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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风1276-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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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唷我的妈妈呀!忽然一股难以忍耐的刺痛从头顶传来,男子全身一震。
“别动,你头顶百会穴疼痛,是病入膏肓之相,须得细细诊治。”雪瑶一边说。一边运指如飞,只一眨眼的功夫,男子头顶上被插了长长短短几十根银针,看上去既像个仙人球,又活像个长毛豪猪。
玉露背转身,捂着肚子全身发抖,金风掩着嘴想笑又不敢笑,只见小姐又轻轻拨动那些银针,“病人”就疼得呲牙咧嘴做怪相。
男子浑身冒虚汗。头上仿佛有千万根针在扎。赛过衙门里大刑侍候,“神医。神医大人,我一点都不疼了,您能把针取了吗?”
“不行不行,怎么能讳疾忌医呢?”雪瑶又拨弄几下,见“病人”快要晕倒了,才轻轻一拂,五指如幻影般划过,行云流水的将针全拔了出来,还柔声叮嘱:“若是没痊愈,下次还来啊,头风发了不是玩的。”
“好了好了,一点都不疼了。”男子笑得比哭还难看,抱着头夺门而出,像是后面有鬼在追。
雪瑶终于忍不住了,捂着心口一阵大笑,金风玉露崇拜地看着她:雪瑶姐姐,真是太厉害啦!
“咦,你也生病了?”看见进来的是那天给自己磕头的于小四,雪瑶有点奇怪。
“不不,我、我这个、这个蜂蜜是我在山脚采到的,送给你!”于小四脸红红的,放下个瓦罐,飞快的逃走了。
原来,悬壶济世治病救人的感觉,是这么的美好!雪瑶的眼眶有点发红,脸上地笑容绽放如花。
忽然外面一阵喧哗,闯进来三个赳赳武夫,当先一个大汉身穿“好个美貌的小娘子!却在此装神弄鬼行什么医?不如跟了本将,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呐!”
宋末潮汕一带有海寇陈家五兄弟,分别名为懿、义、昱、勇、忠,杀人越货无所不为,号称陈家五虎。
宋元双方在两广、江浙连番大战,文天祥麾下十万义军漫山遍野,张世杰数千兵船遮天蔽海,蒙元方面唆都、董文炳、阿剌罕、阿里海牙等四路铁骑往来纵横,又在杭州重整水师。这下海寇们根本没了生存空间,要么受宋招安,摇身一变成官兵,要么投降鞑子做汉奸,若是还想做天不管地不收的逍遥山大王,宋元任何一方伸伸手指头就叫你灰飞烟灭。
以形势而论,陈家兄弟本想投靠蒙元,无奈地处广东潮汕,文天祥志图恢复江西,正在赣、闽、粤交界一带厉兵秣马,堵住了陆上通道;张世杰海上行朝水军从泉州到潮汕,充塞海面,挡住了海路。没得法,卖国无门地陈家五虎只得暂时投靠宋朝,至于将来形势变化后怎么办,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如今国家残破,只要义军来投,陈宜中都授予官职,陈家五虎便华丽转身当了朝廷命官,最小的陈忠,也做了正六品的忠义前军指挥使、昭武校尉…………想当年岳爷爷初战告捷擒获两名贼首,才授官从九品的承信郎呢,陈忠刚从军就是昭武校尉,比岳爷爷都高出一大截儿。王朝末世,国家名爵不值钱了。
唯一让他不高兴的是,朝廷派自己带着百十人来守这鸟不拉屎的澎湖岛。澎湖远离大陆海岸,此时不管商船海盗还是朝廷水师,向例是沿岸航行,只有打渔船偶尔到澎湖歇歇脚,直把陈忠憋得嘴里淡出鸟来。
听说琉球繁华,想来瞧瞧,偏偏朝廷发下公文:琉球乃大宋海东屏藩,各军不得上岸骚扰,违者定斩不饶!陈忠又熬了几个月,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他是海寇脾气,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想我到琉球走一遭,难道朝廷真会把我头砍了?便趁着风和日丽海面浪低,乘上海船,不到三个时辰便走了一百里海路,来到琉球。
亏得他有点小狡猾,防着被朝廷知道,待远远看见琉球,便把船在一个偏僻港湾里泊下,只带着两个随从上了岸。
呵,这里真是个神仙福地!虽然城市不大,买卖却很兴旺,酒楼饭馆茶社一应俱全,在酒楼里喝了个半醉,陈忠又走到街上四处乱逛,发现一个草棚子门前排着一大群老百姓,人人都说什么女神医。
女神医?倒要瞧瞧她是美是丑。仗着酒劲,陈忠撞进草棚,一见雪瑶的娇媚面容、婀娜身段,他顿时酥了半边,出言调戏。
雪瑶在行朝丞相元帅见得多了,哪儿在乎这个小小六品武官?只奇怪琉球从无朝廷官员,这人从何处冒出来的?
