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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第1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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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云红又带队向山下走了十几里路,陆续又发现了多个适合开采的矿点,又发现了一处伴生的硫铁矿。可惜交通不便,不然倒是农业部门的好肥料。
至于传说中的孔雀石矿,则一直没有找到,不过崔云红也没放在心上――比起铁来,他们对铜的需求很有限,从广东进口来的日本红铜差不多也够用了。
几个人在山坡岭地上背着器材一路跋涉,不时还要挖坑架器材绘图。在热辣辣的阳光下,每个人都大汗淋漓,芒草的碎片粘到皮肤上,又痛又痒。
好不容易到了中午吃饭休息的时候,喝得是早晨何平兑好的盐水,至于那大家一致认为难以下口的米饼也被嘁哩喀喳的吃了个精光。体能消耗实在太大了。
“下午还要继续勘探吗?”工业口的代表江牧之气喘吁吁的问道,他的体能比较差,脂肪又实在多了些,折腾了一上午之后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原本崔云红是不想带他参加考察队的,但是白国士随船走了,准备带领另一支考察队去田独考察,队里没有对生物学和动植物比较了解的人了。
“当然,来一次不容易,要尽量多搜集一些资料回去。”
“上帝呀,让我回到21世纪去吧,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有人终于忍受不住了,发出了哀号。
“好像吃肯德基。”有人双眼无神的望着天空,“还有我们学校门口烤羊肉串、烤鸡骨、烤玉米……”
“现在这么想也晚了,你就老老实实给干活吧。”崔云红笑道。
“这么大一个山头,开采起来难度不小吧?”江牧之问。
“开采倒是不难,”叶雨茗接口道。“要是彻底无视矿山安全生产的法规条例的话,给我五十个工人就可以了。纯手工操作,只干白天一班,每人每天出矿石2吨是没问题的。一天就能出100吨矿石,全年就差不多是四万吨铁矿石了。”他过去从事矿山安监工作,对矿山爆破和开采了解不少。
“你这不是搞黑煤窑吗?”
“不算黑,也就一般水平。再说这种lou天矿根本就不需要打坑道的,直接把外覆土去掉就是。”叶雨茗四周看了看山体,“其实这座山体的土石方量也不算太大,有足够的炸药的话完全可以把它整体爆破掉――”
几个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整体爆破?乖乖,直接把一座山xian掉,真是好大的手笔。
崔云红却知道这话并不夸张,lou天矿开采中整体爆破掉一个山头是很常见的事情,技术上也没多少难度――至于穿越集团有没有这个能力则是另当别论。
“一年四万吨铁矿石,季无声不笑歪嘴了。”
“这么好的富铁矿,能直接炼钢呢。”
“这还只是用五十个采掘工,每人每天十小时的基础上。”叶雨茗说,“当年日本人在石碌开矿的时候,每个工人每班14小时,定额是8吨。当时的矿山除了有少量的风镐之外。也谈不到有多少机械化采掘。以我们穿越集团的能力,维持二三百人规模的采矿队,一年开采十五万吨铁矿石是没问题的。”
崔云红说:“其实这样的lou天矿开采倒是不费多大事,但是得搞配套。光工人吃喝拉撒就得专门建设小村子,安排不好还不行。采矿运矿都高强度劳动,生活质量太差,死亡率会很高。除非是象日本人那样搞死亡式开采,直接拿人命往里头填,不然几个月下来矿山就垮了。”
黄爪子豪言壮语:“以后我们就从日本抓男人过来开矿!”
