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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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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福被脑后炸响的鞭子声催逼着,向前两步,又后退一步,此时已有好几百居民围观,大家指指点点的笑:“瞧那小伙子,怕成什么样儿了?”
有心肠软的人说:“咳咳,毕竟是一个大活人,一条命啊!”
旁边人立刻反驳:“命?贱命,狗命!陈老头,别忘了你儿子是水兵,那天就在船上!要是被蒲家捉住……”
“啊?原来就是这个汉奸呐,我儿回来说,那天就差一点被围住了!狗汉奸,遭瘟流脓的汉奸,杀得好,该杀!”
不知是谁从地上捡起泥巴朝两个汉奸扔,老百姓有样学样,一时间烂菜叶子、臭鸡蛋、稀泥巴满天飞舞,屠三喇子和白狗儿还没被矛刺,先洗了个垃圾澡。
见那矮个子士兵还没动手,百姓们嬉笑起来,卖菜的胖丫说了句“去年刚有汉军那阵,小毛哥也这么胆小”,声音大了点,被钱小毛听到耳朵里,他愠怒的盯了仇灭虏一眼。
仇灭虏心头这个窝火啊,恨不得几巴掌抽死李家福,这下子不客气了,鞭子用力朝他背上抽落。
“啪!”李家福像被电流击中,猛的一个前扑,平端的长矛正巧刺中白狗儿的大腿,鲜血顺着裤腿流淌到地上。
“嗯,李家福完成战术动作,入列!下一个!”仇灭虏一声口令,几乎吓得半死的李家福,擦擦额头的冷汗,快步跑回队列。定了定神,刚才长矛刺入敌人肉中的特异手感,就像甩不掉似的浮上心头,越是怕,越是管不住要想。
“李老弟,刚才感觉怎么样?”“害怕不?”战友们七嘴八舌的问道。
李家福胸口憋得难受,有人问,正好是一个宣泄口,他大声说:“怕个卵!都是一根棒子两个球,遭绑到柱子上的,他还能咬我一口?”
平时从来不说粗话的李家福,忽然觉得这几句话说了心头舒坦了许多,再想想刚才的情形,都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长官们讲了的,汉奸就是背祖忘宗、认贼作父的畜生,杀个捆好的畜生,有啥害怕呢?
定一定神,他把胸膛挺得高高的,仿佛刚才做了一件多么值得骄傲的英雄壮举。
有李家福的榜样,后面就快得多了,士兵们一个个轮流上前,将长矛刺入白狗儿的四肢,污血流了满地,眼见得不活了。而完成了规定动作的士兵,回到队列中时,眼神和以前农家子弟的淳朴相比,多多少少有那么点不同的地方。
白狗儿实际上是活活流血而死的,他身上没有致命伤,或者说,二十五名士兵的刺击,都是致命伤。
场中除了血腥味,忽然多了一股子尿骚气,屠三喇子浑身发抖,见到同伙的惨相,他吓得尿了裤子。
楚风厌恶的扇扇鼻子,“还以为你多硬气呢。汉军继续,别停下。”
两个汉奸处死后,头颅被割下来悬挂在广场上示众,旁边贴着的纸,写着五个大字:汉奸之下场!
张广甫早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忍着呕吐的冲动看完了这幕活剧,“楚、楚总督大人,这次遇伏,咱们报复得真痛快,以后琉球敢做汉奸的,怕要胆子比姜维还大!”
