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变凤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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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看不出来他们是华侨吗？」
　　「看得出来啊！但他们一见到我就跟我讲英文，我还以为他们不会说中文。」裘裘解释着。
　　傅中恒只能苦笑以对。他父母亲之所以一看到她就跟她讲英文，是因为小绿是日本人，他爸妈只好跟小绿用英文交谈。
　　「总之，这是个误会，我会跟他们解释清楚的，妳别担心，妳跟我爸妈绝没有沟通方面的问题，妳会是个称职的媳妇，相信我，妳很好，不用任何改变。」他再三强调。
　　裘裘被他捧得极不好意思。
　　他一直说她很好、很好，而她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好在哪里，值得他用如此的深情来对待。
　　⊕春·色·满·园⊕※⊕春·色·满·园⊕
　　「爸、妈，你们又忘了，她不是小绿，小绿已经死了，我要娶的人是裘裘，她是台湾女孩，她懂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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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长得跟小绿好象……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小绿回来了？」他妈这是什么逻辑？「小绿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她的尸骨被火化，这事还能假得了吗？」
　　小绿已经死了，小绿已经不在了……
　　他花了好久的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偏偏他母亲还要来搅局。
　　「总之，那个女孩叫裘裘，她是台湾女孩，你们两个别在她面前说英文，你们说得再多，她也听不懂。」
　　「她听不懂！怎么会？只要是名媛淑女，总该懂一些简单的英文会话吧？」
　　「她不懂。」傅中恒再重申一遍。他不希望父母亲把传统、老旧的观念冠在裘裘身上。
　　不懂英文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爸妈干嘛这么惊讶？
　　「为什么她不懂？」傅母还绕在这个话题打转。
　　「因为她不是什么名媛淑女、千金大小姐，她只是一般的普通平凡小百姓，没有显赫的家世。」
　　「那你还要娶她！」他儿子疯了是不是？
　　「因为我喜欢她，我爱她。」
　　「你喜欢她！你是真的喜欢她那个人吗？还是因为她长得像小绿，所以对她产生移情作用，以为自己喜欢她、爱上她了？」傅母咄咄逼人地迫问着。总之，她就是难以接受一般的平民小百姓当她的媳妇。「那个女孩配不上你。」
　　「妳刚刚还说妳很喜欢她。」
　　「那是因为我以为她是小绿。」
　　「是因为以为她是小绿，还是以为她有小绿的家世背景？」说到最后，连一向好脾气的傅中恒火气也上来了。
　　「不要这样跟我讲话，我是你的母亲，你不能为了那个女孩这样忤逆我，我不许你娶个来历不明的女孩。」
　　「不，我要娶她，而且这辈子只愿意娶她。」傅中恒说得斩钉截铁。
　　他已经错失小绿一次了，这一次，他不想再失去裘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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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事情弄拧了，你干嘛那么老实告诉爸妈她的身世，反正裘裘的家世背景，我全搞定了，只要你瞒住爸妈，他们就会同意你们结婚。」
　　「我不希望裘裘为了我而做任何的改变，为了我去学习怎样进入上流社会，怎样交际应酬。」那一套他都已经觉得疲于应付了，更何况是不知人心险恶的裘裘。「她从来没进过这个圈子，如果硬要她勉强接受、勉强适应，她最后一定会崩溃的。」
　　「大哥，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模样吗？」
　　「什么模样？」
　　「一副急欲保护你的所有物的模样。你是真的喜欢她是不是？不是单纯的把她当成小绿？」
