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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师三定律-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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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眼神的关系,他那双半透明的蓝色眼睛显得特别亮,他静不下来似的在原地小跳。
这位是凯巳先生,从欧米迪拿国来研究法术的。他签证快到期了,不能等到月圆,所以跟我们一起进去。
她是舒伊洛奴。
凯巳用走音严重的艾太罗语对舒伊洛奴说:妳好!
你好。舒伊洛奴也微笑回应。
月圆时达国法师可以带队进妖精自治领。舒伊洛奴没有去想为什么雅莫萨能把她这个普通人带进自治领,凯巳是法师却还要等月圆时跟着参访团。她对法师世界的规矩不清楚,因此没有起疑,没想到雅莫萨曾经代表骑士团来过,所以里面有认识她的人。
雅莫萨带他们离开人群,钻进森林深处。他们走了一阵子小路,来到一棵大树前面。
雅莫萨指着树问:你们看到什么?
舒伊洛奴回答:很美的神木。
梦爷魔种榕,树龄推测六百年以上。凯巳用垛洲通用的羔恩地语说。
很好,看得到表示你们能进去。雅莫萨点点头。她带两个人绕到后面,那里在树根底下有个像是动物挖出来的洞穴。她拿出一根蓝色的绳子,一头绑在自己腰上,再绑在舒伊洛奴腰上,尾端绑在凯巳腰上,然后带头钻了进去。
不管发生什么事,绝对不能解开绳子。雅莫萨非常严肃的指着凯巳说。凯巳猛点头。
接着雅莫萨看向舒伊洛奴,舒伊洛奴眨眨眼,雅莫萨笑说:女孩子比较聪明,我不担心——
舒伊洛奴有点担心凯巳会卡住,但他似乎没有问题。洞很深,走没多久就什么都看不到了,树根搔着舒伊洛奴的头,过一阵子也没了。两边本来还可以摸到潮湿的洞壁,后来空间大概是变宽了,两手伸直也什么都碰不到。
什么都看不到,也没有声音,只有腰上绳子的拉扯提醒自己往哪里前进,慢慢的,开始会怀疑脚底下真的有踩到东西吗?自己真的有在前进吗?一直觉得应该有听见东西,凝神细听却什么都没有。无法掌握四周情况使人紧张,感官瘫痪和判断力混淆的恐惧,能够让习惯靠外在刺激确认自己存在的人疯狂。
舒伊洛奴让自己的心静下来,听自己的呼吸。
她平稳的走过黑暗。
他们鱼贯走出树洞。眼前是一座绿色的庭园。不管是矮墙、山形高墙还是旁边的屋子全都是绿色的。参天巨木挡住了阳光,因此出口这里相当阴暗。
舒伊洛奴看向雅莫萨,却发现她被凯巳缠上了。凯巳拿着笔记本,缩着脖子作出纪录预备姿势,问:这条路有什么象征意义吗?他等了一下,雅莫萨不回答,于是他又问:纯然的黑暗是一种考验吗?雅莫萨还是不回答,他问了好几个问题:会有人迷失在里头吗?里面有岔路吗?
雅莫萨眼睛转了一圈,说:我哪知道妖精在想什么。
雅莫萨把凯巳腰上的绳子割断,留在他身上那一截就被拿去当纪念品了。凯巳把绳子解下来,绑上写有时间地点的小标签,郑重卷好放进背包。接着他毫不气馁的,用原子笔把四周景物速写下来。
雅莫萨笑笑的对舒伊洛奴说:这里已经在妖精自治领里面了。我们先去打声招呼再帮妳找人。
嗯。舒伊洛奴点点头。
地上铺着半透明的淡绿色小石子。舒伊洛奴觉得这些石头在阳光下一定会更漂亮。在阴影里,舒伊洛奴几乎不会发现到他们,直到踩上去听到声音才知道脚下是碎石地。但是偶尔,在这么阴暗的地方有几道微光躲过阻挡照在地上,微弱到人眼看不到的照明,却让地上的石头反射出光点。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不过这里——难道是绿城里?舒伊洛奴问。她听人说过这个地方奇特的装饰风格,特别闪亮的东西总是放在黑暗里。
对啊,我们是走外交道路进来的。雅莫萨回答。
凯巳发现如果是舒伊洛奴的提问雅莫萨就会回答,于是开始煽动舒伊洛奴:快点问她山墙的排法是不是按照天地四象表?他这句话是用羔恩地语说的。说完他赶紧换成艾太罗语再问一次。但他才发出艾太罗语的第一个音,舒伊洛奴就开口问雅莫萨了:凯巳先生想知道山形墙的排法有没有什么依据。舒伊洛奴的外语很强,就专业用语听不懂而已。
雅莫萨看了凯巳一眼,别过头不理他,对舒伊洛奴说:这里建成的时间比埃文萨尔的时代还早一些。殭尸不会攻击妖精,被恶魔所驱使的人类却会。那时候妖精和妖精使者们为妖精创造了一个避难所,躲避席卷艾太罗的战火。不知不觉间,他们封闭了超过五百年的时间,只和外界保持最低限度的接触,外界没有人知道王谷这个地方。直到大战的时候,妖精使者决定收容人类的战争难民,这里才再度开放。
所以,这里用的工法和格局依据,都是超过七百年前的东西,比天地四象表要老多了!雅莫萨绕了一大圈回答凯巳的问题。她用艾太罗语说话,但说得很慢很容易听懂,最后一句还用羔恩地语说。
舒伊洛奴点点头,凯巳猛记笔记。
雅莫萨带着舒伊洛奴往阴影深处走,凯巳自己跟上。
舒伊洛奴听到鸟叫声,也看到凉亭桌上有茶壶和杯子,但没看到任何人。她问:这里不是皇宫吗?怎么都没人?
