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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雪揽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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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碰没碰过与你何干,有事就说事。”薛楼雪决定自己不要继续忍耐了,她拍了一把桌子,震得桌上的笔墨砚台都向上跳了一下,等砚台掉落时还将宣纸染了一大片墨迹。
黎尚人看薛楼雪如此恼怒的样子就知道自己是戳中了人家的要害,她也不再吊胃口,索性一次说清楚:“我看小月刚才站在床边时似乎身子很不舒服,时不时的就捶捶腰,而且脸色也有点白。为了你们的幸福,所以我就给小月诊了诊脉,结果我发现他身体里有‘木香’。木香呢是苗疆的一种蛊,这种蛊最早是为了控制俘虏,但后来被苗疆三十六峒的峒主改良了。它不再是一种控制人的蛊,而变成保护人的蛊。不过呢,这种蛊必须通过处子与处子之间的交合才会变成保护人体的良蛊,而且一般女子中蛊,等交合完,蛊会进入男子体内。男子在初期会不适应,一天以后,便会恢复正常,还会保护男子百毒不侵。若不具备这样的条件,那么中蛊人依然还是会被施蛊者所控制,与其交合过的男子在两个时辰内会出现身子瘫痪的情况,然后在百日内死去,死因不明。”
黎尚人边说边观察两人的表情,薛楼雪听她讲述完毕,双眉已经拧成了麻花,可见她自己并不知道身上已经被人下了蛊;再看巧月,他也是一脸茫然,可见对中蛊一事也毫不知情。
“你是不是处子这事的确与我无关,只不过是与他有关罢了。”黎尚人笑着指了指巧月,她呀越来越佩服自己了,竟然有做和事老的潜质。
巧月一时喜一时忧,看她耳根和脖子都红彤彤的样子,大概黎尚人的猜测是真的,那么他就是她第一个男人喽,知道自己现在是她的唯一,他怎么能不开心;可是他又有些担心,万一他不是她唯一的男人,那么,他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这么想着手脚竟有些僵硬无法动弹。
听出黎尚人话中取笑之意,薛楼雪也无暇与她再做计较,蹲下身来看巧月的情况。
“巧月,我不知道我被下了蛊,不过,你放心,我……我在你之前的确没碰过其他男人。你不会有事的,别害怕。有些事没和你说,是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握住巧月的手,她低声解释着,她不是个善于花言巧语的人,所以不知道该怎样哄他开心,现在能做的就是将自己没有说的事都一一向他讲清楚,不让他担心。
“我……我又没说怪你。”巧月低着头,声音也低低地,僵硬的手脚也放松了下来。他没怪她,真的,刚才不过是担心不能继续陪她和等娘亲回来,他看着她脸上的紧张神色,嘴角微微勾起,脸蛋也红红的,恢复了些健康的神采。
薛楼雪舒了一口气,还好巧月不是那种不讲理的男子。
她站起身,将巧月抱起来,自己坐进了椅子里,把他放在自己大腿上坐着。
不太习惯坐人家大腿的巧月扭了扭身子,最后还是安静下来,腰上还有微微的疼,也不想动,就这么靠着她坐着也好。
“刚才我是太担心兰禾了,所以才会忘了你身子不舒服,对不起!”环住巧月的身子,让他靠在自己肩头,薛楼雪才说道,是她大意了,看到史兰禾狼狈不堪的样子就乱了方寸,没有顾及他的身子不适。
“没……没事,我知道他是你很重要的人。”巧月听她提起床上的男子,他平静地眼中又泛起点点的涟漪,轻轻地贴着她的脖子蹭了蹭,才说道,他要好好的抱抱她,不知道这样甜蜜的时光还能维持多久啊。
“很重要的人?”薛楼雪疑惑,将巧月稍微推开了些距离,看着他的眼睛,他却不肯与她对视,眼神闪烁不停。
知道他是误会了,她冰封的脸上划出一抹笑来:“我心里最重要的人不是他,是你!”
