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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曾遇见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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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静静地躺在床上,尚听得外间歌声、乐声、笑声。这些下人平日里都是正正经经,规矩缠身,今日得我的“恩赦”,难得放纵,也就由他们去,况且,听着这些真实毫无矫饰的声音,我的心里居然也有一种放松的舒畅。这些时日,因着冥翳对我的宠爱与尊重,我这当家主母的地位也算得到巩固,今夜这怀柔政策一使,不怕他们不对我感激涕零。
就着灯火,我斜斜地歪在床架上,随意地翻着当日王后赐于我的《女则》,想想当时她对我不满之态,我有些莞尔。没有人知道,我与她的关系已经得到改善,至少现在,她不会再讨厌我。女人之间,没有永远的敌人,尤其是宫中女人,能保护自己的最大利益,便能安然无恙地生存,这利益远比亲戚血缘来得重要的多。
钟离荷进来的时候,忐忑无措而又内疚,她默默地坐在我床边,几番挣扎终于鼓起勇气负罪道:“姐姐这一病,罪魁祸首原是我,我已将琴封存,以后再不会触碰。”
看来这怕琴音一事是人尽皆知了,我无奈着紧忙放下书,撑起身子,正容安慰道:“琴本无罪,奈何结深,纵是有错,也错在于我,与你又何干?”
她潸潸然落泪,泣难成言,忽又抚胸咳嗽数次,方平缓道:“这几日我日日焚香祈祷,只求姐姐平安无事,今日见姐姐色润如芙蓉,我也略略放心,否则,我就是万死也不能赎罪。”
我抬手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含笑道:“哪里有你说得这样严重,正如你所说,我现在脸色也恢复正常,身体也无大碍,以后这事休要再提及,你也莫再说封琴之事,你之琴音,浑如天籁,如若因为此事便搁置,我才真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姐姐恩德,妹妹永生不忘。”她感泣难当,几欲起身磕头谢罪。
我连忙拉了她,取笑道:“哪里那么多恩德,你我姐妹,平常心对待即可。”
钟离荷点点头,破涕为笑。
我与她又闲聊几句,便叫她自顾离去,所谓最是团圆中秋夜,她虽已无家人在侧,可外间热闹多是能感染心绪的,别像我,独自一人待在这室内,心下里还是有些怅惘,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父亲、梦舞,还有郝戈不知又如何?
外间鞭炮声声,好不热闹,梅归托着一盘桂花糕外加一小壶桂花蜜液款款走了进来,也不怎么说话,就将点心和酒搁在我床头的几上。
“轻罗玉纱,翩翩秋影,我还当是嫦娥下凡呢!”我淡淡地笑着问:“怎不在外间赏月?”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她冷笑着,不以为然。
“一年无似如今夜,十二峰前看不眠。”我微掀了掀眉头,打趣道:“多愁善感不是你的本性。”
“你认识我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她嘲弄地笑看我:“你并不完全了解我。”
我叹了口气,抓了一块桂花糕往嘴里塞,绵软香甜,腻而不厌,只是吃得急了,一下哽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憋出眼角一滴泪。
梅归没好气地轻拍我的背,轻责道:“也没顾着自己是病人,吃这么急,没得拂了我一片好意。”
我真诚地笑,我知道她口中虽有责备,但心底是好的,要不也不会轻柔地替我抚背。梅归与我都是有经历之人,比不得同龄那些天真娇俏的女孩子,我俩的心思都重了些,但她到底比我大一岁,心下里也就情不自禁把我当成了妹妹一般看待。她本是喜形不露之人,纵是心中有情也不轻易示人,这些时日来,她对我虽然不冷不热,但我能清楚地感觉她内心对我的关怀。
“你不能在我这里久待的。”我缓过气来,提醒她。
她替我掖了掖被角,漫不经心道:“我这次是堂堂正正来。她不也是这么来的。”
“她”当然是指钟离荷,梅归提着这名字时语气并不平和,我试探着梅归:“你怀疑她?”
“当日首知你害怕琴声的人就是她,聂霜生辰之夜,便让你不大不小地出了一丑,这次,不前不后,恰恰是你在廊亭外出现之时弹了这曲子,世事哪里有那么多巧合?”梅归冷静地分析着。
“我当日里也不是没有怀疑,可是事后我留心,她与聂霜并无任何走动,何况,我母亲已经去世十年,她哪里又知道当年我母亲临死时弹的是什么曲子。”
“不论如何,你自己千万小心。”
“除了阿珊娜与你,这府中我谁也不相信。”我握了她的手,有些冰凉。
“冥翳呢?你也不相信么?”梅归笑得怪异。
“你说呢?”我坦然回望着她。
她自嘲地摇头:“我不知道。”
我回神整理思绪,将当日我在新雨宫与冥柔发生的事如数告知梅归,末了,我问她:“依你对冥翳的了解,他对冥柔可也有情。”
梅归默然片刻,静静道:“落花有意,流水有情,此情非彼情。不过,冥柔确实是冥翳的弱点,但愿——”
“但愿什么?”
