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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策之八崩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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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四大门西面的西内水师,像团整齐的黑云,静静盘据于白虎门下。
不想让其它三内逼宫得逞,事先收到情报的朵湛,率领西内水师据于白虎门下,但 眼前的情况,似乎远比他想象中的还不乐观。
「王爷。」评估完情势后,满脸难色的冷天色挨站至他的身旁轻唤。
「有没有胜算?」朵湛发现冷天色此刻所摆的脸色令他的心情更糟了。
经验老道的冷天色遗憾地向他摇首,「照这情形来看,没有。」
「能全身而退吗?」就算打不下其它三内,也没法进翠微宫,那至少别让西内留在 京中的势力全灭。
他搔搔发,「如果诸王都愿撤兵,或许还有可能。」
「退兵?」朵湛低低冷哼,「他们怎有可能退兵?」既然大伙都已经撕破脸了,现 下谁要是一退,将要到手的皇位岂不就长翅飞了?
朱雀门下。
望着近在眼前,却无法前进一分的翠微宫地道,怀炽懊恼地拚命思索着,究竟是哪 里走漏了消息,以致今夜四大门内才会如此热闹,可任他挖空了脑袋还是想不出个所以 然,但就算他能想得出来,也不能让眼前的景况有所改变。
他伸手推推率领南内水师的舒河,「想到法子了吗?」
「他们也跟我一样都还在思考这个问题。」舒河撇撇嘴角,没想到其它三内居然也 都跟他打同样的主意。
「五哥和七哥不是也赞成你救芸美人吗?」出尔反尔,想帮忙干嘛又来阻挠他们?
他哼口气,「他们是赞成我救芸湘,但可不代表他们也同意把天子的位子让给我。 」
「现在怎幺办?硬闯吗?」箭已在弦上了,又不能在这时候撤,当然只剩咬牙硬拚 一途。
舒河理智地摇首,「硬闯只会徒增死伤,没用的。」想当然,其它三内绝不会眼睁 睁的就让他们先进翠微宫。
「那……」不能硬闯,难道就这幺继续等下去吗?他们四批人马已经僵持很久了, 再等下去,只怕天就快亮了。
舒河也不知道这情况要僵持多久,只是,此刻水师动与不动的后果皆不是他事前所 预料的,情势也与他料想中的完全迥异,恐怕在场的其它兄弟和他一样,此时都如锅上 蚁,头痛地在想该怎幺打破这个意外的僵局。
在燃烧了快一夜后,四大门内的火炬渐暗转为灰烬,幽暗的夜空也逐渐转为淡粉与 微蓝交织的色彩。
「不能等了。」舒河深吸口气,决定就算是硬闯,也要在天明之前率军抵达翠微宫 。
整齐的脚步声忽然渗进了静谧的空气里。
「咦,那是……」怀炽突然抬首看向四周城墙上,正密集增加的人影。
舒河也忙不迭地抬首,瞪大了眼看着那些人据满四大门上方后,随即架弓瞄准四大 门内所有的人。
他认出衣着,「大内禁军?」
「皇城内外即刻缴械!」率领大内禁军与护京兵团包围四大门的冷天放,居高临下 地站在能俯视四大门的城墙上大声宣布。
缴械……怀炽倏然想起那日冷天放在清凉殿上代父皇所传的口谕内容。
百日内,除大内禁军与护京兵团外,京兆缴械,私自于京兆内兴兵者皆视为谋反, 杀无赦。
「父皇……」悚然而惊的怀炽,两脚后退了几步,失声地掩住嘴。
「老天,来不及了……」舒河惶然地抬首看向远处一身丧袍的冷天放,万万没想到 ,让父皇收回成命的希望,竟在这时离他远去。
「圣上驾崩——」
丧钟浑厚低沉的响声,缓缓在晨曦的风中响起,林间受惊的鸟纷纷振翅而起,展翅 横划过微亮的天际,绵延不绝的钟声惊醒了整座京兆,同时也一声声地敲进舒河的心坎 里,不停回荡。
封神四十八年秋,世宗病逝于清凉殿,举国大丧。
同日,冷天放率军敉平四大门内内乱,宣布京兆缴械戒严,六相临朝联合辅政。
啪!
楼姜两手掩着嘴,怔看着领着大批人浩浩荡荡直闯冷宫的南内娘娘,不遗余力地狠 命将巴掌甩向芸湘。
南内娘娘气抖得浑身战僳不止,「是你怂恿他造反的?」
她怎幺也想不到舒河竟会做出那种事,若非圣上驾崩导致逼宫不成,而六相又坚持 不处分所有兴兵的皇子,以免天朝后继无人,天晓得舒河会有什幺下场?
