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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之再造情人-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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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常小池有点难为情,他并没有生气,而且他很愿意和佐伊娜小姐讲一些他自己过去的故事,于是他娓娓道着,“她很美,我和她在一场事故中相遇,当时我刚分配到科研院做学士,首次和科研组同事去格林兰探险,途中我和一个队友擅自决定去爬冰川,冰面非常滑,队友不小心掉进了冰河里,我跳下去救他,冰河很冷,冷得刺骨!”

一向擅长游泳的常小池在冰河里就像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向下拖拽着他,让他动弹不得,不断灌水,不断下沉。他无论怎么用力挣扎都无法游动,体力消耗很大,他就快失去意识,这时山体雪崩,积雪大块大块往下陨落,冰表塌陷,冰河瞬间被淹没,他被巨大的洪流冲走,随波卷进厚厚的积雪下面,待他恢复意识时,发觉自己趴在一个冻僵的不省人事的人身上,那个人素未谋面,可他冷艳的容颜竟那么熟悉,那美貌惊扰了世俗,透明白皙的肌肤,结冰的睫毛,英挺的鼻骨,红唇间微弱的吐息着,常小池整颗滚烫跳动的心就此冻结。

“我对她一见钟情,原本已经对性命自暴自弃,可在那种极度恶劣的环境下,是她给了我求生的信念。”

佐伊娜听得入神,犹如置身其中,她觉得很冷,紧忙添了件外套继续问道:“那,她现在在哪?为什么她不和你们一起生活呢?”

常小池仿佛仍沉浸在往昔回忆里,他神若游离,“是啊,她,现在在哪里呢……”




、第 4 章

阿辉是故意的,当常小池请阿辉教他做披萨的时候,阿辉是故意将自己表妹佐伊娜介绍给常小池认识,佐伊娜善良文静,且对常小池非常有好感,如果常小池和左伊娜能凑成一对,再适合不过。于是,他擅作主张为他们俩制造各种见面机会,他在自拟的鸳鸯谱上写了常小池和佐伊娜的名字。

那天晚上常小池在厨房里研究着新学会的甜点,常依悄悄的从身后出现,不声不响用力的从背后环住了他的腰际,吓得常小池一个趔趄,半天才舒缓过来,他笑笑,开始解常依的手,可常依杠上了似的偏不肯松开,反而越搂越紧。现在常依的身高已经比常小池还要高出半头,他将脸深埋进常小池后背,呼着热气,姿势暧昧。

“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常小池侧目询问着举止怪异的常依。

“你要……”常依深吸气,将常小池身上独有的香气嗅满鼻腔,“你真的在和那个佐伊娜交往?你真的要再婚?”

常小池很惊讶,再婚?常依是不会空穴来风突然问这种没头没脑的问题,其中定有原因,他反问:“你听谁说的?”

“那就是有了?!”常依猛的撒开手臂,将常小池整个人扳转过来,情绪异常激动,“原来都是真的,阿辉说你要再婚,我根本不相信!为什么?他们都要把你夺走?只有我们两个,日子不是过得很好吗?我求求你不要再婚好不好?我发誓我什么话都听你的,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以后再也不带女同学回家了,再不偷玩游戏,再不惹你生气,”常依拼命的恳求宣誓,看到老爸手里满是面粉,他心疼的拉着他的手到水池边冲洗,神经质一样的念叨,“我可以学做饭,还有很多事,我都做得来,做不好我还可以学。”他激动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常小池的心口不由紧了,无中生有的谣言都能让常依难以承受,若是当真如此,常依会怎么看他这个父亲?

常小池哭着抱紧有些失常的儿子,重重地允诺道:“爸爸怎么会不要你呢?傻瓜。就算有一天是你不要爸爸了,爸爸都不会放手的。”

爸爸都不会放手的……不会放手,不会放手……只是,这话已经越渐轻薄……

昨晚常小池把点心烤过了头,颜色泛黄,味道还有些糊焦。他有些懊恼的敲着常依的卧室门叫他出来吃晚饭。可连续敲了几次都没有人应,常小池觉得奇怪,于是推门进去才发现常依根本不在房间,但内室的卫生间里却传来了流水声,常依应该还在里面洗澡。