很多人啊。凯巳讶然说。
舒伊洛奴两边眉毛都抬起来了,她把凯巳的笔记本拿过来,看到她刚刚才看过的那些景色,在凯巳的笔下竟然热闹无比。路边全是穿着大蓬裙,长着兔耳或鸡冠的妖精,树枝上有尾羽长达半公尺的鸟。把碗反扣在头上,戴着遮住脸到处跑的细瘦小妖精;骑着猫,穿着盔甲的妖精;还有用长竿子扛着整只烤猪的队伍……
雅莫萨也过来看凯巳的笔记本:你看到的比我还多啊。她挑高一边眉毛盯着凯巳的蓝眼睛:你有双好眼睛。
我有巫师之眼。凯巳说。
难怪王谷会放你进来,小心别被拐去当使者了。雅莫萨说。
凯巳咧嘴傻笑。
他们走过一扇对开木门,上面有铜制的大型猛兽头像,嘴里咬着门的拉环。他们走进一个广阔的八角型大厅。头上的天花板是一层层像花瓣形状的木雕彼此堆迭而成,形成像是一朵花朝下开放般的形状。十六根圆柱上都有螺旋爬升的纹路,像是覆满了藤蔓。柱子和地板相接之处总是装饰成一大丛植物的样子,彷佛柱子是从那里头长了出来。地砖每一块都不一样,刻着各种舒伊洛奴不认得的植物图样,还有她看不懂的妖精语名称。阳光透过绿色玻璃从鸟禽侧身剪影形状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留下相同形状的明亮区域。
从大门走进来,跨过门槛后就会踩上一片金色和绿色交错织成的地毯,一路延伸到大厅深处的台阶上。三层台阶呈半六角型,紧靠着最深处的墙壁,上面有一个类似木头柜子的东西,表面满是走兽的镂空雕刻。两扇门现在是开着的,里面的空间是一张椅子。包括可以靠的椅背和摆着柔软坐垫的椅面,都跟柜子一体成型的藏在里头。
雅莫萨看着那个柜子,凯巳也是。
这里的空气有森林的香气。舒伊洛奴看雅莫萨单膝跪了下来,低声唱着她听不懂的歌。那个旋律很简单,却不固定,在每一段的最后一句作出起伏变化。舒伊洛奴和凯巳跟着跪了下来。雅莫萨的声音彷佛在空气中融化,变成一阵阵暖意。舒伊洛奴听见墙壁和天花板上隐隐约约有和善的说话声,她听不懂,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用耳朵听到的,却知道那是一些关于生命的劝诫。
不知道过了多久,舒伊洛奴觉得好像只有短短的几分钟,雅莫萨站起来说:可以了,我们可以在王谷内自由行动。
舒伊洛奴正准备站起来,就在这时候,她感觉有人摸了她的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说:当妳的第一个孩子出生时,我会去找他。那个触摸、亲吻和声音都非常微弱,舒伊洛奴觉得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雅莫萨带着他们走出大厅,在阴影里钻来钻去,从小门离开绿城。
在底下的城镇里舒伊洛奴就有看到一些妖精,但还是比另外两人看到的少。
第二十四章 找到了,然后跑了
接近黄昏的时候,阿洒、玺克跟黑发女孩逛了爱情路一圈,回到一开始的地方。这里是一小片草原,中间有两根深深插入地里的三公尺高大石柱,每根石柱上头又斜放着另一根石柱,这两根石柱彼此互相抵着,在插入地底的石柱上面形成人字型。看起来很危险,但是从上面相连的雨水痕迹看来,这个柱子已经保持这样很久了,可能还经历过几场地震都没事。
这些石柱是扶持石,爱情路的起点。
当玺克他们要离开扶持石的时候,舒伊洛奴他们正好从山坡上下来。舒伊洛奴远远的看到了玺克。
玺克!舒伊洛奴大喊。
玺克一转头,看到舒伊洛奴站在斜坡上。夕阳从她的左前方照过来,将她染成橘红色,瞬间竟然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舒伊洛奴快步跑下山坡,马尾在身后飞扬。玺克回过神来,真的是舒伊洛奴,她竟然跑到这里来了。
