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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浙残明梦-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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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二十五日,张国维在西兴镇大会诸军。

一时四十八镇齐集西兴,罗列山下,依次上山,拥众十万,旌旗数十里,分外壮观。发令声动江谷,隔岸清兵望见无不震骇。

鲁监国遣使犒军,备物典册。张国维在西兴山巅筑坛,奉王诏拜方国安为大将军,晋镇东侯。以方国安、王之仁部为正兵,郑遵谦、熊汝霖等均为义兵。

接着讨论战守问题,王之仁主张坚守,方国安主张攻取杭州,熊汝霖主张渡海西征取吴中。最后决定以守为主,伺机出击。

于是议定沿江防守汛地:

以方国安部驻七条沙,王之仁部驻西兴,郑遵谦驻小舋,马士英驻内江新坝,张国维本人驻内地长河,钱肃乐、孙嘉绩、熊汝霖分驻瓜沥,北洋协镇张名振守三江,南洋协镇吴凯同副总兵刘穆据险策应。太仆少卿兼监军御史陈潜夫也屯小亹,御史王正中屯临山,兵部职方司员外兼御史监军查继佐初屯小亹,后移临山。王之仁子王鸣谦以副总兵屯定海。在钱塘江沿岸列营二百余里,与江北清营对峙,史称“划江之役”。

这四十八镇,除了上述方国安、王之仁、郑遵谦、钱肃乐、孙嘉绩、熊汝霖、章正宸、冯元飗、沈宸荃、马士英、张名振、吴凯、刘穆、陈潜夫、王正中、查继佐、王鸣谦,其实还有黄宗羲、陈梧、方元科、裘尚姡А⑿还酢⒅焓僖恕⒛呋崾佟⑼躐吹鹊取K敲咳蛰晔趁模胖鄣锹讲剑罩性僮嘶啬习叮室晕!

分屯瓜沥一带的义军共有六支,分别为孙嘉绩、熊汝霖、章正宸、钱肃乐、沈宸荃、于颖。其中孙嘉绩、熊汝霖屯于龙王堂前,于颖屯于瓜沥,钱肃乐、章正宸、沈宸荃上下协防,江上人呼为“六家军”。

孙嘉绩以吏科都给事中林时对为监军,诸生屠献宸以职方参军事,又请御史兼余姚知县王正中募乡兵以助防守。会稽人章钦臣善制火器,又骁勇善战,荐为大将,命他治火器。其军遂以火攻闻名,江上人呼为“火攻营”。

兵饷不足,他便毁家产佐军。常对幕客泣道:“我是先人之裔,义当同国存亡。惟恐事若不成,死无面目以见君亲而已。”听见此话的人,无不感奋涕泣。

熊汝霖则忠勇过人,作战勇敢,没有丝毫私心。所部多为市井农村新募,临阵作战经验缺乏,但以忠义激励,作战勇敢,不论来敌众寡,向来争先,虽败不悔。

因此,每次作战,总是熊汝霖当先,孙嘉绩继后,配得甚佳,时称“孙熊兵”。

 

 

 



 

西兴会师之后,与方国安直捣杭州的战略不同,熊汝霖一直在谋求跨海西征,企图通过联络三吴人士,从后方包抄夹击省会。他上疏道:“江面迎攻甚难,不如间道入内地为攻心策。”

他的这些战略得自于南直隶及浙西义军的南下联络。

鲁王监国后,江浙一带义军有了主心骨,他们纷纷南下乞援。

先是总督浙直水师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荆本彻统领水师自苏松南下,继而海宁庠生顾名佐渡江请明军北援。巡抚田仰、总兵张鹏翼也率水师数千从海道至,拜谒鲁监国。鲁王监国便拜田仰为东阁大学士,以张鹏翼守宁波,后移镇衢州。平湖贡士马万方同总兵陈梧自嘉兴抗清失败后也浮海而东,效秦廷哭,倡西征之策。而太湖义师吴暎б睬仓钌胧泵簟⒎胍火囟山寺惩酢

熊汝霖在与这些人士联络中,了解了当地情况。

早在闰六月中旬,海宁营兵守备郑继武、千户朱大纲同僧顾隐石等起兵拒守海宁,后复沦陷,但余军奋斗不止。

七月初,熊汝霖亲率一千多人从西兴渡江,驻兵于乔司镇。其弟熊汝震率西兴军五百人攻克海宁县城,迎熊汝霖入城。

熊汝霖召集海宁父老乡亲敷陈大义,登高大呼:“国亡君殉,三百年泽不可负!”

