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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奇闻录-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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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操心的人。”雁落说完这席话就要离开,却被谢婉儿拉住了胳膊。
“你真的很讨厌,没人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谢婉儿郁闷地说:“他们都宠着我,护着我,但是……但是我……”谢婉儿突然扬起头,照着雁落的面颊亲了一下:“我觉得我也不是那么讨厌你。”
雁落笑着把谢婉儿搂在怀里,终究还是一个半大的孩子,坦率得可爱。
“喂,那个什么羊肉饹馇汤对你来说很重要吗?”谢婉儿靠在雁落肩膀上,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是,那是我童年时的回忆。”雁落见谢婉儿眼巴巴地瞅着自己,便继续说道:“我爹爹在我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在他下葬的那日,天空下着大雪。我被孤零零地扔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外面风雪混成了一团,天地之间只剩下无尽的银白色,好像有数不清的白发魔女在猛烈地撞击着门窗。那时我觉得,平日里温馨甜蜜的家随时都有可能被卷上天空,被撕得粉碎。我吓得蜷缩在被窝里,咬着手指哭了,锅上还炖着羊肉饹馇汤,诱人的肉香飘荡在屋里,却没法激起我一丝一毫的食欲。
那种仿佛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直到如今还残存在我的记忆里,尽管我曾经无数次安慰自己,那时我只是个孩子,孩子的眼泪并不丢人。那些顺着面颊滑落的泪滴打湿了床单,我一遍又一遍的呼唤着娘亲和爹爹。在我看来,这是不过是一个冗长的噩梦,我会伴着晨光在娘亲的怀抱中醒来。
我不知道的是,那是一场百年不遇的暴风雪,如刀子般锋利的冰雪气势汹汹地向人间袭来。尽管会有冰雪融化,春意盎然的一天,但对于我来说,人生从这一天起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我永远的失去了质朴善良的父亲,这个被称为家的地方,从此变了样。等到娘亲回来的时候,那锅饹馇汤已经煮好了,我记得娘亲手给我盛了一碗,默不作声的盯着我的脸,等我吃完之后,她自己也吃了一碗。我望着她,很想扑进她怀里,但娘亲严肃的神情让我感到害怕。那是我和娘亲在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然后她就把我送去了朋友家。”
“然后呢?”谢婉儿追问道。
“然后,然后我就长大了。”雁落冲谢婉儿淡淡一笑。
“哦?”不待谢婉儿发问,雁落就以时候不早,该休息为由退了出去。直到雁落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南归才慢慢走到谢婉儿身边。谢婉儿一见到南归,就迫不及待地钻进了他怀里:“南哥哥都听到了?”
“嗯。”南归点点头:“你啊,真是太皮了。”
“哥哥觉得我做的过分?”谢婉儿嘟起嘴:“还说会一直喜欢婉儿呢,才几天功夫,你就移情别恋了。”
“婉儿,别闹了。”南归弹弹谢婉儿的额头:“你是我最珍贵的小妹妹。”
“我和雁落,谁更珍贵?”谢婉儿一挑眉,眼里含笑瞅着南归。
“我和她根本就没那种关系,你别听他们胡说。”南归的脸突然红了起来,他有些不满地说道。
“不过她手艺不错,做的东西很好吃,而且我观察了她一天,见她干起活来手脚也挺利索,以后应该能照顾好哥哥。”谢婉儿吐吐舌头继续说道:“我故意弄洒了对她来说有特殊意义的汤,她心里肯定不好受,南哥哥快去安慰她吧,别错过这个大好机会哦。”
“那你……”
“我能照顾自己的。”谢婉儿拍拍胸脯保证道:“我要向雁落说的那样,做一个不让哥哥操心的人。”
南归揉揉谢婉儿的头发,笑着走了出去。
此时雁落正坐在窗台边上望着黑漆漆的天空,连她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会把爹爹下葬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给谢婉儿,看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讨厌那个孩子,反而是对她产生了某种特殊的感情。谢婉儿用刁蛮任性来掩饰心中的寂寞,而自己则用善解人意来装作一切安好,这就是所谓的同病相怜吗?雁落轻轻吹起了口哨。
