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爱神-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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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白雪「出卖」靛青的同时，靛青本人并不关心自己的爱情路，她满面春风地在客厅里晃来晃去，只为等待一个人……

「叮咚！叮咚！」

她用跑百米的速度冲刺到大门前，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位是个穿着黑衣的女生，她戴着眼镜，清澈却又神秘的黑眸里，却可看出隐藏得很深的聪慧，她精致的五官上有着活泼的表情，温润粉嫩的唇噙着诡异的笑容。

「娜娜，妳终于来啦。」靛青笑容更显灿烂，她伸手勾着那位叫「娜娜」的女生的手臂，将她拉进客厅里。

「欸，妳控制点，要是叫别人看见了，一定会以为我们两个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妳林娜娜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就算念到大六还毕不了业，妳也没当一回事，还有什么好怕的？」靛青嘲笑她。

「老是提过去的事，会惹人讨厌的。」林娜娜嘴上虽如是说，但从她的满脸笑容，可看出她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在忙得要命的过年前把我叫来这里，到底是有何贵干？」

「嘿嘿，有个好东西给妳看。」

好东西？林娜娜还不及问，就被靛青拉到桌前，但见她手中深深展开的高尺许、长二丈的巨幅古画。

当林娜娜将这幅图上上下下审视几遍后，问道：「这是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




第一章　伪&；#8231；清明上河图！　（4）

「哎呀，真不愧是历史系的，我就晓得妳一定识货。」靛青难掩兴奋，虽然久慕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但此图却是千古绝作，除北京故宫博物院以外，在台北故宫博物院、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以及法国、英国、日本、捷克、斯洛伐克等国家的博物馆里，都藏有不同版本的〈清明上河图〉，这种现象在中外美术史上十分罕见。近来，在中国重庆、广东等地又发现了不同版本的〈清明上河图〉。这些不同版本的〈清明上河图〉，多出自不同时期的着名画家之手，因此乱真程度可想而知。这使得〈清明上河图〉更加扑朔迷离，真伪难辨。

可就在命定的那天，当靛青在跳蚤市场瞧见桌上的这幅图时，没有任何证据显示它是假货，她便毫不犹豫地买下，并请来好友林娜娜共赏奇画。

看哪，北宋时代上河一带的繁华清明集市，在巧匠张择端的笔下，刻画得栩栩如生、活灵活现，寸马豆人，跃然纸上。山川、河溪、镇集、舟揖、屋宇、店铺、摊床、酒旗、林木、车马、行人……勾画了了，历历在目。无数北宋时代市井人物，在张择端的神笔之下，绘制得精采传神、淋漓尽致。工、商、农、兵、相、僧、卜、星、医、隶、胥……各具情态，眉眼传神，宛若真人一般。盈寸大小的人物，被巧夺天工的张择端描绘到唯妙唯肖的地步，堪称古今一绝！

「妳怎晓得这是真的？」

从林娜娜的口气听来，她也认定这是张择端的真迹了。靛青洋洋得意道：「因为我看〈清明上河图〉五个字是用瘦金体写成的，很像是宋徽宗的亲笔，而且画上又有北宋以后历代皇帝的亲题之跋，加上张择端本人的印钤，所以我买下它。」

可怜的凯子。林娜娜沉吟了会，终于决定说出真相：「靛青大小姐，妳错了。这〈清明上河图〉绝对不是张择端的真迹，是别人临摹出来的。」

「妳凭什么这样说？」靛青才不相信。

「妳注意看，这画中有四个人正在赌博，六个骰子里有五个六点，还剩下一个在旋转。这个人应该是张口呼六，而北宋时的人呼六时必要闭口，而这张画上的人却张口而呼，张口呼六当是闽音。从此可知这张画并非北宋时代的张择端所画，因此我断定它是一幅赝作！」

这时，靛青又将视线投到画面上仔细审视，不看还好，一看，她发现更多破绽。她指着双爪停在屋顶青砖上的小麻雀说：「如果是张择端画的，小麻雀的双爪不会落在青砖上。欸，我是艺术研究所的，自认最会辨别古画真伪，结果却输给妳这个历史系的。」靛青满心哀怨，恨不得拿画杀回跳蚤市场去找画老板，骂他个狗血淋头。然而，跳蚤市场却不是固定市集，何况老板甫宰她这头大肥羊，谅是近期内不会再来卖画……




