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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乐诱惑-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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颗大夜明珠),一是巨大香木床四周晶莹剔透的玻璃水围——这在当时是十分稀罕之物。数片巨幅白晶玻璃围砌成墙,内中注水,放养数百尾珍稀品种的金鱼。巨烛照耀下,水围屏、珠帐上异钻奇石炫人眼目,光华四射。
东王平日极讲排场,有12个绝色女子充当“传宣”,侍奉左右。闻听北王来谒,这些值班的女子们以最快速度更衣着靴,赶往寝殿面前迎候北王。孰料到,北王与从人杀气腾腾,浑身血迹,上来二话不说,钢刀猛挥,12个美女立刻身首异处,鲜血浸透了殿内外充当地衣的明黄锦缎。
东王杨秀清听到门外声音有异,赶紧从床上跳起欲细作观瞧。双脚刚刚着地,映入眼帘的是平日对自己低眉顺眼的北王韦昌辉一张愤怒的脸。
未及杨秀清喊出声,数把钢刀齐搠于他的胸前。韦昌辉上前一步,揪住东王发髻,手中刀一使劲,把血淋淋首级拎于手中。
北王韦昌辉长吁一口气,信手一掷,东王的脑袋被抛入晶莹透亮的金鱼缸内。在无数支巨烛和景泰蓝琉璃灯的照耀下,东王杨秀清的首级在水中自上而下,慢慢沉落,腔中鲜血蔓散开来,渐渐遮掩住了他脸上瞠目张嘴的惊讶表情……
“太平天国”奠基人
如果把洪秀全、冯云山比拟为“太平天国”的理论指导者,那么,真正关键时刻力挽狂澜并使“理论”最终变成“实际”的,非杨秀清莫属。从金田村到武昌,从武昌到南京,一直到太平军第一次击垮清朝的江南、江北大营,这位东王绝对是太平天国实际意义上的全局指挥者。
自1848年到1856年,八年之中,杨秀清假借“天父”下凡,共代天“传言”近三十次,绝大多数是危急时刻“挺身而出”,稳定了军心、民心。“传言”内容庞杂,有宗教的,有军事的,有政治的,有文化的,甚至有假借“天父”名义“识奸”、“杀奸”的。特别是太平军定都“天京”前,杨秀清的“传言”对于“太平天国”的事业大多具有积极的意义。
杨秀清第一次“天父”附体进行“传言”,是1848年4月6日。当时,为了团结紫荆山一带会众和壮大组织,杨秀清首次搞这种神秘把戏。如果他在经济发达的江南地区和直隶地区附近搞这种东西,可能不会有太多人相信。但在经济、文化落后的广西,特别是浔州地区,这套东西大有人迷崇。要知道,浔州一带长久以来一直有一种类似跳大神的“降僮”迷信,即常有人自称为鬼魂附体,沟通阴阳两界。而客家人的精神故乡嘉应(梅州),本来也有类似仪式,客家话称为“落童”或“落娘”。浔州地方上多神盛行,不同人群崇拜信仰不同的神佛仙道,有信佛的,有信道的,信孔圣人的,信关圣帝君的,信当地城隍的,信乡野法神的。所以,洪秀全、冯云山当初四处破坏庙宇和神像,就惹起当地人的极大反感,一时间拜上帝会有“人人喊打”之危。
上帝死了!天王万岁!(2)
杨秀清有脑子,他更聪明,想出“降僮”的形式,以更简单、更原始、有便于当地人接受的迷信方式,把“天父”、“上帝”带到了人间。
