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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妖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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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间卧室里，一个二十出头模样的女孩正在床上熟睡，睡相香甜。
“心儿……心儿……”在熟悉的声音召唤下，她慢慢睁开眼睛，眼前的是全身都发出淡淡幽光的秦柏。
“哥，你回来了！”她展露天真的笑颜，坐起身，嗓音有些稚嫩，“心儿等了你好久啊！你都有一天多没回家了！妈妈一直在哭，说你不回来了，可是现在哥还是回来了！”
“对不起，心儿……哥是来道别的……哥要走了……”秦柏疼爱地看着她。
“去哪里？要去多久？”心儿急急问道，她虽已成人，但思想仍停留在十岁左右，永远都是个孩子。“心儿要等多久，哥才会回来？”
“这……”他有些为难地迟疑着，“心儿，哥……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不要！”心儿伸手抱他，却扑了个空，险些掉到地上。“哥不要心儿了吗？”她失望地哭了起来，“哥也不要宝宝了吗？”
“宝宝？”秦柏一惊，“你是说……你……你有了孩子？”
心儿哭着点头：“妈妈说的，心儿肚子里有宝宝了，是哥和心儿的，哥不要我们了吗？”
“孩子……”他悲喜交加，仰起头深深叹气。“不是的，心儿，你听我说。”他轻轻抚着心儿的头，“哥是要先去一个地方……以后，你也会去的，我们的宝宝也会去的……哥只是先去那里，为你们准备一切……”
心儿还抽噎着：“哥又要去忙着工作吗？”
“工作？恩，对，”他点头，有些出神，慢慢地说着，仿佛憧憬着未来一般，“哥要去工作，挣钱，为心儿和孩子买房子，衣服，玩具。心儿不是最喜欢绒毛娃娃吗？哥给你买很多很多，等着你……”
“真的？”心儿仰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他，“那心儿要早点带着宝宝去找你！”
“不不，不用急，哥准备好一切后就会来接你们的，知道了吗？”
“哦……心儿知道了。那个地方是什么样子的？比这里好吗？”
“……应该吧……我想，那里应该总是光明的，温暖的，有很多漂亮的花……我会在那里，在我们的家门前种满心儿最喜欢的花！”秦柏的脸上充满温情，他看着心儿的一脸憧憬，“还有，我想给宝宝取个名字，哎，也不知道是男孩女孩……”
“是男孩子！心儿觉得一定是！”心儿抿着唇微笑。
“是吗？”他笑了，“那就叫‘松’吧，松树的‘松’。”
心儿甜甜一笑，低头对着腹部轻声说：“小松，等你长大了，妈妈带你去找爸爸！”
秦柏鼻子一酸。“心儿，哥该走了，记着我的话，好好照顾自己和小松，等着我来接你们！”
“恩！心儿会乖乖的，哥你放心吧！”心儿抹着刚落下的泪，露出笑容。
秦柏把手放到心儿头上，她慢慢合上眼，身子倒了下去。他想为她盖好被子却抓了个空。“看来要托你们帮心儿盖被子了……”他平静的微笑着，“谢谢你们，我走了……”
话音未落，他身上的光芒亮起来，笼罩住全身。柔和的光，却让人感觉有些……悲伤。
身影慢慢消融在光团里，待到最后，光也随着他消失殆尽。
角落里置身于结界内的姬夜和米飒默默地看着一切。
“总算了结他的心愿了。”米飒抬手擦了擦泪水。
“恩……走吧。”
“走吧，结束了。”扶渊也不笑她们了，伸出爪子拍拍姬夜的肩。
“恩，等等。”房间里，心儿床边有个东西引起了姬夜的注意。
那个……也许……
她看着手中的东西，若有所思。
＊＊＊＊＊＊＊＊＊＊
扶渊身形骤长，化身为猎豹，看得米飒目瞪口呆。
“上来，先送小飒回去吧。”
姬夜摇摇头。“等等，还有件事没完。”
“什么事？“
“恩，小夜，刚才我就想说了……”米飒奇怪地望着她，“你是不是很喜欢这个绒毛小熊啊？怎么从心儿那里拿出来啦？”
“哎，不是啦！”姬夜笑笑，抱了抱怀里的旧玩具，“别把我当小偷，这不是心儿的东西，我正想把它物归原主呢！”
米飒依旧是一副不解的样子，扶渊则眯起了眼：“我知道了。这玩具正在呼唤着主人呢。”
“可是，我不知道它的主人现在在哪里……”
