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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高启明-第3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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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目不转睛的看着幻灯,有人开始议论在哪里布阵。
从沙盘和照片看,山北有大片的空地,主力在这里列阵足以迫使明军大队会战。加上炮兵的火力支援,优势非常明显。
“这里会战,敌人一旦溃散,就会四散奔跑。”有人提出了异议,“这里是内陆地区,而且是连绵的丘陵区,从照片上看植被相当茂密,敌人一旦溃散抓俘虏就很难了。”
“我们的士兵,是按照排队枪毙战术训练出来的。”付三思咳嗽了一声,他是前PLA的连长,在新兵营混过很久,训练士兵很有一套。现任训练总监。因为专业军人不够,这次陆军扩编他就暂时代理第五营的营长,“现在陆军中大约有一半的士兵是最近三个月内招募的,大部分对在复杂地形下进行散兵作战还比较陌生。一旦展开追击拦截行动,战列步兵几乎无用,只能依靠掷弹兵和轻步兵。”
“我看,还是在澄迈城下会战好,”朱全兴道,此人三十来岁,小职员出身,络腮胡,小眼睛,他是新编的步兵第六营营长,一点没有实战经验也没有。靠着对排队枪毙的狂热苦练队列战术,才当上了代营长。
澄迈城下地形平坦,对训练不足的部队来说容易展开机动和作战,而且澄迈县城距海很近,能够得到海军的支援,相比之下,石山距离海岸线有20多公里,海军连看热闹都办不到。更不用说支援了。
“这是澄迈县城和周边环境的照片。”东门吹雨将幻灯换成了澄迈县城。澄迈县城坐落在距离海边不过三四公里的河边上,驿路从南边过来,经过澄迈县的南门再折向西去。
在这里击溃敌人,溃军一部分会企图冲入澄迈县城,依托城池固守待援,一部分则会沿着驿路向琼山县方向溃退。
按照参谋部拟定的多个方案中的一个,就是将在石山或者其他有利地形附近附近预先埋伏布置少量部队和火炮组成拦截线,待敌人溃逃到这里的时候进行拦截,同时乘势迫使败军投降。
但是这种方案会造成进一步的分兵,在总体兵力不足的状况下,少量部队组成单薄封锁线能否阻挡的了一心逃命的溃军是有很大的疑问的。
参谋部的另外一个方案:利用伏波军的机动力和战场控制力,在澄迈城下击溃敌军之后,使用部队机动作战――必要时配合武装农用车,封锁逃往琼山方向的驿路,在澄迈县城方向空出缺口,迫使其溃军大部分逃入澄迈县城。
这样就形成了笼城作战的态势。一万多人马逃进小小的澄迈,里无粮草外无救兵,在伏波军的优势炮兵火力下,很快就能迫使其投降,即使不投降,也能很快破城。
这样虽然破了大明一座县城,但是毕竟也只是一座县城而已。死掉个县太爷,震动不会太大。等战斗结束之后,大可退出县城,让后来官员宣称“克复”。
“我个人有个意见。”有人举起了手。
“请说吧。”东门吹雨看此人是四营长朱鸣夏,留着极短的头发,皮肤黝黑粗糙。非常精悍,此人是武警出身,对班排战术非常老道。
“首先敌人未必会投降。如果敌人不投降,攻城必然出现较大伤亡。”他站起来说,“我们的确有炮兵优势,但是仅仅使用12磅加农炮和24磅榴弹炮的火力,显然不能击毁城墙。士兵还是要依靠爬城来突入城内。如果敌人较为顽强,在我军爬城和入城之后的巷战就能给我军带来较多的损失。”
他大步走到沙盘前:“我的建议是,将敌军击溃之后,利用我军机动力高的特点,在击溃敌人之后将明军残部迅速挤压到‘绝地’,形成包围全歼。少量军队包围大股溃逃的敌军,这在军事史上并不罕见。”
众人聚精会神的看着他的教鞭移动。
