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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春深-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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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见了娘家亲人,眼泪再次开了闸,她本就心思敏感,这次自觉是见够了人情冷暖,“说是那边院子没有收拾出来,我现在也无心去弄那些,就先在这儿住着吧,待事情了了,再看婆婆怎么安排。”
“大伯母每日里外忙着,顾不过来也是有的,说等忙完了这阵子再帮母亲挪地方,”叶书夏这些日子哭得小脸黄黄的,眼皮也肿的不像样子,根本就看不出原有的靓丽,她与叶逢春自幼交好,这两天更是与堂姐住在一起,看舅母脸色不郁,忙帮着长房说好话,
“这话你也相信?”同来的还有张氏的堂弟媳秦氏,她凑不到堂姐跟前,便拉了叶书夏嘘寒问暖,一边细细打量这屋中的摆设,这次秦氏自告奋勇与谭氏同来,还有另一份心思在里面,忍不住提点叶书夏,“你们要回来的消息恐怕他们月前就收到了,灵棚都搭好了,就没有时间收拾个院子出来?”
还说是叶家是大户人家,虽说不贵但富,可这房里一色的枣木家俱,样式老旧,帐幔帘帷都是半新不旧的,难道自己那做官的妹婿刚走,叶家人就敢变脸欺负孤儿寡母?
“六嫂,”秦氏轻轻撞了撞谭氏,“咱们姑奶奶这样下去可不行,咱张家的姑奶…奶安贫乐道是不错,但还有恒哥儿和夏妞儿呢~这么冷的天儿,人又病着…”
谭氏也一脸担忧,可现在却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安慰张氏道,“你且宽心,我们要在这儿住上几天,待前面的事了了,再说以后的事。夏妞儿先带我们去给老太太见礼,你就好生歇着,人都没了,还计较那些虚礼做什么?你只管把身子养好了,就是这一双儿女的福气。”
张氏的亲哥哥张延用虽然也是庶子,但张家是世家,张延用又是个争气的,如今已经是江苏布政使手下的从三品参政,仕途一片光明。所以谭氏说话行事底气足的很。
自己的嫂子历来精明,八弟张延为如今依附在哥哥身边打理庶务,弟媳秦氏虽是小门小户出身,但也是个精明厉害的,有她们在,张氏松了口气,婆婆病了,自己竟被安置在这样的院子中,身边除了从榆林带来的下人,小赵氏竟然以事多人少的理由连个人都没给添,张氏这些日子也憋着气,若是一回来就被大房压下去,以后想翻身就难了。以前的张家过得日子她可不想再来一遍,何况现在她还有夏妞儿和恒哥儿。
赵氏在床上听说张家来了人,也不敢躺着见客,强撑着让丫头将自己扶起套了件赭色的褙子,拿热帕子擦了头脸起身相迎。
虽然张家来的二位太太都是晚辈,但那张氏的亲嫂子却是三品的淑人,就是在这洛阳城里,这样的身份也是见不到的,赵氏自然不敢怠慢。
“老太太快莫要这样,您可要保重身子,”谭氏含笑将赵氏扶到榻上,招手让儿子檀哥儿过来给赵氏见礼。
檀哥大名叫做张如檀,不过十岁,和母亲谭氏一起在开封老宅,他是外甥所以只着缌麻,人长得唇红齿白,见母亲叫自己,便上前规规矩矩的与赵氏磕头见礼。赵氏也是个懂规矩的,头次见面忙命旺儿封了份儿见面礼递过去。
