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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血红-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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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车,特别是重载车,不是路面滑腻难动窝儿,就是陷进坑洼爬不上去——你就一路垫去吧。
新一军这些“南蛮子”哪见过这个呀。本来浩浩荡荡,威风凛凛,又风弛电掣的汽车、炮车和装甲车队,涂着“青天白日”徽记的绿色车身糊满泥水,像群生了癞疮的老牛,一路喘息着,走走停停。有的路面平光光、干爽爽的,加大油门开起来,车头猛地一沉,屁股就撅起来了。有人以为是中了地雷,却没爆炸声。
有人认为是土八路挖的陷井,可也不能挖这么多呀?问老乡,才明白这叫“翻浆”:夏天暴雨冲刷的坑洼被秋雨灌满了,风雪一捂凝结了,春天化冻后,表面风干了,肚子里却是一摊浆糊般的稀泥。
于是,就沿路去折老百姓的门板,抱柴垛上的柴禾,朝车轮下垫,朝泥浆里垫。
杜聿明原定4月2日占领四平,又推至4月8日。结果,直到4月15日,新1军和71军才推进到四平近郊。
西欧那位隆美尔被称为“沙漠之狐”。这位被誉为“东方隆美尔”的孙立人的“天下第一军”,现在成了黑土地上的乌龟。
此刻,孙立人应英国女皇之邀,正在伦敦受勋。
在佩带中正剑的将军丛中,孙立人是非同凡响的。
首先是他的履历。
他是安徽舒城人。先入学清华,后保送赴美,入印第安那州的普渡大学,获工程学士学位,又转入弗吉尼亚军校,成为那位悲哀的马歇尔的校友。这样,在留日派、保定系、黄埔系等派系如林的国民党将军中,他就成了形单影只的留美派。又是货真价实的工程学士,将军兼学者,愈使他显得凤毛麟角。
二是他的业绩。
一九三七年“八·一三”抗战,他是税务警察总团特种兵团团长,率队参战中弹负伤。一九四零年,税警团改编为新三十八师,他任师长。翌年,随杜聿明的中国远征军入缅作战。
一九四二年四月十八日,英军第一师和装甲第七旅在仁安羌被围,向中国军队求救。孙立人即令一一三团星夜赶去,发现日军只有一个大队(营),迂回至仁安羌北面,截断了英军的退路。英军七千多人,竟然束手无措。一一三团当即发起猛攻,将日军击退。
对于在打通滇缅公路中立下赫赫战功的新三十八师,此举实在算不了甚么,大概连孙立人也没怎么往心里去。新二十二师和下面将陆续写到的一些将军的功绩,也并不在新三十八师和孙立人之下。但是,由于孙立人直接救了英国人的命,又是在美国点化的,于是就大受洋人青睐。先是送一顶“东方隆美尔”桂冠,后来又给戴上一枚英国皇家“自由”勋章。
不过,这荣誉毕竟是在战场上实实在在打出来的,是中国军队的光彩。
还有他的性格。
大凡在美国吃过面包的人,都有那么点无拘无束,放浪形骸。孙立人倒不必言必称美利坚,但他的基于学识和战功的孤傲、倔强,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不会搞人际关系,也是有名的。据说,后来在台湾任陆军总司令期间,每周的军事汇报从未准时出席过。原因是不愿向参谋总长周至柔敬礼,迟到可以避免,因为蒋介石到场了。
美国式的民主令人羡慕,但孙立人是生活在中国,是封建专制的中国。而且,他不是工程学士,而是位将军。他侥幸没在大陆成为战犯,但他脱不过“孙立人兵变”(35)。他没有申诉机会,百年之后将成为千古迷案。但这种命运,从他接受美国式教育回到中国那一天,是不是就已经定了?