他的第一个想法是舒伊洛奴有事要到这里来,第二个想法是舒伊洛奴不慎被妖精拐到这里来(他知道妖精喜欢活力旺盛的人),第三个想法是舒伊洛奴在进行观光之旅。当舒伊洛奴跑向他时,他看到舒伊洛奴的表情,才猛然明白,舒伊洛奴是来找他的。
除了打算送他进监狱和打算害他的人之外,从来没有人像这样追过他。他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在骚动,觉得有点难受、有点新奇,他也搞不懂这是什么。
舒伊洛奴本来想了很多要说的话。像是装出赌气的样子念他为什么就这样跑掉了;或是一脸感兴趣的样子问他一路上好玩吗?但是看到玺克的瞬间,这些预先准备好的脚本全都从脑袋里消失,自然而然的露出笑容。问出口的问题连她自己都想不到:你要去哪里?
玺克搔搔脑袋:嗯——接下来应该会往南走。我刚出发那几天,在公路上碰到一群大学生脚踏车队,跟他们聊过以后,我想干脆绕萨拉法邑朵一圈好了。
环萨一圈?舒伊洛奴惊讶的重复一次。
嗯。我本来只想出来大概半个月、这样。结果发现外面有好多事情值得花时间了解。玺克抓抓后颈,有点不好意思。
你都碰到了哪些事啊?舒伊洛奴失笑。拉着玺克到旁边草地上坐下,用萨币(确认妖精会收)跟妖精小贩买了果汁,两个人聊了起来。
玺克想起旅途中的一些收获,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我在深山里碰到一对夫妇,他们教我种旱山莲。他们的方法跟书上写的完全不一样,我都没想到原来可以这样解决崩叶虫的问题……
我在迷月湖上钓鱼,差点被鱼吃掉!船长告诉我他的家族和迷月大蛇纠缠了几十年了,他的人生目标就是要政府承认迷月湖里有大蛇……
我发现藏在巷子里的异国菜摊子,他们卖的烤饼好好吃,有二十种以上的配料可以选,他们料里鸡肉的方式……
我跟活动会场附近的乞丐聊天,他们告诉我他们去过的地方,竟然比我还多,他们常常巡回全国去大众聚集的活动现场……
我碰到一个退休教授在教小朋友书法,他告诉我他提早退休的原因,教育界实在是……
我看到那棵千年古木了!真的是超震撼,可恶的山老鼠居然给祂挖一个洞,我们应该要更重视山林的问题……
我碰到明达爷的出巡车队,他们的旗子上面绣有保佑地区的所有物产。光那面旗子我觉得就够资格收进博物馆了……
我看到人家说是最美建筑的那栋屋子了,可是我没什么感觉。老实说那像是拙劣的大型玩具……
我买了一把山笛,不过还不太会吹,听说这个可以召唤山神,不过要够美妙的音色才行……
我刚好看到车祸,人就这么走了。
我误入别人的私人花园,被保镳追……后来被抓着手脚扔出去……
我看到在错误季节开放的花,虽然跟四周景色完全不配,可是还是好美……
我碰到新的科技产品首卖日人潮……
我走了一整天,什么人也没碰到,连牛也没有……
玺克说了好多故事,舒伊洛奴静静的听,不时提出几个问题,她的眼睛捕捉玺克雀跃的神情,把他因为吸收了大量资讯而变得灵动的目光看在眼里。这些事情玺克今后要花上好几年,也许是一辈子的时间,慢慢消化。
呃、跟妳说这些,妳是不是没什么兴趣?饮料喝完后,玺克有点困窘的停了下来。
舒伊洛奴轻笑一下:看你说话的样子很有趣。你不会把事情分成有趣和无趣的,你似乎觉得所有事情都是有趣的。听你那样形容东西,就好像这个世界永远都探索不完。
玺克一时语塞,脑袋里卡了一下,恢复运转的瞬间,吐出了他难以置信自己居然会说出口的话:我也觉得看妳说话很愉快。
舒伊洛奴一下子脸红了,低下头去。玺克也低下头去。于是两个人一起看到有一个身高大约一公尺,头上绑着粉红色大蝴蝶结的妖精站在他们两个旁边。他穿着大红色拖到地面的长礼服,上面绣着满满的囍字和成双的喜鹊,看起来像是用两只脚站着的雪白狐狸。
狐狸妖精对他们说:嘛,虽然现在季节不太对,不过人类似乎不在乎季节的。既然不在乎季节的话,有没有装花环、戴花冠应该也没有关系吧。择日不如撞日嘛,良缘不能错过啊。你们两个谁比较主动?
