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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修仙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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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临清的死，会不会对十二造成什么精神上的打击，向来刀子嘴豆腐心的她。又是否会因此而变得更加沉默……
白纪灵的心痛和担忧更为明显，站在原地盯着十二的侧颜，眉头因难过和忧虑而紧紧地蹙在一起。
浮易站在她的身后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紧抿着的薄唇显出几分抑郁与担忧，修长的手指缓缓伸出。却又在她肩头迟迟未能落下，唇瓣紧抿，着仿佛在思考着一件极其严肃的问题。
迟疑了半晌，他才突然如梦初醒般的颤了颤手指，眉头深锁，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变得如此的优柔寡断了，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竟能让自己犹豫了这么久却拿不住主意，若是换了言初，想必一定会温声安慰她几句，然后拍拍她的肩膀以示为其打气。
可是，他不是言初，而她对他的态度，也不似对言初那般随意，想起先前自己每每在她面前露出宽容的举止和神色，她都会露出的那副表情，他的手指缓缓地下落，却不是落在她的肩膀，而是在接触到她肩膀之前快速的收了回去。
想想她那副吞了苍蝇的表情，还是算了……
“顶替他科举成绩……又派人暗杀他的人是谁？”
白纪灵还有些生涩的心术断断续续的飘入他的耳畔，令方才正在出神的他微微怔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快速整理了一下有些走神的思绪，道，“陈员外一手策划的，顶替这个书生的是他的外孙。”
白纪灵默默地看着十二，眼底精光闪过，还带着一丝不常见的阴冷狡黠，可在她还未作出下一步举动之时，浮易淡淡然的话却又如一记重弹般不疾不徐的飘了过来，却正中要害。
“不必去了，那陈员外已经死了。”
“怎，怎么死的？”她愕然回头扫向浮易，见他似乎没打算回答这个问题，才发现自己问出的话有多么愚蠢，她只觉脑海中轰得一声炸开，这才惊然回头看向十二，她冷艳的侧脸依旧静止不动，看不出一丝表情。
可她却仿佛在她的脸上看到了她一瞬间锋芒毕露的杀戮气息，甚至那可能沾染在她素白襦裙上可怕的殷红都能够看得见。
她方才只是想要去好好教训一下那个知法犯法的陈员外和他那个没出息的外孙，却忽略了十二的能力，时常冷着脸，却从未真正生过气的十二，被逼到极限时，可想而知，有多么的可怕，她甚至都能想象到陈员外凄惨的死相。
“你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应该都看见了，为什么没阻止她？”身为修妖者，最避讳的除了道士，就是杀戮，修妖者一旦残害了普通百姓，身上就会带有亡灵的怨影，这个虽然她们本身无法看见，可对于有些战绩的道士来说，便是一眼就能够辨出的，甚至只要对方出现在周围，那些道士就能够感觉到。
这个怨影一旦附身，就很难消散，除非此妖一心向善，历经百年，才有可能抹去这道虚无缥缈却足以致命的影子，否则她一辈子都无法脱身，但凡有道士出现的地方，都有可能成为她的葬身之地。
这对于只有短短几个年头修为的十二，无疑不是致命的，所以在这刻，连向来对浮易有些胆怯的白纪灵，都忍不住去质问他。
浮易并没有对白纪灵略带不敬的话语生气，心中反而有些释然，他抿了抿唇，心平气和道，“我赶到的时候，陈员外已经死了，她被一个道士纠缠住了。”
“道士？”突闻这两个字，白纪灵不禁脸色大变。
“恩，她准备对陈员外的外孙动手时，被那个察觉到妖气的道士及时赶来，给阻止了。”
“那后来呢？”白纪灵就忍不住的有些紧张起来，能够这么快察觉到妖气，又能精准无误的快速找到准确地点的道士，想来道行也不低。
“我把那道士引开了。”浮易简言意骇的给她吞下了一颗定心丸。
