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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庆纪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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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在他心中,她不过是另一人的化身,她便利用他对那人的感情,将白越搅个天翻地覆吧,劳白越的民、伤白越的财,也算是替父王出口恶气!
    主意一定,昭庆的眼中只流露出几分期许之色,已是足够了。
    白越王欣慰地笑,“你喜欢?太好了!这件事儿就这么定了!”
    昭庆垂下头去,继续逗弄那已开始昏昏欲睡地小虎,不再理会那些再次投向自己的各异目光。
    让你们攻打楚国!让你们欺杀楚人!让你们掳走子思!
    ……
    昭庆终于如愿以偿地寻到再见延雄的机会。
    当时,这倒霉的家伙正垂头丧气地立在中殿殿下,刚受了白越王的斥责。据众人的观察,自从他胆大包天地向大王求赏哑女后,就失了大王的宠信,众人开始有意地与他疏离,大将军也不再掩饰对他的厌恶。
    延雄自己可真是有苦难言,谁能料到自己看中的女子转眼间竟成了大王的心肝,这世事变化也太快了!自己如何跟得上?
    昭庆带着小虎,毫无声息地从远处走来,一路上,见者回避,无人敢挡,中殿又怎样?后宫女子都得回避,只除了这名美女!人家可是在宫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了,若是惹她不悦,那就只有吃不了兜着走!
    延雄正在懊恼伤神,没有注意到昭庆走近,等他发觉,一人一虎已到他近前。
    昭庆冷冷地看着他,美目微微眯起。
    小虎满眼地幸灾乐祸,不怀好意地围着延雄转圈。
    延雄一开始极为惊慌,下意识地想拔脚便走。杀过人的人,对杀气也异常敏感,便是延雄这等粗人也不例外!
    可昭庆不动,延雄也不好在她直勾勾的注视下自行离开。
    小虎开始不耐烦,竟然将延雄的大粗腿视作了自己磨牙的新目标,一纵上前,张嘴就咬!
    随着延雄的一声惊叫,小虎也没落到什么好儿,被人家一脚就给甩出了老远,倒底是武将,不服不行!
    小虎如今哪可能受得这气!小东西两眼一闭,就开始低声哎嚎……
    昭庆急忙上前查看,小虎索性俯地不起。
    这边的动静终于惊动了殿内人,有人急忙向白越王禀报,此女可是大王的宝贝呀!
    白越王不知昭庆出了什么事,急忙忙冲出殿来,身后呼拉拉跟着一众人。
    延雄此时也意识到了不妙,连忙跪倒。
    白越王赶到昭庆身边,一眼看到昭庆在流泪,梨花带雨,哭得好不伤心。
    “怎么啦?出什么事了?”白越王双手扶住昭庆两臂,心急地询问。
    昭庆忿忿挣扎,继续无声痛哭。
    白越王心疼不已,急得将昭庆一把抱在怀中,“不要哭,不要哭,你一哭,寡人心都要碎了!”
    昭庆心中恼怒,又挣脱不开,除了定王,便连刘武都未曾与她如此接近过,昭庆怎能不恼,看来做戏也是要掌握分寸的!
    一股男人特有的气息从白越王身上霸道地冲进昭庆的鼻息,昭庆险些没一头晕过去,羞恼万分之际,也不知怎么想的,竟然鬼使神差般地对着白越王的肩头就张口咬了下去……
    ******
    明日休息一天,周一更新。
第十三章 祸国
    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昭庆扬起一张仍旧挂着泪珠地小脸,挑衅般地瞪着白越王。
    叫你抱我!
    白越王定定不语,盯着昭庆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青玉大喜,几步从人群后冲出,满脸地心疼之色,“王,您有没有伤到?”,说完又恨恨地盯向昭庆,“竟敢如此大逆不道,你……”
    可她落井下石的话语还未讲完,就已被白越王一把推开。
    白越王轻轻抚摸肩头被昭庆咬过的地方,不住微笑,“你凶起来更加像她!”
    众人瞠目。
    昭庆也愣住。
    “你还气不气,要不再咬寡人一口?”白越王讨好地问道。
    昭庆快要受不了了,不住在心中大喊:疯子!疯子!这就是个疯子!
    昭庆气急,想转身离开,又一眼看到俯地的小虎,这才记起自己的目的来。
    越想越气,就这样躲开,不是对不起可怜的小虎?小东西辛辛苦苦地配合自己,还‘挨了打’,这口气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想起自己受这疯男人的轻薄,昭庆的眼泪又开始往外流,索性抱起小虎继续作戏。
    白越王这才发现小虎的异常,平日活蹦乱跳的小家伙怎么了?佳人可是因此伤心?
