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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家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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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即提起这个话头,我愈发不得安心了。暮暮的婚事固然是个大难题。未岷也不差许多!与暮暮不同,这些年来,为未岷提亲的媒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然未岷一概作辞。我冷眼看着,及跟他妹妹打听,他从不曾与哪一个年轻女子有过密切的关系。本来男子,尤其是未岷这样本身条件不差的,便是晚些结亲也没什么,然未岷这副形容,却让我朦朦胧胧有一个很不好的猜想——这猜想每每让我觉得这世间了无生趣,故终究不敢深想也不敢询问未岷
“师尊,师尊!”未岷的呼唤声将我从发呆中唤回:“你看,这个阿暖,他好像拉了呢!”
“啊?”我略怔了一怔,
未岷急急把把阿暖塞给我:“师尊你即知道如何哺乳孩子,定然也知道现下这情况如何处理吧?”
我虽是知道,然毕竟从未沾惹那些肮脏物,心中大为抵触,又把阿暖塞回去:“我说,你做,好不好?”
“师尊,您便是叫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决然不会皱一皱眉头。然这事,您还是饶了我吧!”阿暖又过来了
“为师诚然觉得上刀山下火海什么的比此事简单多了。”阿暖又过去了
还是茶楼小二看我俩把个小阿暖推来搡去的行为诡异,过来问了一问,帮了这个忙。他业务极娴熟地一手托着阿暖一手给他擦了屁股,并找来干净布帛做新尿布换了。好在此时不是饭点,我们又挑僻静的地方坐的,没有影响到别人的食欲。
未岷重重打赏了这有眼力见儿的小二。那小二笑得合不拢嘴,口中谦逊道:“这不值什么,不值什么小的家贫,几个弟妹都是小的带大的,这些事是做熟了的贵伉俪想是首得麟儿没甚经验,做多了也就会了”
未岷嘴角一弯,又打赏了。我不知他心情为何如此之好。不过这小二将我与未岷误认作夫妻,说明我这皮囊还是年轻的,嗯,我也很受用。
那边窗下有两个文人模样的,将这边略看了一看。那一个着黄的便语于那个着红的:“却让我想起一件事,就前两天听说是东宫的小公子大白天的无缘无故不见了,不知后来如何了?可有寻回来?”
我们魔族的耳力优于他族,故这两个人虽是极力压低了声音,于我仍是清清楚楚的。我与未岷对视一眼,不动声色地听了下去。
那着红的人摇摇头,道:“哪里寻的回来?想那东宫重地,如何会无缘无故地不见?还不是那位北宫氏的手脚!为母的她容不下也就罢了,这丁点大的孩子也容不下!这般心性先时那位慕妃,虽说是出身低下了些,私德上倒没什么欠失”
那着黄的也叹道:“固然娶慕妃的时候,大伙儿都说东宫闹得太不像样,那样不堪的身份,便是真心喜爱,做个侍妾也是破了天了,东宫竟异想天开要封作正妃!还偏偏,那些正事儿让他去做做大抵都是不成的,这种不成体统的事儿他就能闹得陛下同意!好,郑国上上下下等着看他如何对慕妃万千宠爱呢,不过三年的时光,便又看上了现在这位北宫家的小姐,慕妃呢,一杯毒酒赐了死!”