“报复?不,应该叫反击。而且,反击才刚刚开始。”楚风北望大好河山,那里有制造锦田山惨案的蒲寿庚,有凶残的鞑子鹰犬董文炳、唆都,更远的大都城里,还有一位手握旷世权柄的君王。
六十五章 火狱
伊本。赛尔勒带领着全部的一百二十名亦思巴奚骑士,在泉州通往晋江县的官道上疾驰。
亦思巴奚,即波斯语“特任骑士”的意思,这些战士高鼻深目、头发鬈曲、脸型瘦长、留着络腮胡子,遮住前额的铁盔下面,露出弯曲的鹰钩鼻——毫无疑问,这是两河流域及阿拉伯半岛上居民的独特相貌。
他们骑着高大神骏的阿拉伯马,身穿工艺繁复的锁子甲,作战时左手持盾,右手拿着锋利的大马士革弯刀,不需要用力劈砍,只需将刀平握,借助马匹高速奔跑的力量,从敌人身上平平拖过,就能将身穿甲胄的敌人斩为两截——身披重甲的欧洲十字军战士,曾经用鲜血见证了大马士革弯刀的威力。
赛尔勒左手挽缰绳,右手扶着腰间的刀柄,思绪飘飞回两个月前的锦田山下。那天的他,把平时的温和有礼抛到了脑后,跟着蒙古军队大肆屠杀,锋利的弯刀割断了无数百姓的脖子,沾满了这些背叛者的鲜血。哼,穆圣告诉我们,背叛主人的哈尔比都是该下火狱的!他们就不该存活于这个世界上!
通过散布各处的游骑哨探,得到晋江沿海有百姓聚集,将出海东渡琉球的情报,赛尔勒的眼珠立刻布上了一层血红的杀意。神圣的古兰经说:“不信真主和末日、不遵真主和天使的戒律、不奉其教的人,即曾受天经的人,你们当与他们作战”,现在,亦思巴奚们又要用异教徒的鲜血,来铸造真主的荣光了。
威武健壮的马匹、坚固的锁子甲、锋利的大马士革弯刀,以此对付一群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们毫不怀疑自己将轻易取得胜利——就像锦田山下那样。
马匹、骑士和盔甲武器,上千斤的重量践踏着大地,一百二十位白衣骑士,一百二十座移动的堡垒,都像他们的统帅赛尔勒一样,充满了嗜血的杀意。
那是什么?
两山相夹的谷地,十多个汉人赶着马车,匆匆忙忙的向海边的方向逃去。
那一定是背叛蒲老爷的哈尔比!赛尔勒抽出弯刀,大声下令:“追上去,杀死他们!”亦思巴奚们欢呼一声,纷纷拔出腰刀,在空中画着圆圈,嘴里“呜嘟呜嘟”怪叫着,向前猛冲。
那群汉人顿时慌了手脚,赶着马车朝前狂奔,突然,有人的包袱不小心掉地上了,滚出来一大堆黄黄白白的东西,又手忙脚乱的捡回包袱里。
黄金、白银!亦思巴奚们呼吸急促。瞪大地眼睛里充满了对财富地渴望。伍麦叶王朝地诗人顾托密曾以四句诗。形象地揭示了阿拉伯人地贪婪:“我们以劫掠为职业。劫掠我们地敌人和邻居。倘若无人可供我们劫掠。我们就劫掠自己地兄弟。”
汉人们地马车。当然跑不过短途冲刺极快地阿拉伯马。双方地距离逐渐缩小。马车停了。几位家仆打扮地汉人。匆匆忙忙地从车中。扶下一位娇娇怯怯地小姐。只见她身段高挑、凹凸有致。虽然看不清面目。但可以想像绝对是位美丽高贵地汉人大家小姐。
哈。在异族地美女身上发泄**。这是亦思巴奚地最大爱好。甚至超过了黄金地诱惑!骑士们疯狂地鞭打战马。平时视若珍宝地爱马。这时候屁股上被抽起条条血痕。主人也顾不得许多了。
汉人们眼见跑不脱了。簇拥着美女、肩负着金银。离开官道。向左侧山岭上奔逃。
亦思巴奚们地目光全盯着汉人小姐窈窕地身姿。和她仆人们肩上鼓鼓囊囊地包裹。他们毫不犹豫地跳下战马。挥舞着弯刀向山坡上冲去。
赛尔勒心头闪过一丝疑虑:这。会不会是一场埋伏?顿时又释然。附近地抵抗力量都已被唆都元帅地大军清剿。那些愚蠢懦弱地汉人。即使有埋伏。又怎么会是这一百二十名骑士地对手?亦思巴奚是最英勇无畏地战士。他们地勇气和战技继承自“真理和正义”萨拉丁大帝。即使是十倍地汉人。也只会让勇士地弯刀饱饮鲜血!