　　「我希望她是小绿，但我心里更清楚，小绿已经走了，她再也不会回到我身边，所以我想珍惜裘裘。」珍惜老天爷再一次给他机会，让他能再度拥有爱。
　　至于他爱的是谁？老实说，他并不明白，也不打算深究，因为小绿已经不在了，不管他爱的是小绿还是裘裘，他最终只会娶一个人，那就是裘裘。
　　而婚礼已经迫在眉睫了，他不希望临到紧要关头，才发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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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绿？那是谁啊？」裘妈妈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媳妇。她想，媳妇比她聪明，也比她八卦，所以应该知道得比她多。


　　「谁晓得？但听他们的对话，好象傅大少爷喜欢的是那个叫小绿的女孩，而不是我们家裘裘。」
　　裘妈妈跟裘大嫂本来是要到厨房找东西吃的，没想到会在厨房外偷听到这个天大的秘密。
　　「我就觉得奇怪，傅家家大业大，为什么会看上我们家裘裘这个槟榔西施？」
　　路过的傅母见到走廊上偷偷摸摸躇着的两个人，看那个背影，她猜得出来是谁，不过，她根本不想跟姓裘的那一家子照面，所以她想绕道而行，是「裘裘」的名字留住了她的脚步。
　　她愈听愈觉得自己被骗了。
　　原来她儿子要娶的不只不是什么名门千金，而是个槟榔西施！
　　槟榔西施从台湾红到国际，就连她人在纽约，都听过槟榔西施在台湾是个类似于卖肉的行业。
　　听说卖槟榔的女孩都穿著贴身衣裤在服务客人，至于做的是什么服务，她不清楚，但都已经穿成那样了，还能做什么服务。
　　傅母气得折回来，直接站在裘妈妈跟裘大嫂的面前质问她们，「槟榔西施！妳是说我儿子即将要娶的是个槟榔西施！」
　　裘妈妈和裘大嫂一看到高高在上的亲家母打开金口跟她们讲话，兴奋得连忙从地上站起来。
　　「亲家母，原来妳会说国语喔！厚！看妳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我还以为妳有多高不可攀哩！没想到妳这么平易近人。」见到傅母，裘妈妈手往屁股后头一抹，擦掉手汗，伸手就要跟人家握手打招呼，问声好。
　　但傅母根本就懒得理她，她现在只想厘清一件事，「妳女儿是槟榔西施？」
　　「是啊！」有什么不对吗？亲家母干嘛这么生气？
　　她女儿卖槟榔不偷不抢的，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傅母一听，马上气呼呼地掉头去找裘裘。
　　她一看到裘裘，立刻开门见山的跟她撇清关系，「我们傅家不要妳这种媳妇。」
　　「啊？」为什么？
　　刚刚伯母明明对她还很和善、还很客气、很热情的，为什么短短不到半天的时间，她却对她怒目相视？还说不要她当他们傅家的媳妇？
　　「妳不是小绿。」
　　「我是小绿啊！」她就是「米多利」，这不是伯母一见到她就喊的名字吗？她说她像绿一样清爽可爱。
　　「妳不是，小绿已经死了，而中恒一心想娶的人是小绿，不是妳，妳只是小绿的替身，只是中恒娶不到小绿时的代替品。」傅母愈说愈气愤，愈气愤就愈讲愈大声，她的声音引来旁人的注意。
　　「妈！」傅中恒听到外头吵吵闹闹的，便跑出来看，却意外的听到母亲正在对裘裘扯开喉咙，说她是小绿的替身，「她不是小绿的替身。」
　　「不是小绿的替身？那全世界比她好、比她美、比她有涵养的女人这么多，为什么你独独只要她？为什么？」
　　大伙的眼睛全移往傅中恒的方向，包括裘裘。她也很好奇，她又没比别人美、没比别人漂亮，为什么他会喜欢她？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对她一见钟情？
　　是因为小绿吗？
　　还有，小绿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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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绿是我以前的女朋友。」眼见纸已经包不住火了，傅中恒只好把裘裘带开，单独跟她解释清楚。
　　「那个小绿……她跟我长得很像？」裘裘双眼直瞅着他看。她不懂，好好的一桩婚事，为什么到最后却演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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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很像，而是几乎一模一样。」
