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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游)陌上花开为君顾 (出版名:人生若只如初贱)-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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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针和分针正好重合在九点的位置。

“网站上似乎说你是双子座呐。”以陌诧异。

“那是假的。”他目不斜视的开车。“家庭、生日、早年教育还有那些爱好古典音乐之类,都是假的。”

侧脸看去,他说话的表情,眉眼间染着清淡的落寞,却如退潮般飞速的掩去,只余满地平静的沙砾。

“想吃什么呢?”她想了想,“生日的话应该要吃面吧,我知道有一家不错的面店,要不要去试试?”

看着男子略显惊讶又有些好笑的表情,她顿然醒悟。

她身边坐着的,不是可以随意勾肩搭背一起去小摊小店吃夜宵的同学好友,而是大厦电子屏上、网站海报上、车站广告牌上那个遥不可及供人膜拜的明星偶像。

他们之间,因为李倩的乌龙签名事件而结识,因为隔着顾钧青的复杂关系而出现这样怪异的相处方式。事实上,他们,应该还不算是朋友吧……

想到这里,她有些尴尬的开口:“我只是,随便说说……”

“那家店在哪?”男子打断她问道。

“诶?!你……要去?”

“嗯。”

“可是,那个,你去的话……”

“你不想请客么?”

“……两碗面我还是请的起呐。”你以为我听不出来你在挤兑我么……

“那就别废话,告诉我方向。”假装的不耐烦。

“在我的学校附近呐。你要开到C大我才能知道怎么走。”以陌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挑眉望着自己的苏远歌,不由红了脸,低声嚷嚷,“干嘛,路盲犯法?”

他轻笑一声,踩下油门。

狭小的店面。

靠门边的座位。

“阿姨,那碗仔排面要放一个荷包蛋啊!”她猛然想起后朝里面挥着手喊。

“知道啦。”身材臃肿的老板娘笑着点头。

架着黑框眼镜,裹在帽子和围巾里的苏远歌放眼四顾,灯光昏黄,空气里弥漫着因为通风不畅而弥留的面食香气。三三两两的学生相互交谈,有些嘈杂。

特意在很远的地方停车,有意让他坐在角落的位置,自己坐在他对面。

她把那份放了荷包蛋的大碗推到他面前,然后递来筷子。

“尝尝吧。”她眉眼弯弯,“保证你还想来第二次。”

他把围巾拉下来一些,尝了一口。手擀的面条很筋道,汤汁味道浓郁。

“好吃么?”她在对面望着他,眼睛亮闪闪的。

“嗯。”他点头。 

   “那就多吃点吧。”毫不掩饰的小得意。

原来她是这样的。

会有小脾气,笑起来的时候很温和,时常很呆,表情很丰富。

苏远歌看着埋头苦吃的以陌,在热气蒸腾之间显得愈加柔和的面庞,惊觉不知何时,自己竟然也这样温和的微笑起来。

他推推眼镜,低下头。听见对面的女生含糊着感叹:“果然还是在这样的地方吃饭比较舒服呐……”

“不喜欢那种地方么?”他问。

“那么,你喜欢这样的地方么?”她指指小面店反问,眼里闪着狡黠的笑意,不等他回答便又转移话题,“传闻娱乐圈里有许多黑幕,是真的么?”

“你要兼职做狗仔么?”

“是呐,我要是挖掘出你的花边新闻就能赚一笔了。”她望天。

苏远歌凝视她几秒:“那些传闻不过冰山一角。如果你想知道那些看不到的真实,不如……”

正在此时,门被推开,吵吵闹闹的一群男生走进来,一边讨论着刚结束的那场篮球赛,一边叫嚷着“饿死了饿死了,随便什么面,来五份啊……”

