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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春深-第1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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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媳妇祖父置下的,后来被大伯卖了,老爷前阵子将它赎了回来,咱们到洛阳就住在这里。”
“好,”齐氏点点头,叶家大伯竟然能将兄弟的房子卖了,“有以行在,以后看谁还敢欺负你。”
孟氏携了一子一女从车上下来,也在抬头打量眼前的宅子,看来叶家倒也是当地的大户。
“老夫人,夫人,三太太,”碧波夫妻带了几个仆从提前几日到了洛阳,如今已经候在大门处,“奴婢见过老夫人,老爷看明悟院树多,又宽敞,特意让人整理出来,老夫人就在那里歇下,三太太与三爷就住在西边的梳碧阁。”
明悟院和梳碧阁以前都是闲置的院子,明悟院曾经是云氏住的,地方确实宽敞,叶睐娘心里微动,亲自扶了齐氏过去,看碧波已经将正屋布置好了,又检视了一回,服侍齐氏重新梳洗了换了衣裳躺下,才扶了李子出来。
到底自己是主人,叶睐娘又到梳碧阁看了一回,见孟氏正指挥下人们铺排行李,便陪她说话。
“弟妹你不必管我们,你那边也有一大摊事儿呢,快去吧,”这次随了丈夫出来,孟氏也像出了笼的鸟儿,不用在婆婆前立规矩,不用看长嫂的脸色,到了洛阳,她对给她们安排的住处也极满意,因知道要在这里住到立秋,索性准备好好收拾一番,而叶睐娘做为主母,怕更有得忙了。
“嫂子缺什么只管说,洛阳城虽然不比京城繁华,但东西还是齐全的,等凉快些,咱们到白马寺龙门这些地方烧香去,”叶睐娘也不与孟氏客气,起身告辞。
“好了,你带锦观锦色她们下去布置吧,咱们不打算长住,带来的人手也少,不行的话,就近雇上些粗使下人,”叶睐娘吩咐碧波,“你在这里怕也不熟,明天我到东院请伯母院子里的管事荐些人来。”
叶睐娘看着眼前的一切,多少年了,从父亲去世她就离开了这个家,现在恍如梦中一般,“李子,咱们还住西厢,记得小时候我是住在爹娘旁边的屋子里的,大了虽然搬出去,但真正住在西厢也是母亲去世后。”李琎作主将齐氏安排到了明悟院,而叶向荃夫妇曾住的主院就留了下来,叶睐娘很感激他的用心。
“是,小姐,”李子看着院中的一草一木,竟然还保持着当初她们离开时的样子,“都多少年了,居然还是原来的样子,咱们跟老爷说,多留几天成不?也暖暖房子,这院子就是少些人气儿。”
“嗯,老爷原就打算让咱们在洛阳多住些日子的,赶明儿你带人到乡下去一趟,将李妈妈接过来住些日子,”叶睐娘也不坐轿,信步而行,“父亲的书房不知道整理出来了没有,等咱们安顿好了,我过来收拾。”
“睐娘,我的睐妞儿啊,”李妈妈早就等的不耐烦,从二门处冲了过来,“我的好小姐哎~”
“妈妈,你怎么在这里?”前一刻叶睐娘还想着接的人,竟然已经已经站在眼前,“是以行命人接你过来的?”
“是啊,”李妈妈抹了一把眼泪,待要像往常一样将叶睐娘抱在怀里时却停了手,眼前的小姐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样子。
因要到家了,虽然坐了许久的马车,叶睐娘还是特意收拾过了,一身着秋香苏绣长枝花卉的薄锻纱衫,腕子上各悬着一对叮咚作响的金丝缠翠玉镯子,流仙髻上长长的珠翠流苏摇晃生辉,双耳各用细金丝串了颗大大的南珠,在夕阳下闪着温润的光,这么一打扮,在李妈妈眼中便是难得的贵气,“奴婢见过夫人,”李妈妈已经知道叶睐娘现在是布政使夫人,布政使是个多大的官她不知道,只知道就算是洛阳知府见了也是要行礼巴结的,这不,自家那位大官儿姑老爷还没进家,就被一大群官员给请了去。
“妈妈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叶睐娘疾步上前,“我不还是你的睐妞儿么?”
