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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的撒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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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的表情微微有了一些变化,可是很快他又开始闷头喝酒。 
之后是长时间的沉默。 
“我想去蹦D,但是医生不让我剧烈运动,咱们去看电影吧。”我提议。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彬彬的这句话,看到了表哥的表情,我心里隐隐有种异样的舒畅。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我从不会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和支持,但是现在又觉得其实一个人做决定其实是非常困难的事情——或许我不需要别人的帮助,但是我需要精神上的支持。我和我的母亲之间充满仇恨,我做了大我20岁的男人的情妇,这些又算得了什么。我不在乎,他们也不在乎。表哥一贯是不善言谈的,但是他严肃得略有些气愤的表情让我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甚至还有一种叫亲情的东西。 
我们在午夜走进电影院。偌大的场子里坐着寥寥的几对情侣,银幕上放的是什么电影或许他们根本没有丝毫感觉,他们眼中只有自己面前的那两片燃着火焰的嘴唇。 
我几乎忘记了那部电影叫什么名字,只记得片中的那个红头发女孩一直在跑,似乎在奔着什么目标,可是在她面前除了平整的路面什么都没有。 
电影结束后,表哥和彬彬把我送回家。他没在家,因为今天是周末,他要陪他老婆去岳父家。其实有的时候我非常喜欢自己一个人呆在家里的感觉。一开始的时候我是如此迷恋他,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和他在一起。可是走得太近了,却发现事情并不象我所想象的那样。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眼中便全是对方的缺点。他在我心中由一个偶像变成一个凡人,这个嬗变的过程对我而言是痛苦的。但是我仍然认为能够遇到他是幸运的。而今天,我又怀了他的孩子。 
我注视着镜子中的自己,我的身材非常完美,肌肤雪白,那句诗怎么说的来着?对了,楚腰纤细。于是我想如果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的“楚腰”会变成什么样子?我见过我的妈妈学生时代的照片,那个时候她非常的漂亮,而且我想那个时候她也一定非常温柔和善良。 
夜里我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他在我们的大床上疯狂的做爱,他的妻子则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我们。他丝毫不理会妻子的哀求,恣意的爱抚我的身体。我从梦魇中惊醒,大汗淋漓。 
我迅速的给表哥和彬彬打了个电话,对他们说:“陪我去医院堕胎。” 
堕胎手术很快就结束了。整个过程充满无法容忍的疼痛,仿佛是上帝在残暴地从双腿间掏空我的灵魂。我一直咬紧自己的牙齿,直到结束。我才明白创造一个生命如此容易,毁灭一个生命却如此痛苦和困难。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时候,我面色惨白,但是心情非常愉快,仿佛卸下了什么东西似的。 
“这回又可以蹦D了。”我强忍虚弱,笑着对表哥和彬彬说。 
表哥皱了皱眉头,说,“回家吧。晚上我们去吃顿好的。” 
于是一个尚未见到人间万象的生命就这样早早地夭折了。我不知道这样做是对是错,但是至少这样不会给任何人造成麻烦,至少是我在乎的人。他不会希望在奔波于两个女人之间的同时还要面对两个孩子,其中一个甚至只能算是“私生子”,而这件事情如果被我那万能的母亲大人得知,一定天下大乱。我从来不怕她闹,但是我实在讨厌麻烦。现在的生活已经够累了,我不想再折腾自己。我甚至决定干脆不告诉他,让他少些歉疚。这个男人已经太可怜。他拥有一个性冷淡的老婆和一个并不是那么爱他的情人。 
