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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桓(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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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刘裕也不禁为这兄弟俩人所打动,伸手一一扶起二人。      
“二位的苦衷,裕完全能够体会。这次就按贤昆仲说的办吧!”      
两位年轻兄弟不由热血上涌,声音哽咽:      
“盟主的大恩大德,我二人今生今世绝不忘记!日后这两条贱命就任凭盟主使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果然是有情有义的好男儿!      
刘裕微笑着点点头,仿佛已经看见这俩兄弟日后挥舞着战旗横行天下的雄姿了。      
第十三回 江乘·罗落      
三月初一,倒桓义军在江乘与吴甫之的三千先锋遭遇,迅速进入战斗。后世闻名的“江乘、罗落、覆舟”三连战,就此揭开序幕。      
吴甫之的部队,是从西州转战直至攻入建康的桓玄嫡系,旗帜鲜明,精甲耀日,在原野上布起坚实的阵列。望见这幅景象,义军中有不少人都为之失色,放慢了脚步。      
“怕什么,在我眼里,他们不过是一群穿盔戴甲的稻草人罢了!”      
刘毅大声对部下呼喊,一起当先向前冲去,他麾下的三队步卒也超过了刘裕的本队,呼啸着扑向敌人。      
友军的举动,大大鼓动起了其他义军的士气。刘裕也挺起长刀,率部直进,檀凭之、何无忌诸军引次而进,场面顿时陷入大乱战。      
在如漩涡般进退的军阵中,刘裕注意到有一位蓄着乱蓬蓬的黑须,甲胄鲜明的敌方将领舞动长矟,如入无人之境般冲散了一队义军。他也大喝一声,举刀迎了上去。      
“你就是吴甫之了吧!我的眼光不会认错人的!”      
“少废话,凡是乱党一律诛杀!”      
甫之怒吼着,一矟直刺过来,刘裕闪身避过,挥刀力斩,将对方马腿砍断,在狂暴的马嘶声中,甫之滚下马来,两人缠斗成一团。      
“放手!”      
“去死!”      
两人都拥有虎狼般的膂力,脸色通红,全身流汗,经过好几分钟的肉搏,刘裕终于割下了敌将的首级。 “噢!”      
义军无不狂欢呼喊,勇气百倍。就像字面上记载的那样,甫之军“众皆披靡”,丢盔弃甲地向后方退去。      
“什么,甫之被阵斩了?”      
焦黄面皮,瘦长个子的皇甫敷不由大惊失色,他的军阵布在江乘西面的罗落桥后,目睹溃兵如退潮般向这里涌来,他的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      
——一定为你报仇!      
想起与甫之几年来并肩作战的友谊,他用力咬了咬牙,小眼睛凝视着桥东面的战场。      
此时,由于追击吴甫之军败兵,倒桓义军正陷入狂热的攻击冲动之中,失去了前后呼应的队形。最前面的是刘裕部,檀凭之部紧随其后,隔了一段距离后面,是刘毅部,最后则为何无忌部。甫之溃军又慌不择路,混乱奔逃,到处丢弃衣甲旌旗,使得义军更加无法维持完整阵列。      
“有机会!”      
凭着多年戎马生涯,皇甫敷迅速察觉到了逆转战局的转机。      
“你率领五百人到桥边河堤下埋伏,不要和敌人先头部队交战,等敌军有一半人过桥之后再突然冲出,截断他们的退路!”      
他吩咐一名副将火速行动,望着在尘土中奔跑的士兵,他捻着稀疏的胡须,得意地笑了几声。      
“看来消灭反贼的大功,最后还是落在你身上了啊!皇甫敷!”      
不一会儿,刘裕和檀凭之两部就已经追过了罗落桥,迎上了皇甫敷的正面部队。      
“放箭!”      
楚军弓箭手开始连续射击,使得义军不得不纷纷后退。      
与此同时,皇甫敷也高高举起了令旗,伏兵在河堤下齐声呐喊,举着刀矟冲了出来,一举夺取罗落桥,抵挡住了被分成两段的义军。      
“进击!”      
皇甫敷扬鞭催马,主力部队排山倒海般向刘、檀两支义军压了下来,惨烈的白刃战顿时上演。      
这样一来,几分钟前还沉浸于击败甫之军喜悦当中的倒桓义军,随即陷入了两面被夹击的苦战当中。      
从一开始,义军前队就失去了完整的阵列。在皇甫敷军如朔风般酷烈的冲击下,渐渐被分割包围成了十来块阵地,战局呈现出压倒性的败势。      
“那个老头是谁,好像很棘手啊!”      
