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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萨特一个自由精灵的历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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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喜爱的女性,愿意奉献出一切。他很想帮助她改变精神状况,帮助她抹去过去的阴影,希望她能感受到生活的乐趣,希望她有一个光明的未来。最根本的,是希望她有自信心。此前萨特交往的女性,例如月亮女人和万达,最根本的问题是对自己、对生活缺乏自信。萨特也试图帮助她们改变,但她们年纪大了,很难改变。而阿莱特还很年轻,还有较大的可塑性,萨特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使她有一个根本的改变。
据我猜测,为了改变阿莱特的地位和状况,也许萨特曾经想过同她结婚。以前他在帮助波伏瓦和万达时都想到这一招,这也是他能够为喜爱的女性拿出来的最后一份礼物。但他比阿莱特大32岁,再同她结婚显然不适合;而且这还涉及到同其他女性的关系,特别是同波伏瓦的关系。于是他决定收养她为女儿,实际上,就他的年龄来说,显然,作她的父亲是足够了的。这样一来,阿莱特就自然地加入了法国籍,成了一个法国人,在法国生活不会再受歧视。作为萨特的养女,她也有了新的身分,无论在社会地位还是在财产方面都有了安全和保障。而且这里还有一种亲情关系,一种家庭气氛,这些对于改变阿莱特的精神状态都是有好处的。
至于这一行动的内在因素,则较为复杂。萨特去世后,阿莱特在出版他的《奇怪战争日记》和《伦理学笔记》两本书时接受记者采访,谈到萨特收养她的问题。她说,萨特收养她是为了帮助她。她还说,他俩的这层关系中有些游戏的成分,因为她已经不是一个小孩子,而过去也无法抹杀掉。那么,这种“游戏成分”是什么呢?
由于萨特从小没有父亲,又由于母亲再婚的影响、对继父的反感,萨特不喜欢父子关系,认为这是一种带强制性的关系。他既不想被人强制,又不想强制于人,因此他不愿意结婚,当然更不愿意有孩子。但是,他对于这种人伦关系还是感到好奇。他在伦理学笔记中对这种关系作了探讨。而收养一个女儿可以满足他的这种好奇心,作为实际上没有子女的一种补偿,当然,这是象征性的,或者如阿莱特所说,是带有游戏成分。
实际上她是他的情人,而在名分上她是她的女儿。这里似乎有一种乱伦的关系。而萨特确实有一种乱伦意识。在自传《词语》中他直言不讳地说:“大约10岁时,我读了一本名为《横渡大西洋的客轮》的书,十分着迷。书中有一美国小男孩和他的妹妹,两人天真烂漫,彼此无猜。我总是把自己想象为这男孩,由此爱上小女孩贝蒂。很久以来我一直梦想着写一篇小说,写两个因迷路而平静地过着乱伦生活的孩子。在我的一些作品里不难发现这种梦想的痕迹:《苍蝇》中的俄瑞斯忒斯与厄勒克特拉,《自由之路》中的波里斯与伊维什,《阿尔托纳的隐居者》中的弗朗兹与莱妮。只是最后这一对才有实际的行动。这种家庭关系吸引我的,与其说是爱的诱惑,不如说是对做爱的禁忌;火与冰混杂,享乐与受挫并存,我喜欢乱伦,只要它包含着柏拉图式的成分。”萨特所想象的“柏拉图式的乱伦”,在他与养女阿莱特的关系中得到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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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介入(1939…1970)知命之年(1957…1965):养女阿莱特(2)
