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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不在线-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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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完这个短信没过一会儿,手机震动一下,拿来看,上面回了一个短信:文波大哥,明白。顾襄。
我稍稍松了口气。但是想一想怕不保险,又发了一个短信,这次是给韩力的:顾襄来了,不要让他接触东东。
我回到家里,发现安琪已经回来了,她睡了。
我来到书房打开电脑,虽然很晚,可是我心里装着一个事,必须要探究个明白才行。
进入性情世界网站,登陆上我的用户名,一进去就发现有个光标在收件箱内闪动,有站内短信发过来了。
我点击那条短信,只见上面有一行字:收到,我会小心,谢谢,雯雯。
她收到了。我关上信箱,想了一想,应该把这条信息删了。正要删除前,我又想进入雨琦的主页看看,于是点击了一样,可是奇怪的是,那一页出现了无法显示的字样。
看来,她们已经做了手脚了。起码雨琦有所查觉,把自己的主页撤了。
我按着那个正准备删除的站内短信,点击上面的回复框,又弹出一个回复信件窗口。
我在窗口上键入这样几行字:“如在线,请速与我联系,我有急事,我的QQ号是……”我把这条站内短信发出去,然后去餐厅给自己砌了一杯咖啡,这一晚上,真是又累又渴。
等我回来时,我听见QQ在响,有人在加我为好友。那人的名字是:雯雯。
她在线呢。
我加了她,片刻,一个很可爱的头像闪烁着蹦了出来,出现在我的对话框里。
我百感交集的看着这个头像,她出现在了这里,意味着一件事,从此后,当我想见她时,我就会见到她,见不到她时,我也会把信息留给她。
也不知是托电脑的福,还是电脑惹的祸。我们这次才算是真正的接触了。
她的头像闪烁起来。她向我发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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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你加我有事吗?
我:当然,你在哪?
她:家里。确切的说,在租来的房子里。
我:我现在想见你,方便吗?
她:不方便,屋子里还有四个女孩。
我:我明白,你们在工作。
她:我马上要上线表演,不能谈太久,有事请你快说吧。
我: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希望你能如实的回答我。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名字,叫芳姐。
她沉默了。许久没有回应。
我等不及,便又把这个消息复制一遍给她发过去了。
头像闪烁。她问:你怎么知道芳姐这个名字?
我:你别管了。你只需要回答我,你是不是芳姐?
她:不是。
我:谢天谢地,那芳姐是谁?你认识吗?
沉默。
我:雨琦?是不是她?
她:我想不是。
我:你能想出她是谁吗?
她:想不出,但是我也在找她。
我:为什么?
她:我那天曾和你说过一件我的事,不知你还记得吗?
我:什么事?你说来听听。
她:当年,因为受了一个人的蛊惑,也是为了还一笔债,我做了一段时间视频小姐,后来我也曾想退出,可是我表演的视频镜头却都那个人下载了下来,刻成了光盘,她威胁我说,如果我不听她的,她就要把这些光盘散发到我的家乡,直接寄到我的父母和我学校的老师们那里去。
我:我记得当时你曾说过,你还说过很震惊,她居然对你的过去了如指掌。
她:没错,这事直到现在我还百思不解,我现在告诉你,那个威胁我的人,就是芳姐。
雯雯说了这件事后,就离线了。我想她可能开始开工了吧。我试着想进入性情世界的视聊私聊空间里,找她继续谈,但是我的积分不够,根本进不去。这里的规矩是,要想得高积分,就得多发贴,而发贴的分值完全由你所在区域的版主决定,当然,如果版主觉得你的贴子有水贴的倾向,对不起,就封你ID,你以后也上不来了。现在不是开放注册了,如果被版主踢出去,也不知要用多久才能上得来。