寂寞的撒旦 (31)
他回家后,发现了我面色不太对劲,问我是不是生病了。我对他说这是我常年的妇科病,没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好了。他没有怀疑,他很粗心——20岁的女孩会有什么常年的妇科病?——而且也没有提出和我做爱的要求。他实在太累了,靠在我的怀里很快就睡着了。我摸着他的额头,上面沁着细细的汗珠。我突然意识到平日我对他的苛求和责备是如此不公平,因为他面对的也许是世界上最难应付的两个女人。刚开始的时候,我甚至不想让他负什么责任,只希望他能抱着我。但是当我看到他们一家三口幸福的看电影,看见他端庄贤淑的妻子,我竟然试图毁灭它。就象当初我的母亲和我分享我父亲的爱的时候,我试图毁灭她一样。我让他给我一个家庭,让他奔波于两个女人之间,以此作为和他为和我做爱而必须付出的代价。 
其实我们做爱的起点是互相吸引,根本谈不上谁欠谁。可是他始终认为他欠我的。他很善良,可是他身边的两个女人都用性作为武器。他的妻子用冷淡换取他永久的敬重和渴望,我用热情换取他对另一个家庭的疏远。我从来没有逼他离婚,因为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机。我想看着这个家庭尤其是那个折磨他一生的女人慢慢地毁灭在我的手里。在这个层面上看,我比他的妻子还更卑鄙一些,至少她伤害的只有她的丈夫,而我伤害的是他们全家,还有我自己。 
我从来不知道自己还保留着这点出于良心本质的善良。他躺在我的怀里开始打鼾,像个玩累了的孩子。于是我决定让那个打掉了的孩子成为永远的秘密,因为在这一刻我放弃了毁灭这个家庭的念头。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孩子的缘故。我差一点做了母亲,也差一点让他陷入这个世界上最难取舍的选择中。他没有义务为我失去过多。那天晚上的那个梦我久久纠缠在我的头脑里,挥之不去。 
只是,我有时会胡思乱想,如果我真的做了别人的妈,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 
'撒旦之三' 
我记得有一个聪明的人曾说,激情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让观赏激情的人有得到激情的渴望,而这激情的创造者,却往往会为他们的被观赏的激情付出代价。彬彬和我的生活是充满激情的,至少在我看来是这样。他曾经对我说,他把性生活当作全部生活的一半,而我则一贯把性当作无事可做时的消遣。显然我无事可做的时候非常多,因此我们的性爱非常频繁,且充满激情。任何时间和任何场合都可以成为我们互相抚慰的欢床。直到真的有一天,我为此而付出了代价。 
一个醉醺醺的深夜,我们在午夜散场的电影院里走出来。外边很冷。原本我们应该到他的住处去,而酒精的作用使得我们鬼使神差地回到了我的家。父母早就睡觉了。我用钥匙打开了门。我们两个摇摇晃晃的走进了我的房间。 
屋子里一如既往的杂乱,但是非常暖和。彬彬半睡半醒的把头靠在我的胸前,我可以感觉到他口中呼出的气息,那气息在我的胸前轻轻的掠过,就像他修长的手指抚摩我的感觉。那一刻我突然感觉热血沸腾。我把他抱起来,狠狠地摔到床上。他猛地睁开惊魂未定的眼睛,我立刻压在他的身上,把他的嘴唇吻在嘴里,双手撕开他的衬衫,我听见衬衫上的纽扣哗啦的散落了一地。他热情的回应着我,我注意到他的胸口也在上下起伏着。 
就在这个时候,我卧室的木门猛地打开。我看到我的妈妈正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她眼前正在发生的她无法解释的一切:她的儿子和他最好的同性朋友正在接吻,他们衣冠不整,那个男孩面色潮红,衣服被撕开。如果换成是一男一女,这简直是人间最香艳的场景。而现在,则是很多人无法想象也不愿想象的意念禁区。 
那简直是我从小到大最尴尬的时刻,我的头脑中甚至出现了世界末日般的幻象。彬彬迅速地爬了起来,穿好了外衣,之后低着头从我家里走了出去。他留下来显然是不合时宜的,但是我多少有些责怪他让我单独面对这样的尴尬。我注意到我的妈妈用怨毒的眼光注视着彬彬的背影。这个善良的女人从来没有用如此的目光注视过任何人。 
寂寞的撒旦 (32)
       我颓废地坐在床沿上,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心里非常气愤,因为她居然窥视了我的私人生活,可是我不能责怪她。 
妈妈颤抖着声音问我:“你们……多长时间了?” 