“可,”李妈妈哆嗦着嘴唇,用眼睛细细检查着叶睐娘,“我家睐娘如今嫁了个好人家,老婆子死也瞑目了,真好,太好了~”
“李子见过李妈妈,”李子给李妈妈施了一礼,抿嘴笑道,“您老还没见过咱们老爷吧?待您见了再说话。”
“难道~”李妈妈心里一惊,旋即又想到她听桃子说的叶睐娘这几年的大概情况,“咦~你少吓我,我听桃子说咱们姑爷长的没话说,”她欣慰的看着叶睐娘,“我们睐娘长大了,现在也是苦尽甘来,”新姑爷都将自家老爷先头的宅子给赎回来了,可见也是个用心的。
叶睐娘沐浴过后便与李妈妈闲话,听她讲洛阳这些年的情况,“小姐自管放心,有老婆子在,管保给你看的好好的,”李妈妈一拍胸脯,“我家富全儿,金全儿也不小了,按你说的,已经送到学堂里了,几个姑娘也都跟着她们弟弟们学认字儿呢,将来我就将她们都嫁到你那几处庄子里,咱们不显山不露水就能盯牢了,就算是小北门的铺子,过一阵子我就叫富全儿他爹过去在门口蹲上半天,看看生意到底如何。”
“妈妈,”叶睐娘心头一热,“我留你在家里是为了让你享清福的,”结果她却主动做了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这又不费什么事?我不一样歇着?若是当年没有老爷太太,哪里有我如今的舒坦日子?”李妈妈帮叶睐娘捋捋碎发,“现在好了,待见过姑爷,我就算是放心了,妈妈还能再帮你几年?”有了个做官的姑爷,李妈妈再不用担心洛阳这些庄头和掌柜会生了异心欺到自家小姐头上,现在,给他们天大的胆子量他们也不敢。
待见到李琎,李妈妈已经吃惊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呆呆的站在那里半天,叶睐娘急忙拉了她道,“这是李妈妈,我娘的陪房。”
“李妈妈,”李琎知道李妈妈常妈妈这两人是妻子小时就服侍在她身边的,情分不同又忠心耿耿,也不介意她的失态,反而先拱手问好。
“见过大老爷,”李妈妈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就要磕头。
“妈妈,您快起来,不必这样的,”叶睐娘怎么忍心看着自小带大自己的妈妈跟李琎行这样的大礼,急忙弯腰搀扶。
“要得,一定要磕头,就算是见新姑爷,奴婢也是要磕头行礼的,”何况自家新姑爷竟然是比知府老爷还大的官。
三百零三、扫 墓
“怎么才到就被人请走了?”叶睐娘服侍李琎换了衣裳,有些不满道,“你又不是河南的布政使,用得着这么殷勤么?”
“你怎么知道我以后不会是他们的上司?”李琎舒服的伸个懒腰,“官场上一向如此,走一步看三步,何况我这个天子近臣?”
“没有喝酒?不错,”叶睐娘吸吸鼻子,“我让人服侍你洗洗,咱们晚上到母亲那里吃饭。”
“好,”李琎看着屋里的摆设,“家具还在,只是以前的摆设寻不来了。”
“你当然寻不来,自然是我搬到伯母那里时都带过去了,”叶睐娘抿嘴一笑,环上李琎的腰,“这样我就很感谢了,就算是这些用旧了的家具,我看着都是亲切的。”
“只是这床就小了点儿,晚上我们要抱着睡了,”李琎瞟了一眼那张枣木的架子床,“你小时候就睡那里?”
“好好的你就瞎?,”叶睐娘嗔了李琎一眼,“快去洗吧,晚上我让人在外屋帮你备张竹榻,那里凉快些~”
“我只是不想你再去想不开心的事,”就算是那些有叶向荃和连氏的记忆,酸楚也会比幸福多,李琎实在不舍得她再伤心,“睐娘,我只是希望你心里不留遗憾。”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的话语从来都很动听,可也及不上他为她暗中做的一切,叶睐娘仰头一笑,“快去洗吧,想来母亲还等着呢。”
“李妈妈,你笑的小声些,”桃子一拉李妈妈的衣袖,“从昨天开始您就没合上过嘴了。”
“你看,你看,咱们老爷和夫人像不像画上的人?真真是金童玉女一般,爱死人儿了~”纵然事前听先来的桃子说了自家姑爷长的好,可昨天一见,李妈妈还是惊的合不住嘴,尤其是过了一夜后,她知道了这位长相百里挑一的姑爷与叶睐娘感情极好,体贴有加,更是将心放在了肚子里,“我就是管不住,老是要笑,你说怎么办?”李妈妈横了桃子一眼。
