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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不曾遇见你-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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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冥翳不解地问我。
我虚弱地笑,“没什么。”重病可以重药医,今日一举,当是能药到病除了。
云舒夫人赶了出来,她在我身后唤我。我转身,她担忧地笑:“梦蝶,谢谢你。”
总是有一个人是清醒的,她一向比其他人看得透彻。我会心地笑:“恶人总要有人来做。”
我猛然想起了什么,用未受伤的手从腰带中取出一样东西,递给云舒夫人。那是纯白丝巾包裹的一团物什,云舒夫人与冥翳皆是狐疑地盯着。
“夫人看完后就将它丢了吧,也别给柔妹妹说什么,以后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云舒夫人揭开丝巾,包裹下的只是一小戳干燥的泥土。她难解地看向我,不明所以。
“夫人闻闻。”
云舒夫人依言将鼻端凑近泥土嗅了嗅,惊异道:“怎么有药味?”
我含笑道:“将药倒入泥土,泥中当然就有药味。”
云舒夫人略一沉吟,恍然道:“难怪——”
难怪什么没有说下去,冥翳已经截口道:“这事到此为止。”他低头看了我,道:“你得跟我马上回去,你这伤该上药。”
我点头答应,辞别云舒夫人。冥翳与我走出新雨宫大门时,轻声在我耳际说了句:“对不起。”
我好笑地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他狠狠地道:“别得寸进尺。”他随即又补充道:“上次为什么不说?”
“你的眼神,”我叹了口气,幽幽道:“当你已经选择了不信任,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不会——”
我打断他的承诺,男人的承诺不可靠的,何况他早先已经说过多次这样的话,末了还不是故态复萌。“这事也就算过去了。”
我笑着低了头,幸好,我还不算太笨。有些东西,一开始便示人未必能起到良好的效果。做人,总是要给自己留余地的。
置之死地而后生,感觉真得很好!




第三十五章 真相(一)

入夜时分,雪又开始下了,起先并不觉得大,可是到后来,随着风越吹越猛,雪也就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天地之间仿若溶为了一体,只剩了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裹了锦衾,陷在躺椅之中,百无聊赖地倦倦瞧本书,有一眼没一眼,渴睡,可一闭眼又觉得脑中异常清醒。椅前的火炉里,燃着上等的兽炭,没有半点烟味,隔着铜制的笼罩,氤氲着火红,直暖到人心底深处。
阿珊娜与青莲都围着我坐在火炉旁的小凳子上,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绣着孩子的衣服鞋袜。我有些失笑地抚摸着腹部,不过也就两三月,也不显见,他们都比我还积极。不过这也省却我不少功夫。
“这么多的衣服,就是穿十年八年的,也穿不完,何苦浪费。”我淡淡地开口。
阿珊娜笑道:“人家做母亲的巴不得将世间最好的全数给了自个儿的孩儿,公主你这母亲的倒是跟别人不一样。”
我将书放在膝上,笑骂道:“谁借了你胆,如今也敢编排我的不是了。”
“那还不是我们公主待人亲厚么?”
“敢情是奴大欺主了!”我笑着调侃道。
此时冥翳正在霁月殿书房,我们主仆三人说笑了会儿,蓝袖在外间禀我,钟离荷过来了。我含笑着请她进来。
钟离荷的脸色愈加的苍白,如同外间的雪,没有一点润色。虽裹了厚厚的狐裘,身形还是显得单薄。
“怎么一个人过来了,外间这样大的雪。”我站起身,关切问道。
“姐姐昨日手腕受了伤,我一直惦记着,可又怕扰了姐姐休息,所以等到现在。”她说完柔声担忧问:“姐姐现在没事了么?”
我扬了扬左手腕,轻松笑道:“本来也没什么事,让妹妹多虑了。”我转而皱眉道:“多日不见,妹妹清减了。”
她弱弱一笑,道:“本是老样子,冬天更是如此,也没什么大碍,姐姐不必挂心。”
我见她站着,便吩咐青莲挪张椅子过来,吩咐钟离荷坐了,自己也坐回躺椅上。
注意着她怀中抱着一个锦缎小包袱,我遂问:“妹妹这怀里抱着什么宝贝呢?”