　　「所以……你才对我一见钟情！」他爱她，不是因为她，而是因为她长得像他死去的情人……
　　这下子裘裘全都懂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的更衣室里会有女人的衣服，而且衣服SIZE跟她差不多大小，还有那个婚纱照，那神乎奇技的婚纱照……
　　「那婚纱照里的女人根本不是我，而是小绿对不对？」她就说嘛！这世上哪有那么神奇的科技，连她没穿过的衣服、没摆过的POSE、没照过的照片都能合成在一块，变成五、六十组的婚纱照。
　　「事实上，那是你跟小绿要结婚时，所拍的照片对不对？」她没想到她不只当小绿的替身，就连结婚时，她连自己的婚纱照都不能拥有。她捡的依旧是小绿遗留下来，是捡小绿「不要」的。
　　「你很爱很爱她吗？」
　　「别问这个傻问题。」傅中恒不喜欢裘裘在这个时候追问他小绿的事。他们明明已经快要结婚了……
　　见他逃避这个问题，不愿回答，裘裘猜也猜得到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你应该很爱很爱……看你为我做的事，就知道你有多爱她。」若不是很爱很爱，他为什么甘心为她付出那么多？
　　给了她家一栋豪宅，还有几千万的聘金，还安排她哥到他公司上班……原来他做的这一切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小绿！
　　他到底还有什么事，是不能为小绿做的？而她……可恨的，她嫉妒那个叫小绿的女人，她虽然已经死了，却拥有这个男人全部的爱。
　　「而你……爱我吗？如果你爱的话，那么你爱的究竟是我这张脸，还是我这个人？」她要知道，他爱的究竟是谁？
　　「裘裘……」为什么连她都要问他这个问题？
　　「你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因为连你都不清楚你爱的人是谁，还是你根本不爱我，却不忍心伤害我？」
　　「裘裘……」
　　「不要碰我。」她躲开了他的碰触。她原以为她找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没想到到最后只是笑话一场。
　　亏她还为他做了那么多的事而感动不已，原来他做那些事，想讨好的不是她，而是小绿。
　　她只是小绿的替代品，是他爱不到小绿，所以委曲求全、勉为其难，转而改爱她。
　　而她……说实在的，她的爱情没那么廉价，她想要属于自己的爱情，不想只是当别人的替代品。
　　「很抱歉，我没办法嫁给你了。」更何况，他们家的状况……她觉得自己根本高攀不上。
　　裘裘再三的往后退，直到到了尽头，直到再没后路可退，她才转身往楼下跑。
　　她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他好可恶、好可恶！
　　他怎么可以欺骗她，害她以为他很爱很爱她，害她跟着沦陷，把自己的心给赔了进去……
　　第六章
　　
　　「你疯了吗？为什么反悔不嫁了？」当裘妈妈听到女儿的决定时，差点气得脑中风，当场口吐白沫给女儿看。
　　「因为他不爱我，我只是他旧情人的替代品。」裘裘有气无力地再解释一遍。这件事自始至终她妈不是都晓得吗？为什么现在还要来质问她这个问题？
　　「替代品有什么关系，反正正主儿都已经死了，就算傅家大少爷想爱也爱不到，你跟一个死人吃什么醋。」她不懂，女儿的脑袋瓜子到底在想什么，放着现成的富家少奶奶不当，难道要回去继续包槟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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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别傻了，你要是回去卖槟榔能赚多少钱？若是嫁给傅家大少爷，你的后半辈子……哦！不，是我们全家的后半辈子都享受不尽。你别忘了，我已经把我们老家送给隔壁的陈太太了，你要是不嫁，我们一家子以后要去住哪里？呜呜呜……」最后，裘妈妈竟然还哭给裘裘看。
　　「所以你现在等于没有后路可退了，你只能嫁了。」傅中博这个始作俑者凉凉地出现。他是被他大哥逼来看看她的状况的，他大哥想知道事情还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裘裘一看到他就气。
　　都是他！要不是他，今天她也不会落得现在这副进退两难的绝境！
　　「你好可恶！」他根本打从一开始就在算计她。
　　「我有什么好可恶的？这桩交易算起来，你还占了绝大的便宜不是吗？你也不想想看，你就算包一辈子的槟榔，也赚不到像我大哥那样的好男人。」
　　「但他不爱我。」
　　「他爱不爱你有那么重要吗？重要的是，他会疼你、宠你一辈子，而且保证一辈子不变心。」