陈忠看着雪瑶,越看越喜欢,只觉得这个美人儿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挠人心魄,他嘿嘿一笑,就要上前来抱雪瑶。
这大汉如此蛮横!雪瑶花容失色,往后退去,金风玉露两个小丫头奋不顾身地挡在前面,大声喝道:“什么狗东西,到我们小姐面前撒野!”
“哟呵,还有两个小美人,都和本将军一块快活去吧!”陈忠哈哈一笑,伸手来抓两个粉妆玉砌的小丫头。
“住手!”门外维持秩序的两名警察,终于推开陈忠随从的阻拦,冲进棚中,他们身后,又来了好几个警察。
门外,刘喜也带着几名警察赶来,听说琉球出现身穿朝廷官服的人,警察们都留了意,一些人去通知刘喜,另有好几个人跟着过来了。
几个庄稼把式,穿身红皮唬得住谁?陈忠和两名随从都是经年累月厮杀拼出来的,哪儿在乎这几个警察,几家伙把他们拨得东倒西歪,一双魔手朝雪瑶胸前抓去。
眼见雪瑶就要受辱,马尚义急了,从地上挣扎起来,合身扑过去。他是分派在这里执勤的警察,亲眼看到雪瑶医好了无数百姓,又兼花容月貌、待人和气,在他心中,简直就是高贵的女神。
怎肯让女神在自己面前受辱?!马尚义扑过去的同时,大喝一声“停手免死”,从腰间拔出腰刀,朝陈忠后脑劈去!
八十五章 毁尸灭迹
    陈忠酒后脑袋还有点晕,听背后有人叫、接着是砍刀破空声,便回转头。
马尚义这一刀并不是要人命的,手上留了力,见对方停下手,就收了力,刀锋停在陈忠脖子上:“大胆狂徒,还不束手就擒,与我往法科走一遭!”
哼哼,竟然敢拿刀指我!陈忠眼睛里凶光一闪即逝,忽然脚下一滑,向旁边倒下,脖子离开了对方的刀锋。
琉球的警察,只是招募的平民,经过一些粗浅训练,用以维持治安还行,但都没见过血,没有临机反应的能力,马尚义见对手突然跌倒,心下一愣,握刀的手僵在空中。
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陈忠手搭着刀背一抹一旋,就从马尚义手上抢下了腰刀,脚下连环抢上,刀锋贴在肘上一记反割,抹到了陈忠的脖子上!
鲜血如泉涌,溅射到草棚内各处,也溅上了雪瑶洁白的衣裙。马尚义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敌人,身子软软的朝地上倒去。
他至死也不明白,区区一个调戏妇女的纠纷,竟然会有人为此杀人害命!他已经习惯了琉球相对安定的秩序,但他还不明白,如今人命贱如草的乱世中,很多自恃强大的人都不服这个秩序,想挑战这个秩序。
陈忠作为杀人如麻的海寇,手上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刚投降朝廷就得到正六品官职,他目空一切,他觉得自己的强大超越一切,至少远远超越琉球,杀个把人,便如杀只鸡,有什么大不了的?投降朝廷前,我杀的人还少了?