“雁落。”南归的声音在雁落身后想起。
雁落惊讶地转过头望着南归:“南掌柜。”
“你忙活了一晚上,都忘记吃饭了吧。”南归把手里提着的食盒放到雁落面前:“已经没有羊肉了,只能做炸饹馇,你……你若是不喜欢吃就丢掉吧。”南归有些窘迫的说完之后,也不等雁落有所反应就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雁落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她打开食盒,只见里面整齐码放着一打炸饹馇,还有一小碟酱油。雁落随手拿起一个沾了点酱油放进嘴里,又脆又香。这是南归亲手做的?雁落突然噗哧一笑,这家伙,也有温柔体贴的时候啊。
南归趴在门缝上,见雁落一边笑一边吃着自己做的食物,只觉心里泛起了阵阵暖意。
这一夜,南归、雁落和谢婉儿都睡得很安稳。
清晨,知府派来了马车接谢婉儿回府,谢婉儿抱着南归的腰,撒了半天的娇之后才松开手,她一蹦一跳地走到雁落身边,踮起脚尖,伏在雁落的耳边说道:“我不在的时候,要帮我盯紧了南归,别让那些花蝴蝶靠近他。还有,如果是你喜欢他的话,我不会生气。”谢婉儿说话的音量不大,但南归却听得清清楚楚。他用眼角的余光捕捉到雁落那有些尴尬的表情,心里头难免觉得不舒服。
“难道喜欢我是一件很丢人现眼的事情吗?”南归小声嘟囔道。
雁落侧过头,对南归投去不解的目光,南归转过身,假装没看到。
谢婉儿轻笑几声,登上了马车。
“喂。”南归突然叫住雁落:“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
第八章:大鞭杆子俊俏男
一转眼,春暖花开,猫在家里一冬天的各路英雄好汉全都打着哈气、伸着懒腰挤进了猫耳胡同,歇了一冬天,也该收收心,亮出绝活赚点银子了。
但却有这么一号人物,与胡同里的热闹气氛格格不入……
这位爷儿,雁落并不认识,但见茶客们对他恭恭敬敬,就连南归也对他礼遇有加,想来肯定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儿。
这位爷从来不排队拿号,无论何时来到霜叶茶馆,都有免费供应的天上茶可喝,这明显违背茶馆规矩的举动却得到了南归的首肯。每天黄昏十分,都能看见这位爷儿迈着轻飘飘的步子,抬脚跨进了门槛儿。只见他左手拿着一把做工精美的折扇,右手背在身后,目不斜视,唇角微微上扬,颇具魏晋名士风度。进了茶馆,他径直朝靠窗户的位置走去,端端正正地坐稳之后,用扇子在手心里一磕,不用张口,季宝就低着头端来一壶天上茶。
更夸张的是,霜叶茶馆里一向人声鼎沸,人潮汹涌,平时能找个空座都是一桩难事,可这位爷儿,占着最好的座儿不说,连茶桌也独霸着,还愣是没人敢过去打扰。偶尔有些茶客悄悄瞥上两眼,但随即又赶快转过头,生怕被这位爷发现似的。雁落试着问了季宝几次,但每次得到的答案不是:“那位爷儿是一个人物儿”,就是“你想知道,自己去问他。”这种不负责任的回答,雁落对于季宝的敷衍很是恼火,本来她曾试图去问南归掌柜,可鉴于南掌柜自谢婉儿走后情绪就异常古怪,她实在不想去惹上一身腥。雁落真是搞不懂,南归那看似精明的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就说那天送谢婉儿上马车吧,本来一切相安无事,雁落把谢婉儿那句“如果是你喜欢他的话,我不会生气。”当成了小孩子的玩笑话,并没有放在心上。可也不知南归抽得什么疯,突然问自己是不是讨厌他……这让雁落好一阵为难。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雁落对南归的感觉早就由最初的讨厌变成了尊敬与……与信任,可这些肉麻话自己如何说得出口?!
雁落思前想后,决定假装没听到南归的问话,她抬起头冲南归干笑几声,便一溜烟跑去了炮竹铺。进了炮竹铺,她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告诉给彤若,临了还补充了一句:“彤若,你说南归是不是嫌弃我啊?想找个机会把我撵走?要不然他为什么要问我是不是讨厌他呢?”
听完她这一席话,彤若差点把炮竹扔到雁落身上。眼前这位姑奶奶,是真傻还是装傻啊?南掌柜那么明显的暗示,怎么听进她耳朵里,立马变了味儿呢?彤若长叹一口气,就算南归心若坚冰,听到雁落这话恐怕也底瞬间爆裂。你说雁落不懂感情事吧,她处理余若书与小鹿子那件事的时候也挺有办法的,可怎么一轮到自己,她就顿时痴傻呆乜了呢。
本来,彤若打算做做好事,一句惊醒梦中人,但转念一想,平常南掌柜多心高气傲的一个人儿啊,从来都是被人仰望注视的对象,难得在自个儿结拜妹妹雁落这儿吃了瘪。也好,煞煞南掌柜的嚣张气焰,以后雁落妹妹嫁过去才不会吃亏。说起成亲,自己应该准备多少炮竹作为贺礼呢?
