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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奇闻录-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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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猫耳胡同里的英雄好汉便全归威武管理。
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位于猫耳胡同东南角的聚贤烤鸭店在发大水的前一天,从外省进了一千只鸭子,本想趁着端午节发一笔小财,可成想却遇到了天灾。那时候人都泡在水里头,谁又闲心下馆子吃烤鸭。可这天儿越来越热,这些鸭子要是卖不出去,就全馊了坏了,到时候损失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聚贤烤鸭店是侯寡妇开的,她身边只有两个刚满十六岁的双胞胎女儿,哪里遇到过这阵势,全都闷在家里嗡嗡地哭。眼瞅着这些鸭子要砸在手里,侯寡妇为了这事着急上火,嘴里起了好几个大泡,她家隔壁一位小哥劝侯寡妇去找找威武,兴许能有办法。
她这人一向胆小,虽然在猫耳胡同里开店,却从不敢招惹江湖上的人,见人先低头弯腰,就是欺负她她也不敢还手。就这么一个老好人,被逼到走投无路,只能忐忐忑忑地随着那位小哥去了威震镖局。
威震镖局是套古香古色的四合院,这大水一来,把值钱的不值钱的玩意通通冲了个干净。威武和他手下的那些人顾不得自家院子,全都去照顾胡同里有需要的人家了。侯寡妇带着两个女儿一进门,便瞅见威武大爷正扛着木板要出去。侯家两个小姑娘下意识地瞅了威武一眼,这一看,吓了她们一跳。威武好几天没正经睡觉了,灰头土脸不说,还胡子拉碴,身上穿着的袍子也被刮破了好几个大洞,简直跟手里拿着铃铛行走街头要饭的没两样。
威武当时正忙,可能语气有些生硬,不过还是把侯家这三位女子请进了屋。一进屋,侯寡妇见里面的家具全都破破烂烂、乱七八糟的,瓷碗缺了口,椅子少了腿,要多寒碜有多寒碜。当下她心里一凉,这威武爷自己个儿家都弄成这样,哪会有闲心去管鸭子的事儿。她虽然把来意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威武,但却没抱什么希望,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
没成想第二日清早,威武派了几个兄弟,拉着侯寡妇一家连带那一千只鸭子,火速奔往了临近的镇子,并且仗着威武的面子,借住在一家饭馆里。烤鸭是肯定做不了了,只能做酱鸭子,镇上的百姓一听说是威武介绍来的,全都跑来捧场,只用了五日功夫,那一千只鸭子竟然全都卖光了,非但没折银子,还小有盈余。等他们一行人回到叶城,龙王爷起驾回宫了,大水退去,又是一派生机勃勃。
侯寡妇带着两个姑娘跑到威震镖局门口等威武,一见到威武,赶紧双手奉上用红纸包的四四方方的三十两银子,说是谢恩之礼。一瞅见银子,威武当时就翻了脸,压低嗓门对侯寡妇说道,‘祖宗早就立下了规矩,出门在外靠朋友,能帮把手绝不瞪眼瞧着。您现在塞给我银子,这不是存心让我难堪嘛。我威武是诚心帮您和孩子,不谈钱,谈钱就伤了和气。还是说,您没把我威武当朋友?’威武这番话把侯寡妇说得是面红耳赤,当即紧紧攥住威武的手,唤了一句威武侄子,这事情才算是圆满。”
听了大半天,雁落才有些明白这里面的曲折:“所以,你猜写情书的人是侯家两姐妹中的一个?”
“嗯,我认得情书上面的字迹。”南归点点头:“与过年时候侯家贴对子用的字迹一样,只不过,我猜不出是姐姐还是妹妹对威武有意。总而言之,明天那场戏你端坐着不动就行,剩下的见机行事。”
转眼就到了第二日,太阳毒得很,晒得胡同里那些爱疯跑的小孩全都打了蔫,坐在石墩上一边扇着蒲扇,一边大口地喝着绿豆汤。假相亲的地点在恒昌酒家,早上程贝贝刚进门,就被南归抓过去耳语了几句。半个时辰之后,大半个猫耳胡同全都知道,威震镖局的总镖头威武要相亲了,听闻姑娘是从外省来的,长得别提多俊。
雁落早就做好准备,换了一套新袍子,用白纱遮住脸,低着头,顺着墙角抄近路跑去了恒昌酒家。她一进门就撞见了韦蒜苗,韦蒜苗瞅见蒙着面纱的雁落,先是一怔,随即吸了吸鼻子,这股子若有若无的香味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闻过。他好奇地打量着雁落,直到掌柜韦兴白踹了他屁股一脚之后,他才一边揉着屁股瓣一边请雁落上二层雅间。
韦蒜苗一掀门帘子,雁落便侧身进了屋。威武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他见雁落进来,赶忙起身相迎:“南归怎么没来?”