我。舒伊洛奴说。
她。玺克说。
那好,女孩,妳先把身边的重物放下来。狐狸妖精说。
舒伊洛奴狐疑的把背包交给雅莫萨。
接着狐狸妖精指向扶持石说:快跑!
舒伊洛奴看到脚边出现很多金色的小蝴蝶,然后脚就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她跳起来冲过扶持石底下,还一路往前冲。
男孩,快追啊!狐狸妖精说。
不等他说完,玺克已经追了上去。
凯巳大为兴奋:运气太好了,居然能看到跑爱情路的场面!等等我!他追了上去跑在玺克旁边。
雅莫萨拿着两人份的行李站在原地。刚刚舒伊洛奴和玺克说话时,她一直在教凯巳一些妖精基本知识,她想等那些人跑完一圈就会回来,这时阿洒扯扯她的衣角说:妳的行李掉了。
雅莫萨看看自己的背包,没有开口也没破,她摇摇头:我的东西都在啊。
妳弄掉了,只是自己不知道。没关系,还有我们在,这就把她还给妳。
雅莫萨听不懂阿洒在说什么。她看不到就在她旁边,那个穿皮衣、黑色头发的女孩露出微笑,跳向她,然后消失。
※※※※※※※※※※※※※※※※※※※※※
玺克正在全力往前冲,一转头就看到一个老外双眼放光的跟自己并肩前进,忍不住惊呼:你是哪来的啊?
欧米迪拿。我叫凯巳,很高兴认识你!凯巳用灿烂的笑容对玺克说。
我是玺克。
请当作我不存在,继续进行你的仪式。凯巳用艾太罗语说。
这么大只怎么可能当作不存在!你好歹也穿个迷彩服、插上几根草或涂泥巴伪装吧!玺克说。就像科学家靠近野生动物时那样。
等我准备好就来不及了,你把我当成会跑路的木头吧!
跑路跟跑步并不通用啊!
妖精看到有人在跑爱情路,全都拿出各种颜色的丝巾对他们挥舞,凯巳开心的挥手回应。接着就是一大堆花劈头盖脸的扔了过来。那些是法术造出来的暂时的花,一碰到地面就会消失。但是一时间视野里什么都看不到,全是像大雪一样的花朵。
玺克用手去挡,而凯巳张开双手拥抱花雨。跑着跑着,他又拉开外套,像飞鼠张开皮翼一样的伸展开来,一面接住花一面欢天喜地的往前冲。
虽然以前在首都工作时常看到外国人,不过都没有正式交谈过,凯巳是玺克第一个真的认识了的垛洲人。虽然玺克以前不认识垛洲人,按理来说没有正常的案例可以让他对照,但他立刻明白到,这家伙是个怪胎!
