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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春深-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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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惜么?可我心里一下子就空了,”李琎是她十二岁是便藏在心里的秘密,原以为烟秋月走了,她便可以站在他的身边,“我都不知道下来要怎么过了~”
“他原对你无心,可他从此失去了一个将他放在心里的人,他的损失要比你大的多?”叶睐娘笑道,“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李琎与这世上,又少了个爱他的人。
“说的也是,”刘芷芬红着脸一笑,“他家里真的那么麻烦么?那个李老夫人又故态复萌了?那天她到我家来闹时,听说人极其厉害!”刘芷芬是尊贵的小姐,自然没见到齐氏与母亲“理论”的盛况,但事后听母亲说,那齐氏刁蛮无礼令人啧舌,就算是冲着那样的婆婆,她也不会同意将女儿嫁与那样的人家,“她是不是老让你立规矩?”
“你想到哪儿去了,”想来刘芷芬与李琎见面是自己成亲之前的事了,今日又见了自己,刘芷芬心思转了过来,叶睐娘扑哧一笑,“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你别忘了他们是为什么才娶了我?自然不会随意对待,老夫人心直口快是有的,但没有什么坏心思,至于那些亲戚,已经分了家的,何况过些日子我就跟着他出京了,那些人想招惹我们也够不着不是?以行那个人我认识的年头也不短了,知道怎么与他相处,倒是你,既然已经问清楚了,也想清楚了,就要把心思定来了,安心备嫁才是。”
“你会怨我吧?”刘芷芬鼓足勇气,她单恋李琎的事没有瞒过叶睐娘,如今叶睐娘成了李琎的妻子,脑子清醒下来,不免难堪,“其实我最初挺恨你的。”
“现在不恨了?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叶睐娘眼前这个满脸通红,更显丽色的姑娘,“说句实心话,我觉得只有你这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他,可是世事无常,命运之事谁又说得清?咱们都要好好过不是?以行是个好人,他对我很好,而秦公子虽然我不知道他的为人如何,但亲事是刘阁老亲自为你选定的,相信他不会舍得委屈了你,你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怎么样?那刘小姐可是说了难听的话?”叶睐娘到清华堂时齐氏已经换了衣服端坐在那里,看来是心里不静,而李琎竟然也陪在一旁。
“芷芬心地纯良,与媳妇不过闲话一会儿,没什么的,”叶睐娘灿然一笑,“母亲不必担心,我服侍您将身上衣裳换了?”
“你与琎儿回去吧,我这里不用你服侍,”听叶睐娘这么说,齐氏松了口气,李家被刘家打了脸,若刘小姐再与叶睐娘闹出什么事来,外人还不知道说什么呢。
“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叶睐娘唤来碧云碧染与李琎宽衣,自己则由桃子服侍着进了内室更衣,这一上午下来,里衣都湿透了,“备水~”
“夫人,马上就到饭时了,您用过饭再洗,这天儿太热,一会儿又该出汗了,”桃子帮叶睐娘解一腰上的鸾绦,劝道。
“嗯,好吧,”现在她还没有接手李府的家务,趁着这个时候中午还能小睡片刻,“你去跟厨上说,让他们快着点儿,一上午,估计老夫人也饿了。”
再出来时,李琎已经换了一身豆青纱袍,正握了玻璃杯子汲取杯中的凉意,“可是累了?我听母亲说在永福宫时有人为难你?”
“没成功,”叶睐娘拿起另一只杯子狠狠的喝了一口,“我本来想装淑女的,结果,”没忍住。
二百九十三、妯 娌
“你做的好,外面人的又有几个不是明义伯那样的想法,”李琎目光中闪过一抹厉色,也怨辅国将军一脉不争气,“如今竟然被明义伯那样的人家看轻了去~”
明义伯罗家不是李自成的嫡系,而红娘子若是个男人,怕也不止辅国将军这个爵位,叶睐娘叹了口气,“所以我才想着要将话说清楚了,辅国将军府再不济,也是当年从龙之臣,祖婆婆出身再低,与先祖武敬公有救命之恩,而且也是屡立战功的女将,这一点,我想不能让他们忘了。”叶睐娘私心里也替红娘子不值,可现在说这些,也是在替古人担忧。
“老天真是给我了一个宝贝,”李琎隔了炕桌将叶睐娘的手握在掌心,“这些话,那些养在内宅的女人怕是想都想不出来,不说别人,所是襄国公府的人也是这么想的,”在她们心里,怕是红娘子就是一个出身微贱的妾室,这些年,哪里还有人提起当年朱氏是因战功得封,那边襄国公府,不也话里话外,当初这个辅国将军也是因为李岩功劳太大,皇上才另择一子封了个辅国将军么?
