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嗜血的皇冠--光武皇帝之刘秀的秀-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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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学的育人目的,只是培养官员,并不培养政治家,更不会培养皇帝。刘秀要学习皇帝的学问,自然不能局限于太学之一隅。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包罗万象的社会,才是刘秀心目中的太学,才值得他投入更多的精力。

我们接下来要关注的是,刘秀作为一名不及格太学生,将怎样在社会的大熔炉里锻炼自己。

日期:2008…10…132:27:10

光武皇帝卷一“努力”NO。18:

长安米贵

我们前面说过,太学位于长安城外东南七里,有房屋万间,学生万人,就其规模而言,已经称得上一个庞大的独立城区。

太学,作为政府官员的培养基地,关系到国家的未来,因此,中央政府对太学的管理也格外重视。在太学的东面,设有太学官寺,置令丞吏,诘奸宄,理讼词,维护地方治安。其西又建有监狱,收纳作奸犯科之辈,以起震慑作用。

一般来说,官寺及监狱和太学生们的关系不大。真正和太学生们关系密切的,则是设在太学东北的会市——一个可以进行自由贸易的市场。每月朔望,即初一和十五这两天,太学生们都会获准来此练摊。对功课繁重的太学生们来说,这两天既是难得的放风时间,同时也是难得的赚钱时间。

会市很有特点,没有任何建筑物,只是种有数百棵大槐树,分为两排,太学生们的临时摊位就设在槐树之下。开市之时,放眼望去,数百摊位,数千顾客,吵吵嚷嚷,蔚为壮观。

太学生们所经营的,一般都是各自老家的土特产;以及经书传记、笙磬器具等学生常用之物。太学生们毕竟是衣冠中人,顾及脸面,在做买卖时,自然不会像小商小贩那样,满口俚语,计较到一分一厘。他们做买卖时,往往雍容揖让;引经据典,至于双方的真实意图,彼此其实都能心领神会。

我们不妨拿卖玉器的甲生和前来买玉器的乙生举例,他们的对话全部来自来自论语。

甲生吆喝:有美玉于斯。(卖玉了!卖玉了!)

乙生闻声赶来,问:求善贾而沽诸?(便宜吗?)

甲生道: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卖,卖,挥泪大甩卖。)

乙生取过玉器,看了看,道,管仲之器,小哉!(东西不咋的。)

甲生也不急,道,君子不器。(东西没问题,你眼神有问题。)

乙生继续挑剔道,秀而不实者有矣夫!(现在市场上太多假货。)

甲生这才急了,道,吾谁欺?欺天乎?(我这产品质量三包。)

乙生问价格。甲生道,七十而从心所欲,不踰矩。(七十钱。)

乙生摇头,作势欲走。甲生拉住,道,君子多乎哉?不多也。

乙生道,三十而立。

甲生道,六十耳顺。

乙生道,四十不惑。

甲生道,五十知天命。

买卖成交。甲生叹道,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算你小子会砍价,我这单生意亏大了。)

如我们所知,刘秀家中的经济条件并不宽裕。另一方面,长安米贵,居大不易。如此一来,刘秀在太学中的生活费用就很成问题。他可以向家里写信要钱,也可以找表哥来歙周转,但这两个选择,他的自尊心都不能允许。他已经二十岁了,他应该能自食其力。

要赚取生活费,经商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不过,像同学们那样去练摊,竞争太过激烈,而且利润微薄。刘秀想了个点子,决定买头驴,跑运输,搞物流。反正从太学到市场,还有一大段路,这些练摊的同学,都有运输的需求。他抓准这个市场空缺,生意管保差不了。

想出这么个主意,刘秀很是得意,但是,哪怕是买头驴的钱,他也拿不出来,于是找到同宿舍的韩子,拉他一起入伙。韩子家境也不富裕,初闻刘秀的提议,犹豫不能决。

刘秀于是给韩子描绘了这样一幅宏伟蓝图:

咱俩先合资买一头驴,出租给别人拉东西。等有了钱,再给驴配个车,咱们就改出租驴为出租车。等有了更多的钱,再扩大规模,搞两辆驴车,一辆拉生意,一辆自己坐。

韩子兴奋起来,道,等咱有了车,每回出门都坐。妈的想上车就上车,想走路就让车跟着。

刘秀一笑,道,这才是刚刚开始,好事还在后头。等生意再红火起来,咱们再成立一支驴车队,把咱们的驴车队都送上市场,简称上市。你说,那得多美气啊。

上市的梦想,又有谁能抵挡。韩子于是掏出全部积蓄,加入了刘秀的生意。两人买了一头驴,再让仆从牵去市场,帮人驼运货物,自己则坐地收租赚钱。

刘秀的预见果然没错,出租驴的确抓住了市场空档,生意很快便火爆得不行。

但是,立即便有跟风者。一时间,长安驴贵。

也是,这行业准入门槛太低。无论你买头驴或者你自己是头驴都可以。

正当生意蒸蒸日上之时,意外发生。这一日,仆从跑过来,大叫不妙。刘秀和韩子急奔驴棚而去。只见昨天还足足拉了十多趟的黑驴,躺在干草中间,已经没了气息。

韩子冲进驴棚,抱驴泣道,小强,你怎么了?小强,你不能死啊。

刘秀很是冷静,仔细检查了驴的死状,道,有人投毒。

案情很简单:有人眼红他们的生意,对两人进行报复。

看着死去的驴,刘秀真切地感受到了社会的残酷,人心的险恶。原来,长安也有黑社会。对此,他无能为力,他并不知道是谁干的,即使知道了,他也无力还击。

他觉出了自己的渺小。

随着驴的死去,他们的发财之梦也转瞬化为泡影。刘秀生平第一笔投资就这样以惨败告终。韩子受此打击,再也不肯和刘秀继续合作下去。

然而,生活费用的问题依然急待解决,刘秀依然还是要将生意进行下去。

刘秀作为一个失败了的小商人,准备东山再起。而摆在他面前的课题则是,他不仅要找到一个新的合作伙伴,更要找到一个富有钱途的行业。

 第16节

日期:2008…10…152:46:48

光武皇帝卷一“努力”NO。19:

借尸还魂

有些人,平时并不显山露水,感觉就一普通人,并无特异之处。然而一旦换了时空,则有如锥处囊中,其末立见。刘秀来到太学不久,便展现出了他可怕的洞察力、决断力、执行力,这三种力的合力,则是领袖魅力。

刘秀的从商首战,以惨败告终,但对独具慧眼者而言,商机无处不在。在南阳同乡朱祐的身上,刘秀很快就发现了新的商机。

朱祐①,字仲先,南阳宛城人,父亲早逝,从小便随母亲投奔外公。朱祐外公刘翁,也是长沙定王之后,和舂陵刘氏时相过从。朱祐因此也经常往来舂陵,和刘秀兄弟都很熟悉。

朱祐和外公一家过活,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寄人篱下,日子过得相当拮据。好不容易进入太学读书,朱祐自然格外珍惜,对他来说,太学给了他一次改写人生命运的机会(对他这样的寒门子弟来说,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可能终生不会再有),只要他学业优秀,便可通过考试进入仕途,再一步步地向上升迁,最终取得自己想要的社会地位。

因此,在朱祐的太学生活中,学业始终排在第一位。刘秀时常前来拜访朱祐,但朱祐总是不讲情面地把刘秀晾在一边,先完成自己的功课,这才肯开始接待。

朱祐因此便成了刘秀眼中的书呆子,没少受刘秀的调侃和戏弄。

日后我们可以发现,调戏别人堪称是刘秀的一大嗜好。即使在刘秀的太学时代,遭其调戏的,也远不止朱祐一人而已。刘秀还有一位同窗,名叫严光,字子陵,后来入了《高士传》,扬名后世。严光少年得志,早在入太学前,便已经闻名天下。然而,就是这么一位牛人,照样难逃刘秀的嘲讽,屡屡当面直呼其为“狂奴”。

朱祐尽管经常被刘秀戏弄,但他往往只是憨憨一笑,并不介意。他心里很清楚,他不能和刘秀比,人家玩得起,他玩不起。刘秀读不读太学都无所谓,但太学却是他唯一的机会。

某个冬日,刘秀和朱祐同乘一辆车,登门拜访官居司隶的陈崇。陈崇也是南阳人,和刘秀一家有通家之好。刘秀先进了陈府,朱祐则在门外一边看车一边等候。朱祐家境窘迫,寒冬时节,也只能穿一件单衣,他满以为刘秀一定会转达陈崇,让陈崇请自己进去,就算不能好吃好喝一顿,至少也不用在街上傻乎乎地吹风挨冻。