“但愿你也能成为他的弱点。”
我哑然失笑,可能么?如今的他对我确实很好,可是我总感觉不真实,就像海市蜃楼,荡摇浮世生万象,转眼之间,烟消云散空复空。
梅归不说话,只是盯着我看,很久,很深,然后她一笑而过,平平静静。“那一日,他抱起你,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眼中的慌乱。你知道么,就是当年聂凤池死的时候,我也没有在他眼中找到那种慌乱。”
我阻止梅归的说话,正色道:“聂凤池就是他的最爱,你不要再多想。”
“不!”梅归摇头,沉思道:“那一晚我发现金安殿内没有聂凤池的牌位,我就知道,我们也许都错了。你可知道,你当日赠与聂霜的香正是聂凤池独爱之物,可是当时你也看到了,香味逸出时,冥翳瞬间微露的厌恶之色。”
我沉默了,是啊,聂霜筵席上冥翳闻香之时的厌恶之色,挽翠堂内空旷无物的凄凉,还有乍见黄色玫瑰之时冥翳的伤痛与怨恨,如若他爱聂凤池,那么这一切就不应该发生,如若他不爱,他为何又要告诉世人他爱得深,爱得切,爱得无怨无悔。
粉饰太平么?为什么?
梅归叹息着凝重勾起我的发丝,“我要出去了,你自己好好休息,以后最好不要再生病了。”
她缓缓地起身,走至门口,又转头对着我松弛地笑:“寄言俦侣,莫负广寒沈醉。”
第二十九章 三生石(二)
临近九月的一天夜里,大约寅正时分,我被冥翳从床上抱起。我睡眼惺松迷糊着问他:“你要做什么?”
他低头轻吻了吻我的额头,神秘莫测卖关子道:“暂时不告诉你,你先把衣服穿好。”
被他这样一闹腾,我睡意全消,只得依了他的话默默地穿好衣服。闲闲之夏,恋恋之秋,九月黎明前的夜,沁凉如水,缱绻凉风送来满室清爽,他以儒雅的姿态带着一束淡如雾月微笑,温情脉脉地审视着我。我边系衣服边嗔道:“有什么好看呢?”
他走过来帮我理了理乱发,浅笑道:“我要仔细看着你,把你所有的美好一一记在心头。”
深深浅浅的柔情,浓浓淡淡的蜜意,如流波环绕在我身边,如轻烟袅袅升腾,有一种温存的气息徘徊在我与他之间。我紧忙低头,以掩饰我心中莫名的柔软,我不能,不能,男人的花言巧语,甜得腻人,我怎能轻易沦陷?
穿好衣服,只是略略整理了妆容,冥翳轻声嘱咐我不要惊动其他人。我俩蹑手蹑脚走出紫宸殿,迎面便是两个守夜的侍卫缓缓走过来,见有两人影,正待喝问,却瞧出是冥翳。冥翳紧紧用紫金披风裹了我的身子,这九月的夜,在室内正是凉爽惬意,可出了门就觉得身上有股子冷意。他腾出一只手,将食指轻竖,向那两个侍卫示以噤声的手势,然后,他便搂着我七绕八折出了王府大门。
王府朱漆大门两旁高悬着红红的灯笼,门前石阶下停着一辆马车,马车旁站立着阮丹臣,石阶上静默着原随。
在这漆黑的夜里,这两个人只是迎着风,静静的矗立着,偶有几声秋蝉哀鸣响彻于这静谧天地。见冥翳拥着我出来,他俩皆抬头瞧了我们一眼,便又默不作声地低下了头。
冥翳解下披风,替我仔细地系上,柔声对我道:“你先到马车上等我。”
我狐疑地盯了他一眼,默默走向马车,回头时,见他对原随嘱咐着什么。我凝神细听,大抵是些“我要出行几日,这府中大小事务烦扰你多多照顾”之类的话。
我在阮丹臣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心中倒有些对未知充满了好奇与兴奋,也不知冥翳是准备带我去哪里,这般偷偷摸摸,像做贼一样。
我放下车帘,在车内静静地坐着,随遇而安。隔了一会儿,冥翳也上了马车,一声马鞭挥响,马车缓缓地移动。
“你要带我到哪里?”我含着笑问我的“夫君”,此刻他的脸上正挂着得意的神色。
他一把搂了我,在我耳边哈气:“将你带到蛮荒之地,卖与那些村野粗汉做老婆!”
