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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奇闻录-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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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归……”听到南归的声音,雁落觉得像是三九天喝了一杯热姜水,又辣又暖的味道充斥在心里。
南归冲雁落抿嘴一笑,然后把茶杯放到雁落手中:“喝吧,我刚熬的蜂蜜苹果水。灶房里炖了人参鸡汤,还买了你最爱吃的香菇素馅包子,估计现在已经凉了,你自己去热热好了。”说着南归轻推了推雁落的肩膀,他见雁落有些迟钝,便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眼里含笑瞅着雁落,“莫非这一跤把你摔傻了?”
雁落忙摇了摇头,十分听话地扭身去了灶房,全然忘记沈承希还在她身后。待雁落出了一层,南归才双手抱在胸前,斜眼瞥着沈承希:“你还真是不放过任何机会。”
“瞧你这话说得。”沈承希呵呵一笑,舔了舔嘴唇说道:“当时是你有意让我带走雁儿吧,南归,你这算盘打得好,比起清光,我的威胁要小得多,放雁落和我在一起,顶多是被摸摸脸,勾勾手,可若是让她和清光见面……你我心里都清楚,今天那个状况,搞不好清光来一段真情告白,浪子回头金不换。更何况,这个浪子是雁儿从小仰慕的对象,就算他们之间出了龌龊,但这感情二字,本就是剪不清理还乱的赔钱买卖。今天清光有一句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这年头,谁没谈过三四个姑娘?交往是一回事,成亲就又是另一回事了。’你就那么有把握,雁落会死心塌地跟着你?”
“难不成,她还死心塌地跟着你?!”南归没好气地反问道。他实在是腻味沈承希和清光这种三天两头的挑衅和骚扰,有本事,光明正大追求雁落,没事老找自己谈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难不成他们还指着可以劝退自己? 墨子那套非攻、尚贤的玩意早就不流行了。南归其人,最大的优点是执着,当然,最大的缺点也是执着,他认准了的事情,哪怕前面是鬼门关也要闯一闯。
“呵呵,不好说,说不好。”沈承希一侧身,正准备离去,他突然想起古铭飞那档子事,便又停住了步子,懒洋洋地唤道:“南归,还有一事。”
“什么?”南归面露不耐之色。
沈承希便把鬼市上的见闻有所拣选地转告给了南归,临了,他还故意冲南归抛了个媚眼,暧昧的说道:“替我转告雁儿,今晚上,很尽兴呢。”
南归没搭理他,而是坐在木椅上,思考着古铭飞的事。西门不二属棒槌的,那脑子就跟摆设一样,别人就是说太阳打南边升起来,煮熟的鸭子也能飞,他照单全收,说他实在吧,却又总想着捞点小便宜,每次却都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所以被古铭飞这种老油条耍了很正常,但古铭飞曾对自己说过,早就不干那造假的生意了,以她的身份地位,没理由骗自己。
有缘古玩店是猫耳胡同另一块风水宝地,无论是本城的居民还是外乡的旅客,来到叶城,定要去霜叶茶馆喝上一杯天上茶,然后迈着四方步,优哉游哉去有缘古玩店里转悠一圈子,哪怕什么都不买,长长见识也值了。但现在若出了古玩店卖假货的消息,恐怕会对猫耳胡同的经济不利。
南归虽和古铭飞没什么交集,但为了猫耳胡同的长治久安,他决定明儿早上去有缘古玩店问个清楚,看看到底是西门不二胡搅蛮缠,还是古铭飞动了邪念,想赚外财。拿定主意之后,南归慢悠悠地走进了灶房。
此时雁落正坐在木马扎上小口喝着人参鸡汤,餐桌上放着一个空盘子,见南归来了,雁落忙放下碗筷起身迎了过去。但走了两步,却又突然停了步子,南归不解其意,正要张口询问,却见雁落憨憨一笑:“我忘了问你饿不饿,那碟素包子都被我吃光了。”
南归噗哧一笑,他从袖子里抽出一方熏过香的手帕,温柔地帮雁落擦着嘴角的油渍。雁落垂下眼帘,嘴角微微上扬,摆出一副欲说还休的小女子模样。擦着擦着,那方帕子不知去了何处,取而代之的是南归纤细却有力的手指。
他们二人自从确定了彼此的心意之后,很少有独处的时间,几乎每次都被些奇奇怪怪的人和事情打断。此时已是夜深人静,间或能听到蛐蛐的低低鸣叫声,笑眯眯的月亮也躲进云彩里打盹,薄烟样的云,薄云样的烟,只有那星星点点的萤火虫还闪着光亮。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处,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二人只是出神地望着彼此,雁落想做出些表情来缓解略显尴尬的气氛,但面颊上的那两块肉却不听使唤的僵住了,任她怎么努力,愣是挤不出一个像样的笑容。
南归见雁落时而皱眉头,时而撇撇嘴,不禁轻声叹了口气。
他这一叹气不要紧,雁落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立马哭丧着脸,细声细语地唤道:“南归……”
“你啊……”南归的脸有些红润,他也搞不懂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完全没有睡意,难道要沏壶茶,秉烛夜谈吗?可心里头似乎产生了某种很邪恶的念头,刚才抚摸过雁落面颊和嘴唇的手指烫得厉害,一种很想亲近雁落的欲望占据了他的心。
“嗯。”雁落凝视着南归的脸,橙黄色的烛光映得南归的脸部轮廓柔和了不少,雁落突然闻到了一种淡淡的味道,好像是夏日里晒在院子里的棉被,等冬日盖着它睡觉,就如同睡在了明媚温暖的阳光里。这就是……阳光的味道吗?