“我研究了下参谋部准备的地理资料,有一处地方非常适合。”他指着沙盘上县城南边的河汊子三角地,“这块地方三面环水,敌人一旦进去之后就很难突围。我军就能以较少的兵力有效的形成对敌围困。”
“这地方太小了,而且河流深度不够。”东门吹雨说,“根据侦察队的报告,现在这条河的平均深度只有1~1。2米,可以勉强涉渡。”
“那就将其压到海边。”朱鸣夏说。
这个提议引起了多数人的首肯,首先大家都觉得命令士兵扛着梯子去爬城很可能会遭遇较大的伤亡,其次逼敌人退到海边可以得到海军战舰的支援。敌人在海陆两路围攻和海军战舰优势的炮火下,士气会进一步跌落,很容易大批投降。
参谋部马上研究了下,将方案做了修正。
澄迈县西北有一个叫做小英场的小半岛,将敌人逼入这个地方,伏波军只需要海军舰艇和少量的步兵就能形成围困态势。
最后何鸣决定在澄迈县城下展开和明军的会战,其决心是:在澄迈县城南面展开主力,在战斗中击溃明军主力,随后以机动兵力迫使敌人退往海边小英场或者县城内,达到聚歼的目的。
决定了投入会战的总兵力为五个步兵营。步兵第1、3、4、第2营、留守临高的临高警备营和训练新兵的步兵教导队之外,伏波军的步兵部队倾巢出动。
炮兵出动三个野战炮兵连,另外由炮兵教导队组成一个补充连,该连除了炮兵学兵之外,还携带多达20门火炮作为替换后备之用。
特侦队除了叶孟言分队之外,增调由北炜亲自指挥一个分队。
潘达指挥工兵连。他原本想再编制一支基建工程兵部队,但是时间不等人,执委会就决定将在澄迈县境内筑路的工程队连人带设备暂时隶属于他。
伏波军的辅助部队规模庞大,包括炊事兵、运输队、卫生队和担架队,这部分大多由征调来的民兵担任。编成野战军后勤纵队。贾莫非担任后勤纵队总指挥,此人原先在物流业供职,组织物资转运有相当的经验。
全部参战兵力为一万人。其中步兵四千五百人,炮兵七百五十人,工兵二百人。另有步炮兵工辎各兵科学员四百人,其余为运输、卫生、后方警戒、军工等辅助人员。
海军出动二艘8154,四艘双桅战舰,十二艘单桅三角帆巡逻艇,同时在博铺随时待命一个海兵营作为总预备队,视情况投入战斗。
野战军根据事先发布的编制条例,对所有部队进行了整编和调整,正式定下的基本战术单位步兵营编制为:每营8个连:掷弹兵和轻步兵各1个连,其余为战列步兵连。这是排队枪毙时代的典型编制。掷弹兵不仅要“身材健壮,勇敢善战”,而且是真正的“掷弹”。至于轻步兵,排队枪毙时代的标准是使用线膛步枪,个子矮小灵活,受过散兵作战训练的士兵组成。但是由于伏波军已经全员装备线膛步枪,而且散兵战术也是全员训练的,所以轻步兵就仅仅成为一种专门进行散兵战的兵种称号而已。
每个步兵连由3名军官,5名士官,1名鼓手、1名笛手,90名士兵组成。这样全营战斗人员大概在800人左右。大致可以完成独当一面的作战任务。
为了激励士兵的荣誉感,给掷弹兵和轻步兵以特殊的服饰装饰物,掷弹兵分发了红色的饰索,轻步兵是绿色的。挂在穿着简陋的灰色制服的士兵身上几乎谈不上美感。
“先凑合一下,等打完仗我们就换装。士兵穿得简直就是和面粉口袋一样。一点不威武。”文德嗣视察了部队之后对服装问题大发议论,“军官的样子也太土了,光有个指挥刀。一点都区别不出来。排队枪毙作战,军官、士官的位置一定要非常醒目,这样才能鼓舞起士气来”
“给军官的头盔上装个羽毛?”何鸣的脑子还转不过弯来,他依稀记得看过的电影里,排队枪毙时代的军官帽子上是有羽毛或者类似鸡毛掸子一样的东西插着。
“太难看了,要要合适的帽子或者头盔才能用羽毛,安全帽上插个羽毛象什么样子”文德嗣不满的说,“暂时在头盔上用个花结做装饰。找找看资料,我记得有人对这个很有研究的”
在完成编制之后,元老院在马袅举行了隆重的授予军旗仪式,向各营授予了陆军旗。