“他说自己就不凑这个热闹了。”雁落用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这大热天的,自己全副武装,快赶上胡同口卖的八珍烤鸡。
“他没少凑过热闹。”威武哼了一声,体贴地坐到雁落身边,帮她摇着扇子,雁落仰起脸冲他感激一笑。
就在二人友爱互动之际,门帘子一下被掀开了。侯家两姐妹嗖的窜了进来,一个夹住雁落的胳膊往外拽,一个按住威武的肩头不让他动弹。
“你们这是干什么?”雁落大叫道。
“少废话,你跟我走。”侯暮恶狠狠地说道,她一掐雁落的腰,趁雁落疼得呻吟之时把雁落拖出了雅间,留下侯晨一个人面对威武。
侯晨喜静,侯暮喜动,这两姐妹虽是双胞胎,但性子却南辕北辙,差距甚大。这不,侯晨面对心仪的男子威武,却只会低着头,依依呀呀说不出话来。威武也觉有些尴尬,他别过脸,假装盯着窗外瞧。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侯晨幽幽开了口:“威武大哥,今天的事全怪我和妹妹太鲁莽,我们一听说你要相亲,慌了神,才……才会跑来折腾的,你别介意。你是个大好人,我们怕你被外乡的姑娘骗了。我娘说,外面的姑娘都水性杨花得很,她们只顾盯着男人的荷包,不会做家务,更不懂得关心人。”侯晨见威武面无表情,以为他动了气,忙改口道:“你别气,错都在我,要不,我让妹妹去把那个姑娘叫回来?”
“为什么?”威武突然转过头,目光炯炯地盯着侯晨:“我要听实话。”其实他刚才看到侯晨留下,而侯暮离开,心里产生了一丝窃喜。他对侯晨一直也有那么点意思,否则不会三天两头往烤鸭店跑,次次都吃两三只鸭子,以至于他有时候觉得,自己说话声都是嘎嘎的。比起过于热情的侯暮,他更喜欢善良不爱说话的侯晨。所以当南归对他说,写情书之人必是她们姐妹中的一个时,他曾小小的期待过,那个姑娘是侯晨。没想到,还真让他给料中了,毕竟威武爷也老大不小,再不讨房媳妇,会被老太太碎碎念死。现在不妨顺水推舟,抓紧时间解决个人问题。
侯晨没想到威武会如此直截了当的提问,她脸一红,小声说道:“我……我就想陪在威武大哥身边,给你洗衣服做针线活,伺候你吃喝,陪你说话解闷儿。”
威武哈哈一笑,他一伸手,便把侯晨拉进了自己怀里:“还要帮我生娃子。”
侯晨更窘了,红着脸在威武的怀里点了点头。二人缠绵够了,才想起侯暮和雁落。
威武一拍脑袋,自责道:“惨了,要坏事,侯暮拽走那个姑娘,是雁落。”他没时间把整件事细细地说给侯晨听,而是飞奔着跑出了雅间。
只见雁落和侯暮正站在楼梯口说着什么,一见威武,雁落赶忙冲他挥挥手。侯暮眉头一皱,她使坏伸出了脚,本是想害雁落在威武面前跌倒出丑,谁知赶上了寸劲儿,雁落脚下拌蒜,身子一斜竟然从楼梯上摔了下去。
与此同时,威武伸出手想拉住雁落,却擦着手指头尖错过了。只听扑通一声巨响,雁落从二层滚到了一层,威武和侯氏姐妹赶紧跑到雁落身边。
“雁落,雁落。”威武焦急地唤着她的名字。
雁落双目紧闭,躺在地上,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侯暮下意识地摸了摸雁落的后脑勺:“血,她流了好多血。”
“天啊!”侯晨把手放在雁落鼻子下面,只觉她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第十三章:螳螂捕蝉谁在后
五月初七,诸事不宜。虽说随着时代的进步,叶城乃至整个明国都不流行翻黄历定吉凶了,但一些闲极无聊的大妈们还是会偶尔叨唠上两句,什么岁煞东、蛇日冲,什么东方亢金龙凶,说得是有鼻子有眼儿。不过也就说说罢了,没什么人真按照黄历上写的去过日子。比如今儿是诸事不宜,难不成收摊子回家躺炕上歇着?