“没多长时间。”我觉得非常烦,因为这个问题让我感觉我和彬彬之间的关系是类似与偷情或嫖妓的不齿行为。 
如果她不尊重我的爱情,我也没有理由尊重她提出的问题。 
“你怎么染上这个毛病啊……”我注意到妈妈开始流眼泪。 
“你去睡觉吧。我困了。”我越来越不耐烦。因为在我的观念里,如果一个人把我生活中如此美好的东西称为“毛病”,那么我就没有理由和他(她)继续谈下去了。 
我关掉了房间的灯,闭上了眼睛。我听见妈妈兀自站在门口叹气,过了一会她就轻轻地关上了我的房门,走了。 
她走了以后,很长时间里我感觉心里像堵住了什么东西似的。我打彬彬的手机,响了好久他才接电话。 
“事情好些了吗?”他声音很轻,似乎很疲惫。 
“我为什么会爱上你?”我说。 
彬彬沉吟了好久,叹气说:“因为你必须爱我。可供你选择来爱的人只有我一个。” 
他的语气有一丝调皮的气息,这让我的心情多少舒服了一些。 
“这回我恐怕有麻烦了。麻烦。早知道我们不如在大街上……”我说。 
“你听着,”彬彬抢过了我的话头,“这件事情之所以会在你的卧室里发生,是因为在我们看来,它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你知道,它不会发生在大街上,因为时间、地点都不合适。你只是恰好在你自己的卧室里对我产生了冲动,而你妈妈恰好在那个时候走了进来。如果你认为这是我们两个的错误,那是你最大的错误。” 
我无话可说。因为我知道他说得有道理。 
他继续说:“我给你讲个故事,是一个老师给我讲的。从前有一个人特别喜欢看戏,每次有话剧或歌舞剧来到他居住的小镇演出,他都会去看,无论那戏是否著名,是否有趣。最奇怪的是,每次看戏的时候,他的情绪都会随着剧中的情节剧烈的变化。如果是悲剧,他便会旁若无人的号啕大哭;如果是喜剧,他也会纵情大笑。周围的观众都认为他是疯子,因为来看戏的都是社会的上流人物,他们把戏剧当作一种陶冶性情的东西,因此他们看戏的时候总是不苟言笑的。有一天,有一个人耐不住好奇,就问这个人为什么这么容易被剧情感染。那个人说,其实每一出戏剧都是真实的生活,而我们看戏就是在专注的体验着生活。如果一个人甘愿坐在观众席中,当一个平庸的观众,那么他便永远无法体验到看戏的乐趣。” 
“……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我被他弄胡涂了。 
“如果我们总是想做观众,那么最终我们的生活将没有一点乐趣。早点睡觉吧。明天我给你打电话。”他挂断了电话。 
我脑袋中想着他刚说的话,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我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正打算去上班,才意识到今天是周末,于是又颓然地躺了下来。 
下午,妈妈突然敲我房间的门。我打开门,发现在她身后还站着一个戴着眼睛的男人。那人大概四十多岁,穿着笔挺的西服,拎着一个破旧的皮包,像是走家串巷拉保险的员工。 
妈妈和蔼地向我介绍:“这是刘先生,你还记得吧?他是你爸爸的朋友。你们好好谈谈,我去做晚饭。” 
我突然意识到这就是我青少年时代的那个心理医生。我立刻明白了妈妈的意图。我说:“没什么好谈的。我还有事。” 
妈妈没有生气,脸上仍然带着笑容,说:“就是随便聊聊,没什么紧张的。” 
说完之后,妈妈就关上了我的门,走了出去。 
那个男人的脸上挂着程序化的笑容。 
我冷冷的站了起来。想打开门出去。 
他拉住了我,说:“别着急走,我们只谈一小会。” 
我犹豫了一下,因为我很想听听这个人会说出些什么东西来,于是就坐了下来。 
他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同性的?” 
他身材很胖,眯成一条细缝的眼睛上架着一副厚厚的眼睛,看上去非常滑稽,有点像王晶。我突然有想愚弄他一下的冲动。于是我说:“自从我发现自己得了艾滋病之后。” 
我注意到他身体猛的抽搐了一下,显然我吓到了他。他是心理医生,不是性病医生,显然猛的听到这三个字还是有些惊诧的。
 
寂寞的撒旦 (33)
他把身体往后仰了仰,继续问:“什么时候……染上这病的?” 
“自从和一个妓女上了床。我从她那里买了些海洛因后,就和她上床了。”我面无表情。 
他显然被吓坏了,因为我发现他原本坚定的眼神有些摇曳。 
我趁他发呆的时候,立刻抓住他的手,说:“大夫,你说我还有救吗?” 