“东宫这些年,荒唐糊涂事还做得少么。”着红的给着黄的添了酒,道:“北宫家本已就尾大难掉,如今女儿又将东宫哄牢了,如此下去,这郑国,便是社稷存留,国姓也免不得要变上一变啊”
两人一同忧虑地叹了一叹,我与未岷一同悲愤地颤了一颤。
未岷将眼闭上复睁开好几次方将将地压制住怒气,他诚然是个好孩子,自己都气成这样了,还记着来安慰我:“这世人之言,多有失真不实的,师尊莫动怒,当心身体。”
我亦手抚了心口,缓缓道:“诚然谁年轻时候还没遇上个渣啊。”
、一个美丽贞静的姑娘
是夜三更,我与未岷携了阿暖隐灭了形迹,入了东宫。彼时一轮下弦月将将勾上了东宫主殿的檐角,远处一只寒鸦叫的凄冷。嗯,真是个适合看悲剧的夜晚。
寝宫之中还是新房装扮。红纱笼住烛光,映出一室大红喜媚。那东宫太子已与他的新人鸳鸯交颈睡沉了。未岷朝着他使出那探思之术,旋即收回:“他还没睡。”
我看看那东宫的面庞,诚然是睡得酣畅的样子,竟然是装的?这倒奇怪。
又等了半个时辰,那东宫的眼睛倏然睁开了。昏暗中,一双眸子亮如利剑出鞘。
他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扳动机关,打开了一个密室。我和未岷跟进去看,却是一个书房的模样。房中一张大案上积了不少文书。那东宫就着一盏昏黄灯盏批得极快。
我将文书的内容略看了一看,与未岷道:“这东宫荒唐糊涂的样子,怕都是装出来的。”
未岷冷哼一声道:“他荒唐糊涂也好,英明勇武也罢,终究是负了暮暮。”
我摇摇头:“这说明我们暮暮的眼光还是好的,没有看上个废物。”
“他若一心一意对暮暮好,便是个废物又有何妨。他那般狠毒地对待暮暮,再英明勇武也是该死的。”未岷少有的驳了我的话。
“诚然他那样对暮暮是该死的。只是宁可让那英明勇武的给负了,也断然不可将一颗真心赋予个废物的。”我坚持道:“一个废物;即使他想着一心一意,这世事如此纷繁,他又以何来守卫这一心一意到白首!便是勉强维持下去,也定会为岁月磨耗冷却,最后变成不辨本来面目说不清道不明的一股滋味。打个比方,若是一壶好酒,经了年月,会愈见醇厚,是为佳酿。而若是一坛浆糊放上个累年,定是腐臭不堪,只能扔掉了。情之一字与别的又不同,最是难撕掳的,真到了这个地步,从前的浓情蜜意你只会觉得是一团粘到脸上甩不掉的鼻涕。而此生最好的时光、最炙热的心绪、最激烈的精神已然付诸其上,当真是哭都没的哭。
未岷将我瞅了许久,喃喃道了一句:“这个样子么。”
我点点头道:“你的悟性固然是极高的,毕竟看过的历过的事情少了,故而于一些道理上不得切身体会。等事务少些有闲暇的时候,当去往凡间借胎托个生,尝尝人生八苦才好。于境界修为提升上也是极有益的。”
未岷不再说话,然而神色深沉得很。他虽年纪轻,性子是极老成的。我枉度了许多岁月,却从来猜不准他在想些什么,只能全部归类于少年的迷茫,不作理会
那东宫一直批阅文书近五更天上。我精神不济,已倚着未岷肩膀小睡了一场。
探思之术下,他与暮暮的那一场纠葛徐徐铺开了。
那是一个黄昏。郑国的东宫太子姬东雨携了幕僚文显与苏柯微服进了江南越国。三月的微风细雨摇着江南烟水岸的杨柳,摇成一幕青黛的烟。画舫悠然分了柳枝滑行在碧澄的春水中,一片柳叶打着旋儿落到了姬东雨的肩上。他微侧了首,抬手将它掸去。然就在这微微侧首间,眼中映入一抹丽色。
江南流水岸畔,杏花高楼之上,眉间贴了菱花花钿的女子素手托腮若有所思,转眸间,正与他四目相对。
虽是有一幕烟水,万千雨丝相阻隔,那一双如江南春水般碧澈袅袅又如江南春柳般柔嫩婉苏的眸子却清清亮亮地印在了他眼中。他素来举止得当,然那时,他觉得必须得向她转个眼波才算应景。于是他便这样做了。然那女子仍是清澈柔软地将他看着,并没有多余情绪流露,这让他莫名有一丝挫败感。
文显顺着他的目光一看,赞了一赞:“好一个美丽贞静的姑娘。这江南女子,果然与我北国佳丽不同。”
“这美丽固然是美丽的,这贞静如何就看得出了?”那杏花高楼已消失在远处,姬东雨收回目光,心情甚好地与文显抬杠:“我倒听说,南方诸国近几年尚古风,年轻姑娘们个比个儿穿的清凉。反倒是那些青楼女子,兴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比良家更要良家呢。”
文显啪地将手中折扇合上:“庸俗!”