雁落缓缓凑近了南归,她鬼使神差般伸出手,从额头到鼻尖,从眉角到下巴,每一寸皮肤都细细地抚摸着,像是要把眼前这个男子的相貌深深地刻在脑海里。某个瞬间,雁落突然鼻子一酸,一种既想哭,又想笑的古怪感觉弄得她快要发狂了。是谁说过,比起悲伤的往事,眼前的幸福更令人想流泪呢?雁落很怕这一切只是场梦,甜美的、不真实的梦,她担心也许明早一觉醒来,自己仍是孤独一人。
“又在胡思乱想了?”南归轻轻地搂住了雁落的肩膀,他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雁落。他知道雁落在想什么,在担心什么,事实上,如果面除雁落之外的其他任何一个人,他都有办法让人信任自己,都有办法显示出自己的聪明与机智。也许这就是一物降一物吧,雁落这个迟钝的、爱逞能的家伙却让南归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笨拙与可爱。
明明此时此地,他可以为所欲为,可以随心所欲,但他却只是搂着雁落,给她所需要的安全感以及关怀,并不奢求任何的回报。
他怜惜她,他尊重她,因为他爱着她。
许久之后,雁落从南归的怀抱中挣脱了出来,她揉了揉眼睛,像是一只渴睡的小猫,拉着南归的手上了二楼。南归体贴地帮她推开门便转身要走,却被雁落拉住了胳膊。
雁落带着几分羞涩地飞快亲了一下南归的下巴,她本想亲南归的面颊,但因南归太过高大,即使踮起脚尖也只能碰到他的下巴。
南归一怔,低下头正要回吻,雁落却调皮地推了推他的胳膊,不待他反应过来就关上了门,留下南归一人站在门外心跳加速,气息不稳。
她还真是越来越喜欢挑逗自己了!南归一边摸着自己刚刚被偷袭过的地方,一边哭笑不得地返回自己屋子,唉,这一夜,恐怕是睡不着了。
雁落突然想起古铭飞的事儿,她从袖子里取出那只婴儿绣鞋,步履匆匆地跑到南归屋外。
南归听到敲门声,又惊又喜,他一跃跳下床,打开了门。
“雁落?”南归倚着房门唤道。
“南归,你看。”说着雁落把绣鞋塞进了南归手里,南归眉头一皱,他把绣鞋捧到眼前,认真地检查着,片刻功夫,他声音有些凝重地问道:“雁落,你从哪捡到这只鞋子的?”
