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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曾遇见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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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斋,那便是合情合理,正大光明了。
想到这些,我脸上虽无任何表情,可心里却升腾起一丝兴奋。祈祷完毕,我照例求签。阿珊娜为我拿来香案上的签筒,我跪着轻轻接了。不经意瞧了手中楠竹签筒一眼,竟有一丝恍惚,那筒身想是年代已久,楠竹苍翠之色早已变成黝黑,经人为摩挲,散发出逞亮的光泽。
我闭眼诚心地上下摇晃着签筒,哗哗的竹签撞击声不绝于耳。须臾,只听轻微的“啪”的一声,我连忙睁开眼,面前的地上赫然躺着我所求到的签。将签筒递与阿珊娜,我默默地伸手拾起地上的竹签。翻转正面,那上面两句话便映入我眼帘:
此一去,归来魂无依;还君一滴泪,时不回,空一场。





第十八章 似是故人来(三)

我定定地瞧着那签文,有些怅惘若失,更有些难以置信。一瞬间只觉得握签的指尖有股冷意盘旋,心里有什么东西堵着,欲拔偏不能。
阿珊娜看出我神色有异,忙凑近我身侧,眼睛掠过那签文,“嘶”冷气倒吸一口。谁人都能从文意明白出这是一支下下签,大抵是人不顺、事不成了。
“求签本是随机之事,每求必不同,公主切莫将之放在心头,我们重新再求一支可好?”阿珊娜柔声安慰着我。
我摇了摇头,收回四溢的心神,淡然一笑道:“既是每求必不同,又何须再求!”
罢了,罢了,事在人为。我一心信佛,但决不屈于佛,不过是两句无稽之谈,焉能让其左右我的心性。
我正要将签放回签筒,忽听得身后一女子柔和的声音在我耳际回荡:“其实抽到一支下下签并不一定是一件坏事。”
我微感惊诧,循声回头,却见一三十岁左右的美丽妇人正立于我身后含笑凝望着我。她身着浅绿素衣,榴红纱裙,可这红绿搭配在她身上并不觉得丑怪,相反衬托出她仪态雍容,气质高贵。
我不免多瞧了她几眼,只见她灿然一笑,翘起的嘴角充满着温暖与祥和,那丹凤媚眼中又分明闪现睿智光芒。就是这一笑,让我觉得我与她似曾相识。
“夫人认得我么?”我微笑着问道。
她轻轻地摇摇头,缓缓道:“不认识,只是见你为了一支签费神,有些不忍。”
我轻展笑容,感激道:“有劳夫人关心,可是一支签并不能影响我什么。”
“那固然好!”她温和的笑容如二月的春风,竟将我波澜不惊的心湖吹起阵阵涟漪。但她一个转折,目光直视我双眼,似是洞悉我心中所有秘密一般。末了,她说:“你或许真能对此签淡然自若,但那仅是因为你坚忍的性格使然,你敏感的内心,其实还是无法对此签释怀的。”
“你到底是谁?”我目光一凛,戒备心油然而生,语气便有些生硬。我从不会相信无缘无故对我示好之人,尤其是面前的她,一个陌生的女人,却能一眼看穿我的隐藏。
“你总是这般充满怀疑与戒备吗?”她有些心疼的叹气,缓缓道:“你也不要误会,见着你,我竟想起了我的女儿,她和你也这般年纪。是以我方才才不忍见你眉间的落寞。”
我松了口气,脸上也有些赧颜。是我太敏感了,人心虽难测,却也不应该如此怀疑一切。我歉然地对她道:“对夫人无礼,我深感抱歉。”
她依旧微笑着对我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又何必介怀。”
她盈盈走近我,淡淡的桂花香味扑鼻而至。低头拿过我手中的竹签,她娓娓道:“签文好坏并无太大关系,在顺境中抽到下下签,在逆境中抽到上上签,前者‘居安思危’,后者‘反败为胜’,关键是看你的心胸与见识。正如苦口良药,能使人醍醐灌顶,这下下签同样也是如此道理。”
她的话,到真使我醍醐灌顶,心下里豁然开朗。与此同时,我也发觉她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这种气息吸引着我情不自禁地向她靠拢。
我并不直接对她致谢,只是客气问道:“夫人姓什名谁,不知家居何处?”这样的宽大心胸与高远见识,实是世间女子中的一流,我不得不对她生出一抹敬意。心里更是想着,先探她底细,若能与之相交,必是我的一种福气与造化。
出乎我意料之外,她竟是浅笑道:“今日我与姑娘一番言语,不过缘分一场,又何必知根就地,他日若是有缘,我们定会再相见的。”
她对我微颔首,便转身出了圆通殿,我见殿外有一丫头模样的女子正拎着香烛篮等她,见她出来,忙跟随其后,一同离去。外间人流穿梭,很快便不见他们的身影。
我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再次看了手中的竹签,快步移自门边香炉,将签往里一丢。香炉中火气甚热,很快那支薄薄竹签便化为袅袅青烟,轻轻飘浮,终成灰烬。
“阿珊娜,我们可曾见过这个人?”我轻声问站在我身后的阿珊娜,那离去的女子的身影是那般熟悉与亲切,可是我的记忆中又分明没有任何与之相关的片断。
阿珊娜也是茫然地摇头,只是忽然眼睛一亮,让我疑似她想起了什么。
“你想起她是谁了么?”我问。
“不是!”阿珊娜有些惊讶地盯着我的脸,仿佛我的脸上开出了一朵花。她喃喃道:“刚才公主与她对视的时候,奴婢竟觉得你们是如此相像。”
“瞎说!”我没好气的笑道,从小族中之人就说我长得像母亲,方才那女子,哪里有半分与我母亲相像。
“许是奴婢看走了眼。”阿珊娜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了头。
我微微一笑,不再理会。正待吩咐阿珊娜与绿柳离开此殿,一个年轻和尚从外间快步奔向殿门,他眼中搜寻的目标很明显是我。那外间侍卫中的一个忙伸手拦住那和尚,喝道:“请留步。”
“有位施主托贫僧交与王妃娘娘一封信。”那年轻和尚合十恭敬道,手中果真捏有一黄色信封。
“把信给我拿进来。”我看了一眼绿柳,淡淡吩咐着。
绿柳从和尚手中接过信递与我,我轻撕封口,取出信纸,轻抖展开,上面写着:来去斋,故人诚邀。
那字迹弯弯绕绕,甚是怪僻,我冥思苦想也猜不出是何人相邀。