那后半句被湮灭在吵杂中的话语,没有被她听见。

不如?什么呢?凭她的脑袋,是想不到的吧。

他轻叹一口气,无奈的再度低头喝汤。

许多人从店外走过,没有人注意到靠近门边的小角落,对面坐在那张小方桌边的,别扭男子和粗线条女生的小面馆一刻,淡淡温情。

——不如,到我身边来。

那不曾被听见的后半句话。

让他在多年后的夜晚时常想起,有那样一个夜晚,她坐在他对面,言笑晏晏,神采飞扬。

的确,谁也不曾料到,有一日,她会站在他身旁。

云涌风卷,神在夜空的云端上微笑。

苏远歌起身要付钱的时候被以陌拉住胳膊。他皱皱眉,正要说话,却见她伸手把贴近他脸颊的围巾飞快的向上拢了拢。

几个叽叽喳喳的女生从他们身旁经过。

脸颊上,留下几个小小的触点。

一时间,有些恍然。

“请明星吃饭,算是荣幸呐,这顿让我请吧。”她抢先去结账。

两人沿路走回停车点,一路上,以陌捏着手机时不时瞟一眼,而屏幕一直是暗着的。

“想他了?”注意到她小动作的男子面无表情。

她不答,钻进了路边的店铺。

那是家蛋糕店。已经过了打烊的时间,打工的店员是以陌认识的学妹,便亲手做了个小小的蛋糕送给她。包上纸盒系上缎带,也有几分精致。

“生日礼物。”坐在车里,她递给他。

苏远歌默默的看着她坐这一切,却并未伸手去接。

“我……不喜欢吃甜食。”他垂眸拒绝。

“苏大明星看不上我的小礼物么。”她挑眉。

“不是。” 

他飞快的接了一句,却又陷入沉默。“我吃不完,会浪费。”生硬的解释着,苏远歌神色多了几分不自然,有模糊不定的尴尬和窘迫。

“……原来明星会脸红的?”她犹如发现新大陆。

“总之我不要!”他徒然恼羞成怒。

这才对嘛。怪不得今天总觉得有哪里让她觉得很怪异。以陌淡定的点头,这种随便发飙的脾气才是苏大明星的真实性格吧。

“可是,谁说让你吃完的?”她怀着把老虎当hello kitty的精神挑衅,“你只要收下就好了。”

“……”苏远歌吃瘪了,这才是重大新闻吧。如果有人录下这段话的话,绝对能登娱乐版头条。他小声嘀咕了句什么,以陌没听见。只不过,他从她手中接过了蛋糕盒子,放在后座上。

因为是你送的,所以不想让它被浪费被丢弃。

你送我的礼物。

“今天出生时天秤座,追求公平的星座……”她突然停住。

狐狸讲过的顾家旧事里,顾钧青比苏远歌大几天。顾钧青是天蝎座,那么,苏远歌应该是射手或者摩羯座,怎么会……

“我骗你的。”苏远歌勾唇,“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相信了,生日这种事。”

“戏弄我很有趣么?”

“我并没有任何戏弄你的意思。”

“你接近我,是因为顾均青么”她问。

“你觉得呢?”他反问。

以陌蹙眉,沉默片刻,起身下车,却被他抓住手腕。

“后面有记者,别下去。”他发动车子。

“我想被同一个人接连骗两次。”她用力挣开,打开车门,钻出来的时候闪光灯耀眼的光芒让她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

苏远歌迅速打开车门绕到她身旁,将她推进车里,开车离去。

三辆本田商务车尾随其后。有人从车窗内探出头拍照。

“把头低下去!系上安全带!”苏远歌皱眉加速。

以陌有些慌张的弯□去抱膝坐着。

身后的三辆车穷追不舍,而市区内绝不适宜飙车,根本无法甩掉它们。

苏远歌低咒一句“妈的”,便摸出电话来。

以陌不知道他在跟谁说话,只觉得他近乎于命令的语调让人觉得有些森冷。“穿一件深灰色的长外套下楼,站到转角的地方去。马上。”说完,便挂了线。

深灰色?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深灰色长外套,不解。

五分钟后,当那辆奔驰SLK200K路过某个视线被挡住的街道转角时,追上来的狗仔队发现一个身穿深灰色外套的女人刚从车上下来,便一拥而上的围了上去。

奔驰SLK200K绝尘而去。

当穿着深灰色外套的宣晴看见记者们向着自己围拢的瞬间,有一丝恼怒和愤恨。

苏远歌,那车里的究竟是谁,居然可以让你屈尊主动给我打电话求助……

车子,在一个人迹稀少的街边停了下来。

以陌抬起头,长舒一口气。

“我猜,你应该听说过关于我和顾钧青的故事。”远处偶然闪过几道车辆经过的灯光,男子开口道。

“除了苏远歌外,我还曾有过一个名字。”

“顾钧修。”

52。过往×伤心

——顾钧修。帝修的修。

——这个名字曾写在我出生时的铭牌上,写在顾家的家谱里。最后被抹去。

——对于顾家而言,我是弃子。

他并未提起那些旧事,说话的时候口气清淡的像是旁观者。

以陌看着他与顾钧青几分神似的侧脸,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像他这样的人是不该被同情的吧。他已站的足够高,却始终显得这样落寞。

于是,一路沉默。

当车停在不落炎阳主楼入口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问:“在《乾坤》里,你是为了赢他才来抢亲的么?”