雪瑶扑到马尚义身边,想为他捂住喷溅鲜血的伤处,但颈动脉的伤口怎么也捂不住。鲜血如泉水般噗噗流出,伤者的瞳孔变得散大……
另一名负责维持秩序的警察,只呆了一瞬息,右手立刻将腰刀拔出,左手将挂在胸前的铜哨子塞进口中,“滴…………”拖着颤音的哨声凄厉而绵长。
这是紧急情况地信号!刚刚赶到草棚外的刘喜。和另外五六个警察,纷纷抽刀出鞘,涌了进去。
附近听到哨声地警察。都是一愣:这是琉球规定地最紧急状况地信号!按照规定。他们马上往哨音传来地方向跑去。同时吹响了自己地铜哨。
如接力赛一般。哨音越传越远。凄厉地哨声响彻整个琉球城。不仅警察。一小队负责城市执勤地士兵。也全副武装朝这个方向前进!
陈忠和两名随从。想往外冲。被六七把出鞘地长刀逼住。却正好挡在了刘喜等人和雪瑶主仆之间。
金风玉露两个躲到桌子下面。雪瑶悄悄移动脚步。向门口地警察们挪去。
外面来援地警察越来越多。甚至有一队身穿钢甲、手执长矛地精锐士兵!陈忠突然退后一步。右手掐住雪瑶地脖子。左手将刀横到她柔弱地颈上。
“放开条路让我走。否则杀了这雌儿!”
刘喜犹豫了。血泊中地马尚义,显然不活了。放这贼徒走,怎么和楚总督交待,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兄弟?不让他走,害了雪瑶姑娘的性命,雪瑶可是琉球人地神医、救命活菩萨啊!
左右为难,持刀的手不再坚定。
陈忠见状大笑:“还不让老爷走,这雌儿的命就要没了!都起开,让老爷走路!”
雪瑶右手往头上轻轻一拂,将青丝略微拢拢。娇柔妖媚的神态让陈忠为之一醉,忽见银光略闪,持刀的手从臂弯到指尖麻得像不再属于自己,“当啷”一声刀落到地下,雪瑶如游鱼般滑到了警察群中。
两三支长矛、五六柄腰刀团团逼上,陈忠还想拼个鱼死网破,人群中一道明艳的剑光灿若朝霞,后发先至,比刀、矛都快上许多。陈忠还没来得及用另一只手捡起刀。那剑光幻出一道光圈将他圈入,一闪。再闪,霍地一下又消失不见。
法华傲然而立,剑已回到鞘中。
不知怎的,陈忠手脚不听使唤,魁梧的身子轰然倒地。刘喜等人大惑不解,良久才看见陈忠肩井、手腕、膝盖冒出细细的血痕,才知道法华一剑,已将敌人六处关节刺破!
两个随从相顾赫然,漫说法华地剑术,就是刘喜等人一大堆长枪利刃,也不可能打得过啊!只好束手就擒。
刘喜拿着麻绳上前捆绑,这才看见陈忠左手肘底斜斜的插着一枚锋利的银钗,原来,雪瑶突然拔出头上银钗,刺入陈忠肘底曲池穴,将手臂麻筋刺破,自然麻疼难当。
怪不得陈忠突然拿不住刀呢,原来如此!刘喜将银钗双手奉上
直到被捆成大粽子,陈忠才意识到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自己的手脚软筋全被挑断,今后已是废人了!从来都是自己杀人如割草,现在更身为大宋朝的六品武官,琉球人竟然下此辣手?!他简直不敢置信,惊骇的大叫起来:“我是潮汕陈家的人,我是大宋朝的忠义前军指挥使、昭武校尉,你们杀官造反……”
暴虐者最懦弱,他们妄图用暴力掩盖内心的虚弱,但当失去力量之后,便暴露出了卑怯地本质。
警察们将陈忠如拖死狗似的拖到了法科,一路上拳打脚踢是不消说了,琉球汉民们见一个身穿大宋朝六品武官服色的人,被警察捆绑了在街上拖着走,人人惊诧莫名:在以前,兵荒马乱中六品武官就算杀了个把低贱的匠户,官府也多是装聋作哑,如今却是犯了什么事,惹得警察们大动肝火?