朱祐左等右等,就是没人请他进去。终于刘秀出来了,上车就说走。朱祐责怪刘秀不够意思,刘秀大笑道,我想想你还有单衣可穿,所以就没有做声。②

照今天看来,这个玩笑开得有点过火,倘若换一个人,可能老早就一拳向刘秀招呼过去了。然而,朱祐却坦然接受,丝毫不以为忤。

刘秀和朱祐的关系就是这么奇特,借用《东观汉记》里的原话,便是“(刘秀)常戏狎之(朱祐)如是,(朱)祐愈恭慎自附。”

不得不承认,像刘秀这种人,具有气场,仿佛凌驾于众人之上。他总是和凡俗人等保持着恰当的距离,恰当得可以随时实施调戏,而又不至于被人大叫非礼。就算你明知道他在俯视你、玩弄你,你也无力抵抗,因为他这样的行为,并非故意,而是发自肺腑的无意。

这一切,皆源自他有着无与伦比的安全感。这种安全感,不是来自于别人在挤公交车而你在打的,也不是来自于到处是剩男剩女而你却是万人迷,也不是来自于全世界都在金融危机而你趁机抄底。这种安全感,是无影无形的,不可被夺走的。因为这种安全感,只来自于他的心灵。

在他的内心深处,他和世界的关系有着这样的定义:我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生存在别人看来,或许是一道难题,但在他眼中,则是一场游戏。他可以藐视众生,举重若轻。不知不觉间,你被击溃,你习惯了他的调戏,你认为这就是你理所应当的待遇。

我们并不能说朱祐是一个受虐狂,我们只能说,朱祐已经明确了他和刘秀的地位差异:两个人虽然是朋友,但刘秀是主人,而他是奴隶。也正因为此,朱祐尽管还比刘秀年长五岁,却甘愿做刘秀的小弟,成为刘秀最早的嫡系。

所谓穷则思变,迫于巨大的经济压力,无论朱祐多么在乎自己的学业,却也不得不利用课余时间做些小买卖。好在他祖上传下了一道药方,等他到了长安之后,便业余卖起药来。

俗话说,十个劫道的不如一个卖药的,十个卖药的不如一个开学校的。既然是卖药,按理说生意总不会太糟。长安又是帝国的都城,消费能力不成问题。况且,朱祐的药,既有真材实料,又有不错的疗效。

然而,有这么多利好,朱祐还是不断亏本,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选择放弃,自我安慰道:君子固穷而已。

刘秀认为,卖药是一个好行业,朱祐的药也是好药,没有道理不能赚钱。他决定借尸还魂,利用朱祐的资源东山再起。

注①:朱祐,又作朱祜、朱福。按:朱祜为确,易以他名,避汉安帝讳也。因朱祐之名已多为后世接受,今从之。

注②:关于这件事的原文记载,见于《东观汉记朱祐传》:

光武尝与朱福(即朱祐)共车而出,过候司隶陈崇。崇,南阳人也,与上通家。福持车在外,以为上当自达道,今崇请之,上不说,辞出就车,崇大笑,曰:“独我当相见,念卿不复,故不道也。”常戏狎之如是,福愈恭慎自附。

很惭愧,这段话我读了不下三十遍,依然不知所谓。想来原文应有错漏,不然不会如此不通。以我个人之见(考虑到其他史料中体现出的刘秀和朱祐的关系),“今崇请之”或为“令崇请之”,“上不说”的“说”不能读为“悦”,“崇大笑,曰”或为“福怪之,上大笑,曰”,如此一来,意思稍为可解。至于“念卿不复”中“不复”二字的意思,殊为费解,只能勉强将复解作眩Q},重衣也。

由于水平所限,这样的解释,我个人毫无把握,还望同学们不吝指正,在此先行谢过:)

 第17节

日期:2008…10…172:49:51

光武皇帝卷一“努力”NO。20:

狂飙突进

战国时人白圭,我国商人的祖师爷,宋真宗御封的“商圣”,曾自陈其经商之道,云:“吾治生产,犹伊尹、吕尚之谋,孙吴用兵,商鞅行法是也。”

其语不可谓不壮,然而,牛皮不带这么吹的。

伊尹、吕尚、孙武、商鞅,何等人物!胸中念念不能去者,天下与苍生也。商贾,何许角色,脑内依依不能舍者,金钱与利益也。目的能一样吗?手段能一样吗?将自己与以上四人相提并论,是为往口袋里装金还不够,又要再往脸上贴金。

尽管白圭有意将商业升华、神化,但终究无法改变商人下贱的地位。那时的商人,一直是遭人轻视的弱势群体,尤其是刘秀这样的小商小贩。即使是那些家财万贯的大商巨贾,也依然不满自己的社会地位,或通过联姻,或通过培养后代仕宦,积极谋求转型,做着融入上流社会的努力。