雁落把今儿个在土城闲逛时见到的事情着重给南归讲了一遍,与刚才沈承希所讲的差不离,沈承希那家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忘记告诉南归绣鞋之事。
南归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雁落好奇地追问,却换来南归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这鞋子有毒。”
第十三章:螳螂捕蝉谁在后
明国人讲究吃穿,吃自然不用多言,民以食为天嘛。至于穿戴,就不能不说一说绣鞋了。三百多年前,明国还不流行放足,女人们自小便用布条把脚裹得密不透气,美其名曰三寸金莲,步步升花,其实全是糟蹋人的玩意。
朝代有兴亡,习俗有盛败,这不,二百九十九年前,明国第七任皇帝大婚,新任皇后朱氏生得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可偏偏美中不足的是没缠脚。这在当时看来可是十分丑陋不堪的事儿,这种女子,哪怕身份再尊贵,也不能嫁进皇室败坏了风气。偏偏这第七任皇帝爱皇后爱得痴狂,非但不因这小小的瑕疵而感到失落,反而挥毫泼墨,画了许多幅皇后的肖像,动静都有,还故意把焦点放在皇后的那两只大脚丫子上。
一开始,国人哗然,一群无聊人士还编了一出名为《皇后朱大脚》的黄梅戏来嘲笑皇后娘娘。但没成想,过了些日子,竟然有些姑娘开始悄悄地放了脚,时尚这种东西,想来是听风就是雨,雨过天就晴。一二来去,这缠脚的习俗竟然在明国绝了,人人以大脚为美,以天足为乐。这脚是不缠了,但攀比绣鞋之华美的游戏却从未在姑娘媳妇心中绝迹。
素履、葛履、青勾……什么款式都有,上面绣着莲生贵子、榴开百子、双蝶恋花、龙飞凤舞……只要是能想出的花样,全都能绣在鞋子上。而这鞋子上的绣工,通常是衡量女人是否心灵手巧的一个重要标志。做姑娘时,绣给自己穿;做媳妇时,绣给丈夫和孩子穿,务必要把自己和家人打扮的漂漂亮亮,不跌面儿才行。
到了近五十年,这绣鞋上的学问就更多了。特别是在叶城这种经济发达,人民安居乐业的桃花源地,大姑娘小媳妇闲来无事,净琢磨着如何在绣鞋上玩出新意,所以几乎每一户人家的姑娘,都有独具特色的绣鞋制法。也就是源于此,南归对手上这只绣鞋的来历有了些眉目。
“有毒?”雁落惊慌失措地望着南归。
南归沉了沉说道:“嗯,不过现在毒性估摸着已消失殆尽了,只留下些印迹在这里。”说着南归把小鞋子一弯,示意雁落看看鞋子的内层。雁落一瞅,里面果然有一块米粒大青不拉几的脏点子。
“这鞋子是在那具婴儿骨头旁边拾到的,莫非是……”雁落眼前一亮,可随即又暗了下去。
“你想问的是,莫非是这只鞋子害了那个婴儿吧。”南归把绣鞋放到一边,伸手把雁落拉到自己床边坐了下来。
他这动作是自然流畅,可雁落却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为了避免更多不健康的联想,雁落自言自语地说道:“这事情太悬了,搞不好是我想太多。”
“到底是不是你想太多,不妨明日去亲自证实一下。”南归说着把头靠在了雁落的肩膀上,轻轻地对雁落的脖子吹着气:“叶城绣工手艺最厉害的人是鞋行马三姐,她脑子里几乎装着全叶城所有姑娘大婶绣鞋的样子,你带着这只鞋去问问她,不就知道这鞋子是谁做的了嘛?保不齐是古铭飞自己绣的,她虽然一直独身,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你是说,她生了孩子之后,下毒杀死了亲骨肉?”雁落猛地一扬头,差点撞上南归的鼻子,南归赶忙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再乱动。
“你这小脑袋瓜子,净往这种恐怖的地方想,也许只是一场误会也说不定。总之,明儿个你去问问马三姐,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我上午正好要去找古铭飞问问赝品那件事,如果来得及,咱们就约在胡同西口一起吃红果酪去。”说着南归推了推雁落的后背,“时候也不早了,快去歇着吧。”