我在能进去的各个区域里徘徊,不敢乱发贴。只到这时我才明白为什么胡东东痴迷于这里,的确,版主在他所负责的版块里有无上的权利,除非会员向申诉区发布的举报贴子经被核实后超过了他能承担的限额,否则他真的可以一直做下去,决定你是否还有资格留在这里,这就是网络里的权利,谁说网络是绝对自由的,这里和社会上一样,一样有权利的影响,胡东东只不过是一个最小的网络掌权者,但是也足够满足他的虚荣心的了。
我只能简单的回贴,回贴也得严格按照格式来进行,不得让版主扣分或封ID,我和这里的版主们都不熟的。这样下去得分很少,呆到快天亮,只得了不到五分,这样的成绩,连进入一年级都不够,我后来实在是太困了。就上床睡了。
那一夜睡得很不好,我不断的做着恶梦。我梦见了很多人向我走来,有胡一平,有胡东东,有雯雯,最奇怪是,我梦见雯雯最后的面相幻化成了麦芽的样子,她冲我笑笑,但当我走近她时,我听见从她嘴里发出一个声音:“我是芳姐。”这个梦让我一下子惊醒过来,我听见浴室里传来了水声。安琪在洗澡。
她很少早上洗澡,这样做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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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因为这恶梦的缘故起得早了,头还有点晕,我坐起来,揉揉脑子,伸个懒腰,准备起床。
手机的响声从客厅传来,是彩铃的声音,这不是我的手机声音,是安琪的。
我听见有开门的声音,接着安琪的身影在卧室的门前一掠过去了,是她跑着接电话了。
我躺在床上没起,听见安琪轻声的说了一声:“喂。”然后她就是一阵沉寂,好象在听对方说什么。
过了一会,我听见她小声的说:“那件事是很麻烦。他睡了,昨晚上回来的时候快一点了,什么也没和我说。”对方似乎又在说什么。她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她的声音很低的说:“昨晚上我听到这个事也很吃惊,你认为胡东东会判刑吗?”她在说胡东东,这么说她也知道了这件事,可是那个和她通电话的人是谁呢?
电话那端似乎有人说着什么,我听见安琪一直在“嗯,嗯”的答应着。最后安琪说了一声:“你也真太辛苦了,昨天那么晚,你还赶过去了,你得注意一点身体了,老这样哪儿行?”我好象猜到这是谁了。这时我听见安琪的脚步声向卧室移来。我把眼睛闭上了,直觉中安琪似乎就站在门口望着我。我听见门响了一下,感觉似乎是卧室的门关上了。我听见安琪的声音果然小了下来,但是还依稀能听见,我听见她轻声的说:“我知道,我知道,他还睡着。好,晚上再联系,你多注意休息吧,再见。”没有声音了。我轻轻的睁开眼睛,我卧室的门已经关上了。
水声再次响起。她又进去洗澡了。
我下了床,只穿着一条内裤将门轻轻的拉开,一拉开门就看见客厅的茶几上,安琪的三星手机正放在那里,那是她经常放手机的地方。
我小心的不发出一点动静的走过去,把她的手机拿起来,按了“已接电话键”,上面显示出一个最新打过来的号码,这个号码是一个很熟悉的号码,我昨晚上也给这个号码发过短信,是顾襄的。
我向上翻,发现上一个已接的号码也是顾襄的,时间指向的是昨晚上的十一点零五分。昨天这个时候,我正在去往公安局的路上。而他们在一起,在一起做什么?谈业务,要这么晚吗?
我把手机放下。卫生间里的水声停止了,她洗完了。
我小心的回到卧室,刚把门关上,卫生间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我躺要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我听见门外安琪走来走去的声音,我知道她在干什么,她在穿衣服,换鞋,对着门口的穿衣镜简单的化妆,这一切完了之后,我听见大门“咣当”的响声,她走了,临走时都没有想起看我一眼,看我起没起床。
我已经全无睡意了。脑海里不断的回响着刚才安琪的话。你得注意一点身体了,老这样哪儿行?话语中有种很暖味的东西,这种话我已经很少时间没听过了,她对一个外人说了,让我格外的不舒服。
我又想起了很多人的话,胡一平说:女人搞公关,主要的功夫在床上。老莫说:她告诉我她要去上海出差,是为了宏天的业务。可是她其实根本就没走,她那几天天天和胡一平泡在一起。还有刚才临走时她和顾襄说的那句话:好,晚上再联系,你多注意休息吧,再见。
这此话语在我的脑海中翻涌,令我一下子坐立不安起来,我诘问我自己:我了解我的老婆吗?