刚要关门离开,常小池突然回忆起来常依从下午放学回来,就开始洗澡,居然一直洗到现在,整整三个小时。常小池有些慌乱,紧忙敲门喊着常依的名字,浴室里水声潺潺根本听不见外面的动静,常小池撞开门锁,常依□靠坐在冰凉的墙面上。“你哪不舒服……”常依全身湿透不停的瑟缩着,肌肤透红,样子像是在难耐的忍痛,最重要的是他的双手正在套/弄着自己的男性部位,那里已经红肿得像把利剑,每攥动一下,常依就会全身抖动,发出难耐的低吟粗喘。“……你,你在?”常小池的声音就滚在喉咙里,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常依知道常小池站在眼前,料他一定被自己的动作吓到不行,而这个立在门口神色呆愕的人,是他常依今生今世最重要的人,并且深爱着,时刻强烈的想要据为己有,却只能远远观望,不能触碰。

没关系,青春期的孩子十之□都会这样……

浓烈的酒气扑鼻袭来,常小池沉了脸,横了心,决定要严厉的批评他一顿!真是越大越任性!

“你喝酒了?!穿好衣服出来!我们好好谈一谈。”常小池冷冷的说。

“恩,毕业聚会,是喝了几杯。”常依立在水里,刻意装出随意搓身的样子,光洁的肌肤浮出滚滚红潮,神情慵懒,目光灼热,他冲常小池挑眉的表情像是赌气挑衅,更像在勾引诱惑,甚至那里的象征,愈加放肆的在空气里活虎生龙……

他人高马大,阳刚俊逸,浑身上下都盛气凌人,男性魅力与日俱增,甚至比常小池更男人更成熟。

常小池气的快背过气去,气势上居然没有一点优势!好在身份摆在那里,子不教,父之过,常小池再温和,今天势必要当一次严父。可这孩子越来越不像个孩子。

关门,出去,坐等。

里面扑通巨响,常依栽倒在地,躺在地上依依呀呀的哼着小曲。喝酒,DIY,又在浴室里闷了三小时,不昏倒就怪了。

他将手掌贴在常依的额头上,果然,滚烫的程度能煮熟一锅米饭……他发高烧了。他长这么大还从未发过高烧,要知道他的体质不同于他人。常小池用他单薄的肩架起常依的身体把他扶上了床,而常依灼热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常小池的唇边。这么近的距离,常小池甚至能察觉出常依那足以把人炙烤的发热的目光,像是要把他烧透,常小池故意闪躲,尴尬着:“算你今天躲过一劫!亏你长这么大块头,连抱都抱不动了。”

好不容易把常依扶到床上安置好,常小池拿来一本权威的医学书籍快速翻阅着。“我去给你拿感冒药。”常小池掐算着用药剂量一边起身离开,却被常依大力的回挽牵引栽倒在棉被上。

他失去平衡的瞬间惊叫一声,脑子乱了,心也慌了,面对自己的儿子,居然忙手忙脚、无处安神。他担心自己的体重压痛了常依就急忙翻身下床,手却扶上硬硬的东西,还有常依涨红的脸,他明白自己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

“我爱你。”常依突然深情的抱住常小池,脸色绯红双眼迷离,他全身的热气蒸染着常小池一阵晕眩,他的唇齿已经移到常小池耳边,热烈的吐息出爱语。下一刻,他吻上了常小池的耳垂,轻啄浅含,舌尖一路向下,吻遍常小池白皙的颈项、鼻喉。此时此刻,常小池的大脑一片空白,只有心脏在失魂落魄的狂跳,强烈的快要炸出胸腔!他臊红了脸,一边催眠着自己:常依是生病加醉酒,神志不清醒,再说他刚刚在用手做,可能还没有……发泄。

“老爸也爱你,我去准备些冰块来给你降温……嗯呃……”常小池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常依的吻吞了回去。常依专注的热吻着他,从唇外吻到唇内,唇肉撕磨到舌齿,每个空隙都贪婪的吸吮、舔弄,渴望将常小池口中的甜蜜吃干抹净,房里,传来啧啧声声的暧昧。常小池心中如万浪滔袭,脑颅混沌,他被吻的几乎快要透不过气,“嗯、嗯”他难过的挣扎。

“你爱我?那你明不明白,”常依放开纠缠,指尖抚摸常小池被他吻的红肿的唇瓣说,“只有这么做才能让我降温,我现在,热得快要崩溃了。”说完,常依像脱缰的困兽,霸王硬上弓的架势,撕开常小池的睡衣,一举擎天转身将其扑压在身下。

“常依你看清楚,我是谁,理智一点……哪里不……舒服,快放手……”强取豪夺之后,常依将自己的罪恶激情释放在常小池狼狈不堪的体内,并没有撤出交合的身体就浑身泥泞着紧紧抱着常小池。




