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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同奇闻录-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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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茶馆,他朝苗四爷挤挤眼,说要再让两只百灵比试,苗四爷沉思片刻,便答应了下来,二人约定三日后在霜叶茶馆后院进行比试。
对于这场比试,南归心觉不妥,他暗示雁落,请她去劝劝长孙公子,做人不必太较真。只可惜雁落把南归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全然没过脑子。
到了比赛日,一切准备妥当,只等着两只百灵开唱。
这两只鸟儿毫不怯场,对视一眼,便唱开了。
十三套,又一个十三套?!
众人听得是目瞪口呆,如梦似幻,没想到短短三日功夫,一枝花竟然也会唱十三套了,神了,真是神了!
贵小姐突然停了口,正待众人不解之际,它来了一声怪叫,这叫声,吓得大伙愣是出了一身冷汗。
“脏口!贵小姐冒脏口了!”不知谁吼了这么一嗓子,霜叶茶馆里立马炸开了锅。
脏口二字一出,就像一块巨石,激起了层层水浪。这两个字对于玩鸟的人来说,相当于斩立决。玩鸟有玩鸟的规矩,鸟儿绝不能学乱七八糟的叫声,诸如乌鸦叫或是猫头鹰叫之类的,全都是禁忌。若是鸟儿学了,就算完蛋了。无论多机灵多本事的鸟,只要冒了脏口,不仅身价大跌,且会被所有玩鸟同行鄙视,不许在公共场合出现,免得教坏其他鸟。
而现在,赫赫有名的贵小姐竟然冒了脏口,苗四爷觉得天晕地转,他身子一晃,竟然瘫坐在了地上。
“我的鸟,我的心肝宝贝贵小姐啊……”苗四爷仰天一声长叹,那话音里竟带着浓浓的哭腔。
众人皆面色凝重,这时一个玩家小声嘀咕道:“昨天我瞅见长孙公子到贵小姐身边站了一会……”
好嘛,这真是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苗四爷一听这话,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直冲着长孙公子而去,他拽住长孙公子的衣袖,语无伦次地吼道:“不就是一棵老槐树,放哪不成,你存的什么心,毁了我的贵小姐。你……你……你真是欺人太甚!”
经他这么一提醒,众人想起了长孙公子那神乎其神的背景,全都闭口缄默,但一双双如刀子割人心的眼睛却都望向了长孙公子。
长孙公子愣在原地,他这辈子哪里受过这等侮辱,雁落本想站出来为其说话,却被南归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长孙公子见无人相信自己,不觉心灰意冷,他默默摘下鸟笼子,带着一枝花离开了霜叶茶馆。
“贵小姐为何会出脏口呢?长孙公子定然不会做那种小人之事。”雁落一想起几日前发生的事情,就觉得坐立难安,她本想去长孙公子的家中探望他,但却被南归拦了下来。南归给出的理由是,长孙公子好面子,雁落若是轻易前去,只会让他更加难过伤感。
“你想知道为何贵小姐会出脏口?”南归冲雁落抿嘴一笑:“其实也不难……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雁落焦急地追问道。
“我有一个条件,若是我帮长孙公子洗清了罪名,你要答应我一事。”南归眼珠一转,神神秘秘地说道。
“什么事?”雁落不解地望着南归。
南归伏在她耳边,似有似无地对她的耳朵眼里吹热气:“情事。”
第十五章:贵小姐出口成脏
京剧里有一出戏,名为《将相和》,说得是廉颇负荆请罪酬知己的故事。其中有这么两句唱词,颇有意味:‘将相不和成何样,二虎相争必有伤。并非是蔺相如胆小退让,怕的是文武不和有害家邦。’
贵小姐出口成脏,不光让好端端一个民间玩鸟组织黄了,还使得苗四爷和长孙公子交了恶,长孙公子性子傲,被人当众泼脏水,心里头自然憋屈,他自觉脸上无光,从此以后再也没登过霜叶茶馆的大门。
再说苗四爷,本是一老好人,从不得罪人,若是有人当着他的面指鹿为马,他恐怕都会嗯嗯几声,绝不折了人家的面子。可惟独一扯上贵小姐,他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特较真,甚至还有那么一点蛮不讲理。
这两位玩鸟界的领军人物不和,弄得众人也都提不起兴致,全都把鸟笼子挂在自家后院里,闷着气。不知哪位鸟友出了馊主意,非要在霜叶茶馆摆一场和解宴,硬要让苗四爷和长孙公子言归于好。
在叶城,玩鸟的多是老头子,年轻时候在猫耳胡同里卖手艺糊口,现在上了年纪,撒手不干,全都自找乐子去了。乐子也分好多种,有贵又便宜的,有些玩意,就是倾家荡产也玩不起,比如古玩、又比如女人。