其实若是换做以前，他必然会袖手旁观，任十二自生自灭，哪怕是她被那道士当面打死，他都不能动一根手指头，因为按照蓝灵山庄的规矩来定，十二害了人，即便那人该死，她也是犯了修妖者的大忌，就理应被驱逐出去了。
可他却在那一瞬间想到了几年前那个被他赶出山庄的穿山甲，那个时候她还是一只懵懂无知的小黑鸡，可当那个小妖离开时她难过的无以复加的眼神，和那一季她消沉了很多的模样都深深地烙在他的心底，如今若是他袖手旁观，事情又将会重蹈覆辙，而且更加无法挽回，想到她的那个眼神，他承认，那一刻，他没有过多的考虑什么，身为一庄之主，他破了先例……
“我……替十二谢谢你没有袖手旁观。”白纪灵这句话，没有半点的嘲讽之意，她是发自内心的谢谢他，若是没有他出手，或许今天就算她把整个京城都翻了个遍，也不可能再找到十二的半点踪迹了。
其实静下来时不难想到，浮易身为一庄之主，他总要将山庄的安危作为优先考虑的事情，而对十二这样已经带有怨影的小妖本应置之不理的，可是他却没有，她突然觉得，自己是否真的应该再重新换一个角度去审视他了。
背后的浮易静默了许久都没有说话，白纪灵也没有去回头看他，现在的气氛，不适宜说那么多煽情的话，一句感谢，就已足矣。
浮易静静地盯着身前的背影，不禁嫣然，他虽然质疑过自己为何要做出如此不理智的事情，但是如今的结果却告诉着他，他没有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不可否认，眼前的女子，总是带着一种莫名的吸引力牵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她似乎有很多难以启齿的故事，却又在刚出现时，单纯的如同不懂世事的孩子，总是能带给他许多的惊讶和欣然，他并未想去刻意的搜索她的过去，只想更加接近她，这种莫名的感觉，从他第一眼看见他时，就已经开始……
正在此时，十二原本已经静默了许久的侧颜微微动了动，终于展露在月光下的眼神无比坚定，仿佛刚刚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白纪灵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忍不住扭头看向浮易，刚想开口问向来无所不知的他十二这是想要做什么，可却在接触到他眼底一瞬间闪过的愕然时心下一慌，一种莫名的惊慌在心口四散开来……
、第五十三章 难缠老道人
十二将许临清轻轻地放在地上，一举一动都透出温情，仿佛躺在那里的是她还在熟睡中的恋人。
待将许临清的姿势摆平之后，她缓缓地站起身，纤瘦的身影在夜风中显得异常纤弱，仿佛不堪一击，可她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停顿了半晌，她双臂在胸前合并，随即微微展开，臂腕拉开的距离之间白光如昼，周围的瞬间狂风大作，庙内的一切物体都被吹得七零八落，而许临清却躺在原地纹丝未动，甚至连发丝都没有颤动一下，只有十二不断摆动着的衣角和狂乱飞舞着的青丝在风中不住的抖动。
“她……她这是要做什么？”见浮易半天没有主动开口告诉自己，白纪灵终于耐不住性子焦急道。
“归魂术。”虽然不想告诉她实情，但却又不能对她撒谎，况且他也找不到圆润的谎言。
“不可能！十二的修为没有那么高！她不可能驱使得了这种法术的！”白纪灵恍然摇头，认定浮易是看错了。
“她可以强行运法。”浮易眉头微蹙，心中却是无法明白，究竟是什么促使着这个小妖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归魂术，乃是修妖者之中的一大禁术，能够使已经脱离躯体的魂魄再次归位，但是其风险甚大，哪怕是修行千年的妖道都不敢妄自使用，因为没有人能够完善的操控这种法术，归魂术一旦阵法开启就再也无法停止，而施法者在法术运作的任何一个时间段里都极有可能会因为掌握不善而毁了本体精魄，自此灰飞烟灭，即便危险如此之大，归魂术的成功与失败的几率却也只是五五开而已。
连修行千年的老妖都不敢使用的邪术，十二竟然要强行运法。以她的修为，强行打开归魂道，恐怕是要拿自己的精魄去拼上一拼了。估计只要阵法开启，她就没什么存活的希望了。而许临清又是否能存活，机会也是甚为渺茫。
白纪灵的脸上一片惨白之色，她明白十二的性格是如此的执拗，只要她不愿意对方死，那么对方就必须活下来，哪怕代价是希望她自己……可她为什么不想想，万一牺牲了自己。而归魂术却也失败了呢？