“不过,还真是,你看咱们小姐和老爷往着山上一站,不就跟神仙似的?”李子也凑了过来,挤挤眼道,“也就是咱们小姐才配的上姑爷这么好的人才。”
李琎和叶睐娘完全没有听见后面几个人的嘀咕,李琎正全心扶了叶睐娘让她小心脚下,“我看咱们给叶氏族里留些银子,将这路修一修,这样大家上山也方便些。”
“修成整齐的石阶还有什么意思?上山不就是取个自然的野趣么?”叶睐娘不怎么赞成,如果他们发话,怕叶家的祖坟非被弄成个烈士陵园那种规模不可。
“随你,我只是想着这样上山太辛苦,”李琎不与妻子争辩,“不过这岭上风光倒也不错,就是树少些。”
“这岭上长不成大树的,”叶睐娘到底比李琎熟悉环境,笑道,“加上山上没有水源,所以越往高处人越穷,聪明些的都搬下来了。”
说着话路也不觉得远了,叶睐娘一指不远处的层层坟茔,“就在那里,”叶家自叶大富发了家,可这些年,人丁倒是不如以前兴旺,除了曾祖辈,这里已经葬了叶大富及一妻一妾,还有叶向高,叶向荃夫妇,看着上下一片的坟头,李琎的心情陡然落寞许多,“咱们上去吧,”
依次与几位先逝的长辈行过礼,李琎与叶睐娘在叶向荃夫妻坟前驻足,叶睐娘依稀听到李琎似乎在喃喃自语,焚香之后又拜了三拜,恭敬虔诚,心下一软,这一次她能不能有像父母这样的福气,找到一心一意,相守到最后的人。
“你刚才在那儿祷告什么?”下山时叶睐娘忍不住好奇问道。
“没什么,我在问二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李琎回头看着小心翼翼在陡坡关驻足不行的叶睐娘,“还说不让修路,你没缠足尚且如此,那些缠了足的妇人可怎么好?”
“说的也是,”叶睐娘一手扶了李琎,试探着抬腿,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滚了下来,“上山容易下山难,是我想的浅了,”她只想着为先人扫墓,讲的就是诚心,就算是吃些苦楚也是应由之理,可若真是因为路途难行再摔伤了,怕是老人在泉下也会不安,“祖父与父亲在时,都十分愿意为族里修桥铺路,我这个女儿反而计较这些细枝末节。”
“来,我抱着你,”李琎看着面对脚下的小土坡一脸难色的叶睐娘,心中好笑,“要么你直接跳下来,我接着你。”
你拉倒吧?当我是女侠?叶睐娘心中暗恨,这要是给她双运动鞋,然后让她直接跑下去,兴许还可行,“没事,我慢慢来,桃子,你在后面抓着我的衣服,”虽然知道是上山,她换了硬底鞋出来,但绣花鞋实在不适合登山,她真怕自己一不小心滑下去。
“啊,你这个,”叶睐娘还没有准备好,身子一轻,已经被李琎直接抱在怀里几步跃下了那条小小的土坡,“快放我下来,”
李琎跳跃之间吓得叶睐娘紧紧的搂了他的脖子,整颗心都快要蹦了出来,仰头又看到桃子与李子在后面偷笑的脸,叶睐娘只觉得面如火烧,“求你了,我自己会走,莫要再让我丢人了~”
“等你自己下,咱们都在这儿晒成干儿了,莫怕,待到山脚我自然会放你下来,”李琎紧了紧手臂,“我力气可是不怎么大,你再挣咱们都摔了可更丢人~”…
叶睐娘将头深埋在李琎胸前,心里默念“看不见,谁也看不见”,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濡…湿了眼眶。
“母亲昨夜睡的可好?”一大早叶睐娘便到明悟院与齐氏请安,李琎已经走了两天了,可叶家西院却没有真正的安静下来,每日都会有城里的夫人们过来拜望。
“好,我正跟你嫂子说呢,这洛阳虽说是小地方,但民风淳朴,人也厚道实诚,”齐氏心情极好,李琎在时各级官员带了夫人小姐过来拜望,就算是李琎走了,留在洛阳城里的家眷也成了各位夫人太太眼中的最值得交好的对象。
这两天齐氏被洛阳城里的夫人们包围着奉迎着,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而且这城里最尊贵的也不过是知府夫人,比齐氏品级更高的一个没有,再也没有人用俯视的眼光看她,鄙视她是庶女出身,几天下来,齐氏颇有些乐不思蜀,觉得洛阳比京城更为亲切舒服。
