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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奇闻录-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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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雁落不知所措地张大了嘴巴:“南归?这和南归有什么关系?”
“我叫艾卓。”男子颇为不屑地说道:“只是看不惯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子施展媚态迷惑南归。”
“水性杨花?媚态?”雁落突然觉得,要么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要么是这位叫艾卓的小哥脑子出了问题:“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日你和蒙面女子来到店里,听语气似乎和南掌柜相识。”
“误会?!哼,怎么可能会有误会,我跟踪你了好几天,你要么和那个叫沈承希的打情骂俏,要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和知府大人眉来眼去,回到茶馆,你还对南归投怀送抱,像你这等轻浮的女子,定是用了什么妖法才让南归留你在身边。”艾卓信誓旦旦地说道。
“我之所以留在霜叶茶馆做工,是因为我的小猫弄坏了南归的物品,而我没银子赔偿。”雁落无奈地摊了摊手:“咱们有话好好说,你先放下刀子。”
“那不过是你为了接近南归而使出的诡计。”艾卓冷声说道:“要我放下刀子也行,你现在就发毒誓,说这辈子不会再接近南归。”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莫非自己遇到了南归的疯狂拥簇者?虽说本朝盛行男风,只要是美男子,不管是草包还是祸害,都有一帮子男男女女自发为其组成助威团,丝毫不逊于魏晋时期。虽然南归的五官不及潘安,才华不及嵇康,但终归是叶城一枝花。怪不得,这位叫艾卓的小哥身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气质,原来是因爱慕南归而特意模仿的。可这些,又干自己什么事?雁落在心中一边腹诽,一边慢慢移动着脚步,试图逃离艾卓的控制。
“想得美。”艾卓一眼就识破了雁落的企图,他一只手掐着雁落的下巴,逼她和自己对视:“快发誓。”
“快放手。”雁落不甘示弱地回瞪着艾卓,只见艾卓冷笑了一声,他怪声怪气地说道:“你若不发誓,我就在你的脸上花个乌龟王八,我倒要看看,花了脸的女人,有什么资格呆在南归身边!”
“你!”雁落见那把锋利的刀子距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不由得恐惧地缩着脖子。她想要大声呼救,却又怕惹恼眼前这位男子,换来他更加疯狂的报复。
果然,出门忘了看黄历。雁落有些绝望地想着。

第十一章:客栈住进神秘人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位女子的身影从木制镂雕彩漆屏风后面缓缓走到雁落面前,虽然蒙着黑色的面纱,但雁落还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忧伤。
“快放开雁姑娘。”女子严厉地对艾卓说。艾卓嘴角抽了抽,他顺从地收回了手,大步往外面走去,一边走,嘴里一边嘟囔着:“她根本不是个好女人……根本……”
“闭嘴。”女子冷冷说道,待听到重重的关门声后,雁落这一颗心才算是落进肚子里。
已是傍晚时分,屋内的光线有些暗淡,红木制的桌椅家具上染着一层冷冷的色彩,让人觉得呼吸困难。蒙面女子那身上好的绸缎锦袍似乎散发着某种祥和的光彩,雁落下意识地抬头凝视着她的眼睛。
“唉。”蒙面女子幽幽地叹了口气,她身上的那种悲伤情绪透过空气沁入到雁落的心脾,雁落只觉得眼前一片朦胧,似乎身在不可知的梦境中。
“卓卓这孩子,总这么没分寸,还请雁姑娘不要怪罪他才好。”蒙面女子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他并没有歹意,雁姑娘不必害怕。”
“你到底是谁?”雁落脱口问道。
“我?”蒙面女子伸手把垂在胸前的秀发别在了耳后:“我叫艾琴,只是个异乡人罢了。”
“你和艾卓为何会来到猫耳胡同?”雁落追问道。
“寻亲。”蒙面女子爽快地回答。
“呃?”雁落挠了挠头:“这和南归有何关系?”
