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蝶御医-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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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府内的那日起，虽然容貌与他之前所知道的墨非玉无异，可如今看来确实不得不令他称奇，心下更是多了那么点探寻之意。

莫菲雨没有回答，仍是自顾喝着冷茶，斜睨了一眼静等在门口处的楚云璃，轻轻笑了笑，语气平静却是坚毅的道：“那么就请王爷送来休书一张吧！如此我感激不尽！”

“你——”楚云璃额上的青筋微凸，眼眸中盛满了怒意，更多的是惊讶。“你不是很喜欢本王吗？”

“王爷心中本就无我，你所爱的，所疼惜的只是林筱柔，从王爷这里我所能得到的仅仅就只是无休无止的羞辱，如此生活并不是我想要的！”忽的瞥见了楚云璃眼中的一抹忧伤，仿若错觉，莫菲雨顿了顿，“我是喜欢王爷可已成过往，过往之事宛如云烟无需挂怀。”

久久，楚云璃都没有再说一句话，只在出门时说了句：“除了这个，其他的都依你！”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身旁响起钏儿均匀的呼吸，披衣自顾走出了菲雨斋，夜凉如水，月色黯淡，为夜加入了一丝诡秘。

心中有太多疑惑，却是如何也想不通。顺着无人长走的小路不觉便到了王府内的禁地——篱园。这里听风儿提过，说是楚云璃下的令不许任何人进来，进府第一日她便生了好奇心，可后来渐渐也将此处淡忘了，如今阴差阳错的走了进来，也正好可以一探究竟。虽已是深秋，可园内却处处开满不知名的繁花，馨香无比，宛若世外桃源。

不远处脚步和人声渐近，隐约朝着她这里走来，看看四处没有什么可藏身的地方心里暗觉倒霉。好在是夜里，月色暗沉，莫菲雨忙蹲下隐藏在花草丛中，屏住呼吸。

“既然来了就别躲着了！”

莫菲雨心中大惊，说话的男子听声音有些熟悉，但无奈于男人故意变了声音且背对着她，又一时想不起来，看情形莫不是这男人发现了她？

随即是女子轻柔娇滴的声音，“二爷好耳力，早知道我来了！”

耳边脚步声未有停歇渐渐朝着她走过来，正是林筱柔，赶忙捂住嘴巴。

“这时叫我来王府为了何事？”慵懒的声音之中透着凌厉与冷漠，“仅仅只是为了见我一面？”

“难不成没找到元灵就不能见二爷了吗？”林筱柔有些嗔怒。

“当然，你的要求何时我拒绝过了？”林筱柔顺势走了上去，双手紧紧抱住男人健挺的脊背，却被男人冷漠的一把甩开，“你——柔儿岂敢对您提什么要求！”林筱柔略带哭腔，语带哀怨，“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柔儿始终得不到你的心？难不成你的心中除了天下、除了元灵就容不下别的吗？”

“夜深人静当心招了人来，若是心中委屈着，大可不必如此，你随时都可以离开楚云璃，从没有人强求过你！”语气冷漠，阴冷的话语如针刺般令林筱柔许久无语。

“既是如此，柔儿定会依着二爷的吩咐做。”林筱柔拂去脸颊的泪水，“柔儿恭喜二爷离天下又进了一步，先行告退！只是二爷应该明白，柔儿所作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从未后悔过！”莫菲雨心知林筱柔为那男人刚才的话伤的不轻，想必现在连心肺都已经受损，摇了摇头，长叹一气，却是忘记了此处并不是她一人。

“谁？”四周异动引来男人一声厉喝，警觉的向西周环视一遍，但见只有秋风拂过，借着夜色的掩护，与林筱柔并肩走出了篱园。

第一卷　王府篇　第35章　命悬

眼见着男人与林筱柔渐行渐远，莫菲雨赶忙站起来，此地不可久留，若是男人折回来怕是不好脱身，只是蹲的太久，腿麻的很。揉了揉腿，暗叹这古人的听力都是极佳，连她轻微的一声叹息都会如此警觉，当真是不可低估了古人的实力。