“哦,是吗。”姬东雨板了脸道:“这崇福城乃连接南北的要害之地,天下一等一的大邑。孤以为,可在此地多盘桓些时日,以探听诸国动势。诸君以为如何?”
文显已然习惯了他的跳跃性思维,想了想道:“正该如此。”
“那么,”姬东雨又露了灿烂笑容道:“孤诚以为探听消息最好的地方当是男人聚集最多的地方。崇福城的华景阁鼎鼎大名孤听闻已久了,虽是青楼瓦舍末流之所,然为了国家社稷,孤便是清誉有损又有何惧!阿柯明日就与孤一同前去吧。哦,文显你就不必去了,孤知道你最是君子端方的,孤绝不勉强你。”
“苏柯遵命!”一直在一边默不作声的苏柯抱了拳,又贼眉鼠眼地笑问他:“殿下,听闻那华景阁中的女子乃是从诸国精挑细选搜罗而来,随便一个扫地的丫头都是国色之姿?”
姬东雨倾身过去,与他同笑道:“诚然听闻如此。”
“还听闻那阁中莺歌燕舞不算,更有许多世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奇妙的助兴之物”
“诚然听闻如此。”
“还听闻那华景阁中的女子春花秋月各种类型皆具且都身怀绝技?”
“诚然听闻如此。”
文显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既然殿下意已决,为了殿下的安全,为了我郑国的社稷,为了我等忠良之臣可昭苍天的拳拳之心,便是龙潭虎穴,显也是必随了殿下去的。殿下千万别愧疚,显没有非常勉强的”
语未毕,两只拳一齐落在了他脸上:“接着装!”
苏柯卷了卷袖子,又问姬东雨:“还听闻那华景阁中花费岂止一夜千金?”
“诚然听闻如此。”
“哎呀,殿下,若真如此,怕是会大大超过我们的活动预算呢,回去后掌库长史们定是不会予以报销呀。”
“无妨无妨,孤做个特批就好。嗯,名目就做个,嗯,就说我们在路上遇到刺客,阿柯你舍了身护孤,命垂一线,天山雪莲爪哇血燕千年人参万年王八什么的萝卜般炖了,才救得你回来。这便是医药费了。”姬东雨诚然很欣赏自己的急智。
然苏柯豁朗的面庞却苦了起来:“殿下不好换个说法么?我姐姐说过,若是拿不好的事情当幌子骗人,那这不好的事情肯定会成真的。”
姬东雨嗤之以鼻:“那你姐姐有没有跟你说小撸怡情大撸伤身?有没有说内裤不要和袜子放一块洗?有没有说抠了脚丫子后要洗手才能啃凤爪?有没有说”
“虽是君臣之份在,柯不可有悖殿下,”苏柯正色长跪了,直盯着姬东雨道:“然殿下再辱及家姐一句,柯只有”
“只有一死以谢家姐了。”姬东雨与文昭然一齐捂起耳朵,替他说出这句口头禅。
过来人的话在年轻人的耳朵里大抵都是啰唣的。然过来人的话大抵也都是经验可信之谈。正所谓俗话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姬东雨白日里方编了遇刺客的瞎话,当天晚上不过三更,便如苏柯的姐姐说的那般,刺客当真来了。
剑刃反射的微光中,姬东雨看清了那刺客的眼睛,如江南春水般碧澈袅袅,又如江南春柳般柔嫩婉苏。
姬东雨分了一下神,那剑便贴到了颈上。一缕含笑花香萦萦缠了上来,姬东雨听到那人贴了他耳朵道:“勿要惊慌,我不会伤害你,我只是要你与我,与我一夜**。”