第一章　伪&；#8231；清明上河图！　（5）

「别难过，天涯何处无好画，何必单恋这一幅？」林娜娜只能用改编过的谚语安慰她。

「铃铃铃铃铃铃铃铃铃～」

伤心了一阵，靛青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响，接通后不耐烦道：「老娘心情不好，有屁快放，没屁别烦我，诈骗集团去死。」

「呃……学姐妳好，我是高二Ｚ班的万人迷。」

原来是不相干的路人甲。如果没记错的话，她记得明日新闻社里，已有四位美女经万人迷背后的恋爱专家──见习爱神之手，获得了幸福。但这又如何？对靛青而言，她想要的幸福，就是得到〈清明上河图〉！

不过，看在他是紫微、黄蓉、蓝晶、绿野等人恩人的份上，她硬生生压下不悦，以客气的口吻问道：「有什么事？」

「白雪社长要我告诉妳，请妳说出妳的爱情烦恼，我一定可以……呃，我会请见习爱神帮妳解决问题，无论是什么烦恼，他都有办法解决！」万人迷忍下自己就是见习爱神的真相。

爱情烦恼？她现在有的是「金钱烦恼」！她怒吼着：「他哪有什么办法？他能帮我回到北宋吗？」

「北宋？」

「对，就是那个有苏东坡、欧阳修、王安石……」

「停！停！」要让历史成绩不及格的万人迷，晓得以上文豪位于哪个朝代，实在强人所难。「请说重点。」

「妳跟他说是《水浒传》那个时代。」林娜娜提议。

「就《水浒传》那个时代啦。」靛青现学现卖，其实她根本不晓得《水浒传》是在哪个朝代。

「《水浒传》？」

什么？他连《水浒传》都不知道？真不愧是能力分班下的放牛班炉主。靛青悻悻然道：「武松打虎，你总知道了吧。」

「啊，潘金莲。」

很好！很好很好！咦？不对，靛青又不是要解释北宋是哪个朝代，是要跟万人迷交代，她打算请见习爱神解决的烦恼！

她又怒吼着：「见习爱神有办法让我回到北宋，亲手拿到〈清明上河图〉吗？」

「〈清明上河图〉？」

天哪，他该不会连〈清明上河图〉是什么也不知道？靛青懒洋洋道：「你就记得我的话，一个字也不能漏地转给见习爱神，我想他会知道。」反正，她也没指望见习爱神办到，只能怨自己运气不好，买到假货……

「见习爱神说可以。」

可以？可以？「你确定你有跟他说清楚，是〈清明上河图〉作者张择端在的那个北宋时代吗？」靛青直觉认为，他答应的搞不好是某家游乐场名。

「嗯。」

嗯？「你的意思是，见习爱神可以让我回到古代？」靛青仍在疑惑。

「没错。」




第一章　伪&；#8231；清明上河图！　（6）

真的没错？哇，这可是了不起的大事，但冷静一想，除非见习爱神发明了时光机，否则哪有可能？「你发誓，如果你骗我，你会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好恶毒的誓言。幸好万人迷有恃无恐，爽朗应道：「我发誓，如果我骗妳，我会一辈子讨不到老婆。」

「好的，你请见习爱神等我一下，我把北宋时代的历史知识搞清楚，再过去。」

靛青甫放下话筒，就听到林娜娜说：「免谈。」

「娜娜，我都还没说。」

「用不着妳说，想也知道妳所谓的『把北宋时代的历史知识搞清楚』，便是要我为妳恶补北宋史，以免妳回到过去后出丑。」林娜娜叹息着。

「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林娜娜也。」

林娜娜又叹息：「靛青，不是我不帮妳，实在是北宋的历史说来复杂，我自己也是花了一个学期来研究，才勉强搞懂。我实在没把握能在短时间内全部告诉妳。」

「既然如此，那妳就和我一起去北宋。」靛青说。

「不行啦。我的『那个』刚好来了，我死也不去没有卫生棉的时代。」

这这这……还真没得商量。同为女人的靛青，当然晓得生理期时若没有那薄薄的一片，会有多痛苦。

该怎么办呢？

「对了，万人迷会不会是乱说的？我才不相信那个『见习爱神』真能带我回北宋。」这是靛青的臆测。

「不管他是不是乱说，反正多点历史常识，对妳也没害处。」

咦？林娜娜的意思是，愿意教她北宋时代的知识？「娜娜，谢谢妳！」靛青眼中闪烁犹如少女漫画般的星芒，一副充满期盼的样子。

「宋王朝是一个长命政权，超过三个世纪。只不过在开始时没有人看出它会有这种长命的迹象，一连串儿戏般的改朝换代，代表它也可能随时被一场兵变推翻。我想妳既然想要〈清明上河图〉，我就只讲那段历史。」