“他就是反贼中的大将檀凭之,杀了他,可是大功一件!”      
一群手执长矟的楚兵向花白胡须的檀凭之包抄了上来,凭之怒喝一声,挥刀斩杀了三四人,但腹部中矛,吐着鲜血从马上滚了下来。      
在不远处,刘裕也目睹了这一幕。像暴风雨之夜漂泊海上的小渔船似地,凭之队的认旗被楚兵冲击蹂躏,终于消失不见了。      
“凭之!”      
刘裕悲痛的大吼了起来,怒火中烧。      
然而,在这巨大的悲痛中,却也蕴藏了一点奇特的喜悦和希望。      
他还记得几天前和无忌、咏之、凭之三人一同遇见相士韦叟时的情景。当时韦叟预言四人俱当有大富贵,唯独凭之三四天内会有刀兵之灾;事到如今,对凭之的预言已经命中,看来所谓的“大富贵”,也将接踵而至了!      
就在这时,一骑黄脸瘦长的敌将挺着长戟出现在他的面前,马蹄卷起片片树叶和尘土。      
“我就是西州大名鼎鼎的皇甫敷,这一次能和刘下邳交手,真是三生有幸!”      
他挥戟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刘裕飞身闪开,扬刀格挡。      
敌人骑马,用长兵器;而刘裕则步战,用中等长度的兵器。在这样悬殊的对决下,刘裕被逼得步步后退。      
同时,边上也不断有楚兵用刀矟向他的肩膀、背后招呼。      
“混帐!”      
刘裕转身就跑,皇甫敷大笑着赶了上来。      
“没想到名震天下的刘下邳也会逃跑!”      
“你弄错了!”      
刘裕在一株大树前停下了脚步,用宽大的树干当盾牌,挡住了小兵们从后方的攻击,横刀怒视皇甫敷。      
“说说看,你想怎么个死法!”      
皇甫敷笑骂着,策马直冲上前。正在这时——      
“呔!”      
刘裕突然气运丹田,发出一声炸雷般的怒吼。皇甫敷的坐骑被吓了一大跳,长嘶着人立起来,转身就跑。      
“笨马!快回去!”      
黄脸的大将不由为之气结,狠狠踢着战马,终于转回头来。      
突然,从罗落桥上发出一阵狂乱的呼喊,阻断桥梁的楚兵已被义军冲散。一位面目豪壮的年轻人拿着长矟和弓矢,第一个骑马冲过了桥。      
他是京口游侠儿的党魁孟龙符,在六年后攻略南燕的临朐争水战中,龙符就是以这副豪勇的气概单骑突入数千名鲜卑骑兵的阵列,每一回合即击杀数人,最终以自己的壮烈战死为后继部队赢得取胜时间的。      
在龙符身后,数十名少年轻侠纷纷用弹丸、弓箭向敌人射击。在这如雨点般的乱射中,皇甫敷的额头中箭,大叫着跌下了马背。      
“授首吧!”      
刘裕挺刀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且慢!”      
皇甫敷伸手阻止,额头上鲜血涔涔流下,但他的神态却十分安详。      
“在下已尽了人事,可惜最后还是免不了失败。君大概真有天命护佑吧!付请以子孙托君!”      
虽然是在哀求,但他的脸上却并不惊慌,十分平静。      
刘裕表情凝重地点了点头,皇甫敷这才微微一笑,引颈受戮。      
“尔等大将已伏诛,放下兵器,可饶尔等不死!”      
刘裕提起血淋淋的首级,高声大呼,楚兵个个失色,不得不纷纷丢弃刀矟,俯首请降。      
“凭之的部队怎么样了?”      
刘裕随即让亲兵前去询问,在刚才的恶战中,凭之虽然阵亡,但部众只是一时被打散而已,死伤者约百余人,还有六七成的能战之士。      
“檀恭叔!檀恭叔何在?”      
他提着大刀,穿过尸横遍野的战场,走到一位全身染满了鲜血和汗渍的大汉面前。      
这人是檀凭之的二侄儿檀祗,在檀家成年的壮士中最为勇健果决。      
“盟主,家叔已经……”      
见到刘裕,檀祗不由红着眼跪了下来,他和兄长檀韶、弟弟檀道济等人从小丧父,由凭之抚养成人,都对凭之视之如父。      
“我已经知道了。不过,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能在驱除反逆的战场上壮烈捐躯,相信凭之也一定会无所遗憾了。贵部剩下的士卒,就由你来指挥,有没有信心?”      