姬东雨惊骇莫名。——任谁在这种场景中听到如此出戏的台词都要惊骇莫名的,包括我与未岷。我一个手抖,阿暖都抱不住了。还好未岷眼疾手快捞了回来。我泪汪汪地望了未岷:“暮暮她这是做哪般啊?”未岷无语半响,凝噎道:“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发春?”。
——姬东雨好不容易从惊骇中回过神来,还没想好如何应答,嗖嗖几点寒光,哗啦一声门窗同时被撞开,是他的两个暗卫发觉情况有异,攻了进来。
含笑香冉冉消散,那刺客放开他,与暗卫打斗在一起,不多时便寻了个空子退走了。暗卫还欲追赶,被他喝止了。
“属下护驾来迟,令主上受惊,请主上责罚。”面容寡淡的暗卫声音也一如白开水寡淡无味。然心中却是极为惊慌的:想必太子殿下着实被刺客惊的不轻,这面色如此难看,这目光分明欲嗜人,这声音亦阴森“你等为何要出现!”啊呀,委实糟糕,主上这是大恼了他们,如何是好啊,那千刀万剐的刺客!
第二日,苏柯与文显好奇地将姬东雨的脸色瞧了:“这还没去华景阁呢,殿下如何便做如此疲惫之貌?莫不是思及华景阁诸姝,夜里辗转难眠,心火难消,先自行解决了则个?”
“便有这般猴急?不过也太过了些吧,弄得这正日子反倒没了精神,真真是本末倒置。等到了那阁中,让姑娘们小看了可如何是好?”
姬东雨望望天:“那个特批,孤突然不想签字了”
“为人君者,动辄失信于臣下,乃是帝王心术之大忌啊殿下!”
“正是正是,人而无信,不知其否。殿下如此反复,乃是我郑国社稷江山百姓之大不幸,臣心忧甚!”
“靠,去个妓院你们也能扯上江山社稷,也算是人才了!”
“承让,承让。不及殿下多矣。”
固然已经做好一掷千金的心理准备,然从笑容甜美的接待女侍手中接过所谓的游览指南略看了开头几页,三人便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这都是些什么名头?芙蓉向面十金,初携素手五金,步步生莲十五金,温香软玉三十金,皓腕耀月五十金,飞花打人五十金!他们怎么不去抢!”文显看的呲牙咧嘴。
“你落看了;这里还有行小字,时效半个时辰,超时另算,茶水点心席面另算。”苏柯也不复初时与女侍调笑的风流倜傥样儿。
“这还只是初步收费,还有减妆添金二百金起,却衣添金四百金起哦?温馨推出以下五款超值套餐任君采撷括弧本活动解释权归华景阁所有乘月弄波套餐一千二百八十金,回风流雪套餐二千八百八十金嘶他们越国人竟这般有钱么”便是郑国的东宫,也淡定无能了。
“照这个收费,姑娘露个脸得给钱,姑娘朝你笑笑得给钱,拉拉姑娘小手得给钱,听姑娘唱个小曲也得给钱待到真正入巷儿的时候,只怕想想哗啦啦流出去的银子,那hua儿也举不起来了呢。”文显肉疼且忧愁地道。
他心绪略激动了些,声音也就略大了些。姬东雨与苏柯忙开了扇子当着脸猛摇或是专心研究那边女子的三围,不动声色地与他拉开了距离。
“本日特惠!本日特惠!”一个挽了簪花髻的妩媚女子摇着团扇在楼梯上站定了,笑吟吟看了众人。姬东雨三人闻得特惠二字,急急推开人群,近处竖耳细听。
“感谢诸君对华景阁的厚爱。今日有我华景阁嘤嘤姑娘,于漫樱庭中以舞相会诸君。若得嘤嘤姑娘青目,可一探嘤嘤姑娘香闺,共度**,不收取任何费用,另有嘤嘤姑娘胭脂香粉,秀发红吻赠送哦君,机会难得,赶快行动吧!”
