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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纪风云之抉择-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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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黑头,碰一杯。”两人边吃边唠,份外融洽。
余志杰问:“最近工作得顺手吧,甚时往回调?”
“工作还行。回调正办手续,快了。”
柴玉反问:“我们走后,怎样?”
“我正要告你,如果说打倒‘四人帮’是一喜,冯泉生让逮捕又是一喜。”
柴玉早有所料地一笑。“为什么逮捕?”
“柴玉,真让你说准了。你们走后不长日子,公安局上来找到冯泉生一铐就铐走了。真没想到,他早就瞄准了高三班的范蒙花了,这回总算吃倒了嘴里,可也噎到了嗓子里。那还是大白天发生的事情,他引人家到野地去,让下地的社员碰了个正着。人家刚刚订婚,人芽芽似的,狗日的冯泉生,甚事都能做。听人说,在县上审讯,他还狡辩说是跟上狐仙,身不由主出的事。柴玉,这事很久了,我才醒悟过来,那会整秀才实在是冯泉生使的手腕啊,那里是和褚宓颖闹意见呢?”
柴玉一边慢慢呷着酒,一边一动不动地深思着。
“柴玉,想什么?”
“黑头,我想冯泉生还有县上的周全昊,这都是自小参加革命有过功劳的人,为甚老要在这上面载跟头呢?”
“为甚?心眼根底就黑嘛,好不行女人!”
“不对。这两人本质并不坏,是环境变了人也就变了。都是小农经济下的农民出身,过去受过苦,一旦翻过来,就总想打倒皇帝坐皇帝,斗倒地主当地主,要不说,严重的问题在于教育农民呢?”
柴玉吃口菜又喋喋不休地说下去:“那天冯泉生叫我留下,又喝了一个多钟头的酒,冯泉生边喝边哭,真也动了感情。他为了重新被起用也真受了不少屈辱和痛苦,给人家帮了地里帮家里,顾了吃穿顾玩耍,他给人家倒过尿盆,扫过地,洗过裤头袜子,这些事三天也说不完。这一切实际上是拿自己的人格和尊严作为金钱买领导的欢心呢。目的一旦达到,难怪他会以十倍的疯狂去索还自己违心牺牲了的一切,这就是投入等于产出。要我说,这些领导不是爱护干部,实在是害干部!……”
从小食堂出来,街灯已经亮了。回了机关,柴玉就和余志杰打瞪足睡在了一张床上,一夜絮絮叨叨,久久不息。
第十三章 赛貂婵
    褚宓颖结业回校一个星期,县上就调他和余志杰回县另行分配工作,一个到了农牧局经营站,一个到了文化局体育站,目的是充实这两个机构,克服薄弱和疲软。与此同时,周全昊终于在大爹的多方周旋和帮助下,调回市园林局工作。这样,王玉虹也就回了市园林局,改行担任财会股长。越明年,经过代理的柴玉正式任命为县委办公室主任,进入县常委班子。当时,县委书记是卫威,县长郑天曦。卫威出身贫农,从小就在这带开辟工作,有着丰富的农村工作经验和深厚的群众基础,可郑天曦是从市委党校调来的知识分子,一切都是从头学起。卫威利用“各人家”的势力,利用“各人家”为起子发就的一盆酵面,无所不能,无处不在,无时不顺,这一点,从市里调来的郑天曦就望尘莫及了,这就是“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
卫威的“卫家军”里面左右哼哈二将是由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大外甥钱至贤和隔山大侄儿陈尚翔,一个任常务书记,一个任常务县长,而郑天星只是调到远川以后结识的文字刘一个副书记汪从孝,一个副县长刘知菲,党委里的其他人就只能“智者见智,仁者见仁”了。
开始,书记、县长面上到能说的过去。可时光不远,卫威和“卫家军”就开始蚕食郑天曦手头的那点权力了。一次、两次,郑天曦忍过去了,可时间一长,再加上刘、王的愤愤不平,矛盾就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公开化了。
一次,党委研究城区公路的修建,一开始卫威就提出让钱副县长的连襟出任这一肥缺,可郑天曦考虑到这个人过去的贪占问题至今还没查清,这会就更不宜担当这一职务了。于是直截了当地驳回了卫威的提议。
卫威拍的一拍桌子:“城区建设理应是城建部门的事情,他不去谁去?”
郑天曦咽了一口唾沫:“卫书记,咱们研究问题用不着吹胡子瞪眼睛的。”
钱至贤接上一句:“郑县长是觉得这个人有问题还是不顺眼,不能领导这项工程?”