    他凑近小虎,疑惑地端详,“白虎出了什么事?”
    昭庆不理他,自顾自地掉眼泪,小虎不满地半睁开虎眼,有气无力地对白越王哼了几声。
    白越王环顾四周,问众人,“白虎怎么了?”
    众人哪敢答话,纷纷低头后退。
    不过,有人倒是满好意地瞟了几眼跪倒在一旁的延大将军。
    白越王瞧见了,拧紧眉头,问延雄,“是你干的?”
    倒霉透顶的延雄连忙不住地磕头,“大王,臣不是故意的,是那虎咬了臣,臣才……”
    白越王咬牙,脸色铁青,“果真是你干的!”
    想了想,他回头安慰昭庆,“别哭了,小心哭坏了身子。寡人惩罚他,给你解气!”
    惩罚?不行,不够,我要杀了他才能解气!
    昭庆虽然不能开口,可一双眼睛照样可以‘讲话’!
    白越王看得懂,有那么一刻地踌躇,可是昭庆的目光中无一丝余地。
    “好吧,既然这狗东西惹你如此生气,寡人便杀了他,给你解气!”白越王点头道。
    延雄大惊,连忙哀求:“不要,大王,臣不是有意的,求大王饶过臣,臣罪不至死呀!大王!”,一时间,磕头如麻。
    昭庆止住了眼泪,满意地看了白越王一眼,水汪汪的双眸眼波流转,白越王看得呆住,只觉换得佳人展颜,杀个把人也是值得的!
    没人敢为延雄求情,谁都知道大王的脾气,说一不二。
    延雄是被几个五大三粗的侍卫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拖走的,一路上,这家伙的哀求声不断,大嗓门几乎响彻王宫。
    昭庆垂下眼帘,掩住眸中的肃穆之色,一时间,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目的如此容易便实现了。
    惨死的楚女,我先为你们除了这个罪魁祸首,你们可满意?
    延雄被赐死之事很快就传开了,一时间,宫人们见了昭庆便连大气都不敢喘了,似乎生怕一个不慎就会招致杀身之祸。
    昭庆倒是不在意,这日子过的简直比在楚宫还要舒坦!
    大将军是第一个对此事作出反应的朝臣。当时,白越王正陪着昭庆一起安慰小虎,好吃好喝地供上,小虎乐得早将一切忘在脑后,只顾埋头大嚼。
    昭庆虽然如了愿,可心情还是很沉重,毕竟是借他人之手杀了人,昭庆长这么大,还真是头一回干这种事,虽然那被杀之人也算是死有余辜!
    大将军的不召而至多少令昭庆有些吃惊,除去了他那么讨厌的一个人,他不在家偷着乐,还要大张旗鼓地跑进宫来做什么?
    大将军一露面,昭庆顿时被他满脸地悲愤神情给惊到。
    “大王,延将军犯了什么错,怎么说杀就杀了呢?”
    昭庆不得不佩服这位大将军的胆量,一上来就摆明了在质问白越王。
    白越王冷着脸,似乎对此早有意料,只是慢条思礼地反问:“寡人要杀人还需理由?”
    大将军很显然是在极力压抑满腔的愤慨,“大王,无故斩将是会动摇军心的!”
    白越王呲笑,“又不是战时,谈什么动摇军心!寡人要打仗,大将军不是一直抵制吗?今日怎么反倒跟寡人提起军心了!”
    大将军脖上的青劲都快暴出来了,“大王!”
    白越王挥手制止他,“反正人也杀了,大将军不必多言!”
    昭庆在一旁瞧得奇怪,这位大将军怎么会为延雄那种人抱不平?难道他就是传说中那种正直无私的忠臣?
    坦率地讲,昭庆是一向不信有忠臣存在地,楚王从小就向她灌输,臣子的忠心是买不来的!臣子的忠心是求不得的!
    既然如此,昭庆就想当然地认为根本就不会有忠臣这种人物存在了!
    在昭庆好奇地打量这位大将军的同时,大将军也在狠狠地盯着她,眼冒凶光,毫无顾及。
    昭庆毫不怀疑,若是他的双眼可以化作利箭,那么自己如今肯定已是万箭穿身了!
    白越王自然也注意到了,马上喝斥他:“大将军还不退下!”