听者无不感动,拜倒于辕门者万人。

当下准备选择一人主城守事,然而与会诸绅皆首鼠两端。在乡观政进士俞元良慨然上前道:“此岂为熊公一人之事?俞某焉敢独后?”

熊汝霖大喜,便以海宁所指挥姜国臣主兵,俞元良主饷,以监军兼摄海宁县事。加原卫世爵千百户各一级,使分领其众。

顾隐石原来是苏州人,因避仇出家。有一次天旱,自请登坛祷雨,截其势,口嚼喷之,瞬间雨下,因此远近闻名。

清将黄千总率满洲兵数千,屯驻崇德为咽喉。黄千总惯使一把大刀,拉巨弓、披铁甲,力大无穷。姜国臣以顾隐石为先锋,命他率三百人攻打崇德。

顾隐石手持双斧,率众杀向崇德西关。

清兵坐卧不曾防备,义军突然发炮,一时击死数骑。

黄千总闻讯急起,出关要杀。顾隐石却不战而退。那黄千总恐敌有后援,竟不敢追。

次日,众议黄千总必然进犯海宁,隐石便率骁勇百余人伏在长岸湫处。

不多时,黄千总果然率着三百余名骑兵奔趋长岸。他自恃骁勇,率七骑当先。

顾隐石率伏兵突然杀出。战马受惊,几乎将黄千总颠下马来。他急弯弓搭箭,射中隐石左股。

隐石忍痛,挥斧砍黄千总不中,便砍其马脚。

战马脚被砍断,负痛将黄千总掀翻在地。身后六骑见义军来势甚猛,都转身就走,不敢来救。

黄千总不善步战。刚爬起来要斗时,隐石手快,一斧将下颌劈裂。近身搏击大刀又运转不便,黄千总急弃大刀,就地拔所佩小刀。刀尚未脱鞘,隐石早近前再加一斧,将其脑袋砍下。

这时百余名壮士奋勇砍杀,尽歼六骑。身后三百余骑见主将已死,恨不得爹娘少生两条,早望风逃回了。此役声威大振,远近三、四百里争欲奔援海宁,众达五千余人。

七月初八日,清平南大将军勒克德浑突率大兵杀到。熊汝霖在翁家埠迎战,明军大败。

海宁县内便有汉奸偷偷向清军泄露义军城守状况,愿为向导攻城。清军便按兵不动,暂不攻城。

姜国臣留俞元良与千户蔡国瑛、朱大纲等守城,自率军直奔翁家埠,结阵以待。清军杀到,略一交锋,便自退走。姜国臣等率军追击,边杀边去。

谁料次日五鼓,勒克德浑竟率大兵抄小道掩杀到城下。俞元良、朱大纲等并力固守。

围困数日,城内粮尽援绝。千户蔡国瑛守北门,战不利,身中数箭死。守垛乡兵均惊慌弃垛而逃,清军便以肩承足,层级跨城上,城遂陷。守南门的镇抚潘起龙战死。

俞元良因主饷,身旁没有士卒。他不肯逃走,誓死殉城,结果与其兄俞伯昭同时遇害。儿子原已藏匿,闻父遇难,号哭而出,结果也被杀于父尸之旁。

千户朱大纲见城破,原来准备投井自尽,因井水浅未死,被家人救起。大愤,再次跳下而死。

总计海宁城内外被杀军民千余人,溺死妇女百余人,被劫妇女三百余人。

姜国臣闻海宁失陷,知中其计,拾溃卒联合硖石周宗彝、龙山查继佐等军来攻。此时勒克德浑已离去,清新任知县张尧扬见义师四集,便弃城而逃。

前定番总兵汪硕德,集兵万人起于双林,义军便移驻塘栖。查继佐、姜国臣则率部南下投鲁王,周宗彝仍回保硖石,海宁遂成空城。

八月五日,熊汝霖遣副将赵清会同郑遵谦部将郑维翰带兵暗渡黄天荡,绕到清营之后,前锋黄岳、参将诸卢崇、邵应斗率四百人埋伏于海塘,自与孙嘉绩、张名振率大兵放火烧敌营。

清营遇火,一时大乱。清军溃退至海塘,遭到黄岳、卢崇、邵应斗伏军袭击,斩首六十余人。营后赵清杀出时,因郑维翰不肯支援,孤军奋战,中箭而死,义军战死十余人。

十六日,熊汝霖率兵退回乔司。他坐镇中营,孙嘉绩领东营,钱肃乐领西营。遣卢崇、寿胤昌率兵进抵牛头寨,再次火烧敌营。清军百余骑突围而出,都司张行龙奋力冲杀,清骑往东逃去,又被邵应斗截住大战。