又小心的四处瞧了瞧，确定无人后才借着黯淡的月色辩着回去的路。没走多远，只觉身后冷风骤起，脊背凉意更甚，本能的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动。

慢慢看着这个缓缓走到自己身前的男人，惊惧的睁大了眼睛，向后退了几步。

一袭暗青色长袍，广袖随风飞扬，只是银色面具后那双眼眸已变得不再安寂换之的是阴鸷与迫人心骨的寒冷，抵在脖颈上那把冰冷嗜血的剑晃得莫菲雨不由得紧闭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冷然的笑，无谓的与面具男对视，“真是自作自受，没想到我也做了回东郭先生。”

面具男不语，手上的剑一寸寸划过莫菲雨的脸颊最后停在下巴处，轻摇了摇头，用那双冷傲的眼睛打量着眼前不住自嘲的莫菲雨，可以说就算今夜月色再暗，眼前的这个女人也毫无半点姿色可言，唯独那双灿若繁星的眼睛让他有些迷醉。

唇边的笑意渐浓，冷冽的视线停留在莫菲雨的脸上，“璃王妃在这里多久了？”

“一直在这里，从未离开，只是为了不打搅你们说话所以才一直没有出来！”莫菲雨试着轻轻将剑移到别处，却只是徒劳，剑更贴皮肉。

“如此那么你都听到了？这样的话怕是不能留你！”瞬间面具男的眼中充满杀机。

“只是我觉得二爷你并不舍得杀我，说得可对？”面具男饶有趣味的凝着莫菲雨，是个有趣的女人，也很聪明。“那么便说说我不杀你的理由！”

“其一这里是璃王府，深夜璃王妃死在府内禁地篱园之中，虽说不受宠可传出去也必定会惹来多方非议，皇上必会彻查此事，想必二爷也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杀了人，定会留下马脚。万一查到二爷头上怕是会坏了你的大事。其二林筱柔一直在正妃寝宫找什么二爷不会不知，为了那样东西你更是不会杀我。”

面具男不以为然的轻笑，“你如何可以这般肯定？”

“赌！”

“哦？”面具男另只手挑起莫菲雨一缕滑落下的发丝，邪魅的笑着慢慢欺近，莫菲雨不觉浑身倏地一颤，扬起眼睛紧张的盯着面具男，四周的空气也仿佛带着浓浓的血腥。

“你倒是有趣！陪你赌上一局也不是不可，只不过这局还没开始你已经输了……”

莫菲雨竭力让自己变得清醒，脑中不停飞速的转着，虽是心下紧张，可眼眸依然沉静，看现在情形怕是不好脱身，篱园又是禁地怕无人可以救自己，忙道：“顾念我曾救你一命，二爷如此以怨报德，传出去势必会毁了您的名声！”

“莫要以此作为你活命的筹码！”

真是人心难测海水斗难量，莫菲雨可以感觉的到冰冷的剑正在一点点的欲要割破皮肉，似乎脖颈之上有些粘稠，周身被死亡的恐惧包围着，只觉如掉进了无底深渊，周身泛着丝丝寒气，直逼心骨，历经了一次死亡，当再次面对死亡时已经不再害怕，却是遗憾从没依着心为自己做过一件事，也从未活的洒脱，活的真实！

罢！罢！罢！既然命中注定她要如此死去，倒不如死的潇洒些！

一阵窸窣声响起，隐约有人向篱园走近，面具男的手停住，俯身低语道：“姑且饶你一命，若是将今日之事说出去，你知道后果的！”

看着面具男渐行渐远，与漆黑的夜融为一体。莫菲雨呆立在原处，周身的力气仿若被抽空，只觉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无比，从未想过因了一时善心竟险些将命丢掉，心已然冰冷，不觉带着讥讽怅然失笑，此时身冷心更寒。

“王妃？”斯成挑灯看了看，见是莫菲雨忽的一愣，“王妃怎么到了府内禁地，要是让王爷知道，定会惩罚王妃！”