便有人上前询问,警察们人人悲戚,说了详情,一传十十传百,霎时传遍了琉球城。
人人心头都有一杆秤,当此时不由得上下掂量:楚总督的琉球自治政府,以保境安民为要,视百姓生命为第一要务,为了一个郑发子可以飞兵六十里灭土人一族;大宋朝廷官员,忠臣义士虽然不少。更多的却是“文官爱钱,武官怕死”,平时残虐小民,战时投降鞑虏,于百姓全无益处。
琉球数次出外征战都无人死亡,现在却被大宋的朝廷命官杀人害命。如此看来,大宋朝廷和琉球政府,哪个更好?
法科长张广甫左右为难,杀伤人命,按律当斩,这是不需废话的,若是个土人,就算是琉球汉人,他也会毫不犹豫的作出处斩地裁决;但这毕竟是朝廷地六品武官。在临安时小民要给他磕头下跪的呀!
张广甫,说到底在一年多前还是临安船场地帐房师爷,从帐房师爷到琉球政府地法科长。思维方式上的转变,最多完成了一半,他还不敢独立承担处斩朝廷命官的责任。
捆在地上的陈忠瞧见公堂上黑衣法官的犹豫,更加嚣张了:“我是朝廷命官,我是张世杰张枢密麾下指挥使,害了我,四位哥哥定要替我报仇,踏平你们琉球!”
警察们持刀围住他,眼睛里喷出火来。若不是琉球法令严格,他们早一刀劈了这混帐王八蛋。
幸好,楚风、王大海、侯德富,琉球的副科长以上官员陆续赶到了,张广甫松了一口气,将他们迎入后堂。
这是琉球第一起杀人案件,还涉及了朝廷命官,自然要开会讨论。
李鹤轩努力掩饰着心中地激动,他明确意识到:机会来了。
到琉球。本以为能大展拳脚,结果给了个民政科副科长,专管登记户口册页,手上没有半分权利,而且琉球官员自成体系,全是当初临安船场的什么把头、师爷,对他这个外来人自然有着排斥心理,想要搞点挑拨离间煽风点火趁机抓权的手段,也没得丝毫机会。真是闷煞人也!
为什么总督大人拒绝将雪瑶赐予我。又说什么“她若是自愿嫁给你,我不阻拦”?做正妻不比连妾都不如的侍女好?李鹤轩相信雪瑶只是在总督大人面前故做姿态。免得惹怒大人,但她心头定是千肯万肯的,只消自己加把劲儿,抱得美人归貌似并非什么难事。
果然,楚大人居然将美人儿放出府搞什么医馆,开玩笑,女子行医抛头露面干什么?不是给李某人创造机会么?楚大人这般作为是何用意?
是了!不用我,怕错过了贤能;用我,又对外来户不放心。便拿个有职无权的民政科副科长来搪塞,又用雪瑶若即若离的吊着我,待考察一段时间后再作定夺!
好个楚风楚大人,使的美人计,玩的帝王心术,真真是外表忠厚、内怀机诈!
自以为想明白了,李鹤轩对楚风地“高明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再也不敢耍什么花招,老老实实干了一个月的民政科长。
现在,表现自己价值的机会来了!他想好了对策,摩拳擦掌等着一鸣惊人。
张广甫瞧瞧楚风脸色,正在发言:“咳咳,这人按律当斩,不过他终究是朝廷命官呐,我看,还得楚总督拿个主意。”
王大海也有点犹豫:“是不是上个折子,请示行朝再作打算?”
楚风摇摇头:“不必请示,杀人者死!”
“对,总督大人明鉴!”李鹤轩施礼说道:“此人四肢尽废,和琉球地仇怨结得深了,放他走,是养虎贻患!”