「好的。」靛青也没兴趣听长篇大论。

「〈清明上河图〉是在宋徽宗赵佶时代，由画家张择端所画。赵佶这家伙当上皇帝，是宋代人的不幸，也是辽帝国的不幸，更是赵佶自己跟他的家族的不幸。这家伙用的宰相名为蔡京，理论上是新党份子，可他虽下令恢复王安石的新法新制度，却不认真执行，他所认真的只是如何打击他的政敌，还有无所不用其极地谄媚皇帝。他要官员们从全国各地，经由长江、黄河，把奇花异石运到首都汴京，这就叫『花石纲』。当时无论什么人家，一根草或一块碎石头，都可能突然被率领着士兵的官员闯进来，加上标帜，指为『御前用物』，命主人小心看护。如果看护的程度不能使官员满意，那就犯了『大不敬』罪状，依法主犯处斩，全家贬窜；这项暴政，最后引发民变，就是方腊之变。」




第一章　伪&；#8231；清明上河图！　（7）

「真是白痴。」靛青有感而发。

「还有更白痴的。这个赵佶是个非常不适合当皇帝的家伙，他宠幸宦官童贯，把大权交给他，自己负责写诗、作画，还有研发妳所知道的『瘦金体』。他还喜欢跑妓院，跟当时的京师花魁李师师有一腿，总之就是昏庸到一个不行。我建议妳如果想知道细节，就带本《水浒传》一起回去，学上面的台词说话。」毕竟要在短时间内通晓北宋时代的风俗民情、说话方式等，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不如拿《水浒传》当教战手册，照书上写的对白说话，就没啥大问题。

「妳是指『直娘贼』吗？」靛青依照自己从前读过的中文课文印象说。

「妳就记得花和尚鲁智深的口头禅。」林娜娜笑她。

「好啦，我会记得妳的话，要是真的回到过去，就照《水浒传》上的台词讲。」一思及此，靛青已匆匆跑到书房，拿起架上的《水浒传》，再回到林娜娜面前。

突地，她发现林娜娜笑靥如花。「笑什么？」

「我在想，幸好妳选的是〈清明上河图〉，《水浒传》至少是白话文，要是妳选三国顾恺之的《女史图》，《三国演义》可是文言文，谅妳也说不出口。」

「嘿嘿，要是我选画圣吴道子呢？」靛青笑问。

「画圣吴道子在唐朝，妳可以看《西游记》。这么一来，妳四大奇书里只剩《红楼梦》没玩到……」

靛青打断她的话。「《红楼梦》不行啦。」

「为什么不行？」

「因为毕竟依的见习爱神第三集，已经用过《红楼梦》的桥段，再来一次，会被读者抗议！」靛青解释道。

原来问题出在毕竟依身上。咳咳，多么可惜啊，否则来个《四大奇书》之旅，定是万分惊险有趣！

「妳准备好了，叫那个『见习爱神』来接妳吧。」

说的也是。靛青拿起手机，在通话纪录中找到万人迷的电话号码后回拨。

「嘟──嘟──」

「喂？」

「我是靛青，我准备好了，麻烦见习爱神送我到北宋徽宗的时代去。」

「没问题。」相信自己神力的万人迷，立刻对空大喊：「万能的天神，请赐予我神奇的力量，让我把靛青──曾美玲小姐，送到北宋徽宗的时代去！」

「轰隆！」天际倏尔响起轰然雷响，晴天霹雳的景象，似乎象征时光穿梭已被启动，手机通话也在这时中断。

看来靛青已成功地回到北宋时代。为确认她的所在位置，万人迷重拨她的来电。

「嘟──嘟──」

「妳在北宋了吗？」万人迷问道。

「拜托一下，北宋会有基地台吗？」




第一章　伪&；#8231；清明上河图！　（8）

说的也是。「可是我……见习爱神已经发功啦。」万人迷不解，为何丘比特允诺的神力发挥不了作用？

「神经病。」靛青骂了一声后切断通话，面对眼眸含笑的林娜娜，不悦道：「笑屁啊！」

「少把怒气发泄到我身上哦，曾美玲、靛青小姐，如果妳没什么事的话，我可是要回家了，过年前好忙的呢。」林娜娜嘴上如是说，脸上却掩不住幸灾乐祸的表情。「感谢妳招待我看的〈清明上河图〉，祝妳早日找到画老板，要海扁他时记得通知我，我会为妳摇旗吶喊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浑帐。「滚！」一声暴喝下，靛青将她轰出家门！