亦思巴奚们如嗅到了血腥味的狼群,向逃走的汉人百姓紧追不舍。骑士们身穿重达二十五斤的锁子甲,再加上弯刀和盾牌,翻山越岭当然快不起来,奇怪的是那群汉人,男男女女还背着包袱,却跑得比兔子还快,怎么追也追不上。
骑士们累得气喘吁吁,喉咙里像要冒出火来,对金钱、美女的渴望,让他们恨不得把身体里最后一点力气都榨出来,终于,在山腰上一处较为平缓的坡地,接近到那群汉人十多丈的距离。
希望就在眼前了!所有人都加快了脚步。
突然,伴随着一声奇怪的啸音,前方十余丈外的荒草灌木间,呼啦啦站起一群奇怪的士兵,呈圆弧形把亦思巴奚们三面包围。
说他们奇怪,五官面目是汉人,却像畲人一样留着短发;身穿雪亮的铁甲,手持锋利的长矛,比大宋的精锐禁军不遑多让,身上却穿着与朝廷军队截然不同的黑色军服。
管他是谁,都将被我们手中的弯刀劈成碎片!赛尔勒看看对方的人数比自己也多不了多少,便大喝一声,带领同袍们朝前急冲。他们左手持盾,右手挥刀,排着散乱的阵型,向敌人快速逼近——他们坚信,近战中敌人不会有任何盔甲能够抵挡锋利的大马士革弯刀,敌人也很难有什么武器能够破开自己身上坚固的锁子甲。
只见那些不知来历的士兵们,做了个非常奇怪的动作:他们每人拿着一个馒头大的铁疙瘩,用力一扯,便向亦思巴奚战阵中扔来。
扔铁球伤敌?赛尔勒几乎要捧着肚子狂笑起来,古埃及有单人使用的投石带,抛射石块的兵种,但那是两千年前的事情了!对于身穿铁索甲、头戴铁盔的精锐战士,投掷铁块能有多大伤害?
果然,亦思巴奚们用盾牌轻松挡住了扔来的铁块,有人甚至故意用胸口迎接这种袭击,以示武勇。
就在那东西扔来的一刹那,赛尔勒闻到一股淡淡的硝烟,似乎那东西在空中飞过时,拖着一道不易察觉的黄色烟雾……天呐,是震天雷!赛尔勒听说过这种武器,但没想到它能做得这样小!
“卧倒!”他立刻喊出口令,并抱着头就地一滚。
只有一小部分反应快的聪明人执行了这个命令,其他人要么还傻呼呼的朝前冲,要么就原地站着不明白队长发了什么疯。
第一颗手榴弹爆炸了,然后就再没停过。一百五十颗手榴弹,总计四十二千克的黑火药,在纵横十余丈、前后两三秒内同时爆发,瞬间产生两百万公升的气体膨胀,和一千五百万焦耳的能量,把上万枚铸铁预制破片加热到1000度,并纵横交错着射向四面八方,在空中交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火网。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续不断,让所有亦思巴奚丧失了反应的能力,对于他们来说,这就是古兰经上世界末日降临的流星火雨,这方圆十余丈的缓坡,就是穆圣口中的血火地狱。
坚固的铁锁甲被撕开,高速飞射的预制破片割开皮肤、分裂脂肪、切断肌肉、击碎内脏并震裂骨骼,即使能侥幸躲开这上万枚破片的杀伤,也被紧随其后的爆炸冲击波将全身骨骼震得寸寸碎裂,内脏搅成一团肉泥,大脑组织在剧烈的震动下成为浆糊……
六十六章 科学VS力量
赛尔勒没有死。在手榴弹从天而降的一刹那,他第一个卧倒在地,并且翻滚中正好有人倒在他身上,帮他挡住了致命的弹片。但身体仍然受到冲击波的严重伤害,耳朵里听不见任何声音,睁开眼看到的一切都是血红——毫无疑问,他的眼睛流着鲜血。
一百五十名汉军士兵,在钱小毛、张魁和许铁柱带领下,三队兵分为左中右三路,排成扇形搜索前进。他们长矛斜着朝下,每一个敌人,不管是已经身首异处的,还是有些微一口气的,一律戳上七八矛,更有那些亲人葬身在锦田山下士兵,排在一块的三四个人一起发力,用锋利的长矛把垂死挣扎的敌人,撕得四分五裂。