小赵氏自然不肯放过见贵人的机会,早带了自己的儿子和女儿跟了进来,一面命丫头上茶,自己则想着是姻亲直接上前拉了谭氏便要嘘寒问暖道辛苦,看谭氏态度漠然又将檀哥儿搂在怀里猛大夸上一通,真个是舌灿莲花,奉承话都不带重样的。
谭氏也是出身书香门第,那里见过这种作派,只怕自己府上的管事妈妈也比这小赵氏体面些,冷冷的一侧身子避开小赵氏鸡爪似的手,“我家小妹年轻不经事,这些日子烦劳她大嫂子操心了。”又看了一眼有些尴尬的张如檀道,“檀哥儿别在这儿坐着了,去前头陪陪你弟弟。”
谭氏一身莲青滚白边的褙子,头上一色的素银钗,待走近了小赵氏才看清楚那凤头上衔着硕大的珍珠,手上的银镯也是镶了蓝宝石,真是通身的贵气,当下气势便矮了几分,讪讪的叫了儿子女儿过来见人。
想到自己小姑子将来还要指望长房,谭氏也不想与她太过难看,亲热的拉了叶逢春和叶志远叶志达来看,又让身边的嬷嬷取了荷包来赏与他们。
“老太太,我有句话还想听听您的意思,”谭氏扫了一眼陪坐的小赵氏及她身后的儿女,叶志远叶志达做为从子,亲叔父过世了也是要在前面守灵的,结果却都被领了过来,外面竟只留了一个五岁的孩子,谭氏心中不由对叶家又存了几分轻视,叶家门第不高,叶向荣她也见过,不过是一个商贾,当初若不是看着叶向高少年及弟,而自己小姑到底是个庶女的缘故,张家是不会与这样的人家做亲的,现在一经事这不知礼且小家子气都曝露无遗。
“亲家太太您只管说,”赵氏不过是市井妇人,如今有个三品的诰命夫人这么恭敬的与自己说辞,当真是受宠若惊。
“我家姑爷就这么年纪轻轻的去了,”谭氏看着眼睛红肿的书夏,将她一把搂在怀里,哭了几声才又道,“姑爷身后只有恒哥这一滴血脉,恒哥年纪又那么小,身子也不爽利,虽说‘孝’字大过天,但这么冷的天孩子就那么跪着,头都磕青了,若是再病了,姑爷在天之灵怕是也不安稳~”
叶志恒是孝子,守灵是应当应份之事,但才不过五岁多些的孩子,又是个不清楚的,几天下来早就让折腾的没了正形,赵氏病了,张氏也起不了床,谭氏想到这些心下恼火,若是小孩子有个什么长短,可不就遂了叶向荣一家的意?
谭氏久在内宅,凡事难免就多想些阴暗面,再加上叶志远叶志达两个从子,虽然看着脏了些,却一副油光水滑的滋润模样,那有半点辛苦守灵的样子?说话时隐隐就带了情绪。
“什么?恒哥儿就一直跪着?”赵氏一口气憋得直要翻白眼,孙子历来就是她的心头肉,何况是她最爱的儿子身后的唯一独苗?人人说叶志恒傻,她是不信的,在她眼里,自己的小子少年老成,小小年纪就不多话正是个能成大事的,如今儿子已经走了,若是孙子再有个什么,“快把恒哥儿给我抱进来,就说是我说的。”
“娘,恒哥是孝子,若是来人祭奠,灵前没人~”小赵氏觉得婆婆真是糊涂了。
“达哥和远哥儿先去跪着,那是你们的亲叔叔,”赵氏厌恶的瞪了小赵氏一眼,就知道带了自己的儿子来躲懒。
“达哥儿和远哥儿一直都在呢,这不是要见亲家太太,我才领了来,”见婆婆发怒,小赵氏上赶着解释。
“亲家太太来了,正经该来拜见的是恒哥儿,”赵氏气得捶榻,自己这个侄女也是小时受过苦的,她想着要偏疼一些,可是也要人能疼的起来才是。
恒哥儿由程妈妈抱了进来,他确实如睐娘判断的那样,是个自闭症患儿,又经过这几天的折腾,原本就瘦弱的小儿被胖大的保姆抱在怀里,就如一片随时会枯萎的叶子,谭氏不由上前几步接过恒哥儿小小的身子,刚在在灵前时她没细看,现在抱在怀里才发现五岁的娃娃竟然没没多少斤两,不由气得瞪了程妈妈骂道,“你这个下作行子,怎么带的少爷,人都让你折腾成什么了?!”