我站了起来,机械的走到卫生间刷牙洗脸,可是脑海中却还是不能挥去那个疑问:面对着一个越来越少沟通越来越行动诡秘的妻子,我了解她多少?
在我经过一早上的洗漱后我没有找到我要找的答案,我强迫自己接受一个事实:不管我了解不了解她,我一定要相信她,信任她,相信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这个家,为了我,至少到目前,只有我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我的事。
有些事情一旦想通了,人就会变得非常松快起来。我下了楼,去报箱取了今天出的晨报。回到屋里热了一杯奶,一边喝奶吃安琪批发买的垃圾食品,我最讨厌的蛋白派,一边看今早上又有什么新闻。
打开报纸,翻到三版社会新闻,胡东东的照片赫然登在头条位置,他的眼睛被挡上了一个黑的封条,但是从眉目和穿着上,熟一点的人都能看出,这人就是他。
在照片的旁边,两行超粗黑体的大字做成的标题杀气腾腾的排列着:少年“狼友”结盟,甘作网络黄毒“使者”
警方侦破我市首例中学生参与网络黄色犯罪案件。
望着这个标题这个图片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我仔细的看了几遍正文的内容,不用说,这种写法不要看作者也能猜到,是我当年的徒弟顾襄写的。文中详细的交待了两名中学生涉案的经过,特别是详细的写了抓捕他的过程,按照新闻职业道德常识,两名孩子均是化名,但是他们所在的学校却被点了真名,他们年龄及网名也都是真实的。这篇报道出来后的结果是,胡东东做为网络色情涉案人员的事实已经昭示天下,只要认识他的人和网友,看了这篇文章和照片,就不可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我气得浑身发抖,报纸掉在地上,再也没有任何味口吃这顿早点了。这顾襄太不要脸了!他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可是韩力,韩力呢,他又做了什么?他怎么能这样做呢?我给韩力打电话,他关机了。我气得手直抖,把电话打给顾襄。
电话响了,不一会传出“机主没有接听请按留言信箱”的声音,我不听,一遍遍的打,终于有人接了。只听顾襄在那边含糊着,用没睡醒的声音喂了一声。
我怒气冲冲的说:“顾襄吗,我他妈的是李文波!你醒醒,我有事问你。”“老大,”顾襄不满的说:“我昨晚上写了一晚上的稿,刚睡下,有什么事,中午再给我打不行吗?”我说:“你也甭睡了。今天早上的那篇报道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顾襄含糊的说了一声:“报道?什么报道?”沉吟片刻,他恍若大悟的说:“啊,那篇报道出来了,我还没看呢,你等一下,我去信箱里取一张看看。”他放下电话,我拿着电话等着,听见电话那头有一阵动静,好象是他在穿衣服,过了一会,听见“哗哗”的声音,我想他一定是在翻报纸呢。
过了一会,顾襄把电话打了过来:“对不起,李哥,我没想到是这样。我也是刚刚看到这张报纸,照片是我们的摄影记者人偷拍的,我已经告诉他不要发了,但是不知为什么报纸还是发了。文字部分已经有了改动了,我本来写得很隐晦,是老总又加了很多东西。我昨天写完稿就走了,我想这都是老总最后签字时重新加进去的。我只是个记者,无权决定老总的编辑思路。”我怒不可揭的说:“你少来这套,他妈的都是做新闻的出身的,我拜托你有点职业道德行吗?你们这么做,那是把这孩子彻底毁了你知道吗?就为了抢新闻为了吸引人,就什么也不讲了,良心也不要了,职业准则也不要了,你们还要不要脸啊?!”“李哥,你怎么这么说话!”我这一骂,顾襄也急了,声音大了起来:“你冷静点行吧?你可是我一直尊重的前辈,咱平静的谈这事,你别搞人身攻击行吗?”“我操你妈的什么人身攻击!”我气得什么话都骂出来了:“你别给我讲什么人身攻击!胡一平对你怎么样,胡东东那孩子怎么样,你他妈的有眼睛吗?你这么整他们,有没有点起码的良心?