“他还有四个哥哥在张世杰手下任职,如放他走,难免引来报复,不如一刀杀掉,琉球人不说,谁知道?”
楚风饶有兴趣的问:“那他带来的两个随从呢?”
李鹤轩以掌作刀,向下一切:“杀人灭口!”
“那他带来的船呢?”
“毁船灭迹!”
“陈忠从澎湖来,澎湖驻军必然晓得他到琉球,连人带船失踪,澎湖兵到琉球一问,今天的事尽人皆知,如何瞒得住?”
李鹤轩眼中凶光毕露:“澎湖驻军不过两百,汉军发兵过去,统统杀掉,以绝后患!”
八十六章 陈家五虎
    “嘿嘿,真是个好主意!”楚风怒极反笑:“若是张世杰遣人来琉球查问,我们便再把他手下十万大军全杀光?且不说你这主意的可行性问题,就是枉杀无辜,我就做不出来!”
陆猛对此非常赞成:“陈忠犯罪,固然该死;他手下兵士未曾犯罪,不能枉杀。”
凡是李鹤轩的建议,匠户出身的琉球官员一向联合反对,而且这次楚总督挑明了态度的,王大海、刘喜等人自然乐得出言附和,连一向不关心政治的曲海镜也难得的发了言:“不同于蒙古鞑子、山越人莽岳部落,这些人是全民与我为敌,自然应该以敌相待。琉球驻军是朝廷军兵,自然也是汉人,与我们同文同种,甚至还是抵御鞑子的盟友,怎能因一人犯罪而株连无辜?”
侯德富更是揶揄道:“以李副科长的见解,若是琉球有人在对岸犯了罪,朝廷便该出兵剿灭我们了?”
众人一席话说得李鹤轩无地自容,垂下头去,只觉得脸上发烫。
张广甫探询的目光停留在楚风脸上:“总督大人,这个陈忠?”
楚风面无表情:“依法办理。”
得了总督的训示,张广甫如吃了定心丸,回到大堂上,立刻下了判决:陈忠以杀人罪处斩;两名随从持械拒捕,抽五十鞭,驱逐出境。
刑场上,马尚义的父母妻子都已等在那儿,他们要亲眼见到杀害亲人的凶手伏法。不少街坊邻居也跟着来了,他们想看看,琉球是怎样处置杀害了她的子民的凶手。
陈忠全身瘫软,像条癞皮狗似的被拖到了刑场,六品武官的戎服在地上拖成了烂布条。到现在他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终点,兀自大声叫喊着:“老子是朝廷的昭武校尉!老子五兄弟就是陈家五虎……”
“省省吧,没用的。”行刑地法警一刀背敲到他头顶,“看看那边的京观。有大食的什么亦思巴奚骑士,有琉球的吃人部落,还有汉奸的人头,很快你的脑袋也要被放到那上面了。”
京观!真正地京观!陈忠地瞳孔猛地一缩。心如死灰。再没有力气叫唤了。
就是穷凶极恶地海寇。如陈家五虎之流。也没敢把人头筑成京观。琉球人居然真地这么干了!现在。陈忠对自己地命运。已不报任何希望。他明白了:琉球律法地尊严。绝不能随意挑战。
悔啊。为什么进琉球没有从这个方向走?如果早看到了这些京观……
行刑完毕。陈忠地头颅并没有放到京观上。因为马尚义地哥哥将地上还骨碌碌滚地人头抢到手中:他要把仇人地头颅供养灵前。以告慰弟弟地在天之灵。持械拒捕地随从。也被扒光了衣服。拖到刑场上狠狠抽了五十鞭子。法警们恨他两个为虎作伥。间接害死同僚。下手毫不容情。鞭鞭到肉、鞭鞭见血。打得两人鬼哭狼嚎。好不容易熬过刑法。押着他们上船。剪式船跟着。一直驱逐出琉球。
围观地人慢慢散去。各种各样地议论都有。
有人咂舌道:“朝服斩于市。今天看到稀奇事了。往日在临安可从没见过。”
旁边的白胡子老头大概念过几本书,摇头晃脑的道:“为升斗小民而斩朝廷大员,楚总督的气魄非同寻常呐!”