“不管谁来开,工程量都小不了。”崔云红说,“石碌的难点在于矿石外运困难。”他打开地图,“本来昌化江提供了一条便捷的出海通道,可惜石碌岭并不在昌化江畔,唯一的可行的通道还是和当年日本人选择的路线一样,从石碌修铁路到八所。再从八所出海。”
但是这条路线的修建相当艰难,沿途地形复杂,当年日军铺设这条55公里的铁路线,动用工人数万人,历时5个月才完工,
该线八所港到北黎间,地势平坦,北黎至宝桥间为丘陵地带;宝桥以东则为山岭地区。北黎到宝桥之间的溪谷丘陵地带全长15公里,工程尤其艰巨。沿线共修建桥梁17座,其中大桥3座、中桥3座、小桥11座,还有涵渠178座。全部为钢筋混凝土或者铁架结构。宝桥石碌之间还修建的一座隧道,全长250米。
八所本是一座小渔村,为了适应万吨级以上的矿石船进港,扩建为人工港口。整个石碌开发包括矿山、铁路、港口和发电厂,一共动用劳工14万人。死伤工人数以万计。
听了这段数字。大家都觉得在这里开矿实在没什么可行性,江牧之小声说:“既然这样,我们不是白来了?执委会肯定不会开发石碌了。”
“我也觉得,起码在第一个五年计划里不会动这个脑筋。”叶雨茗说,“要我说的话,与其费事修铁路到八所,再在八所造人造港,还不如干脆直接修到田独,两大矿区连接起来,都从榆林这个天然良港运出。”
“线路长大概180公里,也不容易。日本人修到43年才完工的。”
在这场关于石碌铁矿的开发前景的讨论会结束之后,缓过劲来的考察队继续在山岭上进行着他们的考察活动,期间崔云红又采集到了其他种类的矿石,唯有孔雀石始终不肯lou面――难道自己运气不好?崔云红实在纳闷,石碌几百年来都是以铜矿闻名的,说明孔雀石外lou地表应该很常见才是。这样的搜寻直到天色将晚才结束下山。
第二、第三天考察队又在石碌岭周边连续的进行考察勘探,期间还和某只黑熊不期而遇,双方彼此对视几分钟之后以黑熊主动撤退而告终,虽然黄爪子很想开开枪瘾,但是打了这么个庞然大物也不好处理,纯属浪费。
崔云红见再考察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就在第四天一早,全体拔营回转。路上无话。回到三汊河,竹筏还在原地,休息一晚之后上船回转,顺水下船速度很快,午后时分就已经回到了黎寨。
没想到刚进黎寨,就被十几个黎丁围了起来,这些人一个个手持刀枪,面目严肃。远远的站了许多寨子里的普通百姓在张望。这架势把崔云红吓了一跳,想我们没干什么坏事啊?
“小慕啊,你看你的同胞这是打算干啥啊?”
慕敏无可奈何的说:“我是黎族,可是我不会说黎语啊――”
正惶恐间。内中一个头面人物鞠了一躬又对着他们说了一大通话,表情十分恭谨。但是,还是一句话也听不懂
幸好有黎本清在,原来此人是寨子里的一位奥雅,说本寨里的峒主病得很重,听说他们这些汉人商贩有神药,一下就治好了黎本清的寒热病,也想请他们赐给几颗神药救峒主。
众人一听颇为为难。如果只是疟疾,那倒容易,再给几颗氯喹就是了。但是何平只是个半吊子卫生员而已,要他正儿八经的看病,碰巧蒙对了也就罢了,万一治死了人――这可是寨子里的首脑的家属!21世纪的中国人死了亲人还要在医院追打医生护士呢,何况是在17世纪的原始村舍里。
何平说:“还是去看看吧。”
“你真预备去给这峒主治病?”慕敏实在不放心。
“不去更不好。我觉得这些人态度也挺诚恳的。”
“可是你连他得了什么病都不知道!”慕敏着急道,“这可是一峒之主,万一死了,全寨的人都会迁怒于你,我们要救你也来不及――”
“别担心,我多少被时博士教育了几个月,基本医术还是有把握的,总能应付过去的。再说真要想走,他们也不见得能拦住我们不是。”
黄爪子点点头:“的确,大不了我们杀出去就是了。要怕连累的人的话,可以把黎本清干脆也带走――”
“你们放心好了,要是发现治不了的话我就给点安慰剂,最多被赶走,总不会把人治死。”
于是就答应了给峒主治病,一行人先回到黎本清的住所里,把行李里的药箱清点一番,因为是考察队用的,里面各种绷带、敷料、常用药、消炎药之类一应俱全。还有简单的手术器械和消毒药品。
大伙正在清理东西,黎本清在外面转了一圈又悄悄的回来了,满面忧虑之色对熊卜佑说:“几位掌柜,这峒主的病恐怕不是用药能治得――”
熊卜佑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黎本清悄悄告诉他们:
原来峒主生病已经有七八天了,也用了黎人的草药,但是一直不能痊愈。寨中人便怀疑他是遭了“禁”。所谓“禁”,类似汉地的鬼神作祟之意。一般认为是某些有法术的人召请了“鬼”来害人。峒主请了道公来做鬼解禁,但是无论如何都解不了。据说这个被召请来的“鬼”非常的厉害。搞得现在无人敢招惹此事。
“你们是汉人,何苦来招惹黎家的事情。”黎本清好心劝告,“万一施禁的人恼怒你们cha手,也给你们施禁,岂不是飞来横祸!”