我斜了他一眼,啜口挖苦他:“放着堂堂的王爷不做,去做那没心没肺的人牙子,也不怕丢了祖宗的脸面!”
他爽朗的笑,将我抱起放在他腿上,将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无奈叹息:“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我。”他轻拍了拍我的背,温和道:“我们还要赶很久的路,你只管靠着我尽情地睡一觉。”
我知道他在未到达目的地之前是断不会告诉我此去为何,索性也就靠着他真正睡了起来。马车颠簸着,如儿是睡过的摇篮,他的怀抱也很温暖,身处其中,尽觉着如茶叶在热水里缓慢舒展。
我睡睡醒醒,中间只记得被冥翳叫醒起来吃了些干粮喝了点水,待得最后一次被他叫醒,他告诉我说:“我们到了。”
我疑惑着起身,弓腰注视着冥翳,他揉着自己的腿对我说:“你先下去,我再缓一下劲儿。”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所以不知他抱着我有多久,任由我沉沉入睡,他却是连姿势都懒得变换一下,生怕吵醒了我。我的心有刹那的酸胀,暗生出一点柔和,一点无奈,一点不舍,多种复杂的感觉交织,像是有几只鸟雀在胸口乱冲乱撞,不停地扑打翅膀却又不知如何飞出迷茫。
“我是否应该为你现在这表情感激涕零呢?”冥翳好笑地看着我,目光如朝阳灼灼,热烈而致命中隐藏着深不可测。
他的腿终于能自如伸展,然后他笑着起身,与我一同下得马车。
西风夕阳,我终于知道此时已近黄昏。
天边似是有黛青色的峰峦,高大嵯峨,直入云霄。
我惊讶着问冥翳:“那是山么?怎地如此壮丽?”
一丝轻笑溢出他的嘴角,他宠溺着拉了我的手往天边走去,好一会儿,他再问我:“可知是什么山了?”
山?不不不,那不是山!我怎么会把它当成了山?那是海啊!
雾霭轻笼的海,高出地平线的海,所以我在远方把它当成了山!
浮光跃金,整个海面是一片橘红,海风吹来,激起千层浪。
我难以置信地微张着嘴,不敢想象冥翳居然带我来看海。那样的深邃庄重,雄壮风范,容天下之所不容,纳天下之所不纳,集天地灵气,聚人间一切渺小,这便是我曾幻想过的海。
我震撼着,心情久久难以平静,身后,冥翳轻轻地环住我,语带调侃:“看来我的确是给我的蝶儿一个大大的惊喜。”
我转身,不知该如何对他言语,心中有无数句的“为什么”,像眼前的海浪不停的冲击拍打着,汹涌而澎湃。
终于,我还是问了他:“为什么?”
他笑着反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他得意地笑:“我知道你一定没有见过海。”他旋即正色,抱紧我,柔声道:“我只是想治好你的心结。”
我施施然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腰,有风过耳,仿若自己化身成了海岸边的一棵垂柳,迎风飘舞,有种强烈的情愫化着了风,吹散在咸而潮湿的空气里。
第二十九章 三生石(三)
靠海有渔村,高矮不一的房屋掩映于青山绿水之间,石板路紧挨着坚实的海塘。暮色中,渔民满载而归,真正让我体会并见识了东风送暖,渔舟唱晚。夕阳将村落罩上了一层通体剔透的金色,满天灿然的晚霞,四周清灵的绿意,伴着平地而来的徐徐晚风,带人如痴如醉。
我与冥翳借宿于一渔民家中,青石黛瓦,幽深院落。我发现这里家家户户的前院后门皆是相邻贯通,仿佛人人都相知相识,毫不避讳。这里的人都纯朴憨厚而好客,仿若我们不是什么远道而来的客人,根本就是重返故里的乡民。我看不见人眼中的警觉,看不见人脸上的虚伪,看不见人心上的尘埃,我看见的只是人的与世无争与优雅闲适,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来形容这片远离尘世的恬淡与通达,只想真真实实地拥有住此刻那一份清净与淡泊。
晚饭很简单,只是渔村的家常小菜,我却是吃得津津有味,口有余香,如同自己吃下的是山珍海味,喝下的琼浆玉露。晚饭后,品着主人特地拿出的香茗,与他们毫无戒备的言谈笑语,一种满足之情油然而生。
晚间歇息时,我主动握了冥翳的手,告诉他:“谢谢你!”
