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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浙残明梦-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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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帅,桐柏山寨主程继孔求见。”
高杰率兵行经徐州,正待入城,忽然一士卒从前面跑来跪禀。
“程继孔?”高杰一听,不由生疑:听说此人先降闯逆伪官武愫,又斩木编筏欲引北兵渡河,怎么又来见我?
程继孔字宵宇,萧县人。衙卒出身,在萧县梧桐山落草为寇,纵横归德、许州、邳州、宿州间。崇祯十六年(1643),淮安巡抚路振飞与淮徐参议何腾蛟合兵讨伐。程继孔战败,缚其别部王道善投降。何腾蛟提升为湖广巡抚后,恐其留淮为乱,要他随自己入楚。程继孔抗命不从。凤阳总督马士英便再次发兵攻击,捕获继孔,槛送京师。谁知恰逢甲申之变,程继孔乘乱逃出。回到徐州后,便以恢复为名,仍旧聚众作乱,拥兵自重。现在闻高杰率军北伐,率健将六人拦于路上,请求投降。
高杰一时不知程继孔真降伪降,便命有请。士卒领命而去。
不多时,程继孔领着六名健将过来。
他一见到高杰便下马叩首道:“罪民程继孔,叩见大帅。”
高杰一见,忙翻身下马扶起道:“程将军,快快请起,折杀高某了。”
程继孔见高杰如此,便道:“罪民素以恢复为念,闻大帅矢志北伐,特来相从,以图为国出力。”
高杰喜道:“本帅久闻程将军威名,如肯相助,国家之幸呵。”
程继孔大喜,便拱手道:“在下七人,愿执鞭随镫,誓不背离。”
高杰道:“好!你等且回,待本将军禀明督师,与各位英雄歃血订盟,共图北上。”
程继孔大喜,与六将告辞而去。
高杰略思片刻,便速修书一封,命快骑送往扬州史可法处。
不久,接史可法回信,大意为:程继孔为人反复无常,风闻前已与闯逆伪官勾结,又与清虏暗通信息许为内应,此次恐为伪降。但此人骁勇,只可智取,不可力敌云云。
高杰得计,便胸有成竹,故作谦恭之状。和他结拜为兄弟,誓保荐他为官。
程继孔大喜。但他素性多疑,每次来见,皆从者数百。
高杰便道:“你我兄弟,何必见外。我高杰不敢惹你,谁还敢惹?”
程继孔闻此稍怠,每次来见,从者愈少。
高杰对他推心推心置腹,亲若兄弟。
日子一久,程继孔便完全放松了警惕。
这天,高杰又招人来请程继孔,要他与自己歃血订盟,共议恢复大计。
程继孔大喜,这次只带了十八人赴宴。临行前,有部将劝戒道:“高杰为人狡诈,不可轻信。”但程继孔不听。
到得营内,高杰便将其十八名亲兵分散由美女作陪邀饮,自与程继孔独处一室饮酒。程继孔也不为备。
酒酣,高杰忽掷杯在地。登时,官兵持刀枪蜂拥而至。
程继孔大呼“不好”,欲叫左右时,无一应者。于是抄起椅子单身迎战。
椅子为木制,不多时被刀器所削渐秃。他只好将剩下一截向官兵抛去,然后抽空跳上梁头。
官兵仰头观望,无可奈何。
此时高杰部将贺胤昌取来挠钩,向他钩来。
程继孔左闪右躲,终被钩住摔下。于是明军一拥而上,将他斫为肉泥。
高杰割下程继孔的首级,率大军驰往程继孔营晓谕,列数其罪。程继孔部众见首领已死,尽数投降。
史可法闻说擒斩了剧盗程继孔,大喜,当下将此事奏闻。弘光帝即下诏加赐高杰太子太傅衔,荫一子,世袭锦衣佥事。
后人因叹程继孔屡叛屡降,言而无信,终致如此下场。而高杰计斩程继孔,虽说是“为国除害”,却也在他人面前失去了信义。
二
史可法已经有好几日夜不曾合眼了。清兵势急,令他日夜忙碌,焦头烂额。
除夕之夜,他还在赶着一封奏疏。
他修缮停当,捧起仔细察看,又继续反复修改,这才最后定稿。