而现在,这位不屑与周至柔等人为伍的孙立人将军,在伦敦授勋完毕,也没和老头子打个招呼,又应史迪威之邀,去大洋彼岸旅游参观了。
当这位“东方隆美尔”踏上黑土地,站在他早就应该站到的位置时,杜聿明督率他的大军,已经快攻入四平了。
孙立人面对他的三个师长,将胸前那枚“自由”勋章向上移动了一下:这里将佩戴和明天一起到来的”青天白日”勋章。
之三:黄埔老大哥正在指挥部队向四平开进的郑洞国,远远地望见孙立人赶来,就停在路边等候,将新1军“物归原主”了。
他黑了,瘦了,长脸上灰蒙蒙的、厚实的嘴唇爆了皮,一双眼睛红得像兔子眼睛似的。
一个农民最幸福的,莫过于捧着金灿灿、饱鼓鼓的稻谷的时刻了。对于一个将军,最欣喜、最荣耀的,莫过于攻下一座强兵据守的重要城池,并在万人瞩目中,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入这座城池了。
郑洞国是最有资格充当这种角色了。从4月10日起,他就一直在四平前线指挥战斗,指挥所先后由开原推进至昌图,又进至双庙子,多次到前线督战。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进入四平,夺得首功,只是举步之劳。可他好像根本就没想过这些。他把新1军指挥权交给孙立人,就不声不=响地退回双庙子前进指挥所了。
这就是东北保安长官司令部副司令长官郑洞国。
一个纯中国特色的将军。
在实力雄厚的黄埔系将领中,和杜聿明同为黄埔一期老大哥的郑洞国,以他的敦厚,忠诚,勇猛,打仗稳当,独树一帜。
1925年春,孙中山下令东征打陈炯明。攻到淡水城下,以校长身份指挥黄埔学生军的蒋介石,在官兵中征选“敢死队”百余人,强攻淡水。枪林弹雨中,敢死队员郑洞国第一个攀上云梯,冲上城墙。
“七七事变”后,做为蒋介石的嫡系将领,从古北口抗战到保定会战,徐州会战,武汉会战,昆仑会战,宜昌会战,直到1943年率远征军进入印缅作战,北征南杀,大小几十战。身上伤疤之多,据说在东北国军高级将领中,是数一数二的。昆仑关战役中,他亲率荣誉第一师担任正面主攻。冲上去,打下来,全师伤亡近半。当年的敢死队员红了眼睛,亲自督战。号称“钢军”的12旅团旅团长中村正雄,就上他的部队击毙的。
在远征军入缅作战失败,退居印度那段寄人篱下的日子里,连孙立人都对美军将领的骄横跋扈愤愤不平,郑洞国却能和他们处得来。
红领巾时代,对于连环画、小说和银幕上那些“叛徒特务狗汉奸”,就有深刻印象。即便是在那从生活到文学都模式化了的年代,舞台、银幕上只要一出现这类角色,冷漠的观众也会发出一阵笑声。
在这位能和美军处得来的郑洞国将军身上,你看不到那种媚骨和奴相。他有时也不得不忍耐着点,但更多的是凭借他的坚毅、尊严、正气和大度,去面对他置身的那个世界。他的这种品格,赢得了同事、部下和上司的敬仰和信赖,也征服了以主子自居的美国将军。这种品格,本来就是人类应具的高尚的美德。
就是因为这种美德,杜聿明把他从汤恩伯的第3方面军挖来,当杜聿明的副手。
就是这种美德,后来他明知不可为也为之,去到了长春那座死城。
从他指挥他的部队在黑土地上打响第一枪后,这种美德就化为负数了。
也是“各为其主”吧。
之四:逐次抵抗大师孙立人入缅作战失败退入印度时是新38师师长,从印度反攻前任新1军军长。廖耀湘则依照同样的顺序,由新22师师长升任新6军军长。
都是王牌师和王牌军的师长、军长。
在某种程度上,新22师打得比新38师还出色,因而廖耀湘就显得更加非同凡响。
1942年3月30日,在优势日军攻击下,为避免被敌各个击破,杜聿明命令第200师撤出同古,又命令新22师在斯瓦河两岸阻滞敌人,掩护主力集中,准备进行平满纳会战。
从斯瓦至平满为一条隘路。日军攻击部队为第5师团三个联队和第18师团两个联队,并配以重炮、坦克和数十架飞机,狂轰滥炸。面对绝对优势的兵力和火器,新22师沿途构筑阵地逐次进行抵抗。待日军进入预设阵地,埋藏的地雷炸弹一齐引爆,两侧伏兵和正面阻击部队齐出反击。开头,日军凭借武士道精神,不顾伤亡,顽强攻击。两、三次后,就不敢冒进了。新22师就虚设一些阵地,引诱敌人上钩,并不断派出小股部队,出击敌人侧后。4月10日后,日军又调集第55师团,全力攻击。新22师仍以这种虚虚实实的战法,痛击敌人。战斗半月之久,日军伤亡惨重,始终摸不清新22师虚实。16日,新22师安全进入平满纳,将穷追不舍的日军引入预定地域。