她不好意思地笑,“瞧我这记性,差点给忘了。”她轻柔地揭开包裹,用手举了托与我,我细细凝目,却是几套小孩子的衣物。那衣料用的是上等的秋香色藕丝,细柔轻薄,最是适合婴孩娇嫩的肌肤。
“粗手笨脚的,还请姐姐莫要见笑。”
“感谢尚且不及,何来见笑一说。”我笑着欣喜接了,细细看来,那些衣物上绣的图案都是象征吉祥如意、健康长寿之类的,且做工精细上乘,针脚匀称,一针一线均看得出刺绣者倾注了很大心血。
我赞不绝口道“妹妹心灵手巧,我是自愧不如了。”我笑着向青莲与阿珊娜道:“你们看看,钟离妹妹这手艺,可比你们强多了。”
“姐姐休要如此说,阿珊娜姐姐与青莲妹妹的女红,也是数一数二的。”钟离荷惶恐道。
我将衣物递与阿珊娜,嘱咐她好好保存。“做这些针线活最是伤眼睛,妹妹身子不好,以后切莫要如此伤神。小孩子家的,哪里还没出生就这般娇贵的!”
钟离荷柔声道:“姐姐的孩子,便也是我的亲人,何况,我最是喜欢小孩子。如今,我对姐姐腹中的孩儿可是迫不及待呢。”
我笑着又与她闲话许久,绿柳端了安胎药进门,嘱咐我趁热喝下。我瞪了那碗黑黑粘粘的药汁,只觉得嫌恶与难以忍受。这安胎药不外乎都是些黄芪、白术之类的,可是每每喝进嘴里,就觉得苦在心里,但一念及冥翳的一片好心,我就不忍拒绝,只得硬着头皮将整碗药喝将下去,只喝的胃中翻江倒海般难受。更有甚者,只要一想到那药味,便有种作呕的冲动。
就像现在,我看到绿柳手中的那碗药,就只觉得胃中翻滚的难受。
我有些犹豫着拒绝,忽而绿珠又从外间窜了进来。这屋子顿时热闹了许多。
绿珠身上头上都是沾上的雪花,入门即化,以至于她衣服头发顿时有些湿润。她蹦蹦跳跳地绕过我椅背,蹲在了右手边脚下,将手往那火炉旁一伸,嘴里还傻傻地重复:“好冷,好冷。”
一时之间,屋中的人都对她这一举动失笑出声。我柔柔地伸手抚摸了一下绿珠的湿发,怜惜道:“这么冷的天,你又在外面瞎跑什么?”
“姐姐,我不冷。”她突然抬头傻呵呵地对我道。
我无限感叹:“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娘娘,这药——”绿柳为难地对我道。
我无奈地点头,示意她递与我。绿柳同样绕到我右手身侧,正准备将药碗递与我,却不防绿珠一下蹭起身,那滚烫的药碗骤然翻飞,悉数泼倒在我身上,碗滚落地上,旋转几圈缓缓倾倒停下。幸而冬日穿着比较厚,我身上未觉得疼痛,只是刚好右手放在膝上,那药有部分洒在了我受伤的手腕上,药液浸透棉布,将我的伤口刺激地辣辣生疼。细瞧惊慌站起身的钟离荷,也是无一幸免地被溅了一身的墨黑药汁。





第三十五章 真相(二)

一时之间,众人都慌乱起来,唤“娘娘”、呼“公主”的,咋咋呼呼,好不热闹,绿柳更是跪在我脚下,替我不停地擦拭着身上的污渍。
我站直了身,宽和道:“不碍事。”侧头又问钟离荷:“妹妹可烫着没有?”
她含笑答了:“没事。”
众人也就因这两句轻描淡写的话缓和过来,只剩了绿珠傻傻地不好意思地对着我笑。
在我看来,这本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可当夜,冥翳得知这事,却是没来由的勃然大怒。我仔细听着他话中之意,大有将绿珠逐出王府的意思。
“她不过是一个疯疯傻傻的丫头,你何必与之动气。”我沉静地对冥翳道。
“她以往冒失,我都可以宽容以待,但是这次,绝对不行!”冥翳的话中根本没有任何的商量余地。
“为什么不行?”我疑惑而坚定地问,绿珠总是在我面前做些冒失之事,而冥翳每次面对绿珠的冒失之举总是举止神情失常。“难道她妨碍到王爷了么?”