“那有人还处心积虑的想做襄国公家的儿子,”叶睐娘皱皱鼻子,提起李琎当年的糗事,“我因为这个,差点儿七岁上就香消玉殒了。”
“你还真舍得下口,”李琎抬手去捏叶睐娘鼻子,叶睐娘鼻梁挺直,这让她的面相少上一丝柔美,这样的人多数是性格坚毅的,可是想到自嫁进李家妻子的表现,李琎的心里仿佛有一块总是空着,“跟你说实话,当时除了对将军府的现状不满之外,其实还是有坏心在里面的。”
“你不会幼稚的想着,襄国公怎么样?还不是辅国将军后来来做?”叶睐娘被他神秘的样子逗的一乐,“这可怎么办好?如今人家仍选了襄国公府的旁系,我岂不是毁了老爷的大业?”
“你就贫吧,”看叶睐娘“一本正经”懊恼不尽的模样,李琎心里一软,“且不说我的所谓大志能不能成,就算成了,日子真的比如今好么?”当时年纪小,现在大了,想到一生要奉一个与自己毫无血缘关系,没生没养的人为嫡母,而亲娘在眼前也不能认,“我真的是要谢谢你当年骂醒我。”
“好了,你已经以身相许了,什么恩情都报完了,”叶睐娘一副占了极大便宜的样子,“我可是饿了,要吃饭,老爷您就在这儿好好忆苦思甜吧。”
“以后别再叫什么‘老爷老爷’的,还是以行好听,”每当她这样叫自己,李琎都觉得那个人离自己很远。
“也不是了,只是觉得那样好像没有规矩,若是母亲知道了,”这个称呼她也不喜欢,明明二十多岁的花美男,一个“老爷”喊来,跟留着胡须的大叔一样。
“你们下去吧,以后不用在这儿服侍,”李琎看着身后的碧染,吩咐道,“我自己来就行了。”叶睐娘似乎不喜欢做事时有人时刻跟在身边,休息时自不必说,就连吃饭,身边的丫头也离的远远的。
“我是看你不喜欢有人在眼前晃,才打发了她们出去,可不是要你来服侍我的,”看叶睐娘要站起身,李琎忙将她按在座位上,“我连个女人都不如了?”
“你是自小就习惯了,不必为我这样,”叶睐娘淡淡一笑,也不与他争执,“你既不要我服侍,还让碧染过来吧,我没事的。”在大顺活了二十年,叶睐娘依然不喜欢吃个饭有人时刻帮你转个盘子递个毛巾的,当然,人前自然可以配合,在自己屋里么,还是胃口和消化最重要。
“我听以前的同窗说他的内人最不喜欢家里的丫头在他眼前晃,平时穿衣洗漱也要亲力亲为,”李琎为叶睐娘挟了筷子菜做出不经意的样子道,“你倒是省事的很,什么事都交给碧云碧染。”
你若无心,身边多几个漂亮的女服务员又能怎样?你若有心,我就算是事事亲为,也挡不住男人出轨的脚步,叶睐娘淡淡一笑,“不过人尽其责罢了,我做的也没有她们好~”
李琎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滞,旋即夹了一筷干烧黄鱼放在妻子碗里,“天气热纵使再没胃口,也要多用一些。”
“夫人,您起身了?”桃子听到室内的动静,进来挑起帐帘。
“嗯,备水让我泡一泡,”叶睐娘直觉腰酸腿软,亏她已经这把年纪也不是初经人事的小姑娘,可也架不住李琎这样一夜几次的折腾,仿佛这个老婆是借人家的一样,“老爷什么时候起的?”她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老爷寅时就起身了,不让吵着你,”桃子抿嘴一笑,扶了已经换好中衣的叶睐娘往净房去,“老爷可真是体贴。”
李琎陕西布政使的任命已经下来,可依然每日都要早起上朝,叶睐娘看看屋内的小摆钟,已经五点多了,一会儿还要到清华堂请安,“咱们也赶紧的,免得让老夫人等。”
“瞧弟妹这小模样,真真是可人疼,怨不得四婶和六弟这么喜欢了,”叶睐娘在清华堂服侍齐氏用了早餐,长房长长媳小王氏,老三媳妇孟氏,二房老二媳妇苏氏,三房老四媳妇秦氏便结伴来了,秦氏是个快嘴,加上自家相公老四李玮是除了李琎之外辅国将军一脉少有的比较争气的主儿(会做生意),秦氏说话也鲜少顾忌。
众人听秦氏这么一说,目光全转向叶睐娘,叶睐娘已经除去新婚时的大红衣裙,一袭静雅的天青色蹙金疏绣绡纱褙子,高髻上只点缀了几颗圆润的珍珠,而正中一支双凤衔珠金翅正钗却将其的地位与身份明白无误地昭显出来,而叶睐娘的神态中的娇媚与慵懒让这些过来更是明白这对夫妻之间有多和谐,让这些已经嫁过来多年,早已不是丈夫心尖儿上的人了的妯娌喉间泛酸,“可不是,今儿一细瞧,咱们这位六弟妹果然好颜色,怨不得六弟喜欢~”小王氏已经得了公公的严令,知道自己那位志大才疏的丈夫以后的前程要靠在六弟身上,而这些日子冷眼看来,这位出身不高的二嫁女,倒是颇有手段,一进门就拢住了男人的心。