由于“拜上帝会”本身根本不是正统基督教,所以就没人出来揭穿驳斥杨秀清的把戏。如此一来,杨秀清就创造性地利用多神论的外套,塞进了一神论的基督教观念,最终目的在于使他们自己独创的“拜上帝会”能够成事。而且,“降僮”在广西等地是一般巫师、游医和乡镇老娘们谁都可以做的事情,杨秀清对于自己的“代天传言”资格,却绞尽脑汁加以垄断,使得即使洪秀全本人也要敬崇他这种“权威”。而他“代天传言”的那一天,日后也成为太平天国的法定节日“爷降节”(太平天国只有六个法定节日)。
杨秀清“传言”效力首次大显神威,是冯云山被桂平县政府关押的那段时间。彼时人心涣散,洪秀全本人又不在广西,拜上帝会大有消亡之势。关键时刻,杨秀清拉萧朝贵演双簧,“天父”、“天兄”齐下凡,愚众不信却也难。杨秀清不仅在危急时刻稳住了会众的心,又宣扬了独一真神“上帝”的不可怀疑性,继而突出了洪秀全不能替代的“教主”地位。那时的杨秀清,绝对是甘当洪秀全人梯,他咣当一倒,忽喇一起,摇身变成“天父”,对信众谆谆教导:“各为尔主行真道,信实天父莫狐疑。”同时,随着不同时段的政治需要,杨秀清“传言”各具特色。该批孔击孟的时候,他讲“爷哥下凡,斩邪留正,收麦焚稗”,该利用孔孟思想团结会众时,他又讲“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即使是他自己因早年营养不良导致一只眼失明,杨秀清也能大做文章,以“天父”身份来表示他自己是代人赎病。得病都能把自己抬得“高尚”了,可知这位杨爷确是一个鼓动家。
随着太平军的不断壮大,杨秀清“天父下凡”日益具有权威性和强制性,往往以“天父”的名义审人、杀人,或斩人首级,或五马分尸,或点天灯,使得拜上帝教会众对他又畏又敬。甚至1851年底在永安斩杀“叛徒”周锡能,杨秀清也是借“天父”附体来对周锡能进行审讯和审判。凡此种种,让太平军将士觉得“上帝”无所不在,无所不能。所以,有了如此巨大的精神力量支撑,太平军早期真是一不怕死,二不怕苦,跟定上帝去杀“妖魔”,几乎所向无敌。
对天王洪秀全来说,杨秀清的“天父传言”是不可或缺的重要精神支柱。1851年初他在东乡称王,正是杨秀清代“天”传言:“我差尔主下凡做天王,他出一言是天命,尔等要遵。尔等要真心扶主顾王,不得大胆放肆,不得怠慢!”最使拜上帝会会众(包括当时的洪秀全)信服杨秀清的案例,当属1851年年底的一件事:当时,清朝将官乌兰泰由于在广州做副都统,吸收了不少先进洋东西,就派人假装向太平军投降,携书信及“礼物”到太平军军营。杨秀清拆信观瞧,又掂了掂“礼物”,觉得其中有诈,知道乌兰泰送的这东西不是什么好货,便立刻一翻白眼倒地,复翻白眼起身,以“天父”口吻说:“此内有炸药,众人小心!”军士们忙把乌兰泰的“礼物”移出营帐,掷于深沟。果然,轰隆一声,炸弹爆炸,就这样,一块铁皮还把冯云山肩膀削去一大块肉。除此以外,洪秀全等人毫发未伤。自此以后,连洪教主也把杨秀清当真“天父”对待,并下诏道:“爷降凡间悉圣旨,朕尽读过记清清。故此认爷能不错,爷哥带朕宰太平。”