舒伊洛奴跑过草地,来到一个环型池塘。池塘的外环和内环各有一圈金色的地砖。最中央的圆形台子是雪白的。在舒伊洛奴快跑到的时候,水飞了起来,像是倒过来的瀑布一样朝上流。舒伊洛奴在池边一跳,从水瀑中穿过去。她觉得身体奇异的变轻了。不是那种魔法性的变轻,而是她的力气变大了,身体变灵活了,于是就觉得变轻了。她身上有点潮湿,但没有滴水。她在中间的圆形台阶上停了一下。脚边的金色蝴蝶变多了。
舒伊洛奴再一跳,轻松的穿过第二层水瀑往前跑。水瀑随即落下,恢复原状。
玺克和凯巳冲到了池塘旁边,水又激烈的翻搅起来,凝聚成类似巨蛇的形体,周身缠绕闪电,对着两人发出警告的嘶嘶声。那条蛇的头形状不定,有时看起来像狼,有时又看起来像牛,有时甚至会像人。牠要是能固定下来的话,不管怎样都不至于会让人害怕,但是就因为牠不停的变换,在变化时那个瞬间,牠看起来像是某种熟悉的东西崩溃的模样,又像是另一种自己应该要认识却无法分辨的物体,让人感到害怕。
玺克记得之前通过这里时阿洒有介绍,这里是恐惧之湖。水会反映出事主的恐惧。
玺克看着大蛇的眼睛,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人生中许多恐惧的片段。小时候父母过世的时候,恐惧不可知的未来。在村民一个个因为瘟疫死去的时候,恐惧自己最后会独自剩下。在黑暗学院里,无止尽的害怕死亡。在街头流浪时害怕冻馁。
现在恐惧仍然存在于他的心中。他害怕看起来顺顺利利的一切会突然崩溃,就像他曾经以为安全的家园在一次季节变换里就永远消失。
任何东西都有可能突然来袭。他过了许多年才知道,他家园消灭的那一年对整个萨拉法邑朵来说都不好过。气候异常加上新品种高传染力瘟疫,就这么消失掉的地方多不胜数。
谁能保证这一切不会再来一次?除了存心骗人的神棍之外,谁也不敢挂保证。
但是他必须往前走,即使满怀恐惧,也必须前进。知道自己要作什么,就能克服恐惧。
玺克深吸一口气,往前走穿进大蛇里,奔流的闪电没有伤害他。他穿过水中抵达池塘另一头,继续往前跑。
玺克通过以后大蛇就不见了,凯巳追了上去。
听说在心理测验里,蛇代表金钱。凯巳说。
你的意思是说我最大的恐惧就是没钱吗?玺克边跑边喊。
你没钱吗?
没有!
第二十五章 爱情路的考验
舒伊洛奴跑上一段白色软绵绵的小路,两边都是摊贩。她感觉推着她跑的力量变弱了,但是她每动一下脚步,往前飞跃的距离变长了。
妖精摊子看起来跟人类的差不多,只是时间往回倒退了五十年。没有塑胶灯箱招牌,只有用油漆写上字的木板。铁制和木制的摊车上堆满水果和布料。
一只鹰勾鼻、耳朵垂到肩膀上,腰间绑着一块布的妖精大喊:跑爱情路啊,怎么没有烟火跟酒?这个请妳吃!他扔了一颗紫色的水果给舒伊洛奴。
舒伊洛奴双手接住,连皮咬下。味道甜甜的,有点像大颗葡萄。她突然感觉脚又变轻了好多,跑步速度一下变快好多。
她冲到一个铺满炭火的广场。这个六角形的场地上面全是黑色、隐隐吐出红光的闷烧木炭,她再次一跳就跳了过去。
玺克跑到广场前,炭火一下子冒出火舌,直窜上一层楼高。整个广场变成火海。摊贩们大声叫好、吹口哨,还两两手牵手转圈跳起舞来。
玺克记得这里是束缚之墙。火舌里有一条路可走,但最后一定走不过去。平常碰到这种情况他可以选择绕过去,但他知道现在不能这么作。如果他现在这么作了,他会失去某些东西,那比被火烧一下(他是法师,准备好再进去就不会受什么伤害)更严重。
火光逼迫他反省自己的过去。经过刚才的恐惧回忆,他已经知道他人生中最痛苦的是些什么事,而现在他在思考,他是否已经尽了全力去阻止那些事情。
他是个小孩、他什么都不懂、他太早碰到那么多太重大的事情,这些都是他一次又一次感到别无选择的原因。但他自问,他真的没有别的选择吗?还是他不够努力去找?他记起在黑暗学院里死亡的同学,那些因为拒绝顺应环境,试图抵抗而丧命的人。玺克并不比他们有资格活下来。
资格——玺克不曾离开自己太远,他知道当时的自己真的尽力了。他的生命是一连串连续的变化,他可以从现在一直检视到最初的记忆,清楚知道自己在每一个阶段的感受。因此他不会以现在的角度去谴责过去的自己。
出社会这么多年了,他也很清楚社会大众对这些事会有什么观感。他相信那些真正明智的人会考虑到他身处的困境,但他更清楚肯定会有人极力的责备他。
那些人——那些听到有人在雪地里发生山难,不得不吃死去同伴的肉才活下来的故事时,会谴责那些人是食人魔的人;那些听说有孩子为钱砍杀自己的父母,悲痛的双亲请求法官重判,别把孩子放出来的事情时,会斩钉截铁说这证明了全都是父母的错的人;那些说不应该作任何社会救济措施,说一切贫穷都是当事人自己不努力造成的,无视于很多时候投胎是富人惟一的技术的人;那些说安份守己的人才该为世间暴行负责的人;说战争是士兵引发的,他们的死是罪有应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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