，若是郡主有什么需要只消知会下，奴才自然会竭力去做。”小太监语气恭敬，并没有因为她被贬斥到这里而生出丝毫的不恭。

莫菲雨微微一笑，淡声道：“我可是开罪了皇上，你心里该记恨着我才是。”

岂料这一句话于她看来很平常的一句话，竟要眼前的小太监慌乱不已，匆忙跪在地上，道：“郡主可是要折煞死奴才呐！宫里哪个人心里不喜欢着郡主，尤其奴才，上回平邑鼠疫幸得有郡主！您这样说叫奴才心里寒着呢！”

莫菲雨起身扶他起来，笑问：“你是平邑的人？”

“嗯！奴才小团子家就在平邑，还有小圆子，家也是平邑的。”说完，小团子冲外边唤了一声“快些进来，郡主要见你！”便又道：“平邑鼠疫的时候，奴才和小圆子天天不安生，只盼着这鼠疫快些过去，虽然奴才家里早没了人，可当年街坊邻居间的恩情，奴才可是一直没忘，怎么忍心看着自家相邻受苦。”

正说着，便见外边匆匆奔进来一个端着火盆的小太监，与小团子年纪相仿，进来匆忙将火盆放在地上，跪叩道：“奴才小圆子，郡主万福。”

莫菲雨摆手，小团子便上前拉小圆子起来，莫菲雨打眼又端量了一番，笑道：“你二人一个小团子，一个小圆子，倒是有些团圆的意思。真是好名！以后若我想叫你们俩，便只说团圆，你们懂得。”

小团子与小圆子对视一眼，匆忙道：“郡主喜欢，奴才们就心安了。说起这名儿，还是奴才们才入宫时德公公给起的，取得便是团圆的意思。”

莫菲雨点点头，心想，这小团子为人机灵，小圆子为人沉稳，团圆，当真是好名，以后这日子倒也并不算无聊，道：“下去吧，我有些累了。”

“等奴才们给郡主收拾妥当，郡主再歇息，可好？若是心急，不妨叫小团子陪着您先去书房转转。”小圆子劝阻道，说话间已经退了出去。

莫菲雨欣喜，竟不想原以为是个冷情幽僻的苑子，竟然还有书房。随手披上小团子取来的一件厚实斗篷，身上稍暖了些。仔细观察这思过苑里的角角落落，环境真的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差，问过小团子才知，思过苑与她所知的冷宫完全不同，关着的都是犯错的公主、皇子。或许刚才觉得冷寂只因为这地方真的太过幽僻。转身对小团子道：“打明儿起，为我准备足够的纸，我想写些东西。还有如果可以，下回七皇子再来的时候，代我向他道声谢。”

她没有提起宇文皓轩，想来当众拒绝他，那双盈满失望的眸子，应该也会有点点恨意与不解吧。还提什么呢，连小团子都没说他曾来过，想想这样其实倒也挺好，既然见不到，心里或多或少也有点宽慰了，虽然有点自欺欺人。

自她来到思过苑的第三日，钏儿便悄悄进了宫，尽管莫菲雨不情愿拖钏儿蹚这回浑水，但能来多少身边也多个可以说话的人。只是为何钏儿这回进思过苑，形容会这般哀切，以至于她每回瞧见都会被那种钏儿身上不自然表露出来的哀切深深感染。

她问过钏儿是怎么进来的，钏儿没说，追得紧了，只说是七皇子送她进来的，因为不放心小姐。可是宇文青云真的会这样大胆吗？她懒得追究，至此日子才真的是无聊、平淡至极。

转眼便至春节，整个皇宫内都沉浸在一种异样的喜气之中，花灯高挑，笙乐声声，四处喜气洋洋。偶尔在思过苑也能听得几声外边爆竹噼啪的声音。钏儿在房里看到天空绽放的烟火，惊喜的奔到院子里，道：“小姐，快来看！烟花啊，好美。”