此时,勒克德浑率大队赶到,先派数百名骑兵围攻熊汝霖中营。

胡升急发大炮,毙伤七骑。清骑转冲东营孙嘉绩军。

孙营也发炮。谁知炮自炸裂,一时营中大乱,士卒争相夺舟而逃,纷纷坠水而死。

熊汝霖率军策马赴援,见状连斩数人,仍无济于事,只得孤军还击。诸生赵之坚手持大刀,连杀六人。参将卢玮新近投军,也奋勇抗击。

清军见明军勇敢,便以骑兵退攒击。

赵之坚、卢玮、孙光祖、周宗镐、胡升各身中数十创而死,义军阵亡数十人。

熊汝霖一边持剑杀敌一边大叫:“船兵再上,以死一拼!”

忽然臂被一箭射中,剑不能执。部将见状,强行架持熊汝霖登上小舟,撤军南下。

清军全是骑兵,没有船只,只能是眼睁睁地看着明军渡江而去。

于是,第一次跨海西征宣告失败。

 

 

 



 

李成栋攻克嘉定后,回师转攻太湖诸部义师。

明吴淞总兵吴志葵、镇南伯黄蜚结寨泖湖,与松江沈犹龙相为援应,谋求与浙东鲁王朝廷联络,共图江南,光复明朝。然而清军却先翦除了他们的羽翼——松江义军。

八月初三日,李成栋率兵二万绕道攻占青浦,进攻松江。清军前锋伪装黄蜚军,以红巾裹头诳城。沈犹龙不知是计,开西门放入,于是城陷。沈犹龙中箭而死,南门守将章简、东门守将李待问均被俘遇害。只有徐孚远跳城遁走,南下浙江,坚持抗清。李成栋故计重施,下令屠城,城内军民两万余人被杀。

松江一失,金山卫势孤。世袭卫指挥侯承祖与子侯世禄亲冒矢石,督众严御。清军久攻不下,最后义军叛徒开水门放入。侯承祖父子率亲兵巷战,被俘不屈死。

黄蜚与吴志葵闻松江、金山失守,无心恋战,率军取道黄浦,准备退到海上。

初六日,清军用轻舟截断泖湖出口,截春申浦大战,掩其不意,乘风纵火。一时火器齐发,烟焰蔽天。明军水师船只高大,运转不灵,被烈火焚烧,明军大溃,黄蜚、吴志葵被俘。

黄蜚、吴志葵一败,吴暎Ф俪汕寰摹G逅账商岫轿馐ふ茁示晕飨蚨逼怂镂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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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勒博洛与嘉兴总兵李遇春督兵乘五十四艘战船,自平望至白龙桥延绵三十里。吴暎А⑺镎卓肷蜃员媳鳌G寰兄廖饨顺猓寰陨袂雇幌寰患胺辣福送霾抑兀钣龃喊芏荨S忠哉愣死罹懦杉浇⑶遥皇驴骨澹慈找菇俾樱龊ο缋铩N鈺'与孙兆奎假装缔盟,斩李九成,吞并其军。

至此,南京以南、杭州以北,惟吴暎А⑺镎卓痪钗渴ⅰB惩跫喙残腥松蜃灶难影溱馕鈺'为长兴伯,授太子太保、兵部左侍郎、副都御史总督浙直。赐尚方剑,便宜行事。孙兆奎授职方司主事,沈自駉、华京、赵汝珪等皆授监纪推官,周瑞、沈潘、茹略文等皆授总兵。

清军来攻,孙兆奎留吴暎赜月示穹诼小

黄昏时,吴胜兆率兵杀到。孙兆奎率伏兵发起袭击,清军猝不及防,死伤甚众。吴胜兆不敢恋战,率残兵溃卒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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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日,吴胜兆传檄苏州总兵杨承祖、吴淞总兵李成栋、嘉兴总兵李遇春,合四府兵力至石桩桥,义军诸港路皆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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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凌晨,清军突然发起袭击,八面围攻。炮火纷飞,箭如雨下。

此时义军已断粮,兵心不稳。而大雨连下十日,营地泥泞,举炮炮不震,持弓弓弦解。孙兆奎率众往来督战,自寅时直至午时,清兵越杀越多。

而江宁巡抚土国宝原先陆续遣兵至义军营中卧底,此时乘机里应外合,倒戈相向。孙吴兵一时敌我不分,自相残杀,投水而死者不计其数。

吴旦、赵汝珪等皆战死。华京先驱妻儿入水,格杀数人,身中数十创。与一清兵搏战,相持不释,便相抱跳水,与他同归于尽。沈自駉脱走烂溪南投其兄沈自炳,遇清兵力斗,身中八九创,赴水而死。数日后尸体上浮,旗犹在手。沈自炳也赴水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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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兆奎见势不可为,便与其父孙允贞诀别。有人劝他避到海上。孙兆奎答道:“今四围皆兵,即欲走海上,能跑得出去吗?事之不济,我将横尸水上,以遂‘以身许国’之愿。岂能窜伏海洋,苟求存活啊?”