程妈妈是张家的老人儿,如今还有亲戚在张府做事,不由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夫人饶命,恒少爷本就身子弱些,又极喜欢清静,听不得吵闹,可这些日子府里到处都是一片忙乱,哥儿又要时时守在前头,愈加吃不得饭了,晚上也不睡觉…”
程妈妈无法当着众人说叶志恒是个有毛病的孩子,只得“嘭嘭”的叩头。
恒哥儿只亲程妈妈一个,看到自己乳母那个样子吓得大哭起来,可是又不肯开口,便在谭氏怀里不停乱扭,几下就将谭氏弄了个衣乱钗滑,赵氏看了很是心疼,她一来确实是头晕心悸轻易起不得床,二来也不忍心到前面去看儿子的棺木,有什么比白发人送黑发人更让人难过?可是她却没有一丝慢待自己孙儿之心,可没成想才几天功夫,那个小赵氏就将自己的金孙折磨成了这个样子,若不是有姻亲在场,赵氏非动家法不可。
“来,到奶…奶这儿来,”赵氏强撑着扶了贴身丫头旺儿想去接过恒哥儿,可是恒哥只是大哭根本不往她怀里去,一会儿功夫便气不接下气,几欲厥了过去。
“夫人您让程妈妈起来三哥哥就不会再哭了,”一个脆脆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谭氏低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女孩轻轻拉着自己的袖子,“除了二伯母,三哥哥和程妈妈最亲。”
“你起来吧,”看来不是收拾这个乳母的时候,何况自己这番做作不过是给赵氏姑侄看,“你是三房的女儿?”谭氏将睐娘拉到身边,啧啧赞道,“果然好相貌。”
小小的睐娘一身大功将整个身子包的严严实实,因才四岁,并未结麻花包头,只是用长孝带围一宽箍,结于头后,下垂至脊背,可是这样的重孝反而把小姑娘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显的格外流光溢彩,真是山窝里出了只凤凰,谭氏心中暗叹,想起小姑说过这次是三房的弟弟将他们接回,刚才自己去灵棚祭拜也看到这个小姑娘一直守在外甥身旁,当时以为是小丫头,没怎么在意,现在两下对比,大房和三房孰忠孰奸立时分明。
“是,民女叫睐娘,”睐娘规规矩矩给谭氏和秦氏磕头行礼,她听母亲说过张家,知道越是在这样的人物面前越是不能失了礼数,丢自家的人。
“还民女?”谭氏被睐娘给逗的展颜一笑,也不掏什么荷包,直接从手上捋了个手镯套到睐娘手上,“你随着恒哥儿叫我舅母就行了,难为你小小年纪就知‘孝悌’,是个好孩子。”
秦氏是以谭氏马首是瞻的,连忙抚了睐娘的小脸夸了两句长的好,也从身上摘下个小小的荷叶佩递给睐娘。
这可是睐娘自小到大收到的最重的礼了,她前世不是什么有钱人家出身,但多少也有些见识,秦氏那玉只能算是不错,可是谭氏这只镯子不但压手,而且上的的几颗蓝宝石每颗都有自己小指甲盖大小,颗颗透明,颜色幽蓝,“睐娘谢舅母的赏,但这个太贵重了,睐娘不能收。”
小赵氏离的近,一眼就看到那只镯子是个值钱货,遂笑道,“我家睐娘说的对,这东西太贵重了,她小小年纪没得折了她的寿。”
“噢,”谭氏慈善的笑笑,她喜欢知道好歹的人,这个小姑娘不过四岁就能看出自己这镯子价值不菲,可见母亲也是个有见识的,“舅母给你镯子是赏你小小年纪就知道陪着恒哥儿,这也是功劳。”
她就是要让人知道,自己的外甥娇贵着呢~
“睐娘和三哥哥是兄妹,一起玩是应该的,”睐娘这二年装可爱也算是小有所成,忽闪着大眼睛道,“三哥哥对睐娘也好,睐娘喜欢和三哥哥玩~”
“就是,妹妹陪陪自己哥哥有什么大不了的,”小赵氏一把拉过自己女儿,“我家春妞儿与夏妞儿最是要好,这些天心疼夏妞儿,都是接到自己院里睡的。”
七、心思
七、心思
谭氏冷冷的看了一眼小赵氏,“春妞儿自然也是个好的,还知道那海棠院住不得人,原想着就算是妹夫不在了,家里还有贤惠的大嫂在,自然不会让一个守节的寡妇受委屈,可今天我一来,竟然发现妹妹住的地儿又冷又潮,连被褥都是湿塌塌的,这样子哪能不病?如果叶家真的是没有地方给她们孤儿寡母住,我们张家自会将人接回让她在张家为妹夫守节。”
她将“守节”二字说的极为清楚,张氏是在为叶向高守节,如果将来叶志恒出息,挣座牌坊也是有可能的,怎么能任叶家这么作践?
