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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有本事的皇帝-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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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刘秀带领3000敢死之士真的来闯官军的中军大营时,王邑、王寻认为他送死来了。
远远望见这一群服装不齐、盔甲不全的汉子,这哥俩儿十分轻敌,命令大部队按兵不动,自己亲率一万官兵出战,打算痛击刘秀,做几个示范动作。
王家兄弟骄横、无能,又不能听取别人(如严尤)的意见,注定要掏出老本来为自己的愚蠢埋单。
定陵、郾城在昆阳的正东方,澧水、昆水在昆阳城南边东西向流过。刘秀搬来兵,把官军砍倒上千人后,再从城东、城南绕到城西,至少要渡两次河。
也就是说,在已经交手的情况下,在几十万官军面前,刘秀能把这3000人成功地从城东转移到城西,还要过河,本身就已经是很大的成功。
退一步讲,即使刘秀是在带这3000个哥们儿旅游,能在这样短时间顺利渡两次河,而又不出大的事故,也很不容易、很了不起。
可惜,王家哥俩儿就是这么骄横,就是这么无能。
刘秀率众杀来,二王挥军迎上。
两军刚一照面,刘秀立即带头对来敌猛砍,敢死队员们个个不甘落后。
经过一番搏斗,刘秀等很快杀退官军。
这时候,官军大部队虽然有的是人,但被命令不要轻举妄动,也都不敢擅自过来营救。很快,二王的阵势大乱。
刘秀可不管那么多,乘势击溃面前的敌人,把王寻也干掉了。
被困于昆阳城里的王凤、王常等人一见外面旌旗纷乱,杀声震天,知道刘秀搬来的救兵把官军打痛了,觉得再缩在城里不出来就太不够意思了,于是大开城门,呼啸着跑出来,与刘秀里应外合夹击官军。
一时间,昆阳城外,联军越战越勇,把官军杀得哭爹喊娘,溃不成军。
官军将士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战局变化砸蒙了,四处奔逃,人马相互践踏,死伤无数。个把时辰下来,昆阳城外方圆百里战场,尸体堆积如山,河水颜色变红。
王莽气数已尽,连老天爷也想毁他。就在这紧要关头,天气骤变,雷电交加,狂风大作,天昏地暗。
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风特别大,刮得房瓦乱石纷飞;雨也特别大,河水暴涨,决堤泛滥。巨无霸指挥的野兽则吓得四处逃窜,根本无法作战。
刘秀等人指挥联军都打疯了!官军将士狼狈逃命,被砍死、淹死、踩死的数以万计,尸体堵塞河道,河水为之不流。
不久前还目空一切的王邑,这时也只恨爹娘生的腿短,顾不得自己的身份风度,与严尤、陈茂骑着快马,踏着堆积如山的尸体狂奔逃去,身后哭着喊着跟着跑掉的,也就数千人。
这样,王莽号称百万的40多万最精锐的官军,大部分被刘秀消灭在昆阳附近的战场上。带来的大量军需辎重根本没有顾得上带走,都留在了昆阳城外。
这些军需辎重不计其数,联军往城里搬了一个多月都没有搬完,最后只好放一把火烧掉。
第九章 阴谋和阳谋
刘縯对自己的优点看得很清楚,也发挥得很好。但是,他对自己的缺点并没有深刻的认识,这往往使他疏于防范敌人,也不善于保护自己。
这要是在日常生活中,大不了吃点儿亏,而在关键时刻,有可能是致命的。
这就像管理学、经济学上的“木桶原理”。
昆阳血战,以王莽官军主力的全军覆没,和以刘秀为主要指挥者的更始联军的完胜而告结束。它成为新莽末年反莽斗争的转折点,社会政治形势从此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政变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第一个明显变化是王莽统治集团的丧钟正式敲响,其灭亡已经指日可待。
在此之前,新莽政权经济已经崩溃,在政治上也已经民心丧尽。
这一仗打下来,王莽所能拼凑的最庞大、最精锐的军事力量在一天之内几乎全部被歼,在军事上也完全丧失了主动权,在全国各地战场上都陷入被动挨打的状态,再也没有力量去镇压那些反抗他的人了。
当王邑带着从昆阳侥幸逃出的残兵败将跑回京城长安时,几千人一路上又来个二次逃跑,很多人跑回了自己的家乡:还跟着这个腐败无能的家伙干什么呢?