您瞅瞅,连大美人彤若私底下也以八卦他人为乐呢。
“雁落,雁落……”季宝轻轻拍了拍雁落的肩膀:“你在发什么呆啊?该收拾收拾准备关门了。”
雁落回了神,扭头冲季宝呵呵一笑,正巧那位爷儿也准备离开,他迈着八字步,动作别提多潇洒,特别是那眼神,黑幽幽的放着光,他好像没看到季宝和雁落似的,推门而出。雁落好奇地伸着脖子瞧着那位爷儿,只见他行走于炊烟袅袅的胡同之中,好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大神,沿路的店家全都探出头,静静地瞅上一眼,然后又快速地缩回去,好像怕惊扰了这位爷似的,直到他的身影一拐弯消失了,雁落才慢吞吞地收回目光。
“南掌柜,听说那位爷准备金盆洗手了?”季宝望着南归。
“嗯,他说做完最后一笔生意之后就要把店铺交给那人,然后告老还乡。”南归冷冰冰地说道。
“他是做什么生意的啊?我怎么以前从未见过他?”雁落□话来。
“你还是盼着别让他做你的生意才好。”南归说完这话就上二楼歇着去了,雁落冲季宝无奈地摊摊手。
装什么神秘嘛,雁落虽然好奇心强,但也知道不该打听的事情绝不打听这项基本原则,她跺跺脚,一边捶着后背一边回到了自个儿房间,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夜晚,雁落就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二八月正是闹猫的日子,小猫阿斗成天拖着一条毛茸茸的尾巴,幽怨地在茶馆里踱来踱去。以前无论你怎么唤她的名字,她都一副冷冰冰爱理不理的贵小姐派头,现在可好了,你只要看她一眼,她准‘喵喵’地冲你叫,你要是停下步子,她就跟领了圣旨似的,满地打滚不说,还拼命地舔着自己身上的毛儿。那副娇柔妩媚的模样,好似独守春闺的小媳妇,巴不得从天而降一位大官人共赴巫山云雨。
追求真爱没有错,可阿斗没日没夜地倚窗呼唤情郎就让雁落有些吃不消了。雁落几次想去批评阿斗,可阿斗小姐太会察言观色,揣测人心。她一见雁落皱起眉,就摆出娇弱无力的样子,一双大眼睛里含着水汽,连那叫声也透着缠绵悱恻。得,一个字——‘忍’。不忍又能怎样,堵住阿斗的嘴?还是把她扔到地窖里?雁落心软,哪里舍得让阿斗受委屈。那这委屈,只能雁落自己受着了。
您别说,阿斗小姐还真招惹来不少多情种子。房顶上,窗户下,楼梯口……无处不在的公猫们甚至为了争取最佳勾搭位置,还用上了爪子,差点在霜叶茶馆里演出全武行。在经过一系列艰苦奋斗、争风吃醋、献媚取宠之后。终于,有一只通体纯黑、无一根杂毛的公猫凭借他伟岸的身躯,矫捷的四肢,低沉又不失磁性的歌喉击败了所有的情敌,在这场群雄逐阿斗的爱情狩猎战役中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本来,阿斗找到真爱是件值得撒花庆祝的事,但南归掌柜有令,阿斗若是怀孕了,生下来的小猫必须送人,南归还说,霜叶茶馆是喝茶休息之所,不是野树林,更不是动物园。一只阿斗加上雁落就让他够吃不消得,若是再添上几只小猫,这日子彻底没法过了。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南归立场十分坚定。雁落思前想后,决定找黑猫的主人谈谈,怎么说自己和他也算是半个亲家,没准公猫主人会愿意照顾小猫呢。
雁落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等来了这对猫情侣,瞅瞅,这两只猫那个黏糊劲儿,成双成对儿,头尾相贴,缠绵悱恻得玄乎。雁落走上前去,故意伸手要抱阿斗,那位黑旋风公猫可不干了,闪电似地伸出爪子就要挠雁落,雁落一侧身,让黑旋风扑了空。
黑旋风冲阿斗‘喵喵’叫了两声表示抗议,阿斗为难地左看看雁落,右看看黑猫,一个是自己的情郎,一个是自己的主人。阿斗呜咽一声,像是在对雁落说抱歉,然后就跟着黑旋风朝窗台一跃,跑走了。
雁落早有准备,她小跑着跟在了情侣猫身后。这对通人性的小猫似乎知道雁落并不是要抓它们治罪,它们就跟逛大街似的,在猫耳胡同里悠闲地走着,时不时地还回头瞅瞅雁落。雁落跟在他们后面,直奔着猫耳胡同深处跑去,春宵苦短,两只小猫加快了步伐,一主两宠,一前一后,来到了一间店铺门口。
雁落眼瞅着猫情侣飞身一跃,翻墙进了一家店,一抬头,见那户店面大门虚掩着,、她好奇地想要推门而入,却猛地收回了手。
