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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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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新则每日由外商委专人陪着。在东门市游览了一番。凡是有稍微中意之物,陪同立刻买下。遇到挂黄票的女人有中意的,晚上也准保送到商馆去,把个kao着裙带关系才在海盗团伙里混出线的贺新乐得不知东南西北了。吃喝享用倒在其次,他在海盗集团里一贯是被人瞧不起的主,这回有人如此的重视高看他,心理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至于贷款买米之事,干脆甩在脑后――倒不是忘记了,而是买了米自然就要返程,干脆推迟几天买也就能多在这温柔乡里享受几天了。

    实际上,就算他是个极有责任感的人也走不了了。船只一进港口,海军就派人移动船只,封住船队的出港路线。海兵队在也随时待命准备接管船只――类似的演练在他们的跳帮战训练中已经做过无数次了。

    “真闹不懂政保署的人,还费那个劲干嘛:又是招待吃饭,又是公费招待嫖娼的。直接全抓起来把船接收了不就是了。”老狄抱怨。他是负责指挥监视船只的海兵队的连长。

    政治保卫总署的解释是:这是为了保证敌工人员的安全。

    谁也不能保证临高就没有诸彩老或者其他势力的jian细存在。如果直接扣船抓人,对方星夜传送消息出去,最多一周时间也就传到南日岛上了。穿越集团“假谈判,真挖角”的面目就会完全暴lou出来,林佰光非死无葬身之地不可。

    现在用醇酒妇女人拖着贺新,事情办得慢就不是穿越集团的问题了。

    这么吃喝玩乐了好几天,任福到底是积年老匪。想到这次来是为了买粮买火药,若是再拖延下去,误了大事可不得了。贺新是皇亲国戚,到时候自然能拖身,责任可就成了自己的了。当下就来劝贺新:船队的几万弟兄,还有大掌柜他们在等粮食,还是乘早把事情办完了回去要紧。

    贺新这才回过神来,想到出来的时候打掌柜对他的说得话,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来,赶紧要求见文德嗣。

    没想到文德嗣居然不见了,他每次让人接洽买粮食的事情,澳洲人总是推拖――不是管事的没空,就是搬运工人不够。贺新这才觉得不对劲,而且他因为孤身一人住在商馆,四面连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任福则来了一次就再也不lou面了。

    贺新无法,打定主意先回博铺去。结果他刚一出屋门,门外的伙计就迎了上来:

    “贺爷往哪里去?小的们好派人伺候。”

    “没事,我上东门市去买香烟。”贺新还不算草包,马上想了个借口。

    “香烟一会就送来,不劳贺爷的尊步。”

    “放屁,老子要自己买。”贺新发怒道。

    “贺爷还是先回屋去的好,免得小的们担待不起……”伙计陪着笑脸,但是寸步不让。

    “混蛋,你什么意思,难道我是犯人?!”

    “哪里,贺爷是首长们的贵客。您还是先屋里去,烟我们立刻就送来,若是觉得闷,关照一声。这就让人来放日本影戏。”

    说着话,附近又点头哈腰的围上来三四个伙计,一个个面带不寒而栗的微笑。贺新不由得倒退了几步,心里知道大掌柜上了这伙髡贼的当了!

    无可奈何回到屋子里,这陈设豪华舒适的屋子,不过是个镀金的笼子,贺新绝望的想到。任福和手下的弟兄,多半已经遭了他们的毒手!至于自己,不知道会让他活到几时。想到这里,心情顿时跌入了万丈深渊。居然躺在床上痛哭起来。

    “什么海盗头目,原来就是个小娘们!”乌佛在隔壁的监听室里啐了一口以表达自己的藐视。

    “他是kao裙带关系上位的,又不是正宗的海盗头目。”旁边的人说。

    “燕子们来了吗?”

    “到了,都在楼下等着。”

    乌佛从暗楼梯下了楼,在商馆的一个密室里,两个妓女正在等他。

    这是情报委员会从注册妓女里精心挑选出来的,不但要求容貌较好,体态玲珑,还得是胆大心细,善于应对。她们每个月接受少许津贴,条件是必须随时听候情报部门的差遣。

    “听着。”乌佛对着屋子里的妓女说,“从今天起,你们要全天跟着这位贺爷,不管他吃饭、睡觉还是上厕所。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随时向我汇报。”

    “婢子们知道。”

    “事成之后,自然有你们的好处,现在好好的去伺候他吧。”

    乌佛布置完任务,赶紧骑上自行车直奔博铺。

    博铺的局面已经控制住了,任福和他的水手们已经被控制起来了。

    “要定时让任福在公开场合lou面,不要就此消失,明白么?”乌佛指示工作人员,“每天要安排让他上船看看说几句话。普通水手就让他们继续住船上,行动由政治部的人负责监视。”

    “要是他们想夺船怎么办?”