“弟妹若不是个贤惠的,四婶又怎么会亲自登门求娶?”老三媳妇孟氏感激的冲叶睐娘一笑,丈夫随了李琎到任上帮衬,可比在家里守着那点微薄的祖业要强的太多,这些日子出门,众人看她的神气都不一样了,仿佛她家挖了座金山。
“今儿你们一群小妯娌过来,可是有事?”齐氏也不是个傻得,自从李琎中了举,这些人对自己的态度就不同与以前,如今更是三天两头的过来巴结奉承,比正经婆婆还孝顺,但那都是各来各的,今天这么整齐怕是有事要说。
“要说这还是婶子府上的事,只是婉音求到我跟前,到底是做大嫂的,我也不好推脱,”小王氏撇了一眼正在指挥丫头们给大家上茶摆点心的叶睐娘,她举手之间袖底露出的一串翡翠串汪汪如水;衬着雪白的腕子似流波荡漾,这样的好东西怕是婆婆的陪嫁里也寻不出一件来,小王氏心里发苦,声音中透着坚定,“婉音来说景玢知道以前得罪了六弟,便想着在六弟远行前能化解化解,到底是亲兄弟~”
这本来就是六房的事,李景玢若真有心,直接过来磕头赔罪不就行了,竟然跑到长房去哭诉,齐氏心里很不舒服,“看来我这个婆婆是个恶的,吓得她赔罪都不敢到跟前儿来,你婆婆是出身公侯之家,最是大度体贴,自然是原谅他了,你们看着办好了,左右与我和六郎没有关系。”
“侄媳没有那个意思,母亲已经狠狠的斥责她了,只是想着到底是亲兄弟,若是兄弟不睦,传出去怕与六弟官声有碍,才让我过来说合。”
“我那嫂子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话?”叶睐娘站在齐氏身后道,她说这些日子那边怎么安静了,听说蓉姨娘也不再赖在明安院,而是随了李景玢回去当老夫人去了,原来人家转移了路线。
“噢,”小王氏一笑,“景玢媳妇说想在自家府上摆宴,兄弟妯娌们都过去乐乐,一来给六弟赔罪,二来呢,也算是贺六弟新婚,三来呢,也是给六弟饯行。”
“他要请客?”齐氏撇撇嘴,最了解自己永远是敌人,齐氏根本不相信李景玢会真心向自己儿子赔罪,“只怕宴无好宴吧,这天儿也渐渐热了,我也懒怠动,我们就不去了。”
婆婆说不想动,媳妇自然要在身旁服侍,小王氏可是收了李景玢夫妻重礼的,“四婶,这眼看六弟就要离京了,除了三弟,旁人怕是一年也见不到一回,这弟妹初来乍到的,也刚好趁这个机会与我们几位妯娌也说说话。”叶睐娘自嫁进来,便闭门谢客,一心整理行李,根本就不多与各房妯娌多来往,也就是李琮的妻子孟氏,因将来是要同行的,而且孟氏木讷,言语不多,倒是与叶睐娘在芳余院坐过一会儿。
其实若是慢慢写,按以前的作风,叶睐娘后面的婚姻可以写的再长些,再细些,只是后面我试着改变了下,加快节奏,下本书也力争快些,不像这本这么慢了。
二百九十四、提 醒
“大嫂今儿是怎么了?一个庶子媳妇也值当你这么下力?”秦氏眼明口快,自然不肯放过这个揶揄小王氏的机会,何况李家正因为长辈多有不妥之处,内院里反而嫡庶分明,几个嫡子媳妇不论平时有多少小摩擦,在这方面是空前的统一,坚决也庶出的划清界限。
“瞧弟妹说的,庶子难道就不是李家的子孙?既然大家都是血脉相连的兄弟,我和你大哥就不能看着兄弟成仇,相见不相亲,四婶,您说我的话可有理?”小王氏颇为义正辞严。
“大嫂一番苦心,我和老爷若是不去,真成了罪人了,”叶睐娘微微一笑,“只不知定在哪天?大嫂也是知道的,我们眼看就要离京,这几日母亲准我回娘家一趟,怕是时间冲撞了。”
“就是,这一去西安,睐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娘家人,我准她明日回娘家住上几天,”敢情我儿子不去吃一个庶子的酒席,就是与兄弟成仇,齐氏对小王氏这种偏心眼儿很是不满。
“这日子还没定,这样吧,我跟景玢媳妇说,让她好好准备,就五日后吧,那时六弟妹也该回来了,”你回娘家还能住个七八日么?