军旗为大红色,正中为象征着从放射出光芒的虫洞的中伸展开的黄色大五角星,五角星上是向上举起的紧握的拳头,象征帝国武装力量。书写有本营番号的白色长条布缝制在紧靠旗杆的地方。旗杆为白色长杆,旗杆顶端是铜制双头鹰,象征注视着东西半球的帝国强权。双头鹰站立在铜制橡树叶花环上,花环中间是罗马字的部队番号。在双头鹰之下可以额外装饰金色绶带,用来标注本营的荣誉称号和所获勋章。
除了营军旗之外,每个营还可以拥有自己的营旗,图案不限,作为本营的特殊标志。这引起了一阵图腾狂热,参战的五个营有人用动物的,有人有图案的,一时间闹了个不亦乐乎,由于各营的营长和连长的审美趣味各不相同,诸如双熊内裤旗,升龙打嗝旗之类奇异旗帜纷纷出台,鉴于争吵一时间没有结果,总参谋部只得暂时要求大家不要就此问题继续无休止的讨论下去――等打完仗再说。
营以下的步兵连亦配发连旗,尺寸较营军旗小。连旗不象营军旗一样象征着元老院的权力,只是部队标志而已。
军旗授予仪式结束之后,野战军在马袅进行了阅兵仪式,全军以半营为单位进行了步兵分列式,演习场上烟尘滚滚,炮声隆隆。附近的百姓们都知道,临高的澳洲人或者髡贼就要和官军大打出手了。
随着伏波军在马袅秣兵励马。集结在广州的官军在准备了二个多月之后终于在1630年的六月开始了大规模的渡海行动。
不管是埋伏在琼山县城和海口千户所之外的特侦队的侦查分队,还是琼山县内的情报组织,乃至在广州的情报人员,都在发出官军主力已经开始渡海集结的警告。
琼山、澄迈、文昌等地的卫所操军和乡勇也在向海口方向进行集结。根据最新的报告称,官军将阳历的六月底在海口进行大阅祭旗。
按照一般的惯例,大阅祭旗之后,军队就会随后出发--一场大战已经迫在眉睫。
号炮的声音惊醒了正在酣睡的苟承绚。他赶紧爬了起来。穿上衣服。赖大自告奋勇去临高打探军情发动乡勇之后,他的处境愈发转好,虽然没有明确的宣布,但是何如宾似乎已经将他作为客卿看待,不但拨给他一名五十多岁老头兵供他差遣,供给也比一开始丰厚的多。虽然比不上正式的幕僚,但是起码比一般当兵的吃得好。
因为他算不上正式的幕僚,又不是军官,所以点卯会议之类照例不需要参加,何如宾只在需要他咨询的时候才会召他前去。苟承绚的日子过得很是随意。
六月底,他随着何如宾的中军渡海来到琼州府。回到琼州府之后他几乎每天每夜都在极度的兴奋中度过,想到自己二年多来如同老鼠一般东躲西藏,不但要冒着髡贼搜捕的危险,还受尽了他人的白眼,如今就要随着大军打回老家去,其中的兴奋之情难以言表。
从他的中军渡海开始,从琼州东北部各县调集来的卫所操军和乡勇先后抵达琼山大营。
何如宾将大军集结在琼山县城外,为了表达自己不辞艰辛,亲赴戎机的态度,他把自己的帅帐设在城外,而不是去占用城内的房屋。
县城外的田野上,官军的营寨一座连着一座,日日夜夜鼓角连天,人喊马嘶,一副战前的紧张气氛。
苟承绚所在的军营是何如宾的中军营所在地,坐落在一片小山坡上。向阳背风。站在帐前,可以俯瞰中军寨前的整个校场。
虽然正式的操演和祭旗要到辰时才开始,但是本来还在各自营帐内熟睡的将士们,已经被刚才那一阵炮声和号角声所惊醒,纷纷从营帐内钻出来。于是,各个营寨里又重新变得万头攒动,人喊马嘶。
士兵们有急急整束衣装的,有站急着奔到茅草丛中解手方便,动作快得已经围着伙夫拿着饭碗准备吃饭,还有收拾刀枪的,戴盔穿甲的,擦洗火器的,给战马备鞍的……如此等等。随着他们的活动,各种各样的说话声、脚步声、器物的碰击声,闹哄哄地响成一片。
苟承绚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看到如此壮观的景象,心想官军军威如此之盛,髡贼火器再利害恐怕也难以抵挡。他兴奋的张望着。
只见一支支的小股人马已经开始向校场集结过去了,甲仗整齐的是从大陆调集来的营兵,武器铠甲老旧的是本地的卫所军,只穿着布号衣,拿着五花八门兵器的是乡勇。不管是哪路人马,他们都举着各式各样的旗帜。