士兵们像篦子梳理头发,他们踏过的地方,就不再有完整的尸体。
看着麾下勇士的身体,被这群懦弱的汉人肆意羞辱,赛尔勒把牙齿咬得格格直响,魔鬼,他们是会制造火狱的魔鬼!我要为同伴们复仇!他脸朝下,半眯着血红的眼睛,慢慢的、悄无声息的,把腰间无坚不摧的大马士革弯刀抽出了鞘。
终于,汉人的军队平推到近处,长矛刺击着距离赛尔勒只有一两尺远的一具尸体,发出噗噗的利器入肉声。
抓住时机!赛尔勒一跃而起,手中弯刀当头劈下,如同噬人的猛兽,露出了它锋利的爪牙。亦思巴奚为了锻炼臂力,每天都要用单手抡数十斤重的大木槌,而赛尔勒就是他们中最优秀的一个,借助锋利无匹的大马士革弯刀,他能一刀挥断抛上空中的丝绸,又能劈开欧洲骑士坚固的头盔。
这一刀,是他在不留余力的疯狂状态下挥出,刀身划过空气,激起尖锐的啸音,森寒的刀光,就是死神的召唤!
许铁柱被笼罩在这一片刀影之下。敌人看准了他是位军官,所以拼死一搏便直奔他而来,偏偏此时士兵们的长矛都已斜向下刺入地上的尸体,没人能够及时招架,保护他们的长官。
许铁柱只来得及偏了偏身子,那恐怖的一刀就斩在他的胸甲上。锋利的刀锋划过锃亮的钢甲,发出刺耳的金属磨擦声,绽起绚丽的火花。但是,并没有赛尔勒预想中鲜血飞溅,敌人哀嚎着倒下的动人场面。
什么?无坚不摧的大马士革弯刀啊,你为什么不能击碎异教徒的铠甲?赛尔勒震惊之余,至少五支长矛轻易穿透了铁锁甲的保护,刺进了他的胸膛,剧痛让肌肉抽搐,五支长矛同时抽出,将他的生机完全断绝,赛尔勒的身体像堆臭狗屎似的软软瘫倒。
纵横贝都因沙漠,祖上数代与十字军作战,以武勇闻名**的刀术大豪,在锦田山欠下无数汉人百姓血债的伊本。赛尔勒,就这样死在了一群默默无闻的士兵手中,死得很窝囊,连条狗都不如,杀死他的士兵,甚至不屑于发出一声欢呼。
直到生命迹象从身体上完全消失。赛尔勒地眼睛也没有闭上。瞳孔里充满了惊惶和不解。他不明白。为什么整整一百二十名精锐亦思巴奚。一阵爆炸就全部倒下。在他们面前比一群小孩子还要软弱无力?为什么自己劈碎过十字军铠甲地精妙刀术和锋利弯刀。斩不开他们薄薄地胸甲?死不瞑目啊……
仿佛听见了赛尔勒临死地呓语。山坡上地楚风轻轻说了句:你有神功。我有科学。
是地。科学地力量不可战胜。集中使用大批量地手榴弹。在狭小地域内形成地毯式轰炸。即使朝鲜战场上武装到牙齿地联合**也受不了;而经过综合热处理工艺“调质”地中碳钢装甲。其防护力相当于均质低碳钢板地1。5倍。汉军制式装备地胸甲厚度为1。5毫米。防护力等于2。25毫米均质钢装甲板。即使敌方武器以90度角地法线方向劈砍。击穿它地杀伤动能也要超过250焦耳。而冷兵器时代地打击动能在60-130焦耳范围内。以赛尔勒地武勇。也不会超过200焦耳。
冶金学上地巨大差距。使得个人地武勇。从决定战争胜负地关键砝码。降低到无足轻重地地位。取而代之地是后勤、纪律、配合、组织、装备。这才是近代军队取得胜利地保证。
吕宋岛上被蛇缠。今天又挨刀砍。许铁柱地神经总算坚强地了。拍拍屁股上地土。看看胸口地刀痕。最深处已经切穿。只是整体板甲挡住了刀身。让它不能继续深入。好运气。回琉球要给祖宗们多烧注香。求他们保佑我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许铁柱下定决心。回家就准备黄表纸、香烛和猪头三牲。
楚风身后。扭扭捏捏地黄金彪。用让人想吐出隔夜饭地“娇声”。打断了他地思绪。定睛一看。这家伙还穿着“娇小姐”地衣服。和战友们打打闹闹。
陆猛脸色一沉:“诱敌计划早已完成,你还不把这身衣服脱下来!”