这群老实巴交的爷们凑到了一起,提着鸟笼子,甭管里面养的是老家贼还是小黄雀,总之就图一乐。一群志同道合的人聚在一起,侃侃山,逗逗鸟,其乐融融。
现在……玩鸟界是怎一个冷字了得。
南归当着雁落的面,故弄玄虚说自己有法子还长孙公子一个清白,这话可不是说说而已。南掌柜向来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从不信口开河,他心里很清楚为何贵小姐会冒脏口,只不过为了能在心爱的姑娘面前显摆显摆自个的能耐,他是故意要把这事情往玄了弄。
这不,日头刚下山,南归就提着两壶二锅头直奔苗四爷的宅子。他此行的目的是劝说苗四爷明天上午来霜叶茶馆参加所谓的和解宴,说是宴,其实也不过是几壶好茶、配上两斤葵瓜子而已,重在心意。
南归一进门,便斜眼瞅见贵小姐蜷缩在鸟笼子里,不只是天气炎热的缘故,还是生了病,总是它垂耷着头,眼里没神儿,羽毛上落着许多尘土,那样儿别提多衰败了。
正所谓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以前风光无两的贵小姐,似乎洞察到它主人苗四爷态度的转变。
而这位平日里总笑呵呵的苗四爷见到南归,也没了往日那种客套劲儿,他走到南归跟前,噌地用布遮住了鸟笼子:“还有什么可瞅的,一只破烂货。”
南归抿了抿嘴唇,没吱声。苗四爷因为贵小姐这事,动了气,那头发乱得不成样子,步子也重了,走几步路还呼哧带喘。
“我说南掌柜,您走南闯北见识非凡,您给出出主意,该如何处理掉这只废物。”苗四爷嘴一歪,伸手指了指鸟笼子。
“哪用得着我出主意,既然玩腻了,厌倦了,杀了埋了不就结了。”南归冷声说道。
苗四爷脖梗子一僵,傻愣愣地望着南归。这几日天天有人到他家里来劝他,说什么玩鸟界没了他不成,没了贵小姐更不成,恐怕那日冒脏口是个误会云云。什么误会,大伙都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群小人来找他,无非是因为赛鸟会下个月开比,长孙公子闭门不出,若是他再闹退出,恐怕猫耳胡同今年休想蝉联冠军,他们是万不得已之下才来求他的。
这几天,苗四爷听腻了好话,今日见到南归,以为他也要来游说自己,谁知他竟然建议杀了贵小姐,那话说得十分顺流,就好像谈论明儿个的天气似的。苗四爷只觉得胸口上像是被压了千斤巨石,疼得死去活来,喘不过气:“杀、杀、杀……”
南归心知苗四爷想说的是杀不得,但他却假装苗四爷首肯了自己的建议。他一侧身便把鸟笼子摘了下来:“那我可动手了,它去了,您这心病也就除了。”
“您,您!”苗四爷急得直跺脚,平常他说话不结巴,谁知到了关键时刻,嘴里含了热茄子,怎么着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了。
“您那……”南归轻轻地把鸟笼子交到了苗四爷手上,语重心长地说道:“依我看,这贵小姐比您的亲儿子都亲,别说杀了埋了它,就是让它饿一顿,您也心疼。冒脏口就冒脏口呗,有什么大不了的。难不成,您还指着把它□好,送进宫当御鸟啊。玩鸟,不就是找一个伴儿,解闷儿、逗趣。别人爱说什么,让他们说去,还能让您少块肉不成?!至于那脏口是谁教的,您心知,定不是长孙公子干的,他犯不着,您也犯不着在这事儿上较劲儿。您瞅瞅,您心情欠佳,连带着贵小姐也打了蔫。您要是再这么矫情下去,过不了几天,不用我动手,这贵小姐就没命可活了。”
苗四爷从未见南归说过这么多话,这位南掌柜,不是冷面冷心吗?可他今儿个跟自己说的话,却句句在理,字字珠玑,这些话,苗四爷盼着别人会对他说,会给他找个台阶下,可那群混小子,张口就是贵小姐不争气、闭口就是贵小姐学野了……他们哪里能揣测到苗四爷肚子里面这七拐八弯。
南归见苗四爷热泪盈眶,心知这结算是解开了,事不宜迟,他迅速交代苗四爷明日带着贵小姐前往霜叶茶馆一聚,便转身奔向了长孙公子的宅子。
见到长孙公子,南归直奔主题开了口:“长孙公子,您这一辈子行的正,坐的直,明儿个您要是不来,这黑锅就背定了。是继续闹脾气不肯出面一同解决此事,还是放下身段与苗四爷和好,这全在您。”说完这话,南归不待长孙公子反应,便抱了抱拳离开了。
南归,南大掌柜对付不同的人,自有不同的法子。对付苗四爷那等耳根子软的人士,就要用动之以情,而对付长孙公子这种性子倔好面子的人,就要晓之以理。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南归这霜叶茶馆大掌柜也不是白当的,只是平时不轻易露底罢了。
第二日的和解茶会,苗四爷和长孙公子以及一干玩鸟的全都准时到达了霜叶茶馆。几杯温茶下肚,场面活跃了许多。交换养鸟心得的有之,询问如何教鸟儿开嗓的也有之……苗四爷和长孙公子全都是行家,说起话来头头是道,还常常说到一块去。正所谓英雄见英雄,惺惺相惜。前几日起的龌龊,这会儿早就烟消云散了。
南归站在不远处旁观,雁落凑到他身边,踮起脚轻声问道:“你不是说,知道是谁教贵小姐唱的脏口,为何现在还不说明?”