雁落站了起来,却没有走的意思,而是直直地盯着南归的脸。她心里很清楚,夜已深,自己一个黄花大闺女赖在一个未婚男子房间里有些说不过去,若是被旁人知道,恐怕又会传出些带颜色的故事。但她又真的不想离开,南归身上有种诱人的味道,引诱着自己,哪怕就是靠在他身边静坐一夜也好啊。可南归总要休息,自己还是识趣地离开吧。这么想着,雁落冲南归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待雁落走后,南归才咚地一声倒在床上苦笑,干什么用那种引人犯罪的眼神望着自己啊,弄得自己以为她心里也想要……既然停住步子,那就索性坐到身边直截了当吻上嘛,就跟之前她偷吻自己似的……生米熟米,总之是粮食就行了。可这可恶的雁子,偏偏最后一刻幡然悔悟,点燃了火,扔了把柴,好嘛,干柴烈火了,她却一溜烟没了影,合着自己又被耍了。自打遇到雁落,南归觉得是一跟头栽倒了底儿,先前那些冷啊漠啊之类的性子, 竟然被一点一点的磨没了,只剩下满心满眼的喜欢与疼惜。
南归绝对不是脑子里只想着那种事的猪头恶心男,但也不是清心寡欲的佛家老祖,总被心爱的姑娘这有一搭没一搭的逗弄,南归觉得既郁闷又无奈。长此下去,南归真怕自己会憋出个好歹来。等过了暑天,就跟雁落好好谈谈成亲一事吧,南归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二日雁落一醒来就去敲南归的房门,却无人来应,她迟疑片刻扭身下了楼。谁知,霜叶茶馆今儿个提前开了张,里面挤满了人。见到雁落,那群人呼啦呼啦地扑了过来。雁落定睛一瞧,站在最前面的是彤若、阳奕、侯氏姐妹、威武大爷、余若书和小鹿子。
不待雁落开口,彤若就拽住她胳膊语气不善地质问道:“你这只死雁子,也太不把姐姐我放在眼里了,从楼梯上跌下来这么大的事儿楞然没通知我,还是今早上阳奕听程贝贝说起的呢,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干姐姐……”
雁落讪讪一笑,正要解释,却见侯氏姐妹要给自己下跪,赶忙一手架一个把她们俩给搀住了:“两位姑娘可千万别这样……”
“雁姑娘,这都是我们姐俩的错……害你受伤,昨天你在医馆突然消失,我们十分担心,本想一直留在霜叶茶馆等你回来,但南掌柜以时间太晚为由劝走了我俩。”侯晨话音里带着哭腔,仿佛她才是受害人似的。
“雁姑娘,你要怪就怪我,我当时本想害你在威武大哥面前摔跤出丑,却绝想到会害你跌下楼,这事儿我一人承担,与姐姐无关,你要打要骂或是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解气报复都成,只求你千万别让知府大人找店里的麻烦。”侯暮挡在了侯晨面前,一副准备慷慨就义的悲壮表情。
雁落翻了翻白眼,她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周,不见南归的身影,正要开口询问,却被季宝抢先开了口:“雁落,别找了,南掌柜一清早就出去了。”
敢情他溜了,让自己来面对这一竿子人,雁落只觉头痛,但脸上却不得不挤出笑容来:“我没事,伤在后脑勺,用头发遮住就行了,没破相,更没伤筋动骨。你们俩也别担心,赶紧回去照顾店子吧,至于清……清大人那边,我自会去说明。”雁落说完这话,还故意拍拍胸脯,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好说歹说,总算是劝走了侯家姐妹,不过,临走时侯晨硬塞给了雁落一条四方小帕,上面绣着聚贤烤鸭店终身免费几个大字。侯暮解释说,只要雁落拿着这方帕子去烤鸭店里吃饭,一律免费。雁落哭笑不得地攥着手帕,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若是自己失业了,起码还有个蹭饭的地方。
威武大爷一直安静地站在旁边,只是在侯晨给了雁落手帕之后,他郑重其事地走到雁落跟前,朗声说道:“威武没什么可以补偿雁姑娘的,但如果雁姑娘以后需要保镖或是护院……”
“成成,我在这先谢过威武爷了。”雁落及时地打断了威武的话,她怕威武会说什么哪怕自己要他打家劫舍,他也一定做到云云。
送走了侯家姑娘和威武,雁落本想松一口气,但好姐妹彤若却趁这个机会大声问道:“雁落妹妹,你和南归南掌柜,莫非真的在交往?”
雁落一怔,彤若这张嘴还真是没把门的,什么话都敢问。这下好了,霜叶茶馆里聚着四五十号人,全都放下茶杯,竖起耳朵,等着听一手消息呢。自己若是承认了,不到一个时辰,就能传遍整个叶城。想来南归一定预料到今早上的混乱,所以才会不动声色地开溜,但这下,可苦了自己。
雁落冲彤若挤挤眼,想浑水摸鱼,偏偏彤若不吃这套。她睁大眼睛,直勾勾地瞅着雁落。雁落无法,只得浅笑了一声,慢慢说道:“的确,我和南归在交往。”她话音刚落,茶馆里就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以及口哨声。
“那你呢,彤若?你和阳奕什么时候准备办事?”雁落眼珠一转,似笑非笑地对彤若说。