“这有什么难的，交给我！”扶渊发出低低一声含糊不清的声音，小熊突然动了一下，一只前爪抬起来，指着某个方向。
米飒尖叫一声。小熊是很可爱没错，可是这样看，总有点感觉……毛毛的……
姬夜对此丝毫不感惊讶，她抱着小熊，拉过米飒骑坐在扶渊背上。
“走吧。”
“是！”
跟着小熊的指引，二人一豹从城市上空飞过，降落在一座大宅院内。
“哇，有钱人家吧！真是豪华！”米飒咂咂嘴，赞叹道。
姬夜怀里抱着小熊，肩上趴着猫形的扶渊，打量着庭院。
在那边。
米飒跟着她走过去。在角落，她看见一个蹲在地上哭泣的小女孩。
小女孩的身影时隐时现，发出的光也很模糊，一看就知道，这个灵魂已经没有更多的力量停留在这个世界。
姬夜在她面前蹲下，摸摸她的头：“来，不哭哦，姐姐给你这个！”
小女孩看见姬夜的笑脸，又看见小熊，立刻止住哭泣。“米尼！”她伸手想接住姬夜递过的小熊，却什么也碰不到。眼看她失望得又要大哭起来，姬夜连忙说道：“别哭！是姐姐不好，忘了要这样才能拿给你……扶渊！”
肩上的猫一甩脑袋，青色的火焰顿时包围了小熊。
米飒见姬夜拿着着火的小熊依然没有放手的意思，不由得叫起来。姬夜回头笑笑：“没事。”又对小女孩说，“看，米尼已经在你手里了哦！”
果然，不知何时，小熊已经乖乖地抱在自己手里了。“太好了！米尼，我到处找你！我还以为爸爸妈妈把你弄丢了！”
姬夜微笑着注视在光华里开心欢笑的孩子。那原本暗淡的光明亮了一刹那，立即消散，连同女孩和小熊一起融化了。
“又是一个……”米飒抿紧嘴唇。他们都去了该去的地方，可是我……为什么感觉这么地……难过？
“回家吧。”
姬夜转过身来，带着一双金瞳疲惫地微笑。
＊＊＊＊＊＊＊＊＊＊
第二天中午。放学路上。
两人同往常一样有说有笑，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松桥路。
“嗨！两位小姐！”
望着面前又凭空出现的一身吸血鬼经典装扮的M，两人呆立了0。5秒，随即——
“哇！”
“叫什么叫啊！快跑！”
一阵风暴从M身边经过扬起了他宽大的黑色斗篷，待到风平，M还呆呆地楞在原地，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等到他回过神来张望姬夜米飒，两人已经消失在茫茫尘土中。
“干嘛这样对我啊？我长得很难看么？”M委屈地嘀咕着。
“本来想问问她们镜子在哪儿买的，看来只有自己去找了。真是的，那家伙又跑哪里去了？他不是对精灵也很感兴趣的么……扶渊这家伙，总是神出鬼没！”
M浑然不觉周围投来的诧异眼光，自言自语着走在大路上招摇过市。旁边已经有热心市民拨通了枇杷坪的电话。
此刻，姬夜房间里，整理床铺的妈妈目光正落在床头那个蜷成一团睡得正香的毛球上……
啊，多么宁静、安详、和平的一天啊……
第二章 白子
更新时间2005816 21：12：00 字数：12928
天空边缘刚渐渐亮起之时，早起的人们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初入三月，这个多雾的城市沐浴在朦胧柔和的晨光中，慢慢苏醒。
刚刚热闹起来的街道，显得如同往日此时一般平和安宁。然而……
人们惊异地看着由远及近狂奔而过的女孩，一路惨叫着，转眼间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晨跑？”“用百米冲刺的速度练晨跑的，我老头子六十多岁了还是第一次见！”“她嘴里叫着什么？救命？”“难道后面有人追杀？”
人们纷纷议论，四下张望，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于是，这突如其来的小小风波很快平静，街道又恢复了先前的安宁。
＊＊＊＊＊＊＊＊＊＊
“救命啊！”米飒尖叫着，跑过了一条又一条街道。一个转角，刚才被甩掉的小孩又出现在面前，抱着一只皮球，天真的笑着：“姐姐好累哦！不要跑了，陪我玩会儿嘛！”小男孩约八九岁的模样，除了脸色过于苍白之外，长相倒是很可爱。但是在他的额角上，有一个大大的洞，周围还凝结着血块。当这样一张脸对着你露出天真的笑容时，恐怕只会令人想到两个字：“鬼啊！”
米飒就是这样尖叫一声之后开始逃跑的，可是无论她跑得有多快，小鬼总是拦在她前面。唉，早知如此，开始看到滚到脚下的皮球时就不该伸手去捡，更不该在听到小孩叫“姐姐”时没看清就应了声。“不行了……”米飒弯下腰，两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再这样跑下去绝对会活活累死的！星期天大清早的，出来买个早饭，怎么就这么倒霉！刚咬了几口的面包也丢了，好饿啊……