芸湘静跪在她的面前,一缕血丝自她的唇角流下。
「我并不想为自己脱罪,娘娘认为是什幺,那便是什幺。」逼宫未成,她固然遗憾 ,但只要事情没演变成她预想的最坏局面,舒河也没有性命之虞,她就该深深庆幸了。
「你……」南内娘娘听了更是心火难抑。
「娘娘,咱们还是走吧。」伴着南内娘娘来的掖庭轻拉她的衣袖,很怕这事会传到 皇后的耳朵里。
她含怨的双眼瞪向芸湘,「先皇竟要你这种人陪殉……」
与芸湘相处了那幺多年,即使她深知芸湘的聪明慧心,但芸湘却不会明白她自听见 圣上要芸湘陪殉以来,她的心有多痛。
为了圣上,她耗尽了心血,与后宫嫔妃们争夺圣上争夺了大半人生岁月,但即使她 能自佳丽三千中脱颖而出,母凭子贵荣升一等贵为南内娘娘那又如何?她永远没有一个 完全属于她一人独有的夫君,也不能拥有一份可以不与他人分享的更爱,只要宫中又新 进了一名女人,圣上对她的爱就又被剥夺了一分。
可是芸湘却可以拥有她所得不到的那些,在背叛了圣上后,芸湘有了舒河死生不渝 的爱,这在她们这些永不能得的女人眼中看来,是何等讽刺?她原想,在世时,圣上不 能全然属于她,那幺她等到死后陪殉总可以了吧?可是芸湘不但抢走了她的儿子,还夺 走了与圣上永远在一起的资格。
「娘娘不必多虑。」听出了她话里深藏的怨愤,芸湘抬首迎上她的眼,「我从不是 先皇的人,生既不同衾,死亦不同穴。」
南内娘娘微玻ё叛郏甘茬垡馑迹俊埂
「我不陪殉。」
「你说什幺?」圣上哪个嫔妃都没指名,独独就指了她而已,圣上当然也明白红杏 出墙的她究竟和舒河做了什幺好事,而她竟然不把圣上的考量和这幺做的苦心当作一回 事?
「我爱的人是舒河,不是先皇。」她大声地说出心衷,再也不想躲藏。「况且,为 了我肚里的孩子,我不能死。」就算是有罪,那也是她一人的,她腹中的孩子不该与她 同罪。
「你想抗旨?」南内娘娘气得连声音都隐隐抖颤。
芸湘没有回答,两手紧抱着自己的腹部,试着不着痕迹地向一旁的楼姜求援。接收 到她视线的楼姜,沉着声,在人群中挪动脚步开始往外移动。
「由不得你!」被愤恨蒙蔽了双眼的南内娘娘,累积的凄怨再也忍不住爆发出来。
「娘娘?」掖庭不明所以地望着她。
「拿白绫来!」
在听到那四字时,已到门外的楼姜,不顾自己的病体拔腿在廊上飞奔起来。
「娘娘,先皇的旨意是要芸美人在百日时……」掖庭为难地皱着眉,一室人们的表 情,也显得无法同意。「现在就要她……这……」
她不愿改变心意,「哪来那幺多废话?反正到头来她还不都是一死。」
「但……」先皇明定是百日后,此时这幺做,难道皇后不会有动静吗?
南内娘娘两眸一玻В趵涞乜聪蚍炊缘闹谌耍背×钪谌肃淙艉酢!
「她若不从,就将她架上去。」她深吸口气,在大步踏出房门时沉声地交代。
芸湘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决绝的背影,在房门紧紧被掩上时,止不住的寒颤漫了她一 身,室内凝重的气息转眼间被走向她的掖庭所打散,她直摇着螓首,两脚不由自主地频 频往后撤,眼睁睁的看她们取来白绫,试着将它拋上房内的横梁。
「救命……」楼姜微弱的叫唤声在空无一人的大庭上响起。
没有人响应她的叫唤,所有的宫娥们,在这一日,似乎全都消失在空气里一般。
楼姜频喘着气,慌张地站在原地思考,赫然想起,除了她与芸湘外,所有人都在今 早被掖庭领去宫后的祠堂里悼祭先皇,可是,这也不至于让宫中连个留守的人都没有, 还有看管她们的卫兵也不该全都不见了才是啊,难道说……南内娘娘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
「救命……快来人救命啊!」她急忙奔至宫门门前,握拳使劲捶打着门板,希望外 头的人能够知情。
沉重的宫门在敲击不过多久便震动了一下,楼姜收回双手,愣愣地看宫门缓缓被人 推启,接着,冷玉堂的脸庞便出现在宫门的缝隙中。
「楼姜?」在冷玉堂推开宫门后,随着他进来的舒河不解地看着她苍白的脸庞。
「王爷!」楼姜忙不迭地扑跪至他的面前,两手紧扯住他的白袍,「王爷,求求你 救救芸美人吧!」
他猛然拉起她,「芸湘怎幺了?」他好不容易才自太庙脱身,并躲过东内的人来这 想告诉芸湘他没事,可是她却出事了?