这下换彤若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幸好阳奕这小子反应快,他一手搂在彤若的肩膀上,一手指着雁落的鼻尖,大声说:“总之,喜酒少不了你的。”然后就拉着彤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猫耳胡同一天之内,竟然有两件喜事,而且还都发生在最惹眼的人身上,这新闻,若是不八上一八,岂不枉为人了。就在众人随意编排着这四个人的恋情时,雁落早就低着头,贴墙角跑走了。
今天雁落还有任务在身,哪能一直和这群闲散人士耗着,她出了霜叶茶馆,直奔高升鞋行。
高升鞋行老板名为升高,男,已到不惑之年。妻子姓马,在娘家排行老三,人称马三姐。二人均是制鞋高手,特别是马三姐,脑袋瓜子里头揣着百十来个古鞋样子,是叶城远近闻名的能人,大凡姑娘出嫁,准找她做婚鞋。
高升鞋店有三宝,第一是新婚如意鞋,专卖新娘。那鞋子做得跟一朵盛开的牡丹似的,凑近了闻还有阵阵暗香。第二是平底牛皮软鞋,专为长鸡眼、平足人士设计,穿上不夹脚,不臭,且方便清洗。第三是镇店之宝,步步高升鞋,这鞋子除了外形美观,绣工精湛之外,还另有玄机。
明国年轻男女追求身材的纤细高挑,纤细还容易满足,大不了饿几顿总能瘦下来,可这高挑就真是有难度,只能借助于垫棉花这种粗糙的方式来增加身高。升高和他老婆马三姐从这里看出了赚钱的门道,他们制出了一种内增高靴子,与平常的靴子外型上并无二致,但里面却是垫了七八层软垫,保证了舒适的同时,又无形中增加了穿鞋者的高度。一经推出,便风靡了整个叶城,还被有心之士囤货运到了其他城市高价贩卖。
他们二人并无子嗣,早年马三姐曾生下一个丫头,只是出生不久便长红疹子死了。之后马三姐的肚子就没了动静,有些好事的婆娘曾劝马三姐和升高,不如抱养一个孩子,但被马三姐严词拒绝了,再往后就没人提起这事。人家夫妻愿意断子绝孙,关旁人什么事。
雁落进了升高鞋行的门,就被里面乌央乌央的人给吓到了,她卡在门口,进出两难。幸好马三姐老远瞅见了她,赶忙招呼雁落进了内屋。马三姐是生意人,眼下猫耳胡同最火的姑娘雁落进了她的店,哪有不笼络下来之理。单不说雁落和知府是青梅竹马,就凭着她和南归的那点事,也注定这位外乡姑娘会成为猫耳胡同持续关注的焦点。
马三姐正在畅想未来南归和雁落成亲,要是雁落穿着高升鞋行的鞋子,那岂不是活脱脱的广告幌子!想到不久的将来,雪花般的银子滚滚而来,马三姐不由得喜上眉梢。只不过,她脸上这笑容还未持续多久,就被雁落从怀里掏出来的婴儿绣鞋吓得连连倒退了三步。
“你……从哪弄来的这鞋子?”马三姐大口地喘着粗气。
“土城捡的。”雁落轻声说道:“马三姐认识这鞋?”
“我……我不认识!”马三姐说完这话,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把头埋进膝盖里,死活不肯抬起来见人。这时她丈夫升高从内屋走了出来,见到绣鞋,二话不说拿笤帚把雁落赶了出去。
雁落踉跄着被轰出了鞋行,她满腹疑惑,却找不到答案,只能拿着绣鞋前往有缘古玩店去寻南归。
再说南归,他早就料到霜叶茶馆今日会涌进一大批看热闹的人,索性天刚亮就脚下抹油开溜了。虽说让雁落一个人去招架这群疯子于心不忍,但鉴于这姑娘昨晚上几次三番调戏自己,也该让她吃点小苦头了,南归坏坏地想着。
南归一出门便遇到了抱着画轴的西门不二,没什么废话,直接拽着西门不二去了古玩店。
古铭飞睡意朦胧地把南归和西门不二请进客厅,一番客套之后,古铭飞便率先开了口:“我说南掌柜,这古玩行里的规矩您不是不懂,货出了门,焉能退换?!”
“古老板莫急,我只是想让古老板重新瞧瞧这幅画,无论真假。”南归瞥了西门不二一眼继续说道:“西门少爷并非想退货,估摸着是因为折了面儿,才会冲动地跑去为难古老板。”南归说完便打开画轴,把画作平摊在了八仙桌上。
古铭飞上次收画时,并没有把画完全展开细瞅,但今日借着阳光这么一瞧,好嘛,古铭飞倒吸一口凉气,这画,神了!
说真不真,说假不假,半真半假,半假半真!古铭飞一边苦笑一边对南归摇了摇手指,算是认栽了。
“西门大人,这画您留下吧,我这儿有一个自己玩的物件,绿松石山石花卉鼻烟壶你拿去孝敬老丈人,准能讨得他欢心。”古铭飞从怀里摸出了一绿色的物件递给了西门不二,西门不二还想说什么,却被南归一个眼神制止了。南归伸手示意他先行离去,西门不二虽不解到底发了何事,但还是拿着鼻烟壶走了。
听到关门声之后,南归才转身望着古铭飞:“可惜了这幅画。”
“谁说不是呢。”古铭飞苦涩一笑。看来这画是针对她来的,一半真,一半假,明知她看画只看一半,所以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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