王从孝撇撇嘴:“多少年了,谁不知道这个人的毛病,还用细说嘛 ?”
陈尚翔抢着说:“人有毛病就不兴改正,你们这是戴着变色眼镜看人了。”
遇到这种场合,柴玉的调和办法有二,一是会后分别给书记、县长说开去,二是另辟第三道路。因为这种事多了,大到县上人事、财政,小到坐车招待,简直到了柴玉不在就得唱潘杨讼的地步了。难怪两派谁也不愿得罪柴玉,柴玉也终于获得县委、政府乃至市委的器重。常言说,绳锯木断,水滴石穿。两方面的矛盾就这样不紧不慢,不即不离的发展着,直到会不能一处开,话不能一块说,饭不能一桌吃,车不能一同坐,事不能一齐办,就连下面的有点权柄的大车子以及如蚁附膻的小咪们也乘风扬土,分道扬镳起来。
大院里,出了名的小咪一个叫作“杨玉环”,一个叫作“赛貂婵”,这两个女人正当年华,风骚倜傥,颇受历届官员的青睐。
“杨玉环”早在暗中与卫威有了一手,因为这个缘故,她的丈夫——二级电工青云直上,直爬到工业局副局长的宝座上。
“赛貂婵”起于后期,然年青貌美,性感非常,几次想作点卫威的文章,却因为“杨玉环”看得紧,老婆看得严,一直没有得手,于是转为向郑天曦进攻了。
女娲造人,分出了阴阳两仪,于是繁衍出今天的芸芸众生,却也给了多少奸男淫女从淫乱中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一切的本能。地方穷,男人常年在外,女人独守空房,难免招三惹四,久而久之,习以为俗,甚至还把能不能挎上外公、外婆当作资本来夸耀。贫困、无知、可悲、可叹,可见一斑。
郑天曦住招待所201房间,准备接待客人。王从孝,刘知菲饭后闲坐,谈得县上的新闻,无不义愤填膺。王知菲愤愤地:“这会的工作真难做,不做吧责任是你的;做吧,只要有利,人家总要插上一杠子,你还不能说甚。反过来,有了麻烦的事情,人家躲得远远的,一问就推过来了,还说工作有分工,有侧重嘛。”
王从孝满腹牢骚地:“我真想调个地方工作早点离开这伙人。那里不是工作,那里做不好工作,偏受这份窝囊罪。‘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仕’,跟在明主麾下干死而无怨,蹲在昏君门下出力不讨好。”
谈着谈着,说到大院的桃花新闻上,刘知菲恶狠狠地:“郑县长,卫书记他们能挎小咪,咱们就能能?反正就这了,以毒攻毒吧!”
王从孝也笑着说:“挎个小咪,这地方根本没有当事,况且你郑县长远路山田来到这里,天天作旷夫,有点艳事谁能说甚?要说公开了,他们那个没一手……”
是的,郑开曦一来就听人说钱至贤正在人家小咪肚上爬着,男人“正好”下班捉奸,非要他答应三个条件才肯私了。星期六下晚,郑天曦正一个人灯下看书,门一推,先闻味后见人,“赛貂婵”一迳直进了门:“郑县长,星期六还一个人看书呢,这院里黑灯瞎火的,你不怕?”
郑天曦抬头看看,见是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这才想起这就是出了名的“赛貂婵”。
“我不怕,你有甚事?”
“赛貂婵”妩媚地笑笑:“没事就不能来坐坐吗?”
“嗯。”郑天曦不置可否地答应一声,继续看他的书。
“县长,我们这里有个村名叫‘滑冰场’的听说过吗?”
“滑冰场!这倒真没听过,你说说……”
“赛貂婵”投其所好,见打开了缺口,便批邻导窥,乘胜深入。
“这个村就靠河畔上,家家供一尊菩萨,穷得要甚没甚,可就是掏闹出一个个的漂亮女人来。因为穷,男人们找不起老婆,弟兄合用,邻里轮流,这种事多了。这地方有一家结婚,全村都会当天大的事情来庆贺。洞房那晚,逗人家新媳妇那才叫没样子呢?捆住裤腿,从女方裤档里放进一把黑豆,非让新女婿从里面一颗一颗摸出来不可。让人家新媳妇张大嘴巴,让人家新女婿从下边硬是用自己的肚皮把纸卷起来不可。多了。末了,后半夜就是明房……”
“现在不是这样了吧?”