    大将军不退,英毅的脸颊上现出决然之色,扑通一声跪倒,“大王,妖女惑心,祸国殃民,不能不除啊!”
    白越王与昭庆双双愣住。
    昭庆没想到他竟真有如此大胆,当着自己的面就敢这般进言,可见是不留余地了,难道自己施计杀了一个本就令他厌恶的人竟真的激怒了他?难道他真是眼中揉不得半粒沙子的大忠臣,看出了自己包藏的祸国之心?
    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人是不是也留不得了?留下他,白越岂非更加难以对付!
    白越王猛然拍案,惊得昭庆身旁的小虎一头就扎进了昭庆怀中。
    “你,你竟敢如此对寡人讲话!你,你要反了不成?寡人屡次三番地不与你计较,你越发地胆大包天了,难道以为寡人真的不敢杀你!”
    昭庆从未见过白越王如此动怒,突然间明白原来传言中的暴君并非虚构。
    大将军敬穆倒真是一条汉子,倒了这种地步,丝毫没有退却之意,“大王,臣的忠心苍天可鉴!”除此之外,却是再无多余解释。
    白越王气得一把就从身后侍卫的手中夺过配剑,二话不说,抽剑!
    周围众人惊得慌忙跪倒。
    昭庆瞪大了眼,形势变化之快已是超出了她的想象!她不过是深闺中长大的娇娇女而已!
    “大王!”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骤然响起。
    众人抬眼看去,白发的丞相正气喘嘘嘘地赶过来。
    “请大王息怒!”老丞相喘息着施礼,有意无意地挡在了大将军身前。
    “怎么!寡人的王宫,你们想进就进、想来就来?”白越王越发生气,几乎是咆哮般地叫道。
    丞相急忙弯身跪倒,“大王,臣罪该万死!只是,请大王不要降罪于大将军,大将军赤诚之心无人可及,请大王明鉴!”
    不知为何,昭庆即便再不喜欢这位丞相,此时,却也多少有些动容。不是丞相与大将军不合吗?为什么丞相会突然跑来为大将军求情?
    看来,这朝堂上的事,实在是太过复杂,不是自己这简单的脑子能想明白的!
    到了这个地步,昭庆突然有些怕了,事情越闹越大,眼看又可能要出人命,昭庆退缩了。
    白越王握剑的那只手臂被一只柔软地小手轻轻拉住,白越王侧头,只见昭庆大眼紧紧盯住自己,缓缓地摇头。
    白越王心下一软,僵硬地手臂松弛下来,“你叫寡人不要杀他们?”
    昭庆点头,这是真心的,也许日后会为此后悔,可她现在却顾不得那么多。
    白越王眼中的暴唳之色渐渐退去,“大将军出言冒犯你,你真的不恼?”
    昭庆迟疑了片刻,轻轻点头。
    “好!”白越王利落地将宝剑归鞘,转头对跪地的两位重臣道:“既然她不怪罪,寡人也就不追究,你们都起来吧!”
    丞相谢恩,起身之际,神色复杂地看了昭庆一眼。
    大将军却是不肯,执意跪地,显然是不肯领昭庆的情儿!
    白越王的面色又开始沉下来,昭庆急忙又对他摇头。
    白越王叹了口气,沉默半晌,“大将军平身吧!今日寡人累了,你们都出宫去吧!”声音中夹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之意。
    大将军这才谢恩起身。
    一场风波表面上平息下来,众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那晚,昭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眠,第二天精神自然萎靡,白越王为讨她欢心,命人呈上来一个精致的金匣。
    昭庆没有兴趣,瞟了一眼,表情木然。
    白越王亲自开匣,顿时,一股淡雅的沁香幽幽地散出,仿佛初雪后绽放的寒梅,令人心神为之一振!
    昭庆大惊,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来,这味道她可是再熟悉不过!