在这一收养行动中,还包含着一种因素,即萨特的“犹太人情结”。多年来萨特一直将犹太人问题当作他最关心的问题之一。特别是在“二战”以后,萨特对于犹太人有一种深深的负罪感。他觉得,“二战”期间,纳粹迫害和灭绝犹太人,他作为一个非犹太的欧洲人,对此负有无可推卸的责任,因为他未能制止这种罪行。那么,将阿莱特收养为女儿,也许就含有这种赎罪意识。
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资料可以证明这一点,在我想来,萨特收养阿莱特之后,他俩之间情人关系的成分可能会逐渐减弱,而他对她的类似父亲对子女的感情可能会逐渐增强。其实萨特对这种感情应该不完全陌生。当年萨特对万达就存有这种感情。实际上萨特对于他所喜爱的女人,不仅仅是性的关系,甚至主要的也不是性的关系,而是一种感情关系。(例如对奥尔加,根本就没有任何性关系,但他仍然喜爱她。)
有论者提到,大约在70年代中后期,阿莱特同维克多有恋爱关系。所以维克多“对老人的拐骗”,阿莱特也起了作用。两人“恋爱”的说法是否确切,尚不能肯定。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时期两人关系是十分密切的。波伏瓦在对萨特最后10年的回忆录中谈到,阿莱特赞同维克多的新的思想倾向(即由毛主义转向犹太教的上帝),而且两人在一起学希伯莱文,在对待萨特的态度上实际上形成了一个联盟。维克多同萨特的谈话都是由阿莱特根据录音整理、打印成文稿,而波伏瓦往往迟迟看不到这些谈话。波伏瓦对阿莱特的评价是,她对于萨特的哲学著作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虽然她是学哲学的。这一评价是否公正暂且不论,大概有一点是确实的:萨特之所以喜欢阿莱特,恐怕主要不是她的哲学思想。
我们可以推断的是,就萨特同阿莱特的关系而言,到了后期,萨特对于她更多的是对女儿的爱,因此不会限制她同别的男性交往甚至谈恋爱,即使不是同维克多。这里,萨特对她的态度,与当年对万达的态度有根本的区别。那时萨特对万达确实有一种独占的心理,容不得她再有别的情人。这种区别的原因,也许是环境的不同(战争环境与和平环境),也许有年龄的不同,也许最根本的,是阿莱特与万达自身的情况的不同。
如果说萨特同阿莱特的关系会对什么人产生影响的话,那么第一个就是波伏瓦。有记者采访时问阿莱特:“关于收养你的事情,西蒙娜•;德•;波伏瓦是不是置身事外?”阿莱特回答:“完全置身事外。”
保罗•;约翰逊在《知识分子》一书中说,萨特收养阿莱特,使她继承了包括文学资产在内的一切,这是对波伏瓦最终的背叛。到底是不是这样?对于这一问题最有资格作出回答的是波伏瓦本人。首先,波伏瓦并不认为这是对她的背叛。如果是,她早就提出来了,而且会影响到她同萨特的关系。她确实是对此“置身事外”。这里波伏瓦有一个基本原则:是否收养阿莱特,这完全是萨特个人的事,这是他的自由,而她不应该有任何干涉。
其次,就实际情况而言,萨特的这个行动,并不会对波伏瓦的权利造成什么损害。在经济方面,萨特收养阿莱特时(1965年),波伏瓦已经是一个十分有名的作家,她靠自己的版税收入过生活应该是绰绰有余,完全不须依靠萨特。而萨特却养活着不少人(包括阿莱特;即使没有养女的名分,他也得养活她),老是在愁钱不够花,《词语》就是在缺钱的动力下得以完成的。恐怕萨特在手头上比波伏瓦还拮据。波伏瓦挣的钱虽然没有萨特多,花销也比他少多了。
在文学遗产继承方面,我想,波伏瓦也不会在意的。虽然人们普遍认为应该由波伏瓦做萨特的遗产继承人,至少是文学遗产方面,但波伏瓦并不认为有这个必要。其原因大概有这样两个:一是波伏瓦并不能肯定自己活在萨特之后,所以这种预先确定继承关系并无意义;二是她知道萨特本人并不很在意他的文学遗产,他常常把自己未完成或不准备发表的文稿、笔记随意给那些索要的朋友,也不要别人归还,因此她尊重他的这种习惯,也不特别催促他办理有关这方面的事宜。