“现在不明房了,改成把一块窗子纸让新女婿摸进新媳妇裤档里,拿出来能粘在墙上才算完……”
赛貂婵说到兴奋处,脸上红朴朴地,头上汗珠子也淌了出来。猛地“赛貂婵”站起来,伸手去拿桌子上的杯子,却一个趔趄稳稳地坐在了郑天曦的怀里。郑天曦闻着怀里这个女人的香味,心醉了,神乱了,身不由主地紧紧抱住“赛貂婵”的肥腰。“赛貂婵”又拿起桌边一颗苹果“咯嘣”咬下一块,接着还进而有力地把自己薄薄的嘴唇压在郑天曦的嘴唇上,并顺势把那块苹果啖了进去。过了一阵,“赛貂婵”站起来,倒出半盆水,说要洗洗脸,可三下两下脱掉的是紧身背心。郑天曦看着“赛貂婵”雪白细腻的肌肤,硕大丰美的乳房,眼乱了,心慌了,简直马猿意马到了极点,但就在“赛貂婵”要拉灯的一刻,郑天曦仿佛看见了含莘茹苦的妻子,一手牵着嗷嗷待哺的幼儿,一手扶着苍老蹒跚的老父艰难地苦捱苦撑着。耳边响着“万恶淫为首”、“糟糠之妻不下堂”的古训,断然大喝一声“慢,我还要看一份文件。要是没事,你先走吧!”边说边大开了门、窗。
“赛马貂婵”一脸尴尬,低着头,噙着泪,急急退出了县长卧室。
第十四章 柴玉的秘密
    就在卫威和郑天曦同时向市委告状的时候,柴玉无能为力去调和已经陷入僵局的矛盾,唯一能作的就是把他们留下的工作来了个“当断则断”,“先斩后奏”,“越徂代苞”,赢得了干部们的尊敬和信赖,也就在这段日子里,柴玉终于在北京治好了他那难于启齿的隐症,身体一天天康复起来。
与此同时,褚宓颖来到农牧局经营管理站从事农村经营工作,不到年底就被任命为农牧局副局长兼经营站站长了。余志杰来到体育工作站以后,一物遮天,独来独往,在这五颗人的单位里也算得心应手,事事顺遂。农牧局局长厍玉琦是很有资格的老科级了,虽然委任了自己并不情愿的单位领导,但他还是能够“随遇而安”,“知足常乐”的。厍局长深感懊悔的是那年西调,他由于一味“老婆娃娃热炕头”而被组织退回原籍,至今还是小小的科级干部,因为这,他真没少吵过老婆。
在厍局长麾下,包括褚宓颖,有三名副局长,一叫蒋吉,一叫韩大拴,文化都不算高,但却各有专长。现在年纪大了,只好卵翼在厍局长之下得过且过吧。蒋吉,绰号“惊天雷”,是因为一次在大会发言时接连炸坏了三架麦克风而得名。韩大拴,绰号“邓通”,是因为他极善吮痈舔痔,小有发财而得名。这两人都在县上有不浅的靠山,厍玉琦知道用不上了,可还得当神神供奉着,丝毫不敢怠慢了他们。经营站在农牧局一局四站中要算“发展中国家”了,其他三个站的站长都是统配的大中专学生,一曰朱慎,一曰魏海琛,一曰王杏,应该说这才是这个单位的业务骨干了,但事情并不完全如此。在厍局长左右,真正能够左右农牧局局势和局长意志的,是办公室主任吕卜和司机何小渚。
吕卜年岁与厍局长相差无几,曾经是某局局长大人,就因为一时贪图美色而一杆子被处到干事的。此人奸诈刁顽,无理占三分,没人愿意招惹他。
何小渚脑袋来得快,眼睛滴溜溜一转,鬼主意就出了台,是厍局长真正的心腹高参。
褚宓颖知道自己所在的单位并不简单,仅仅凭靠自己的良好愿望和勤奋工作,丰富的知识是远远不能胜任的,第一是存在,也就是外籍干部在“各人家”的圈子里寻找结合和隙缝而苟延生存的本领,否则将被家族的秃鹫扫得无影无踪;
第二是近朱近墨,能够被同化,能够同“各人家”的利益和习性沆壑一气的本领,否则就会被家族的射工吞噬掉稚弱的生命;
第三才是其它。褚宓颖初到农牧局那一段,无论局长,还是站长,都在拭目观望,没有人疏远他,可也没有人亲近他。以后,随着业务的越来越熟习,工作的越来越深入,褚宓颖才算看清的这个单位的皮毛五脏。
这一年,褚宓颖带着自己的五大站员下到各公社各点,选拔了有一定质量的经管干部,并按照市统一编制的培训教材准备回县统一代培。就从这里开始,麻烦便接踵而来,而且到了就接不暇的地步。这天上午,天阴沉沉地压得人气也透不过来。局务会议上,人们比什么时候都关注和用心地听着每一个人的的一言一行,生怕漏掉了一丁一点似的。10米见深的筒子窑里坐10来个人,就是八、九座烟筒,一会工夫,家里就烟雾缭绕,对面不见人了。
厍局长咳嗽两声,说道;“我说你们少抽点烟行不行,这里还有两女同志嘛。今天我们就市里要求的,向重点公社派驻合同制经营管理员问题,做一次专门研究,定案后送分管县长批准上报。经过近一个月褚局长他们逐公社的调查了解,摸出了这么个名单,我宣布一下。”
接下来,厍局长就把褚宓颖他们个人的意见一一宣布了一遍,宣布后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谁也没有说话。厍局长见状,就又说到:“既然大家没甚说的,我看我就说一下我的主导意见吧!”