也许,除了这些大娘大妈大婶之外,还有一个人会时不常的关心一下黄历,那就是叶城的新任知府清光。这都是以前在自家店铺里养成的习惯,他娘亲是一个八卦算命抽签活动的爱好者,家里头放着不少铜盘、铁盘、木头盘,还有一沓子乱七八糟的书籍,什么《奇门遁甲》、《奇门大全》、《卜筮正宗》任意一本都让人五迷三道,云里雾里。每日清早,她娘准让清光把今日的黄历念给她听,一来二去,他养成了早上一睁眼先看黄历的习惯。
这不,一清早起来,他翻了翻黄历,然后随手一扔,也没当回事。但等到接近正午的时候,他的右眼皮不停地跳着,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莫非要出什么大事?清光一边揉着眼睛一边瞎想着。
吃午饭时,他不小心摔碎了一个小碟,本不是什么大事,等着下人来收拾就好了。谁知也不知清大人中了什么邪,竟然弯腰伸手想亲自拾掇,果不其然,右手中指被碎片划了一个小口子,几滴鲜血落在了袖口上。随后就有衙役跑进大厅,喘着粗气告诉清光,雁落从恒昌酒家楼梯上跌了下来,摔破了头,到现在人还没醒,正躺在医馆里呢。
清光听完之后,猛地站了起来,他一边吩咐衙役们准备轿子,一边示意勒锦之把他从天安带过来的药匣子取过来。等清光坐上轿子时,勒锦之刚好提着药匣子赶到门口。她本想一同去探望雁落,却被清光给挡了下来:“锦之,你留在府里照应着吧,落落那边我自己去就可以。”
说完这话,他就吩咐衙役起轿朝着医馆奔去。勒锦之站在大门口,望着渐渐远去的官轿,苦笑着摇头:“不是总叨唠说雁落只是发小和女佣嘛,听到她受伤,看把你急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心爱的姑娘,就该把她牢牢绑在身边,不能离开视线一步。要知道,这年头,大野狼多着呢,防不胜防,更何况你是主动把雁子给放生的。”
清光坐在轿子里,双手拖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这个发小落落,怎么就不能老老实实地呆上一天呢,从楼梯上跌下来……她没事去什么酒家?!那个什么南什么归呢,不是说要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怎么会让她跌倒?!那个男人根本不靠谱,就会逞嘴上功夫,也就落落那个小糊涂蛋会相信他!竟然一直昏迷着,想来很严重,叶城的大夫也不知可不可靠?可别遇上什么三角踹不出个屁来的庸医,耽误了治疗,那就糟了。幸好出门时娘亲塞给了自己几粒丹药,说是有起死回生之效,也不知真假。唉,真是愁人!
清光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他恍恍惚惚突然想起几年前在云岭自家宅子的后院里,雁落蹲在院中鼓捣一群刚刚孵出来的小鸭子,那些毛茸茸的小玩意刚走出蛋壳,就腿软晃悠着身子倒在地上。雁落把野菜叶子剁成一小块一小块地放到掌心里,喂它们吃。
当时自己正好从学堂归来,一进门便瞅见雁落一边抚摸小鸭子,一边还跟它们窃窃私语着什么。一看到自己,雁落兴高采烈地捧着一只小鸭子蹦了过来。她抓住自己的手,非要让自己抚摸小鸭子,记得那时候自己瞪了雁落一眼,便甩手走开了。现在想想,自己为何不顺她的意,摸摸那只鸭子又有什么难的,那时的自己真是太固执了。
还有一次,自己和一帮好哥们去附近小岛上玩耍,娘亲硬要让雁落同去。自己一开始不答应,但禁不住娘亲软磨硬泡、恩威并施,只得勉强答应了下来。但和娘亲的吵架声几乎能把房顶掀开,雁落焉能没听到?一路上,她沉默不语,不知道是赌气还是什么缘故,渐渐地落在了最后头。
当时自己正和一个哥们的妹妹谈天,根本没顾上她。她虽然平时像只小兔子似的温驯可人,但偶尔也会化身为小毛驴,尥尥蹶子。其实,雁落的内心十分敏感、机智,有时候会耍小聪明。但和自己相处,雁落一直都是乖巧听话到无趣的程度。这正中了自己的下怀,明知道雁落喜欢自己,却仍若即若离不给她明确的答案,甚至时不时地故意气气她,让她吃点小醋。很长时间,这都是自己乐此不疲的游戏。
火焰烧得正旺,自己还往上面浇了一大碗油。自己一边与那个早已忘记名字的姑娘调笑着,一边悄悄观察雁落的反应。
本来是逢场作戏,谁知那个姑娘生性浪荡,见自己主动搭讪,竟然忘乎所以,动手动脚起来。先是捏了自己的腰一把,然后又借故路难走而用手挽着自己。不光手上有动作,嘴上也没闲着,什么亲哥哥好哥哥,什么香不香软不软……弄得自己生生地打了一个冷颤。自己万万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竟被一个姑娘给调戏了。