    “所以要把任福单独控制住,晚上不许他上船。防止他和水手传递消息。你们要时刻和魏部长保持联系。”

    至于贺新,除了派遣了两个妓女贴身伺候他之外,每天还有许多活动在等待他。贺新就这么每天不是在酒楼吃喝,就是在街上挟妓游逛。他哪里还有这样的兴致,但是乌佛毫不客气的用比死更恐怖的东西来威胁他:说他要是胆敢在外面lou出一丝一毫的勉强,就把他这小白脸卖到西洋人的相公堂子里做“相公”。接着又给他看了一晚上GAYSM电影。谁要胆敢不合作,到了洋人的相公堂子里就是这个下场。这一晚上的电影场面差点没让贺新昏过去,连着几天都觉得自己菊花不保。

    贺新为了保住自己的菊花,不得不每天敷衍,竭力表演自己的浪荡。几天醇酒妇人下来,原有的一点责任感也被渐渐消磨殆尽,想到自己多半是来日无多,干脆自暴自弃的加倍放浪起来。让情报委员会的人觉得很是欣慰,大家总结,这种办法以后说不定可以推广。

    至于普通的水手,对待在临高好吃好喝,外加有女人睡的幸福日子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最好这样的日子永无止境。就算急急忙忙的回去了,功劳也是贺新和任福的,他们回去不一样要去卖命打仗。

    虽说大伙也对为什么迄今还不装粮食火药觉得奇怪,但是他们向来是“大事有首领做主”,水手们对此并不在意。

    情报委员会加强了对诸彩老海上动向的情报搜集活动。林佰光没有携带任何可以与临高联络的通迅工具,要知道事情发展的情况,只能kao情报部门自己去搜集了。广州站开始集中精力搜集有关诸彩老、南日岛和闽安的消息。

    张信把张大疤拉派了出去让他到福建去打听消息:他当过海盗,对里面的情势知道的多,容易打听到消息。

    “诸彩老要到闽安去,你到闽安附近找个地方躲起来,诸彩老一败退,你就放鸽子回来!”

    张大疤拉不解;诸彩老最近屯驻在南日,这是最近大家都知道的,但是何以见得他要去打闽安?又怎么知道他非败不可?

    “是,只是这诸大掌柜的战力不弱,若是把闽安攻下来我该如何呢?”

    “他攻不下来,非败不可。”张信自信满满的说,“要不用你这个月的月银和这次的出差费和我打个赌?我一赔五好了。”

    “算了,你们有妖术,我才不赌呢。”张大疤拉喃喃自语。划了个十字,“上帝保佑!恶灵退散!”

    张信暗笑:他这教徒当得还真有创意。

    诸彩老的船队终于在当年的八月发动了对闽安的进攻,进攻持续了四天。第一天攻势很是顺利,他的舢板和小船的船队在大船炮火的掩护下进入闽江,沿路击溃拦截的明军和乡勇,直驱闽安镇。

    闽安距罗星塔十公里,距福州三十余公里。从罗星塔以下的后安至亭头,两岸群山连绵,江流曲折,而闽安镇峡处地势最为险要,江道深窄,最窄处仅有600米,是扼守闽江口的咽喉要道。明军在这里沿江两岸设置临时炮垒,布置了几十门大炮发炮拦截上行的船队,从沿江各处征发来乡勇扼守两岸,海盗们每次想登陆前进,就会遭到乡勇们的截杀。但是海盗们安,三日不封刀的激励下,毫不退缩,不顾伤亡的一路猛攻。

    闽安是福州的门户,又是福建的主要出海口,一旦陷落,不仅在闽安的数万商民和无数财货要化为灰烟,福建的出海口也会就此被封闭,一时间福州震动。闽安商民纷纷外逃,局面一片混乱。