“睡不着，出来转转。”莫菲雨努力挤出一丝笑。

“可王妃的脸色怎么这般苍白？脖子……真的没事？”斯成试探着问，“小的刚才似乎隐隐听到些声音。”

宛然一笑，“真没什么！先回去了。”见斯成将信将疑，莫菲雨赶忙转身，一路小跑着冲出篱园。

第一卷　王府篇　第36章　云祈

“小姐——”迷糊中醒来不见了莫菲雨人影，亮了烛火又寻了一圈后也未找到，此时看到她似掉了魂般进来赶忙迎上去，却是惊得握紧了莫菲雨已经冷如寒冰的手，“小姐的脖子？”

“我很好，别声张。”莫菲雨用从没有过的语气吩咐钏儿，来至这里，对她最好的最亲近的就属钏儿，虽然是个地位卑微的婢女，却是给了她从未有过的关怀，从没有因为她的容貌，她的恶名而对她退避三舍，每遇难事都会陪在她身边，从心里她不希望钏儿为她担心。取来些伤药，简单包扎之后只是静静的坐着。

“小姐快喝杯热水暖暖身子吧。”

接过钏儿手上的热水，一股暖意瞬时流变全身，仿若刚才只是一个梦，只是此时心境已完全不同。“钏儿，明日你不需陪着我一起进宫了。”

“小姐——”钏儿嘟着嘴，想那次小姐进宫就没叫她陪着，害她莫名的担心，如今又要如此实在是难叫她接受，“钏儿不依！从小姐回来就有些怪，到底出了什么事？”

“听我说。”莫菲雨顿了顿，“我要建医馆需要大笔银两，而我这容貌又太显眼……明日你去趟澄宇堂，具体的我都有在纸上交代，你只需交给管事的就好！”

钏儿迟疑的接过莫菲雨递过来的纸，收进袖中，心疼的看着也不再多语。

阳光暖暖照着，今日进宫为了掩饰脖颈之上的伤，莫菲雨穿了件可以没过脖颈的淡紫色宫装，一路上都在思考元灵、面具男、二爷之间的关系，不觉马车便到了乾清门，小孟子早已经等候多时，下了马车，换了软轿，待到了长乐宫门前时突然一愣，长乐宫门前早已停了两顶轿子一顶出来的是楚云璃，而从另一顶轿子出来的则是昨日凯旋归京的楚云祈。

卸去盔甲的楚云祈温和儒雅，容貌俊逸，透着一股子霸气，周身挺拔，又有一股舍我其谁的傲气，如果说楚云铎胜在温婉，楚云璃胜在俊美，而楚云祈则胜在傲然。

楚云祈抬头看见站在那儿呆楞的莫菲雨，衣饰简单倒也清新雅致，不似这宫中人那般做作，一张素净的面庞，虽说面容有些不足，可表情温暖又透着几分淡漠。微一笑，轻轻点头便算是打了招呼，“先行一步。”

不知为何见莫菲雨这般瞧着楚云祈，楚云璃的心微抽了一下，似针轻扎了一下，说不出很疼却是麻痒难耐。慢慢走到莫菲雨身边，斜睨着冷哼一声。

莫菲雨不语，狠狠剜了楚云璃一眼，转身朝长乐宫走去。

太后面色和善正与楚云祈攀谈，一眼瞧见莫菲雨以及身后跟着的楚云璃，愣了愣，这两个人一起出现确是在她意料之外，难道因为玉儿救了璃儿两人便好了？

“既来了你们两个快过来坐。”太后开心的招呼，不论真假，也不论二人神色是否有异，看见他们两个一同出现仍是一件令她觉得异常开心的事。“来，玉儿过来见见你二皇兄，祈儿这是璃儿新纳的正妃，墨守成的幺女墨非玉，瞧着是不是与以前大不同了？璃儿还纳了你表妹林筱柔做了侧妃，若是想了你待会儿随他俩去璃儿府上瞧瞧。”