这位陆师的领军大人可不好开玩笑,黄金彪赶紧从把头顶披着的马鬃扯下,从胸口取出两只大馒头,再把衣服脱下来小心的叠好,这衣服是借的吴家嫂子压箱底的嫁衣,弄皱了要挨擀面杖的。
不知道变成鬼的亦思巴奚们,看到自己像发情的公羊一般追了小半天,最终害自己丢掉性命的“娇小姐”,是黄金彪这么一个满脸麻子的大男人,他们会不会气得吐血?
确认再没有活着的敌人,一百五十名老兵退出战场,轮到五十名新兵打扫战场了。他们要剥下每具尸体上值钱的东西,再切下头颅,用石灰和盐巴腌制后带回琉球。琉球并不以人头计算军功,但楚风下令任何战斗只要有可能,就要尽量带回敌人的头颅,堆成新的京观。
现在的战场,简直就是个屠宰场、不、是血池地狱!人体器官、断裂的肢体、红色黄色的血水,冲击着新兵的视觉神经;浓烈的血腥味、开膛破肚后的污浊臭味,直往鼻孔里钻,怎么扇也挥之不去。
新兵陈茂进发现了一柄弯刀,柄上镶着大块的黄金、宝石,但它的刀身被压在一具俯卧的尸体下面。颤抖着想去捡,又害怕得不敢靠近,“啪啪”,钱小毛毫不客气的甩响了鞭子,催逼着他用长矛翻开了那具尸体。
胸腹间,被爆炸的弹片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花花绿绿的东西,流淌一地,被这一翻,拉拉扯扯的跟着滚动,陈茂进强迫着自己不去看,努力转动僵硬的脖子,将视线向上挪,妈呀,尸体惨白的头颅,两个巨大的血窟窿,露出灰白色的脑浆,眼珠被炸了出来,血糊糊的耷拉到脸上……
“哇呕~~”陈茂进再也忍不住了,一口吐了出来。
李家福本来就觉得胃部抽搐着难受,用意志强行告诉自己:“都是猪肠子、牛脑花,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各种奇怪的颜色和味道,一再冲击着他的大脑,喉咙口老像是有什么东西噎住了。旁边的陈茂进一吐,他简直感觉是有人在自己胃上打了一拳,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跟着大吐特吐。
呕吐,是具有传染效应的,所有的五十个新兵,都吐了出来。
吐吧,吐吧,吐啊吐的也就习惯了,楚风在山坡上,捂着鼻子贼笑,他知道,现在这群新兵虽然还没在战场上真刀真枪杀过人,但心理素质和浴血沙场的老兵,已经区别不大了。
确实,经历了这等残酷折磨的士兵们,出了一身冷汗,全身虚脱,直叫晚上睡觉要做恶梦。他们提着敌人还在滴血和黄水的头颅,装进盛着石灰的袋子里,纷纷抱怨说宁愿下次打头阵,和元鞑子、大食海獠们真刀真枪干一场,也不愿承担相对安全的打扫战场任务了,简直是受活罪嘛!