“姐姐……”小鬼凑过来想拉她的手。
“哇！”本来已经精疲力尽的米飒反射性大叫一声，跳起来就跑。当她冲进一座小院时，身后的凉意毫无预兆地消失了。不见了……她回头确定，气喘吁吁。
这是一座颇有年代的小院。从院门往里层层叠叠依次分成高中低三个部分。七座小楼都只有七八层的样子，错落地分布。院门那棵两人合抱的大树，数个大大的花坛里恣意生长的各种植物，浅灰色的老旧的楼房，都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是进入了另一个年代，一个更加惬意而自然的年代。
她抬头望望最里面那座楼的第四层。
是小夜和扶渊的力量……安全了……
她松了口气，踉踉跄跄地往姬夜家走去。
＊＊＊＊＊＊＊＊＊＊
“真是的，爸爸妈妈一大早就去参加什么同学聚会，竟然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姬夜双脚乱跳，手里挥舞着一张密密麻麻不知写着什么的纸，“今天的饭要自己解决，还叫我去买明天的菜！哪有这样让女儿过星期天的！有没有搞错啊！”
趴在床上的扶渊双爪堵着耳朵：“大小姐！不要叫了……”
“扶渊！”
“干嘛？”
“去帮我把这清单上的菜买回来。”
“啊？让我去？我去的话哪是‘买’，是用‘偷’的啦！”
“我爸妈好心收留了你这只‘可怜的流浪猫’，还供你每天的伙食，偷点菜回来缓解一下家庭经济危机又怎么啦？再说这样的话，妈妈给的买菜钱就是我的啦！哇哈哈哈，赚到了！”姬夜得意地笑。
这丫头，算盘还打得不错嘛！
扶渊扭过头，不满地嘀咕；“又是我……我是你的守护者，不是仆役！上次买个小熊也是让我半夜三更地拿去放到心儿家里……”
“怎么？扶渊大人是有什么意见吗？”姬夜唇边浮起一丝略带邪气的微笑，漫不经心地捏着手指，纤细的关节竟然喀喀作响。
“哈哈哈……没有没有！我去！我去……”扶渊慌忙翻身起来陪笑道，忽然双耳一转，“有人敲门。”
姬夜仔细一听，果然，异常微弱的声音，要不是扶渊提醒，估计门外的人敲到成了化石也不会有人来开门。
“谁啊？”刚拉开门，一个高大（相对姬夜而言）的身影突如其来倒了下来，把姬夜压倒在地。
“哇！好重！”她奋力挣扎，看清身上半昏迷的人，惊讶地叫道：“小飒！”
＊＊＊＊＊＊＊＊＊＊
“第三次了。”姬夜皱着眉，担忧地说，“这个星期以来，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唔唔……”米飒坐在桌边狼吞虎咽地吃着糕点，含糊不清地应了几声。
对。自从米飒的灵力开始显露，短短一个星期之内，这样的情况已经出现三次了。
“就是。”扶渊懒洋洋地蜷在床上，“第一次，是个问路的老头，口水都要滴到你手上了都还傻不拉叽的没发现，要不是我及时出现……哼哼！第二次，是个出车祸死掉的学生……”
“还好我当时就在附近！”姬夜一拍桌子跳起来，“小飒，你这样不行，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就只有尽量避免回应它们。所以，你一定要学会如何区别它们！”
“恩！”米飒认真的用力点头，把最后一块糕点塞进嘴里。
“啊！我的香橙慕司蛋糕！”姬夜扑上去掐住米飒的脖子。
＊＊＊＊＊＊＊＊＊＊
变幻莫测的灯光，华丽而诡异的画面，高速转换的镜头，前卫绝美的外型，狂野奔放的旋律……
姬夜对着电视里出现的摇滚乐队赤月又吼又叫。
“赤月的这支MV好棒！可惜小飒刚刚走，不然一起看多好！啊！赤月啊！我的最爱！”
扶渊无言地看着手舞足蹈陶醉不已的姬夜，头上冒出一滴大大的冷汗。这丫头疯了……
“哇啊啊！敏正啊！扶渊你快看！好帅啊！哇啊！我头晕……”姬夜一把抓住在空中漂来漂去的猫，激动地拼命摇晃。“我……要挂了！”扶渊摆脱陷入半疯狂状态的姬夜，一上一下地漂浮着，整理着被弄乱的毛，斜眼望了望电视，“敏正？哦，那个贝司手。一般啦，还可以吧。”
“什么！”姬夜猛的跳起来，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你说‘一般’，‘还可以’？赤月五个都是公认的人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啊！”