看事情说定,小王氏便起身告辞,叶睐娘送众人在二门处坐上青丝小轿,却看到三嫂孟氏落在最后,“嫂子怎么了?”
“哦,”孟氏小心的看了一眼最前的小王氏,扬声道,“大嫂,我一只镯子好像掉在哪儿了,九香正拐回去找呢,您且等等,”
叶睐娘却看出来孟氏这是有话要说,笑道,“几位嫂子,这日头太毒,我陪三嫂在这儿等,”
“弟妹,你才来有些事不知道,”孟氏看几乘小轿走远,从袖里掏出赤金镯子戴上,“那李景玢一家心眼极多,还有,这次景玢媳妇送了串金丝楠木佛珠与我娘,还送了尊羊脂玉观音与大嫂,你三哥心里也嘀咕呢,说这性子转的太快不是好事,”说罢便匆匆上了小轿,
李琎未进芳余院的大门就听到一阵箫声,驻足听了一会儿,饶是他自认是个风流才子,竟然也没有想起来这曲子的名目,因午前下了一场透雨,当差的丫头也俱都候在廊下,李琎示意她们不要出场,自己抬腿进门,正看到叶睐娘倚窗而坐,怀里抱了排箫正吹的投入。
此时菱窗半开,一场大雨将暮春的温热浇的荡然无存,而阶前那几丛牡丹,因已经过花时,原本已经不多的花瓣如今只余孤萼,偶尔几片不肯凌落的残瓣更添了几分萧瑟之意,就如眼前的妻子,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眉间尽是落寞。
李琎心里一颤,忽然对自己的坚持不些怀疑,他有些不了确定叶睐娘是不是真的像他认为的那样倾心与他,或许当初的拒绝,不只只是女儿家自矜的口是心非。
“在想什么?”叶睐娘一曲终了,才看到李琎就站在门边,不由瞪了桃子一眼,忙将排箫放在案上起身相迎。
“这曲子从未听过,叫什么?中间好像有几个调听不出音儿来,”李琎从碧云手里接过棉巾擦擦身上的水渍。
“不过是以前在洛阳时听街头班子里吹过,觉得好听,父亲就找人帮我抄了来,”叶睐娘吹的是前世的《橄榄树》,真是年龄越大,她越能体味其中的滋味,“让碧云帮你换身衣服吧,当心着了凉。”
“再吹一曲吧,”李琎成日埋首案牍之中,难得听到如此佳音,“这排箫倒是听的少。”
“好,”难得今日下了场雨,天气凉爽许多,叶睐娘心情也难得轻松,“你回来时见母亲了么?”
“见了,大嫂来说的事父亲也跟我说过了,”李琎的声音从净房传来,“左右躲不过,且看他们又想耍什么花样?”
叶睐娘待李琎出来,将一杯温茶送到他手里,“三嫂走时与我说,大嫂那边收了金丝楠木的佛珠与白玉观音。”李景玢既然下了重本,肯定不仅仅是一顿饭那么简单,“你在那边府上没有用得上的人?”
叶睐娘初入李府,堪堪将自己府上的人认全,李景玢那边,她力有不逮。
“我心里有数,”李琎长舒一口气,“脓包该挤就得挤了,留久了就成了祸害。”这次或许就是送上门的机会。
叶睐娘这次吹的是《茉…莉花》,也是怕李琎再问起,她直接不敢再吹西方的音乐了。活了几十年,在叶睐娘孤寂的人生中,音乐与书籍与她来说,最能明智净心养性,让她暂时忘记俗世的繁杂。
“你也算是有自己的感悟了,”李琎半天幽幽道,“可是心里不舒服?”