我要想人身攻蛔我早就一个大耳光抽死你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你配当记者吗?”“李文波!你少骂人!”顾襄气得也喊了起来:“我告诉你,这个稿子是我写的,但是我只是个记者,我有写稿权,没有发稿权,至于稿子为什么会这样出来,我也没办法,因为我说了不算。你怪我,你怪不到我头上!至于胡一平对我怎么样?我老实告诉你,我顶烦他了。要不是工作有需要,我才懒得理他这种暴发户。我知道你们关系好,可是我是实事求是写的稿,我没对不起良心。我们的报纸说的也是实事,我们也没有对不起读者!”“你们谁都对得起,就对不起一个人,对不起一个正在成长中的孩子,你们这是杀人懂吗?杀人!”顾襄哼了一声:“算了吧李哥。胡东东是你看着长大的,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胡东东他害了多少人,你知道吗?他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发了三百多张淫移的图片,发了几百条黄色的信息,还帮助别人整理合成了几部黄色的小电影,有多少人看到这些东西了?有多少比他还要小的孩子,比他还要单纯还要品学兼优的孩子因为看了他发布的这些东西一步步走向堕落?你知道吗?你能说得清楚吗?他是受害者可是他也是害人者,他这种行为不该受谴责吗?他不该为之接受惩罚吗?我们做为一个凭良心说话,以事实为据的报纸,我们报道了这件事,我们揪出这个社会现象,我们审视这个少年罪犯,我们做错了什么?你说我们做错了什么?”“可是,他妈的你们就是——”
“李哥,”顾襄很激奋的说:“你别再和我说这些话了。你凭什么责问我?我承认这次的报道是一个意外的事故,也不排队可能是有人要利用这个整胡一平,但只是相对你而言,我是对不起胡一平,对不起胡东东,但是我对得起自己做为一个记者的良心。我还记得五年前,你在我刚走上这个岗位时曾和我说过,一个记者要靠事实说话,要说真话写真事,不讲人情,不看面子,不向权势丢头,不为金钱动摇,不做虚假报道,不搞有偿新闻,不因为人情关系掩盖事实真相,我一直是按照你教我的去做的,我没有走偏过一步。可是你今天和我发火是为了什么?就是因为我写的是你的一个熟人,你想用人情掩盖事实,想遮住这些真相,但没成功,是吗?老实说昨晚上我接你的短信时我很失望,我真的很失望,你不是从前的那个李文波了,你不是那个我们直到现在还引以为楷模的前辈了,你和胡一平他们没什么两样了。”我手拿着话筒,本来满腔怒火,但在顾襄说完这段话时,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不知从何说起了。
“李哥,我一直尊敬你,我们,新闻部所有同仁都尊敬着你。”顾襄的声音里突然有了一种难得的真挚。“三年前,炎庄黑煤矿的那起报道,让我们损失了一个好兄弟,让你丢了工作,可是,你却换来我们所有记者们的尊敬。你辞职的那天,很多人都哭了,不管是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的人,你没看见那个场面,哭的人中也有我。你走了,可是你把一种精神留下了,我们都是按照你留下的那种精神做事的。但是今天,李哥,你让我发现你的精神死了,你死了。你不是我们的偶像,不是我们尊敬的那个人了。”话筒无声的落了下来,有好长一段时间,我才意识到我的眼泪正在我的脸上滑行,痒痒的,有如岁月的手在轻轻的抓搔着我的心灵,顾襄在电话那头不停的说着,但是我什么也听不到,我只看见前方一片模糊,很多熟悉的事与人都在这模糊的视线里渐渐清晰,他们向我走来,往事历历呼啸,一下子就将我拉回到了三年前,那些个风风雨雨的日子。
第十章
三年前,因为在工作上的业绩不错,我得到报社老总的赏识,在新成立的社会新闻部担任主任一职,主管社会新闻的全面工作。
当时我们的社会新闻部是由新闻部派生出来的一个新部门,近年来,随着报纸版面的扩大,我们报社以前的老新闻部分成了三个部门:热线部,政教部,和社会部,我的妻子安琪分到了热线部,专门接受群众来访来电这类工作,一个新分来的大学生顾襄经过一年试用期后,转正成为我们社会部里的兵。