“你——”冥翳一个字哽在喉间,没好气地甩手道:“我仅是因为怕她再伤着你,没想你倒是不识好人心。”
我放柔了声音,“既然你皆是为我好,那就看在我的面上,不再理会这事。”见他不松口,我轻轻握了他的手,将之搁在我腹部,娇柔道:“就当是为我们的孩子积福可好。”
他在刹那之间缓和了脸色,脸部肌肉也瞬息松懈,有一层激动而兴奋的光彩笼罩在他俊朗容颜上。我知道,因为这个孩子,他学会了妥协。
临近元日,垸城放关三日,城中往来之人交错,上至朝官,下至庶人,道路连日,好不热闹。王府中也是热闹非常,贴窗花,贴春联,挂红幔,悬灯笼,到处皆是喜气洋洋。每逢佳节倍思亲,我除了思念父亲与妹妹,倒也觉得这王府还算温暖,而且现在冥翳对我是愈加照顾得无微不至,多少让我的心里泛起了丝涟漪。
北溟人重视鸡,称之为五德之禽。所谓五德,即:头上有冠,是文德;足后有距能斗,是武德;敌在前敢拼,是勇德;有食物招呼同类,是仁德;守夜不失时,天明报晓,是信德。因此,王府中的窗上窗花,多贴的是鸡形图案。
腊月廿八日,下了十数天的鹅毛大雪终于停下来,四野银装素裹,天地之间惟剩白茫茫的一片。单调而苍白,看得我一阵心惊肉跳。用这样的词形容心情,虽然有些不太恰当,但当时我实在找不出还有什么词可以更贴切地描绘我心里的不安。事实上,从这一日的早晨,一觉醒来,就觉得右眼皮跳得异常激烈。俗语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本不是特别相信,但没来由的心慌也让我不得不疑惧。
绿珠穿了绯色锦缎袄褂,白色飘带裙,袄褂上用的是上等彩绣,袄褂边角裹着上等的白色狐狸毛。淡妆素抹,美丽动人。她一早就蹦蹦跳跳着跑进我的寝室,手里还拈着一张剪纸。
“姐姐,你看!”她傻乎乎地将剪纸递给我,是一张金鸡报晓。
我含笑接了,对身边的阿珊娜笑:“这身衣服很衬这丫头,也让我们觉着了喜庆。”
“也是娘娘想得周全。”青莲在一旁补道。
“赶明儿也给你们做两件可好?”我笑道:“一碗水总是要端平的,没得以后你们在背后说我偏心!”
“奴婢谢娘娘恩典了。”青莲真就给我跪了下来谢道。
我笑着啐了一口,指了青莲道:“你这丫头鬼精得很,这样一跪,我就是想赖也赖不掉了。”
虽未到正月初一,但夜里他们也有事没事放起了烟花。一束束的烟花,冲破夜的寒冷,在空中绚烂释放,给人一波一波的惊喜,给人一阵一阵的温暖。
瞧着下人们的热闹劲,我也升起兴致,陪着他们在院落里看火树银花。不经意环视了身侧,却不见绿珠的身影,我心中一动,这丫头最是不放过这些热闹,怎地此刻却失了踪迹。我附耳对青莲,让她去找找。
青莲领命而去,大约半个时辰,她急匆匆地回来,惊惶失措地凑近我耳边,支支吾吾、战战兢兢地吐了几个字。
一瞬间,我有些茫然,有些怀疑,有些不甘。有抹伤痛随着烟火的绽放四处蔓延,这么美丽的东西,这么美,原来美过之后是给人带来的无休无止的伤痛。
我紧紧攥了阿珊娜的手,眼角无泪,心中的泪不停地流,从烟花开始,到烟花结束。






第三十五章 真相(三)

缓缓地跪下身,轻轻地将绿珠抱在我的怀中。好冷啊,我深深地呼出一口热气,轻柔地、战栗地抚摸上那张有些冰冷的脸。
“公主——”阿珊娜握住了我的手,“地上冷,你这身子——”
“是啊,好冷!”我挣开阿珊娜的手,悲哀地叹息:“我该给绿珠穿厚一点。”
阿珊娜与青莲顿时跪在了我的身边,泣不成声。
“绿珠穿这衣服真好看。”我自言自语呢喃:“吉祥喜庆,多好。”
“蝶儿——”有双手轻轻地抱住了我,“你该回去休息。”
我虚弱而疲惫地转向冥翳,无神低笑:“你再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冥翳变了脸色,但他依然忍耐道:“这只是意外。”
我诡然地笑,映着绿珠那张早已僵硬发紫的脸,“是啊,这只是意外。”
放生池的水面结了冰,冰下总是有看不到的陷阱,人在上面行走,总是一不小心就掉了进去。
那水很冷,我曾经也亲密感受过,何况这又是冬日。
我冷冷地对冥翳道:“王爷上次着人加固的栏杆,恐不牢实呢!”
他愤愤地抓起我,将我拖离绿珠的尸体。“你既说得如此难听,也别怪我做得难看,你现在正怀着我的孩子,我可不希望我的孩子沾染了死人的晦气!”