、第 5 章

“放开。”常小池清醒了意识,推开压在他身上的身体,而体内沉睡的“恶兽”被惊醒,又以最快的速度瞬间硬了起来,直到常依接二连三要了常小池六次才总算停止。

“啪”的一声,常依脸颊印出五根红印,常小池生平第一次打了他。“现在起,我再没你这儿子,滚出去。”常小池的眼泪就快流干了,他红肿着眼睛,表情呆滞。

常依枪打不透的忍着常小池的拳脚,一边吃着他的红唇,“别哭好吗?”,就跟老公疼爱自己小媳妇儿似的。

常小池反而越哭越凶,他四肢无力,没经过任何润滑就强行的破瓜而入,连肠壁都被撞击的麻木,被子沾染上甬道淌出的血迹,面对这样大逆不道的常依,他不再有任何怜爱,只觉得他恶心、猥琐、变态。“你不走是吧,我走,这栋房子留给你,请你再别招惹我!”他已彻底心灰意冷,即使身体疼痛不堪,也不及常依的羞辱所带给他的疼痛的万分之一。

“你别走好吗。”常依挡了他,不让他离开。

“畜生!禽兽不如的东西!”常小池情绪激动,在自认为最温馨安逸的家中他竟然受尽了最宝贝最心疼的人的践踏□,真是荒谬可笑。他已经精神崩溃,真恨不得将眼前这张嘴脸碎尸万段,他使出全部力气打掉缠在自己腰间的手臂,“马上给我滚出去,别再叫我看到你!”那张原本可爱无比的脸蛋,他现在见了就想吐。“滚——”他指向门,嘶吼。

常依宽厚的身紧贴过来,他知道老爸最受不了他撒娇了,他只要撒撒娇,求他哄他,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可出乎意料的是,常小池随手抓起桌上的钢笔,玩命似的向常依挥刺过来……痛苦,绝望,扭曲,钢笔深深刺进常依的手臂,甩都甩不掉……

常依原本苍白的脸更是毫无生色,看着几乎贯穿自己手臂的钢笔,黑墨混着鲜血,滴答滴答,从皮肉里渗出。他眉头紧皱,太阳穴上的青筋暴动,他吃痛的将钢笔拔出来,血液喷薄而出,臂上的筋脉狂抖不止。“你,你听我解释,我是真的爱你,我不懂你为什么偏不能容忍我对你有感情,可我是真心的,我不是无聊到玩弄自己最重要的人的变态,对于常依来讲,这世上,唯有你是最珍贵的。我已经爱你爱到深入骨髓,爱到划地为牢,爱到粉身碎骨,如果你离开这里,我该到哪去寻你?你留下,我滚就好,即便那样,我也清楚你的下落,如果我想你想得快发疯的时候,容我过来偷看你一眼,不会多做打扰的。”

常小池失魂落魄的看着满身鲜血的常依,一边听着常依的内心流露,一边泪流成河,这绝不是2岁半孩子的思想,这不是个正常人。

“所以该走的人是我。”常依看见了常小池的身体各处都有他留下的痕迹,他对自己的父亲日积月累的爱慕之情终于在前一刻开启了欲望的闸门,他真真切切的做了一回梦里才魂牵梦萦的一幕,过程像是决一死战,结果更是破裂的悲剧。他太清楚常小池温柔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刚烈倔强的本性,这次他犯的错,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得到他原谅了。爱他,爱到抛弃世人嘲笑,触犯父子之名,背弃了所有,也输掉了全部。常依抓着伤口,身影消失在路灯照不到的黑暗里,挣扎、厮打、辱骂……他以为爱他是件无比神圣的壮举了,怎能想到被如此反感,他真的愚蠢,蠢的让自己都生厌。

夜色颇深,海风拍打波浪,潮水撞击礁石发出恐怖的呼啸声,声声敲得人心慌心碎。常小池容颜憔悴面目凄然,行尸走肉般的走进海边木屋,漫无目的地扶起倒在地板上的大提琴,就像伤心的人唱苦情歌,杜鹃啼血好似只为吐露内心无人倾听的灼痛,他提弓上弦,大提琴因为被雨水冲刷过,发出的声音是被锈迹所赘,沉闷而沙哑的音符像垂死的狮吟。这声音让人的心魂为之颤抖,他恐慌的丢掉琴弓开始神游,红肿的眼睛空然无物,最后又抱紧着大提琴哭了好久,他边哭边用力的捶打琴身,就像他紧抱怀中的并不是一把琴,而是那个不孝子,常依。

早起,再没有了惺忪着睡眼、几根软发俏皮翘起、边喝牛奶边把晨报扔给他,说:“老爸,我取了今天的报纸,给我涨零花钱。”