见这种“附体”把戏作用大,杨秀清心中得意,认定自己“金口”有神,凡立法创制,无不借助“传言”来实现。渐渐地,杨秀清感觉上来,开始以“传言”一步一步神化他本人:“凡东王打我们一班弟妹,亦是要(我们)好;枷我们一班弟妹,亦是要(我们)好;杀我们一班弟妹,亦是要(我们)好!”“天爷”这张嘴真是太厉害,杀谁都是为谁好,反正天法至公,天父无过,严刑峻法,打击异己,均是上帝的“天意”。
上帝死了!天王万岁!(3)
到南京后,杨秀清的代天“传言”完全成了他搞特权最有效的手段。即使对于洪秀全的二哥洪仁达,他也敢借“天父”的名义把这位“皇兄”捆上打一顿。至于北王韦昌辉、翼王石达开等人,更是畏惧有加,每当有杨秀清“表演”时,皆跪伏屏息,汗流满面,唯恐东王以“天父”的名义把自己杀掉。
在1855年所颁布的《行军总要·序》中,杨秀清忘乎所以,基本把他自己就当成“天父”了:
今东王亲受天父天兄默中指授神妙机宜,左辅天王主宰天下,统驭寰宇。自金田起义以来,由湖南、湖北、安徽诸省直抵金陵,战胜攻克,马到成功。且闾阎安堵,若忘锋镝之惊;士女归心,共效壶浆之献,非由东王智虑精锐,防维周密,训练有素,赏罚至公,断不及此。盖东王具生知安行之资,展经文纬武之略,拨乱反治,除暴安良,功烈迈乎前人,恩威超乎后世,盖其时在运筹帷幄之中,所设规条号令,尽善尽美,诚为亘古未见未闻者也。
所有这些谀辞,大部分是实,但把他自己比拟为“生而知之”的神人,杨秀清确实忘了他是二把手了。
也想尝试当“万岁”
早在1853年底,洪秀全这个一介穷酸出身的“太阳”就在宫内开始虐打并任意以酷刑处死后宫“嫔妃”和宫女。大雪酷寒下,天王宫内的女官、宫女凿挖池塘时干活慢,让急于赏景的洪秀全大怒,他大发淫威,又点天灯又蒸活人,弄死不少无辜的女孩。洪天王后宫的作为,让杨秀清看不过眼,就佯装“天父”附体,指责洪秀全随意杀人和在宫内以“靴尖击踢”宫女,并进而“传言”道:“为君者常多恃其气性,不纳臣谏,往往以得力之忠臣,一旦怒而误杀之,致使国政多坏。”表示了对洪秀全的不满。
洪天王知道自己要赖杨秀清扶持,只好当众允诺:“自今以后,凡事定与兄弟相商而行之。”
此前不久,军中有被掳百姓好奇,偷溜入洪教主营帐,夜间窥看老洪与妃子们欢好。洪教主发现后,立刻把老乡绑了,在自己帐前杀头。杨秀清又不高兴,咣当变成“天父”,责斥洪天王:“尔与兄弟打江山,杀人大事,何不与四弟商议!此须重罚!”也就是说,“天父”借杨秀清之手,要打洪秀全屁股。洪教主无奈,只得跪下认错,表示愿打愿挨。北王、翼王等人也跪求,表示愿意代替天王受杖责。见自己目的达到,杨秀清满意之余罢手。为此,清朝官吏深感不解:“夫古之叛逆,末路受制于臣下,篡夺者有之,缚献者有之,袭杀者有之,未闻跪而受杖仍尊为王者,荒唐儿戏,真蜂衙蚁队之不如!”(《贼情汇篡》)
到达南京定都以后,太平天国一切军国大权,皆握于杨秀清一人之手,只有东殿尚书侯谦芳、李寿春等人参与谋划,凡纤芥之事,必禀东王府而后才能得行。
穷人乍富,最喜排场。杨秀清不仅本人高高在上,出行时也大讲排场,每出均有扈从千余人,盛陈仪卫,有大锣数十对,龙凤虎鹤旗数十对,绒彩鸟兽数十对,还让人举舞洋绸缝制的数十丈五色彩龙,鼓乐齐奏,上面大书“东龙”两个巨字,在前面开道。杨秀清本人坐一个五十人抬杠的大轿,身边童子侍立,啜茶端然,煞有介事。显然平时看戏不少,对他大有启发。