南归低下头,伸手揉了揉雁落的头发,无奈地说道:“我难道会骗你?!沉住气,等着瞧。”
雁落嘟嘟嘴,将信将疑的把目光重新投到那群玩鸟者身上。不知谁提议,解开鸟盖头,放它们唱唱曲儿助兴。贵小姐和一枝花这几日都闷在家里,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放开喉咙,扯着嗓子就唱上了,正所谓闻声而动,其他的鸟儿也都一扬脖,百鸟争鸣,好不热闹。
就在这时,南归突然走到玩鸟者中间,他伸手指了指停在一株松树上的白脸大山雀:“这教贵小姐唱脏口的,正是它。”众人纷纷差异地盯着后院,只见那只大山雀凑热闹,加入了群鸟的合唱,它的声音不大,几乎被淹没在其他鸟儿的叫声里。但偏偏吸引了贵小姐的注意,它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大山雀瞧,随后一转音儿,竟然模仿起了山雀那‘吱黑吱黑’的叫声。
“贵小姐,可真是一只聪明绝顶的鸟儿啊,光听着其他鸟儿的叫声,竟然就能模仿下来,说不准多和它说说话,它能学舌呢。”雁落适时的□话来,奉承道。
“谁说不是呢。”雁落这番外行话引来众人一阵大笑,这贵小姐冒脏口一事,就这么消解在众人的笑声中了。
南归伸手半搂住雁落的腰,他凑到雁落耳边小声说道:“你要履行之前承诺。”
雁落脸一红,她的脑海中出现了无数个粉红色的小剧场,每一个都让她心跳加速、血脉喷张,她半推半就地撒娇道:“我……都依你。”
南归舔了舔嘴唇,都依你……这什么意思……她该不会以为自己要先吃了她,然后才……南归翻了翻白眼,自己难道就这么像衣冠禽兽吗?让雁落这个小妮子以为,自己总想着滚床单的戏码,虽然,自己的确常常想,但……但那是希望她成为自己妻子之后嘛。
再过五天,就是雁落生日了,这可是南归旁敲侧击威逼利诱季宝打听来的。他告诫季宝程贝贝等一干闲杂人等,谁也不许和雁落提起生日一事。在这一天,他有一个大计划,要亲自准备一桌菜,席间向雁落求婚。雁落不会拒绝,也不敢拒绝,对此南归有十足的把握。等定下日子,他们便会抢在余若书和威武前面成亲,风风光光地把这个女孩娶进门。然后,那些少儿不宜的事情,自然可以名正言顺的上演了。
“你啊,这几天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茶馆里,乖乖地等着。”南归冲雁落嫣然一笑,雁落觉得自己掉进了一罐名为南归的蜂蜜里,甜得化不开。
与此同时,知府清光一身便装站在衙门口,他老远见到一辆朴素的马车驶来,便带着衙役们迎了过去。马车吱呀一声响,停在了他面前,青色的门帘被缓缓撩了起来,从里面走出来一位中年妇人。
清光见到来人立马露出了笑容,他亲热地勾住了中年妇人的胳膊:“干姨,总算是把您给盼来了,我们也有十年没见过了吧。”
“清光也成大人了。”那位中年妇人对清光微微一笑,她面带病容,声音有些虚弱地问道:“我家的那个小丫头落落呢?”