扶渊闻言不禁失笑：“哈哈！确实是人间难得一见。因为他们五个中，有四个，都不是人啊。”
＊＊＊＊＊＊＊＊＊＊
一转眼，又是晚上。
米飒提着沉甸甸的购物袋，无精打采地走在街上。
真是不想晚上一个人出门啊！可是妈妈要我去买东西又不可能拒绝，也不好意思再麻烦小夜和扶渊……唉，当时真应该装肚子疼的！笨蛋！
她连连摇头叹气，瞟了一眼前方那块绿底白字的路牌。
松桥路。
果然就像小夜说的一样，这条路上的气氛和其他地方相比明显不同。这里是个十字路口，其余三条大道都人来车往热闹得很，惟独这里却……回想着上午姬夜的话，她硬着头皮踏上这条看似平常的水泥大道。
“到松桥路的时候一定要格外小心。因为那条路不知怎么的成了人界和彼岸的交汇点之一，所以那里的东西特别多，虽然大部分都没有恶意，但以你现在的能力，连是人是鬼都分不出，更不可能分辨出哪些无害了。你记好了，很多强大的妖怪要是伪装成人类的话凭外表是分不出来的，只能靠感觉。但是一般灵体和人类的区别就是它们的脸色特别苍白，或者发青，不是正常人的肤色，身形飘渺，有时候还奇形怪状的，反正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总之，别人叫你不要随便答话！不要乱瞟！实在不行了就跑吧！”
米飒对“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句话持保留意见。要知道，她没有随时戴眼镜的习惯，平时走在大街上，她那四百多度的眼睛有时连走到跟前的人都看不清模样。不然怎么前几次都没“一眼看出来”是那些家伙呢？不过这下她总算明白了姬夜为什么平日里总对人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以前还以为她个性孤僻，成为死党后才发现并非如此。现在才知道，原来她那人前冷酷的外表和性格，是因为在这种环境下生长而形成的啊。
小夜还好，能力强，又有扶渊在身边。我呢？最近总是心惊胆战神经过敏，好怀念以前平平静静的日子。唉，像我这种半吊子的家伙，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呢……
她暗自哀叹着，无意中抬起头来，却瞧见前方远远地出现了一个白色的影子。
该不会……又是那个吧？
现在虽然才九点多，但松桥路上已经没有几个行人，街边的店铺大多也已结束了一天的营业。真不愧是交汇点啊，踏上这条路那一瞬间，的的确确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这条路上无论碰见什么，大概都不足为奇吧。
她哀怨地望着天，重重叹了一口气，认命地继续朝前走。照小夜说的，不去看，不去听，走我自己的……可是，那好象是个人啊，没有那种气息传过来。米飒忍不住往白影看过去，但映入她眼中的仍然只是一团轮廓模糊不清白茫茫的影子。
近了，近了，十米，五米。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脚步很稳，每踏一步都发出浑厚的声音。一身全白的长风衣，在夜风中轻逸飘扬。
哇，好有气派！好象是个帅哥耶……米飒刚这样揣摩着，突然看清了男子的脸——
苍白的脸，雪白的过肩长发，鲜红的双眼……
米飒差一点叫出声来。她微微低下头，强迫目光落在前方的地面上，强作镇静，不动声色的走着。咚，咚……四周突然异常安静，耳边除了自己狂乱的心跳声，其他什么也听不见了。她以前从来不知道，这世上竟然有一段平平坦坦的水泥大道是这么难走的！
异于常人的肤色，飘渺的身形，还有奇形怪状……全都符合！果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大家伙！特大号的！他的气息居然强到我完全感觉不到！
米飒僵硬而机械地迈动双腿，努力平缓着呼吸。一步，两步……
“大家伙”似乎对她并没留意，自顾自地与她擦身而过了。
米飒刚要长吁一口气，那厚重的脚步声忽然在身后停住了。
他站住了……是做什么呢？
正猜想着，身后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喂！”
她猛然一惊。不会……是叫我吧？
男子见她脚步不停，声音提高了些：“喂！那个女孩！长头发，拎个大袋子的！”
完了！米飒顿时加快脚步，可是男子的脚步声却追了过来。