听得出,他推荐的是何小渚的“各人家”。
局长这一带头,蒋吉、韩大拴、吕卜才纷纷发了言,唯独褚局长和三站长一会计缄默不语,这是因为他们除了公正地评价外实在无任何私利可图。各人推荐各人家的裙带,同乡,同学,朋友的结果把个厍局长弄得搔头挠耳,无法可施。
褚宓颖此时眼见得辛苦劳动的结果将化为泡影,不忍迨误川远见20万父老乡亲的利益,恨恨心,终于说了一句:“……我们这次摸底工作是不折不扣按照市委文件精神办的,郑县长也赞同我们这样的工作态度,全盘否决,全部调换,我不同意。”
厍局长顺台阶往下走,“好。那就矛盾上交,让县上定夺吧!”
从那以后,厍局长麾下就明显地分为两大阵营了,一派是局长为首的五人小组,一派是褚局长为首的“五人小团伙”,一派是有权有势的地方实力“激进派”,一派是有文化有知识的外籍学生“策略派”。
这年夏季,褚宓颖根据市统一组织,带着自己的五大干事,到经管工作的先进县区学习参观。回县后,才知道在他出差的这几天,余志杰急急火火地找他两三次了。
褚宓颖叫通了电话:“黑头,你当紧找我有甚事了?”
“咳,秀才,大事,大事。你等着,我马上去,咱们还在利民小饭店碰头。”
不消一刻钟,褚宓颖和余志杰就坐在还点着萤萤灯火的小饭店里。两人就着炒粉,泡豆腐,大墩肉,喝着本地烧刀子,余志杰急不可耐地:“秀才,你大概刚回来吧!你知道吧,柴玉的病彻底治好了,今冬要回家结婚去!”
褚宓颖一听,多年的疑团一朝解释,轻松地“吁”了一声:“好事,这下可算解了柴玉的心头痛了。到时,咱可得重重搭上一份礼,好好庆贺一番!”
“听说柴玉找到的这个老中医也没太费事,就手到病除,真是会者不难,难者不会啊!”
第十五章 生存斗争
    “甚病?甚方?”老柴不说也不让问,啥方,我也不知道。他只说你结过婚我才告你。
“那就再别问了!”
余志杰喝干门前一盅酒,又给两人斟满,“秀才,知道吗?师校的孙楠和咱院的‘小仙’父亲到了川远,赶九月就报到了。”
“‘小仙’,我倒忘了,是不是就那个高嗓门尖嗓子的广播员?”
“是,是又咋的?莫非打派仗还要打到这川远深山沟里吗?”余志杰瞟一眼褚宓颖“和孙楠的事进展得怎样?分到了一块,这可是上天的安排啊!”
褚宓颖避开话锋,反问:“黑头,你甚时候也和石宏办事?”
“还得等等?等人家的最后答复。”
“为甚?”
“石宏要跟我到川远来,可我要她在太川,等着我回调,就这搁住了,我也懒得理她。”
“这就是你不对了。人家从小到你家图个啥,跟你来,是怕你当了大干部扔了人家……”
“球,俺余有可同孬种,陈世美是陈家门里的特产!”
“那,人家等你回调,候年还马月?”
“真要有心,就应该海枯石烂的等下去,要不就是假的。”
“咳,我要是个石宏,早跟你蹬蛋了。”
“真的,秀才,我这会正钻研空中喷灌,复习大学课程,准备报考研究生,为回调寻找途径呢。应该是有希望的。”
两人喝完酒,已经十一点了。第二天,诸宓颖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朱慎,魏海琛,王杏就过来坐下。“褚局长,昨天的会够热闹吧!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你当时想甚,这下可好,就剩‘各人家’毛急了……”王杏心直口快地说。
朱慎接着说:“我一到川远,就总结出这地方的几大怪:‘年头起风年未了,石头垒墙墙不倒,外公进院狗不咬,孙子称爷爷不恼,外面找架往回跑,回家争功窝里闹!’”