对此,杜聿明曾评为远征史上“罕见的战例”(37)。
写完这段那天晚上,笔者做了个梦:炮弹把斯瓦河溅成漫天瓢泼大雨,河面上漂满翻着肚皮的死鱼。涂着太阳徽记的飞机,在亚热带丛林上空尖啸着,红色的火焰将绿色的世界一片片烧成焦黑。
在这红绿黑之中,在火与血中扑抱在一起撕打翻滚的士兵——这一切都是无声的。
我站在廖耀湘跟前。他站在堑壕前,不理睬我这位“共军”,只顾擦他那副眼镜。一会儿,那副眼镜变成了望远镜。擦完了就放在眼前张望。眼睛望着,嘴里下着命令,表情温文尔雅,身子一动不动。他的命令我一句也没听懂,好像讲的是法语。对了,他在法国圣西尔军校镀过金。在西方,圣西尔军校与西点军校齐名。可他没直接救过洋人,洋人就不捧他。一排炮弹在前面筑起一道火墙,冲击波把他的军帽掀掉了,头上光秃秃的像个葫芦瓢……
醒来想起,他的光头是见自《辽沈战役亲历记》中的一幅照片。
现在,1946年5月14日,这位“丛林之狐”一样的逐次抵抗大师,又率领他的新6军由开原以中长路以东山地,准备迂回至四平以东火石岭子地区,攻击共军之左侧背。
由开原至火石岭子,公路两侧都是山地。西侧山地纵深小,距中长路近,共军不可能埋伏大部队。东侧正好相反,又是共军进出南北主要通道,还有可靠后方,是新6军北进最危险的方向。
“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孙子兵法和经验都告诉他,应该走那条最危险,但有时却是最安全的路。
他走对了。
他以配属新6军的71军88师作预备队,将新6军三个师分成左右两路纵队,实行广正面前进,彼此互相掩护。一路遇敌,若敌兵力不大,另一路仍可一意前进。
他学乖了。一是接受了87师的教训,二是刚在本溪打了几仗,认识了土八路也不像想像得那样好对付。而且,当年打日本也常这么干,轻车熟路。
5月14日上午,左路先头团在威远堡门附近与共军遭遇,前卫营一个连长阵亡。这是新6军闯到关东后,阵亡的第一个连长。战至下午,共军主动撤离。
从开原出发前,廖耀湘就得知林彪调3纵沿中长路东山地南下,准备迂回四平国军之右侧背。威远堡门战斗,廖耀湘判断只是3纵先头部队,缴获资料却出乎意料地证明就是3纵主力。他立即得出结论:既然3纵主力不能阻止一个团的攻击,那么一个新22师就能击破北进路上任何共军。
18年后,廖耀湘在回顾这段“罪责尤深”的历史时,字里行间不无得意之色:当时国民党在东北战场上的作为,可以说大都取决于战地负责实际指挥之责任者的决心意志和企图,尔后新六军敢以六个师北上长春与东出梅河口(而且东出梅河口是我个人的主张,呈报杜聿明决定的),实直接与威远堡门之战斗结果攸关。威远堡门不仅给我个人带来了嚣张的气焰,也给整个新六军的所属各部队带来旺盛的士气,但同时也带来了轻敌的心理。对新六军而言,可以说威远堡门之战开启了顺利进犯四平与长春的端绪。这个并不闻名也并不为人所注意的小战斗,其影响是很深远的。(38)
5月18日下午,新22师先头部队到达火石岭子以南时,发现共军在公路两侧山上构筑阵地,连警戒都未布置。到达火石岭子车站时,一列从梅河口驰来的军车,不知车站已经易手,还在向前开进。
比之汤恩伯之流,廖耀湘等人从意志、决心到战术,简直是天壤之别。
杜聿明笑了
——续战犯录之一
此刻的杜聿明,面黄肌瘦,1。7米左右的汉子,据说体重还不到100斤。1月30日,他率领13军进占阜新后,即感到腰腿疼痛不支。咬着牙挺到秀水河子战斗结束,就再也撑不住了。2月18日,乘专机飞北平,住两个月院,割去左肾,未等彻底痊愈,就又匆匆降临黑土地。
对于杜聿明来说,最清新的空气,不是林间湖畔拌着花香鸟语的气息,更不是简直要令他窒息的来苏儿味儿,而是带着血腥气的硝烟,是卷着尸臭的火药味儿。毫无疑问,他是在骨肉相残的战场上病倒的,但并不能因此就说是在内战中累病的。从古北口抗战到昆仑关大捷,特别是入缅作战败走野人山,在那空气都能攥出水的亚热带雨季原始森林里,没有雨具,没有住处,野人似的辗转跋涉两个多月,谁能断言病根不是那时落下的?而且,倘若此刻黑土地漫卷的不是内战硝烟,而依然是抗战峰火,又谁能说他不会同样走下病床,踏上战场?