　　「他不会变心，是因为他的心已经给了另一个人。」随着那个人长眠于地底下。
　　想到自己竟然输给一个死人，裘裘就难过。
　　「嫁给我真的有那么令你难以忍受吗？」紧接在傅中博后头出现的是傅中恒，刚刚他们的对话，他在外头全都听见了。
　　爱不爱，真的有那么重要？
　　他甚至愿意给她一辈子的时间，却仍敌不过一个「爱」字？这是什么道理，他不懂，但是她若执意要离去，不愿嫁给他，那么他也不会勉强她。
　　他希望她快乐，希望她能随心所欲地过着她想要过的日子。
　　「如果你执意要走，那么……我愿意放你自由。」如果那是她想要的，他会成全她。
　　「什么！」傅中博跟裘妈妈一起尖叫。
　　「那房子呢？钱呢？我儿子的工作呢？」这很重要，所以要问。裘妈妈很紧张，「你是不是都要讨回去？」
　　「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说这些！」裘裘瞪了母亲一眼。
　　「可是这些很重要耶！」更何况现在不谈，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谈？真的结不成婚的时候吗？
　　「我允诺过的条件，我一个也不会收回，所以那间宅子还是归你们所有，钱你们可以留下，至于裘大哥的工作，我也会安排。」他不会因为跟裘裘结不成婚，就把一切全收回来。
　　事实上，只要是裘裘想要的，他都会给。
　　「大哥，你干嘛对她这么大方！她什么都不给你，还要解除婚约，让我们家没面子，你还对她那么好！」这个女人的手段真高竿，短短几日间，就骗了他大哥这么多钱，而且她还全身而退，半点损失也没有！
　　「真的吗？你愿意把那些都送给我们？」裘妈妈亮着眼睛问。
　　裘裘马上拒绝，「我们一件也不要。」
　　「裘裘，你在胡说什么！什么不要！你不要，我要。」裘妈妈立刻跳出来捂住女儿的嘴，要女儿别逞一时之气，这样对她们又没什么好处，「我们要，我们要，只要是你给的，我们全部都接受。」
　　裘妈妈一边忙着对傅中恒陪笑脸，一边还得忙着把女儿带开，要女儿千万得忍忍，想想她们一家大小以后还得仰赖傅家给的这笔钱才能过好日子。
　　「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你哥着想，他都已经三十岁的人了，还能一天到晚开计程车吗？现在开计程车有多难赚，你又不是不晓得，更何况小明、小芳都长大了，转眼间他们就要读书，样样都要钱，样样都得开销，你远平白无故就把那些意外之财给推出去，你说，你这不是要绝你哥的生路吗？」
　　裘妈妈直叨念，念得裘裘头都痛了。
　　她也很想嫁给傅中恒，问题是，他不爱她啊！难道真要她为了钱嫁给他吗？
　　不，她做不到，尤其是她是真的爱上他，所以无法忍受他心里另外有个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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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为什么还要跟他们搭同一架飞机回台湾？」坐在傅家的专机里，裘裘浑身不自在。
　　倒是她的家人，每个人就跟来的时候一样，聊天的聊天，玩电动的玩电动，俨然就把这架专机当成她们家的一样，好像她跟傅中恒还是一对，根本没有解除婚约。
　　「因为我们不会买机票。」裘妈妈一边跟裘大嫂玩牌，一边回答裘裘的问题。
　　「我们可以请旅行社代订。」
　　「很花钱耶！」裘妈妈瞪了女儿一眼。
　　「我们又不是没有钱。」妈明明从傅中恒那里A了很多钱，干嘛还那么小气？
　　「那些钱是傅大少爷给我们的，而你……你既然都愿意花他的钱买机票了，干嘛还介意利用他，搭他的专机回台湾？」老实说，女儿的逻辑有时候她还真想不通。
　　「我介意的不是用不用他的钱的问题。」
　　「那你介意的是什么？」
　　「是……」裘裘刚要说出口，但想想，答案似乎很不妥，所以又咽回肚子里。
　　「是不想跟他同机、不想跟他相处在一块，是不是？」女儿这种心思，分明还是在意着傅家大少爷嘛！「我真搞不懂，既然爱，为什么不能在一起？还要ㄍ一ㄥ、，还要假装说不爱，这样谈恋爱不是很累人吗？」
　　「我爱他而他不爱我，这样的爱才累人。」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远远的逃开，不让他有机会伤害她。
　　问题是，她逃开了，可是她的心却还放在他身上。
　　「你在偷看他！」裘妈妈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女儿在做什么。
　　「我没有。」裘裘才不承认有这回事。
　　「你有，你明明就有。」
　　「你跟大嫂在打牌，又怎么知道我在偷看他？」