“呜--呜--呜--”悠长的号声又一次鸣响起来。苟承绚眺望望去,发现在校场上已经筑起了一座土台,大约阅兵和祭旗要用。台上支起了布幔,摆上了座椅。左右两边,则插满许多大大小小的旗帜。一道宽阔的台阶从前沿斜着延伸到地面。在将坛的左前方,还矗立着一根巨型旗杆。一面中军坐纛正迎着晨风舒卷着,发出猎猎的声响。
正文【分卷阅读】 第八十三节 祭旗开战
第八十三节祭旗开战
这时天已大亮,琼州府、海南道的主要文武官员和地方名流陆续来到轿子和马匹不断的到来。土台周围成了纱帽、方巾的萃集之地。他们对于能够躬逢今日的盛典想必都感到十分荣耀和兴奋,一边矜持的寒暄着,一边伸长了脖颈张望,等候着主帅的出现。
土台之上,已经摆好两把虎皮座椅。一把是镇守广东总兵官何如宾的座位,另一把是左参政分守海南道监军赵汝义的座位。
忽然,一阵号角响起,何如宾和赵汝义的随从人马开始进入校场,两人在土台前下马,前呼后拥的登上了土台。
土台下四周是何如宾的亲将亲兵和家丁,足有三四百人,一个个顶盔贯甲,刀矛整齐的严阵以待。何如宾、赵汝义在将领和幕僚的簇拥下,已经在正当中的交椅上就座。何如宾正侧着身子向赵汝义说着什么。赵汝义则不动声色地坐着,微微仰起瘦长的面孔,捻三缕清须,只是微微点头,显得阴冷而自负。在他们的两旁,按左文右武的习惯站立着两排身份较高的文武官员和幕僚,照例全都垂手屏息,摆出一派恭谨肃穆的样子。
校场上,已经云集了许多兵马,被邀请来的当地缙绅们一面拈着胡子一面发出惊讶的慨叹声。他们小声的议论着指点着校场上飘动的种种旗帜,谁也弄不清到底有多少兵马。
内中年岁大的,还能依稀记得万历年间征马矢之役时候官军渡海清剿的盛况,现在这一次比起当年似乎亦不逊色――官军渡海号称五万人马。
云集在这里的人马除去何如宾的镇标和家丁,制标和抚标一部之外,广东明军共有四个参将一个游击所部到了琼山:分别是潮州参将,琼崖参将,雷廉参将,潮州参将和广东练兵游击将军。
这五个将军和明末日渐泛滥的空头副将、参将、游击不同,是实打实的各有防区有头衔的经制武官。基本上全广东的主力人马除了防瑶的东西山参将之外,几乎是倾巢出动了。这样的阵势,琼州的官绅百姓们已经几十年没有见识过了。
苟承绚在山坡上远远的看着,他的地势高,可以看得很清楚。正在观看,只听有人在一叠声的喊叫着,
“冤枉啊冤枉啊小人是良民百姓呀”
他微微一怔,回过头去,原来是几个脱光了上身五花大绑,浑身都是被拷打伤痕的囚犯,正被几个士兵押解着,驱赶着向校场走去。他们一边踉踉跄跄的走,一边喊叫着。
“小人是普通的商贩,去临高只是买卖点针头线脑,求老爷饶命啊”
“小人不是细作啊,冤枉啊,冤枉啊”
苟承绚以为是抓到了奸细,倒是他身后的老军小声道:“这是要拉去砍头祭旗的。”接着又叹息了声,“听说都是些小买卖人,因为去过临高被抓的。”
“哦,原来是去髡贼做买卖的该杀”苟承绚突然尖叫了一声。要不是那么多人贪图髡贼的蝇头小利,髡贼怎么会如此的猖獗,又能聚拢起万余人马。听说当时破苟家庄的时候,盐场村也去了许多人,帮着髡贼搬运军器,破寨之后搬运苟家庄的财物乃至拆房都有他们的份。这次回到临高,一定要把盐场村全村屠灭,一个不留他暗想,女人也不能容她们活命
“虽说有些冤枉,但亦属咎由自取”有个声音在不远处说道。苟承绚转过头去一看,此人正是在赵汝义的幕僚钱太冲。苟承绚赶紧奉承道:“兄台所言极是”
钱太冲冷哼了一声,他看不大起这个已革秀才。他今天没有去校场――功名太低,又无官职,到了校场上也只能站得远远的站班伺候。钱太冲是个心高气傲之人,如何受得了这般轻视?干脆就在这中军营寨里看个热闹。
他一向自视甚高,知道赵汝义愿意请他做幕僚不是仰慕他的道德文章,而是碍着同乡介绍的情面才收纳自己。初到琼州这个南蛮之地,还容不得他想出有什么可以大展手脚令人刮目相看的举措来就给赵参政打发到广州去了――明显没把他当回事。
在几次剿贼的方略会议上,钱太冲一直跃跃欲试,想献上几个计策,博得众人的另眼相看。但是他毫无军事经验可言,又没读过兵书,就算纸上谈兵也力有未逮,只好大谈民心、人心之类,惹得众人对他很是讨厌。