他并不回答,静默的看着她。

以陌总有一种错觉,那双眼底有如寂静深海,视线相交时仿若不断下沉。

她下车,看他离开。

手机响个不停。苏远歌看见来电显示是“宣晴”,皱眉接听。

宣晴语带质问:“你到底想干什么?之前屏蔽了我所有的电话,今天又来求我帮你……”

“宣小姐,你搞错了。”他笑的邪魅,“我从未开口‘求’你,你按照我的要求下楼是完全出于自愿,我没有强迫你什么。至于你帮我解围的好处,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正好帮你那些卖不出去的新专辑做做宣传。”

“苏远歌!”女生尖利的嗓音。“你车里坐的女人到底是谁?!”

“你无须知道。”他就这样挂了电话。

心里莫名的烦躁。

方向盘急转,却不是家的方向。

某个显得有些老旧的旧城区小巷里。

青砖灰瓦的小楼。

脚踩上去,木质楼梯会发出吱吱的响声。

他不做停顿,径直上五楼,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那扇锈迹斑斑的红色铁门。

空无一人的狭小房间。

关上门,并不开灯。

淡的月光透过轻薄的窗帘照进来。

旧式的沙发,木质桌子,小茶几,角落放着的满满一小书架的书。

搪瓷杯、硬纸板做的相架、还有的整一面墙的奖状。

他坐在沙发上,略抬头。

正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张黑白照片。

照片里的中年女子很瘦,笑的温和。眉眼间与他有许多相似。

“很久没回来了。”他垂眸,低语。“本来我想带她来这里,只可惜……”

他笑。而那笑隐没在黑暗里,刘海下的眼看不真切。

“我似乎走上了和你一样的路。你爱着永远都不会真正爱你的人。而我,你的儿子,爱着一个根本不该去爱的人。这算不算殊途同归?”

仍能想起她问自己的那句话。

——你是为了赢他才来抢亲的么?

他闭上眼,仰起脸。靠在沙发上,不知是醒是睡。

儿时纷杂的记忆如春雨,淅淅沥沥的滴答作响。

那个男孩笑着把刚从厨房偷来的蛋糕放在他小小的手里。

——远歌,叫哥哥。我比你大好几天呐。

幼时那个将自己护在身后的男孩声嘶力竭的叫喊。

——他是我弟弟!

男孩黝黑的眼瞳里惊异、疑惑、不知所措的神情。

——修?你……真的是我弟弟?

……

最后的片段是离开顾府时他随着母亲回头看的最后一眼。小小的男孩站在二楼的窗边。朝下看,与自己四目相对。他随着母亲的脚步一步一步的离开,再没有回头。

记忆轰然崩塌,支离破碎。

那个有着满城繁花的童年,被大火焚烧殆尽,一片焦土。

如果没有我就好了。

曾有过这样的想法。当顾靖寒冲着苏凝大喊“你是凶手”的时候,他双手冰冷的僵立在当地,脑袋里不断浮现出“这是假的,骗人的”这样的否定。

如果没有我。

那么顾钧青的母亲是不是就不会死?

当他这样问苏凝的时候,那个一向坚强的女子蹲□抱着他不断流泪。

对不起,远歌。她哭着说,一遍,又一遍。

既然我是顾先生的儿子,为什么哥哥姓顾,而我姓苏?

因为我是被遗弃的么?

他把自己关在衣橱里,哭累了,睡去。

却被两人的说话声惊醒。

他从柜门缝隙向外看去。是苏凝和顾九诚。

“顾先生,既然事情已经让孩子们知道了,而你又永远都不可能给远歌一个应有的身份,我会带他走。”她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微红。

沉默片刻。顾九诚终于开口。“我会支付给你们一笔生活费,也会让人安排好你们的生活。”

“钱我会收下,但是你的安排,我们不需要。”苏凝抬头,略显单薄的身躯挺的很直。“我该感谢你,因为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你帮了我。那笔为你生子的费用让我父亲成功做完了换肾手术。虽然他最终还是没能活下来,但是作为一个女儿,我尽了我最大的努力和孝道。”她用尽全力的微笑着,却还是无法抑制滚烫的泪滑落眼角。“我还要谢谢你默许我在顾家这么多年,并且给远歌提供了和钧青他们一样的学习生活条件。如今两位老人已经不在了,我当初答应他们照顾三个孩子的承诺也该终止了。至于我去哪,去做什么,都不需要你知道。”