第十九章  惊闻(一)

来去斋位于苍犀寺后殿右首,四野清静,周围皆是竹海松涛簇拥。问那送信的和尚,方知此间用作女客房之用。想着在垸城我并不结识任何女性故人,疑惑的心里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由于是女客休憩之地,我只得带了阿珊娜与绿柳随了那年轻和尚而去。待要到得那来去斋,我又因顾忌绿柳是冥翳指派给我的丫头,便又吩咐阿珊娜与绿柳一同留在月洞门外。
我瞧出阿珊娜眉间的忧色,凝目微笑道:“我自不会有事,反倒是你这表情,让我惴惴不安。”
阿珊娜闻言微微一笑,眼角显露轻松之色。我知道她是想让我安心,其实她握紧的拳头早已泄露出心底的紧张与小心。
那年轻和尚一声“王妃娘娘请”,我缓缓移步来去斋里间。身后“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带上,然后便是死一般的静寂,仿佛那人声喧哗,人潮如织都与这来去斋没有任何的关系。我想起了那夜在霁月殿,冥翳用风灯烛火吓唬我的情形,心里反而觉得坦荡与安定。不过是故弄玄虚,妄图使我在一开始便怯了三分。
我环视房中摆设,古色古香,洁净悠然,四壁墨宝甚多,雅趣颇浓,其中正上方一副“云朝朝朝朝朝朝朝朝散,潮长长长长长长长长消”(注释:该联为宋代王梅溪所撰写。)木刻板联最是引我注目。房中雕花香炉,三支檀香袅袅,闻之心旷神怡。
“梦蝶,我们好久不见。”低沉的嗓音伴随一个身着天蓝薄衫的男人徐徐走出帘幔深处。
这男人,即便是他化成了灰我也认得。那脸廓冷硬的线条,那眉间的戾气,那故意在我面前展现的温柔,还有那燕岭行宫的无礼,以及北溟王宫内的装腔作势,一切的一切,不是冥绝又是谁?
“三哥若是唤我一声‘弟妹’,或许比‘梦蝶’二字更为中听。”我刻意掩下想转身夺门而出的冲动,淡淡提醒道。
“你如何要在你我之间划上一条界线,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的举动会伤了我的心么?”他眼睛里居然浮现一抹忧伤,微抿的嘴唇竟像是在极力隐忍着自己的悲凉。
“三哥,请自重。”我维持着我惯有的风度,不想与之计较。在北溟王宫的一幕,我看得异常的清楚。他无疑也是一个极聪明的男人,尤其擅于伪装与隐藏。
“当日在燕岭行宫,我亲口对你承诺,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人的伤害。”冥绝无视我的警告,兀自喃喃提及,那语声的幽幽,那眼底的迷蒙,似在沉浸回忆而不能自拔。
“是么?我已经不记得你对我说过什么承诺。”我绝然矢口否认:“何况没有人伤害我,即便是有,我也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
“你不记得了?”他又重复一遍:“你不记得。”
那后面四个字,仿佛经牙齿细细咀嚼,然后骤然吞下腹,带着一种闷闷的,哽噎的难受。
“三哥若没有什么事,我要回去了。”我转身欲离开,这样的佛门之地,没想成了他徇私之所,没得糟蹋了。
“你不记得不要紧。”冥绝忽而笑着攥紧我的手,柔声道:“但我说过的承诺便一定会做到。”
我一把掀开他的手,沉下脸冷冷道:“我敬你是我夫君的兄长,自也是将你当做我的兄长看待,你切莫失了尊长的礼仪!”我加重语气,逼视他的双眼,一字一句断然道:“我与你除去兄长与弟媳的关系,将不再有任何牵扯!”