即使阿莱特成了萨特的养女,她在萨特生活中的地位仍然不会超过波伏瓦。波伏瓦仍然是与萨特关系最为密切的女性。波伏瓦的这一地位没有任何动摇,尽管她在萨特那里没有任何名分。实际上,要说名分,她确实相当于萨特的妻子,只是她不要这名分而已。波伏瓦去世以后,他们的朋友很自然地将她和他合葬在一起。大家是不约而同,不谋而合,即使是同萨特有亲密关系的女性包括阿莱特,也无一人持异议。萨特与波伏瓦的关系并非名分可以确定或羁绊的。所以,确实可以说,萨特收养阿莱特的行动,对波伏瓦没有任何影响。
实际上,这一行动对萨特与其他女性的关系倒有一些影响。因为在此之后,就亲密的程度和重要性而言,阿莱特仅次于波伏瓦而居于其他女性之上。除了其他因素外,阿莱特还有一个优势是年龄。在同萨特有着长期持续交往的女性中,阿莱特是最年轻的。1956年,51岁的萨特同她相识时,她才19岁。萨特去世时她也只有40多岁。阿莱特展现在萨特面前的,是她一生最好的年华。
萨特晚年患病严重时,经常守候在他身旁照护的,是波伏瓦和阿莱特。而波伏瓦同萨特在一起的时间更多一些。这时,波伏瓦确实是扮演着妻子的角色,虽然她没有任何名分;而阿莱特也扮演着女儿的角色,虽然她并非萨特的亲生女儿。
第二部 介入(1939…1970)造反有理(1965…1970):审判美国(1)
60年代,美国开始侵略越南。萨特坚决支持越南人民的抗美救国战争。他在一个讲话中说:“今天越南人民正为我们全体而战斗。这世界上所有的民主和进步力量应该联合在一起,打倒这个傲慢自大、残暴无耻的世界警察,来曲折地呼唤自由。现在在越南,我们的命运正在被决定;正是在那里,我们将发现是否存在着对我们既无剥削又无异化的可能性,是否有任何可能让第三世界国家从经济发展和技术进步中得到利益,获得自由和尊严。正是在越南,通过今天经受的痛苦和折磨,给我们指示着前进的道路。”(《萨特自述》)
1965年初,美国康乃尔大学邀请萨特去作反对美国干涉越南的讲座。这个大学是反对越南战争的先锋,教授们曾向美国总统约翰逊递交过抗议书,组织了一次和平示威,抗议美国派兵在越南南方消灭游击队。萨特同意去美国。但后来情况有了变化,从2月7日开始,美国以北方参战为借口轰炸越南民主共和国。萨特感到,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应该去美国。他向康乃尔大学说明理由,还向报刊发表谈话回答了有关问题。他认为,在这时去美国会在不发达国家特别是古巴和越南引起愤慨。开始,美国左翼不理解萨特的态度而指责他,后来逐渐认识到,萨特是对的。他拒绝邀请造成的影响比去后发表谈话大得多。
这一年在赫尔辛基召开的世界和平大会上,萨特发言说,不应该屈服于美国的讹诈,而应该真心实意地支持越南,这是防止战争升级的唯一办法。越南人热烈鼓掌,苏联作家爱伦堡则批评萨特支持中国。萨特认为,苏联对越南的支持是不冷不热的,它本来可以猛烈地反击美国,这并不会引起世界大战,因为美国人并不比苏联人更希望有这种战争。
1966年7月,一个叫舍恩曼的年轻人找到波伏瓦。他是美国人,住在英国,是罗素基金会的秘书长。他向波伏瓦介绍了伯兰特•;罗素的计划:仿照纽伦堡审判的先例,成立一个法庭审判美国在越南的战争罪行。他邀请她和萨特作为法庭成员参加。他还特别声明听证会在巴黎举行,他们不必全参加,只是在最后作出裁决时出席两三天。萨特和波伏瓦同意了。 萨特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明了这个法庭的性质:“对我们来说,重要的不在于判断美国的政策是否有害,这对我们当中大部分人来说是毫无疑问的,而在于调查它是否在法律的意义上犯了战争罪行。”
11月,在互助大厅举行了反对越战会议。大厅坐满了人,多为年轻人。萨特说:“我们支持越南,不只是从道义上考虑,越南人也是为我们而战!”全场报以暴风雨般的掌声。12月,萨特写了一篇文章,宣布罗素审判战争罪犯法庭的存在,并驳斥了审判没有意义的说法。他说,这个法庭将完全用法律的方法来确定美国是否犯有战争罪。法庭裁决将以纽伦堡应用的法律、布里昂德─凯洛格条约和日内瓦公约为基础。