“母亲高兴就好,我真怕那些夫人太太说话太啰嗦惹母亲不痛快,”叶睐娘心里一叹,齐氏的心情她可以理解,但齐氏行事如此高调与李琎来说并不是好事,别看着小小的洛阳城,各级官吏,谁后面又牵?着谁,她们几个妇孺又哪里知晓?“我正想着过几日入了伏,请母亲到我乡下的庄子里住几日,那里邻着河,凉快些。”
“我这些日子忙着铺子里的事,让嫂子受累了,”同齐氏孟氏一起用过早饭,叶睐娘得空便向孟氏道谢,她几年才回洛阳一次,下一次又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所以李琎一走,她就将主要精力放在了田庄和店铺上面,齐氏身边倒是孟氏带了儿子昕哥儿和女儿茵姐儿时刻陪在身边。
“弟妹快莫要这么说,都是应该的,”孟氏腼腆的一笑,“自家妯娌,你有事且忙去,果然如你所说,与四婶相处久了,四婶确实不是那种难伺候的人,”齐氏脾气急,真发了火,也都是着过就完,何况这几天她心情正好,不但不找孟氏的麻烦,反而每每有收到礼物,都会挑出一份儿来送与两个侄孙。
“夫人,达二爷来了,”锦观远远看到叶睐娘回来,急忙迎上前道,“永妈妈已经请他到前院坐了。”
叶志达来了?“咱们去见见吧,”虽然叶睐娘一回来就带了礼物去长房拜望伯父伯母,没有得到那对夫妻的好脸色,但她也不会迁怒叶志达。不论叶向荣和叶志远如何,这个二哥对她还是不错的,何况这些年若没有他苦撑着,叶家怕真的败落了。
“三妹,”叶志达看到叶睐娘进来,将身子一躬,谁又会想到当初那个隔房妹妹竟然成了一省的宪夫人,“我是特意来致谦的,谁想到妹夫已经走了,那天是父亲母亲太过失礼,还望三妹莫要放在心上,”说到这儿叶志达满心感激,“还有,也要谢谢三妹。”
“二哥说的哪里话,伯父身体不好,伯母的性子我也是知道的,”叶睐娘请叶志达坐下,“我们原也没有帮上什么忙,不知二哥的‘谢’从何来?”叶志达读书还是不错的,结果被父兄连累,早早撑起了家业,所以叶睐娘看到叶志达,心里总是替他遗憾。
“三妹过谦了,我的性子你也知道,原就不惯生意来往,”现在洛阳城里都知道陕西布政使夫人是叶家的女儿,对他也就高看了几分,短短几日,叶志达已经体会了世间百态,“这些年不过是若苦挣扎罢了,”叶志达笑容苦涩,“若不是你回来了,怕西大街那几间铺子,也保不了多久。”
“可是有人欺负你?”叶志达接手生意时,叶向荣和叶志远基本都废了,根本无人指导提点与他,而且叶家在洛阳的名声也被这父子毁的差不多了,这些年叶志达的艰辛可想而知。
“谈不上欺负,”叶志达一笑,“现在好了,妹妹来的及时,如今那些人看到为兄都客气着呢~”原本想挤兑他逼他卖铺子的同行,现在全都换了?嘴脸,个个求他高抬贵手。
三百零四、志达的家事
“那就好,只是二哥,有道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仗势欺人的事咱们万万不能做,这洛阳城里多少双眼睛看着呢~”叶睐娘忍不住提醒,就算是叶志达靠得住,可他后面还有叶向荣和赵氏一家,“那天大姐和四妹过来,竟然没看到大嫂和二嫂~”她和李琎去过长房第二天,叶逢春就和叶麦冬过来了,叶逢春已经老的像个四旬的妇人,显见日子过的并不好,而那个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印象的叶麦冬,则更是搞笑,竟然要求跟着自己去西安,为奴为婢都无所谓。
听叶睐娘提起自己一家,叶志达满面通红,“大姐家的事你不要管,如今我和她都不怎么来往了,也就娘还时常贴补她,麦冬你更不要理会,有我一碗饭吃,就饿不死她,咱们叶家的女儿没有要别家养的道理,”麦冬已经定了人家,竟然跟自己嚷着要退婚,而且跑到叶睐娘这里要求跟着叶睐娘到西安去,被叶睐娘塞到轿里送回了长房。
“大哥长年那个样子,如今身体竟然连爹的还不如了,”叶志达满面羞愧,讷讷道,“大嫂娘家看是不是事儿,就做主将大嫂接回去了,银妞儿还小,便跟着大嫂回去了,至于你二嫂,”他迟疑了一下,才道,“家里成日鸡飞狗跳的,她也是个不省心的,我看着不成样子,就将她送回去了!”