然后,他就用那低沉、已略带吵哑的嗓音,轻轻地吟哦着:
北使之旋,和议已无成矣。向以全力御寇而不足,今复分以御北矣。唐、宋门户之祸与国始终,以意气相激,化成恩仇。有心之士,方以为危身之场;而无识之人,转以为快意之计。孰有甚于戕我君父、覆我邦家者?不此之仇而修睚眦之微,真不知类矣:此臣所望于庙堂也。先帝之待诸镇何等厚恩、皇上之封诸镇何等隆遇;诸镇之不能救难,何等罪过!释此不问而日寻干戈,于心忍乎?和不成,惟有战;战非诸将之事而谁事也?阃外视庙堂,庙堂视皇上;尤望深思痛愤,无然泄沓!古人言:“不本人情,何由恢复”;今之人情,大可见矣。
左懋第遭扣,陈洪范南还,南明小朝廷此时已经明了:和议望绝。而南都诸臣,犹忙于内斗。自从此年八月马士英引荐阮大铖以来,阮大铖又引荐了同为逆案中人的杨维垣、张捷。逆党人士既遭起用,接下来的可想而知:杨维垣、张捷成为追论三朝党局的急先锋。他们要求重颁《三朝要典》,逆案中人该起用的起用,该“昭雪”的“昭雪”,该恤赠的恤赠。
弘光帝因“三案”系由己父朱常洵而发,因而也顺水推舟,一一允其所奏。
阮大铖驻江防,遥制朝政。吏部尚书张捷惟其命是从。杨维垣升都察院副都御史。阮大铖升兵部尚书,赐蟒服,日与杨维垣谋欲尽杀东林、复社诸人。当时京师民谣道:“马阮张杨,国事乖张。”是以南明小朝廷人心涣散,国事每况愈下。
清兵已下邳、宿了,史可法飞章奏闻。马士英正在与客人下棋,闻报却大笑不止。客问其故,他答道:“先生以为果有此事吗?此不过为史公妙用。岁将暮,防河将吏应叙功,耗费军资应稽算,特为叙防河将士功而已。”
因此,史可法更加感到大势难支。然而,在他的面前已无退路,他只有勇往直前,乃至于洒热血拼头颅。
史可法有一种习惯:每次缮疏,总会一次又一次地循环讽诵,直至声泪俱下,旁边人闻听无不感泣。现在,他照旧捧起读着,是那么地投入,那么地专注。以致于史书在旁听着听着,竟不知不觉地流出了眼泪……
史书是太夫人身边的人,随军服侍史可法的时间并不长,但史公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使他深受感染。因此,他对主人是忠心耿耿,誓以死报。现见史公如此,自然不敢疏忽。尽管史可法再三催促着他去休息,但他仍旧红肿着双眼在旁侍候着。
此时已值三鼓,史可法感到一阵疲倦。
他突然想起:今夜已是除夕。于是他破例索酒。
想了想,他又叫道:“礼贤馆诸秀才应当共饮。夜已深,可赍酒分馈他们。”
史书答应,将酒送来后得令而去。
于是史可法便一人独酌。
此时厨子赶来禀报道:“相爷,殽肉日中已尽数分给将士,厨内只剩下一点盐豉①。没有佐酒物了。”
史可法苦笑一声道:“也罢,那就拿盐豉来。”
厨子迟疑道:“这……”
史可法道;“盐豉下酒,最好不过了。”
厨子还待开口。
史可法点点头笑道:“去吧。”
厨子只得含泪下去。不多时,捧上一盘盐豉。
史可法于是一边津津有味地以盐豉下酒,一边翻阅着文牒批答。
他自为督师以来,行不张盖,食不果味,夏天不扇,冬天不穿裘衣,晚上睡觉不解衣,连他素称海量的酒也戒了。今夜再一次捧起酒杯,竟一连喝下了几十杯。
史书一直在旁侍候着,忽然他看见史可法眼中流出了眼泪。以为他想念家人,便劝道:“相爷,太夫人一向安好,勿须挂念,自己保重最为要紧。”
史可法一听道:“唉,史书,老夫哪是怀念太夫人,实是想起先帝呵。”
言罢泫然泪下。史书在旁听得,不禁也陪着痛哭。
夜更深了,史可法不胜其困。喝着喝着,竟然伏在几案上睡着了。
史书将碗碟收拾干净。然后一边擦着眼泪,将一件大衣盖在他身上,轻轻地关上门,独自在门外守候着。
天亮了,外面人言马嘶,将士齐集辕门外,要进来叩见督师商议军务。
知府任民育匆匆进内,史书拦住他道:“相爷现在正睡着哩。”
任民育一听,便道:“那就让他好好歇会吧,他该好好歇会的。”
于是命不要开门。
众将在外,纷纷大叫道:“为何不开门?”