    白越王小心地从匣中取出一颗水滴形状的耳珠,放在掌心上,递给昭庆,“这是越之彦不久前进献上来的,据说是攸国王宫的珍品,名唤醉心珠,世间只有两颗,是女子养颜圣品,香气常存,你一定喜欢。”
    昭庆的心依旧狂跳不已,她当然喜欢,这是以往定王送给她的饰物中,她难得接受下来的几件之一,对这独特地淡雅芬芳,她可是一闻倾心。
    只是,定王当时曾告诉过她,醉心珠本是一对,被他的父王拆开来送给两名最受宠爱的妃子,其中之一就是他的生母,可惜他生母年纪轻轻就病逝了,他便向他父王求来此珠,本意是纪念亡母。
    可是,昭庆分明记得,定王送给自己的那颗珠子,在自己逃走的那一夜,并没有被带出来……
    白越王见昭庆恍然出神,索性拈起珠子想要亲自给昭庆戴上。
    昭庆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急忙侧头躲过,尴尬地接过珠子,心慌意乱地挂上耳垂。
    为何尴尬?只因她不由忆起当初另一个男人是如何蛮横地抱住她,生硬地为她戴上这耳珠,末了,还对着她的脸颊一顿狂亲……
    便是如今再想起,昭庆也是忍不住地面红耳赤,她就是想不明白,怎么这世上就会有那样无耻地一个男人!
    白越王自然不晓得昭庆的心思,只以为昭庆喜欢,顿时心怀大悦,招来人命道:“去将越之彦召进宫来,告诉他,有什么珍奇玩意,都给寡人一并带来!”
    昭庆心乱,并未留意,一心想着:这可是自己留下的那颗珠子?如果是,又是如何落到旁人手中的?
    见到越之彦,昭庆才明白什么叫做大失所望。
    十分普通地一个人,怎么看都不似声名响彻四国的大商人。
    白越王难得地对旁人和颜悦色,“越之彦,你送来的醉心珠很好,很讨她的喜欢,”说着,目光柔和地看了眼昭庆,才转头问道:“你还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可以令她更开心的?”
    越之彦抬头望向昭庆,认真地端详,半晌,才神色恭敬道:“贵人气质出众,实非凡品可以打动,只是醉心珠这类宝物,往往可遇而不可求,小民手中暂无可以匹配之物。”
    白越王冷哼了一声,脸色开始不好看,“越之彦,你的珍藏已是不逊四国的任一宫廷,以为寡人不知道吗?“
    昭庆闻听,不由惊讶地重新打量此人,这么不起眼的一个人物,真有这等本事吗?
    越之彦却是不慌,继续恭敬说道:“大王实在是高看小民了。小民刚刚说手中暂无可以匹配贵人之物,确是实情,只不过,”话锋一转,他微笑道:“小民倒是带来一个另类珍宝,不知贵人会否喜欢!”
    白越王眉毛一挑,“什么珍宝?”
    越之彦手指殿外,“请大王移驾。”
    白越王不以为然,“什么东西,如此故弄玄虚?你可小心了,若是她看不上眼,寡人绝不饶你!”
    越之彦只是淡淡地微笑,不知何故,昭庆对他的好感顿生。
    众人随白越王走出大殿,玉质的殿阶下,一匹神姿出众地白马正悠闲地立在那里……
第十四章 宫谋
    好一匹体态匀称、昂首阔立的白马!便是昭庆这种对马匹不过一知半解之人也看得出这定是良驹。
    白越王带头叫了声好,众人赞声迭起。
    昭庆走近白马,小虎也好奇地跟过来。
    白虎虽小,虎息仍是惊动了白马。白马警惕地转过头,目露凶光,倒将小虎吓得不敢靠近了。
    发现不过是只幼年小虎后,白马重又高傲地昂起头,明显是不将小虎看在眼中。确实,如今的小虎,白马一扬蹄,估计就可将它踹出好远去!
    小虎多少被激怒了,可它颇有自知之明,只躲在昭庆身后,不时地探头探脑,恨恨地盯向白马,想必是在琢磨,自己要长多大才能对付得了这个大家伙呢?
    白越王细细打量白马,越发地赞不绝口,告诉昭庆,“这可是匹上好的筋马,看看,没有一丝杂毛,实在难得!”
    越之彦适时开口道:“大王圣明,此马血统纯正,可日行千里,实为不可多得的良驹。”
    白越王问昭庆,“你可喜欢?”
    昭庆听到那句‘可日行千里’时,已然心动,日后跑路说不定就全靠这马了!
    这么想着,便对白越王点了下头。只是回身看一眼小白虎,不由觉得好笑,怎么一虎一马都是白毛的,好在自己着衣虽偏素色,却不喜纯白,否则可是要多醒目就有多醒目了!