时风所及,刘秀对经商也少有敬意。他在太学时期的从商经历,乃是为生活被迫,实非其本志所在。和他后来一统天下的伟业比起来,经商只能算是他“小时候干的营生”,会使他“骇且笑”。

且说刘秀找到朱祐,商量一起卖药。朱祐早已灰心,指了指墙角的库存,道,都拿去。刘秀也不客气,提药就走,再回来时,药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大袋钱。刘秀将袋子往地上一丢,铜钱相撞,叮当作响。

朱祐大惊,顾不上先作罢功课再理会刘秀的惯例,赶紧放下书,下堂来请教刘秀的秘诀。刘秀大笑道,“卿何故前倨而后恭欤?”

朱祐红着脸,尴尬地笑了笑。刘秀调侃过后,正色道,“你知道你的药为什么卖不出去?”

朱祐不能答。刘秀道,“太苦。”

朱祐不以为然,道,“良药苦口,自古皆然。”

刘秀笑道,“人畏苦而不吃,再良的药,又有何用?”

朱祐点点头,似有所悟。刘秀又道,“我也并无秘诀,只不过往药里加了些蜂蜜,从人所欲而已。此举虽甚简易,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就这样,靠着刘秀加些蜂蜜的独家配方,药一下子便打开了销路,生意火爆得不行。刘秀不仅帮韩子补上了出租驴时的亏空,还积累了一笔不大不小的财富,足够解决他太学期间的生活费用。

眼看卖药的生意如此兴隆,刘秀非但没有沾沾自喜,反而是又惊又惧。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几乎就跟白捡一样。对那些埋头耕作而收入微薄的农夫而言,他们的公平和正义又在哪里?日后刘秀登基称帝,大力抑制商业,实则是源于此时的亲身体会。

鉴于刘秀的药远远供不应求,便有人劝刘秀扩大生意规模,借机狂赚,刘秀却坚决不肯,冷笑道,我丢不起那人。

对刘秀来说,行贾远非长久之计。钱,足用而已,不宜过贪。做生意,不过雕虫小技,世上有着更为精彩的事物,值得他去为之努力。

入太学的第二年,韩子退学,搬来了一位新的同舍生,名叫强华,小个子,眯缝眼。强华一见到刘秀,便挪不开步,直勾勾地望着刘秀,满面怪异之色。

刘秀起初并未在意,管自己睡去,半夜醒转,猛然发现一个人坐在他的床头,一手举烛,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额头,正笑眯眯地盯着他看。

自从黑驴被人毒杀之后,刘秀变得格外小心,加上最近药的生意异常红火,天知道又会惹上什么不知名的仇家,是以养成了枕剑而眠的习惯,随时提防有人暗算。

刘秀大骇,一拳将那人打翻在地,自枕下拔剑而出,直逼其咽喉。那人惊叫道,是我,强华。

刘秀定睛一看,果然是强华,这才收剑入鞘,怒斥道,“深更半夜,何为此举?”

强华自顾自地乐道,没什么,看看你,再摸摸你。

刘秀寒毛直竖,莫非这小子有断袖之癖?正待发作,强华却又接着说道,你可了解你自己?

希腊特尔斐神庙上的著名箴言正是“了解你自己”。了解你自己,这大概是最难的一道习题吧。刘秀刚刚醒来,未曾多想,便冷声道,“我当然了解自己。”

强华摇头道,“你不了解。你额头中央突起,此为日角,乃帝王之相也。”顿了一顿,又道,“说不定,你以后可以做帝王。”

刘秀大惊,强华究竟是在胡言乱语,还是暗有所指?

强华见刘秀沉默不语,一时也沉默起来。他不知道的是,他在午夜所说的这一番话,又让刘秀想起了他那个深藏心中、从未与人提及的巨大秘密。

 第18节

日期:2008…10…182:52:47

光武皇帝卷一“努力”NO。21:

宿命的开始

时钟拨回到十二年前,那是公元三年(西汉平帝元始三年)的一个夏夜。汝南郡南顿令刘钦,正躺在病榻之上,已到了弥留之际。他自知时日无多,命所有人都退下,只留九岁的幼子刘秀陪在身边。

刘秀对死亡并无概念,也不知道阿父就要永远地离开他。他那清澈明亮的双眼,胆怯地望着阿父消瘦的面容,等着阿父开口对他说话。

刘钦轻轻拍了拍刘秀的头,问道,“文叔,你可知道你出生时的情形?”