第十六章:所谓青梅与竹马
正所谓三伏天下冰雹——来者不善。叶城人一直相信,天降冰雹是因为老天爷发怒了,派雷公驾着装满了雹子的马车来到人间,把那些比石头还要硬的冰块砸到地上,与此同时,雷母手持明晃晃的铜铲,跟在雷公身边呐喊助威。
于是乎,便有了刺眼的闪电和轰隆隆的雷鸣。正值三伏天儿,潮湿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起来,天空黑压压的像是在酝酿着某种阴谋。
许是受了这鬼天气的影响,霜叶茶馆难得一整日没什么生意。季宝早早便关上了茶馆的大门,单留了后院的门供人走动。程贝贝嚷嚷着说要去湖里捞鱼,但屁股却始终未离开椅子面半寸。
南归正坐在窗户边上假装算着帐,其实是在盘算向雁落求婚一事,他时不时地抬头瞅瞅雁落,若是雁落也回望他,他就冲雁落微微一笑,弄得雁落紧张兮兮地侧过头,假装没看到南归那令人怦然心动的笑容。
二人的这番眉目传情,看得季宝想吐酸水,恋爱就恋爱吧,有必要弄得跟戏文里的才子佳人似的吗?亏得南归还是公认的巨型冰山,怎么一解冻,瞬时融化成绵绵春江水了呢。倒是雁落,仍保留了其迟钝害羞的本色,面对南归如此这般闷骚的举动,愣是坐怀不乱,蜻蜓点水般和南归拉着大锯。难道说,雁落才是深藏不露的大情圣?要不她怎么会一举攻下这座叶城最难攀登的高山呢,欲说还休、欲拒还迎、若即若离、似是而非……区区一个雁落,愣是把南大掌柜迷得神魂颠倒,看来自己以前还真小瞧了她。季宝撇着嘴腹诽着。
“天儿真热,这是憋雨呢,保不准一会就来场大暴雨。”程贝贝翘着二郎腿百无聊赖地说道。
季宝往外窗外瞥了一眼,漫不经心地回话道:“估摸着会下雹子。”
季宝猜得没错,片刻功夫,雷公带着他老婆雷母驾着马车来到了叶城上空,他们夫妻配合默契,一个打闪一个把雹子一勺一勺往下倒,叶城被惊雷闪电以及那些打在地上声声作响的冰雹笼罩了起来。南归吩咐程贝贝点上蜡烛,而雁落则一溜小跑去了后院,她要把那几盆夜来香移到屋内,免得被冰雹这么一敲打伤了根脉。
也就是在这个坏到不能再坏的时刻,雁落见到有两个人从后门里走了进来。那个人的身形如此眼熟,但她却记不清在哪里见过。仿佛是在梦中,但那又是个什么样子的梦呢?雁落说不清楚,但她却感到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儿了,那两个字,呼之欲出。
“落落。”清光扶着一个中年妇人缓缓走到雁落跟前,雁落见到那个女人的肩膀上落了许多的冰渣子,一道闪电划过,那些冰渣子闪着点点的光芒,好似夏日夜空中的繁星,迷惑了雁落的双眼。她步履蹒跚地凑到妇人身边,伸手替她掸去了冰粒,哽咽地唤道:“娘。”
已经有将近十五年没有见过娘亲了,但她的脸,她的身形,她的声音,她的一切一切,却都牢牢刻在雁落的脑海中,那些童年关于母亲的记忆,依旧鲜活如往昔。她的身上,留着眼前这个女人的血,无论这个人是否曾抛弃过她,那种无法割断的亲情,那种无法忘却的爱始终占据着雁落的心灵深处。
万语千言、千言万语,雁落却不知从何问起,她只能傻傻地站在原地,盯着母亲那张惨白的面孔,眼眶泛红,说不出话来。清光见状,不由分说地把雁落的头强行搂在自己的怀里,他一边轻轻拍着雁落的后背,一边抿着嘴冲雁落的娘亲弦歌微微一笑。
这温馨感人的一幕,落在南归眼中,却走了味道。他刚才听到雁落唤出那句娘,便赶紧放下账本,走到了后院。见到雁落几近落泪,他恨不得马上飞奔过去把她揽在怀中,温柔地抚慰她。
只不过,清光抢先一步这样做了!