从他的视角看去,顾九诚的背影有如一棵树,安静的立在原地,却显得无比苍凉。他低沉的嗓音夹杂着细微的波动。“靖寒和钧青八年来享受到的母爱,是你给他们的,或许你可以留……”

“顾先生。”她打断他的话,“我来顾家,照顾孩子们不过是为了钱。就如同当时陪你睡觉一样。现在你已经承诺会给我我应得的那份,我相信你一定会很大方。那么,我们的交易完成了。”

“苏凝,你何必这样轻贱自己,我心里很明白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然我也不会……”他的话停在这里,如被砍断的树桩,空余一道道数不清的年轮。

“那么你呢,你又何必挽留?”她笑中含泪,“你想说的后半句是什么呢?是‘不然我也不会容你在顾家这么多年’还是‘不然我也不会放心把孩子交给你照顾’,又或者,是‘不然我也不会爱上你’?”

苏远歌看不见顾九诚的表情,只看见他的身躯微微颤动了一下。

“顾先生,你在这个家里挂满了杜美嘉的照片,究竟是在缅怀她,还是在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你自己,那才是你该爱着的人?”苏凝用手背把滑落下来的眼泪抹掉,吸吸鼻子,“我做错的是答应顾老先生,搬进这里。而我做对的是,我没有一错再错的听从他的安排和你结婚。虽然,我爱你。但你永远不会属于我。所以,在一切还没有变得更糟之前,我该走了。”

她在离开之前,坦白一切。

而他,终没有再开口挽留。

那些最后的对话,如一道狰狞的伤口,横亘在两人之间,流淌成河。

她走之前暗中嘱咐管家,让他告诉那两个孩子,她是一个贪财无耻的女人,被他们的父亲赶出家门。这样顾靖寒就不会因为日后长大想起当初的口不择言对她有所抱歉,也不会让顾钧青时常挂念。

她把顾九诚给她的那笔钱存在始终存在银行里,以苏远歌的名字。当她急病的时候仍坚持不肯拿出来用。她带着他几番辗转,做过保洁员,做过文员,也兼职看24小时便利店。

她临终时依旧惦记着。

远歌,那笔钱,一定要还给顾家。

你是我的儿子,与顾家没有关系。

后来,她患上与她父亲一样的肾病。

她不愿换肾,放弃治疗。少年长看见她的夜里静默的弓着身体强忍疼痛,脸色灰白的满脸是汗。

当这个早年丧母,青年丧父,接近全力拉扯一个孩子的单身女子悄无声息闭上眼睛的时候,十六岁的他跪在床前无声的捏紧了拳。

六年后,他出道,红极一时。直到今日,丝毫不减。

他的圈内的评价是有着一张绝美面孔的冷血妖孽。他打压新人笼络权贵他乖张暴戾不择手段。他只记得枯瘦的苏凝拉着他的手,对他说。

——远歌,好好的,保护自己。

在这间他曾生活过许多年的老旧房屋里。

苏远歌保持那样的姿势坐了整整一个晚上。

有些事,是要决断的。

以陌拨通顾钧青电话的时候,他有些诧异的问“酒会这么快就结束了?邀请函上说有不少节目的……”随即笑道,“那么,等我一下,我来接你。”

她笑着说嗯。买了热咖啡等在地下车库的入口阴影里。

半路堵截算不算惊喜?等会跳出来吓他会被鄙视么?

或许,等会应该和他谈谈苏远歌的事情。他曾对自己说,离帝修远一点。那么,他那时便已经得知了帝修的真实身份吧。但他并未告诉自己,是怕自己知道真相之后有负担?