白纪灵死死地紧咬着下唇，虽然她知道，十二一定最不想在自己脆弱的时候见到她们，可她却无法再躲在暗处偷偷为她难过了！虽然许临清死的很冤。可若是拿他渺茫的存活希望去换她姐妹的一条命，她也是绝不愿意的！
想到此，白纪灵便欲冲上前去阻止十二还在施法开启的阵法，却被院外一声干脆冷硬的低喝声给打断，“呔！妖孽！休得害人！”
话音刚落。围墙外便飞身冲进了一个人，来人穿着一身洗的有些发白的灰色袍子，袍子在风中呼呼作响，桃木剑划起时还发出一阵‘嗖嗖’的响动，眨眼之间。那人已经跃进院内，飞快的闪过隐了形白纪灵和浮易身边冲入了庙内。
庙内正在施法的十二身影微微一晃，还未来得及做出下一步举动，躺在地上的许临清就被那个灰白袍子的老道人给眼疾手快的拖走了。
老道人稳住步伐，停在角落里观察怀中夺回的许临清，不禁一怔，伸手在他鼻尖试探之下，不禁骇然，“死了！”
十二这时已经收回阵法，盯着的老道人冷然道，“把他还给我！”
“大胆妖孽！不出一日竟然就残害了两条无辜性命！”老道人低喝一声，又低头看了看许临清，眼中闪过愤恨之色。
白纪灵闻言，眉头一蹙，作势欲冲出去帮十二，却被浮易抢先一步抓住了臂膀，她诧异的看向他，他却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随即继续讲目光投向庙中的两人，他的意思很明显，让她暂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可对方不是个普通人，不用特别去灵识探查，她都能感觉到，这个老道人修为颇高，与方隐道士比起来估计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这种时候，她怎么能安心在一旁静观其变，只要十二有丝毫偏差不小心吃了他一招，不死也就剩半条命了。
十二幽幽的抿着唇，眼底闪过愤愤之色，瞪着老道人语气冷硬如斯，“陈员外死有余辜！若不是你出现阻拦，我已经把他那个心肠歹毒的外孙也给就地正法了！”
“笑话！小小妖孽竟然还敢在老道面前提法之一字！”老道人仰头冷笑一声，背后的桃木剑仿若有灵性一般全神戒备着，似乎随时都在等待候命。
十二的本就不多的耐心已经将要被消磨干净，她盯着老道人，似乎无意再多言，只是依旧冷冷地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把他还给我！”
老道人看了一眼许临清，眼底的惋惜与愤恨纠错，“这书生已死，难道你要连他*里的这一点精魄也不放过？”
“多管闲事，快把他还给我！否则休怪我不客气了！”十二的脸在说出这句话时阴云密布，周围再次狂风大作，她原本漆黑的眸子泛着渗人的幽光，眼底的杀戮甚浓。
“妖孽好大的胆子，看老道今天就为民除害！”
老道人将许临清放在地上，抬起头的瞬间眼底的精光一闪，话音还未落定便飞身冲向十二，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十二的反应却也不亚于他，见对方逼来，丝毫没有慌乱之色，身影腾空浮起，犹如一团白雾似的瞬移到了另一边。
老道人唇角勾起一道不屑的冷笑，方才那一击，仿佛是一个老辣的猎人悄悄试探了一下猎物的能力，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
他唇角的冷笑不着痕迹的敛起，随即抬起那双骨骼匀称却已经略显苍老的手指放在枯唇边，唇角微动，默念着法诀，背后的那把桃木剑突然散发出幽幽亮光，剑刃开始剧烈的抖动，似乎正在聚集着什么。
周围狂风大作，十二的黑风被强风吹起，狂乱的飞舞着，她此时的形象和她眼底的杀戮，使她整个人从表面上看起来都像极了一个嗜血成魔的妖孽。
老道人眼底的精光甚浓，甚至还带着一丝兴奋，剑身越抖越激烈，他指尖突然射出一道闪光，顷刻间，散发着强光的桃木剑便向着十二扫去，十二被那股霸气的气流冲撞的身形一抖，却还是镇定的即刻稳住，向一旁躲闪开来，反手对着那剑身扫去一道雷咒，却被不着痕迹的吸收掉了！
眼见着那剑刃逼得十二连连后退，白纪灵深感不妙，一时没有抑制住心中的紧张，脱开浮易的手臂冲了出去，双手并用，十指弹开，指尖快速射出八条黑刃，黑刃犹如八条利刃般扫向剑身，却在还未接触到剑刃之时便被击落，但剑身似乎也被这突然冲出的八条黑刃给冲击到，剑身一歪，闪去一旁。
白纪灵眉头微微一蹙，却也无心顾虑太多，只想着两人合力总好过十二一人孤军奋战。