他像触电一般地跳了起来,一个劲的往后退。一边走一边颤抖着声音说:“我们……我们改天再谈。我……我还有事。再见。”说完,他就打开我的门,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我听到他跟我妈妈告辞,之后失魂落魄的走出了我家的大门。 
这个世界上怎么有这么多傻X。我心里想。 
随后我就穿好衣服,走出了家门。我需要时间赶走那个白痴医生带给我的不快。于是我决定到彬彬那里去。 
彬彬正躺在床上看书,我进来的时候,他连头都没有抬就说:“怎么样?麻烦今天就开始了吧?” 
我苦笑。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个傻X医生。我把他吓跑了。我们出去走走,喝点东西吧。” 
“好吧。”他从床上跳了起来,开始穿外套,“我在床上躺了一整天,都快闷死了。” 
在酒吧里,我把我吓走心理医生的事情讲给他,他笑得非常开心。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仿佛真的“大麻烦”还没有来到。在不远的未来,还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在等着我。 
天渐渐黑了,酒吧里响起WHAM乐队的“carelesswhisper”,酒吧中一对一对的情侣开始拥舞。彬彬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对他说:“和我跳个舞吧。” 
他问:“我们两个谁带谁呢?” 
“谁带谁都是一样,只要是我们两个人。”我把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走进舞池。 
跳舞的时候,我们的脸贴得很近,我紧紧的搂着他的腰,使我们的身体紧紧的挨着。我听见已经有人在窃窃私语,不过在我听起来,那些微不足道的声音像是田地里鼬鼠的呻吟。主唱悠扬的声音久久飘荡在舞池上空。 
“I'mnevergonnadanceagain/以后我将永不跳舞 
guiltyfeethavegotnorhythm/歉疚的脚步跟不上节奏 
thoughit'seasytopretend/尽管一切容易伪装 
Iknowyournotafool/但我知道你不会傻得相信 
Should'veknownbetterthantocheatafriend/我本不该欺骗你 
andwastethechancethatI'vebeengiven/使我自己失去你给的机会 
soI'mnevergonnadanceagain/所以我将永不再跳舞 
thewayIdancedwithyou/彻底忘记我们拥舞的方式” 
'撒旦之一' 
那天晚上他的话似乎显得特别多,这给我一种很不安的感觉。以往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往往都是我喋喋不休地说话,而他只是静静的喝酒,听着,可是那天不同。他把他吓走心理医生的故事详细的讲给了我。从他的语气中我可以想象那个人可怜巴巴的样子。音乐响起的时候,他甚至和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贴面舞。 
我是个只管自己开心,不在乎周围人看法的人。可是我们跳舞的时候酒吧里那些平凡的观众的窃窃私语还是骚扰了我,让我有一种被侵犯的感觉。整个晚上的气氛是愉快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有麻烦的事情在等着我。因为我一直相信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事情都是平衡的——你拥有了一个额外的愉悦的晚上,那么你就必须要为这个晚上付出一定的代价。尽管这个晚上和你所将付出的代价或许并无实质的联系,但是这不妨碍它们小心翼翼的遵守着这个自然哲学的法则。 
那天晚上我们在我的房间里疯狂地做爱,像两只困住的野兽。他没有回家。我注意到他的手机一直在震动,我知道一定是他家里打来的,以确认他是否和我在一起。他对此毫不在意,只有在那嗡嗡的震动声使他心烦的时候,他才会皱起眉头骂一句“操”。 
第二天早上,他起得比我早,因为他要上班。我上午没有课,一直到下午才从床上爬起来,到学校去。刚走进教室,我注意到班主任正坐在教室中的一个位子上,似乎是在等我。看到我进来,他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对我说:“有一个人想见你。跟我来。” 
我一贯是很瞧不起班主任的,因为她既无学术上的造诣也无管理上的能力,无外乎是比较会拍领导的马屁。而且她四十余岁,容貌可憎,看见他我就会想起我的继母。 
我没有和她说话,就跟着她走进了她的办公室。我看到在接待客人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女人,表情凝重。我认得这个女人,是他的妈妈。 