他的眼中是满足的微笑,语气里流泻出激颤的感动:“你是我的妻子,你不需要对我说谢谢,这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事。”
我抱住了他,心中暖暖的,像有一簇火苗在燃烧,我柔声说:“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永远待在这里。”
他没说话,只是抱紧了我。我想他是明白我的心思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晨看朝露,暮观夕阳,拒绝那界外的万丈红尘,生生不息地守望这一份宁静,那样的日子该是怎样的惬意与舒适?
枕着他的臂弯,偶尔听得远方海浪的激荡,这一晚,我睡得从未有过的安稳。
渔村的清晨鸟语花香,清新怡人,渔民们早早的摇船出海,朝发夕至,所谓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这是他们赖以为生的源泉。看罢朝阳从海面冉冉升起,掠过柔柔海草摇曳浅绿身姿,踏遍海滩细沙温暖软和,我换上粗布衣衫,学着那些女人在梧桐树下织网。这样的日子是那样的让人舒心,每每想起,就是难以言语的妙不可言,每每回头,便是对上冥翳宠溺的微笑。
可是,这样的日子过得实在太快,转眼就是四天。
第四日的夜晚,四周很静,针落有声。
我一翻身,手习惯性地往旁边一搭,落了空,我倏然惊醒。
身旁空无一人,冥翳不见了踪影。
我有些惊慌,他不可能真得将我独自遗弃,纵然我喜欢这里,但不代表他可以不告而别。
我冷静着披衣起床,往卧室门外摸黑前进。行至院落时,听得有人低低的说话声,我顿住脚步,侧耳细听,是冥翳与阮丹臣。
第二十九章 三生石(四)
“王爷准备在这渔村常住么?”是阮丹臣的声音,冷冷淡淡,不若他主子的温暖如春风。
冥翳轻笑,反问阮丹臣:“这里不好么?”
“这里虽好,但不属于王爷,何况——”阮丹臣隐去话,不无担忧。
“梦蝶很喜欢这里。”暗夜里,冥翳悠悠地感叹:“让她再多待几日,难得见她这样放松。”
一丝震动袭击了我的心,进而像远处海上突然涌过潮汐,一浪高过一浪,将我淹没包裹。我挣扎着拒绝他话音的回荡,可心中只是不自觉地充盈着满满的温暖,是梦么?不是梦,我仿佛能感受他近在咫尺的润泽呼吸。怕痛,怕伤害,隔绝封印了自己的心,可是为何现在,他的话轻易揭开了我长满青苔的封条一角,那里面深埋的柔情,在不知不觉之间缓缓地流泻。
“王爷,你已经在这里呆了四天!”阮丹臣几乎失控的惊呼,在静默的黑夜里尤其响亮。“如今朝中局势哪里容得有一分一毫的耽搁,再说,你的安危,他们随时随地都想——”
“丹臣!”冥翳似乎有些不耐与不满,他语气重了些,沉声道:“我自有分寸,不需要你刻意提点。”
我从不知道阮丹臣对于冥翳是怎样的一种忠心,也不清楚冥翳对于这个属下是怎样的一种重视,可是我只发现一个事实,无论走在何方,无论什么时候,跟在冥翳身边的人,必定是阮丹臣,他们之间弥漫的是一种超越血缘的亲密。友谊、忠诚、鲜血,这些都是维系男人之间情义的载体。
我默然地从黑暗中走了出去,慢慢地走到冥翳身边,我不能因为我自己使他们之间存在隔阂,不知为什么,我此刻就是这样想。
“王爷——”我柔柔地呼唤他。
“怎么起来了!”冥翳快步走上前,将我拥紧,责备而担心道:“夜里凉,怎么不乖乖躺着。”
我含着笑,绵软道:“醒来没见着你,以为你已离开。”
“你在这里,我能去哪里?”他调侃着我,语声中是掩不住的情意。
我突然很希望今夜是月圆之夜,或者面前有一盏灯也好,这样,我就能清楚地看出他脸上真实的表情。
“我睡不着了。”我窝在他怀中,故意喃喃地说道。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冥翳温和地笑。
他执了我的手,往外走去,经过阮丹臣时,我能清晰地感觉这个男人投向我的眼光中隐含了不满与无可奈何。我暗忖着,不知他心中此刻是否想起了“红颜祸水”四字。
海风浮动,天边青云遮幕,无数闪烁的星星伴着如弓之月。
冥翳牵着我的手,沿着曲折的海岸线一步一步的轻迈,软软的细沙,身后必定留下我们无数的脚印,每一个印记,都盛满这凉夜里笼罩的浓浓柔情。
“这是溟海。”冥翳在我耳边轻轻说道。
我笑:“我知道。”来了四天,不可能不知道这里是溟海,“穷发之北,有溟海者,天池也”,很多年前我就知道这片神奇的土地,我知道北溟最初的封地就是紧靠着这片海。
我问冥翳:“北溟原来的封地上,季节与天气时时都在变化色彩么?”