“是!”      
檀祗抬起头,刚毅地说。      
“小侄一定第一个冲进建康都,用桓玄的首级祭奠家叔英灵!”      
“看见你有这副气概,凭之在天有灵,也一定会笑着点头了!”      
刘裕赞许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转身走开。      
此时,战场上已经安静了下来,俘虏们被集合带走,有些失去亲人的义军将士低声哭泣,但大多数人都露出了苦战生还的欣喜笑脸。      
“好!下一步,桓玄恐怕就要孤注一掷,出动大军迎击了!大家打起精神,准备最后的决战吧!”      
“是!”      
在夕阳的残照下,穿着火红战袍的义军重新整队,肃穆地走向前方。      
第十四回 覆舟山      
得知吴甫之、皇甫敷二军相继覆灭后,桓玄大为惊惧,派遣卞范之、桓谦、何澹之等率军二万,在覆舟山一带设下阵势。      
与此同时,倒桓义军也已进至覆舟山东的蒋山。在山上休息一夜之后,天色刚露出鱼肚白,义军就开始煮饭朝食,营地里升起袅袅炊烟。      
刘裕随手拿了几个饭团,一边嚼着,一边大踏步向邻近敌阵的一座高坡走去。彭城郡义队的队长刘钟连忙带着三四十名士兵,跟在主帅身边。      
天气晴朗,站在高坡上眺望四方,视野十分开阔。      
“世之!”      
刘裕嘴里含着饭,含糊不清地叫了一声刘钟的字。      
“你看,从这里向西望,可以看见建康的台城。”      
“是。”      
“建康都,是天下唯一一座没有外郭的都城。”      
刘裕感慨地说着。      
“——这是因为,它根本不需要外郭!”      
他一一指点着四周的山峦和河流。      
“在建康西南,有石头城、西州城这两座要塞;北面,沿着扬子江筑下如长城般的石垒;东北方,有钟山、覆舟山作为屏障;东面,则有东府城;在南面,又有秦淮河可以作为护城的汤池。自古以来,这里就是所谓的‘形胜之都城’!”      
“没想到在我的有生之年,居然能作为进攻方在这形胜之都城打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战啊!”      
说着,刘裕发出一阵阵爽朗的笑声,刘钟的眼里也不禁涌出了感动的泪花。      
就在这时,刘裕的视线突然停顿了下来,凝望着大约一里外的一座树林。      
“世之,你看见了吗?伪楚军在路上布置了伏兵呢!”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轻蔑。      
刘钟睁大眼睛,仔细观看,果然发现在青翠的树叶中偶尔有金属的反光。      
“他们想必是打算等我军经过之后,从后方截断退路。昨天晚上,估计这些人都没有好好睡觉,清晨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候。世之,你立刻带上人马发动突击,想必能将其一鼓击破!”      
“明白了!”      
刘钟高声应答,带着士兵奔跑着冲进树林,敌人果然猝不及防,发出阵阵惊呼,被狼狈地击散逃走了。      
刘裕微笑着,把最后一个饭团塞进嘴里,大踏步走回营中。      
“大家准备出发!”      
他一边高声喊叫着,一边走到随军管理后勤的主簿刘穆之面前。      
“道民,粮草可以全部丢弃了。”      
“今天就进京城吗?”      
穆之微笑着问。      
“嗯,大概在黄昏之前吧。”      
刘裕点点头。      
这两人一问一答,似乎挡在面前的两三万敌军已经完全透明了一样。      
“好吧。”穆之随后向助手发令,丢掉所有的余粮。      
刘裕又环顾四周一眼,此时士兵们已经零零星星地站了起来,往各队队长的所在集合。      
“年龄五十以上,十五以下的人,不用归队,都到我这儿来!”      
他扬声喝令,不一会儿,大约有八九十人在他面前聚拢。      
“你们都拿上两杆旗帜,分几队登上山头,迎着日光挥动大旗。”      
老弱兵卒举旗出动之后,刘裕向匆匆赶到身边的刘毅、何无忌扫了一眼,三人同时无言地点了点头。      
“出发!”      