看来她要是不说开了,这个小东西还会钻进牛角尖里不出来。
巧月等她说完,仔细回味了下她的意思,眼睛刹时瞪得圆圆的,和受到惊吓时的小猫很像,很可爱,薛楼雪在心里暗暗想道。
“眼睛别瞪那么大,我说的是真的。”
巧月一只手里抱着剑,另一只手在她肩上撑着,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道:“你不用骗我,就算你要娶他,我也不会阻止的。”
不敢相信她的话,怕她只是为了让他接纳她的师弟才哄他的,所以,他表情马上又黯然了下来,出口的话也显得有些苦涩。
他只是单纯,并不是笨,以前不懂这些,遇到她以后竟然无师自通的明白了许多。
“傻瓜!我怎么会娶他呢!他是我的师弟,也就是我的弟弟呀,以后他也是你的弟弟,虽然他可能比你大,但从我这论,你也要叫他师弟。”薛楼雪见他神色黯然,伸手将他扯进怀里抱紧,无奈中还带着宠爱的拍了拍他的背解释道。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想到这里来,她对史兰禾并无男女之情,若是真的喜欢他,要娶他,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不知道是不是腰上真的那么疼,再加上情感需要宣泄,巧月哭的很伤心,眼泪呢也就顺理成章的抹在了薛楼雪的黑衣上,好在是黑衣,弄脏了也看不出来。
“乖啦,一会儿等他醒了,我就介绍你给他认识,让他知道他有一个这么爱哭的姐夫。”薛楼雪任由他以泄愤的方式用自己的黑衣擦脸。等他哭完,她点了点他的鼻子,侧着脸看他因为哭过而红红的眼睛,唉!看来她娶了个小泪包。
“他长的很好看!”巧月瞪了她一眼,然后类似控诉的说道,他心中虽然已经相信了她的说辞,但还是不甘心,那人长的那么好看,她就真的一点不动心?
“再好看,看久了也会腻,何况我对他太了解,我们不可能。”史兰禾不是不好,只是有时候他太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让她无法对他产生任何其他想法。
“那……”巧月还想问,却已经被床上人的低低呻吟声所打断。
黎尚人早在薛楼雪将巧月抱起来时就出去了,而且临走时还带着满意的微笑,此时,屋里也只剩下还不省人事的史兰禾和薛楼雪夫妻俩。
史兰禾的苏醒,正好打断了薛楼雪和巧月继续浓情蜜意的交谈。
作者有话要说:外面下雨还阴天,这种天气会让人产生一种消极心理,写着写着就有种想要逃跑的感觉,真是要不得的想法啊!
楼雪揽月 17
史兰禾的一声呻吟将薛楼雪和花巧月的交谈打断,楼雪将巧月放下地,握住他的手,却触到了他手中的剑柄。
“你还拿着这把剑?”薛楼雪惊讶的看着巧月,这剑可也不轻啊,他竟然一直这么抱着。
“嗯!剑对你们不是很重要吗?我怕把剑弄丢就一直拿着,剑太沉,我就只好抱着啦。”从救她时,她握着剑不肯放,到她师弟也同样那么宝贝着自己的剑,他看得出剑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
薛楼雪听他这么说,不免又对他重新审视了一番,他的观察竟然如此细微,分析也如此独到,看来她还真是小看了他。
但一想到剑身上的毒性,不免又让她自己也捏了把冷汗,她又是心疼又是好气,他怎么可以这么为他们着想,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小傻瓜,这把剑是用七虫七草水泡过的,剑身上有毒,一旦划出伤口,命就没了。唉!确实是我疏忽了,不应该就那么交给你拿着。”楼雪将他手里的剑接过来自己小心拿着,又检查了一下他全身上下,看没有伤口才放下心来,一边不忘告诉他剑身会散发出蓝色妖冶光芒的原因。
被薛楼雪略带薄茧还很暖的手握着,听着她明显带有宠溺的话,巧月的心竟前所未有的熨帖,对于她先前忽视自己的事就更不放在心上了,拉着薛楼雪走向病床看望史兰禾。
病床上的史兰禾呻吟过后并没马上苏醒,大约又过了半刻钟左右,他的眼皮才动了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他更加动人,微微散开的长发散在枕头上,斜飞的剑眉下一双金棕色的眼眸给他绝色的容颜更增添了一抹异族人所特有的神秘色彩,再加上他初睁开眼睛后那抹惶然,让人忍不住就对他产生一股怜惜之感。
“你们是什么人?”惶然间,史兰禾还是不忘筑起一道防备的城墙,他半坐起身,长发也在他身后散开,他竟宛如偷跑下凡间的仙子,但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杀气却冲淡了那股灵气,他在身边摸索了一阵,终于摸到了自己的随身宝剑,剑指出去,剑尖儿直指薛楼雪,但从他茫然没有焦点的眼睛不难察觉,他似乎看不清面前的人是谁。
薛楼雪看着这样的史兰禾,不自觉的眉心微微蹙起,和巧月交换了个眼神,她便转身去找黎尚人。
“你身上还有伤,还是躺着吧,阿雪去找黎大夫了。”巧月站在床边不远处,柔声劝道。
“阿雪?”没有理会巧月的好意,史兰禾剑依然指着前方,只是在嘴里咀嚼着巧月话里透露出的那个人名,会是她吗?