“这……”艾琴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要寻的那个人,和南掌柜有颇深的渊源。”
“此话怎讲?”雁落追问道。
“我们要寻的那个人叫艾羽,只有南掌柜可以说动他。”艾琴冲雁落浅浅一笑:“艾羽的爹爹很想念儿子,希望他能回家看看。”
“这位伯伯没有一同前来?”雁落望着艾琴。
“他疯了。”艾琴淡淡地说道,雁落惊讶地张大嘴巴,刚想提问,却被艾琴抢过了话茬。
“他的爹爹,名为艾川,十九岁时中了殿试第二名,才华横溢,文采斐然,深得皇帝的赏识,之后曾任翰林院侍读学士一职。他爱棋成痴,与国都各路围棋好手切磋,无一败绩,是名动天安的一代国手。他和我姐姐,也就是艾羽的娘亲因棋相识,相知,相爱,是众人交口称赞的一对儿恩爱夫妻。后来我姐姐生下了艾羽。
时局动荡,艾川因支持推行新政而遭到太子党的打压,他便辞官带着我姐姐回乡了。远离庙堂之高,一家三口尽享天伦之乐。每日艾川都和姐姐摆上一盘棋,夫妻二人在下棋的过程中打情骂俏,甜甜蜜蜜。艾羽八岁那年,我姐姐再度怀孕,当时我刚满十七岁,娘亲命我前去照顾姐姐。姐姐害喜得厉害,整日躺在床上呕吐,手脚浮肿,精神状态欠佳。
刚开始的几个月,艾川尽心尽力地在姐姐跟前伺候着。但到了七八个月的时候,艾川的棋瘾犯了,手里攥着几个棋子,在屋里走来走去。我姐姐见状便吩咐他出去找人下盘棋,别一直闷在家里。艾川一开始不同意,可经不住姐姐一再劝说,他骑着一匹杂色的马便奔去郊外李老爷家。李老爷和艾川是旧识,且是好棋之人,二人一见面就一定要杀个天昏地暗,分出个胜负来。
当时艾羽在城中的学堂读书,这孩子十分刻苦,时常要学到月上柳梢才会回府。那天傍晚,天刚黑,姐姐就说想吃山楂糕沾白糖,正巧没了白糖。我闲着没事,便主动要求出去购买,家里只留了一个打杂的老妈子伺候着。
谁知道,短短的半个时辰,却出事了。那老妈子躲在书房卷了烟丝偷着吸,没成想点着了艾川的一本诗集,慌乱间她本想扑火,谁知越弄火越大,顷刻间整个书房都烧着了,书房与我姐姐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
等住在四周的百姓发现着了火,大家赶去救火,却已经来不及了,我姐姐和那个老妈子全被烧死在屋里。等艾羽下课回来,火已经灭了。他得知自己母亲和未出生的弟弟惨死的消息,一时受不了这种打击,昏了过去。我把他送进医馆之后,便吩咐熟识的友人前去叫回艾川。”艾琴越说声音越哽咽,泪珠子噼里啪啦地往下掉,雁落默默地递上了一方手帕。
“筹备葬礼这些天,艾羽就跟块木头似的,一动不动端坐在房里,不吃不喝,一连三天。艾川担心他,便跑去他屋里劝他,没想到二人却吵了起来,之后直到我姐姐下葬,他们父子俩都没交谈过一句。
人死了固然伤心,但伤心过了,这日子还要继续。艾羽依旧每天去学堂念书,可我却再也没见他笑过,别说是笑,他那张脸,似乎就再也没有过任何表情。他那时还小,把他母亲的死怪在了自己头上,怪在了非要抛下妻子和人下棋的艾川身上。好多次,我都试着想劝他,那只是场意外,但只要一提到那场火,他就立马转身离开。他心里苦,艾川心里更苦,更自责。艾羽的沉默,对于艾川来说无异于是一种更残忍的指责。
在处理姐姐葬礼期间,家里住进了一老一少,年长者是艾川的友人,因故来到天安,没想到会赶上姐姐去世。年轻的那个孩子和艾羽年龄相仿,二人因故成为了朋友,似乎只有和那个孩子在一起的时候,艾羽脸上才会露出些表情,但随着那两位的离开,艾羽又变得沉默寡言了。
后来,我的大哥知道了这件事,他从叶城赶到了老家,把艾羽带到他的一个朋友家里,那位朋友是个练家子,功夫了得,艾羽便开始跟着那人学习武艺。艾羽并不知道,他走了之后,艾川便疯疯癫癫的了。他先是把自己珍藏的棋谱全都扔到河中,然后把那些玉质的棋子当成石头洒在了院子里。
晚上的时候,艾川就坐在院子里发呆,发着发着猛地就抽自己的嘴巴,我和下人一左一右抱着他的胳膊,饶是如此,他还是打掉了自己一颗门牙。我怕闹出人命,便强行把他关到了阁楼,命人没日没夜地看着他。后来他不再自残了,我给他送饭,偶尔还能听到他背上几句诗文,我以为,他快好了。
艾羽一走就是五年,待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四岁的少年郎了。我记得很清楚,那是一个飘着雪花的冬天,进了腊月,家家户户都忙着过节,我们家也不例外。那一日早上,我如往常一样去艾川的房里,帮他收拾床榻。等我进去之后,只见艾川光溜溜的什么也没穿站在我面前,直直地看着我。我整个人傻在那里,这时他突然哭了,像个孩子似的哇哇大哭着。我慢慢走到他身边,抱住了他……