于是先沉妻褚氏及女儿于河,然后自溺,却被清兵从水中拖起来执送至苏州。

土国宝劝降不成,将他解赴南京。

洪承畴与他有旧,意欲招降。

孙兆奎厉声道:“崇祯时有一洪承畴督师出师败绩,身死封疆。先帝曾亲祭十三坛,为文痛哭。现在又跳出一个洪承畴。这到底是一人还是两人?”洪承畴无言以对,道:“你勿问一人或是两人,你自为一人事即可。”下令将他推出去斩首。

其父也死于乱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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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行经半里左右,清兵远去,这才举起一看,竟然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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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答道:“只剩百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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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军照令而行。果然清军不及防备,义军战胜,夺其辎重而还。

于是陆续召集残兵溃卒,继续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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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源邃军也随之战败。总兵官李自刎死,吴福之投湖死,任源邃、徐安远均被俘杀。

太湖中另一支义军王期升驻于西山。黄蜚、吴志葵兵败后,余部推中书舍人葛麟为首,扬帆与王期升合营。正好卢象观也从宜兴率部来会,军势复振。

这时,因韩绍祖起兵湖州,卢象观便建议谋取湖州。于是王期升率兵由陆道先行,卢象观、葛麟由水道随后而来。

二十八日,在泖湖小湄山遇到吴胜兆清军。卢象观率众激战多时,众寡不敌。

葛麟本已在前,回头见后面火起,率三舟回师要冲杀。军吏劝道:“众寡不敌,勿陷死地。”

葛麟道:“临难不救,何称同盟?”于是手持长矛回头奋力冲入重围,所向无不披靡,连刺百余人于湖中。清兵闻风丧胆,纷纷叫道:“身高而肥者,是葛中书。”齐朝他放箭。

好个葛麟,挥舞长矛如风,来箭全部被拔落入水。清军便改攻以火。葛麟所乘舟焦,这才沉水而死。

葛麟阵亡。左右扬帆准备退走。卢象观持刀断索道:“誓死于此不去!”

又战多时,卢象观知不免于难,起拜其部众道:“我兄弟受国恩,无以报,空烦诸位,死有余愧!”言罢跃入水。部下急忙将他救起。

卢象观叹道:“爱我者,不如成我义呵。”再次投水而死。

 

 

 



 

东南略定,惟江阴一城未下,至此已经两个多月了。

清军见江阴城久攻难下,便先令军士四散焚劫,追杀城外乡兵。乡兵见清兵势大不可敌,尽都远遁,不敢来援,于是得以专意攻城。

阎应元、陈明遇多次派徽商程璧等人出城联络江浙各地义师来援。

程璧倾囊捐饷后,出外四处求援,历尽艰辛。即使有来援者,也被清军先后击败。等他辗转回来时城已陷,只得流落外头,为僧终身。

七月十九日以后,清贝勒博洛和尼堪也率满洲兵前来助攻江阴。

博洛亲自率四十余骑到城下来回巡游,又登城外君山眺望,对左右道:“此城呈舟形,南首北尾。若攻南北,必不破。只有攻其中,则可破城。”

又绕君山青龙庵左,相视地形,装模作样作指画布置状。

阎应元在城上望见,即命炮弩齐发。四十余骑一时化为齑粉,贝勒仅以身免。

清军多次招降,但义军始终不应。

清廷又派恭顺王孔有德率所部协攻。

李成栋攻松江、破黄蜚后,奉命率所部回师而北,会攻江阴。

他缚黄蜚、吴志葵二帅于十方庵,命作书招降。黄蜚道:“我与城中无相识,作书何用?”不肯写信。

清军将二帅驱至城下,命他们劝降。黄蜚一语不发。吴志葵劝众早降,涕泪交流,情词悲楚。

阎应元在城头呵斥道:“大臣被缚,当速就死。何用多言!”