老道士做了一个收的手势，桃木剑再次回到他身边，他盯着白纪灵上下打量了一番，对方半途中杀出一个帮手可是他始料未及的，而且更让他弄不明白的是，在对方现身之前，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存在！
不过只是淡淡一眼的功夫，他也能辨出面前这个突然冲出来的小妖也不过和旁边那只相差无几，显然不是前日那个有意引开他的法力所在，想到此，他竟不禁有些微微失望。
行道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那种逼人的法力，几乎已经无法用妖术来形容，甚至连对方的修为，他连一个大概都无法去估测的。
十二狂舞着的头发微微平息了一些，她扭头看了一眼白纪灵，眼底不可察觉的闪过一抹讶然，那道视线如水面上荡开的波纹，只是短短两秒的视线，又变成了一潭死水，平淡无波。
老道人看了看自己身前的剑刃，随即冷笑道，“竟然又有一个自动送上门的，那老道就一起收拾了你们！”
说罢，他便抬起手指欲再次念诵法诀，站在门外观战的浮易忍不住叹了口气，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右臂一挥，那道士本剧烈抖动着的剑身却犹如狂风中的一根稻草，歪歪斜斜的倒向一边，将要落地之前，却又勉强着晃悠回了原位。
老道人的脸色瞬息万变，下意识的向门外看去，厉声道，“来者何人，何不现身让老道见上一面！”
浮易无谓的耸了耸肩，他可没那么大的闲心就为了让这个老道人一饱眼福，扬手除去身上隐了气息的法术，飞身跃起，转身向着庙外移去。
察觉到那股气息正在远去，老道人眉头刹时蹙起，回头看了看站在他对面严阵以待的两个小妖，又看了看远处，终于下了决心，猛地一跺脚收剑离去，临行前还不忘丢下一句威胁的话。
“且等老道待会再来收拾你们！”
……感情哪个傻子不知道要趁这会儿赶紧离开，难不成还在庙里打坐等他回来收拾自己不成？
、第五十四章 生死由命
待老道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之中，白纪灵才讪讪的回过头，准备接受十二的审问。
原以为被会揪起来一顿乱吼的她，在回头看到十二的一瞬间，情绪又再次跌落在谷底。
十二什么都没说，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她一眼，转身走到许临清身边，小心翼翼的将他扶起，在接触到他那具冰冷的身体之前，她不着痕迹的收起了身上的戾气，柔情尽显。
这一刻，她几乎把白纪灵完全当成了透明物，轻轻地搀着许临清的身体将他放回了原位，双臂作势伸开，准备着自己还未做完的事情。
眼看着十二对归魂术不死心，白纪灵咬着唇紧走两步来到她面前，挡住了她的视线，不知死活地道，“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不答应。”
十二的眼睛依旧没有移动一下，似乎能够透过面前的白纪灵看到她身后躺着的另一个人，半晌，她才用淡冷的声音平淡道，“让开。”
十二淡然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恼怒，不耐烦，反而异常的淡漠，宛若一团死水，经不起半点涟漪，白纪灵看在眼中，心却微微揪痛，此时她宁愿十二对她说上几句狠话，哪怕是跟她大打出手，她都不会对她产生任何的责备之心，可她如今的样子，却比这些都更让她为之难过。
白纪灵垂在两侧的手微微握拳，抿了抿唇，才沉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就让许书生走的安稳一些吧。”
“让开。”
“你明知以你的修为想要强行开启归魂术的阵法会付出什么样代价，而且就算阵法开启了也未必会有期望中的结果，到头来得不偿失，你这又是何苦呢？”
“让开！”
依旧是简单到麻痹的两个字，却好像是一根针戳在了白纪灵的心里。她此时无比的怨恨自己为何如此嘴拙，若是换做十一在这里，一定能说出更有说服力的话。或许十二还能听得进去一些。
“不让，你动手吧！”白纪灵咬唇反驳。因为她相信十二不会真的动手。
“生死早已天注定，两情相悦亦分离……我们，终于还是改变不了命运……”
肝肠寸断的词句，伴随着这道低柔的女声幽幽响起，使这原本电光火石的场景刹那间变得凄凉。
白纪灵闻声下意识的回头看去，连十二那双死寂的眼眸也随着她一起移向她的身后。