“王爷,我家公主向来将绿珠当成妹妹一般看待,见着绿珠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可是现在却是如此惨景,公主心里自是难受,是以说话也就重了些。因着王爷是公主最亲近之人,对公主只会是包容与爱护,她满腹的怨气,当然只能冲着王爷发泄,何况,她如今正怀着孩子,情绪本也不稳,还请王爷莫要计较我家公主的无心之言。”阿珊娜眼见我与冥翳起了争执,急忙站起身躬身对冥翳恳切道。
我理解阿珊娜一心里只为了我好的急切心情,也觉得方才骤然对冥翳如此口出不逊有些过分,便缓了口气,歉然对冥翳道:“对不起。”
他深深地凝望了我一眼,又低头去看早已没了呼吸的绿珠,蹙了眉将我拥在怀中。心中的酸涩让我的眼角有点点湿润,疲惫地闭眼,一股子沉重在胸口扩散开来。虽不如十年前的恐惧与剧痛,但仍是觉得累,觉得哀伤,觉得遗憾。这样年轻的生命,这样可怜的女子,却是逃不开红颜薄命。
我靠在冥翳的肩上,耳边是听得他嘱人厚葬绿珠的话语,我冰凉的心稍微觉得暖和些。
深夜,外间风声呼呼作响,一阵紧似一阵地扑打着窗棱,仿佛千军万马齐奔,不冲破那层阻隔誓不罢休。雪又开始铺天盖地地下,那阵势恰要将那世间一切肮脏与罪恶一并掩盖。
我仿若看见了放生池的冰面上,绿珠正向我不断地招手。“姐姐,你来啊,你来啊……”
她依旧穿着我替她做的那件绯色袄褂,冻得通红的小脸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她不再傻,不再憨,她只是对着我笑,清丽脱俗。
“姐姐,你来啊,快来。”
我一步一步像是受了迷惑一般走向她的方向,冰面很滑,我十个脚趾已抓紧,刺骨的寒冷透过鞋底蔓延了我的全身,我停不了,只是朝她走去。
她伸出了手,拉住了我。“姐姐,我的好姐姐。”
冰面突然裂开,冰下是幽咽发难的深水,她攥住我的手,将我一同扯进那寒水之中,我呼喊,却没有声音,我挣扎,却被她牢牢钳制,我只是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偶尔还能清楚听到自己牙齿发颤的撞击声。
也是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有另外的手将下陷的我拉住,紧紧地,不放松地拉住我。
“蝶儿,蝶儿。”
我倏然睁眼,又是冥翳焦急地呼唤。我委屈而无助地紧紧抱住他,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问。
“蝶儿,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拥着我,一遍又一遍许下诺言。我闭了眼,感受他温热的呼吸,凝听他有力而富于节奏的心跳。我不知是发了什么神经,对他道:“别人不能伤害我,你更不能伤害我。”
他有些粗暴焦躁地吻上我的唇,辗转吸吮,是浓烈的情意幻化成的火焰,试图将我燃烧殆尽。“我若伤害你,便让我堕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我说过,我只要你的眼泪。”我说这话的时候,却是我的眼角滑落一滴清泪。我也不知道,我是为了他的话,还是想起了绿珠,抑或是想起了过往种种的不堪往事。
我沉沉地闭眼,依然能感受他如火如剑的眼神。然后,他以为我睡着,遂轻轻放开枕着我的手,穿衣起床。
外间那样冷,夜那样深,他要去哪里?
在关门的刹那,他没有看见已经睁眼的我。





第三十五章 真相(四)

风卷着雪花,时而快如闪电,时而轻如飞絮。
挽翠堂的窗内,是一盏荧荧的灯火,充满着诱惑与神秘。
我拢好披在身上的貂裘,轻轻地一步一步移近窗口,选择一个光影交错呈现阴暗的位置,隔着模糊的窗纸,我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人影。
是冥翳。我一路跟着他,不会错的,纵使我迷失了方向,也不会迷失对他的记忆。可是,这样晚,他来这里做什么?
沉默,凝滞在风雪之夜,而我,忍受着外间彻骨的寒冷,内心却有着火焰跳动的音律。
“聂凤池,你知道什么是报应么?”里面他的声音森冷如锋刃,如外间刮在我脸上的风雪,有撕裂般的疼痛。
我瑟缩着一动也不敢动,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方才说了什么?报应?我没有听错么?毕竟风雪之声如此之大,大到足以淹没世间一切声响。
“你该死,那个丫头也该死,不是么?”他哀伤着咬牙切齿:“你再不会伤害到我,也再不会伤害到我所爱的人!”
我难以置信地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冲动之下就会失声惊叫。我没有听错,先前的话,千真万确,一字一字,那样清晰,我怎会听错!