六十七章 少林,少林
楚风带着汉军走下山坡,官道上,还有一群马等着接收呢。这群阿拉伯马训练得非常好,一里外的山坡上炸成火海了,它们还在官道上傻傻的站着,等着自己的主人凯旋归来,等到的却是一群陌生人。
楚风早盯上那匹最高大漂亮的白色马儿,它特别雄壮,马背鬐甲处和楚风的下巴一样高,有着美丽、精致的头,前额稍短而宽、成楔型,眼睛特别地大而且突起,乌溜溜的特别有神,两只小尖耳朵不停的前后摇晃,看上去非常机灵,真是匹让人一眼就喜欢的好马。
嗯,骑着它去泡美眉,嘴上再含朵玫瑰花,倍儿有面子,白马王子嘛!他伸手就去摸马儿的头,那白马“灰儿灰儿~”打着响鼻躲开了。
又不是要杀了你吃肉,躲啥呢?楚风伸手摸马的额头,嘴里念念叨叨:“马儿马儿,老实点跟我走,今后请你喝红酒吃法国大餐,不吃荤?哦,那请你吃功德林素菜馆……”
也不知是马儿听懂了他的话,还是被人类手掌心的汗水咸味吸引,竟然伸出舌头,呼呼的舔着楚风的手掌,让他觉得既痒痒,又热乎乎、湿漉漉的。
事实上,阿拉伯马温和、聪明、容易驯服而且脾气非常亲近人类,初学者和小孩子都可以很容易的乘骑它们,而不会遇到撅蹄子撒野的对待。汉军士兵们围上来牵住缰绳,这些马没有主人在身边,虽然有些疑惑不解,但并没有激烈的反抗,老老实实的被人牵着走,但还不能骑,汉军中只有两三个人骑过川马滇马,有些人甚至连马长什么样儿都是第一次看到。
此次行动由虎号领航,刚下水不久、还没完成适应性训练的禄号跟随航行,两艘船要把三百多百姓和一百二十匹战马全运回琉球。
百姓早已登船,战马上船就要麻烦多了,汉军提前在附近一处比较隐蔽的港湾,搭建好了临时栈桥,马儿们将从栈桥上船。
人喊马嘶,好一阵热闹,即将扬帆起航,唐浩还在朝着官道的方向看。萧平这猴崽子,说是他死去的爹给娘托了梦,要儿子去晋江县城东门外的南少林寺上香,想到晋江县城据此不过二十里路,来回只需两个时辰,唐浩就替他向李顺申请了半天假。
猴崽子天没亮就出发,现在都日薄西山了,怎么还没回来?亏得纪云海夸这小子懂事能干,组织发动移民很得力,我看呐,毕竟年轻不知道轻重,要是船开了,就得等下次再来接他,也不知他家里人会有多着急。
官道上,萧平一路狂奔,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身边的两位年轻和尚却是呼吸悠长平稳,奔跑速度疾如奔马,见萧平跑不动了,竟一左一右搭着他的肩膀,扶着他奔跑。
萧平累得快要吐血。终于。转过山坳看到了海上地白帆。他再也支持不住。只觉脑中天旋地转。两条腿软得不受控制。一屁股坐倒在地。
怎么把和尚带来了?楚风莫名其妙。带着手下朝这边过来。
萧平喉咙干得说不出话。两个和尚双掌合十团团打着问讯:“谁是楚大人?小僧有性命交关地大事禀报!”
“我就是楚风。有什么事尽管说。”
和尚看了看这位大人。实在太年轻了。才二十多岁。斯斯文文地相貌。实在不像个番邦统兵地元帅。但他气度雍容。左右顶盔贯甲地虎贲拱卫。确是名臣大将地气派。便双膝跪地磕头:“求大人发兵。助我南少林退敌!弊寺上下千条性命。全在大人掌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两位起来说话。”楚风伸手想将两个和尚扶起。觉得似乎扶到了两座石狮子。根本就纹丝不动。
两位僧人跪在地上,细说了原委。
唐朝时候,嵩山少林寺“十三棍僧救唐王”,其后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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