“是么?”冥绝颓然地瞧着被我掀开的手,冷笑凄凉道:“梦蝶,怎能是你?”
怎能是你?我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只是冷凝地抬头,他的眼神迷茫而无奈,却又悲伤着尘世间难以言说的激情。那样的眼神,好似在我的记忆中出现过。
我容不得细想,纵然我与冥翳没有深厚的感情,我也断不会与其他男人有所牵扯。“三哥,今日之事到此为止,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会给夫君提及。”
冥绝终于回过神,他镇定地攫住我的眼眸,正色问:“冥翳爱你么?”
我嫣然含笑:“他是我的夫君。”
冥翳当然不会爱上我,在他的心底永远都有一个聂凤池,我永远不会愚蠢到和一个死人争夺男人。何况,我也不会爱他,我对他,只有算计。
冥绝突然冷笑数声,缓缓吐出几个字:“自欺欺人!”
“真真实实也罢,自欺欺人也罢,这些与三哥都没有任何关系。”我淡漠以对,嘲弄道。
冥绝霍然冷目直视我,沉声道:“总有一天,你会发现你其实并不聪明,尤其在冥翳面前。”
“多谢三哥提醒。”我笑得灿若云霞:“我从来就没有低估我的夫君。”
冥绝怜悯着叹息了一声,突然问我:“你知道冥翳右手臂上的刀痕是怎么来的么?”
右手臂上的刀痕?我恍然想起,冥翳右手臂上的确是有一道长约两寸的伤痕。两寸,不长,却很深,新肉纠结,扭拧如毛毛虫。冥翳对我说,那是他在战场上敌人给他留下的印迹。我不甚在意,男人么,尤其是一个曾在战场上呼风唤雨的男人,身上有刀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可是冥绝似乎对这道伤痕很感兴趣,为什么呢?
“他并非养尊处优之人,身上有刀伤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不以为然低笑,我知道,我愈是漠不关心,冥绝便会说得更多。这是绝大多数人都具有的毛病,具有这种毛病的人总是有些自以为是,所以,他们绝对不想品尝失望的凄凉。
果然,冥绝有些嘲讽地瞧着我,不想放过我脸上任何的表情。“那伤痕是他自己刺的,只为了那个终身不娶的誓言!”
“哦?”我眼眸低垂,借着长垂的睫毛掩饰我眼中的点点兴奋。口气却依旧是平淡无奇。
冥绝还是感觉到了失望,但他依然笃定道:“冥翳与聂凤池十年夫妻,垸城中人谁人不知他们的恩爱?聂凤池死的时候,冥翳以血为誓,终生不娶。你若不相信,你大可以回去好好问问你的夫君。”
短暂的沉静之后,我微微一笑:“夫君对凤池姐姐情深意重,这本是无可厚非,我只是不明白,三哥何必如此计较?”
冥绝笑着凑近我,诡异道:“你真的不明白?”
我避开他的呼吸,摇头:“不明白。”
冥绝哈哈长笑,笑声如夜枭般尖锐刺耳。我微颦眉,淡淡阻止他的笑声:“你笑什么?”
“我笑什么?”冥绝喃喃自语道:“我笑你的确很傻!”
“是么?”我故意绽开一抹傻笑,反倒是看傻了他。
冥绝倏然握住我双肩,正色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冥翳不会爱上你,如果你认为他爱你,那么你便死无葬身之地;如果他亲口对你说他爱上了你,那么他便是准备灭了你整个爨族!”