赵氏忽然见谭氏变了颜色,心里一抖,张氏回来住在海棠院她是听说了的,虽然她知道自己这个二儿媳读书知礼比老大家的要强的多,但就是强太多虽然让她这个婆婆直起了腰杆但同时也让她这个婆婆见了都有些底气不足,因此小赵氏那样安排,她心里也不过想着要借机挫挫她的锐气,让她知道以后的日子要守得清苦,毕竟以后要相处的日子还长,家和才能万事兴。可是现在人家娘家人来了,挑出了理,自己就只能装作不知,不然儿子刚死就虐待未亡人,自己的老脸往那儿搁?
“怎么回事?老二家的院子没有拾掇出来?”赵氏横了小赵氏一眼,哆嗦着嘴唇,“你也奔四十的人了,做事怎么这么顾前不顾后的?!”
“这不是这些日子忙吗…”小赵氏头都不敢抬,“媳妇这就去帮弟妹将住处换了。”
谭氏也不穷追猛打,笑道,“那就有劳大太太了。”
“娘,这是我今儿得的,”待回到西院,睐娘现宝似的将玉佩送到连氏手上。那镯子太过贵重,到底让她还了回去,但玉珮的玉质也就是个不错,叶睐娘就笑纳了。
连氏已经听说了上午的事,而且她去拜见谭夫人时谭夫人对小睐娘也赞不绝口,直夸她教女有方,“睐娘做的对,你和恒哥儿是兄妹,你们一起玩是应该的。”
自己女儿年纪小小,却要比长房的春妞儿和二房的夏妞懂事的多,连氏爱怜的将睐娘抱在怀里,“爹和娘这几日都忙,睐娘要听常妈妈的话,过些日子娘给睐娘做好吃的。”
“嗯,睐娘想吃兔子豆沙包,”睐娘一脸娇憨,心中却阵阵恶寒,自己真成了一点点心就能满足的小东西了。
“老太太,你用药吧,”旺儿轻轻将白瓷勺递到赵氏嘴边,口里哄道,“您也别再跟大太太置气了,她也是一时疏漏。”
赵氏一向勤俭惯了,虽说现在在叶家富的流油,可是却不像那些富户们奴婢如云,赵氏虽是当家的老太太,身边也不过旺儿和喜儿两个大丫头,还有做杂事的小丫头四名,而小赵氏和张氏还有连氏则是大丫头两名小丫头两名。在她看来,那些一个主子成群人服侍,简直就是烧钱。
起初张氏来时根本就没想到叶府居然节俭到这种地步,她自己的陪嫁就有四个大丫头四个小丫头还有两名管事妈妈,不过赵氏是个会算计的,以儿子是官身为理由让张氏破了例,而叶家虽然依然按叶向荣的例给二房配了使唤人,但张氏的陪嫁们的月例银子理所当然的由二房自己负责。
至于三房,赵氏是根本不管的,不过这样也好,她也不便在连氏面前指手画脚,不过连氏也只是邻县一个秀才之女,家里也没有多大的排场,房中也是按着小赵氏的规格来的。
旺儿是赵氏身边得力的丫头,已经年过二十了,只是赵氏仍舍不得将她配人,说的好听些是自己将旺儿当了孙女,其实不过是怕再招来的不如旺儿勤快能干,知心合意,“唉,这个老大家的做什么事就是不让我省心,”赵氏就着旺儿的手喝药,“前几年我就想将你给了向荣,谁知道他是个不争气的,又想着把你给了向高,也能做个官太太,谁知…”
看着赵氏装模作样的嘴脸和眼中未净的眼屎,旺儿直犯恶心,可又不能表现出来,真把她当三两岁的小孩子哄呢,如果真心替自己打算,怎么会把自己拖的过了二十?