“皇祖母，我与柔儿自小玩闹一起，既知道她嫁了阿璃，过的也还好，不急于这一时！过些时候便是皇祖母寿诞，到时再瞧也无不妥。”

“祈儿，可有去瞧瞧你母妃？一人留在这深宫，诺儿又沉迷在琴瑟之中，也难为了她。”太后一脸忧色关切的问道。

“一会儿便去。皇祖母您腿疼的毛病怕是又犯了，这是阿祈在西疆为您寻来的药材。”楚云祈从袍袖中取出药递给一旁的小孟子。

太后乐得合不拢嘴，“还是祈儿孝顺，不过哀家可不敢随意用药，玉儿这监正可不依啊！”

“哦？看来三皇弟妹确实耐人琢磨。”

莫菲雨抬头，正巧看到楚云祈一双星瞳，虽然话是对太后而言，但目光却一直停在她的身上。眼里有一种玩味之意，如同战场上发现了猎物的人，赶忙将头扭到别处，再次看过来时楚云祈的目光中更多的是欣赏似乎也没什么非分的念头，眼底深处隐约的笑意看起来也非常的亲切，赶忙报以一笑。

“水性杨花。”楚云璃小声嘟囔，看着莫菲雨的眼眸也有些不善。见此，楚云祈只轻轻笑笑推说要去看看蓉贵妃便出了长乐宫。

“皇祖母，贴敷的效果如何？”莫菲雨不去理睬楚云璃，只轻声问了下太后。

“哀家还正想夸你呢！从哪里讨来的良方，哀家的腿疼确实是好多了。”笑着说完这话，又转向楚云璃，“璃儿，莫怪皇祖母多事，别整日宠着林筱柔而负了玉儿，你若欺她哀家第一个不饶你！”

第一卷　王府篇　第37章　挑马

正说着话，仁帝身边的常贵奉旨到来。

“太后，大兴国战败进贡来的五十匹良驹已经送至西林马场，皇上遣奴才来问问太后明儿是否有意一起前往观马？”

太后有意撮合二人，“素闻大兴国盛产良驹，各个能征善战的，哀家这几日腿脚不便身子又乏的很，不如叫玉儿代哀家去马场瞧瞧吧。”

大兴国战败，幽国所提议和条件便是——马匹，大兴国武帝除遣派了使臣随楚云祈一同回幽国外，也同时挑了国内最好的驯马师，以表两国修好之意，所进贡来的良驹都属天下难寻的好马。

二日天公作美，天日晴朗，天空出奇的蓝，几缕淡云随了风散去，如洗碧蓝，一望无际。太子等几位有品阶的皇子及百官陪着，随着仁帝挥手，马车便驶离皇宫。

自成庆门出，直走宝岚山山路约有一个时辰，便到了汇集山湖美景的西林马场。因仁帝喜好赛马又独爱良驹，而宝岚山又有闽、漓、濪三条大江贯入山脉，所以自登基以来便依着宝岚山山势修建了马场，这些年又不断扩建，逐渐形成了集聚八宫、十六殿、二十四观、三十五苑林罗遍布，气势壮丽，巧夺天工的西林马场。

听闻仁帝要御驾亲临，马场早已经加强了戒备，一路之上都有侍卫把守。一进马场，视线便豁然开朗，良驹所在之处正是东苑，属马场之中最为重要的一苑。

“璃王与王妃可是先稍带休息，还是直接去围场？”小孟子小心的问。

“好容易来趟，怎么也要跑上几圈！至于……”楚云璃斜着眼睛瞧了眼莫菲雨，“找个人带王妃转转，若是觉得乏了便去寝宫休息会儿！”