时至今日,二房搬去京城,但听二房铺子里的掌柜说,二房在京城过得极好,叶志恒更是儿女双全,庶出的三房虽然没有男孩,可是唯一的女儿竟然成了三品夫人,走到那里都被人敬着,而长房一家曾经人口最是兴旺,而且最得赵氏的心,可是日子却越过越回去,“睐娘,不怕你笑,外面铺子里我勉强还能支撑,最坏不过是一并卖了,换成田地我读书耕读,也一样过日子,可是家里,”想到成天与两个姨娘吵闹的母亲,叶志达不由头大,“家里你也去过了,大致情景也都看见了,”其他人叶志达管不了,只得拿自己媳妇开刀,直接将人送了回去。
叶睐娘心里一叹,二哥曾经是多好一个人啊,是叶家三兄弟里最聪明的,也知道读书上进,可生生被生活磨成了这副样子,“二哥恕我直言,你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你若无心打理生意,就按你说的,慢慢的将铺子卖了,置成田地一样过活,至于家里,若二嫂真的不贤,”就赵家的门风,休了也不委屈,可这话叶睐娘却又不好说了。
“论理你的家事我不应该置喙,可伯母现在身体不行了,”想到自己去探望时叶向荣和小赵氏,叶睐娘也一脸黯然,叶向荣得了消渴症眼已经盲了,不过是在拖日子罢了,小赵氏倒是身体不错,但那样的母亲能帮上的忙也是有限的,“总是要有个在身边照顾,操持家事的人,若真的和二嫂过不下去,还是早些了结的好,与你与她都是好事,大伯母性子强些,但你与她说明白了,未必不肯,”赵氏与叶向荣那样子,却生了叶志达这么个良善的孩子,赵氏人精明刻薄,但理家也是一把好手,有她当家,也能震住那两个姨娘,而叶志达的婚姻事,有那么个娘在,怕是再娶也好不到哪里去。
“也只能如此了,”叶志达终于有了可以说话的人,但与妹妹说这些还是让这个大男人颇为难堪,眼眶竟然有些泛红,“只是休了那女人怕是母亲不会同意,”
“伯母担心的也不过是怕你与赵家断了亲戚,可就算没有二嫂,你也是赵家外孙,”叶睐娘叹了口气,赵家已经被两个赵氏惯成了不劳而获像水蛭一样紧紧贴在叶家身上,就算叶家已经败落,与赵家来说,也是舍不得丢的铁饭碗,“只是你与嫂子一直这样下去,长房的子嗣~”
叶志达眉头深皱,他年纪也不小了,自然希望能夫妻和乐,子女绕膝,“可母亲,”他为难的摇摇头,赵氏希望的是他孩子的母亲依然姓赵。
“二哥,好儿子不是这样的,”叶睐娘正色道,“你莫要忘了自己姓叶,不孝有三这样的话我也不再说了,只是孝顺也分许多种,你当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孝顺,”她看着一脸为难的叶志达,叹了口气道,“你若真的不想让伯母伤心,将二嫂供起来便是,只是这家里还是要有一个撑的起来的人,”叶志达这样,这家不乱套才是奇迹呢。
妹妹的意思竟然是再娶一个?叶志达心里一动,旋即摇摇头,“若是再弄个不懂事的,单家里那几个姨娘,”整日里东边吵西边闹,按下葫芦浮起瓢,他一个男人天天给父亲的姨娘通房断官司,要是再弄个搅家精进来,这日子还能过么?“再说,好人家的女儿,也未必看上咱们。”
叶志达这些年估计都是放养着长大的,“伯父现在身体不好了,家里再留着那几个女人没得添堵,除了有儿女的,其余给份嫁妆让她们自谋生路,”估计这样赵氏心里也舒服些,“至于二哥你,”叶睐娘有些牙疼,“你若信得过我,就将这事交给李妈妈,”
叶睐娘心里也是一酸,不论父辈们如何,叶志达与她来说,虽然不像叶志恒那样亲如手足,但也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李妈妈在洛阳年头久了,再说了,咱们也不要求什么大户人家的姑娘,咱们只求娶个通情达理能理家的,只是伯母那里,你一定要硬起来,毕竟麦冬也是要嫁人的,家里没个主事人也不行。”
好容易城里夫人太太们的拜访告一段落,叶睐娘急忙鼓动齐氏到自己夹河滩的庄子上避暑,这地方旁着洛水和伊河,庄子又依山而建,全无城中的暑热。
李妈妈不放心也带了自己媳妇和孙女过来伺候,富全儿金全儿年纪大些,每日跟了庄子上的孩子们到河里嬉水摸鱼,昕哥儿和茵姐儿哪见过这个,羡慕的心都长了草,叶睐娘索性命人在水浅处用石头堵出个池子,让富全儿和金全儿带了两人在里面玩耍。
自己则与齐氏孟氏坐在凉亭里看着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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