旺儿知道自己服侍的这个老太太,平生最恨的就是妾室,叶向荣纳妾是因为搞大了老婆赵氏娘家表妹罗氏的肚子,叶向高纳妾那是因为上峰所赠,没有一个是赵氏送的,现在跟自己说这个,“老太太快别多想了,旺儿只求能多服侍您几年,您可千万别想着撵奴婢出去,再说,如今这情景,您也知道的,”旺儿做出一副贴心贴肺的模样,“大爷是个软性子,大太太的脾气您心里也有数儿,以后二房还都指望着您呢,只是…”
见旺儿欲言又止,赵氏反而睡不着了,“你可是听说什么了?”旺儿和喜儿就是她的眼耳和口。
“奴婢看这几天二太太和三太太似乎走的挺近,”旺儿偷觑了一眼赵氏,又自我解释道,“想是三爷在榆林出了不少力,二太太心中感激吧。”
三房?赵氏心中咬牙,“老二在时可没少关照三房那个杂种,如今他出些力有什么不妥?为这外就心存感激,我这个媳妇也太好哄了些,不行,这个家我还得当着,不能让恒哥儿的产业让那些丧良心的骗了去!”
“奴婢也交待了那四个红,趁着这些日子西院的人过来,多和她们走动走动,将来那边有个风吹草动咱们也好有个准备,”旺儿很聪明,事事将赵氏摆在被迫害的角度。
四个红是赵氏院中的四个小丫头:红玉,红苹,红玲、红芳,都在十三四岁之间,平时管着洒扫、洗晒、跑腿传话这些杂务。
“马屁精,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净跟着学拍人马屁了,真是家学渊源啊~”叶逢春挽着叶书夏从正院出来,看到三房的睐娘正和叶志恒一道走在前面,不由骂道。
这些日子睐娘每天陪着叶志恒进进出出,被谭氏赞了几回,而且过来吊唁的夫人太太们更是见到叶睐娘甜美乖巧的模样个个爱不释手,叶逢春早就恨的牙痒痒了,今天可巧身边没有大人,不出口恶气她怎么睡的着?
叶睐娘抬头看了看云间的弯月,带孩子是个很累人的活儿,尤其自己这小身板也才四岁,她实在没有力气跟自己这两个姐姐费唇舌。
“妹妹你说是不是?到底是像她那个小妇养的爹,”叶逢春看走在前面的睐娘不搭话,继续道,“那些夫人们明明就是来看你的,她却一劲儿冲在前面,嘁,要么就是西院的那个上不得台面的娘教得,真以为跑的快就是千金小姐了?”
叶逢春的容貌比她的祖母和母亲略强些,虽然还是高颧骨,但肤色较从小过苦日子的两个赵氏要好上许多,又继承了叶家的挺鼻弯眉,倒也能看出几分俏丽,只是和叶书夏还有睐娘比起来,差得就不是一星半点儿了。
叶书夏自小比她强,父母更是比她强,所以叶逢春在这个妹妹面前嚣张不起来,甚至还不时巴结一二,可是这个睐娘一个庶子的女儿,竟然比她更得人喜欢,这怎么可以?