“你！”莫菲雨轻叫了声，最是看不得楚云璃看自己时那满眼之中的轻视，本欲劝阻楚云璃此番还不适宜做剧烈运动，只是还未等她说话，楚云璃早已经急不可耐先一步走了出去。

“莫不是王妃也想骑马？奴才这就去安排。”小孟子暗忖莫菲雨心意，找来马场管事，耳语了几句先行离去。

沿着马场略走了走，悠悠青草连片，湖光美景美不胜收，完全不似秋天满目枯草落叶。凭栏远眺，丛林山野起伏蜿蜒，似乎与远天连为一体。“好个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这是马场能瞧到的就只有马哪里有牛羊？”身后一个温润的声音突地响起，叫莫菲雨大惊，转身便看到了一身暗青紧衣马装下的楚云祈，顿一愣赶忙福礼。

楚云祈适时的止住，挑眉看向莫菲雨，“阿璃怎么没陪着？”

“他？”莫菲雨一笑，“早已经跑的不知去向，哪里像个捡回了一条命的人！”重又转身指向远处隐约可见策马奔驰的楚云璃。

“这话什么意思？”楚云祈疑惑不已。

“这事已经过去，皇上也无意严办，祈王还是不要多问了。”莫菲雨眉间轻锁，收敛了唇角的浅笑。

“王妃，马已经找来，您要不要试骑？”小孟子牵着匹矮脚小马满脸笑意的回来，见了楚云祈赶忙行礼。

“不想你一女子也会骑马！”楚云祈笑意渐浓，凝着一身淡绿的莫菲雨。

“男子骑得，女子又有何不可？何人定下的规矩！”莫菲雨轻笑。

“你！莫要玩笑，万一摔下马来，如何向阿璃交代！”楚云祈饶有兴趣的打量着眼前自信满满的莫菲雨，眼内写满了不信。

“祈王又怎知我定会摔下马来，若是不信，不如比一比便知分晓了！”不想这里的男人个个都如此轻视女人，若不比比，还真枉费了她在骑马场挥洒的那些汗水了。莫菲雨转身，打量着小孟子身后静静的小马，“只是这马也太过矮小，要如何能比得过祈王座下的‘风驰’？”

楚云祈忍住心内的笑意，抬手指了指方圆数百里的马场说道：“这里好马无数，你尽管去挑，好了咱们再比。不过叫祈王似乎太过恭敬了些，还是叫二哥吧！”

“也好！”莫菲雨四处看了一圈，马实在不少，却没有一匹中意的，跟在身旁的楚云祈笑说：“这么个挑法怕是天黑透了也挑不出来。”

莫菲雨皱着眉，不知为何与楚云祈在一起时，应有的戒心她会莫名放下，失了拘束，嗔怪道：“人与马也是要缘分的！”话音未落，但见远处一匹赤色马猎猎驰来，如焰的长鬓迎风扬起，如火烧云般格外耀眼。似乎奔驰得尽兴，马儿缓步停下，雪亮的双眼透着桀骜不驯，傲气十足的撩着蹄子往这边看来。

人马静静相望时，突然莫菲雨面色一喜，眼眸顿亮，“就是它！”

第一卷　王府篇　第38章　炽烈

沿她指的方向看去，楚云祈笑道：“你倒会挑，不过这马你骑不来。”

“为什么？”一边问着，莫菲雨人已经向那马走去。

无法楚云祈只好跟着她过去，“炽烈，是大兴国进贡来的宝马，属罕世极品，好马性烈挑主人，从昨儿起已经摔伤了不少人，所以现在只能放养在围场中，由大兴国派来的驯马师照顾着，所以你最好别招惹它。”语毕，抬手拦下莫菲雨。

越过楚云祈的手莫菲雨慢慢靠近，炽烈见到有人过来，不屑一顾，嘶鸣着迈着长长的步子转身灵巧的踱开。炽烈的嘶鸣犹如人的言语，可以传情达意，莫菲雨也不去追，只站在原处轻轻唤着：“炽烈——”脸上一片温柔，炽烈停下回头，眼中流露出警惕。

楚云祈抱着手，难得今日好兴致，便站在近旁饶有趣味的笑着等她。岂知不过眨眼功夫，莫菲雨竟靠近了炽烈，扭头对他莞尔一笑，“谁人说的不能骑？”纵身上马。受此惊吓，炽烈猛然长嘶，前蹄撩的高高，接着便如红色闪电般驮着莫菲雨向前飞冲出去。