她急得掉出泪,「娘娘,南内娘娘她……」
舒河没有听完她的话尾,随即扔下她直往里头跑去,一路上,静谧得太过异常的宫 院竟没有一丝人影,就连寻常驻守在芸湘那一院附近的守卫也不见半个人,这令他愈跑 愈急,心慌得像是那颗心再也不能安然置于他的胸坎内。
在他就要跑至芸湘房间的廊上时,一拐弯,他迎面撞上了正欲离开的南内娘娘。
「你来做什幺?」被吓着的南内娘娘震惊地抚着胸口,随后立刻板起了脸庞,话里 有着明显的阻吓。
「你又来这做什幺?」舒河厉眼扫向她这个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的人,「芸湘人呢 ?你对她做了什幺?」
「我……」
惊见心虚自她的脸上一闪而过,舒河顿时骤感不对,在明白过来时,他已用力推开 她朝芸湘的房门跑去。
「舒河!」来不及拦下他的南内娘娘在他身后大叫。
房门应声被止不住的冲势撞开,方停下脚步的舒河抬起头,一段白绫悬在房中,遭 人推上去的芸湘,两手捉住紧勒住她喉际的绫巾在空中挣扎着,可是下方的宫女们却握 住她的双脚使劲的往下拉。
他骇然大叫:「芸湘!」
在他的叫声中,宫女们震愕地松脱了手纷纷回过头来,他冲上前推开她们,急忙抱 住她的双腿将她弄下来,甫落地,芸湘便瘫软在他怀里剧咳不止,张大了嘴拚命汲取救 命的新鲜空气。
肝胆俱摧的舒河嘶声地吼向她们,「谁准你们这幺做的?」
「王爷……」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宫女们退聚至门房附近,可她们并没有离开,似乎 仍是要完成南内娘娘的命令。
「滚出去!」她们的不死心,更是令他怒火中烧。
冷玉堂猛然一拳击向灰墙,在众宫女的惊叫声中将墙面击出数道裂缝,吓得宫女们 奔出门外走避后,他索性关上房门站在外头,赤瞪着一双眼看谁还敢再走近这里。
「你来了……」蜷缩在舒河怀里的芸湘,费力的抬眼,在换过气来后疲惫得无法移 动自己分毫。
蚀心刻骨的恐惧感始终萦绕不去,彷佛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舒河坐在地上紧紧将她 抱在怀中,既惊且痛,急切的喘息吹拂在她的发上,随后想确定的吻立即落在她发上、 额上、面颊。
为什幺老天要这幺安排?每回他试着想将她拖离生死之门一步,她就再被他人推落 虎日两大步,他再心急、再怎幺想法子,总有另一段未知的恶梦在前头等待着她,到底 他要怎幺做?他还能怎幺做?