当我和他躺在床上的时候,艾羽一推门进来了,他什么都没说,关上门掉头就走,我披上袍子匆匆追了出去,却早已寻不着他的踪影。”
“那你和艾川……”雁落欲言又止地望着艾琴。
“我是真心喜欢他的,他和我姐姐成亲时,我只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可那时我就许过愿,要找一个和姐夫一样的男人。我知道,姐夫把我当成了姐姐,但我不后悔。那次之后,我怀孕了,生下了艾卓。我带着艾卓去找过艾羽很多次,但他却都拒而不见。这两年艾川的病情有所好转,偶尔还能写写字。
今年秋天他就要过五十大寿了,他不说我也知道,他一直都惦记着艾羽。有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吃饭,吃着吃着艾川就会停下筷子望着窗外小声说,‘也不知那孩子一个人在外面过的好不好?’天冷的时候,他又会说‘不知他那边是不是也刮大风呢……’可每当我一提到艾羽,艾川却低着头,沉默不语。他一直都在怪自己,他没有勇气再面对他的儿子。
所以我带着艾卓来到了叶城,拜托南掌柜帮我们劝说那个孩子回家去看一看,哪怕只坐上一刻也好。”
“南归不愿意管这件事?”雁落完全搞不清楚眼前的状况了,既然是来拜托南归帮忙的,那个叫艾卓的为何要装成南归的支持者,还是特疯狂那种,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仿佛自己偷了他的东西似的。
“南掌柜……”艾琴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可能不愿意见到我们,如果雁姑娘肯帮忙,替我们求求南掌柜,也许事情会有转机。”
“这……”雁落有些犯难,刚才听完艾琴所讲述的事情,那个叫艾羽的男子内心应该受了很重的伤,母亲和未出世的弟弟被火烧死了,父亲又和自己的小姨生了孩子……他想逃开,不愿意面对是人之常情。清官难断家务事,一旦扯到情字上来,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也许艾琴和艾川的确有错,但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人,避而不见恐怕也有些说不过去。但这心结也不是说结就结得开的……
雁落突然想起了抛弃自己的娘亲,若是娘亲回来找自己,自己会怎么待她?不理不睬,还是抱头痛哭?恐怕会是后者。毕竟那是自己的娘亲,无论发生过什么事,都比不上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上一口团圆饭来的重要。这么多年过去了,说不定那个叫艾羽的人心里也在惦念着爹爹,只是没有适合的机会表露出感情罢了。
艾琴走到雁落面前,猛地抓住她的双手,有些激动地说道:“雁姑娘能不能帮我们这个忙?”
“嗯……”雁落支支吾吾了半天,缓缓点了点头:“我回去问问南归这件事,但你别抱太大希望,通常南归做的决定,就是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艾琴忙着道谢,二人客套了半天,雁落突然问道:“艾卓似乎很崇拜南归?”
“嗯。”艾琴轻轻点点头:“他一直想做南归那样的人。”
“哦。”雁落挠了挠头,看来,南归不光在自己心中是至高无上的大佛,在那个叫艾卓小子眼中,也是神圣不可侵犯。
二人一时无话,雁落便起身告辞了。
一进茶馆,雁落就听到张奶奶夸张的笑声,她赶忙凑上前去,插话道:“说什么有趣的故事呢?”
“我们在说你半夜起来到灶房里偷吃的,没成想把贝贝妈给阿斗做的炖小鱼当成剩菜呼噜呼噜吃了个干净。”季宝笑着拍了拍雁落的肩膀。
雁落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头去,狡辩道:“反正那上面也没写着是给人吃的,还是给猫吃的。”
“你也好意思说。”程贝贝伸手刮了刮雁落的鼻尖。
雁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迈着小碎步走到南归身边,先冲南归嫣然一笑,见南归也回给自己一个淡淡的笑容之后,便开口柔声说道:“南归,我回来时候遇到一个人,她拜托我求你帮忙。”
“哦?”南归放下了手中的书本,轻声问道:“有什么事情一会再说。你下午可是去彤若哪了?”不待雁落回话,他继续说道:“还真是玩野了呢。打烊的时候婉儿来过,说是有话要对你说,我问她何事,这个小妮子竟然跟我说是秘密,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俩背着我有秘密了?”