    然而郑芝龙已经率军赶来,随后在闽江口外与诸彩老的主力会战。郑芝龙此时装备了熊文焕赞助他的装有重炮的大船数十艘,在数量和质量上都形成了优势,双方在闽江口屡次接战,诸彩老屡遭败绩。军心大为动摇,到了第二天的傍晚,随着部分船只逃离战场,诸彩老的舰队终于全军崩溃。诸彩老见局势不可收拾,立刻收拾残军向南日岛退去,准备在那里集合残部,重整旗鼓。

    郑芝龙却不打算就此放过他,立刻展开追击,在郑芝龙的追击下,诸彩老部一路溃散,船只或者散失,或者被俘,退到南日岛的船只已经是十不存一。任谁都看得明白,诸彩老的覆灭只在朝夕之间了。

    从闽安一路溃逃,大到“股”小到“只”,不断的有船只乘乱离开船队,或者另投生路,或者干脆投降郑芝龙这个胜利者去了――这在海上集团之间的来说是不稀罕的,这种联盟体,在顺风顺水的时候能够急速的膨胀,一旦吃了败仗形势不妙,马上就会分崩离析。

    诸彩老就在这样的局势下,率领剩下的一百多只船退到了南日岛海面上。

    这些船只冒着烟,有的桅杆桅杆已经折断,有的帆上还cha着箭矢留着铅字石弹打穿的痕迹。船壳上伤痕累累,到处是破洞和血迹。这些船显得那样紧张、慌乱,以致完全失去了正常的队形。只顾争先恐后地逃命。

    而船上的海盗们,连日苦战,又为兵败如山倒的大溃败所惊吓。大多数人任凭浪涛的颠簸,一个个噤若寒蝉,一片静默。惊魂未定的眼睛不时搜索着远处的洋面,

    败讯却比他们早一步已经传到了南日岛――原来从会战当天的早上开始就不断有拖队的船只逃回南日岛,等到全军开始从闽安败退的时候,眼明手快的头目们已经率先赶回南日转移自己的家眷财产。有的,干脆开始纵兵抢劫粮台和老营。老营里诸彩老的亲兵们拼死抵抗才把保住了营寨。

    愈来愈多的船只开始拔锚逃离,那些诸彩老的亲族、同宗的“股”还抱着也许能收拾残局东山再起的想法,整顿人马船只在一片混乱中等候大军退回。

    林佰光此时还被困在老营里。他原想着有人围攻老营的时候乘着混乱的时候逃出去,没想到外面枪炮厮杀声了一阵,渐渐平息下去了。再打听消息,说老营和粮台都守住了。

    这下他可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从平日里和混熟的亲兵口中,林佰光知道有许多人已经驾船跑了。不由得忧心如焚――现在跑得,不外乎是非嫡系的人马,走得愈多,余下的就都是铁杆的亲信,自己怎么拉得动他们?再者他这些日子交际上的几位小头目也音信全无,不知道是跟了诸彩老去了闽安打了败仗还是留在南日了。他们现在是死是活,是已经跑路还是继续在岛上,他一概不知。

    林佰光知道,他在老营里的待得时间愈久形势就愈加不利。那些头目们一旦跑了或者战死,自己掌握船队的企图就会彻底落空,而诸彩老一回来,南日岛上就会成为与郑芝龙最后决战的修罗场,自己十有八九会死在乱军之中!

正文【分卷阅读】 第二百零三节 逃出生天

    想到这里,林佰光深悔自己当初竭力要求来做“榕工作”这事情的确太不kao谱了!这纷乱如麻的局面,自己如何能够掌握?如意算盘打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料到变化从来都比计划快。自己死了不要紧――他一贯抱着“富贵险中求”,“愿赌服输”的理念,但是留下的名声恐怕就是一个狂妄自大的反面典型了!徒然被临高那群人当做笑柄啊。

    但是自己对地形不熟悉,根本就出不了营寨,就算能出去,到了海边没有船也是徒唤奈何。

    正想找个人打听下眼下的局面,奈何外面纷乱如麻,自己冒冒失失的跑出帐篷,没等开口估计就要挨刀。正彷徨无措间,忽然有人闯了进来,定睛一看,正是徐成。

    “徐大哥!”