第十九章 惊闻(二)

我就那么失神地盯着冥绝,他的话无疑是在我古井无波的心湖里投下颗巨石,虽未必能激起千层浪花,但点点水珠轻溅还是有的。一时之间,我心潮起伏难定,心中升腾的莫名情愫左突右窜,像极了沸腾的开水,因为得不到宣泄而只能不断的冒着气泡。
也不知隔了多久,我开始觉得空气里有些沉闷,额际竟有一颗滚烫的液体顺流而下。我微一低头,那汗珠便滴落地上,氤氲散开,像朵墨色的小花。就在那一刻,我惊觉自己的失态,几乎也在这一瞬间,我收回了自己的心神。迅雷不及掩耳,我又是那般淡然以笑的姿态。
“身为北溟皇子,这样的话从三哥嘴里说出来似乎大为不妥。”我不着痕迹地挣开冥绝的钳制,双眉一挑,含笑道。
冥绝唇角微扬,似在自嘲,又似在嘲笑他人,他道:“我可不像冥翳,为了权力可以抛弃一切!”他低头睨了我一眼,柔声道:“为了我心爱的女人,我愿意放弃一切!”
 我差点为了他最后这句话笑破肚皮。一个男人的一生,如同披着铠甲的战士,只要还活着,便要战斗到底。为什么而战?为权,为名。为爱而争,假的,空的,说到底还是一个“争”字!
不争的男人有,不是精神空灵,看透浮名利禄的虚伪,而是没有力量去争。人有三六九等,男人也是人。
为了心爱的女人,我愿意放弃一切!
多虚伪的一句话,可笑之至!
“三哥,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我轻笑:“三哥也是有家室的人,怎地这般草率!”
“我可以休了她!”
“她”当然指的是冥绝的王妃,听闻那也是一个出身名门,知书达理的秀美女子。可是冥绝说这句话的时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他要抛弃的不是一个妻子,而是一双敝履。
我已无话可说,只是径自拉开了门。室外阳光趁机涌了进来,照得整个来去斋半室亮堂。那阳光里的灰尘,毫无顾忌的尽情飞舞。
就在我迈出一只脚的那一刻,冥绝一把从背后抱住了我。我几乎是想也未想便狠劲挣开,顺带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那巴掌声在静寂的院落里响亮而突兀,手掌心麻麻的火辣一阵紧接一阵。我与冥绝皆相对愣住。
“公主!”、“娘娘!”阿珊娜与绿柳的呼喊声同时响彻耳际。
“没事!”我轻声安慰着从月洞门外奔进来的阿珊娜与绿柳。
阿珊娜靠近我身侧,低头晃了一眼我握紧的右手,再抬头瞟了一眼冥绝左脸颊上清晰可见的五指印,她瞬间便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只是不待她开口,外间又传来了三四人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们皆往月洞门外一望,却是那四个跟随我的侍卫。他们明明应该在圆通殿的,我寻思着我这巴掌声不至于能传到中殿。他们这么快奔进这女客所憩之地,原因只有两个,要么他们耳聪目明,要么就是他们根本没有听从我的吩咐留在圆通殿守候。
那四人齐奔进这院落时,并没有直接问我发生了何事,只是略过我先行向冥绝问了安好,然后便不再理会冥绝的一举一动。
四人中的一人,我曾听冥翳唤作“海青”的侍卫在我身侧微一躬身,道:“日头高悬,天气闷热,娘娘还请早些回府。”
他的语气极为恭敬,可听在我耳里却不容商榷。他们进来的举动已让我瞧出端倪,除了冥翳,他们不会忠于任何一个人。
我冷然侧身看了冥绝一眼,此刻的他脸上倒也平静,只是眼睛里隐约有一点两点火星在跳跃。
“我们走吧。”我淡淡吩咐着左右。
“等等——”冥绝突然唤住了我,奔到我面前,猝不及防之下,他伏在我耳边,狡狯道:“我们做个游戏,如何?”
未等我反应,他突然远离我三尺,阴谋般带着关切叮咛嘱咐我:“蝶儿,你的手可是打疼了?回去记得用冷水冰一冰!”
我轻咬薄唇,终于明白他说的游戏是什么。他必是知道我这随侍的六人之中,至少有四人会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告知冥翳,此刻他这样两句暧昧不清的话,无心之人势必当真,有心之人势必还要揣测三分。倘若冥翳对我不信任,那冥绝的话便会如愿造成我与冥翳之间的误会与隔阂。
我不再理会身后这个可恶的男人,只一心想着早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回王府的路上,我的心虽已平静许多,但是另一丝遗憾又逐渐浮出水面,我好不容易计划的欢颜斋之行,白白因这可恶的冥绝化为了泡影。旁人眼中的我,此刻的心境应该是复杂的,如若我还有心思去选购香料,那必然更会令冥翳起疑。
想起冥绝告诉我的那些话,想到回府应该如何解释今日之行的突遇,我的头便又开始隐隐作痛。
思虑,忧愁,怨恨,计量,我的心随轿一起颠簸。放松,揪紧,每一次都是那样的猛烈!