“这……”雁落吐吐舌头,自从她给谢婉儿普及了女性生理知识之后,谢婉儿就把自己当成了知心大姐姐兼贴身小棉袄,天天跑来茶馆和自己说悄悄话,雁落对此感到颇为愉悦。
“说吧,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南归起身掸了掸袍子。自打雁落这丫头来到霜叶茶馆,自己由猫耳胡同大总管变成了猫耳胡同老妈子,事事都要操心……想起来南归就觉头痛。
“能不能转告你的朋友艾羽,请他考虑一下,是否回家看看他的爹爹呢?”雁落轻快地说道。
“是谁让你来问我的?”南归突然换了语气,冷冰冰地瞅着雁落。不待雁落回答,南归又说道:“这件事,你少管。”说完这话,南归扭头冲出了霜叶茶馆,留下一干人等大眼瞪小眼。
倒是张奶奶一边咬着大麻花,一边话里有话地说道:“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有人憋着忍着,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有人哭着喊着,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跟他一样倒霉。你的南掌柜,我看是前者。不过……”张奶奶瞟了雁落一眼,“说不定,遇到你这个丫头片子,是他的福气。”
艾羽,艾羽,这个名字对于南归来说,既熟悉又陌生。这是他极力想忘掉却挥之不去的一段痛苦记忆,这个名字里包含了太多的眼泪与心碎,母亲的死,父亲和小姨的背叛……一幕幕回忆争先恐后的涌上眼底。南归站在原地,眼睛里充满泪水,他的身体在剧烈颤抖着。
“为什么要来找我……”他喃喃地自问道。
南归冷漠,但并不无情,几年前他曾悄悄回老家看望过爹爹和小姨,只是远远地望着他们并没有走进而已。记得爹爹的双鬓上出现了点点白色的发丝,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周围布满细细的皱纹,那曾经挺拔笔直的腰身早已有了微微的弧度。那一刻,南归曾经想要冲过去,紧紧地抱住爹爹的肩膀,把那些从未说出口的话一股脑的告诉给爹爹。他是南归,是猫耳胡同公认的大总管,是冷静自制、绝顶聪明的南大掌柜,但同时,他还是一个叫艾羽的男孩子,一个过早品尝过生离死别的孩子。
当南归往前迈了一步的时候,他看到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艾卓。艾卓端着一碗玉米粥,正笑嘻嘻地放到爹爹的手上,而小姨的手正轻轻搂着爹爹的腰。那样温馨和睦的场景,也曾经属于过他。只不过……物是人非事事休……南归立在阳光下,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片刻之后,又忽的松开了。也许有那么一刻,南归的眼神里流出一丝的羡慕,但随即又被他一贯的冷酷所取代了。
“为什么要去找雁落?你告诉她什么了?”南归身影一晃,出现在艾琴眼前,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艾琴却仍是听出他话音里的气恼之意。
“小羽,你听我说。”艾琴抬头看了南归一眼,又慌慌张张地低下了头,小声说道:“我知道你不愿听我说,所以便……”
“既然知道我不愿听,就什么也别说了。”南归挥了挥手,他无意中瞥见艾琴的发髻上也有了不少白头发,心里一颤。记忆中小姨只比自己大上八九岁,但现在看起来却如此苍老。他本想继续质问,但最后却换成了:“若是没什么事,早点回去吧。”
南归突然离开霜叶茶馆之后,一干人等继续喝茶闲聊,大家早就习惯了南掌柜这种独来独往的行事风格,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但也许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霜叶茶馆的第四号员工,和南掌柜有着暧昧关系的雁落。雁落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头,但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出是什么不对劲。直到大鞭杆子沈承希溜溜达达地走进茶馆,她才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沈承希。”雁落焦急地凑到沈承希面前,踮起脚尖,伏在沈承希耳边问道:“南掌柜是不是曾经姓艾?”
沈承希一怔,随即点点头:“是啊,怎么了?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当年我和那小子在猫耳胡同重逢时,他就改姓南了,说是随前掌柜南苏的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雁落迅速扭过头,对季宝说道:“你可知道南掌柜曾经姓艾吗?”