不多会儿,薛楼雪带着一直未走远的黎尚人回来,听到熟悉的声音,史兰禾终于放下了剑,黎尚人给史兰禾检查完,确定是他额头的肿包让他眼睛可能暂时失明,但眼前还是能够看到一点微弱的光,最后结论是只要稍加调养,不出半月便可痊愈。
等黎尚人结束全部检查,史兰禾连手中的剑也不要了,大力的扑向了床前的人影,然后带了些软软的撒娇意味道:“雪,我终于找到你了!”
而被动接住佳人的薛楼雪却觉得有些头痛,史兰禾美是美,却非她所求,在门里时当他是弟弟宠着,纵着,但此时此刻,她已娶了夫,也深深知道若是不将话讲开,受苦的绝对是巧月。
“兰禾,我给你介绍一下。”薛楼雪扶住史兰禾,让他稍稍离开自己的怀抱,然后将他扶靠在床上的枕头上,才拉来一旁被史兰禾的举动吓呆的巧月。
“这是我新娶的夫婿花巧月,你要叫他姐夫,以后别做些危险动作。”薛楼雪的声音中带了些许的不容置疑和命令,她这么做为的就是让史兰禾能够明白她已经娶了夫婿,以后有些行为要慎重,可惜她的话对于现在急需要抚慰的史兰禾并未取到预期的效果,反而有些弄巧成拙了。
“姐夫?”史兰禾开始还有些不明所以,但听到她说要叫姐夫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马上又恢复了镇定。
“雪,你娶夫了,你不是……”他一直都叫她“雪”,而不唤她师姐,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成为她的夫,她怎么可以在他为了她而努力的时候娶夫?那他呢?
“原本我是没打算成亲,毕竟我们的身份有太多的不便,但遇到巧月后,我发现巧月与这世间的男子有很多不同,而且我喜欢他,所以,我们成亲了。”薛楼雪握着巧月的手,在说话的时候还很温柔的看了一眼巧月,当然这些动作史兰禾无法看到,但他敏锐的感觉却能很准确的感知到他们之间所散发出的那种甜蜜祥和的气氛,那是他与她之间所无法达到的。
“那……你还会像以前那样疼我吗?”史兰禾握紧身上的被角十分无助的向薛楼雪这方“看”过来,声音中带了些哀伤的问道。
薛楼雪看向史兰禾,眼中有瞬间的疑惑,但在看到他柔弱无助的样子时,又将心中原本的那丝顾虑压下,无论他再如何强悍,他必定还是个男子,受伤时依然也还是会害怕吧。
“当然,我一直都拿你当我的弟弟。巧月也说了等你伤好了,就和我们一起回家去住。”薛楼雪握着巧月的手往前走了一步,更靠近床上的人。
伤好?那她是不准备现在带他一起回去了?
“雪,我不要留在这里,我怕!”史兰禾从薛楼雪的话里听出他们是打算将他留在这里,他下意识的找寻着薛楼雪的气息,当找到薛楼雪时,他也顾不得身上的酸痛,起身紧紧地抱住薛楼雪,还大声的喊道,似乎只有这样他才不会被遗弃在这里。
巧月呆呆的站在旁边看着史兰禾几乎全身都贴在了薛楼雪身上,手还用力的环抱着她不放,他很想将他拉开,大声的告诉他,那是他的妻,不许他抱,可他不能,那个绝色男子是病人,还是个看不清东西的病人,他不可以也无法真的那么狠心的在这个时候展示自己的强悍。
薛楼雪被他箍得几乎透不过气,同时她也皱起了眉头,刚才他的一系列转变她都是看在眼里的。
虽说她这个师弟双面人的角色扮的够多,但到底他们师出同门,且共同生活了十几年,不说十分了解,也了解个七八分,他平时在门里的确是天真烂漫的小师弟,却并不似普通男子那般撒娇耍痴过,那么听到她说把他留在这里,本就是为了给他治病才下的决定,她也会常来看他,他应该也懂,那么像藤蔓似的缠住她又是为哪般?