莫菲雨倚在门旁，笑望着她一脸的灿烂，忽然心口剧烈的一抽，呼吸越发不畅，顾不得去瞧天上绚烂的烟花，而是迅速踱回房内，狠命压着胸口，大口的喘着气。

钏儿久不得她应声，回头细看才发现她纤弱的背在剧烈的颤抖，匆忙奔回去，惊慌道：“小姐，你怎么了？”

莫菲雨缓口气，道：“今儿春节，我们包回饺子吧？”

“饺子？”钏儿不解。

“嗯，饺子。”莫菲雨淡淡的应声，生前的时候，逢年过节，老妈总会包上一回饺子，热腾腾白鼓鼓的，看着就勾着人的食欲。尽管现在生活水平日益提高，饺子已经成了家常便饭，但每每思及全家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大口吃着饺子时的那种温馨场面，她就觉得好遥远，如今在这个陌生的异时空里，吃上一回饺子当真是个遥远而又奢侈的梦，谁人听说过饺子？她步步小心谨慎，生怕别人会瞧出一丝一毫的端倪。只是现如今，真的好想！

“可是要怎么做呢？钏儿没听说过呢。”钏儿蹙着眉，神情为难的道。

“叫上团圆一起吧，要准备的东西我一会儿给你们写个条子。”莫菲雨踱到书桌前，手有些颤，字有些歪。

“小姐只管等着。”钏儿拿了纸就去寻团圆了，莫菲雨看着那个灵动的身影，神情有些黯然。“您真的没事吗？”

莫菲雨摇摇头，重新坐回书桌前，提笔，蘸墨。

这些日子因为白日空闲的时间多，而武帝也没派人来过，似乎她真的已经随这幽僻的思过苑被人遗忘在了角落里，这样也不错。人生难得片刻空闲，便依着脑中所存的记忆，将《三国志》默写了一遍，虽然有些时间与原著有出入又或许哪个地名有错，但此时也不必费神去追究了，没人看过《三国志》自然也不会有站出来拍砖的。

思绪飞转，想到宇文皓轩，无由的心底深处会窜上一阵阵的窃伤。该写些什么给他呢？手僵在半空，饱满的墨汁终于不堪重负大滴的滴落在纸上，印染了暗黑大片。这才发现原来真的要和他说些什么时竟是这般的难。无从说起，又总觉得仅仅只言片语无法将她心中所想表述清楚。

正思着，钏儿奔进来，道：“小姐，团圆他们和好了面，馅料也准备好了，您看要怎么弄？”

莫菲雨随着她去了小厨房，这段时间的饮食多半都是钏儿和团圆两个人在小厨房里弄得，清淡了些，只因她说要用肉馅，匆忙去别的宫讨了些。听他们这样说，莫菲雨只觉心中愧疚更甚，为了自己一己私心，真是难为他们了。

教了他们饺子的包法，钏儿见她面色苍白便叫她回房里先休息，只说厨房交给他们就好。她也没推辞，真的是累了。

昏昏然有些睡意，似乎又见到了墨非玉冷然的面庞，此时再见已经完全变了，那摄人冰冷的眸子，叫她有些怕。

“你与我终于可以得以解脱了！”

“什么意思？”莫菲雨忙问。

“我就知道你不会自愿从我的身体里出去，所以不得已，我使出了一些阴损的招数。就要快了！哈哈，既然你不愿听从我的安排那么我们一起消失。”墨非玉狰狞狂妄的笑着，一反常时别人口中所表现出的懦弱，莫菲雨深深被震撼，原来当女人面临爱情的时候真的是这样的令人生畏。

一阵阵煮饺子的香气袭来，唤醒了莫菲雨，看看四周，依然只有她一人，只是身上惊出了一身冷汗。

四个人围着桌子气氛有些怪异，虽然饺子香气四溢，钏儿他们也吃的津津有味，可莫菲雨总觉得失了些什么。

究竟是什么？

“偷吃什么呢？走到苑门口就闻到了。”是宇文青云的声音，莫菲雨回身去看，手上还提着两包东西外加一壶好酒，只是当眸光落在他身后一同跟着的那人时，忽然有些莫名的慌乱。

“不想馋猫的鼻子总是最灵！”莫菲雨眼神刻意越过身后的宇文皓轩，笑着招呼他们过去坐下。

团圆两人匆忙起身，行了礼便退了下去，不多时端着不上数的热茶进来。“轩王爷请用茶，七皇子请用茶。”宇文青云摆了摆手，团圆恭敬的退下去，钏儿却冷冷的盯着宇文皓轩，不愿离去。