第二章　相国寺里的大画家　（1）

「饮宴间，端王说道：『这高俅踢得两脚好气球，孤欲索此人做亲随，如何？』王都尉答道：『既殿下欲用此人，就留在宫中伏侍殿下。』……未两个月，哲宗皇帝晏驾，没有太子，文武百官商议，册立端王为天子，立帝号曰徽宗，便是玉清教主微妙道君皇帝。登基之后，一向无事，忽一日，与高俅道：『朕欲要抬举你，但要有边功方可升迁，先教枢密院与你入名。」……绑来没半年之间，直抬举高俅做到殿帅府太尉职事……』」

臭昏君、死昏君、睡前躺在床上温习《水浒传》的靛青，忍不住大骂出声。这宋徽宗赵佶还真会用人，只要会踢球，就可以当太尉，也难怪林娜娜会说，这家伙当上皇帝，是宋代人的不幸，也是辽帝国的不幸，更是赵佶自己跟他的家族的不幸，倘若她的记忆无误，《水浒传》中一百零八条好汉的不幸，或多或少都与高俅有关；如果她真能回到北宋徽宗时代，首先要做的不是找张择端讨〈清明上河图〉，是去暗杀高俅！

不、不对，《水浒传》是虚构的故事，历史上不会有高俅这个人，甚至梁山泊的一百零八条好汉，都是小说家幻想出来的人物，她何必为虚构的情节动怒？她一瞟时钟，开玩笑，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是睡美容觉的时间，再胡思乱想下去，皮肤就要变差啦。

她闭上眼睛，朦朦胧胧之间，突然听到有人喊着「曾美玲」。

是谁在叫她的本名？想睁眼察看的靛青，瞬间觉得全身上下无法动弹，除了两眼还可转动外，脖子、四肢就好像不是他自己的一样，一点也动不了，而且并不是痠痛，抑或被束缚的感觉，而是什么力气都用不出来。

莫非，这就是鬼压床？

彷彿被隐形的力量压住，无法动弹的她，意识到自己在恐惧下挣扎了好久，偏偏身体却一动也不动。透过半睁着的双眼，她发现房里的灯明明灭灭的，就像是有人在恶作剧。一眨眼，她感觉房内被一阵迷雾包围，床尾则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衣的──鬼──她想不到除了「鬼」以外，还有什么名词可以来称呼「它」。它是个非常奇怪的东西，像是气态的；身体两侧的洁白翅膀，动起来和手有点类似，但和身体完全连在一起，并不是很明显；没有脚，身体下端渐渐变小、变少、近乎是尖的；它漂浮在床尾的栏杆上方俯视她，令她感到相当恐惧。

「妳是不是想回到北宋徽宗时代啊？」

原来是这个念头惹祸，早知道她就别妄想了。「我不想了！」她很想否认，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我可以让妳回去，但妳要答应我几个条件。」