1967年1月,萨特到伦敦会见舍恩曼和许多法官,规定审判法规。在巴黎还开了其它的会,有时郎兹曼作为萨特的代表参加。法庭原定在巴黎举行,但戴高乐不想得罪美国人,拒绝给予法庭成员签证。于是法庭又同斯德哥尔摩接触,瑞典政府先是拒绝,后来又勉强同意。这样,萨特和波伏瓦就必须去外地来介入此事。
5月,萨特和波伏瓦来到斯德哥尔摩。法庭的名誉主席是罗素,他年事已高,留在英国,不参加具体活动。萨特是执行主席。南斯拉夫人德杰迪将主持开庭。他曾同铁托一起作战,铁托受伤的那天,他的妻子正好被杀。他本人头部也受了伤,有一块弹片至今医生无法取出。 战后德杰迪曾在南斯拉夫担任重要职务,后因抗议铁托对一位作家的迫害而被判刑。在被允许离开南斯拉夫后他到了美国,在大学教书。现在萨特和波伏瓦同他成了朋友。其他法官多为各国著名法律专家或高级知识分子。
开庭前萨特致函美国国务卿腊斯克,要求美国派律师在法庭上辩护,对方没有作直接答复。但腊斯克对新闻记者说:“我不会跟一个94岁的英国老头玩小孩的游戏!”萨特对这种态度作出反应,他发表谈话把罗素同腊斯克作了比较,指出腊斯克只不过是一个平庸的国务院官员而已。
在斯德哥尔摩的日子异常紧张,每一天的日程都被排得满满的。萨特和波伏瓦几乎没有单独说话的机会,也没有时间读书看报。经过无数次的讨论、投票、起草文件、统一意见,最后,萨特宣读了一份文件,陈述了裁决的理由,然后让人们提问并回答问题。最后,第一轮审判终于圆满结束。整个会场爆发出热烈掌声,古巴人放声大哭,越南人眼里充满泪水。
11月19日,萨特和波伏瓦从巴黎飞往哥本哈根,法庭设在离城20英里的一个工会大楼内。这次审判活动不仅又有了许多新的控告材料,还有3个目击证人,一个是特种部队成员,他自己动手打过俘虏,自称战犯;一个是黑人,也在拷打和大屠杀现场,他按照军官的命令,枪杀过一个妇女,原因仅仅是她走向指定集中地点时不够快。还有受害者出庭作证。
12月1日,法庭最后一次开庭。会堂座无虚席。萨特宣读判决书。法庭一致认为,美国人使用了禁用武器,以与战争法相违背的非人道的方式对待俘虏和老百姓,犯了种族灭绝罪。法庭还一致谴责美国对老挝的侵略,谴责泰国和菲律宾作美国的同谋。法庭有3个成员认为日本帮助了美国,但它不是侵略越南的同犯。在对所有问题作了回答后,法庭审判圆满结束,会场响起一片热烈的欢呼声,大家相互拥抱。
多年后,萨特在回顾罗素审判战争罪犯法庭的情况时指出它的意义:“如果人民能够制止政府宣布战争,那就太好了,但那时不是这种情况,至少我们可以同相同的力量一起建立一个审判法庭,听从人民的认可。这是我们想要做的。我们的争辩和讨论对于我们首要的使命来说是第二位的,首要的是给群众一些他们为自己阅读和判断的东西。这样,如果我们能够产生足够的影响,获得足够的支持,我们的判决就是有效的。正像已经发生的那样,我们干得不错,因为我们是在提供的证据的基础上,控诉了进行种族灭绝大屠杀的美国人,并判决他们的这种罪行。”(《萨特自述》)
他进一步分析说:“罗素审判战争罪犯法庭产生于一个双重的矛盾的认识中:纽伦堡审判表明创立一个调查战争犯罪机构以及在需要时作出判决的必要性。今天,无论是政府还是人民都还没有创立这样一种审判机构。在这里我们充分认识到,没有一个人委托或授权我们干我们正在干的事。但如果我们采取了主动行动,这是因为我们认识到,没有一个人可以授权给我们。显然,我们的审判法庭不是一个机构,我们也不想取代某个已经存在的机构。相反,我们的审判法庭诞生一个普遍的不可能性,诞生于一个需要充实的空虚,诞生于一个遍及全世界并因此其自身无法听到的控诉。这个审判法庭相信,它的合法性主要是建立在它的完全的无力和它的普遍性之上。”(《萨特自述》)
这一时期萨特还在密切关注着以色列与阿拉伯国家之间的冲突。他一直对犹太人问题深感兴趣。在战前他就发表了《一个工厂主的童年》,对反犹太主义者作了辛辣的讽刺。他对希特勒和纳粹主义极度厌恶,一个原因是其对犹太人的态度。战后萨特对犹太人问题作了更深入的研究,他的《关于犹太人问题的思考》一书是一部经典之作。甚至在他对阿莱特的特别钟爱中,也不乏他对犹太人深切同情的因素在内。