其他店铺门口都点着红灯笼,唯独这家,黑灯瞎火,阴风阵阵,朦朦胧胧之间雁落瞥见屋里似乎有点点微光。进还是不进,这是一个问题。雁落有些心慌意乱,仿佛往前再迈一步就将踏入未知可怕的深渊。她回过头,瞅了瞅来时的路,黑布隆冬、曲里拐弯儿的胡同,一点都不像白天那般繁华与热闹。难道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吗?雁落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古老的茶馆、屋顶上长满了荒草的炮竹铺,泛着霉味儿的古董店,还有路口那对儿缺了门牙的石狮子。
死气沉沉,寒气逼人!这时雁落再扭过头望着那屋里的橘色微光,那上下跳动着的火焰像是有某种魔力般,牵引着雁落,推开大门,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这家店铺雁落从未进来过,隐约间她甚至觉得,这家店铺是凭空冒出来的,要不然为何自己在猫耳胡同住了大半年,却一直都没来过这里呢。几声猫叫,打断了雁落的思绪。她咬咬牙,硬着头皮朝里面走着,一边走,她还一边出声唤道:“我是霜叶茶馆的伙计雁落,来此地寻猫,如有打扰,请多多包涵。”
雁落等了一会儿,见无人回应,便走到正房门口,她借着月光看到门框上贴着对联儿,大红撒金的纸如今已褪了色,只剩下两行状似连珠,绝而不离的草书大字儿:小鬼好大头,相爷好大胆。这幅对子说得是儒生于谦遇到大头鬼时的情景,本来是妇孺皆知的笑话,可衬着此时幽幽的气氛,雁落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十分害怕,正想转身告辞,谁知正房里传出了细微的响动,好像有人在窃窃私语。雁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请问有人在吗?”她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去。一进正房,便嗅到一股淡淡的花香,进屋一瞧,一张油光瓦亮的木桌上散落着几本旧书,还摆着一套看似很古旧的文房四宝,雁落随手拿起一本,翻开一看,竟然是经典鬼故事集《子不语》。当下她头皮发麻,小腿肚子直打颤儿。
这时又从里屋传来叹息声,雁落攥紧拳头,绕过屏风想一探究竟。
好嘛,还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雁落完全被眼前的这一幕吓懵了,她甚至没有发出尖叫声,而是傻呆呆地看着那两个躺在棺盖儿上,水 乳 交 融的人?亦或鬼?
总之,恐惧充满在雁落的心头,以至于让她忘记了此行的目的。她只觉浑身战栗,不知所措地僵立在原地。一阵冷风袭来,那个裸 露香肩的女‘鬼’突然转过身,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鲜红的双唇似笑非笑地上扬着,这时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划破清冷的夜晚:“三更半夜,扰鬼清梦。”
第八章:大鞭杆子俊俏男
“三更半夜,扰鬼清梦。”
莫非,自己真的撞鬼了?雁落努力睁大眼睛,哆哆嗦嗦地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她一边说一边往后退着步子:“你们,请继续……”说完她撒丫子拔腿就逃,像一阵风似地跑到了大门外。
到了大门口,正巧有一位提着红灯笼的人走过,雁落借着烛光隐约看清了这间店铺。好嘛,还真是吓死人不偿命。只见店铺门口整齐的摆放着一排纸糊的金童玉女,通过亮光往院子里瞅瞅,左侧横七竖八地摆着七八口质地不同的棺材,右侧杵着三顶不同大小的棂轿和长短不一的抬杠。
一阵小风刮过,冷气嗖嗖地钻进雁落的领子里,从脚心往上冒着阴气,要多渗得慌有多渗得慌!敢情,这是间提供一条龙服务的殡葬馆。在这种专和鬼魅打交道的地方,遇到一对鸳鸯薄命鬼也没有什么稀奇的吧,雁落自我安慰地想着。
“原来是霜叶茶馆里的小姑娘啊。”提着灯笼的那个人突然走到雁落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雁落一回头,看到来人竟然是这几天在茶馆里被奉若上宾且神秘莫测的男子,她一时手足无措地说道:“原来是老先生您。”
“老先生?”那位男子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说道:“难得小姑娘注意到我这个老头子。”
雁落被他语气里的夸奖之意弄得有些晕乎:“我……您还没去歇着?”