该来的终究会来。我当时竟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我清楚她迟早是要来找我的,只不过我没想到这个女人比我想象得狠一些——她居然直接找到我的学校来。 
寂寞的撒旦 (34)
我在她的对面坐下。班主任表情很谦恭地给她倒了杯水,之后走了出去,并且关上了门。屋子里只剩我们俩。 
长时间的寂静。我一直低着头看着大理石地面上的花纹。 
终于她打破了寂静,说:“我希望你能离开我的儿子。” 
语气仍然很和蔼,但非常坚定,不容商量。 
“伯母,我希望我能和你解释清楚,这件事情不是想象的这么简单。”我试图跟她解释一下,因为她是他的母亲,而且以前一直对我非常友好,所以我认为应该保持对她应有的尊重。 
“孩子,你们都还年轻,年轻人会做出荒唐的事情,这些我可以理解。但是既然是荒唐事,就应该适可而止。你们都前途无量,这样岂不是把自己毁掉了?”语气很和蔼,而且充满慈爱。尽管她的话让我觉得非常可笑。 
我觉得既然她已经有这样的先入之见,谈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于是我站起身,对她说:“伯母,看来你和我对于这件事情的理解有本质上的分歧,所以我们根本谈不出什么结果。我只是希望您仔细想想,您是否希望您的儿子开心和幸福。我们都是可以为自己行为负责的成年人,如果您认为我们之间的快乐是‘荒唐事’,那我也无话可说。”说完,我转身往门外走。 
她突然站了起来,颤抖着声音说:“既然如此,你不要怪我,我都是为了我的儿子。” 
我朝她笑了笑,说:“伯母,有你这样的母亲,他真幸福,我嫉妒他。” 
之后我头也不回,走出了办公室。 
现在已经是初冬的十一月,外边的空气干燥清冷。天是阴沉的,从漆黑的云缝中间或凌乱地散落出一缕缕温吞的阳光。我走在校园整齐宽阔的甬道上。我想给他打电话,告诉他他的妈妈来找过我,可是我又不想扰乱他和他的家庭。以他的脾气,他会和他妈妈吵架,而那只会加剧他父母对我的仇恨。我一直认为他的妈妈是一个极好的女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她的责任,所以无可指责。 
我连续三天都没和他见面,只是在每天的电话里简单地聊几句无关痛痒的话题。我一直没有把他妈妈来学校找过我的事情告诉他。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停留在不说的状态比较好。至少这样可以维持我们三个人之间短暂的宁静。 
三天后他要到广州出差,在上飞机之前我们吃了一顿午饭。他临走的时候用力抱了抱我的肩膀。他仿佛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事有预感,因为以往分别的时候他从未抱过我。那一刻我有点想哭。我想起李银河说,自己动身去英国前,在机场,王小波用力抱了抱她,于是那成了他们的永别。 
我不想和他永别。 
他走的第二天,我被系主任叫到了办公室。我隐隐感觉到最麻烦的部分来到了。果然,系里的主要行政领导都在办公室里,摆出“三堂会审”的架势。那个女人终于还是把我捅到了组织上,而且是在她的儿子出差的档期内。 
事情是顺理成章的:他们对我进行了漫长的说服教育,举出了无数因搞同性恋而走上情杀、自杀的人们的例子,并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我成绩优秀将来一定大有作为,如果在这类作风问题上栽跟头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最后系主任拉着我的手,不无惋惜地说,系里对我还是信任的,这件事情就不通报批评了,并对我说北大历史上因搞同性恋而被开除的先例也是有的。希望我吸取教训,并只需作内部检查就可以了。 
北大又怎样? 
从系主任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我的脑子乱作一团。其实他们的意思很明确:按照惯例我应该被通报批评并被开除,可是他们给我留了一条后路。我并不是不知好歹的人,但是回想起那些人和我谈话时严肃的表情我就觉得很可笑。他们自以为自己什么都懂,其实他们什么都不懂。 
晚上我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的时候,白老师竟打电话给我,约我到蓝鲸酒吧喝酒,只有我们两个。本来我没有心情,可是转念一想喝酒本就是没有心情的时候应该做的事,于是就答应了。 
一见面,他就笑着拍了拍我的脑袋,问:“今天过堂,你还好吧?” 
显然他已经知道了系里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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