杨秀清的大轿,大到在南京街道不少转弯处都转不过去,为此,他的卫队拆除了不少房屋,以供杨秀清大轿通过。特别是夏天,杨秀清府中的手下人又为他创制“水轿”——“宽约三尺余,深约五尺,下围用夹板,两面镂云龙,嵌玻璃,承以锡底,注水养金鱼。围上两旁窗六扇,后四扇制如围轿,顶四方制如窗,其陂如瓦檐,正顶一方,上下皆玻璃,不用板,灌水养鱼,表里愈加莹彻。轿中置雕龙黄椅一具,轿窗用黄缎,镂云龙,贴玻璃,与帘围无异”——如此骇人耳目的招摇,只能显示其穷人乍富的低级趣味。
至于杨秀清的宗教头衔,也精灵古怪:劝慰师、圣神风。现在游戏制造者以为自己多有创意,名字起得好,其实翻开太平天国封官文件,上面玄幻奇特的名号海了去,大可以拿来现在命名游戏人物。
上帝死了!天王万岁!(4)
所以,指挥太平军攻破清军“江北大营”、“江南大营”之后,杨秀清完全陶醉于自己的“丰功伟绩”之中,觉得自己的“九千岁”不满足,便又咣当一声,伪称“天父”下凡,唤天王洪秀全,当着一大帮高级官员训斥道:“尔与东王,均为我子,东王有咁大功劳,何止称九千岁?”(“上帝”讲客家话?)
洪秀全在下面跪着,心中也烦,但不敢硬顶,因为戳穿杨秀清就等于戳穿自己,只得回答说:“东王打江山,亦当万岁。”
“天父”得寸进尺,又问:“东世子(杨秀清儿子)岂止是千岁?”
洪秀全答:“东王既万岁,世子亦便是万岁,且世代皆万岁。”
“天父”哈哈大笑,作手舞足蹈状:“如此大好,我回天堂矣。”
洪秀全留个心眼,没有当即封杨秀清“万岁”,假装为隆重其事,表示要等下个月,即9月23日(太平天国丙辰六年八月十七日,咸丰六年八月二十五日)杨秀清生日时,当众正式开大party封东王为“万岁”。
杨秀清欢喜,又感心中过意不去,就对洪秀全说:“我当万岁,尊你为万万岁。”
洪秀全故作大喜状,二人尽欢而别。
从“太平天国”体制上看,杨秀清当“万岁”是大逆不道吗?回答是否定的。
“太平天国”在当时是洪、杨整成的“新事物”,与一直以来中国社会的“伦理”大相径庭。各个王朝,“万岁”自然只有一个人敢称,但在“太平天国”中,“主”有五位,“万岁”有八位。由于他们公认为只有“天父上帝”可以称“帝”,所以首义的六个人,包括洪秀全自己,都只称“王”。当然,六王之中,洪秀全“天王”排第一,杨秀清虽然第二,但“节制诸王”,其余四王均属他统管。依照拜上帝会的规矩,“天王”与其余五王之间是兄弟关系(只有西王萧朝贵以“帝婿”身份),所以五王称洪秀全为“二兄”(大兄是耶稣),并非称他为“圣上”或“主上”,洪秀全称杨秀清为“清胞”,称石达开为“达胞”,称韦昌辉为“正胞”。几个人吃饭,也是一起“坐宴”。
至于“太平天国”的“五主”,即天父“上主皇上帝”,耶稣“救世主”,洪秀全“真圣主”,洪秀全儿子洪天贵福“幼主”,杨秀清“赎病主”,洪秀全本人也承认:“朕是禾王,东王禾乃,禾是比天国良民。禾王、禾乃俱是天国良民之主也。”依据这种理论,杨秀清称“万岁”,并非僭越。所谓的太平天国“八位”万岁,见于“太平玉玺”之上,上有“八位万岁,恩和辑睦,永定乾坤,永锡天禄”等字。这八个“万岁”,刨去上帝、基督、洪秀全、洪秀全儿子洪天贵福以外,应该还包括洪秀全另外两个儿子洪天光、洪天明,这两个小孩都是“龙”子,连同杨秀清、萧朝贵,自然加起来就“八位万岁”。而且,早在1852年的《天条书》中,有这样句子:“赞美上帝为天圣父,赞美耶稣为救世主,赞美圣神风为圣灵,赞美三位为合一真神。”“圣神风”和“圣灵”,都是杨秀清,可见他在教门地位之高。而且,洪秀全本人也曾写道:“东王是上帝爱子,与天兄及朕同一老妈所生,在未有天地之先,三位同是一脉亲。”