努力想理清心中疑惑的薛楼雪在低头看他的瞬间,发现他靠在自己肩头的脸在看向巧月时停了片刻,旋即又将脸埋进了她的颈窝,若是这样的小把戏她都无法识破,那么她也就不会在杀手界生存了这么久。
“兰禾师弟,别忘了你的身份,惹怒了我对你没有好处。”打定了主意,薛楼雪硬是把黏在自己身上的史兰禾拉开,推躺在床上。
“你……”史兰禾被薛楼雪无情的拉开并推躺在床上时,瑟缩了一下,但他还是瞪大着眼睛看她,瞅不准她此时的表情,也无从分辨她的话是只做表面的恫吓还是出自真心的决绝,他想要抓住她问清楚,却连她的衣角也碰不到。
他知道自己做的事已被她看破,无奈之下,他只得乖乖地躺着,朝着疑似薛楼雪的影子暗暗生气。
她以前虽然也会和人保持距离,但却没有这么严厉的拒绝过他的亲近,现在怎么就……他拼了命的逃出来,为的就是见她一面,她却避自己如蛇蝎,还要将他丢在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鬼地方,叫他情何以堪。
巧月想要劝薛楼雪,却被薛楼雪盯着史兰禾时的严厉得近乎冰冷的表情吓住了,他移动的脚步停了下来,微开的嘴唇立马又闭了起来。
他还以为她会纵容她的师弟缠着她,毕竟就算那男子不是绝色容颜,也还是她师弟,她怎么也不会立刻翻脸,却不想她说将人扔下,就扔下,做的未免有点绝情,以后若是他做错了事,她不会也扔了他吧?在心里吐了吐舌头,有些无聊的想着,不过,他还是很高兴她将人从身上扒开,要不,他还在想呆会回去是不是要展示一下自己的雄威,让她也小小的震惊一下呢。
思绪万千的巧月就那么定定地看着薛楼雪,看的薛楼雪一阵不安,她大步走到他身边,揽住他的腰,在他脸上亲了亲。
“他有什么居心我看的很清楚,他是弟弟,我不会纵容他。但你是我的夫,你想怎么做,我都宠着你,这就是你和他的不同。”然后,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
被薛楼雪的气息吹拂的有些晃神的巧月听她这么一说,惶惶不安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他和他不同,她是说……
侧过头来看她,她脸上和眼中都是认真,没有丝毫想要哄骗他的迹象。
她没骗他,她一直都在用行动来传递着她的心意,若是他再有什么猜疑,未免对不起她,他再也不会了,这么一想,他冲着她绽放出最美丽的笑容。
“我知道你是嫌我眼睛瞎了,不美了,才要把我扔在这里。哼!他什么都不知道,根本没资格。”即便看不到,也能感觉到床边那一对的刺眼表现,史兰禾转过身冷冷哼道,他的手在触到自己的分天剑时,心才稍微安稳了些,他必须承认会那么做是故意的,因为他感到了不安,他心中有一种属于自己的东西要被夺走的感觉,他心里难过,他也不会让别人好过,所以他的话颇有些挑衅意味。
巧月看向背对着他们的人,心里竟涌出阵阵酸涩,看着他单薄的背影,他竟有种心疼的感觉,这么把他留在这里,的确是有些过于冷情了。
毕竟他在这里谁都不认得,就算黎大夫是大夫,也未必能如家人般照顾的周到,再说他眼睛看不见,万一有个什么,他们心里可能都过意不去,而且他刚才的话着实触动了他心里的那一个疼痛的地方,他不也是被亲人扔下了嘛,他又怎么忍心看着他也同样被视作亲人的他们扔下。
薛楼雪听他赌气的话,舒展的眉再次皱了起来,她的心中没有怜惜,反而有种荒谬的感觉,他们都是杀手,平时在门里或许可以纵容他一些,但他这么不懂事,还说出什么扔不扔的话,虽说是头一次,却绝不可以纵容他。
“阿雪,要不我们和黎大夫说说也留下来住几天吧,等师……呃……等他好一些了再带他回去。”巧月左思右想觉得想要大家都满意,似乎只有这一个办法能够两全其美。
薛楼雪揽着巧月的腰,一直没动也没说话。
她也在思索这个办法的可行性,史兰禾对于陌生环境的不安,她也能够理解几分,他以前除了执行任务会留在目标物身边几天外,却是不曾在外面生活过的,现在在他双目看不清事物的情况下,要将他丢下的确不厚道。带他回去,又怕巧月受累又受气,她不舍得;再想想,巧月的身子据说还中了那个被她传过去的蛊,留下来让黎尚人继续为他调理一下,也未尝不可,两相权衡下,她竟也点了头,同意了巧月的主意。
她的首肯,让躺在床上生闷气的史兰禾嘴角勾出了个小小的笑涡,而巧月也因为她终于没有狠心的扔史兰禾一个人在这里而稍稍开心了一下,只有黎尚人坐在桌子后面若有所思的盯着屋内另外三人看的出神,他们似乎没有要问一下她这个主人的打算哦。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写了2000字,今天继续写完,一起发上来啦。