“雁落,快别傻站着了,赶紧把大娘请进屋,这冰雹越下越大呢。”南归说着冲雁落的娘亲弦歌友好地笑了笑,可却换来弦歌一个冷眼。南归的心一沉,他突然觉得,雁落娘亲的出现,对他和雁落的感情将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南归猜的没错,雁落自从见到她的娘亲之后,进入到了一种迷迷糊糊、朦朦胧胧的状态里,雁落扶着弦歌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把她请进屋,待她坐好之后,雁落直直地盯着弦歌的脸看了好一阵,才猛地拍拍额头说道:“我去沏茶,贝贝,你去灶房把那盘金丝糕端出来……等等,那盘金丝糕是前天做的,恐怕不新鲜了,等会我去做新的点心,嗯,到底做什么好呢……”雁落头脑发胀、语无伦次地嘟囔道。
再见到娘亲,她完全被这种突如其来的幸福感所淹没了,此时雁落满心满眼都是多年不见的娘亲,容不下其他人的存在。她一蹦一跳跑去了灶房。待雁落离开之后,弦歌用手帕捂着嘴,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才侧过头,冷冷地望着南归。
南归从未见过如此有敌意的目光,像是要把自己生吞活剥了似的。他下意识地瞅了清光一眼,只见清光的脸上荡漾着某种神秘的笑容,南归只觉头痛得厉害。
雁落重情,特别对于家庭,即使她被抛弃、被伤害,但仍一如既往的相信着,会有那么一天,娘亲会回到她身边,仅仅只是唤她一声女儿,便足够让雁落感动得落泪了。也就是这样永远怀着希望的雁落,吸引了南归,让南归觉得,家这个字眼也可以是美好的、幸福的。然而现在这个形势,让南归第一次感到了某种难以言说的恐惧,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位从天而降的娘亲将会给雁落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自己也在这变化之中。
“你放开她吧,你们并不合适。”弦歌冷不丁地对南归说道,不待南归有所反应,她又说:“落落的丈夫只能是清光,他们从小便订了亲。这些日子以来,十分感谢南掌柜对落落的照顾,但落了单的雁子,终还是要飞回巢中,她和清光都还年轻,吵架拌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还请南掌柜不要跟落落一般见识才好。”
“雁落和我两情相悦,她是我的女人,未来是我的妻子,我孩子的母亲,任谁也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夺走。”南归皱了皱眉头,毫不犹豫地说道。他心知,在弦歌眼中,清光才是女婿的不二人选,既然如此,自己也犯不着再低三下气地讨好她,反正她也不会领情,倒不如开门见山,把事情说清楚。
“你的女人?”清光冷笑了一声,正要说什么,却被弦歌打断了话茬:“小光,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南掌柜,我不想多说什么,女儿今日一定要跟我走。”
“什么?”南归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盯着弦歌的脸。
正在这时,雁落端着一壶热茶走了进来,她沉浸在与母亲相聚的愉悦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南归铁青的脸色。
“娘,喝茶。”雁落斟好了一杯茶,推到了弦歌手边,痴痴地望着弦歌:“娘,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每年过节我都盼着娘能回来,但……我现在什么都会做了,煎炒烹炸都不是问题,我一直都想给娘做上一桌子菜,就像小时候爹爹还在……娘每到过年都会弄上许多好菜,一家人……”说着说着雁落的眼泪啪嗒啪嗒落了下来,她想了盼了这么多年的人,此刻就活生生地坐在她面前。雁落已经记不清对佛祖许了多少次的愿,只盼着能和母亲再相聚。曾经她以为,也许一辈子,一辈子都见不到娘了,然而,佛祖终是听到了她小小的愿望。
“傻孩子……”弦歌说着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掉在地上,清光适时地递上一方手帕:“干姨,快擦擦吧,您看,落落现在也长大了,变漂亮了呢。”
弦歌和雁落的泪水流得更凶了。
清光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他吸了吸鼻子喃喃说道:“干姨,您可不能再哭了,昨晚上您哭了一夜,今天若是再哭,身子受不住的。落落你也是,快别哭了,见到干姨,应该高兴才是。”
弦歌终于止住了泪,她攥住雁落的手,缓缓说道:“落落,跟娘回去吧,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回去?”雁落一怔,她不解地望着弦歌,南归站在一侧冷笑了一声,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娘现在住在小光那里,你一个大姑娘,怎么能不避嫌的和其他男人同住呢?!”弦歌说着瞪了南归一眼。
雁落蹙了蹙眉,她舔了舔嘴唇,郑重其事地说道:“娘,他不是其他男人,他是南归,是我……喜欢的人。”
弦歌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不管如何,先和娘回去吧。”
“娘……”雁落诧异地把手从弦歌的手掌中抽了出来。刚才第一眼看到娘,她的确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可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她的心中产生了无数的疑问。比如,娘亲抛下自己这么多年,为何会突然出现?又为何住在清光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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