1967年萨特和波伏瓦出访埃及和以色列。在此之前,他们从这两个国家获悉,它们都同意他们同时访问另一国。2月,萨特和波伏瓦受埃及《金字塔报》主编海卡尔的邀请去埃及访问,海卡尔是埃及总统纳赛尔的朋友和发言人。陪同他们的有郎兹曼和一名埃及新闻记者。在机场上海卡尔迎接他们一行。他们下榻的饭店距尼罗河只有几步之遥。第二天他们参观了开罗博物馆,以后又多次参观,里面收藏着整整一个古埃及文明历史。
由于斯芬克司和金字塔早在照片上见过,他们第一次看到它们并不感到特别惊讶。从近处看它们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而从沙漠处远眺,不禁使人赞叹不已:它们好象是抽象派雕塑和超现实主义绘画。埃及政府拨了一架小型飞机供他们使用。在飞机上他们看到过去一直神往的景色:在一片大沙漠中,一条狭窄的绿洲在其中蜿蜒伸展,那是由尼罗河水灌溉而成的谷地。
然后他们乘船顺尼罗河而下,参观了阿斯旺大坝。阿斯旺大坝向大部分沙漠地区提供灌溉,被称为纳赛尔湖。美国曾拒绝为这项工程提供资金,这导致苏伊士运河在1956年收归国有;而苏联给予了必要的援助。他们参观了农场和农村,人们挥舞着旗帜,上面写着“纳赛尔万岁”、“纳赛尔是农民之友”。他们高呼:“萨特万岁!西蒙娜万岁!”显然这是预先组织好了的,但村民们确实对他们有好感。
最后纳赛尔总统接见他们,同他们坐在一个大客厅里,喝着果汁,谈了3个小时。萨特谈到18个关在监狱里的年轻人,他们被控企图重建共产党。萨特临来时他们在法国的家属请他向纳赛尔提及一下此事,干预一下。纳赛尔表示考虑解决。萨特还没有离开埃及,纳赛尔就把人放了。看来萨特还是很有面子的。
萨特同他谈到巴勒斯坦问题。纳赛尔的态度是,他并不想通过同以色列打仗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萨特还参观了在加沙的巴勒斯坦难民营。萨特同巴勒斯坦领导人作了交谈。萨特希望能找到一个兼顾巴勒斯坦人重返家园的权利和以色列人生存权利的办法。而这些领导人有着一些过激的想法和言辞,因此谈话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第二部 介入(1939…1970)造反有理(1965…1970):审判美国(2)
结束在埃及的访问后,由于埃及和以色列之间不通航,萨特他们第二天前往雅典。上午在这个城市转了一下,随后登上一架去特拉维夫的飞机。出面邀请萨特他们的是包括以色列政界、大学和文学界在内的接待委员会。总的来说,右翼对萨特抱有敌意,左翼对萨特较为友好。一路上他们看到,在以色列的阿拉伯人处境是不好的,受到各种歧视,土地被剥夺,在国内被视为第五纵队,阿拉伯国家则认为他们是叛徒。萨特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从没有遇到哪个阿拉伯人对自己在以色列的生活感到满意,从没有哪个阿拉伯人说他目前享受了一个以色列公民应有的权利!”在访问的最后一天,以色列领导人艾希科尔接见了他们。萨特召开了一个记者招待会。正如他一路上所做的那样,在这个最后场合,萨特又谈起了巴勒斯坦问题和居住在以色列的阿拉伯人的处境问题。
在离开以色列飞往雅典时,萨特和波伏瓦的感觉是乐观的。每个国家对另一个国家的要求都不会接受,但埃及和以色列不需要战争,这对它们都没有好处。但在萨特回到巴黎没几天,在以色列和叙利亚之间爆发了一场严重冲突。一个多月后,埃及宣布向以色列作战。萨特、波伏瓦、郎兹曼等人签署了一分呼吁书,要求以色列和阿拉伯国家之间不要采取敌对行动,但他们对结果已经不报幻想了。战争最后以以色列的胜利而告终。萨特和波伏瓦对战争感到惋惜,同时又为以色列得以继续生存而感到庆幸。埃及失败,它还能存在;而以色列一旦失败,它的生存就成为问题了。他们并不认为──像许多左翼分子认为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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