不过,打听那么多年前的旧事,不会不显得很三八……

话说,这种咖啡,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喝呐……

自己身上这条裙子,穿起来好不好看……

脑袋里充满了零碎的小念头。如果告诉李倩原园她们会被嘲笑“小女人”的吧。

以陌挠挠头。

一抬眼,看见顾钧青的身影从电梯里出来,她弯眼微笑。

却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跟在他身后。细长高跟,齐耳短发,并不是苏熙。

两人谈笑。

忽然间,那女子贴近他,用手臂勾过他的肩颈,贴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顾钧青笑起来的眉目温和而熟悉。

她的心,狠狠的疼起来。

天幕漆黑。

黑的,仿佛永远都不会亮起来。

53。狐狸×守候

   耳畔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缓慢跳动的声音。眼底只有你脸上那个被放大了的微笑。

原来悲伤是不能被习惯的事。

在这一瞬间,我无法压抑住心里那些嫉妒、彷徨、愤怒、无助和猜忌。

它们就像是从潘多拉盒子里飞出来的鬼怪,从心里不断的涌出来,逆流成河。

她是谁?

她是你的谁?

脑袋里满溢着各种各样的疑问,足尖向前,朝着那个方向迈出一步,却又终缩回到阴影里。

顾钧青。

我们相识只有短短的一个月而已。却为什么,难过的像要窒息。

安以陌站在立柱后面,看着那辆奥迪TT绝尘而去,仰起头揉了揉眼睛。

夜风萧瑟,裹在大衣里的裙过于单薄,她手指冰凉的拨通了一个号码。

那辆酒红色的沃尔沃C70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蜷着腿坐在地上,背靠着立柱。

“以陌!”令狐遥跳下车来,迅速脱□上的大衣裹住她。“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以陌第一次看见令狐遥脸上出现这样慌乱的神色,鼻子一阵发酸,“能不能,别问……”努力笑了笑,“就当你在路上捡到一只流浪猫吧。”

她坐的久了,腿有些麻。他扶她艰难起身。

“顾钧青人呢?”他脸色阴沉。

“能送我回学校么?”她仰起脸,眼睛在夜幕下泛着晦涩的流光。

车在路上缓慢行驶。华灯溢彩的夜幕下,穿流而过的行人像是浅海中游弋的鱼。

红灯。

令狐遥踩下刹车,目光落在身侧的人脸上。

那个一直安静的看着窗外的女生,手里握着已经关机了的手机。

记忆里的安以陌还是小小的样子,短手短脚的跟在他身后气喘吁吁。

比一般的小丫头坚韧,却也会因为“潘小黑抢了我的彩色铅笔”这样的事情哭鼻子。

她抽抽搭搭在自己跟前抹眼泪的时候,令狐遥总觉得特别心烦。于是一拍桌子吼:“哭什么哭,哭成兔子眼嫁不出去!”

谁知道这话出口,以陌便张着大嘴嚎啕起来,吓的少年狐狸君差点从椅子上翻下来。

他心里就产生了这样的认知,原来短小的毛丫头是可以哭的这么惊涛骇浪的。

他挠挠脑袋,塞了自己的彩色铅笔给她,皱眉道:“别嚎了,我去给你抢回来吧。”然后捋起袖子出门打架去了。

谁知道这一英勇行径造成的不良后果就是——但凡以陌受了委屈,在别人面前时装的像个小坦克,一见他的面就冒眼泪。后来,见她掉眼泪他就捋起袖子往外冲,一来二去竟成了习惯。小朋友们奔走相告,别欺负安以陌,不然招来令狐遥就麻烦了。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你习惯于把情绪藏在背后,再也不愿在我面前落泪?

他不清楚这些分别的年月 里发生了什么,只偶然听顾钧青提过两句。似乎她曾有过喜欢的人,而那人却离她而去。她因此而伤心欲绝。

——狐狸,我想尽我所能,让她快乐。

顾钧青那日说话时认真的面孔,他仍记得。

可是现在,这个姑娘却因为你伤了心。

令狐遥一脚油门,踩在绿灯跳亮的一刹那。转了方向。

以陌那维持了许久的僵硬的姿势终于有了变化,看向他。“这是,去哪?”

“我家。”

他心里那些喧嚣膨胀到了极点,轰的一声过后,陷入沉寂。

“你现在的脸色,回去的话也会被那三个丫头扯住问东问西吧,今晚我要去办公室加班,你睡我那。”他眯起眼。

顾钧青,若你守不住那个诺言……

令狐遥的单身公寓布置得很舒适。

他从冰箱里搜罗出一盒哈根达斯递给她,笑:“只有香草味的,前天白骨来的时候放在我这里的。据他说,吃了它心情会好呐~”

以陌忍不住浅笑:“你以为我还是五六岁的小孩么,拿这个一骗就不哭了。”

“我倒是希望你还能在我面前像孩子一样哭……”他的话断在这里,几分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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