男子并没有顺着雁落的话往下说,而是瞥了殡葬馆一眼,噗哧一笑说道:“你哪,大晚上的怎么跑着来了?”
“这个……一言难尽。”雁落挠挠头,不知该从何讲起。
“相逢即是缘分,不如小姑娘跟我回家聊聊天,磕磕瓜子,拉拉家常。”男子见雁落面露难色,又说道:“小姑娘不信老头子的人品吗?我和南掌柜是旧识,可不敢欺负他身边的人。而且,我想刚刚小姑娘在店里看到了些脏东西吧?”
“您怎么知道?”雁落惶恐地盯着他的脸。
“因为,我是这家店铺的老板嘛。”老头亲热地推了推雁落的肩膀:“走走,别立在着,吽冷的(特冷),赶紧到我家暖和暖和。”
雁落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跟着男子七拐八拐到了猫耳胡同的背阴儿处,一年四季着不到光的‘耳朵眼’。雁落听说过耳朵眼这个地方,却从未来过,一来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分明是乱坟岗子。
像是猜到了雁落心中的疑问,男子幽幽地说道:“早年间还没修水路,客商们都是赶车到处运货。出门在外,保不齐有个三长两短嘛,但距离故土隔着千上万水,能把尸首安然运回安葬的少之又少,大多数客死异乡的商贾们都被随意埋在这儿了,反正这儿是背阴地,官府也懒得管。到后来,一些老而无子、或是落魄了的市井闲人、落魄子弟还有一些说不出名字的神秘人物全都被裹着草席埋在了这里。”
听完男子的解释,雁落更是心惊胆颤,万分后悔自己意志不坚,竟然跟着他跑到这种地方来了。可现在想回头难了,自己不认识回家的路,随身又没带着什么照明用具,这要是瞎跑一气,不小心跌进坟坑里可不是闹着玩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雁落哭丧着脸跟在男子身后。
二人穿梭于众多形态各异的坟包之间,走走停停到了一处开阔地,说是开阔地,也不尽其然。一间摇摇晃晃好似马厩似的小木屋立在中间,左右两边傍着长满了野草的坟头儿,
“请进。”男子颇有派头地伸手礼让道。
一进门,男子就给雁落搬来一张椅子:“坐坐,别客气,您就把这儿当自个家。”
“老先生,您就别忙活了。”雁落连忙接过椅子,还没坐下去,就被老先生一伸手挡了下来。
“我先擦擦土。”男子说着用袖口在椅子上蹭了蹭:“这椅子,您别看它生得平淡无奇,但坐在这上面另有一番滋味。”
“滋味?”雁落不解地瞧着男子。
“那是。”老先生抿嘴一乐:“这可是千年银杏木棺材板儿钉成的,就是皇帝老儿死了也用不上这样金贵的棺材啊。小姑娘,你瞅瞅椅子背儿,那上面刻着的可是二十四孝故事画,这还是我师祖的手艺,到我师傅那辈儿就失传了。你摸摸这椅子面,没一块疤节,光是处理它就要花上整整三年。”
“什么?”雁落只觉毛骨悚然,当场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您别客气,老头子不是个小气人,难得有人来家里坐坐,自然要拿出最体面的物件招待您了。”男子扶起雁落,把她按在椅子上。
“这这……”雁落挣扎着想要起身,可肩膀被人死死按住,完全动弹不得。
“都说了,小姑娘别跟老头子客气嘛。”男子笑眯眯地看着雁落:“这可是块风水宝地,当年我师祖就是在这儿学会的独门手艺。小姑娘往外瞅瞅,左右两边坟头里住着的邻居可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个是前朝的风流小寡妇,一个是和主子偷情的俏丽小丫鬟,估摸着两人也就十七八岁,水嫩得很,只可惜,没一个到我这串门子的,可能是嫌弃我这个老头子。”
“啊!”雁落心慌意乱地应了一句,她环视四周,希望能找到什么防身的武器,怪自己太大意,怎么就着了这老头的道儿,跟在跑来这种鬼地方呢。
倒是这位老先生,神色安详,翘着二郎腿,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西游记》小姑娘读过吧。我琢磨了好些日子,才瞧出点儿名堂来。依我看书里面的唐僧根本不信佛,取得也都是些伪经。平日里装出一副人模狗样,满口阿弥陀佛,不近女色,可你说说,那些女妖精怎么偏偏就死缠烂打着他呢。书里面说,吃了他的肉可以长生不老,姑且当真的听。但您想想,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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