追来了追来了！怎么办怎么办……
她走得越来越急，不敢回头，只听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终于，一只大手搭上了她的肩，男子低沉温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喂，我说……”
“妖、妖怪啊！”米飒终于用尽全身力气大叫起来。
＊＊＊＊＊＊＊＊＊＊
星期一早晨。上学路上。
“怪不得你脸色这么差……”听她叙述完昨晚的经历，姬夜对着米飒充满血丝的双眼投去同情的目光。
“我真要受不了了，四次了！昨天我一路尖叫着逃回家，路上的人恐怕都以为我是疯子，而且跑太快，把手表也给丢了！”米飒悲愤地控诉着。她突然抱住姬夜，一副垂弦欲泣的模样：“小夜，这样的日子我才一个星期就要崩溃了！你这么多年来……实在太辛苦了！”
姬夜浅浅一笑：“其实我倒没什么啦，因为我跟你的情况不一样。”她微微歪着脑袋，认真回忆着。“五岁那年我出了次意外，伤到了头，所以那之前的事我完全不记得。但，从有意识开始，我就已经能看到，听到那些，而且一年比一年看得听得更清楚。我爸妈虽然没有这种能力，但是我们姬家世代都有具备灵力的人。我的情况整个家族都知道，几位有能力的长辈也教了我一些。我自己也对这些感兴趣所以也常查阅这方面的资料。这样看来，我比你懂得多，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那些东西不会来惹你吗？”
“有时候会。大多数其实都是没有恶意的，一般根本不会理会你，有的还会很和气地跟你打招呼。彼岸之物就和人类一样，各种各样的都有。有的出于好奇，有的喜欢恶作剧，当然也有心怀恶意的。”姬夜的表情严肃起来，“我已经能分辨出它们的恶意，但你不行，所以我才叫你遇到它们不要理会，大多时候它们就会以为你看不到，所以对你失去兴趣。实在不行了，就只有逃了。至于逃不逃得掉——”她的唇角又浮现出一丝略带邪气的微笑，“那又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还是很不容易啊！小夜，你这么多年，就这样平平安安地过来了？”
“当然不可能。遇到的坏家伙也有。不过大多是些不自量力的小角色，被我一震就逃了。”姬夜得意地嘿嘿奸笑两声，“也碰到过张牙舞爪扑上来的家伙，不过每到这种时候，总会有一阵风出现把那个东西吹走耶！”
米飒一双眼睛瞪得老大：“一阵风？不是吧！每次都这么巧？”
“哈哈，谁叫我天生福相，命大呢！”
两人说说笑笑走远。
某个黑暗角落，出现一双金色的妖瞳，闪过一丝诡秘的光芒。
＊＊＊＊＊＊＊＊＊＊
下午。
上课铃声响起的同时，米飒拎着书包冲进了教室，毫不理会老师难看的脸色，匆匆赶到座位坐下。
“怎么迟到了？”姬夜压低嗓门。
“说来话长……”米飒瞅了一眼讲台上的老师，难掩满脸兴奋神色，“下节课不是体育课吗？逃了，到时候再说。”
于是，在姬夜忍受了天生强烈好奇心带来的45分钟痛苦煎熬之后，米飒终于讲述了中午发生的一切。
米飒中午回到家里，发现桌上多摆了一副碗筷。
这个小院里三座双层小楼，左边一座的二楼出租，其余住着米家八口。外公，爷爷，姑姑，舅舅，表哥和自己一家。平时在她家一起吃饭的除了爸妈和她，还有表哥李明雨。明雨就读于S大英语系二年级。他是米飒舅舅的儿子，由于父母离异，父亲又长年在外地工作，米飒的父母对待他就像亲生儿子一样。可是现在这多出来的碗筷……
来客人了吗？
她正放下书包，明雨领着一个人走进来。
“嘿，米飒小朋友回家啦！”明雨冲她笑着，他总是这么叫她，“来，介绍一下，我学弟，金杨。昨天晚上也来过，只不过当时你还没回来呢。”
他侧身引出身后的人，米飒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呆立在原地。
白色的过肩长发，苍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鲜红得像血液一样的瞳孔……
明雨用肘轻轻撞她，轻声在她耳边说道：“金杨有白化病，所以是这个样子……不要大惊小怪的，这样很失礼哦！”
什么？白化病？
米飒仍然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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