众人自然对这些并不在意,但是又不能大无畏的说“我们是无神论者的战士”,这套话说出来大概是没法让人信服的。
“老人家您放心好了,”熊卜佑安慰道,“我们有科学――”
“你们的科学鬼很厉害?”黎本清的这个反问让大家哭笑不得。原来黎人的原始宗教信仰里没是没有神的概念的,超自然的力量都叫“鬼”。
正说着话,慕敏忽然走上前来问:“既然说有人下禁,是禁公还是禁母?”
“听说是禁母,奥雅们已经叫人把这女子抓了起来。”黎本清摇头道,“好好的女子,不知道发了什么邪。”
“这可坏了。”慕敏有些焦急。
“怎么了?”大家莫明其妙。
慕敏解释道,但凡有所谓“遭禁”的事情,道公做法就会点名说某人是“施禁”的人,男的叫“禁公”,女的叫“禁母”。
被宣布为“禁公”“禁母”的人,有点类似中世纪欧洲的“巫师”“巫女”,大家对他们既怕又恨,认为时刻都有可能施禁害人。这么一来,黎寨里一旦有人被指认为是“禁公”“禁母”的,群众往往会对其进行杀害,有的地方稍微缓和些,但是也免不了诸如拷打,逼迫裸体洗澡之类所谓“驱鬼”的手段。这一现象直到五十年代人民政府大力干预下才被清除。
现在既然有人被认作是禁母,这个女子的性命就堪忧了。
注:正文已经超4000字,本段文字在字计费之外,不算订阅费用。
有关海南黎族“禁”的资料,包括本书中所有的黎族民俗、社会风情都来自解放后政府对海南少数民族的社会调查资料。本书里提到的许多现象、风俗和习惯,实际是从清代甚至清末才有的,目前可见的明代黎族的资料较少。
正文【分卷阅读】 第三十四节 简易手术
听得慕敏如此说来众人都有些变色。他们都是现代人,基本的人权理念都是有的,现在有人(还是个女人)将要因为某种迷信平白无故的含冤死去。这种事情,他们实在看不过去。
“我们要救她。”慕敏说。
众人默然:这里是黎区,穿越者是外来人。历史的经验告诉他们:当你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影响他人的时候,哪怕出发点再好也不要随便去干涉别人的事情,否则只会招来怨恨。
熊卜佑说:“我们怎么去救呢?”
“她是无辜的――”慕敏刚说了这话就停了下来,他们知道这世界上根本没有“禁”这回事。问题是这里的人并不这么认为。
“我们见机行事吧。”崔云红说,“王工这次不是特意关照过我们,要遵照少数民族的风俗习惯,不要随意干涉吗?”
“总不能见死不救吧?”个别人正义感爆发
“她死不死和我们有屁相干!”方敬涵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大家不由得都吃了一惊,想不到这老好人突然说出这么冷酷的话来。
“你说什么?!”有人普世价值发作了,“一个无辜的人要被杀了!你居然说跟我们无关?!”
眼见着事还没办,价值观和人权理论的大讨论就要展开。崔云红一声断喝:
“好了!”他心里也觉得这女人的死活和他们关系不大,但是现在既然被提出来了,公然说不救肯定会引起内部矛盾。“现在说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何平说:“要救人也不难,不过我得问下,执委会会不会同意我们收留这个女人?”