难道「它」是见习爱神？无法说出问题的靛青，唯有静待「它」开口。




第二章　相国寺里的大画家　（2）

「第一，妳不准做任何改变历史的事；第二，妳去了那里后就不准再去别的朝代；第三，妳从那个朝代回来后，就不准再回到那个朝代，也不准将回到过去的事说溜嘴。」

「好！」当听见这个字从自己口中说出时，靛青着实吓了一跳，怎么可能？她居然能动了！然而眼前的「它」依旧朦胧得看不清真面目。

「这里有一件北宋时代的男人衣服，妳换好后，我就会让妳去找〈清明上河图〉的作者张择端。还有，我会派妳的学弟万人迷过去协助妳，等妳完成心愿后，他会带妳回来。」

听起来像是可以成行的样子。靛青急问：「如果我在那里遇到麻烦，该怎么办？」

「万人迷晓得与我联络的方式，我会尽一切努力帮助你们，要事态真的太严重，我会直接把你们带回现代。」

「谢谢。你是见习爱神吗？」靛青顺口问道。

「不然妳以为我是『实习月老』吗？」

「实习月老？」

「没什么。」险些说溜嘴的万人迷赶紧澄清，他吩咐道：「赶快换好衣服，我要发挥神力，让妳过去囉。」

「好的。」

靛青赶忙溜进浴室，眨眼间，便将白色书生袍穿上身，她依林娜娜的吩咐，双手环抱《水浒传》，再说：「好了。」

「好。」

一剎那，她感到神志渐趋模糊，然后是寒风刺骨感，让她忽地回醒过来，她骇然发觉自己正由高空往下掉去。

「见习爱神！」

有阵清风霎时托住她，使她下坠的速度趋缓，她觉得自己缓慢地下降，慢慢地、慢慢地……

她的身子突被一双大掌托住。然后，她发现自己正被一双像大海般深邃、饱含智慧的眸子注视着。然后，她的注意力移到对方脸上，眼前的男人挺拔稳重，年轻的时候一定也不失几分英俊，可到了这个年纪，平添了些稳重儒雅，又有些不由自主的衰老，那种衰老除了几道或深或浅的皱纹，更是一种神情，那种看人的眼神是有一种如蒙细纱的感觉，眼神不再明澈、不再昂扬，却是锐利的、亲善的、柔和的。

「公子，冒犯了。」他将她放在地上后向她拱手作揖，温文儒雅的态度，令她心弦为之一动。这就是熟男的魅力吗？除了年纪外，她挑不出他身上的其他缺点。

「公子？」

「噢，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此话甫出口，靛青便晓得自己犯下大错，这话充满了现代人用词，北宋时代的人哪听得懂，偏偏天色昏暗，翻开《水浒传》也看不见内容，只有用傻笑取代回答。

「公子是何方人士？姓何名何？为何来到相国寺？」




第二章　相国寺里的大画家　（3）

该死的！早知北宋时代的白话文如此难懂，死拖活拖，也要把林娜娜拖来。无限懊悔的靛青，再度回以傻笑。

对方显然是被她的傻笑弄糊涂了。回她一个微笑后，说道：「在下姓张，弓长张，小名择端，字正道，东武人。」

姓张，小名择端……咦？这样组合起来，他不就叫做「张择端」？靛青难掩激动地拉住他的衣袖，这是真的吗？抑或在作梦？见习爱神的神力，真的带她来到北宋时代？

「公子？」

「我我我……我是台北人，我叫曾美玲，笔名靛青，我仰慕你很久了……然后、然后……」唉，好不容易盼到与着名画家张择端相见，无奈她就是词穷，满脑子二十一世纪的词汇，哪能奢望张择端听懂？

「公子的意思是，你姓曾名美玲，字靛青，台北地方人士？」

张择端真厉害，竟能在脑中自动转译她的话。靛青立刻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姓曾名美玲，字靛青，台北地方人士。」

但见张择端笑得温柔。「公子惊魂甫定，张某暂且请住持安排一处厢房与你住下，明日再走无妨。」

他说的虽不像现代的白话，至少也算浅白易懂，把他的话当英文听力练习般挑字听的靛青，勉强了解大意后说道：「谢谢……不，是感激不尽。」她依电视上看到的古装剧台词说。

「公子不必多礼，请随张某来。」

折腾了一阵，总算在张择端的安排下住进干净厢房的靛青，还不及道谢，偶像便翩然而去，她仅能对着他的背影大喊：「晚安！」再想起他根本不可能懂「晚安」是什么意思。

讨厌的北宋时代。不，应该是讨厌的二十一世纪。靛青对着房里的烛火，闪动的火光使她的心情随之闪烁不定……

横竖是来了。美梦成真的她，应该高兴点才是，为何她总有种忐忑不安感？是因为这宛如场深酣的美梦，闹钟响起后就要消失吗？记得见习爱神曾经说过，她不能做任何改变这个时代的事。

欸，古代的皇帝最大，就算她是从二十一世纪来的科技人又如何？还记得老是在漫画小说里看到，在现代一无是处的人，一旦回到过去后，就凭藉脑中的历史知识称王称霸，可亲身经历「回到过去」的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如此本事。

对了，如果来的人是林娜娜，搞不好就会天翻地覆了。毕竟熟读历史的林娜娜，会晓得哪一刻的哪件事是关键点，如果改变了那个关键，就能顺利地扭转干坤，人类的历史也会大不相同。

不，也许林娜娜会因明白关键点何在，特意避免做出改变历史的举动。这次的来访，并非市井小民的探险，而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