“今儿春节，我和二哥担心你这吃的太过清淡，所以特地带了些烤肉好菜还有上好的花雕，看到你这吃着这样的好东西，看来日子应该还算过的去。”宇文青云笑里带着些苦涩，盯着她看了几眼，消瘦了许多，至今都不能弄明白究竟廉孝宫时她为何要忤逆圣意。

“日子怎么都是过，虽然清淡些，也好过天天提心吊胆。既然来了，就一块吃吧，这是饺子，寓意团圆。”莫菲雨又遣了钏儿去厨房里多拿了两个盘子。

这顿饭只有莫菲雨与宇文青云两个人不时说上几句，宇文皓轩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只闷头喝着酒，深沉的眸光始终未离开她半分。迎上那眸光时，总会刻意的移到宇文青云那里，深怕自己稍稍迟疑一点会被那沉寂的眸光再次吸引，然后陷进去……

聊着聊着，便说到了赤月左熙出兵攻打幽国的事情上，这事儿她听小团子说过，尽管还有些不信，不过今日听宇文青云说起那么便是千真万确了。“怎么单挑这时候出兵攻打？”莫菲雨问。

“赤月左熙这回做的不明智啊，听说是因为楚贵妃的原因，具体的咱们也不是很清楚。”宇文青云回答的漫不经心。

“冬日出兵本身已是大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幽国如今面临重重危机，可也不是赤月一口便可以吞进去的。”莫菲雨蹙眉自语。

“听说是借着给幽国运粮的时机采取的偷袭，幸得楚云祈不知从何处而来，阻下这次袭击。现在两军还处于对垒状态。”

“你……刚刚说什么？”莫菲雨以为是自己一时出现幻听，匆忙反问。

“你也别想太多，我和二哥自然知道你变卖了醉林楼本是想要帮幽国一把，只是赤月左熙……哎，来，我们不说这些，过了春节天气转暖，我与二哥便要开拔去西北了。我敬你们一杯，祝你早日想明白从这苑里出去，祝二哥与我此战顺利凯旋。”宇文青云举了杯子，笑望着脸色都不是很好的两个人。

酒杯碰撞在一起的脆声叫莫菲雨隐约觉得有些刺耳，终究她还是错看了赤月左熙，土地庙内的那个儒雅清隽的人，用尽力气在她掌心写下“白王赤月”时便注定了此生不会有任何一位交心的朋友，原来真的一切都是黄粱一梦，所有的不过是她的一己私愿，位居高者的人，心都是这般的狠厉！

“不是说要过了三月吗？”莫菲雨惊呆，连忙问。

“父皇的龙体最近越发沉了，而且虽有劫难，不过或许正因为如此，百姓情绪高涨，甚得民心。父皇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可以看到大兴国泰民安，所有疆土之内不会有杀戮，另一个就是可以削藩。”宇文青云说这些的时候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沉痛之中，她所担心的真的要来了，“所以这一次，我与二哥一定要完成父皇这一心愿！”

“那么好！我代大兴子民预祝你们凯旋回师。”

春节过后，果然，寂静的思过苑里莫菲雨听到了嘹亮的号角声，那日宇文青云他们要离开前，她交给了宇文青云一个药方，希望会对武帝的病有所帮助，李潇潇曾执着药方来见过她一回，匆匆说了几句话，嘱咐了些要注意的便被莫菲雨给送出了思过苑。

独自一人站在思过苑的门口，已经可以觉出万物复苏的静谧，春的脚步真的就快要来了，只是时间可以再慢些吗？起码让她知道她爱着的，牵挂着的那个人真的平安的回来了！眼前忽然暗黑了一片，莫菲雨绞着衣襟，手心都是汗，来了！终于来了。

冯竖得了她的密令随宇文皓轩他们一同出征西北，不时会捎来些前方战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