那时因为部门刚成立,人员少,整个社会部就我们两人跑外,我这个主任其实和一般记者没什么两样,天天在外面跑新闻,写了不少稿子,每天累得半死,也得罪了不少人。
搞过新闻的人都知道,在新闻领域里,热线部的事务琐碎,政教部多为领导开会,社会部则多为批评报道,搞批评报道起家,当然就要得罪很多人。
不过那时我血气方刚,没把得罪人当成一回事,对于写批评报道仍然是满腔热情。但是整个社会新闻口只有两个人跑新闻,也确实是非常累,所以我一直想要增加个人手。不久,有几个大专院校的学生来到我们这里实习,我就向老总请示,要求挑一下人过来分分担子。
萧石就是在那个时候来到我们部里的。
萧石那年二十一岁整,大四中文系快毕业了,到我们这里来实习的主要目的是要交一篇毕业论文,另外想多学点经验,为以后找工作积点资本。怀着他这样目的来这里实习的毕业生每年在我们这都有一些,一般实习期都不超过四个月。对这些人,我们这里的待遇是不给工资,不给记者证,一般情况下重大报道也不安排独立采访,通常都是有个老记者带着,写点简单稿子,混过几个月,等到毕业前交稿就成了。这个人也不例外。
不过,我从见到萧石的第一眼就觉得,这个政策对他并不适用。这是一个非常适合干新闻工作的人才,他聪明好学敏感性强,简直是一个天生的做新闻记者的料。萧石的家是山西一个叫灵泉县的农村郊区的,非常穷,据说当地有两多,一是黑煤矿多,一是拐卖妇女的多,萧石的哥哥就是在黑煤矿中一氧化碳中毒丧的命,这种出身决定了萧石这个孩子与其他同龄人不一样,因为本身出生于贫民阶层,他对底层人民有一种天生的人文情怀与悲悯心,这对于一个做记者尤其是以批评报道为主的社会记者来说,极其重要。
他来到我们部会做了几天冷板凳,基本上没有什么任务派给他。一开始就是接个电话,看个家,帮我们的稿子查查错字什么的,后来,因为工作量实在太大,也就安排着他出去采访一些比较简单的小稿,他做的非常出色,引起了我的注意。
时至今日,我经常在梦里梦见萧石,他是个非常温和的小伙子,戴着一个厚厚的眼镜,手里总是挟着厚厚的研究魏晋文学方面的书,这是他比较喜欢的一个事,他每天晚上复习功课准备考研,就是想读这个专业,我看过他写过的有关魏晋风骨的研究论文,辞采飞扬,壮怀激烈,极富煽动性,与眼前这个温文尔雅的形象极难统一起来。
我们社里的同仁都很喜欢这个好学而又有礼貌的孩子,按照他名字的谐音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小石头。
有天下午,一个左手被砸断了三根手指的农民来到我们报社,来投诉距离市区五十公里外的炎庄煤矿,主要是投诉煤矿主不给他们工伤损失费等事情。那天我和顾襄去农村采访一个土地纠纷的官司,都不在办公室。接待这个农民的人就是萧石。
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那天真是一个奇特的日子,这个左手只有两根手指的农民,有如上天派来的一个愤怒使者,让很多人的命运从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这个农民是炎庄煤矿里的一个矿工,一个月前,他们四个人在推车时,矿里发生塌方,一些石头掉下来,四个人全被砸伤了,但好在没有死亡,他是伤得最轻的。事故发生后,矿方答应,在一个月之内给他们工伤损失费,但是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除了入院时给他们四个垫的两千块钱外,矿方再也没有派人来看过他们。四个人中另外三人现在还在医院里,这个伤得最轻的人去找矿上的人谈这事,但是找不到矿主,得到的答复是再等一等,这个人先后去几次,但是都没有答复,矿主只答应给他们四个人病假期间每个人30元的生活费,但对其花费的近八千元的医药费却表示概不负责。这个农民没办法,就找到报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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