余音未毕,楼下已然一空。
开的繁盛的樱花树下,背着人的粉衣女子扬手将长长水袖打出,扰乱一天樱花花雨。喝彩声中,她曲腰侧过身来,眼眸娇嫩欲滴,眉间一朵菱花花钿灼灼。
“这这这”文显睁大了眼睛:“这是昨日那楼上的那个这这这,怎会如此,这这,唉,这世道唉,老大真是个乌鸦嘴!”显然,文显正气凛然的小心肝儿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我悲痛欲绝的老心肝儿也受到了严重的打击,暮暮,你这般作践自己是为哪般啊为哪般,般,般
而姬东雨看到这样的暮暮,只目中有一丝精光瞬间闪过。舞袖翻飞如乘风的鸽子,一一扫过诸多男子,又灵巧地躲避过诸多男子,最终抚上了姬东雨的面庞。姬东雨伸手扯住,略一施力,将那端的暮暮拉入了怀中。他眉目含笑地看着她,而她一如初见,仍是清澈柔软地将他打量着,一如打量任何一个陌生人。
“他要醒了。”未岷突然出了声。
“嗯?”我还沉浸在姬东雨的记忆里。
“他要醒过来了,今日只能看到这里了。”未岷收回了探思之术,那在樱花雨中相拥着的两个人缓缓淡去,作水纹散。
“哎,剧情才刚刚展开呢!”我很不甘心:“天还没亮,他才睡了多大一会啊,就不困了么阿欠”倒是我极困了起来。很久没这般劳动心神了,一口气一松,半刻也捱不下去了,摇摇晃晃地靠了未岷的肩,挣扎着在闭上眼睛之前说了句:“明晚还来看”
、弄璋之喜
然我再醒来之时,已经是回到了始煌宫中的静火红莲之中。
我揉揉眼睛,急急打开莲花,就看到一边暮暮贤良淑德地抱着小阿暖在摇。那脸上闪烁的,诚然是为母者的光辉。我从未见过她有过如此模样,嗯,果然当了人娘就是不同的,我心下很是欣喜。
暮暮见我醒来了,也很是欣喜地抱着小阿暖过来挨着我坐了:“听说师尊你和我哥下界走了一遭就带了这娃子回来?莫非,莫非是我哥哥终于按捺不住,曝露了真实面目,将师尊推倒吃净结的果?”
我愣了一愣,复大恙,双手撕了她的面颊道:“什么话都敢乱讲,看为师不撕烂你这张嘴!”
暮暮口齿不清地嚷:“人证就在这里,还想耍赖咋地!”
我终是可怜她被人那样狠毒的负了,不敢刺激她许还脆弱着的潜意识,只恨恨拍了她头道:“是捡的,捡的!”
然她还要刨根究底:“看看这脸,和我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哪里会这么巧,就能捡个极像的?”
果然是我教出来的,这反映也与我这般相似。我翻个白眼道:“这便是传说中叫做缘分的那种东西罢。”
“缘分哦,还真是缘分哦!”暮暮还是笑得诡异。
许是我与暮暮声音大了些,睡着的阿暖醒过来了。他瞪着圆溜溜的眼珠子,一瞅见我就欢快的咧嘴笑了,且伸出小手向我身上爬。暮暮愈发欢喜地叹了一叹:“果然是母子情深,割舍不断的,便是你娘不肯认你,你也仍是认得她的。”
我:“”
阿暖还是粉嫩肥胖的样子,养的很好。我看向墙角,那里的一盆七日菊已经凋谢殆尽,便问暮暮:“我睡的这五六日是谁带的他?”