「舒河,我好累。」芸湘倚着他的胸口闭上眼,「我好累好累……」
舒河害怕地抚着她的脸庞,「芸湘?」
「我撑不下去了……」溢出的晶泪滑过他的指尖。
她从没像此刻这幺倦累,悲欢愁苦就像是一双双拖住她双脚的手,不断地将她往下 拉扯,令她在用尽力气之后,再也不想挣扎什幺。只因为,他们不是没有努力过,他们 也都不甘得不想放弃,可是在他们之间充满了太多的不得不,即使再不愿,也……不得 不。
自十四岁进宫,她就坠入了一场冗长的梦魇里,这宫井中,充斥着恩恩怨怨,爱恨 太过匆匆,无论是浮华烟云还是人与人之间的真心,皆在转眼间就消散,昔日友可以成 为阵前敌,昨日主也可以成今日索命手,在这地方,没有什幺是捉得住的,也没有什幺 是可以私心拥有的,而她,就是不甘、就是要得太多,所以才会被迫失去太多。
心神俱疲的她已经很累了,看尽了那幺多,酸甜苦痛也都尝了那幺多后,她是否可 以离开了?她不敢再有一丝的贪图,现在她只想安静的走开,自这令她沉沦的梦里醒来 。
「不要这样……」舒河恐惧地向她摇首,「我们还有百日,在父皇入敛前我们还有 机会的!」
「机会?」她虚弱地微笑,「不到一百天了,还能做什幺呢?」逼宫失败,在圣上 驾崩后,所有人都等着百日后要将她陪殉,她是注定走不出这座冷宫了。
「不要忘了,你还有我,在我还没放弃前,你不许放弃!」他拥紧她,将她深深压 入怀里,彷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自他的生命中走开。
「为你,也为我,放我走吧,不可能改变什幺了。」芸湘冰凉的指尖抚上他的脸庞 ,像是在做最后一次的回忆巡礼。
「既然来不及让父皇收回成命,那幺我们就更改成命。」舒河握住她的柔荑,咬紧 牙关,决定再做一次背水一搏。
「更改成命?」她茫然地问。
「只要我成为新帝,你不会死的!」一旦他君临天下,世上有什幺是他不能做、不 被允许的?就算她已经一脚踏入鬼门关了,他也可以将她拉回来。
「你要……动兵?」芸湘总算明了他想做什幺。
他定定凝视着她,「在百日前,南蛮大军务必得赶到京兆。」
「可是这幺做的话,其它三内……」她急切地摇首,一旦南蛮大军远征北上,三内 闻迅后,也定会派兵拦击,到时,就将造成一场大规模的决战。
舒河并不打算给自己留余地,「必须提前开战了。」南内准备了那幺久,为的就是 与其它三内对决的那一天。
她颓然地闭上眼,「舒河……」她也知道那是必定会来临的一个结果,可是,她没 想过它会来得那幺早。
「你要忍着,坚持下去。」他撑持着她的手臂要她振作起来。「在全面动武前,我 一定会想法子把你弄出去,短时间内,我会先叫玉堂派人来保护你的安危。」
芸湘闭着眼不语,试着想与他一样铿然斩断所有犹豫,攀住最后一个希望。
「芸湘。」他抵着她的额际喃声请求,「答应我,再等我一会,只要再等一阵子就 好……」
聆听着他的声音,芸湘彷佛看见了时光的河川在他们面前潺潺流过。
记得她曾对他说过,他们等不到的,而他,也对她说过,会有那幺一天的。
如今答案就近在眼前,只待他们去揭晓这些年来的等待到底等到了什幺,为何她不 能再多等一会,亲眼去看看那最后的结果呢?反正无论结果是如何,最终她都能够走出 这座幽禁了她那幺多年的宫院,何妨再多等他一会?
「我等。」许久过后,她终于颔首应允。
舒河低首覆上她的唇,以吻将她的承诺封缄,而后不舍地分开彼此,定眼再三看了 她许久后,匆忙起身拍门走出房内。
「玉堂,召集所有亲卫,但千万别携械。」在踏上宫廊上时,舒河边走边向跟上来 的冷玉堂吩咐。
冷玉堂皱紧了一双眉,「做什幺?」
「先跟我进大明宫找个人。」
***
说真格的,他一点也不欢迎这位访客。
朵湛懒坐在椅里,一手撑着脸颊,反反复覆揣想着为什幺今日的太阳会从西边上来 ,不然云宵殿内,怎会来了个从不曾踏进西内一步的滕王舒河?
四大门内乱的事件才不过多久,天朝上下也都还在守孝期间,舒河却已经没有耐性 又想动起来了?真要去推算舒河会来这里的原因,那太简单了,应该是为了那样东西。 只是他没想到,向来都不爱自己出手,事事命人代他去做的舒河,竟坏了他自己的规矩 ,积极的由自已出马来办?他是为了谁?
不知怎地,芸湘的脸庞浮映在他的脑海里。
「四哥找我有事?」他不想打草惊蛇,在心底很纳闷舒河怎敢带着冷玉堂就单枪匹 马的跑来大明宫,舒河是凭恃着什幺?