    昭庆新得了一匹好马,不由跃跃欲试,白越王答应改日陪她出宫试马。昭庆心中暗喜,想着到时要好好探下路,只是转念又忆起至今音讯全无的幼弟,不由愁闷。
    第二日,白越王早朝后,面带怒容,昭庆的目光扫过他身后的青玉,心下一惊。
    青玉毫不掩饰眼中的幸灾乐祸之色,背着白越王对昭庆不住地冷笑。
    跟在白越王身后的还有一文官,满面地愁容。
    “礼司,这件事没有商量!你即刻便去回复歧人!”白越王倒也不避昭庆,直接对那文官命令道。
    文官偷偷地擦拭一把额角的汗迹,小心翼翼道:“大王,歧国公主合亲,本是我国提出来的,歧王好容易迫于压力答应下来,此时我方却予回绝,这……,这怕是不妥吧!”
    “不妥?怎么不妥!”白越王吼道,“寡人现在改主意了,不行吗!”
    “这,这……”,文官接不上话,心急之下,口齿也开始不利落起来,“可,可……,臣,不知,这,……”
    昭庆若不是装哑,这会儿一定会笑出声来,这人也不知是真着急,还是被吓住了,一张脸已快涨成猪肝。
    这时,有人来报,丞相白乾求见。
    昭庆发现,快要说不出话来的文官实实在在地长出了一口气。
    白越王哼了一声,招手示意昭庆坐到自己身旁,这才不悦地点了下头,“传!”
    丞相毕恭毕敬地走进偏殿,施礼后,平静地开口道:“大王,与歧国合亲之事……”
    “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吗?寡人不愿合亲了!”,不待丞相说完,白越王冷冷地打断了他。
    丞相倒是不急不慌,“此事还请大王三思,歧国弱小,如若不发一兵一卒便能收服,对大王成就霸业将会十分有利,何况,歧臣服后,对攸、楚两国也会形成极大震慑!”
    昭庆垂下眼,白越与歧合亲,确是从未听闻,看来自己离开宫廷实在是太久了……
    白越王留意到昭庆的落寂之色,会错了意,安慰她道:“你不要胡思乱想,寡人有了你,不会再娶旁人!”
    昭庆一愣,不由抬眼看他,这话怎么都不像是为王者说出来的呀!
    此话一出,不但昭庆讶然,便是丞相等人也不禁惊诧。
    “大王,此事还请长远打算!”,丞相看了昭庆一眼,难道地坚持已见。
    白越王不以为然,“寡人不迎娶,歧人又能怎样!”
    丞相皱紧眉头,“歧长公主多年协政,在国中颇有威名,碍于我国压力才勉强应下亲事,如今却遭大王悔婚,如此羞辱,歧王父女定会不甘!”
    “不甘?又如何!干脆打上一仗,寡人还觉痛快,当初若不是你们极力主张合亲,寡人早就攻到歧都了!”白越王大叫道。
    丞相默然,半晌才道:“歧地虽偏,国力虽弱,但毕竟延续百年,根基牢靠,兴兵讨伐却也不易。”
    “那又怎样!”白越王豪气万丈道,“寡人的铁骑连元息山都跨得过,寡人的战船连暴风雨都不惧怕,小小的歧国,又怎放在寡人的眼中!”
    没人再敢开口,除了昭庆全部低头禁声。昭庆疑惑地瞄了白越王两眼,这疯子如此狂妄是如何当上白越王的?
    入夜,昭庆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青玉跟在神色不安的清儿身后,悄然无声地走进昭庆所居的内室。
    好在昭庆尚未睡下,惊讶之余,向清儿投去一个问询的眼神,清儿无奈地摇头,看来她也不清楚此女为何突然到访。
    青玉一进来,二话不说,直接命令清儿退下。昭庆本想阻拦,只是转念一想,又恐清儿自此被视为自己的心腹,对小丫头不利,便打消了念头,点头示意清儿离去。
    清儿忧心地退下后,青玉缓缓开口,“要什么条件,你肯离开大王?”
    如此地直截了当,倒是昭庆没有想到的。
    “金银珠宝,随便你选!”
    昭庆的神情从吃惊转为冷漠。
    “不愿意?”青玉冷笑,“你以为大王会一直宠你?你不过是别人的替身罢了,大王心中那个人毕竟不是你!”
    昭庆镇定下来,开始奇怪,这女人怎么会想到与自己谈条件?
    “如今这宫内宫外,除了大王,所有人都视你为眼中钉!我劝你还是好自为之,得以全身而退之时,千万不要犹豫!否则,一旦大王对你的爱宠褪去,你会怎么死都不晓得!”青玉的眼中闪动着恶毒的光芒。
    昭庆突然豁然,青玉这番话怕是不仅仅代表她自己。
    昭庆低头想了一会儿,再抬头时,目光中多了一丝惊恐。
    青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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