魏海琛笑着也说道:“我看下了,这鬼地方革这改那,革不掉‘各人家’的命球也弄不成。县上的头们一个样,单位的头又一个样,全球为‘各人家’谋利益,什么‘为全人类谋利益’啦,‘为普天下劳动大众谋幸福啦’,统统是说给别人听的鬼话!”
褚宓颖默默听着,走了不能,听下去又不行,只好随其自然。外面的刘天竺叫走了王杏,朱慎也跟了出去。褚宓颖这才端详着魏海琛很久很久才吃力地问起:“海琛,你最近回家了?!”
魏海琛警惕地扬扬扎立的眉毛,抬起头来:“褚局长,你是代表厍局长还是代表你个人问我这话?”
“代表谁怎么样?”
“代表厍局长无可奉告,代表你个人可以说。”
魏海琛是局里撑大梁的农技专家,有理论懂实践,已经在川远留了快十年的汗水了。这个人高傲不羁,却对合脾合性的关怀备至,温柔体贴。
魏海琛细长高个子,戴一副高倍数的近视眼镜,一身洗的发白的普通衣裤,一看就是一个很爱好的人。褚宓颖笑笑,“海琛,咱都是‘臭老九’,甚的头呀尾的,把人弄生分了。”
停停才又说,“海琛,我这次参观,就在你们那个县的招待所打尖……”。
魏海琛脸黑红黑红的,半天没有言语。末了才说:“昨就咋吧,已经做下了,问什么?”
“海琛,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证实一下,招待所说的可是真的?”
“真的假的还不都是你们认定的,你们看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褚宓颖被噎得半天无话。过了很久才缓过劲来。
“海琛,这事别人还不知道,要是假的就算了,别人愿怎么说就怎么说去。要是真的呢,我们赶紧想个办法弥补一下,同是天涯沦落人,谁不知道谁呀!”
魏海琛感激地看看褚宓颖,很久才说道:“好,够弟兄,老哥是办了件糊涂事……”
魏海琛在家乡读书的时候结识并深深相爱了同桌的学习委员,并且山盟海誓地对天定下了终身,可是到学成毕业,一个青天霹雳打散了一对就要比翼连理的好鸳鸯。八十高龄的老奶奶非要孙子娶了现在的妻子,要不就不活了。父母难违上命,只好给痛哭流涕的儿子开导了一个多月,这才破罐子破摔,认下了这门亲事。魏海琛后就要求到了离家乡最远最苦的地方去工作,一去就是八年,再没回过家。但他们初恋时的那份真情魏海琛没有忘却,那个已经二个孩子的学习委员也没有忘却,鸿雁来往,永无止禁。这次回家可巧邂逅相逢,一谈起知心话来就象没头的雨,没根的风一样,无休无止。夜深人静,旧时的恋人重逢,便自然而然地做出了越轨的故事。
这是他们的错误吗?不是,这是对他们的报应吗?不是,这是对残余的农村旧习俗的回报。
查夜的从被窝里抓了奸。原准备给本人所在单位发函,后来还是看在同乡份上,网开一面,终于等到了魏海琛一个单位的领导。
魏海琛这个坚强的壮年汉子哭着讲完了这一切,说:“褚局长,我会计也不想了。我们年青时候没做成夫妻,到老总算做了一回,够了。给甚处分我都认了。我是哭,哭我奶奶的糊涂啊……”
褚宓颖看看窗外,“别哭了,让旁人看见。这事就到这里吧,跟甚人也不要再提起了,记好……”停停,“以后的事我来办。”
这以后,褚宓颖通过余志杰在县有广播站“联播节目”里连篇累赘的吹捧了三天魏海琛“扎根山区干革命”的模范事迹,来了个“以羊易牛”而“先入为主”了。
有一天,厍局长叫来褚宓颖,一通不知痛痒的寒暄后,话题切入主题,“褚局长,听说你在太川医院有点硬关系,我想让你陪韩大拴局长去检查一下,行吗?!”
“韩局长有什么病?”
“咳,这人就瞎活着也没事,清楚了反而成事了。前两天,韩局长陪吕卜到医院看病,想起来作了个‘x’光透视,医生就非要他快点出外检查检查不可,这不,揽上了。”
褚宓颖想说“让‘各人家’陪着去不就得了”,没好意思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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