话说回来,这位姑娘也算是有发骚的本钱,上面吊着两个大木瓜,后面坠着一个大西瓜,但腰肢奇细无比,似乎一只手就可以把她掰断似的。自己虽然从未行过男女之事,但也不是贪色轻薄、荒淫无耻之人。如此粗俗的女子,哪里入得了自己的眼。
等到了岸边,众人都上了船,雁落才慢悠悠地走过来。记得她穿着一件月牙白色的褂子,上面绣着几朵紫色的丁香花,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浑身上下竟然都飘着一股子丁香味道,虽然早就过了花期。
看来看去,还是自己的小跟班最顺眼,比那些胭脂俗粉好多了。这样琢磨着,自己便伸手想拉雁落上船,可雁落却不动声色地跳上了甲板。自己的手悬在半空中,被哥们们取笑了半天。他们并不知道,自己在有些生气的同时,心里头还产生了一丝窃喜。只不过在那时,这种感觉被自己强行当成感情上的某种习惯,就像养只小猫小狗久了,也会有感情。现在看来,自己那时真是既天真又无赖。
她出事了,自己才开始明白,原来心里头一直藏着的那个人,就是她!
那时候她总坐在窗台前面给自己念诗,一边念还一边和自己闲聊谈天。偶尔读到情诗,她总会脸一热,低着头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快速地念着。而自己总会犯坏说没听清,让她重新念过,看着她窘迫不安,自己像是得胜了将军。
有那么多独处的日子,自己却从来没真正地走进她的心里瞧一瞧。以至于弄成了现在这副局面……清光时而傻笑几声,时而又死死咬着嘴角出神,他是真的害怕雁落出事。正如勒锦之所说,自己若是再故作聪明,若是再不早点觉悟,恐怕就会永远的失去雁落了。
轿子一停,清光立马跳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医馆,一进门他就瞅见南归的身影。清光没有多想便走到南归身边恶狠狠地拽住了他的脖领子:“落落怎么会去酒家?又是怎么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你给我一五一十解释清楚,否则我定要大大地治你的罪!”
不待南归说什么,侯氏姐妹便扑通一声跪在了清光面前。事出之后,侯暮已经被她姐姐侯晨、威武大爷和南归掌柜炮轰了半天。现在连知府大人都跑过来了,这事情,看来小不了。侯家在猫耳胡同里一向低调谨慎,现在可好,竟然一连招惹上最不能惹的几个人。而雁落姑娘又一直昏迷着,完了完了,自己算是完蛋了……侯暮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救了,不由得悲从中来,跪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
倒是姐姐侯晨比较冷静,她轻声对清光说:“禀大人,都怪我妹妹少不更事,性子顽劣惹出了祸事,连累雁姑娘受了伤。现在大夫正在里面诊脉,等确定雁姑娘的伤势之后,大人再做惩处也不迟。”侯晨这番话说得是言辞恳切,不卑不亢。一时清光也没了词,但那双手却仍死死地拽着南归不放。
“清大人,请放手。”南归冷冷地说道。
南归一听说雁落受伤,便飞奔赶到了医馆。一进门,他先是给了威武一个嘴巴,然后才转身去看雁落的伤势。他习过武,粗通医术,号过雁落的脉,并没伤到筋骨,只是擦破了头皮,流了不少的血。但南归搞不懂,为何雁落会昏迷这么久。坐堂大夫何寒包扎完雁落头部的伤之后,取出银针,说是要采用针灸疗法,并把南归威武以及侯氏姐妹轰到了外屋。没有和雁落同去恒昌酒家这件事,让南归懊恼不已。他在了解到事情的始末后,把侯暮大骂了一顿,接着就陷入到了某种自责的情绪里。
特别是看到雁落那面无血色的小脸时,他心里头噌噌地往上冒着火苗子,恨不得把这一干子人等包括他自己都烧焦了才好。南归的情绪,第一次完全不受控制地爆发出来,冰山的下面其实是暗潮汹涌的火山,只要能触到机关,随时都有可能来场火山喷发。只不过平日里冰山形象太深入人心了,以至于大家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眼里窜火星子的男人是一向冷静自制的南归南大掌柜。
“放手?”清光眯起眼睛,挥舞着拳头照着南归的俊脸就想偷袭,却被南归一侧身按住了胳膊。
“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待雁落醒来,清大人愿意打多久,南某定会奉陪。”南归瞪着清光。
“南归,你别蹬鼻子上脸,落落她是我的发小,我有责任由义务照顾好她,你算她什么人?不过是她的老板而已!我看你管得太多了,已经到了招人讨厌的程度。”清光不甘示弱地回击道。