他说报应,他说聂凤池该死,他说绿珠也该死,他是这样说的,我再不会怀疑。
为什么?我极目而视,却因为阻隔无法看到他的脸色。一窗之隔,我就这样旁若无人地站着,有几次想冲进去直接问他我心中的怀疑,却都在理智地作祟下施施然放弃。我要等,很多真相都是因为耐心地等待而最终获得。
我紧紧地盯着他模糊的身影,睁大双眼不敢轻眨,耳中充盈着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字。
可是,就是这样两句话后,又是死寂一般的沉默,而他仿若那孤独的一茎枯草。不知为何,我竟能感受他刻在心底深处的脆弱。是的,脆弱,他是男人,所以他在人前极力掩饰脆弱。我似乎也能看到他重新滴血的伤口,原本结了痂,看似愈合,可完整下面掩藏的是大片的溃疡,就像没有人能逃开时光的转换,因为岁月早已将一切沉淀。
“啪——”是他右手使劲挥向案桌发出的剧烈沉闷的声响。我微一抽气,就听得他在里面的冷喝:“什么人?”
我无奈着叹息,不得不佩服他的耳聪目明。
既无躲藏的必要,我便坦然推开门,款款而进,一眼便是他血流纵横的手。
出门急,并未带得丝巾之类的物件,我怜惜着默默托起了他受伤的手。
皱眉、轻讽、低笑,然后问他:“当别人不会再伤害到你时,为何你要自己伤害自己!”
他忧虑而又疑惑地反问我:“你听到什么?”
我笑逐颜开,嗔道:“要杀人灭口么?”
他用那只受伤的手托起我的下巴,四目相对,皆是深邃幽泉。透过他的眼眸,我仿若还能看尽深处的痛苦,痛苦总是要比欢乐真实,它永远能让人保持清醒。
“就当这血流出的是肮脏与痛苦。”冥翳收回眼神,淡然一笑道。
我一努嘴,故作恍然:“疑似重生!”
他重重地点头:“是!重生。”
我含着笑环住他的腰,伏在他怀中不波不澜道:“以一个故事交换另外一个故事,可好?”
我以为他会推拒,但他很爽快地在我耳边道:“可以。”
他一把抱起我,笑道:“不过这里实在太冷。”
“可怜我的貂裘,被你的血污染了。”事实上,我是有些担心他手上的伤。
他笑着吻了我的唇,“真是没良心的女人。”
簪菊堂果真要比挽翠堂暖和,亮如白昼的烛光,氤氲橙红的火炉,长绒的地毯,狐裘锦衾,再配以两杯冒着热气的绿茶,暖在心头。
“我们实在不是很好的主人,总是深夜里,天寒地冻的,吵醒他们。”我们坐在地上,围着火炉。而我则是慵懒地枕在他腿上,有些惭愧地说了这句话。
“我已经让他们去睡了,不用理会我们。”冥翳手上的伤已被青莲细心地包扎好,他轻轻地用这只手缠绕着我的发丝,这样的痛对于他来说,也许根本不算什么。
“既如此,你该告诉我想知道的故事。”我提醒他。深夜,是回忆往事的最佳时间。
他叹息着,“你有些残忍,不过我并不打算对你再隐瞒,尽管这样的往事,确实有些不堪回首。”
“我母亲和阿珊娜一样,同是苗家女子。不同的是,阿珊娜是个孤儿,而我母亲是族长的女儿。我一直以为父亲与母亲是因爱而成婚,直到我母亲去世,我才恍然。”我润了润唇,苦笑道:“你看,没有爱的夫妻,在人前依旧可以扮演恩爱,据说,我的父亲还曾对我母亲承诺‘白首不相离’。我母亲怎么死的,你已经知道,不是么?”
“是。”冥翳的声音有些干涩。
“阿罗是父亲的新宠,她进宫的时候只有十五岁,十五年华,我母亲根本没法比拟。”很可笑,那个时候的我居然要命地喜欢阿罗,“后来,阿罗怀孕了,可是很快她的孩子又没有了,七个月,已经是一个成形的男胎。他们都说,是我母亲给她下了药,而且,在我母亲的寝宫也找到了这样的药。这是父亲第一个儿子,可是还没出生就没有了,父亲很伤心,因为伤心,所以绝情,所以我母亲被赐死。”
“所有人都知道那一天是母亲被赐死的日子,唯独我却不知道。”我想起那天突然的风雨,想起阿珊娜攥住我手臂,想起我狠狠地抓伤她。
我有些不寒而栗,冥翳适时地抱紧了我。
“我唯一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母亲没有一句辩解?为什么她主动选择用琴弦结束自己?为什么父亲在母亲死后比以往更加地爱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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