昆阳大战之前,反莽烈火主要是老百姓烧起来的,王莽统治集团虽然内部人心离散,但只有翟义等少数觉悟较早的官僚站出来亮剑,它还能够苟延残喘,还没有分崩离析。
现在不一样了,新莽政权的中央和地方干部眼看王莽灭亡已成定局,离心倾向空前加剧,纷纷自谋出路。
有的赶紧想办法投降起义军,有的宣布划片儿独立,有的则密谋发动政变,呈现出一派繁忙的树倒猢狲散的景象。
这时候,就在王莽身边,一场动用武力让他把皇位还给刘氏宗室的活动悄悄酝酿着。
王莽还有一个堂弟叫王涉,官居卫将军,眼看堂兄胡来招得天怒人怨,很是忧虑。当然,他不是忧虑老百姓的死活,而是担心王家的龙庭坐不长。
他深感郁闷和担忧的是,如果最后王家落个死无葬身之地,还不如把这连偷带抢弄来的皇位还给姓刘的,或许这样王家还可以有点儿活路,说不定还可以保住既得利益。
有一天,有一个名气很大的道士叫西门君惠,跑过来悄悄地对王涉说:“现在谶言很多,都说刘氏又要起来重新执掌江山了!有一条谶言说什么刘秀当为天子,这刘秀可是国师公刘歆所改的名字啊!”
西门君惠擅长看看天象,解解谶言,是王涉不在编的参谋和智囊,经常在王涉跟前出谋划策。
西门君惠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也正合王涉的心思。于是,王涉决定立即从朝廷中找几个人合伙,动武!
王涉找的这几个合伙人都是重量级的人物。
国师公刘歆,这是大家的老熟人了。他不仅家世显赫,位高权重,而且是个大儒,威信也很高。他虽然曾经被王莽引为心腹,两人还成了儿女亲家,但他对王莽篡汉称帝是持保留意见的。
特别是不久前,在甄丰、甄寻父子一案中,王莽无限上纲上线,把他的两个儿子刘棻、刘泳送上断头台,以示对他的警告,这让他很是耿耿于怀。
还有两个十分重要的因素,使王涉必须争取刘歆:一是刘歆姓刘,即使他不改名“刘秀”,也是刘氏宗室在现职干部中职务最高、最有号召力的;二是刘歆的长子、伊休侯刘叠为中郎将,主要职责是保护朝廷办公区和家属区的安全,以及皇帝等高级干部的出行安全。
大司马董忠,这是不用说了,是掌管军政、军赋的最高长官,即最高军事长官。手握军权,在什么时候都好使,特别现在天下乱成这样,谁想玩武的都不能绕开这个角色。
还有一个是司中大赘(新莽官名)、起武侯孙伋,作为董忠的副手,也是个人物。不过,他就是有个特点:耳根儿太软,缺少主见。
王涉是这样串联的:他首先找董忠商量,把自己的意见和西门道士的话说了,得到董的赞同。
二人又一起亲自来到刘歆的府上,想说服这位国师公站出来,跟大家一起动手,就是带兵劫持王莽,勒令他向刘氏宗室交出政权,以保全性命。
刘歆城府之深,非常人所能及,王、董说了多次,他就是不表态。
有一次,王涉实在沉不住气了,就把别人支开,诚恳地对刘歆说:“我想跟您一道想办法还政于刘家宗室,您怎么就不肯相信我呢?”