任民育道:“督相大人此时歇息,难得呵。”
于是回头命更夫仍旧击四鼓,又交代左右勿要惊动相公。
不多时,史可法醒来,见天已大亮,急惊起。而听鼓声,仍为四鼓,当即大怒道:“谁敢犯我将令!”命传更夫。
更夫战战兢兢地过来跪下。
史可法道:“为何错打更鼓?”
更夫尚未开口,左右将士早道:“督相劳苦日久,今日才得一刻闲暇,不忍惊动,故此乱鼓声以待。这是知府大人的意思。”
史可法这才明白,于是起身盥漱,然后开启辕门。众文武北向贺毕,任民育便上前请罪。
史可法道:“任公固然爱我,如何可以以私爱变常法?”
任民育再谢罪。
史可法怒气得息,当下命将更夫放了。
三
崇祯十七年底,清豫王多铎率数千骑兵至孟津县,先遣精兵渡河。
清兵来势汹汹,沿河十五寨堡俱望风归附。总兵李际遇率部迎降,并为前导长驱东下。河南巡抚越其杰等飞章告急。弘光帝诏高杰率兵进屯归德为备。
高杰接旨,不敢怠慢,便冒雪率部自徐州进发,往归德方向而来。
屯兵睢州的河南总兵许定国闻讯,惊道:“高杰北来,洒家命休矣。”
许定国为河南太康人。年近七十,膂力过人,能手举千斤大钟,人称“许千斤”。他在天启初曾镇压过白莲教起义。崇祯年间又以剿“流寇”功升山西总兵,犯事被逮下狱。后因当时缺将,特赦出狱为河南总兵。许定国蒙赦,便毁家养士,拥兵扰民,割据一方,成为明末中原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而此人自负功高,便上疏诋毁高杰为贼。高杰闻讯恨得咬牙切齿,常道:“老子见老匹夫,必手刃之。”
因此,他对高杰十分忌惮。现在闻他将率大兵至,如何不怕?
于是他便主动遣人致书高杰道:“睢州城池完固、器械精良,愿让大帅驻兵。”
高杰接信大喜,只道老许为可造之材,竟深信不疑。
正月初九日,高杰率部抵达归德,派人赠送许定国千金、币百匹。不久闻许定国已遣使纳款于清,并送两个儿子渡河为质。高杰疑虑,便招许定国来归德见他。许定国惧不敢来。
十一日,高杰为示诚意,再邀巡抚越其杰、巡按陈潜夫一同往睢州。
许定国闻讯,急先到城郊数十里外迎接。他跪于马下道:“久仰大帅英名,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幸甚幸甚。”
高杰见此,急翻身下马,扶起他道:“你也是总兵,奈何行此大礼?”
许定国谦恭地道:“大帅至此,末将焉敢不迎?
高杰呵呵大笑道:“本帅且先看看你部众何在?”
许定国故意隐藏精壮,以而老弱兵出列。士卒面带疲容,阵容也不齐整。
高杰见此,嗤之以鼻道:“你有此军,何不以之开藩啊?”
许定国赧颜道:“末将岂敢。”
高杰见许定国柔顺屈服,也不过分逼迫。
次日,许定国在城内设宴大请高杰、越其杰、陈潜夫及一班将士。
越其杰道:“大帅应以己身为重,勿蹈险地。”
陈潜夫也劝道:“下官观许定国为人奸诈阴险,大帅勿入城,为其所算。”
高杰却因已见到许定国军羸弱之状,便心生轻视,笑道:“他招我饮,本帅不去,岂不以缩头乌龟贻笑于世人?”
不多时,许定国到。两人客气一番,并辔入城。
高杰边走边谈:“你岂不知本帅将杀你,而不肯离开此地,何故?”
许定国一听,下马顿首道:“定国虽知大帅怒我,但不知罪在何处?”
高杰道:“你多次上疏骂我为贼,安得无罪?”
许定国道:“这便是定国不离开的缘故了。定国目不知书,仓皇中假手记室。而记室误入大帅名,定国根本不知疏中何等语。如果以此杀定国,不亦冤哉?”
高杰便道:“既如此,记室现在何处?何姓何名?”
许定国道:“他知大帅发怒,已先自逃走,末将捉拿不到。他先走而定国不走,此证明以前骂大帅者,非定国真意呵。”
高杰性本粗豪,见许定国屈服状。于是顿生怜意,竟然信以为真。
便下马扶起他道:“如此错怪老将军了。”
许定国泣道:“高帅宽宏大量,令定国感恩戴德,永世不忘。”
言谈间,两人已入了城。刚到一街角,忽逢许定国一部下千户拦在马前,投牒大叫道:“大帅,许定国谋你。”
许定国大吃一惊,额头汗出。他手按腰剑,强作镇定,静观其变。
高杰大怒,大喝道:“大胆狂徒,竟敢离间我兄弟之情。这还了得?拿下!”