    “闲话少说,快随我来。”徐成一把把他拖了过去,“路上不要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好。”林佰光知道此时毋须多问,跟着走就是。他已经把自己不多的东西都收拾好,乱军中最要紧的就是银子,必要的时候能买命,其次是干粮和清水。又给自己弄了一把小刀作为护身的武器。

    徐成带着他从帐篷里出来。营寨里乱哄哄的到处是跑动的人。亲兵和家眷、奴仆们都象没头的苍蝇一样乱串,灭火的、找人的、包裹伤口的……大哭小叫乱成一团。

    徐成拽着他一路飞奔,直到营寨的一堵围墙旁方停下脚步,这里有处墙洞,旁边有五六个人守护着。

    “你从这里出去,直向北走,施十四的船就停在那里等你!赶快上船走吧。”

    “那你呢?”林佰光心中感激,反问道。

    “我在诸大掌柜身边干了十三年了,就这样自顾自的逃命的事情我做不出来。”徐成叹了口气,“还有我手下的七八十个弟兄,丢下他们我也于心不忍……”

    “带着大家一起逃命吧!”

    “一起跑了,老营顷刻就完了!这里还有大掌柜和各家首领的家眷。”

    现在岛上已经秩序大乱,为了争夺财物和逃命的船只,甚至已经开始自相残杀。老营若是崩溃,里面的妇孺老幼一个都跑不掉。林佰光想不到这个牢骚满腹的小头目在最后关头竟然能如此,不由得肃然起敬:

    “徐大哥你真是义胆忠肝……”

    “别说废话了,快走吧!一会乱兵过来,连你也是一个死!”徐成跺着脚叫道,说着丢了一个包裹给他。

    “这是我的一点积蓄,你若是能逃出一条命来,帮我把它交给我家里人!地址就在包裹上!”

    海面上忽然有一艘船的火药库爆炸了,喷发出的火焰直冲云霄。黑烟滚滚。周围的人个个面无人色。林佰光点点头:“定不辱命!”说着把包裹捆在身上,一路狂奔而去。

    路上已经变得极不太平,处处生火,四处冒险。沿路尽是纷乱的人群,挥着刀枪,背着包裹。漫无目的奔跑着,有时候两股人碰撞到一起,无缘无故的就开始互相砍杀。

    林佰光不敢逗留,专拣没人的地方跑,见到大股的人群就躲一躲。好不容易跑到了海边的栈桥上。

    定睛一看,施十四的船果然还在那里,施十四带着几个精壮的海盗,手持弓箭长矛,守在船头,见到企图来夺船的就是一箭。即使这样,船甲板上也已经塞满了人。

    “快来!”施十四眼睛尖,见一个短发的家伙飞奔而来,还四处张望,知道就是林佰光了,赶紧招呼,一面甩下几条绳子来,让手下下去接应。

    林佰光总算是爬上了施十四的船,一上甲板就软瘫如泥,大口的喘着粗气――这生死狂奔实在是太刺激了!

    “老徐呢?”

    “他不肯出来,说老营里还有各家首领的家眷……”

    “唉,这家伙真是。”施十四连连跺脚。“白白送掉一条小命!诸大掌柜连自己都顾不了了!”

    “怎么?”

    “你看吧!”施十四一边关照水手开船,一边指着南日岛东边的水域,林佰光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密密麻麻的帆篷正从天际线上不断的出现,向这里涌来。还不断的喷吐着白色的烟雾。海面上一会被浓厚的烟云所笼罩,一会又被海风吹拂,lou出千帆竞进的壮观场面来。

    相形之下,沿着南日岛边缘布阵的诸彩老的船队显得十分的单薄。

    谁都看得出来,诸彩老这次是必败无疑了。他在海边布阵,大约是为了给老营拖逃争取些时间。

    “这是郑芝龙的船队?!”

    “没错,看起来是倾巢出动。”

    诸彩老的船队,在对方的步步紧逼之下,不断的退缩,那些没来得及退后的船只,一艘接一艘的被包围吞没了。起火的战船瘫在海面上,犹如一个个散布着黑烟的火炬。

    原来郑芝龙的船有这么多!林佰光终于理解为什么执委会对这个时空的海上集团畏敌如虎了。果然了得!光装有几门线膛炮,没有发动机的船只,对方真是淹都淹得死你。

    施十四说倾巢出动,林佰光很清楚郑芝龙还有个更大的对手李魁奇,他不可能把全部人船都带到南日岛附近来的,起码也得留下三分之一到一半的实力提防李魁奇,再说他还有在贸易航线上做买买的船只――郑芝龙的实力真是非同小可。

    “兄弟你要再不来,我就只好跑路了。”施十四指点附近的海域,“郑芝龙的船正在包抄过来,再过一个多时辰就谁也跑不掉了。”

    “几位兄弟呢?”