见王涉语真意切,刘歆才说:“我仰观天文,俯察人事,只要顺应天意,必能成功。”
其实刘歆并不是六根清净的人,就像他的才华之高,城府之深,一般人难以企及一样,他对权势和富贵的热衷也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作为文化人,刘歆已经是极大的成功,加之又有官方支持的便利,他要想再往文化的巅峰迈几步,也并不困难。
但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注意力和兴奋点转移了。
刘歆对当年王莽能够登上一哥位子,和今天王莽很快要从这个位子上摔下来,都是有着清醒认识的,他自己也对谶纬之学有很深的造诣。
他改名“刘秀”和谶语“刘秀当为天子”的出现,哪个先哪个后已无法考证,但谁把这二者联系起来看,都会觉得意味深长。
眼下,王涉见刘歆松口,马上又进一步接着说:“我知道新都侯(指王莽父亲王曼,死后追封)从小就多病,功显君(王莽母亲)平常很喜欢喝酒,他们不一定能生育,现在的新室皇帝(指王莽)恐怕不是我们王家亲生的。”
这些话多少有点儿搞笑,王曼确实在王莽几岁时就去世了,但这即使加上王莽他妈好喝酒,也不足以说明王莽就不是他俩亲生的。
况且,正史确凿记载王莽幼年家境贫寒,生活是很清苦的,他妈抚养他也很尽力。
刘歆更重视的是王涉接下来的话,王涉又说:“现在董公(指董忠)掌握军队,我和刘叠掌握宫廷保卫,要是能够同心协力,劫帝降汉,你们刘家和我们王家宗室,都能保全。要不然,看这个形势,起义的烈火烧过来,我们都会完了。”
刘歆真的动心了,表示同意,并且对王涉说:“到太白星出现的那天,就可以举事。”
王涉很高兴,把与刘歆密谈的结果告诉董忠。
由于用兵的具体事务需要孙伋办理,董又把孙邀来商议。
孙伋当场答应入伙。
劫持皇帝确实是个重活儿。
这活儿虽说报酬丰厚,搞好了可以加官晋爵,甚至青史留名,但风险太大,搞不好自己掉脑袋,还要株连全家甚至整个家族。
同时,当事人从商量接下这活儿,到准备、实施还有个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不光要投入大量的脑力、体力和各种资源,还要拿出自己的心理素质被反复检验,来回揉搓。
这个过程稍长一点儿,一般人在心理上就承受不了。
由于从来没有接过这么重的活儿,孙伋心理压力很大。他回到家中,神色不安,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他的老婆看了,觉得他肯定心里有事儿,就要盘问个究竟。孙伋经不住老婆三问两问,把这活儿全盘托出。
孙妻非常吃惊: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买卖,不能干!赶紧举报!
王莽得到孙伋及其家人的举报,恼羞成怒!
他决定立即采取措施“平叛”。
他首先对密谋者中军职最高的董忠下手,传来责问,并当场处死。同时,他下令把董忠满门亲属抓来,一并处死。
京城外面农民起义军闹腾得正欢,但我打不过他们;眼前有现成“谋反的”,何不狠狠手,既耍威风又解恨?
王莽满腹的毒气没处撒,就安排人用特制的斩马剑,把董忠及家人剁碎,连同毒药、酸醋、匕首、荆棘等一起,埋在一个大坑里,表示让董忠一家在九泉之下永远痛苦不堪。
如果说王莽处理董忠是凶残,那么他处理同案的王涉、刘歆则是狡诈:逼他们自杀,也就是让他们“被自杀”。
王莽在以谋反罪名高调捕杀董忠及其族人的时候,暂时不动刘歆、王涉。
刘歆、王涉当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很清楚王莽的心机和手法。为了避免死得更难看,他们积极配合王莽铲除异己的方法,赶紧自杀。
王莽对二人也就未再深究。
经过这么多年的折腾,王莽已经成功地把四个儿子玩死,并且超支:连自己的老婆、孙子也搭上了。事到如今,他望望四周,亲朋好友中实在没有几个能经得起他摆布的了。
再说,刘歆、王涉为重臣,又是至亲,深究起来一定会涉及不少皇亲国戚,弄得张扬内乱,外扬家丑。所以,王莽安排刘歆、王涉“被自杀”,对外宣传说他们因为对皇帝不敬自感内疚,只好自尽谢罪。
王莽认为,这既是现实政治的需要,也照顾了对待亲戚的传统手法。
王莽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亲属、亲信、功臣靠不住,但没有想到竟然这么靠不住。现在别说指望他们帮助巩固政权了,能不明里暗里捅自己的刀子就不错了。这教人如何不闹心啊!
他扳着指头盘算半天,能用的人已经找不出来了,哦,堂弟王邑!他连忙委任王邑为大司马,专门守卫京城。
王邑刚刚在昆阳被刘秀打得找不到北,成为我国军事史上极为罕见的、单次战斗损失军队最多的领兵人。在王莽看来,这个堂弟虽然无能,但忠心,心理素质也强,脸皮也厚,惨败如此还有脸跑回京城,可见他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更始联军和其他起义军节节胜利的消息不断传来,王莽抑郁极了。
他丝毫没有普通新郎新婚不久的那种快乐,不思茶饭,陷入无边的忧虑、苦恼和恐惧之中。
他只能通过淫乐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实在饿了,只能喝点儿醇酒,吃点儿鲍鱼;累了,就靠在案桌上打个瞌睡;来汇报工作的也少了,他只有翻翻兵书打发时光;偶尔来人报告,可能就是官军溃退失守的消息。
这实在折磨人!