他从未懂得,某种意义上的失去,竟会这么痛苦,一切就像历经一场灭顶之灾,前路险恶,让他无处容身,生活就此塌陷,连本能的挣扎都是奢望,在这黑漆漆的一片里,他看不见一丝光,审视这周遭,畸形、丑陋、草木皆兵,连他曾经唯一的牵绊,都陌生的遥不可及。

虽然常小池平时很少外出活动,可一连几日没见着他人影,阿辉不免有些担心,自从上次父子俩大动拳脚之后,常依就再也没回来过呢。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由,可是一家人没有隔夜的仇不是么,打打闹闹也很正常的,阿辉自己可是被父亲从小打大的。

咖啡馆的客人聊天说城里的一个少年因为被父亲打出家门,昨夜在坟场割脉自尽了……

——哐!玻璃杯摔的粉碎,阿辉面如土色从吧台里冲出来直奔二楼。

砰砰砰——“开门!常小池,开门!”半天也没人应,阿辉急了,他给常小池打电话,门外是一阵阵忙音,门内传来清脆电话铃声。“怎么不接电话?常小池?你在里面吗……”

阿辉察觉不妙,他破门而入闯了进去,很久没洗而落满灰尘的窗帘遮挡了屋内所有光线,房间一片漆黑,各处的东西七零八落,而浴室门虚掩着,从门缝里渗出的水流湿了满地,实木地板凹凸不平的鼓起,阿辉踮脚轻唤常小池的名字。他推开浴室门,大剂量的水流喷洒过来,浴缸沿边悬着一只苍白如纸的手臂,常小池的整个身体就这样陈在缸底,同样浸在水里还有已经坏掉的吹风筒,他惨白的身体没有一丝血色,皮肤已经浸泡的肿胀,清秀的五官挂满气泡,阿辉发现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呼吸了。

就连这样的他,都美得晶莹剔透,仿佛世间绝有的尤物。  “千万不要有事,不能有事。”,“常小池,究竟怎么了?你要自寻短见……是常依那臭小子惹你不高兴吗?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不可以和我这个朋友讲?也许你告诉我,就不会这样……”,阿辉抱起常小池飞快的往医院跑,第一次见到常小池的场景记忆犹新,他当时就委婉的拒绝了他的好意,他总是轻易的和别人产生距离,拒人千里。

如坐针毡,阿辉忘了还有店要看,他懊恼的候在抢救室门外,他怪罪自己太失职,没有尽到朋友的责任,他觉得常小池好可怜。看见常依流血,阿辉竟误会常小池是变态,甚至有几次他看见常小池失魂落魄的在店门外逗留也装作很忙的样子对他不闻不问。他明知道和儿子闹不愉快的常小池正在度过一段煎熬辛苦的日子却有意疏远他。都选择自杀了,是该有多么绝望?常小池说话的声音总是那么温柔动听,他的笑容永远那么可爱明媚,他本来就是简单干净的人……也许这样一个会对着阿辉温暖的笑,说温柔的话的人,再也活不过来了,还有客人说在坟场自杀的少年,是常依吧……难道,两人要同时离去?阿辉瞪直了眼,傻掉了。




、第 6 章

提醒他去办入院手续的护士长严肃的说道:“幸亏发现及时,再晚一会儿病人就会因为积水过多而死。”

阿辉难以置信,他拦住护士长:“真的没事吗?真没事?太好了。真的没事!”

接下来主治医生的话就像一泼倾盆冷水,把阿辉刚刚的兴奋浇得支离破碎死灰一滩,“病人大脑皮层严重受损,做好醒来后处于“植物状态”的准备。”“什么意思?”“就是植物人。”“植物人……”“病人现在需要输血,医院血库AB型血用尽,请你尽快通知病人家属过来输血,否则做好心理准备……”阿辉的心跟着一节一节往下沉,一直往下沉,墙上瓷砖缝隙被他抠出一大块空洞,又对着墙壁想了好久。

鳞次栉比的商业区。街灯吱吱的响。有人推开陈旧的店门。乌烟瘴气的烟草香。常依躺在昏暗的吊灯下面,满身刺青的刺青店老板在常依的背上挥舞,传来机器刮着皮肉的沙沙声。

他没有地方可去,像条丧家犬。被赶出来的时候因为伤口流血过多加上精力消耗,又是连夜大雨,他实在想不出哪里可以容身。城里刺青店的老板阿阙在隧道里飙机车时发现昏倒在隧道中间的常依,他以为是个装死的酒鬼,便萌生恶趣味加足了马力朝醉鬼身上疾驰,而虚弱的常依躺在原地不动弹,眼看着车轮就要压在他身上,阿阙紧忙纵身飞车从他身上擦了过去,阿阙把无家可归的常依带回刺青店做杂工。