“当然收留,”慕敏毫不迟疑的回答道,“不考虑她的民族身份,就是当劳工我们也需要的。”
“要不然给小王当老婆也行啊。”
“我看你是自己动心了吧?”有人已经互相打趣起来。崔云红想现代人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没心没肺。什么时候都说笑的起来。
“没有文面我才能动心吧。”
“你们别妄想了。”慕敏说,“虽然被指认为‘禁母’的人各个年龄、阶层的女子都有,但是还是以中老年妇女为主,特别是娘家无人的寡妇,因为她们缺少家族力量的保护。”
何平点头道:“既然是肯收留她,我到时候就试试看吧。能不能成功不敢说。”
这边奥雅已经来催请了,外面还聚集了一大批好奇的群众。崔云红赶紧做了一番分派
“同志们,”崔云红说。“现在我们要防备万一。必要的时候,还得赶快逃走。现在先把预案给大家熟悉一下,万一有什么意外,大家就按预案行动,明白了吗?”
决定由熊卜佑陪同何平过去看病,黄爪子作为保镖。
崔云红把队里仅有的1支Glock手枪给了他们。
“万一有事立马杀出来。”崔云红关照道,“性命最要紧,药品器材丢了就丢了。”
慕敏也来关照:“做事别冲动,黎人最重言而有信,说话要留有余地。不必这么紧张。”她叹了口气,心里是不大赞成崔云红如临大敌般的安排的,总觉得反应过度了。
“我们都明白。”
其他人都把行李打好包,准备好枪支。考察队带了4支雷明顿霰弹枪和5连发猎枪,还有几支杰林德手枪,都装好弹药,用芭蕉叶包裹好,放在手边。
安排妥当。第二天一早,何平一行提着旅行药箱随着奥雅和黎本清去峒主的屋子了。
峒主的住所比之周围的房屋都要大,用料也考究。美孚黎当中的阶级差别是比较明显的。何平等人一脸庄重,寨子里的壮丁们一面阻挡着人群。一面拥着他前进。过了一会儿,迎面走来一个老人来欢迎费尔久逊,这是峒主的亲信之一。
屋子里光线幽暗,何平眨巴了半天眼睛才看清有个青年人躺在屋子边的一张竹榻上。四周簇拥着一群人,大多是女子,似乎有人在啜泣。床外面用竹篾墙遮挡着。
何平把这幅情景扫了一眼之后,就走到竹榻前面。这人不过十五六岁,正是青春年少的时候,黯淡的光线下看得出面色蜡黄,满头是汗,在痛苦的喘息。
他的身上盖着一张扎染过的木棉布,空气中,隐隐约约的传来腐臭的气味。
何平眉头一皱,这味道可不象是生病,难道是外伤感染?
“什么病?”何平问。
旁边有个着面的中年女子,忙对着黎本清说了一番,黎本清说:
“原来只是腿上有些红肿,几天前突然发病,起了个大肿包,全身烫得厉害。”
把被单揭开,何平倒吸一口凉气。这人的腿上有一个巨大的脓胞,体温感觉非常高。他打开箱子,用酒精棉擦了下手指,按了下脓胞,上面滚烫,中间有一个软的地方,有跳动的感觉。何平已经知道了,这是外伤引起的感染。
这样的情况不动手术是不可能了。何平又给手指消了下毒。虽然不过是个门诊小手术,但是他还从来没在人身上试验过。这会不禁有些后悔了。
旁边的女人见他面lou难色,知道人难救不由嚎啕大哭起来,周边的人也跟着流眼泪。
迎接他们的老人问:“神医,峒主还有救吗?”
“不好说,”何平小心翼翼的说道,“可以一试,不过不包活命。死了我不能负责。如果答应,我就治,不然就只能告退了。”
奥雅满口答应,说能多活一年是一年,只求神医施法。
何平要人把病人抬到外面去――这里黑黝黝的,没法动手术。关照把病人的床榻四周用帘子围起来,上面搭一个棚子遮阳。棚子外面用石头堆起火塘来升火,又叫人取来全新的陶罐子烧水。又让人拿来几匹白布,裁成三大块,当中挖个洞,作为手术罩袍。余下的让人做成了口罩和帽子。做好后在水里煮过,又在太阳下晒干。
寨里的黎人又害怕又好奇的看着他们摆弄的这一切。这一切全部停当。已经是中午了。三个人穿着白布罩,戴着白帽子,蒙着口罩从棚子里出来的时候,小孩子们都被吓的逃掉了。老人们眼里也流lou出了极大的不安和忧惧。
何平把自己的医药箱打开。整理了下物件。对熊卜佑和黄爪子说:
“他这个病,应该是伤口感染了链球菌,不开刀是不会好的,再拖几天,估计不是发高烧死掉就是得败血症死掉。”
“开刀引流?”黄爪子是户外活动爱好者,小伤小病的自我治疗知道一些。
“对,只有开刀才能救他的命,”何平说,“你们当我的护士帮忙。”
“好,你要我们干什么吧。”黄爪子一口答应。
“先帮我消毒器械,准备材料。对了,还要配点生理盐水。”
“要输液?”