第二十章 我本将心托明月(一)

深夜,一轮明月悬挂于深蓝的天空,没有星星的夜晚,月光如水笼罩大地,窗外,寂静无声。
簪菊堂内,帘幕堆烟之中,冥翳与我把酒言欢。
酒是葡萄美酒,杯自是透明的夜光杯。
葡萄美酒夜光杯,本是酒中最佳的搭档。
映着明亮的烛火,杯中的酒色呈宝石红色,酒体通透,观之欲醉。
我轻抿一口,舌尖微辣,过后是回味的甘甜。我想起了许多年前问父亲的一句话,王深处王宫有何骄傲?
坐拥天下,不过身处百尺高墙,能有什么骄傲呢?细想,也不过是美酒、美味、美女,三美如云而已。
“味道如何?”冥翳微笑着,他只是问我酒的滋味,却只字不提今日白天苍犀寺之事。
他是不知道么?还是他原本就不打算问,抑或是等待合适的时机?
“味比琼浆。”我放下酒杯,意犹未尽说道。
冥翳点头微笑道:“古人说的好,一酌岂陶暑,二酌断风飚,三酌意不畅,四酌情无聊,五酌盂易覆,六酌欢欲调,七酌累心去,八酌高志超,九酌忘物我,十酌忽凌宵。这酒果真是好东西!”
我见冥翳说完也径自抿了一口,遂问他:“王爷觉得这酒味道如何?”
冥翳轻轻放下酒杯,一味地盯着我的脸,也不说话。他眼里有着如酒一般炫目的光华,如同喝下了一整壶葡萄美酒。
“你看我做甚?”我茫然问道。
“酒不醉人人自醉。”冥翳回神朗笑。
我横波轻啐,笑他的不正经,更笑他的虚伪。
“梦蝶,端起你的酒杯。”冥翳眼中有着朦胧的柔和,像这窗外月白银华。
我也不问他为什么,只是依言照做。我见他也端起了自己面前的那杯酒,默默地走近我。他的眼神闪烁,像烛火摇曳,间或夹杂一丝歉疚,再下来,更多展现的是如陷阱般的柔情蜜意。
他弯腰与我相对一眼,又凝神瞧了杯中之酒,忽而将他握杯的手穿过我握杯之手臂。
“我们姑且行一出迟延的‘合卺之礼’如何?”他的笑容裹挟着狡黠。
未等我答应,他便交挽着一饮而尽杯中之酒。见我只是愣愣地瞧着他,他接问:“为何不喝呢?”
我默默地在他的凝视下喝下杯中之酒。迟延的“合卺之礼”,我会接受么?我本已将之束之高阁,却不想他又将之翻出来,那般的屈辱,任何时候想起来,都是如针如刺地扎在我心尖!
修补的瓷器终是有裂缝,发生的事只能选择遗忘,却不能妄谈补偿。补偿,不过是一家之言,自欺欺人罢了。
冥翳对着我不冷不热的神情,有些意兴阑珊。他拈过我手中的酒杯,连同他的一并搁在檀木桌上,漫不经心嘀咕一句:“梦蝶,你不好……”
“我怎么不好呢?”
“你总是让我觉得自己像一个小丑。”
“可我不认为你是一个小丑。”我轻笑安慰他,心里想的却是,我当然不能把他当成一个小丑。当一个女人把自己的男人当成一个小丑,那这个女人最终的命运必定很悲惨,因为伤害男人的自尊本是一种罪,每一个人必定要为她所犯下的罪付出代价。
“那你认为我是什么?”冥翳攫住我的眼神,迫切问我。
我握了他的手,笑得花枝乱颤:“你是我的夫君!”
冥翳叹息一声,走向窗边,淡淡道:“你从不会笑得这般张狂。”
我的笑因他的话凝固在了唇边。
不会大笑的女人,突然的张狂意味着虚假。
我起身走近他,依偎在他怀中。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触摸着他的身躯,心依旧冷,可指尖却已不再颤抖。窗外的月光斜斜地打在我与他身上。身后,一重黑影,分不清谁是他,谁是我。
“今晚的月亮很圆。”我闲闲地扯着话题。
“我本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冥翳不咸不淡地回了我一句。





第二十章 我本将心托明月(二)

“王爷对我有误会呢!”
“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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