叶书夏也看不惯睐娘,不过四岁多些,就知道到处讨好凑趣,长大了也是个小狐狸,只是看在她服侍自己弟弟确实周到的份儿,叶书夏懒得出手教训,“大姐理那种人做什么?”
“大姐姐今天是怎么了?您对张家舅舅和二伯母不满么?”叶睐娘猛然回头,骂她两句她可以当做听不见,骂她的爹娘和奶奶可是不行,何况那个叶书夏,自己父母这么辛苦的为她亲爹办丧事,她不但不谢竟然任由别人侮辱自己,真是头白眼狼,“二姐姐,大姐姐张嘴闭嘴的‘小妇养的’你竟然能够听得下去?”虽然她不想树敌,但这样的侮辱还是忍不下去。
领着恒哥儿走在头里的程妈妈悚然一惊,自己也是老糊涂了,自己家的主子可不也是“小妇养的”庶女?“大小姐嘴巴放干净些,不知道大小姐这些话又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人教得,我回头可要请二太太好好请教请教大太太了。”
叶书夏是个粗线条,到这会儿才明白过来,自己成天以知府嫡女自居,却忘了自己的母亲和舅舅却是实打实的庶子庶女,不由又羞又气,“若兰,去大小姐那儿将我的东西取回来!”说罢也不理想要拉她的想要解释叶逢春,直接带了丫头若菊向金桂院而去。
看着呆在原地的叶逢春,睐娘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个姑娘跟她母亲一样蠢,成日抱怨自己不被谭氏待见,“自不量力~”
她根本不怕被叶逢春听见,也不怕她回去跟小赵氏告状,毕竟她那句“小妇养的”在场这五六个人都听到了,而且自家早就分了出去,吃喝花用根本不靠赵氏一房,自然不用仰人鼻息,想到这些,叶睐娘默默向天上的叶老太爷致敬,您真是高瞻远瞩啊~
八、商议
古代丧事繁复,叶向高又是五品官身,招魂、报丧、设奠、沐浴、饭含、袭尸、小敛、大敛、朝夕哭、筮宅、卜葬日、下葬等一套丧事办下来,待一切尘埃落定,已经进了四月中。
“妹妹你且好好养着,嫂子们既然来了,断然不会没个交待就这么回去,你七哥八哥过几日也就要到了,”秦氏知道谭氏还要和小姑张氏说体己话,她毕竟隔着一房,安慰了几句便借口疲累扶了丫头休息去了。
谭氏因为就要带了檀哥儿到自家老爷张延用任上,因此想着一次将小姑子以后的事撕掳个清楚,回去也好让老爷放心,索性便和秦氏在张家住了下来,等着与随后而至的张家七爷和八爷。
见房内已无外人,谭氏斜躺在贵妃榻上,由自己的丫头捶着腿与张氏说心里话,“妹妹你可要想清楚了,与你作主并不难,可你以后的日子还要在叶家过,要是做的过了,若我们一走那老太太为难你,到时你无亲无故的可怎么办?”
张氏想要娘家帮着再次澄清家产的意思已经含蓄的跟谭氏透露了,谭氏却没有一口答应,毕竟清官难断家务事,张家若是插手太过,说不定还要背上仗势欺人,图谋外嫁之女财产的名声,而且张亭兰毕竟已经是叶家的媳妇,日后若是因为这事叶家与她存下了心结,被叶家人为难,没准自己这个处处都存了防人之心的小姑到时反而会来怨怪自己坏了她和婆婆的关系。
张氏这一场事办下来,已经将叶家长房看的清楚,她根本不指望在长房那里能得到多少帮助照顾,“嫂子也来了这么久了,大哥一家是个什么作派和心思您心里还没数,只怕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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