迎娶阴丽华,志遂意满
昆阳血战之后的第二个明显的变化,就是更始政权和联军的威望空前提高,但内部矛盾空前激化,分裂已经不可逆转。
刘縯、刘秀兄弟忍辱负重建立了卓越功绩,其中,刘縯拿下宛城为更始王朝找了个窝,刘秀在昆阳奋寡击众消灭了王莽的主力部队,从而提升了更始政权的人气,使之基本控制了局面。
但是,以这哥俩儿为首的舂陵子弟的势力遭到沉重打击。
刘縯、刘秀作为君子,立功了没有得到表扬,而作为小人的王匡、王凤、张卬、朱鲔等人打仗时像缩头乌龟,搞阴谋却得心应手,这时候则进一步控制了更始王朝的权力。
没办法,这是因为:君子太优秀而又只知道一心扑在工作上,小人则太卑鄙而又有足够的时间来算计人。
王匡、张卬一伙儿觉得,刘家兄弟特别是刘縯目前声望如日中天,如果不暗算他,将来刘玄的地位很危险。而要是刘縯当了皇帝,他们再想实行幕后控制,明里暗里搞什么小动作将会十分困难。对刘縯,必须立即下狠手。拿下他,刘秀就好收拾了。
公元23年6月,刘秀永远都不会忘记。因为这个月份发生的三件事彻底改变了他的人生,当然,也改变了中国的历史走向。
第一件事就是刚才叙述的昆阳大捷。
昆阳大捷不仅在当时具有极大的现实意义,而且正如前面所说的,在中国的战争史乃至整个社会发展史上,都写下了极其辉煌的篇章。
毛泽东在1936年12月撰写的《中国革命战争的战略问题》一文中,列举了7个中国战争史上著名的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战例,其中就有这次昆阳大捷。
毛泽东在写上面这篇文章时,我们中华民族正处于被日寇全面武装侵略的危亡关头,他领导的中国共产党、军队和人民也正处于最困难的时候。他在这个时候把包括昆阳大捷在内的7个著名战例总结给广大军民看,是有深远意义的。
刘秀在昆阳大捷初试锋芒,这虽然没有使他得到表扬和提拔,却使他名声大振,人气飙升,也使他背后的小人们嫉妒得要死,难受得要命。
这个月发生的第二件事,就是刘秀迎娶他倾慕多年的阴丽华。
昆阳大战后,更始帝刘玄下诏联军诸将在宛城会合。朝廷现在有个窝儿了嘛,大家都过来开会。刘秀也来到宛城。这时候的刘秀已经是个名人,昆阳大捷使他的威名传播四方。意气风发的刘秀随即派人去新野,向阴丽华的母亲邓氏提亲。
邓氏本来对刘家是了解的,很赏识刘秀,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刘秀今年28岁了,这个年龄如果尚未婚配,怎么说也是个大龄青年,是成家的时候了。
刘秀早年的两个人生愿望:仕宦当做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他目前的职务是太常、偏将军,而且还是更始王朝的,实际权力离执金吾当然要差一大截儿,但能娶阴丽华为妻,实在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他如愿以偿。这时,他28岁,阴丽华19岁。
阴丽华也早就知道刘家的这个三公子有本事,人品好,但正值乱世,一切都是未定之数,她情愿,也只能深居闺中。正如水中荷花,无论岸上空中烟尘几许,她也不想迎合,不想沾染。遇上刘秀,她也情有所愿。
一个君子和一个完美女人的结合,这搁哪儿说也是天作之美。
而帝王将相的婚姻往往是政治需要,我国历史上无数的悲欢离合也确实证实了这一点。但是随着刘秀君临天下之途的推进,他们的婚姻将逐步绽放出亮丽而温馨的人性之美。
新婚不久,刘秀就又被派出去打仗。为了支持丈夫的工作,新娘子阴丽华回新野娘家居住,没有听到她有一句怨言。
第三件事就是更始背后的“劣币”们把刘縯给黑了,这不仅让“劣币”们省了心,也让刘秀处在了风口浪尖上。
好汉刘縯的短板
刘縯正一步步陷入绝地。
自更始联军合伙成立的时候,其内部矛盾就产生了,最突出的表现就是刘縯与刘玄的矛盾。而他们俩的背后,是以刘縯、刘秀兄弟为代表的舂陵子弟,与以刘玄为代表和傀儡的原绿林军将领的矛盾。
联军内部“共同的目标,不同的追求”,主要是说的这两股势力之间的合作与斗争。