“洗伤口用,注意配制浓度0。9%。”
“好叻。”
医药箱里没有多少酒精,手术器械就采用了最简单的煮沸消毒法,把需要用的器械在已经沸腾的开水中再煮上5分钟后用酒精消毒。何平给戴上手套。深吸了一口气,拿起了手术刀。
外面的中年女子――大概是峒主之母,看到他们打扮的奇形怪状的在水里煮着各种闪光的东西的时候就开始不安了,当看见何平拿起一把小刀的时候,她几乎要发狂了,在外面大哭大闹的要冲进来,被几个奥雅拉住了――何平已经事先关照过他们。
“体温多少?”
“39度8。”
“往他嘴里塞点布,你们按住他。”何平关照他们。
何平先用酒精把脓胞周围彻底消毒,然后找了脓胞上柔软有波动感的地方――他记得河马在教他简易的手术的时候说过。手术治疗脓疮,就是从这里下刀切出排脓的切口。不过说起来容易,真要往一个大活人身上切还真是有些发虚。他调匀了下呼吸,一刀切了下去。
脓血几乎是喷射出来,飞溅得他们身上的临时手术衣上到处都是。
熊卜佑差点叫了出来,这阵势还真吓人,他明显感到手下的病人一阵抽动,有挣扎的感觉,当下全力把他压住。
这时候外面却传来一阵嘈杂和许多人的脚步声,何平开始用盐水清洗伤口,这少年峒主挣扎的更厉害了。黄爪子和熊卜佑得使出全身力气才能控制住他。
正忙话着。只见黎本清从外头钻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吓得脸都白了。熊卜佑呵斥道:“你进来做什么?”
黎本清苦着脸道:“外面正在吵闹,说把峒主交给你们治是――是――”
正说着话,外面似乎有人在争吵,听不懂的黎语一阵高出一阵来。三个人都是一阵紧张。但是事已至此,不能半途而废。何平干脆来个不闻不问,只管清洗伤口,待把创面完全清理干净,再把涂了凡士林的纱布引流条塞入伤口,外面再用药棉松松的覆盖包扎。
“不用消炎粉吗?”黄爪子问。
“现在要引流,给他口服青霉素。”何平看了下伤口的包扎,虽然有些难看,还算合格。
“等等,你给他口服青霉素,万一过敏怎么办?不是死定了!”
“我忘记了!”何平一惊,“换磺胺片吧。”
当下给病人口服了磺胺。这时候外面的吵嚷声音停了下来。何平关照家属可以进来了。外面进来的,正是峒主的母亲和那个请他们的老奥雅。
峒主的母亲见儿子面色萎顿,但是似乎不那么痛苦了,稍稍面lou放心之色。老奥雅又对黎本清说了一堆话。黎本清说:
“他谢谢你们救他的侄子,他问这样算是治好了吗?”
“还没有,得再过几天。”何平知道体温没下降之前还是处于危险期,“你们可以给他喝水、给他吃些清淡的东西,但是不要让他的伤口碰到水或者脏东西。找人日日夜夜的看护他,他这会在发热,要用布泡了冷水给他敷……”何平关照了一堆注意事项,最后是,“选你们认为最可kao的人看护,除此之外,其他人都不许进棚子,任何人都不行!万一有事情就赶快来找我。”
老奥雅听到何平如此说,脸上不由得浮起一阵忧虑之色。但他什么没再说,只说一概按神医们的吩咐办。
三人小组从棚子里出来,他们那血迹斑斑的罩袍又引起了一阵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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