刘秀点头答道,“知道,阿父告诉过我。我生在济阳,出生那天,夜有赤光,室中光明如同白昼。我出生那年,有嘉禾生,一茎九穗,大于凡禾,县界大丰熟,因此阿父为我取名为秀。这一年,数十凤凰从天而降,齐集济阳,壮观前所未有。阿父因此使卜者王长为我占卜,王长卜后说道:‘此子贵不可言!’”

刘钦道,“那你可知你出生在何处?”

刘秀道,“济阳令舍之中。”

刘钦道,“如此之说,掩世人耳目也。济阳有武帝昔日行宫,常年封闭。因为令舍卑湿,不宜生产,我擅自主张,开行宫后殿,令阿母居之。你便出生在武帝行宫之中。擅入行宫,那可是全家杀头的大罪。所以一直说你生于济阳令舍,就是怕传了出去,惹来祸殃。”

刘秀突闻此言,一时呆住。刘钦道,“王长说你日后将贵不可言,你可相信?”

刘秀摇了摇小脑袋,道,“不知道。”

刘钦叹道,“你还小,许多事还不懂。反正阿父是坚信不疑。但是阿父再怎么奢望,也只敢想象到,他日你能出将入相,位列三公,成为国之栋梁。直到那天,阿父遇见了一个人……”

说到这里,刘钦神色顿时凝重起来,紧盯着刘秀,接着往下说道,“你出生时的情形,除了生于武帝行宫之外,大家都已知道。但我现在将告诉你的,却是从来没有别人知道,你也永远不能告诉别人知道。切记切记。”

看见刘秀点头,刘钦这才又道,“那是你一岁的时候,一天深夜,我正在令舍批审公文。那是极其诡异的一夜,也是我永不能忘却的一夜。我在灯下,已是睡意朦胧。忽然灯火摇晃,风吹门开,一人自外飘然而入,在我对面坐下。那人身形高大,形貌不凡,浑不似世俗中人。

那人自称望气者苏伯阿,从长安而来,问我可是舂陵刘氏,我应承了。那人道,美哉舂陵!王气郁郁葱葱,然未得其时。我循王气而行,乃至济阳,见王气正勃勃初兴,必有真王者,方生此间未久。

我当时就想,莫非那人所指的便是你不成?便以你出生时的诸般异相相告。那人问你姓名,答曰刘秀。那人闻言泪下,仰天叹道,天意,天意。然后枯坐如木,再不言语。

我见那人专程前来,必有所相告,便以酒相邀。那人也不推辞,我又告以王长对你的卜词,那人冷笑道,岂止贵不可言!

我听得浑身冷战,连贵不可言都不足以形容,那将是什么?我都不敢想,忍不住道,敢问小儿日后运命。

那人道,刘秀当为天子。

我吓了一大跳,酒洒了一地,赶紧道,此话可不敢乱讲。

那人一笑,道,我自有说法,非空口言之。我在长安,与刘歆同在秘府校书,见上古典籍,中有一谶,云,刘秀当为天子。谶者,圣人之言也,焉能有错。刘歆也见过此谶,于是改名刘秀,以为如此一来,便可应和谶文,坐致九五至尊。殊不知,刘歆所见者,谶之前半也。谶之后半,早已被我藏起,其中有明言,刘秀年二十八,自将龙兴。刘歆年已四十有余,断然与谶不符。可笑刘歆,自作聪明而已。谶所谓刘秀者,莫非阁下之幼子乎?

我又问刘秀为天子又如何,那人叹道,大不祥,大不祥。虽为天子,而必先家破人亡,血流成河。又劝我道,此儿破家,此时杀之,犹未为晚。

我虽信了那人的话,但要杀你,可是万万不能肯。那人又说要见你,我不明其用意,不敢答应,只是婉言谢绝。又给那人斟酒,那人都不辞杯,每饮辄尽。”

刘秀听得又惑又怕,问刘钦道,“那人现在何处?”

刘钦狡黠地一笑,道,“这你就不必问了。你大可放心,等我一死,知道这个秘密的,全天下就只剩下你一个人了。”

一席长话下来,刘钦已是耗尽了全身的气力,他紧握刘秀之手,脸上闪烁着骄傲的光芒,最后对刘秀说道,“你将是天子,你将是帝王,你将继承高祖的帝国。可惜,我是见不到了。努力,文叔。”言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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