他像孩子一样大笑,笑声被涌动的海浪淹没。“子虚乌有,你没有听说那只是传说么?”笑声停顿,他接着说:“不过哪里的景色确实很美,只不过时间仓促,我没有办法带你回去,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带你回去瞧瞧。”
“这海也很好。”我不贪心,能懂得满足才会再得到。
“是么?”他虽是在问我话,可是我听不出他的质疑。“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你会觉得更好!”
我已经逐渐习惯黑暗,眼睛也能看出他的轮廓,柔和如云雾遮掩下远山依稀的朦胧,他的深邃眼眸闪着熠熠的光采,直透进我的心窝深处,纠结出几许情深意重。
我紧随了他的步伐,沿着海滩不断地行走,有些漫无目的,也有些像是朝着某种期望,很久很久,久到我的小腿有些酸胀。
“还没到么?”我忍不住问冥翳。
他停住脚步,笑意连连:“已经到了。”
我狐疑着四下里张望,绵延无际的海滩,波涛拍岸的清脆悦耳,伴随着海风习习,再细看,前方不远处似是有一块顽石,约一丈高,六尺宽,状貌奇钦奇磊落。
“这是什么?”
他拉着我走近顽石,正经肃然道:“三生石。”
我忍俊不禁“扑哧”笑出了声,都说是人死后,走过黄泉路,到了奈何桥,才能见到三生石,哪里我现在还好好地活在人世间,就平白无故瞧见了这东西?
“你不相信?”冥翳笑道:“这里的人都叫它‘三生石’,我可不是胡诌。”
我相信,所以不再嗤笑。
“这石头,临海而望,生生世世,任凭时光流逝。这里的村民告诉我,只要将名字刻在这石头上,就会永生永世不分离。”
他顿了片刻,执着而坚定,夹杂着艳丽的诱惑:“蝶儿,你说我把我们的名字刻在上头可好?”
我手忙脚乱地捂住胸口,怔怔地凝视着他,感觉他也在回望着我,满眼皆是笑。
“如果来生我们找不到彼此,就在这三生石下等待可好?”他继续呢喃着说:“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与你不离不弃。”
拈花有意风中去,微笑无语须菩提。念念有生灭四相,弹指刹那几轮回。
我感动,我矛盾,我挣扎,我害怕,怕心一动,就是万劫不复。
“哥哥,今生我欠你的,来生我用身和心来偿还”,不知何时,脑海中突然浮现起这句话,那是我曾对郝戈许下的承诺,一遭许诺,永不反悔。是啊,我承诺在先,我便不能再答应冥翳的来生之约,可是我如何能在此情此景下给与他拒绝,我做不到,也不能做,那样委实残忍。
可是,我又如何能答应他?今生还充满了如此多的不确定,我怎能希冀来生?
“你不愿意?”冥翳有些着急,还有浓浓的失望,他有些颓然地放开了我的手。
“今生的爱,来生的债,如果这一生我们注定相守,那么也许来生我们注定彼此仇视,如若这样,我宁愿选择来生不相逢。”我不断搜寻着脑海中适合的言辞,柔声笑着续道:“我与你隔一世相许如何?”
他沉默着,不知是否在斟酌我话中的真假。仿若隔了一个轮回,他释然道:“就依你,不过你要答应我,没有我的那一世,你不可以做别人的妻子!”
“你要让我孤独终老?”我笑他的孩子气与霸道:“这不公平!”
他不依不饶地抱住我,诚恳道:“我也只认定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我想说聂凤池怎么办,可是话到嘴边却是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蝶儿,我定不会负你!”他信誓旦旦地许下海誓山盟,也不管我是否愿意接受。
我开玩笑地问他:“你若负了我又当如何?”
他直面我的问话,坦然问我:“你想将我如何?”
我想起了在苍溪寺求过的签,还君一滴泪,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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