由于劳苦功高,杨秀清在被杀前又有宗教上“三师一主”的封号,即禾乃师、劝慰师、左辅正军师、赎病主。
由此可见,即使杨秀清真的获封“万岁”,他不一定会把“万万岁”洪二哥弄死。如果有这种野心,杨秀清大可借手中权力或假托“下凡”,直接把洪秀全杀掉,那样最省力省事。依据当时“天京”的现实状况,手握军权的东王杀天王很容易,身居深宫的天王杀东王很困难。但是,细究起来,在基督教中,甭说天王和东王,连“皇上帝”也不应该称为“万岁”,因为“上帝”是超越时空的神,是永恒的象征,是永远不休的,“万岁”何能显示其神圣?
当然,当时的《金陵省难纪略》等笔记,也有一些道听途说,都讲杨秀清想刺杀洪秀全,连爱尔兰人肯能也以“目击者”身份言之凿凿地作如此说,表示说是杨秀清“篡弑未成”。肯能这个老外,他所记述大多是瞎编,其中破绽百出。清人笔记《金陵省难纪略》对于洪杨关系也是妄自揣测。杨秀清如果真要杀洪秀全,极容易不过,借口“天父”下凡,洪秀全就不敢不来。所以,杨秀清个人膨胀是真,篡弑在当时还未在考虑之内。因为毕竟洪秀全是“太平天国”的象征和符号,把他弄死,整个“太平天国”的理论基础就消失,玲珑剔透的杨秀清不可能不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很难能下决心果断动手。
上帝死了!天王万岁!(5)
“替罪羊”韦昌辉
国人在数十年的“阶级分析”宣传下,说起韦昌辉,基本上都会切齿痛骂:这是一个混入农民队伍中的地主分子!我们依据贫乏的想像,总觉此人是个相貌猥琐的坏人样子。其实,单从相貌而论,韦昌辉身高一米八多,相貌堂堂。而“副统帅”杨秀清反而是个身高一米六几、瞎一只眼的“残疾人”。
韦昌辉是个真正的悲剧。他破家倾财加入“革命”,先被领袖洪秀全利用杀杨秀清,又被领袖出卖,被人杀掉,他本人又在历史上被后人一直泼污水,如此的悲剧遭遇,世间罕有。
韦昌辉,又名韦政、韦正,广西桂平县金田村人。《天情道理书》记载:“至于(韦)昌辉、翼王(石达开),亦是富厚之家。后因认定天父天兄,不惜家产,恭膺革命,同扶真主。”如此一个“背叛”了自己阶级、弃财不惜身加入造反队伍的人,后来竟被说成是“混入革命队伍的异己分子”,确实悲哀。
当然,韦昌辉加入拜上帝会,也不能就说明他“觉悟”多么高。因为同乡有功名的生员梁嘉与大黄江巡检黄基数次勒索欺侮,韦昌辉悻悻之余欲报仇,才愤而加入“革命”。
韦昌辉家在当地,家境虽富,却也是个土豪,因为没有功名,常常遭受同村刘姓等大姓地主的欺侮。韦昌辉之父韦源玠很想望子成龙,不时催儿子辈去桂平赶考,希望有朝一日光大门楣,弄个功名当个官儿,以泄昔往受人欺压的鸟气。但韦氏兄弟考试无运,与洪秀全一样,连年名落孙山。无奈何之余,韦源玠只得花钱为儿子韦昌辉捐了个“监生”,这样,儿子总算有了个“功名”。