楼雪揽月 18
听着脚步声渐渐近了,原本靠坐在床上,眼睛一直盯着门口的史兰禾立刻动作迅速的躺了下来,还不忘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肩头。
“咦?兰禾,你怎么又躺下了?今天的药还没喝,楼雪她有点事来……”巧月端着药碗走进屋来,看到刚刚明明还坐着,一转眼的功夫居然又躺下的史兰禾,难免有些吃惊,他不是躺不住嘛。可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他不动声色的笑了下。
他照顾了这个小师弟这么多日子,多少也了解了点他的性子,他虽然嘴巴坏了点,却不是个坏人,偶尔使点小性子也是为了引起别人的注意,他觉得这个师弟其实还是蛮可爱的,只是有时候总口是心非让人对他没办法,这不,刚说要见几日未在他面前露面的薛楼雪,转眼就好像忘了似的躺下装睡了。
“哼!我说你多少遍了,你就是笨,我是你的情敌,情敌呀,你懂不懂什么是情敌?就是会和你抢女人的男人。你干嘛还对我这么好?
雪她是个很冷情的人,你不够强就不配和她在一起。你知不知道我……
你知不知道在我们那里她很受欢迎,她不缺男人,珍品阁花魁都曾是她的男人,红花楼里被称为极品的茗彦也曾经陪过她一段日子,后来,却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能一直留在她身边。
那年秋天,茗彦派人给雪送信,说是请她把他赎出来。你知道雪怎么说吗?”还不等巧月将话说完,史兰禾已经又坐了起来,他本以为薛楼雪会来,为了表示自己并不是很在意她,他才会躺下,可听巧月的话意,她是不会来了,所以他干脆不装了,又坐起来。
他披散在肩上的长发光滑乌亮,在动作间晃动着,犹如一泓春水在他颈间流动荡漾,拉拢了被子将自己包裹起来,仿佛这样才能抵御外面的寒冷,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转头看巧月,还是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他放弃想要看清楚的念头转回来继续说:“她说‘人要认清本分,若是没有那个能力,就别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此后,茗彦便绝迹于红花楼,听说是因为雪拒绝他后,红花楼的鸨爷便要他接客,他不肯,最后,他便寻了短见。
我知道雪为什么这样说,那个茗彦我见过一次,他的确是个很美的男子,但他太过柔弱,作为花楼里的男子或许只有这样才会得到客人的怜爱,但他这样的男子却不适合雪。
雪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和她共历风雨的男子,一个就算哪天雪不在了,他也依然能顽强的生存下去的男子。
我一直都想做能配得上她的男子,可惜等我做到了,却发现她根本就不要我,我做这些不过是个笑话。
你其实很好,或许雪被你一时的好所迷惑,她能不能和你天长地久,就看你自己的了。”史兰禾说话间脸上有种淡淡地失落,还有几不可查的自嘲,不知道是因为想起那些曾经被薛楼雪拒绝的男子,还是因为自己终究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可以让薛楼雪来见他,或者更多的是因为努力后竟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巧月静静地站在桌边,听着他的一字一言,脸上却挂上了浅浅的笑意,他会和他说这些,是不是表示他愿意接受他,几日来的敌意也渐渐地消失了?
站在门外的薛楼雪听史兰禾将她过往种种说给巧月听,起初她脸上的表情十分阴沉,若不是巧月向她使眼色,不准她妄动,只怕现下床上的史兰禾已经被她拖下地来打一顿了,等听到后面他带了些失落还有那类似于警告的话,她的脸上反而不知是恼还是气了,但看到巧月脸上的浅笑时,她低低的叹了口气,将握起的手放了下来。
“兰禾,药再不喝就凉了。”巧月放开薛楼雪的手,端着药碗坐到史兰禾身边,拉了史兰禾的手将药碗放在他的手上,这也是多日来的习惯。
史兰禾不习惯别人喂他喝药,起初,巧月端来的每一碗药他都会打翻在地,巧月也不生气,一次次的重复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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