不过,就像老战友郑洞国的美德早已变成负数一样,杜聿明现在对蒋介石愈是披肝沥胆,对他的将来也就愈加不利。
4月16日,杜聿明返回黑土地时,局势是这样的。
四平方向,新1军和71军攻击受挫,非增加兵力打不开僵局。本溪方向,4月17日,熊式辉亲自指挥52军25师和新6军14师攻击,25师一个团被重创,逐放弃攻击。
从兵力看,四平和本溪共军各有10万余人。论火力战斗力,四平优于本溪,林彪又亲自在四平指挥。而本溪与沈阳唇齿相依,为沈阳门户,共军集结本溪,直接威胁沈阳安全。如将本溪共军压迫至连山关以南,即可抽离一个军以上兵力增援四平。而且,新6军主力在辽阳,52军主力就在沈阳附近,稍加调整,即可攻击。
不到100斤的身子朝大衣里一裹,杜聿明驱车奔沈阳南郊的红庙前进指挥所了。
行前,在报纸上发条消息,说他已到四平前线督战。
林彪也惯会来这手。
从沈阳起飞的飞机,带着隆隆啸声,一批批从头上掠过,再一批批转来。在远方那心驰神往的蓝天与大地交接处,炮声、炸弹声就像沉雷似的日夜轰鸣。还有身边几部电话机不时响起的铃声。这铃声突然响起来是最讨厌的,特别是对一个身体衰弱的病人。可杜聿明喜欢听,因为那铃声是从前线传过来的,他已经两个月没听到这铃声了,更何况这铃声传递的都是好消息,据说音乐可以治病,他需要的就是这种音乐。他觉得此刻就像置身在一座现代化的音乐厅里,倾听一曲由他创作并指挥的交响乐。
也出了点不谐和音。
坐在原苏军司令部的东北行营大楼里的熊式辉,听着南方一阵紧似一阵的轰隆声,唯恐杜聿明重蹈覆辙,心头像有堆蚂蚁在爬。一大早,就让参谋长赵家骧打电话,要杜聿明回来,另谋万全之策。
对于这位像自己一样腿不大好,被人并称“东北二瘸”的行营主任,杜聿明在心头是没怎么瞧得起的。若论官场倾轧、角斗,他或许不是对手。可现在是战争时间,东北的一切只有通过战争才能解决。熊式辉也军装笔挺,耀眼的红领章上,每边还比他多一颗金黄色的星花。可那不过是聋子的耳朵而已。他杜聿明司令长官才是堂堂正正的驰骋疆场的国军将领,蒋介石是靠他来打黑土地这块天下的。
不过,他也不敢得罪这位陆军上将,他毕竟是他的上司。熊式辉只要随便往老头子耳朵里吹吹风,他杜聿明打几个好仗,再瘦下去一圈,也是难以抵销的。
从战场到官场,他都不想吃亏。
但他现在不想回去。他理大,熊式辉官大,理没官大。蒋介石两次限令攻占四平的期限都过去了,熊式辉一筹莫展。进攻本溪失败后,听说每天晚上都用安眠药安眠。没有平地不显高山。现在正是大展身手的当口。只要能迅速打开僵局,首先是打开本溪方面的僵局,他就能用事实征服熊式辉,使熊式辉放手让他指挥作战。同时也在重庆谈判桌上压下一个沉重的砝码,给老头子送去一份最好的礼物。
他决定拖到晚上再说。打得好,熊式辉不会强迫他改变决心。碰了钉子,再改变计划也来得及。
他给新6军军长廖耀湘和52军军长赵公武打电话,命令他们全力猛攻。
他成功了。
他在四平也得手了。
5月12日,新6军向开原集结时,杜聿明在沈阳向廖耀湘交代任务,指出:共军若继续据守抵抗,新6军就向左旋回,直接攻击共军左侧背;共军若撤退,即进出辽河套南岸,截断共军向北退路,压迫共军主力于辽河套内歼灭。
林彪跑了。
杜聿明逐下令向长春推进。
蒋介石有些犹豫。他担心在长春会遭到顽强抵抗,又会形成四平那样旷日持久的胶着状态。不如养精蓄锐,待与中共彻底闹翻时再打。反正和战开关都在他手里。
杜聿明进攻长春腹案,是在本溪战斗进入尾声时就打好了的。