一声令下,身后马上扑出数名亲兵,如狼似虎般将千户按在地上。
高杰道:“着马前鞭笞六十。”
那千户官大叫道:“大帅,小将所说千真万确。你不听忠言,后悔莫及呵!”
高杰待刑毕,命令道:“将这厮交许将军发落。”
话音未落,许定国背后早已出来数名亲兵,将千户捆绑押下。
许定国此时一颗心顿时落了地,感激涕零地拱手道:“大帅如此信赖,教定国如何报答?”
高杰一摆手道:“唉,哪里话?你我兄弟,何必客气。”
两人继续前行。不多时,到了镇北将军府内。
许定国令摆酒席,大宴高部将士。
他找了个理由告罪失陪,便匆匆进入暗室,传令押上先前的千户官。
众亲兵将浑身伤痕累累的千户押上。
许定国嘿嘿冷笑,盯着千户看了半天,方道:“先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奸细?”
突然从亲兵手中夺过皮鞭,一边朝他身上抽一边骂道:“你不是要告发本镇吗?叫你告!叫你告!”
那千户虽伤痕累累,犹自骂道:“老狗,你年届七旬,即将化为朽木。不自思善,以保晚节。谁料竟然想投靠异族,谋害忠良。你,不得好死!”
许定国大怒,丢掉皮鞭,猛拔出宝剑,将他一剑杀死。
那千户的鲜血喷出,顿时将他那张呲牙裂嘴的老脸溅得狰狞可怕。
他晦气地吐了口唾沫,叫道:“来人,速给我净脸!洒家还得出去见高贼,以防生疑。”
四
十三日夜,许定国又大宴高杰等人。
越其杰劝道:“许定国频频相邀,昨又发生千户投牒之事。恐真不怀好意,望大帅三思。”
高杰笑道:“本帅示他以诚,他必以诚相报,何惧之有?”
于是只带三十名亲兵赴约。越其杰、陈潜夫只得相从。
这时高杰因许定国答应离睢州,随他北伐,便将所部精锐尽发往开封,只留下李本深、王之纲等率众将大营移驻离睢州城二十里外,悬王命旗于城头道:“无故而入城者,视此。”一时兵民安堵,秋毫无犯。
许定国府内张灯结彩,人进人出,喜气洋洋。许定国素服角带,满脸笑容,早早地带着一班随从出门去恭迎兴平伯的到来。
街道上,人们到处都在传说:“今年许将军要与高帅结为兄弟,共同为国出力。”
大伙儿也都高兴:许定国为人残暴,纵兵扰民,为睢州一霸。现竟愿随高杰北伐,为国出力,实是可喜可贺之事。
一提起此事,人人笑逐颜开,先前对许定国怨恨之情顿时烟消云散。
高杰与越其杰、陈潜夫带着三十名亲兵入城。
许定国一见到高杰,便如沐春风般地拱手道:“大帅光临寒舍,顿令篷筚生辉呵。”
高杰一摆手道:“唉,别酸溜溜了。俺高杰人称翻山鹞,一介武夫而已,不喜繁文缛节。”
许定国呵呵一笑,躬身让过,邀请入内。
高杰皱皱眉,不悦道:“老许,你我今夜要结拜兄弟,过于客套倒显生分呵。”
许定国忙点头道:“是的,是的。”
于是两人携手而入。
越其杰等也哈哈一笑,在许定国幼弟许泗的引导下一同入内。
进得府内,许定国叫道:“来呀,大摆宴席,今夜我要与高帅共结金兰。”
许府仆人喜笑声声,早忙开了。
不多时,拜上香案。正中供奉刘、关、张画像,点上香火。
许定国于是便与高杰歃血钻刀,跪在案前盟誓道:“我等二人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共举北伐,矢志报国。如有贰心,天诛地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盟誓罢,许定国论齿年长许多,但他硬是要认高杰为兄。高杰好为大,也不推辞,欣然接受。
于是当下许定国叫一声:“大哥”, 高杰应一声:“贤弟”。两人哈哈大笑,抱成一团。两边将士也俱各开怀大笑。
许定国大喜,命奏乐、开宴。
于是在大厅列席宴请诸将士,以其弟许泗作陪。他自与高杰设专席于内。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应有尽有。一时吹吹打打,吆五喝六,热闹非常。
不多时日没西山,夜已尽黑。许定国命秉烛继续。他见时机已到,便轻轻地拍了拍掌。
屏风后忽然响起悠扬的乐声,刚才还在喧闹的人们这时开始静了下来,眼睛盯向屏风。
不多时,两队白衣女子从两边鱼贯而出,衣袂飘然,如仙从天降。
众人一时目愣口呆,万籁俱寂。
那两队舞女飘到大厅正中,汇合在一起,然后便开始跳起舞来。她们忽分忽合,伴随着悠扬的笛声,恍如将众人带入了一个扑朔迷离的仙境。
不多时,乐音一扬,又从两边各飘出来两名红衣女子,但见她们明眸皓齿,顾盼生辉,柳腰轻摆,舞步飞扬。白衣女子随即分而复合,忽如众星拱月,忽如群英缤纷。
众人看得呆了。良久,发出一片由衷的感叹:“好!”