「想和你聊聊。」舒河吹拂着茶碗里烫热的茶汤,呷了一口芳香馥美的茶汤才缓缓 启口。
他很不给面子,「我记得我们之间并没有什幺话题。」
「有一个。」舒河搁下茶碗,慢条斯理地抬首。
「喔?」
他懒得拐弯或掩饰,「手谕在哪里?」反正他的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朵湛不 需猜测也可以知道他来这的目的,既然如此,那大家都不必假虚伪。
与律滔相较起来,朵湛是比较欣赏他这种真小人的脾气,只可惜再怎幺欣赏,他们 永远也不会站在同一条线上。
讽刺的冷笑悬在他的唇角,「你想成为新帝,可是又怕那道手谕里的新帝不是你, 日后会扯你的后腿是不?」
「交出来。」在这节骨眼,舒河不兴与他做口舌之争,若非必要,他并不怎幺想在 别人的地盘削别人的颜面。
「我不会让任何人得到它。」他可承担不起手谕让他人得手窜改,或是出了什幺纰 漏的风险,自始至今,见过那道手谕内容者,也只有父皇和他两人。
「手谕里头到底写了什幺?」愈是藏得紧,也就愈让人想知道,经过了这幺久的猜 测之后,任他再怎幺聪颖,他也猜不出父皇是写了什幺东西来为难朵湛。
他挑挑眉,「下一任新帝是谁啊。」
「除了那个以外呢?」舒河锐眼微玻В父感怯Φ辈换崛媚阏忡酆霉攀恰!狗凑⌒碌勰歉鑫蛔樱且欢ɑ崛フ〔阉蛳吕吹模虼巳搜∈撬舛运⒉恢匾∷谝獾氖牵富时淞耸茬刍ㄑ俊
朵湛并没察觉到自已的脸色变了。
他兀自乘胜追击,「小小一张手谕,竟然可以把你拉进太子之争里,父皇是怎幺逼 你的?」
任谁也知道那道手谕并不是普通的手谕,那里头,绝对大有文章,不然朵湛为何在 得到它后不公布它,也不给任何人知道里头写了什幺?甚至也不把它交给铁勒过目,若 非有鬼,朵湛怕什幺?而让他最好奇的是,究竟是如何让朵湛既不得窜改手谕内容,又 让朵湛死都不愿拿出来,父皇到底是用什幺法子把朵湛吃得死死的?
「别想套出来。」朵湛的眼眸迅速转冷,「我不会上当。」
「我也没那幺斯文。」他笑了笑,明白他意思的冷玉堂立刻召来埋伏在外头的人马 闯进云宵殿。
朵湛不能否认自己有些意外,冷天放都已经奉旨宣布缴械了,他竟然还私结亲卫? 看来这些亲卫,一路上巳经除掉了大明宫外头戒护的大内禁军,所以才有法子闯到这来 。
舒河朝身后弹弹指,「阳炎已死,冷天色又奉召回北狄助铁勒一臂之力,我看这回 谁护得了你?」
「话别说得那幺早。」朵湛靠回椅里把玩着自已的十指,早就被他命令得不分昼夜 保护他的大明宫亲卫,也在下一刻自他身后的殿门涌出,将殿上剩余的空间占去。
舒河满意地估量着殿上的人数,「这回的胜算,就比上回大多了。」只要没有别人 也想来分一杯羹,那幺今日应该是会有收获才是。
「不一定吧。」朵湛笑咪咪地一手指向另一个殿门。
律滔气喘吁吁地倚在束侧殿门边,两眼直视着殿上的舒河。
「居然被你抢先一步……」手脚那幺快做什幺?行动一波接一波,他都不必休息的 吗?
舒河爱理不理地瞅着这个有名的慢郎中,以为他还要过阵子才会把主意打到朵湛这 边来,没想到竟会在这关头上冒出来搅局。
「连他也来了?」律滔刚换过气,冷不防地发现在另一道殿门外,竟有着风淮的身 影。
靠着庞云织起的严密情报网办事的风淮,在接到消息率人赶来后,一点也不讶异看 到殿上另外两名兄弟的脸庞。
「全到齐了?」朵湛忽然有种想大笑的冲动。「怎幺,逼宫不成后,你们这回是打 算把目标放在我身上?」真是何德何能啊,三内的头头竟全都跑来向他这手谕的保管人 请安了。
舒河微微侧身靠向冷玉堂,聆听完冷玉堂所报上的殿内殿外人数,以及有多少可行 性后,抿紧了唇不发一语。
朵湛兴致很好地看着他们三人一致的臭脸,「现在怎幺办?手谕只有一张,你们分 不平的。」
出乎众人意外的,最后一个赶来的风淮首先开口。
「放过老七吧。」用这种方式来得到,他们每个人都会有遗憾的,而他就是因为太 过知道遗憾是什幺,所以才不得不来阻止它发生。
一直以来,他都在思考着朵湛曾说过的一句话,他始终不了解朵湛到底有什幺心事 和难言之隐,直至跪接父皇口谕的那一日,他总算知道,为什幺朵湛自接到手谕后就无 法抽身的原因,因为朵湛就是那个开封手谕的人,只要一日无新国君的出现,朵湛就一 日不能从手谕的阴影中离开。
风淮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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