    “胡胖子带着船已经先跑了,林淡是也跟着大队人马去打闽安的,不知道他怎么样……”大部分人因为跟随诸彩老去打闽安,现在生死不知。少部分人则已经跑了。施十四的经历颇为惊险,他是攻打闽安的一路的,郑芝龙和诸彩老的主力在闽江口会战的时候。他率领的船队正在闽安镇外和乡勇打仗。

    乡勇因为有官军火器助阵,加之是保卫乡梓,打得很是凶狠。施十四几次带人涉水登陆,都被乡勇打了回去前前后后丢下了四十多个弟兄,混乱中还有一艘大船搁浅,只好丢弃。小船也被烧毁夺走了三四艘。

    “这次真是亏大了!”施十四痛心疾首。

    后来他才得到命令,要全队速返闽江口外海域支援本队。率领船只刚出闽江口,就看到郑芝龙的船队源源不绝而来,知道己方绝非对手,就从战场上直接跑路了。

    “我跑得再慢个几步,就回不了了!”施十四大约自己也觉得命大。

    林佰光微微失望,眼下这个乱局,他最多也就能说动施十四去投临高,其他这些头目眼下连下落都不知道,哪里谈得上招募。

    施十四见他面色沉重,还以为他是为这一干朋友担心,宽慰道:“不必担心,大伙已经约了,若是失散了,就到大担屿附近汇合再图出路。”

    林佰光点点头,想着到了大担屿之后怎么说服这些失魂落魄的海盗头目们去投奔临高。正想着,忽然身后的小海盗们发出一声呐喊,随即紧张地骚动起来。

    林佰光吃了一惊。抬眼张望,只见在混乱中,三艘足有二百吨的三桅帆船从斜刺里直接冲了上来。眼看着就要撞进施十四的船队里来了。它们都挂着满帆,来势又急,正当其冲的几只船总算闪避得及时,才好歹险险让过,没有被撞上。不过尽管如此,也已经把施十四的手下吓得高叫起来:“哪里的王八蛋,怎么开船!”、“X你老母!”……

    施十四嘴角lou出藐视的眼神:“这厮跑路倒是挺快!”

    “是谁?”

    “贺新一路的货色。”施十四说,这是诸彩老的一个所谓同宗,叫诸挺。也不知道怎么得给他七绕八弯的联了宗。中国式的家族集团里。最重就是血缘关系,即使假冒的也是,于是这新出炉的同宗很快在集团里就步步高升,在老营混上了一个头目,配船也是大船。算是心腹骨干。

    这三只船对它们的叫骂一概不应,三条船张满的风帆在众人的眼前一晃而过,直往外海而去。

    忽然有水手喊道:“这几条船蹊跷!”

    “怎么蹊跷了?”

    “它船身很重,莫不是装了什么货物……”

    诸彩老纵横闽粤十几载,积攒下无数财宝金银。除了运回家乡去的,光随军行动的老营听闻就有上百只的铁箱子,据徐成说,里面都是金银珠宝。

    诸挺的船上,装得极有可能有就是这些财宝。

    旧得秩序一旦崩溃,每个人都会在瞬间变得肆无忌惮。象诸挺这样的人,过去施十四鄙视归鄙视,表面还是极客气的。现在这“皇亲国戚”没了身份,又有可能带财宝,就是一只大大的肥羊罢了!

    然而施十四却不为所动,只关照打旗号,叫各船直驱大担屿,不要停留――钱财和小命哪个要紧他还是知道的。追上去打诸挺是打得赢,但是花掉的时间就找不回了,到时候郑芝龙一拉网自己抢到多少财宝还不是都是一场空!

    逃命的路上依然危急重重,各股的船队,零星的船只四散奔逃,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他们又连续几次碰上这样慌不择路,仓皇逃窜的船只有的就像刚才诸挺的船队一样,一声不响,只顾逃命;但也有的分明吓破了胆,一发现有船挡在前面,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是放火箭,又是开炮的,把施十四的船上的弟兄都打死了好几个。把施十四气得破口大骂,一面也点炮乱放。

    林佰光坐在船艉楼最安全的地方,看到这溃散的混乱局面。心里也不觉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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