“是安初。”
安初是未岷暮暮五叔的女儿。虽亲为堂姊妹,然她的性子与暮暮大不相同,极是娴淑端庄,可堪为世间女子的典范——这可不是魔族自吹自擂的,原是一次宴会上天界的天后见了安初后极为喜欢,赞以“世所无双”四字。我知晓后老怀甚慰。因安初是除了未岷暮暮唯一见过所谓的无忧殿夫人的人,也可以算是在我跟前长大的,如今她出落的好,让我因暮暮难教而饱受挫折的老心肝儿多少有些着落,虽说这着落有点自欺欺人。现下将阿暖交给她照管却是极妥当的。我让暮暮将她请来,欲就照顾小阿暖一事上再叮嘱她一两句。
不料一照面,安初开口便来了一句:“恭贺夫人弄璋之喜!”
我一口荷露呛在了嗓子眼。
而安初犹在絮絮:“不过安初事前竟一点也未得知!好歹安初也奉王兄之命打理这宫中上下,这么大的事儿,怎就不知会我一声?从有喜到生产,这一者当延医诊视补胎安气,二者当准备襁褓衣物乃至册封金册,三者当以琴弦雅乐天地至理胎教,四者当寻觅妥当稳婆健壮奶娘,五者当晓喻朝野大赦天下以为王子祈福总之,大王子诞生乃是我魔界之大喜,里面牵扯多少大小事情!夫人怎就这般悄无声息地,王子都这般大了才让我知晓?!这幸好一切顺利,但凡有个万一,夫人以何面目面对王兄,以何面目面对我魔族上下?”
我看着她那还留着三分稚嫩的小脸偏生端出个端庄严正的样子,做这些婆妈之语来训戒我这个活了不知多少年月的神魔,心中怎一个幻灭了得啊!
我努力淡定笑道:“这,全是未岷君的意思”
安初点点头道:“我明白王兄顾虑。他是担心有人会对夫人及孩子不利。只是现下已不同于当年。当年你们刚回来的时候,立足不稳,为了内外安定,也为了夫人的安危,他才会将夫人隐藏在宫中,不为外界所知。现下王兄文韬武略经营多年,王位已然稳如磐石,如何还这般藏着掖着?这名不正言不顺的,恐将带累及王子呢!”
她极是忧心地从我怀中抱过阿暖徘徊踱步。我甚无语地瞧着。
不多时,她停了下来,面上神色坚毅,似是做了什么决定,出去吩咐了她的侍儿:“速去将君上请来,就说无忧殿夫人、公主及本宫有要事相商。”
额,诚然没有想到把这孩子挂到无忧殿夫人名下会引出这许多麻烦事。我的头开始疼了。这事情还是交给未岷解决吧,我不很会编瞎话的说。
不到一刻钟,未岷便来了。安初迎上去行了大礼,长跪道:“此番相请君上,不为它事。乃为大王子计”
以下一通义正词严。大意就是,现在你儿子都生出来了,而儿子她娘,便是再丑的媳妇,也要见公婆了,当谕传四野八荒,明正份位,上告先祖,下慰群臣。她这颗亦臣亦亲的小心肝儿也可安定,僭越许久弄权于宫中也可功成身退巴拉巴拉嗯,我诚然觉得她没有托生成个男子立于朝堂之上官拜御史委实是浪费了人才。
我满心巴望着未岷速速编个瞎话儿将她这念头打消,不想未岷笑眯眯将她这话听完,赞了一句:“妹子所虑极是。”又望向我道:“夫人以为如何?”
别的人倒也罢了,他这声“夫人”把我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等我回过神来,暮暮又在一旁雪上加霜:“是呀,你怎么想的,嫂—嫂—”
嫂嫂我强咬牙撑住,努力摆出个微笑,将问题踢回给未岷:“我的想法么,不早就告诉过君上了么?”暗暗抛个眼波给他:再戏弄于为师,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然未岷不慌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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