　　「我知道你的心在偷看，知道你很想偷看。」女儿是她生的，她还会不了解女儿是什么样的个性吗？
　　她妈说得振振有辞，裘裘觉得自己说不过她，便弃械投降。
　　「我头晕，想吐，我想先去睡觉。」幸好傅家的专机上有间卧房，可以让她睡觉，让她来个眼不见为净，省得她一睁开眼，就得面对大家对她的责难，好像她反悔，不嫁给傅中恒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事一样。
　　「妈，裘裘说她想吐耶！」裘大嫂一等裘裘进去，马上像个「报马仔」一样，跟婆婆咬耳根子。
　　「那又怎样？」
　　「我怀孕的时候也想吐。」
　　「你是说……」裘妈妈一听，眼睛马上为之一亮，「你是说裘裘她……」
　　「那是你说的，我可什么都没说。」
　　「我立刻去跟傅家大少爷说，如果我们家裘裘有了，说什么他都得负起责任。」
　　如此一来，事情铁定峰回路转，裘裘又能嫁进豪门当富家少奶奶了。
　　裘妈妈于是丢下四色牌，马上去通知傅中恒。
　　「傅家大少爷，不得了了，我们家裘裘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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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怀孕了！」傅中恒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冲到起居室的最里头，打开门，看到裘裘没什么好气色地躺在床上，他立刻冲了过去。
　　他想干什么？
　　见他冲过来，裘裘马上坐起来。
　　他拉着她的手，追问，「你怀孕了？」
　　「我没有，你听谁说的？」是哪个神经病胡乱造的谣？裘裘赶紧反驳，而顺着傅中恒的目光看过去，就看到她妈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偷看着房里的状况。
　　她终于知道，那个胡乱造谣的罪魁祸首是谁了。「我没有怀孕，你别听我妈胡说八道。」
　　「可是她说你想吐。」
　　「那是因为我晕机。」她长这么大，头一次坐飞机，而前几天才发生某民航机因晴空乱流，导致机上乘客两百多人重伤，她当然会紧张，所以他们没必要见到影子就开枪。
　　「总之，我好好的，没怀孕。」他不用那么紧张。「我不会让你当爸爸的。」
　　「可是我们那天做了好几次。」他因为一时激情，根本没戴保险套，他怎么晓得会不会一次就中镖？
　　「我看我们下飞机之后，还是先去医院检查看看好了。」傅中恒紧张兮兮的说，而且从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守在裘裘的身边，哪里也不敢去，就怕她有什么闪失。
　　看他那副坐立难安的模样，裘裘觉得自己好像对他很残忍，他明明那么在乎她——虽然她知道他之所以在乎她，是因为他无法忘怀旧情人，但他的在乎依旧让她觉得好为难。
　　她到底该不该因此继续爱他，甚至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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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裘裘没想到她真的怀孕了！
　　这是老天爷在惩罚她吗？让她初尝禁果就得到报应！
　　她本来是不想生的，但是陪着她去医院的傅中恒说什么都不让她把孩子拿掉。
　　「我家的状况根本没办法让我生养小孩。」她养那个家都快累死了，现在又多了一个小孩，她怎么负荷得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把孩子生下来。
　　「你的状况不允许你生养小孩，但我的状况可以，孩子你生下来，我来养。」他爱小孩，喜欢小孩，而小绿走了，却没留下半点值得让他留恋的纪念品，这对他而言一直是个遗憾。
　　现在他终于有了一个类似小绿的小孩，虽然不是小绿生的，但是他想，孩子一定长得很像小绿，他想要那个孩子……
　　「我可以给你钱。」
　　「不要再提到钱了！」为什么他开口闭口全是钱？难道在他的心目中，她只是个见钱眼开的女人？
　　算了，明知道他在乎的始终不是她，她干嘛为此生气？
　　他想要孩子是吗？
　　好，那她给他。
　　「十个月过后，来把孩子带回去。」她会把孩子生下，他要就给他，她一点也不留恋他「遗留」下来的任何东西，包括孩子，他的东西，她一样也不留，她要跟他切断任何关系，再也不要爱他了。
　　裘裘发狠了心，决定要忘掉傅中恒——那个她这辈子唯一深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