苟承绚这种人他原本是懒得搭理的,但是他有心要在临高战后的善后事务上崭露头角,对这个难得的临高土著亦不得不假以辞色了。
“他们不过是贪图些小利,所以才去临高做买卖。硬说他们是髡贼的探子,也的确过分了些。”钱太冲说,“然而,正所谓乡野小民畏刑,才须惧之以严刑若是任其随波逐利,不加惩戒,其他愚民便会视官府为柔仁可欺,纷纷效尤。不出一年半载月,必定人心大变,不待髡贼作乱,琼州非我所有矣”
他这般豪气干云的说着,苟承绚只有毕恭毕敬的听着。小民畏刑逐利这点他是非常的赞同的,正要思量着说几句什么话才能让他满意,忽然号炮声又响了起来。
刚才的几个囚犯,被推推搡搡到校场的旗杆下,这几个百姓,有来往于临高的小商贩,也有不慎在琼山说了几句髡贼的好话的人。都被作为髡贼的奸细捉拿了。
他们被喝令跪下。几个牌刀手过来,随着号炮声,几颗血淋淋的人头一一落地,摆在旗杆下。
紧接着,二十四面大军鼓敲打起来,鼓声低沉,节奏简练毫无修饰;反而具有一种令人慑服的威力。当擂击到激昂之际,连天地都仿佛震动起来。随着震摄人心的鼓声和突然响起的号角声,一面红旗在帅台上举了起来。
乌云般聚拥在远处的军队缓缓的行动起来了,犹如暴雨前隐隐约约的雷声一般,将士们的脚步声变得宏大起来,手执大刀的牌刀手、背着弓箭的弓箭手、长矛斜指天空的长枪手、扛着三眼铳和鸟铳的火器手……一队又一队的各按一定的队形,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过来,无数的旗帜在士兵们踏起的烟尘中飘扬。
号角呜咽,鼓声隆隆,参加阅兵的人马是渡海明军中的最精锐的一部分,共计七千人。甲仗齐整,装备精良,颇有点排山倒海的气势。
钱太冲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参加这么大规模的阅兵,他不由自主地兴奋起来,心中也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他捏紧了手中的扇子,目不转睛地盯着烟尘中的行进的人马。
这支兵马倒是犹堪一战钱太冲想,朝廷还是有精兵良将的。游幕的路上见到的官军不是疲兵惰卒就是骄兵悍将。现在看到如此精锐的人马,他不由得对这次剿髡大为放心,觉得取胜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大家都纷纷说髡贼纪律森严,行伍整齐,我看也不过如此,未必能胜过何镇台麾下的精锐”
“是,髡贼除枪炮火器之外,击刺步伐俱非所娴,不过依仗船坚炮利尔。”苟承绚也被这声势惊人的大阅看得震撼无比。他说这话一半是逢迎钱太冲,一半也是真心话。苟承绚见到大军如此的气势,觉得全灭髡贼丑类不成问题。
阅兵结束,这时候将台上黄旗举起,鼓声又隆隆地响起来,全体将士蓦地放开喉咙,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呐喊。一声锣响,校场上顿时又变得鸦雀无声。
“要操演阵法了”钱太冲兴冲冲的说道。
不大一会,只见一名参将匆匆来到帅台上,将一本阵法册子双手呈给了赵汝义。
鼓声再一次急促的敲打起来,原本列成方阵的队伍开始急速的跑动,方形的阵式转眼间变成了长蛇状的纵队。钱太冲看到这一队形变化不仅迅速,而且整齐有序,丝毫不乱。不觉暗暗叫了一声:“好”何总兵不愧是宿将,手下人马果然精锐
接着,随着锣鼓旗号的变化,这几千人马不断的变化队形,操演阵法,鼓声时起时伏,阵法也一变再变,时而一字长蛇阵,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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