碧青不知何时出现在庙堂内，半蹲在许临清冰冷的身体旁。白皙纤长的手指抚上他的脸庞，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凄然。
“姑娘，你的心意，临清泉下有知。也会感激不尽的。”碧青没有抬头，手指依旧轻轻拂着许临清的脸颊，声音悠悠扬扬，“只是这本就是命，不是姑娘舍身为己就能够完成的。不要白白浪费了你这些年辛苦得来的成果……”
“你是谁？”十二盯着碧青的眼神终于有了些不同于方才的波动，唇瓣微颤，逸出一句简单而又是大家都想知道的问题。
碧青面含浅笑，唯美而凄凉，缓缓地将许临清抱起。美丽如夜空中星辰的眼眸牢牢地盯着他的面颊，眉角间都带着无尽温情，唇角逸出的话语像是在回答十二的问题，又像是在说给怀中沉睡的男子听。
“我是临清的妻子，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
白纪灵看着蹲坐在地上的碧青，唇角微颤，却是只字也没有说出，这个女子，周身仿佛都围着一层淡淡地光晕，宛若坠落在凡间的仙子，温柔而娇弱，却又在此时显得异常的忧伤。
其实早在十二问出那句话的时候，白纪灵就有所感觉，这个碧青，似乎比她们表面看上去更加的不简单，这种感觉早在她第一次在许临清屋里看到她时就出现了。
若是换做别的女子，听见门外自己的男人被另一个女人纠缠不休，早就冲出去破口大骂了，可是那天的碧青却没有，她坐在屋里不疾不徐的刺着绣，神情之中没有半分的焦躁不安，甚至在十二硬闯进去时，脸上都没有半点不悦，
反而礼貌的主动上前打招呼，一举一动都透出大家闺秀的风范，那股骨子里早已养成的娴静是怎么也遮盖不了的。
这点是她和十二差距最大的地方，两人同时站在一起，看起来都有大家闺秀的范儿，只是表面上看起来，碧青像是一个温婉娴静的淑女，而十二则是傲娇系的千金小姐，更重要的事，这人只要一说话就原形毕露了……
因为十二毕竟是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在礼仪方面远不如不管外在内在都温婉可人的碧青。
白纪灵盯着碧青悲伤的侧颜看了许久，终究没有开口吐露出只言片语的安慰，她此时所需要的，就是静静地陪在许临清的身边，不被外人所打扰，哪怕对方已经没有了感情没有了思想，只是一具冰冷的躯体。
时间仿佛在此情此景中被抽空了异样，这里好像只属于他们的世界，任谁都无法介入，哪怕是对许临清用情至深的十二亦是如此。
白纪灵看了一眼身旁的十二，此时的她眉头微蹙，眼睛牢牢地锁住碧青抚在许临清脸上的那只手，眸光闪烁不定，那种感觉似乎并不像是吃醋，更像是一种内心的挣扎与困惑。
白纪灵从中读懂了一些东西，那是一种痛苦的纠缠与选择，十二似乎能够感觉到，不管是许临清活着的时候还是现在，她都是个确确实实的多余者。
白纪灵深深地叹了口气，用尽量平和的声音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十二没有看向她，只是继续盯着许临清的脸颊看了良久，紧握着的手指才微微松开，没有再多看一眼，转身向门外走去，背影决绝的好似方才的执拗与偏执都是一场幻觉，她还是以前那个冷漠寡言的十二……确切的说，她比以前更加冷漠了……
白纪灵叹了口气，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碧青，犹豫再三，终觉哪怕是一句简单的道别都没有必要说出口，犹豫再三才疾步追了出去。
十二在前面走着，步伐不快，却显得特别沉重，每一步都好像用力踩在地面上，以为宣泄心中压抑难耐的感触。
白纪灵跟在她身后，每一步却又那么的轻盈，生怕吵到前面的人再次引起她不太稳定的情绪，其实比起现在的十二，她更愿意看到她大哭一场，把心里的压抑和痛苦一股脑儿的用眼泪宣泄出来，可是却她没有，连半点落泪的迹象都没有表现出来……
这就是十二，无论何时何地，遇到任何事情，哪怕是让她肝肠寸断的事情，她都不会在任何人面前展露出一星半点的软弱，这点曾经让白纪灵评定为优点，很是佩服的性格，此时看起来却是弊远远大于利，比起这个憋在心里，她宁愿选择找人倾诉，大哭一场。
“那个人是庄主吧？”
“恩……啊？什么？”十二不冷不热的声音传入耳畔，令陷入思绪中的白纪灵茫然抬头，一时没反应她话中所问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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