如果单看个人条件,刘縯与刘玄的品质有雪炭之分,能力有天壤之别。两人虽然同为刘氏宗室,还是不出数代血缘的亲戚,做人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但是,原绿林军将领王匡、王凤、张卬等人为了便于左右局势,更好地控制权力,力推刘玄出头,坚决压制刘縯、刘秀兄弟。
由于更始政权和联军的控制权目前还掌握在王匡、王凤、张卬等人手里,刘縯、刘秀兄弟和舂陵子弟们暂时还不得不处于下风。
在这种贤愚错位、是非不分的局面里,粗活重活都是刘縯兄弟干,而权力和利益都是王匡、刘玄他们的。
人太优秀了是要付出代价的,人无能未必就没有很多机会。刘玄称帝时,虽然也给刘縯、刘秀安排了职务,但谁都知道他及其背后的把玩者对刘家两兄弟是极不信任的。
不仅如此,刘縯、刘秀兄弟越是干的活儿多,越是威望高,王匡、刘玄等人就越是担心,越是警觉。
宛城、昆阳大捷之后,正是由于这刘家俩兄弟活儿实在干得漂亮,更始政权的立足之地也有了,名望也提高了。于是,王匡、刘玄等人觉得必须立即卸磨杀驴,首先把刘縯灭了。
其实对于王匡、刘玄等人的阴谋诡计,处事周密严谨的刘秀早就了然于心。
他敏锐地觉察到,身边的危险正在迅速滋生蔓延,就提醒大哥,说事情不妙,凡事要多加小心。
刘縯只是把王匡他们背后的嘀咕看做小肚鸡肠,不以为然地笑笑说:“他们向来都是这样。”
刘縯对正在酝酿的阴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这有两个原因:
一来他为人处事历来光明磊落,很有侠肝义胆,从不想暗算朋友,从不在背后毁人,也没有考虑过别人会暗算自己。他待人坦诚,性格外向,喜欢把话说在当面,把事儿做在明处。
说简单点,他不是一个喜欢和擅长搞阴谋诡计的人。不喜欢搞阴招当然是优点,但看不到,也不防备别人的冷枪暗箭,就危险了。
二来他心高气盛,恃才傲物,锋芒毕露。
前几年他就笑话三弟刘秀热衷于农事,现在,他认为自己武功高强,勇冠三军,功勋卓著,并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包括刘玄和他背后的那些人。
这就是说,刘縯擅长攻城拔寨,喜欢与人摆好场子、签好生死协议以后对砍,也相信一般人砍不过自己。至于在背后使阴招,在脚下使绊子,他瞧不起,也不愿意干。
刘縯对自己的优点看得很清楚,也发挥得很好。但是,他对自己的缺点并没有深刻的认识,这往往使他疏于防范敌人,也不善于保护自己。在日常生活中,大不了吃点儿亏,而在关键时刻,有可能是致命的。
这就像管理学、经济学上的“木桶原理”。
这个原理又被称为“木桶效应”“短板效应”,是由美国管理学家彼得最早提出的,是说一只木桶能盛多少水,并不取决于最长的木板,而是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木板。
比如刘縯,地球人都知道他想成就霸业。而他能否如愿以偿,并不完全取决于他如何勇敢善战,也取决于他有多少致命的缺点可供别人利用。如何扬长补短,把自己的优点和长处发挥到极致,同时充分认识和巧妙规避自己的缺点,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生课题。
对于刘玄不乘昆阳、宛城大捷迅速挥军北上,而是在宛城大会诸将,刘秀一眼就看出了其中必有文章,反复提醒大哥注意安全。可惜,刘縯并没有在意。
这时候,舞阴王李轶的变化也没有躲开刘秀的眼睛。
李轶作为李通的从弟,曾追随刘縯、刘秀共同举兵,目前是更始新贵。他不仅是个好事的、不甘寂寞的人,而且为人非常势利,惯于见风使舵。
现在,眼看更始政权的初次权力分配已成定局,刘秀兄弟受排挤,他早就倒向了王匡、刘玄、朱鲔等人,经常向他们献媚,并且与朱鲔的关系特别要好,经常跟他鬼鬼祟祟地搅在一起。
刘秀认真观察分析之后,提醒大哥:“这个人再也不能相信了。”刘縯又不以为然。
有一次,刘玄大宴诸将。按照预定方案,王匡、刘玄要在这个场合解决刘縯。当着众人的面,刘玄故意与刘縯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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