不久后,恰逢韦源玠七十大寿,韦昌辉以孝子名义,大请四周村邻,显摆抖阔也就罢了,为了慰老父之怀,他还特意让人做了块“成均进士”的金匾,高挂府门。所谓“监生”,原指在国子监肄业的学生,而国子监在中国古代就叫“成均”(大学的意思),所以,韦家挂一块“成均进士”之匾,依礼制,并非僭越牛逼过头,因为他们家确实有一个买来的“监生”身份。
但是,大酒大肉大摆谱,让旁人眼红嫉妒。邻村一位大烟鬼秀才蓝如鉴和乡内的催粮官吏骆某人,在韦家大口吃喝之余,合谋想敲诈韦家。于是,夜半无人时分,骆某人带几个伙计,铲除了大匾上的“成均”二字,然后,稍等了一会,早晨就带差人闯入韦家,指称韦昌辉假冒“进士”,违越礼制。
韦家老小当然不干,立即争辩。但出门一看,却见匾上只剩“进士”二字,韦昌辉一家顿时哑口无言,如遭棒喝。这种“罪名”可大可小,但比现在的假冒学历,后果要严重得多。
同乡有功名的生员梁嘉和大黄江巡检黄基得报后,正在一起吃酒的二人拍掌大笑,他们也正好缺钱用,立刻觉得可拿韦家这窝土老冒当银号来使。于是乎,小事做大,把韦源玠老头抓入新屿的团局,又打又逼。
大板子实在抗不过,老韦只能忍痛交出数百两雪花白银,这才能暂得归家。
如此,事情还不算完,蓝、骆二人撺掇巡检黄基,几个人要再敲韦家几千两白银,所以韦昌辉不得不四处借银。
此时,洪秀全、冯云山正在附近“传教”,韦昌辉向二人借钱、问计。老洪不是吃素的,他对韦昌辉说:“银子如水,滚进官府没个完,不如开炉打制刀枪,共除这些妖魔鬼怪害人虫!”
韦氏父子怨气满胸,闻言立刻拍腿应允,从此加入“革命”队伍,在家中大院开架12座炉炼铁,以打制农具为名,打制起事用的武器。
武器很多,打制完毕后,韦昌辉悄悄投入犀牛潭中。金田起义时,洪秀全对教友们说:“上帝阿爸已经赐给我无数刀枪钉耙武器,要我们灭除清妖,现在,犀牛潭中已有不少天降武器。”
农民教友们将信将疑,结果,入潭寻摸,果然发现大批武器,大家一下子高兴雀跃,更加迷信洪秀全。
上帝死了!天王万岁!(6)
所以,韦家对洪秀全起事之初的帮助,无人能比。
倘若没有韦昌辉家族的倾力相助,“金田起义”便成为不可能之事。而且,在“金田起义”爆发后近一年的时间里,清政府的许多官方文件均把韦昌辉列为“逆首”,显然可见他在当时的影响力。直到咸丰元年九月初八咸丰帝给赛尚阿的一份谕令中,清廷才称洪秀全为“逆首”。
“逼封万岁”事件发生后,据事后天王府中一位姓王的老妈子回忆,洪秀全连夜召集一些人紧急密议,准备诛杀杨秀清。韦昌辉、秦日纲受密诏,先后回城参加诛杨活动。如果说是韦昌辉假称奉旨杀杨,秦日纲也不可能有这么大胆参与军事行动,所以,洪秀全的两道密诏是杨秀清的催死符。
后来的不少研究者,总以石达开被俘后写下的《自述》中一段话引申,证明并非是洪秀全授意杀韦昌辉:“杨秀清平日性情高傲,韦昌辉屡受其辱。……韦昌辉请洪秀全诛杨秀清,洪秀全不许,特加杨秀清伪号。韦昌辉不服,便将杨秀清杀死。”从这段话中,似乎韦昌辉是主要责任人,但大家可能忘了,石达开本人也是“天京事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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