“没什么,想是下雨的缘故,”叶睐娘抿嘴一笑,她不打算与李琎诉说心事,她的心事,怕是不敢剖于丈夫面前。
“又下了,”叶睐娘将手伸出窗外,记得上学时她最喜欢雨天,有道是“下雨天是睡觉天,”淅淅沥沥的雨声里最适合拥被高卧。
“碧云,去我书房将琴搬来,”李琎看着叶睐娘眉间的失落,心疼莫名,“我也弹首曲子与你听。”
“好,以行还真是多才多艺,”叶睐娘示意桃子过去帮忙,“我今天有耳福了。”
眼前的男子素衣乌发,指节修长指骨分明,和着潇潇雨声,如一幅清艳绝伦的画,“唯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叶睐娘心里那根最温柔的弦似被人拨动,有一种被自己遗忘许久的东西似乎又回到了身边。旋即她自失的一笑,“岁月静好,现世安稳,”是许多女子一生所求,可又有多少女子终其一生也没有求到,自己何德何能,指望与一个优秀的男人共享安稳宁静的岁月?
“夫人莫见笑,”李琎收势笑道,“许久没弹,都生疏了。”叶睐娘的失神让他心里沉沉的,可夫妻之间不能就这么沉默下去,他好不容易求来的妻子,她是他立誓要给她幸福的女子,“夫人觉得能入耳否?”
“你不要再谦虚了。”
一同过用午饭,叶睐娘见李琎并没有出去,“以行可是要歇一会儿?”
“嗯,左右衙门里已经交接清楚了,我也不去碍人眼了,不如在家里陪着夫人,”李琎伸个懒腰,你陪为夫歇上一会儿,说说话吧?”
叶睐娘嫣然一笑,“好。”
“东西都收拾好了?”张氏想到叶睐娘也要离开,心中万分不舍,“你姐姐明天走,紧接着你也走,唉!”
“不是还有嫂子么?”叶书夏离家的日子可不短了,如今也到了回去的时候,“芙妞儿不留下来陪您了?”
“不了,她不舍得,”张氏嗔了女儿一眼,“在京城呆着多好。”
“有什么好的?”叶书夏不以为然道,“依咱们的家世,芙妞儿在开封还行,在京城,能寻到什么好人家?”京城的贵介子弟哪只眼睛看得见一个芝麻官儿的女儿?
“芙妞儿还小,不着急,”大顺就这一点儿好,没有说十五及笄就要嫁的,到了十六七岁也不算晚,叶睐娘对这一点自然支持,“再过个四五年,姐夫也能往上升升,”
“我也是这个意思,现在她才多大,留在京城也不是出门交际的时候,”叶书夏一捣叶睐娘的鼻子冲张氏道,“你刚才不是还不舍得我们姐妹离开么?难得我就舍得将女儿远嫁?闺女啊,还是留在身边亲自照应的好。”
“你总是比我有理,”张氏无奈的笑笑,“给各府的礼物都带齐全了?可别拉下了。”
“娘,您都说了八百遍了,”叶书夏拉着张氏的衣袖,“您那么不放心,随女儿家去吧~”
“我倒是真想,只是弟妹身子一天比一天重了,我哪里走的开?”苏璃在张氏眼里,任事都好,就是不是个会生养的,这过了两三年,才再次有孕,这做婆婆的怎能不揪心?
“看见没?还是儿子和媳妇亲,”叶书夏做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来,“那您还是留在京里陪媳妇吧,到底是媳妇亲些。”
经过贾连城的事,石磨胡同在叶睐娘心里已经是自己真正的家了,在亲人身边,叶睐娘只觉每个毛孔都是舒展的,“伯母当然要跟嫂子亲,你可是泼出去的水~”
“你就贫吧,”叶书夏看这次回来叶睐娘与从贾家回来时精气神儿完全不同,心里也自是喜欢,“你一进门就在掌管整个内宅,有你发愁的在后面的呢~”
“你都做得来,还怕睐娘做不来?”张氏对李琎这个女婿满意极了,“以行咱们也算是知根知底的,他也不是个孟浪人,你只管孝顺好你婆婆,将内宅打理好了,别让男人回来再操闲心就成。”
“知道了,干脆伯母您跟我去西安吧,”叶睐娘抱了张氏的手臂,“有您在,我什么也不愁了。”
“嘁,你们就抢吧,小心下次来我不给你们开门,”苏璃也很喜欢这两个大小姑子,忍不住凑趣道,“我可不能让母亲让与你们。”
二百九十五、赴 宴
“碧波来李家也十几年了,内宅的事情极熟,今天让她跟你过去,”李琎看着装束整齐的叶睐娘,“想来你心里也有数,今天怕是宴无好宴。”
“你呢?”叶睐娘已经打定了主意,到时候紧跟着小王氏,想来李景玢胆子再大,也不敢打宗妇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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