各队步兵奔跑着向前线行进而去。        
楚兵的阵势,在东陵为桓谦、何澹之军,共一万三千人;覆舟山西,则为卞范之的七千人。      
这两万大军中,桓玄的嫡系约有五六千,其他一部分为原来的东晋禁军,一部分为刘牢之灭亡后收编的北府军。      
当天清晨,桓谦和何澹之两员主将走到阵外,眺望敌军的布置。      
如前所说,桓谦是个方脸膛,不苟言笑的人;至于何澹之,则最初是老资格的北府将领,在和刘牢之的火并中落败而投奔雍州刺史杨佺期,在随后的后秦侵攻东晋之战中困守洛阳,一度被后秦俘虏,桓玄登基之后他才重获自由,归国成为桓玄麾下将领。      
他这一生,可谓历尽了坎坷,削瘦的脸上刻下了岁月的沧桑。不过,仪表服饰却十分工整,很注意修饰。      
两人仰天向蒋山上望去,不由同时“呀!”的叫了出来。      
在青绿色的山谷间,布满了红色的义军旗帜,迎着阳光反射出耀眼刺目的光。总之,敌兵数量莫测多少,就算拥有上万大军也未可知。      
“不是说昨天敌军只有千余乌合之众吗?”      
桓谦愕然地问澹之。      
澹之的脸色也一片惨白。      
“大概是收编了吴甫之、皇甫敷的降兵吧,也许邻近州县的军队也赶来会合了。”      
“这可真是非同小可哪。”      
两位大将不约而同地嘟囔着。      
他们火速派人向桓玄报告此事。        
“刘裕军四塞山谷,不知多少?”      
听见这样的报告,桓玄不禁目瞪口呆,在龙床上跌坐下来。      
“桓谦、卞范之,你们把朕害得好惨!”      
他恨恨地埋怨着:“如果不是听你们的话,让吴甫之、皇甫敷两人出阵,使敌人得以耀武扬威,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然而,这并不是埋怨就能解决得了问题的。他不得不又下令武卫将军庾祎之率领京中的精兵锐甲,作为副军前往覆舟山支援桓谦。      
发布命令之后,他还是六神无主,感到好像被巨石压迫肺腑一样,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把殷仲文叫来!”      
他突然对侍从大喝一声,当侍从正要离去时,他又压低声音说:      
“千万不要声张,把他悄悄带来就好。”      
说完之后,他无力地倒在龙床上,一声声叹着气,心中无限悲苦。      
大约二十分钟过去,长相俊美的仲文踏着小碎步急急走了过来。      
“陛下有何吩咐?”      
“卿走近点。”      
仲文依言走上台阶,桓玄便小声嘱咐:      
“立刻到石头城边的港口,征集附近的大小船只,越多越好。不过,千万不要大张旗鼓,明白了吗?” “啊!”      
仲文张着嘴,一时没回过神来。      
“唉,卿还没听懂吗?这建康恐怕是守不住了,朕打算回江陵重整旗鼓,再与反贼决一雌雄!”      
——原来如此!      
仲文恍然大悟,他虽然心里慌张,但表面上仍尽量保持镇定。      
“那么,臣这就去办。”      
他匆匆退了出去,脑子里一片混乱。      
——没想到真有这一天啊!      
他立刻想到了自己的巨大家产,自从依附桓玄以来,获赠的和其他官员贿赂的金银珠宝价值数以亿计,在这仓促之间,恐怕是没办法搬运走了。      
——只好先这样了。      
他离开建康宫,先回府让家人收拾细软,把财宝全都埋进土中;然后再飞马赶往石头城,开始遵旨收罗船只。        
正当京师君臣们一片慌乱时,在蒋山上,倒桓义军已经做好了出阵的准备。      
由于在江乘、罗落两战中的伤亡,再去除摇旗呐喊的老弱兵士,义军总兵力大约还剩下一千三四百人。      
而在东面的主要战场上,桓谦、何澹之军则为义军十倍之多的一万三千人;除此之外,西面还有卞范之七千人;而在赶来途中的,还有庾祎之的数千精兵。      
说是以一当二十,也决不会有半点夸张。      
不过,在这些战士们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的畏惧或惊慌。      
刘裕注视了片刻山下如雪片般的楚兵阵容,缓缓转过头,凝视着自己的部下们。      
这些人,有半数以上都是当年的北府兵将。近两年来,由于桓玄对北府精兵的忌惧,不断打压分化北府军。以前的军中名将,大多都被清洗整肃,士兵也失去了昔日的尊严,被桓玄嫡系的兵将像牛马般呼来喝去。      
刘裕仍凝视着他们,不知不觉中,有泪光在眼眸中闪动。      
“自从三十年前(北府建军至今实际为二十六年)谢车骑(谢玄)创建北府兵以来,堂堂的北府男儿就是大晋独一无二的顶梁柱!”      