于小四去钢铁厂买铁铧犁,顺便给恩人送蜂蜜,遇到这样大事,便一直留在城中听消息。听得这些人议论,他在旁边问道:“警察不过是个衙役,杀了衙役要拿六品官抵命,啧啧,莫非琉球人的命比别处值钱些?”
老头呵呵笑着把他肩头一拍:“小伙子,你说对了!琉球汉人的命,确实比别处值钱些。你没看见那些警察?你家猫儿狗儿不见了,他们都替你找去,只要不犯法。待你如衣食父母;土人稍微犯点事。轻则呵斥,重则鞭打。如此看来。琉球的汉人不仅比在临安时值钱,也比同在琉球地土人值钱。”
于小四似懂非懂的点着头,走了一段路,见天色渐渐暗了,才想起来:糟了,忘了去钢铁厂买铁铧犁,回家还不被老爹臭骂一顿?
“啊哈,这是个什么东西?”敏儿从学校回来,到后花园房中找雪瑶姐姐,看见雪瑶书桌上放着一个锃光瓦亮的小钢筒。
这东西比大拇指略粗,比中指略长,看上去精致漂亮,在桌面上敲一敲,中间是空的。是什么呢?敏儿挠着脑袋想。
雪瑶笑盈盈只管弹琴,由着她把玩,故意不告诉她那是什么。
敏儿把玩一会儿,发现钢筒的一头可以旋转了拔下来,轻轻一磕,落下个小纸卷,纸张柔软而有韧性,展开了一看,是张三寸宽、五寸长的字画,工笔画着雪瑶的形貌,旁边有字,敏儿性子聪慧,加上父亲曾教过她认字,现在上学不到一年已经识得千把个字了,便念道:
“雪、什么,这个字多半是瑶吧?女,生于开庆元年七月初七,身高一米六五,瓜子脸,肤白……咦,奇怪了,最末还盖着印文,琉球政府民政科。这是那个姓李的坏蛋送给你的吗?把他那民政科地大印都盖上了。哼,一个副科长很了不起吗?我去叫楚哥哥画了画儿,盖上总督府的大印送给雪瑶姐姐!”
敏儿越说越离谱了!雪瑶脸上绯红:“什么画儿呀?这是总督新近颁发的护照,凭此证明为琉球居民,享受政府的保护和关照,因此名为护照。要随身携带以证明身份,走在街上警察要盘问检查的,大概和以往的通关文牒差不多吧。”
敏儿叫道:“怎么不给我发一个?楚哥哥真偏心呐!”
雪瑶气不过,在敏儿鼻子上一刮:“什么偏心?小小年纪就会瞎想!这是年满十六岁才发放的,等下半年你就能领到啦。”
以前,琉球居民全为临安匠户,互相之间熟识,土人来贸易、干活,肤色面容语言都很容易辨认,楚风没有想到身份证明问题。
现在从对岸接运移民,生面孔越来越多,如陈忠之流,换了平民服色,走在街上谁能认出来?无形中给汉奸、探子留下个漏洞。而且占城方面也一再要求到琉球通商,将来必然会有外国商客往来琉球,也需要管理。
于是楚风设计了护照。这时候还没有塑料,一般的纸张容易朽坏,便以柔软而结实的鹿皮,硝制分层后制成薄薄地鹿皮纸,做成护照。
正好李鹤轩工笔画画得不错,计策不被采用,又被琉球官员排挤,他正在沮丧呢,楚风请他负责制作护照,就又打点起精神要露一脸,区区几笔就在护照上画地惟妙惟肖,十分传神。又招了几个有绘画底子的学徒,每天能填、画五六百张护照,用不了半个月,就能为琉球地成*人都颁发护照。
到时候,就要求成*人出门必须携带护照,以便街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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