许定国哈哈大笑,将手一挥,众舞妓分别入座,宾客妇女杂处座间。刚才的清纯优雅不见了,她们左斟右劝,嗲声嗲气,闹成一团。那当中的四名红衣女子则直趋高杰席前劝酒。
高杰早有微酒,大笑道:“今日为本帅与许将军结义之日,诸位只管开怀取乐,不醉不休。”
许定国也大叫道:“好,不醉不休!”
高杰所带来的亲兵多为二十出头的壮男,久离乡里,见此美女作陪,投怀送抱。初还恐主帅怪罪,现见他如此说,顿时心花怒放,开怀畅饮。
许定国见此,更加高兴,便招手道:“红娘,还不上来,为高帅斟酒。”
那被称为“红娘”的红衣女子答应一声,随即满满斟上一杯,跪呈高杰道:“小女子红娘,敬赠大帅一杯。这一杯,祝大帅洪福齐天,堪比日月。”
高杰笑道:“好,我喝,我喝!”当下接过,一饮而尽。
那红娘又斟第二杯道:“这一杯,祝大帅新得兄弟,永结亲情。”
高杰道:“这一杯也喝得,喝得!”
红娘再斟第三杯道:“这一杯,祝大帅此行,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高杰心下欢喜,接过一饮而尽。
许定国冷眼旁观,便为高杰介绍道:“此女年方二八,知书达礼,甚为乖巧。愚弟意欲送与大哥为随军小妾,何如?”
高杰一听,不悦道:“行军出兵,不应贪色!”
许定国有些尴尬,嗫嚅道:“小弟非为他意,想博大哥一乐,望勿介意。”
高杰哈哈一笑道:“贤弟若有此意,可先替愚兄养着,待我扫清中原、解甲归田后,以美人娱我晚年!”
两人相视哈哈大笑。
正畅饮间,许定国忽然起身道:“小弟喝多了,先去小解。”
高杰也有些醉意,便挥手道:“贤弟只管去吧。”
许定国告罪,勿勿离席而去。
这时,忽然一名亲兵轻轻从外面走入,对高杰耳语道:“今日之宴,大非昔比。属下观许将军之弟心神不定,举止失常,得无谋我之心吧?”
高杰笑道:“你道许定国为虎狼吗?在本帅看来,不过蝼蚁而已。”
亲兵还待再言,被高杰一手推开道:“去,匹夫何敢?不必多说了。”
亲兵见主帅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就放心地退下继续饮酒。
片刻,许定国侍女送菜上来,借机靠近高杰,悄悄地道:“今晚许将军要害大帅。”
高杰将手一挥,故作不听。
侍女轻叹一声,退下。
此时,许定国解罢手回来,依旧入席。
高杰便乜斜着通红的双眼,故作醉态道:“你敢害老子吗?”
许定国大惊,筷子差点掉地,慌忙跪在地上道:“末将不敢。”
高杰仰天哈哈大笑道:“老子就知道你不敢!”
高杰一边饮酒,一边扫视着许定国,虎目眈眈。
许定国心怀鬼胎,胆虚不敢对视。自忖刚才还称兄道弟,迅即翻脸,这厮如此多变,难怪程继孔命丧他手。
高杰忽然道:“人言你膂力过人,能举千斤,敢与高杰一较短长吗?”
许定国满脸陪笑:“小弟哪敢与大哥比试?”
高杰哈哈大笑:“谅你也不敢。”
言罢,将衣脱下,露出健壮筋骨,随手操起铁杖道:“人言鞑虏体长多力,善于骑射,我视同草芥。此手可提千斤,另一手也可提千斤。”当下离席,手持铁杖,在堂前舞了起来。
他虽然身材短小,但行动矫健敏捷。但见他忽如猛虎下山,忽如蛟龙出海。舞到兴起,只听嗖地一声,早从厅内窜上梁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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