他大声呼喊着。      
“二十年前,在氐虏百万军势来袭之下,是北府男儿用自己的刀枪力挽狂澜,取得了淝水之战的大捷。事到如今,我们北府被桓玄压迫欺凌,连走狗都不如。这样的日子,诸位难道能甘心忍受吗?”      
“决不!”“打倒桓玄!”      
军中响起了低沉的回应和呐喊。      
“那么,就让我们像真正骄傲的北府男儿一样,在今天轰轰烈烈地战死沙场吧!”      
刘裕用力举起紧握的右拳,双眼放射着像烈火般的熊熊光焰。      
“让楚人见识见识北府三十年来的豪勇。像在淝水大战时那样一以当百的奋战,再一次解救国家的危亡吧!”      
“嗬!”      
军队像被主帅的目光点着了似的,视线所及,无不狂呼呐喊,沸腾了起来。      
“呼”的一声,刘裕从亲兵手中接过大旗,高高向前举起。火红的旗帜在艳阳的照耀下像燃烧般起伏翻卷不休。      
“冲锋!”      
随着主帅的这句号令,义军将士个个眼泛泪光,咬牙切齿,像奔流的岩浆般向山下的敌阵直泻而下。一时之间,喊声震得山摇地动!      
“啊,来了!”      
桓谦和何澹之看见敌军气势汹汹的扑下山来,无不神情紧张了起来。      
“开始吧。”      
两人互望一眼,当即前往各自军中发号施令,进行防御作战。      
一万三千楚军,立刻全部刀出鞘,箭上弦,依着栅栏、壕沟布下坚阵,犹如数十道巨石筑成的堤坝,横在岩浆般流下的倒桓军前方。      
负责从东路进攻的,是刘毅的四百余人,骑马行进着,他抬头望着天空。      
“云在向西南方急速移动,正是火攻的好机会!”      
注意到了有利的风向,他马上让士兵们准备火把。刘毅部从东面突入敌阵,开始向敌人的栅栏、壕沟和营帐投掷火把。在强劲风势的作用下,熊熊的红色火舌以燎原之势在楚军阵地上蔓延开来。      
“竟然用火攻!”      
桓谦十分狼狈,只好放弃被火攻的阵地,让士兵们向后撤退。      
与此同时,刘裕和何无忌的人马也奋勇冲杀,逼得楚军连连退却。      
“喝呀!”      
独眼巨汉蒯恩如天神般抡动着丈八的铁矟,左冲右突,楚兵在他面前如鸟兽般纷纷惊散。还有刘钟的彭城义队、孟龙符的京口游侠儿队,都像狼群一样无畏无惧地冲锋陷阵着。      
狂呼,惨叫,刀枪对刀枪,刀枪对肉身的碰撞和撕裂一浪一浪地高涨起来,回荡在战场的天地间。倒桓军势不可挡,汹涌前进。      
偶尔,义军们会遇上几队战斗极为顽强,进退有章法的军队,立刻就有人认出敌阵中有自己的亲友。 “某甲!”“某乙!”      
他们大声呼唤对面的亲人和朋友。      
“你们还在为楚人卖命吗?北府兵不打北府兵!”      
听见亲友的呼喊,敌军中的北府旧人先是犹豫动摇,随后便意志坚定地推倒栅栏护墙,返回身向后面的楚兵进攻,变成了倒桓义军新的前锋队。      
在整个东陵战场上,都出现了这样一群群、一队队的倒戈者,万余人的楚军顿时陷入大混乱,就连该向谁攻击都糊涂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      
桓谦用力扯着胡须,悲痛地想着,十倍于敌方的大军,居然这么快就土崩瓦解了。      
“杀啊!”      
“打进京师!”      
义军和倒戈部队的喊杀声震耳欲聋,响彻云天。      
“烟焰张天,鼓噪之声震京邑。”      
史书上留下了这样的纪录,就连在建康的街巷里,也能看见东北方腾空而起的烈焰和浓烟,听到犹如天崩地裂般的呐喊。      
万余大军,就这样全军溃散了。      
与此同时,在覆舟山西设阵的卞范之军,也看见了此一奇观。      
“完了!”      
“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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