季宝摊了摊手,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雁落一拍脑门,道了一声:“坏了。”然后拔腿就跑,一个不小心撞到了门框上,她一边揉着额头,一边对众人说:“我有要事,先出去一趟,你们聊。”
季宝和程贝贝对视一眼,二人几乎同时皱起了眉头。
“她这是抽得什么疯?”程贝贝问道。
“莫非是因为我的缘故?”沈承希喃喃说道:“不成,我去问个清楚。”说着沈承希一个箭步飞奔出了茶馆。
季宝若有所思地把目光投在了张奶奶身上:“奶奶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啊……”张奶奶拖长了声音笑着说道:“只知道这雨憋了一天,等会儿下起来,准小不了。”

第十一章:客栈住进神秘人

“你就这么走了?”艾卓突然出现在南归面前,他伸开双臂,拦住了南归的去路。
“让开。”南归冷冷地瞥了艾卓一眼。
“你知不知道爹爹总在睡梦中叨念着你的名字?你又知不知道,娘每天晚上都默默抹着眼泪,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回家?不肯原谅他们?难道一句我原谅你们,很难吗?”艾卓怒视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南归。
“他们不是我的父母。”南归一字一顿地说道。
痛失娘亲,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来说已经是难以承受的痛苦了,爹爹另娶他人,而娶的人正是自己的亲小姨,这种感觉就已经不是痛苦,而是愤怒了。就好像一江奔腾咆哮的水,把站在岸边的自己卷进了沸腾的江流里,那江水像是要把世间的万事万物全都吞噬个干净。自己在水中拼命挣扎,却被一块巨石压在了头顶,永无浮出水面的机会。蚍蜉撼树也罢,螳臂挡车也罢,总之,用尽全身力气,自己也没法推开巨石,那憋在胸口的怒气就快要爆炸了,就快要冲垮自己,就快要彻底地被卷入江底!
南归没法承受自己心中的愤怒与痛苦,他觉得,只要看见爹爹和小姨的脸,自己就感到呼吸困难。心中有个声音不停地在警告他,永远不要忘记十四岁的那个新年,爹爹在那张母亲曾经休息过的床上未着一缕地搂着小姨。那两具白得刺眼的身体,纠缠交织在一起,如此的荒唐,如此的不堪。
现在,他们竟然还想求得自己的原谅!南归怒视着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艾卓,他很想冲过去把艾卓狠狠地揍一顿,以消心头之恨,但残存的理智使得他仅仅是把拳头攥得咯咯响。
夜风越刮越大,黑云如同万匹战马疾驰而过,那仅存的几颗残星挂在幽暗的天幕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空气中流动着看不见却可以感觉到的水雾,那重重的湿气源源不断地拍在南归和艾卓的脸上,拍进他们的胸腔里。无论是天气还是人心,都沉到了深不可测的谷底。
随着一阵电闪雷鸣,来势汹汹的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了整个叶城。房屋吱呀作响,树枝在风中狂舞着,那原本看起来婀娜多姿的柳条此刻正如残忍的行刑人般用长长的鞭子殴打着地面,殴打着南归和艾卓。
他们二人一动不动地站在暴雨里,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犀利的闪电时不时地划过天际。
“这算什么?”年纪较轻的艾卓率先打破了沉默:“在这里,人人都尊你敬你,把你当成什么猫耳胡同大总管……可你却弃自己的家人不顾,甚至不愿去看看他们,你这么做,对得起爹爹和娘亲吗?”
“别搞错了,她并不是我的娘亲,她只是在我娘亲死后,厚颜无耻地爬上我爹爹床榻的浪荡货。”南归毫不犹豫地说道:“你们竟然能如此不要脸的来请求我的原谅?甚至还责怪我不回去探望你们?想当婊 子还想立贞节牌坊,你娘亲的如意算盘打得实在是太好了。”
“你!”艾卓听到南归侮辱他的娘亲,立马两眼喷火,攥紧拳头朝着南归就冲了过来,却被南归轻巧地闪开了。
“我有说错吗?”南归冷笑着说道:“你可是你娘亲淫 乱的最好证据!我的同父异母的‘弟弟’!”
“混蛋!你这个大混蛋!”艾卓被南归这几句挑衅气得说不出话来:“他们是真心相爱的,你为什么不能原谅他们?”
“为什么要我原谅?”南归强忍着心中的怒火:“明知是错,却仍执迷不悟。我再说一遍,你们不是我的亲人,别再来纠缠我。”说完这话,南归转身要走,却被艾卓一个箭步拽住了胳膊。
“哥……南归。”艾卓略带哭腔的说道:“算我求求你了,跟我回家去一趟,哪怕演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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