“非——”楚云祈吃惊大喝，回身呼哨一声唤来悠闲的风驰，飞身上马迅速追去。炽烈神骏无比，莫菲雨显然难以控制马速，越奔越快，此时早已冲出数丈远。

深知炽烈戾烈非寻常马匹，楚云祈惊的浑身冷汗，手下打马急追，但炽烈却如龙骋九霄般遥遥领先，隔着段距离始终无法靠近。

仁帝正在围场外观马，见此情景马场内众侍卫忙喊：“护驾！”接着上前追截，一时马场内人声马嘶，惹得方圆马匹皆尽嘶鸣，正在马上的楚云璃闻声勒马，但见一匹赤红马擦身而过，待看清马上那一点淡绿后，赶忙策马追去。

起初莫菲雨也被炽烈惊人的速度吓了一跳，只能抓紧缰绳俯身于马背竭力保持平衡。还好炽烈不曾发性乱甩，仅仅只是狂奔，渐渐坐稳后，试着配合着炽烈奔驰的节奏，稍时索性大胆将缰绳一抖，纵容着炽烈尽情狂奔。

如此人马相互试探，跑出数十里开外后，炽烈的速度也慢了下来，风驰纵蹄如飞瞬间赶至近前，楚云祈急忙大声喊道：“稳住身子！”靠近炽烈抬手拉住马缰，待稳住后，向莫菲雨伸出手来：“你——还好吗？”

楚云璃远远瞧着莫菲雨，心下一紧，腿上用力夹马也顾不得伤口慢慢渗出的血赶忙策马急追，可还是被楚云祈落在后头。虽然知道楚云祈不过是一时救人心切，可就是不知为何，胸中仿佛燃着一团火，又仿若有块巨石压在心上，只盼着莫菲雨不会将手伸出，如此想着，兜马上前一把抢过楚云祈手中的套马索，“谢谢皇兄如此舍命相救，剩下的就交给我了，不劳烦皇兄！”

莫菲雨惊讶不已，凝神看向楚云璃，这样的行为不像是楚云璃的作风，细细打量，忽的抿嘴一笑，转身朝楚云祈笑说道：“若日后得空必要骑着炽烈与二哥争个高低！”

听到莫菲雨十分亲切的称楚云祈“二哥”，楚云璃只觉喉中异常酸涩，一股酸味瞬间涌上，忽的沉下了脸，狠狠瞪视，却又被莫菲雨用纯净透彻的眼神看回，虽然心中有气却也无处发泄，带着浅笑凑近低语道：“别忘了你王妃的本分！”

赶来的侍卫上前牵马，下马时莫菲雨只觉双腿又酸又累，晃了晃竟险些没站住，楚云璃神情微变，赶忙从身侧将她扶住。

炽烈长嘶一声，挣脱了缰绳纵蹄跑到莫菲雨身边轻蹭了几下，莫菲雨亦满心欢喜的抚摸着炽烈，叫在场众人不无惊叹，而楚云璃则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莫菲雨带着歉意看了眼面露关切的仁帝，跪地：“害皇上受惊，请皇上恕罪！”

“无妨！”仁帝和蔼的端视眼前的莫菲雨，“看样子，玉儿不但医术高超，这骑术也不差！”

“炽烈是难寻的良驹，好马性烈亦识主人，看它与王妃如此亲昵，想必是已经认可了王妃是它的主人了！”仁帝身旁的白衣男子看向莫菲雨，清浅的一笑。

听到这话，莫菲雨抬眸，正好与那男子对视。白色骑马装下的他洒脱不羁，风华翩翩，如拂面清朗的春风过境，舒心而俊朗，眼眸澄亮安寂的如一泓清水，沉静无波，醉人的笑里满含深意，却是叫人的心漏跳了一拍，只因那刚毅俊美的脸上隐着的几抹淡淡忧伤。

莫菲雨回之一笑，便决定不再多看一眼，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