“我不光是她的老板,还是她正在交往的人。”南归实在是忍受不了清光每次都搬出发小这件事刺激自己,他不得不使出杀手锏,索性公开自己和雁落的关系,好让清光死心。
清光一怔,他蹙了蹙眉,浅笑了一声说道:“交往的人又怎么样?这年头,谁没谈过三四个姑娘?交往是一回事,成亲又是另一回事了。你真以为,落落会舍弃我——一个她喜欢了十几年的人而跟你吗?别忘了,你们才认识多久?能有多少回忆?我和落落可几乎是在一起了一辈子。”
“在一起?你是说,把雁落当成女佣和跟班,呼来唤去加以使唤?恐怕那些回忆对雁落来说,算不上美好吧?”南归唇角上扬,露出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清大人,你越是这样纠缠雁落,越招她讨厌。这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错过了就错过了。你这么矫情,反而显得小家子气。”
“我小家子气?!”清光已经被南归气得说不出话来,此时他早已不是叶城知府清光了,而是一个被情敌逼得直跺脚的愤怒男人。
“等她醒了之后,你可以去问她,是选择你,还是选择我?”南归继续在清光的伤口上撒盐:“还是说,你不敢问,怕知道答案?”
“问就问!”清光大声吼道。
“雁姑娘醒了。”何大夫适时的从里屋走了出来,他话音刚落,只见两道人影嗖的一声闪了进去。
“雁落……”南归惊讶地望着床铺。
“她在哪?”清光瞪圆了眼睛怒视着何大夫,牙咬切齿地问道。
何烈被眼前的这一幕吓傻了,怎么一转身,雁落就不见了踪影?老天爷,你可不带这么玩我的啊!
要怪,就怪他今天没看黄历,上面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诸事不宜!
第十三章:螳螂捕蝉谁在后
黄鼠狼单咬病鸭子——倒霉透了!
雁落这一辈子,就没遇到过什么顺心事。幼年爹爹惨死,母亲离家出走,寄人篱下被清光虐待,到了天安又被清光抛弃。好不容易时来运转,到了叶城,认识了南归,在斗嘴耍贫中培养出了□……感情,可这幸福小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就跌下楼,摔破了脑袋瓢,流了一滩血,还晕了小一个时辰。等脸上手上被插了起码四十几根银针之后,她总算是幽幽转醒,一醒来,先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只觉安心,可随即又听到一个更为熟悉的声音,只不过,这声音带给雁落的绝非愉悦。
清光那个混蛋来做什么?!看笑话?嘲笑自己笨手笨脚,导致头破血流,还被包扎成酱猪头肉状?雁落越想越气,恨不得把刚才扎在自己脸上的银针照着清光那张俊脸扔过去,最好把他扎成马蜂窝。那家伙竟然还有脸说什么和自己在一起快一辈子了!一辈子个大头鬼!他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十几年端茶倒水把他伺候得跟坐月子似的,这笔账,还没找他算清楚呢,他竟然有脸提起这事!果真是,人至贱则无敌。雁落只觉心痛头痛腿痛,浑身上下就没一处舒服的地方。
正在这时,一阵小风顺着窗户吹了进来,雁落身子一颤,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这不瞥还好,一瞥,她顿时觉得,还是昏死过去的好,眼不见为净。
“雁儿。”上一刻沈承希还摽在窗棂上冲雁落挤眉弄眼,下一刻他就已经闪到了雁落床边。他笑着伸出手,不待雁落反应过来,就点了她穴道。雁落只觉言语不能,动弹不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沈承希一边低声说着一边把雁落搂在了怀中,雁落苦于被点了穴道成了木头人,只能通过挑眉瞪眼来发泄心中不满。合着,自己永远都是那倒霉的螳螂,只有被捕的份儿!雁落腹诽着,外头南归正忙着和清光斗嘴,恐怕没有注意到自己这儿有难,指着他英雄救美估摸着是没戏了,还是认命的接受这种喝凉水都能塞住牙的倒霉命吧。
事实证明,雁落其人,猜好的不灵,但猜坏的,一准灵儿!当南归和清光走进内屋时,她已经被沈承希掳走了。
南归扫视一周,见床头有一朵白纸折成的冥花,心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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