“这整串乐谱纹完,你也该疼死了。”一个凑热闹的客人看着阿阙做工,跟上前搭讪。

疼?常依嗤之以鼻。

“这是什么谱子?爱的小夜曲?”客人指着阿阙刺在常依背上的图案继续调侃道。

“亡蛊,完整的演奏完这首曲子的人,就被下了降头,而且是死咒。”一直认真做工的阿阙开口道。

客人听后不寒而栗,过了一会儿感觉到自己像是被耍了,继续调侃:“照这么说,刺完这首亡蛊的刺青师,也要离死期不远了?”

阿阙斜眼瞪他,语气阴冷:“绣完这个就该轮到你了。”

刚才有人推门进来,房间里的三个人都没空去理会。那人进来有一会儿了,他一直站在门口安静的像不存在一样,常依调整姿势的时候扭过头来,目光与进来的人打了照面,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阿辉,楼下咖啡馆爱管闲事的侍生,平日里对他父亲纠缠不休、心术不正的一个老丑男。

常依满目鄙夷的瞪了他一眼,而对方的眼神也并非友好,二人对峙的视线之间似乎燃起无名烈火,谁都不肯甘拜下风。这让常依更加反感,他轻蔑的抽回视线懒得再去理会他。

“跟我回去。”阿辉走上前来低声喝道。

“你最好少管闲事。”常依的语气充斥着无奈与不屑。

“不回去你会后悔的。”“后不后悔,跟你无关。”“常小池的情况很糟糕。”

很糟糕?常依清楚因为什么而糟糕,但是发誓再也不想见到自己的常小池怎么可能会高兴自己回去?!阿辉这个活见鬼总喜欢自己为是!什么状况都不清楚,就有本事跑到这里找他胡搅蛮缠,他以为他自己是高风亮节救苦救难的救世主?!常依在心里把阿辉咒骂个遍,最后轻蔑狞笑:“趁我现在心情好,赶快滚远点。”

这话把原本就不明朗的阿辉彻底激怒,他猛的上前扯住常依的头颅,并奋力的挣脱阿阙的阻拦,“常小池居然养了你这小畜生!我命令你马上给我回去!我他妈不是来给你们爷俩劝架的!”阿辉骂常依是畜生,和常小池骂的一样。世人都骂他是猪狗不如的畜生,常依的忍耐到达了极限,他起身扑向阿辉,用力挥舞拳头,阿辉被他打的满脸血迹。若不是阿阙和客人上前制止,阿辉的性命恐怕要栽在常依手里了。

阿辉气得恨不得宰了他,却被阿阙紧紧拦住去路,他就愤愤的骂:“你这克星,常小池养你简直就是养虎为患!我若是他,早在你一出生就把你掐死……要不是你,常小池他就不会死——”

情绪激动地常依从混乱中听到了一个死字,他猛地停下动作,紧着又癫狂起来,他大力的推开阿阙和客人,抓起阿辉的衣领将其举到双脚离地,他强压着怒火,咬牙切齿:“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世界就此崩溃,他不再记得自己的来源于过往,他的生命线在这一刻,被一指掐断,他突然相对全世界嘶吼——把我的常小池还于我,还于我……

有形形□的脚步,有担架车轮的滚动,有亲人去世而恸哭,有婴儿的啼叫……常依的视野都是颠三倒四东摇西坠的凌乱,就像断了线的珠,跳窜四溅,周遭的一切仿佛瞬间塌陷,一个巨大的深洞,失重、晕眩、将他用力吸收内里去。他只是拼命的跑,在医院拥挤的走廊里跌跌撞撞引得路人抗议,他等不及一格一格浮动的电梯,于是顺着楼梯一口气爬上二十层的住院处,终于找到了那间病房。他本应该冲进去,却一下子在门外顿住,那扇门,他无论如何,就是找不到旋开它的勇气。

阿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深沉的:“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他已经是植物人了。不管你们父子之前有多不愉快!他现在需要你!你应该进去看他!”

“我们自家的事情永远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这个道理你到底懂不懂。”常依火爆的脾气瞬间爆发,他迅速回身揪起阿辉衣领就要出手。

几名护士上前拦住了他,并喝令他出去,“能先到外面等候室等候结果吗?这里的病人需要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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