他向蒋介石派来视察的副参谋长白崇禧,据理力争:第一,攻击四平街的目地,就是为了击败共军主力,一举收复长春、永吉(即吉林省)。如果不乘胜追击前进,必将前功尽弃。第二,停战后,我军整补,共军也会整补。而共军扩充非常迅速,我军却不能尽量扩充。鉴于从去年十一月二十六日到锦后奉命停止前进,到今年三月底为止,这四个月之间,共军兵力增加了一倍多,我军当时以两个军可以顺利打到锦州,而现在有七个多军却到处被共军牵制,尚不能顺利打下本溪、四平,说明停战是对共军有利而对我军不利。第三,现在命令已经下达了。大军作战收回成命不是那么简单,中途变更部署也是很困难的,反而引起部队的疑虑混乱,有被敌人各个击破的危险。第四,长春为东北首府,永吉小丰满水电站为东北的动力资源,一举收复,在政治上影响很大。在军事上,可与共军隔江(松花江)对峙,形成天堑,对我军有利。在经济上,可以依靠小丰满的电力,供给长春、沈阳、鞍山等处用电,发展工业。否则,小丰满电站被共军控制,东北用电都成问题。(39)
他又如愿以偿了。
鞍马奔劳的疲苦,由一连串的胜利加倍地补偿了。
杜聿明的身体增大了一圈,原来那张灰黄粗糙的脸上,竟像喝了杯醇酒似的,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站在黑土地潮润的春风中,以雍容稳健著称、轻易不喜形于色的杜聿明,笑了。笑得那么开怀、X意,又笑得那么矜持,稳重——一派儒将风度中的春风得意。两年半后,共产党人在决定他为哪级战犯时,大概是不会忽略他的这段经历的。
会笑的人最后笑。
(可林彪就笑到最后了吗?)也许更令人忍俊不禁,却又笑不出来的,是杜聿明和廖耀湘这些=屏蔽广告=名将做为战犯走进监狱时,竟和当年的日本战犯生活在一起。中国战犯除了写材料和养病的,是必须劳动的,洋战犯却不必拿中国锄头。中国战犯除了病号吃小灶,别的都是中灶,洋战犯则全部吃小灶。这似乎是很难理解的,又似乎是很容易理解的。
四平不是马德里
——4A电报之三
从4月18日国民党在四平市郊打响,到5月18日民主联军撤出四平,四平保卫战正好打了一个月林彪不想打这仗。
4月11日深夜,林彪在给中央和东北局的电报中,在叙述了阻击新1军新38师和71军两个师的推进情况后,说:在此种情况下,及在蒋介石继续增兵东北的情况下,我固守四平和夺取长春和可能性和东北和平迅速实行的可能性均不大,因此我军方针似应以消灭敌人为主,而不以保卫城市,以免被迫作战其结果既不能保卫城市又损失了力量,而造成以后虽遇有利条件亦不能歼灭敌人,故我意目前方针似应脱离被迫作战,采取主动进攻。对于难夺取与巩固之城市,则不必过分勉强去争取,以免束缚军队行动。
这是基于双方实力而得出的判断和建议,是林彪的又“一个根本意见”。
4月27日,毛泽东致电林彪:林彪同志:一、四平守军甚为英勇,望传令奖励;二、请考虑增加一部分守军(例如一至二个团)化四平为马德里。
军委
5月12日,黄克诚致电中央:中央:(甲)由关内进入东北之部队,经几次大战斗,战斗人员消耗已达一半,连、排、班干部消耗则达一半以上。目前虽尚能补充一部新兵,但战斗力已减弱。
(乙)顽九十三军到达,如搬上大量炮兵及部分坦克用上来,四平坚持有极大困难,四平不守,长春亦难确保。
(丙)如停战短期可以实现则消耗主力保持四平,长春亦绝对必要,如长期打算下去,则四平长春固会丧失,主力亦将消耗到精疲力竭,不能战斗。故如停战不能在现状下取得,让出长春可以达到停战时我意让出长春,以求得一时期的停战,也是好的,以求得争取时间,休整主力,肃清土匪,巩固北满根据地来应付将来决战。
(丁)东北如已不可能停战,应在全国打起来以牵制国民党向东北调动,东北则需逐步消灭国民党主力,来达到控制全东北的目地。
(戊)我对整个情况不了解,但目前关内不打,关外单独坚持消耗的局势感觉绝不利。故提出面意见请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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