吴志葵闻言,大泣拜谢。

两人感悟,终不肯降,后被清军杀害于南京。

贝勒见义军宁死不降,攻城益急。命收沿城民家锅铁,铸弹子重二十斤纳大炮中,用长竹笼盛炮。鼓吹前迎,炮手被红,限三日破城。

于城南侧放起,炮声震处,城垣五处崩裂,飞弹如电。有一人立在城上,头忽然随弹去,而身体尚僵立不倒。又一人胸背俱穿,而直立如故。

城上也不甘示弱。有清将坐十方庵后,城上发炮忽转向营,立时毙命。阎应元慷慨登陴,意气自若。铁丸中他左股。他还手握弓矢,连毙数人。

炮声彻夜,城垣五处崩裂。阎应元命用铁叶裹门板,贯以铁索撑护。又将泥土充实空棺,塞以木石,填在毁坏处。又用絮衾百领,渍水覆城上,以御火攻。

其时东、西、南三门都能坚守,惟北门人较少。清兵炮击北城角,城裂。阎应元命每人纳石一块,顷刻如山积,甃石城一重于内,一夜而成。城外望见,惊以为神助。

城内人又抬关帝、睢阳王、二东平王、城隍神五像,张黄盖巡游城上。用磁石捻神像胡须,遇铁器,须辄翕张。清兵在城下望见,疑为神,齐都惊疑不已。

刘良佐命其子攻城,正好睢阳王像神指挥开炮,一发而薨。到城破之日,刘良佐砍开睢阳王头颅,清兵又砍伤东平王以“报仇”。

清兵知城一时难下,便专攻南城。炮声震天,直闻二百里。一昼夜用火药万五千斤,城墙几乎塌陷。清兵乘势拥上,刀矢如猬。守城者抵御达住,便发炮猛击,伤敌数千。

八月初二日,阎应元又遣周祥、金满、李芳、针子等四人夜出烧营。清兵不及防备,梦中惊觉,纷纷毛焦皮烂。清军便将气发在城外居民身上,四散杀掠。

夜半,阎应元又派善泅水的义兵陈宪钦渡外城河,将清兵炮眼全部钉上。清军两天内不得攻城,城内乘夜修砌城垛。刘良佐恐城内再来钉炮眼,命军士昼夜攻击。

炮声彻昼夜,死伤日积。义军昼夜拒战,也都疲劳不堪。但他们不稍退后,人人有必死之心。若有稍稍退后,或嘴里稍有疑虑,必立斩杀。有薙发赴清营归顺者,城上望见,必定怒骂,即使至亲也如同仇敌。

贝勒还不死心,遣使温言良语劝说,要他们拔去“大明中兴”旗号,悬大清旗号四面,斩四门首事者数人,其余均宽宥不诛。即使不薙发,亦当罢兵还师。

阎应元道:“宁斩我一人,其余无罪,为何斩杀?”将来使轰出城外。

初六日,摄政王多尔衮晓谕招安,但江阴合城不听。清军又将豫王告示以箭射入城中,大意说明朝已亡,何苦死守。

次日,义军将其告示射回,在后面附言道:“愿受炮打,宁死不降。”

八月十五中秋节,家家畅饮,恍如生祭。阎应元等派发军民赏月钱,令百姓携酒登陴,轮流赏月,分曹快饮,四坐歌啸。筝笛箫鼓,环城彻夜不休。

许用又仿楚歌,作《五更转曲》,使善歌者登高台抚节传唱,和以笙笛箫鼓,连唱三夜。其声凄婉,慷慨凄切。

其时天无纤翳,皓月当空,清露薄野,剑戟无声。

弩师黄明江在西城敌楼弹起胡琴。歌声悲壮,响彻云霄。

清兵争朝前偷听。有的怒骂,有的悲叹,甚还有潸然泪下的。

刘良佐于是作劝降词,使士卒相倚而歌,与僚佐饮帐中。

酒未数行,城上忽然炮发,刘良佐急忙逃避而去。

南京又解到大炮二十四门,较先前更大,每只船只载一门。贝勒仍收沿城民家铁器铸炮子重二十斤。又筑土垄,以避城内箭石。鼓吹前导,炮手披红,限三日内破城。在南门侧发炮,石泥俱碎。城崩,遂不可修。大雨中,一昼夜炮声不绝,县属悉为震动。

陈明遇不由阶级,从泥堆中走上城。燃火发炮,击死大量清兵。

城上人吶喊,清兵在城下听起来半像鬼声,可知城内在粮尽援绝极度绝望的情况下早存必死之心,场面是何等的壮烈。

二十一日,大雨如注。清兵用牛皮帐护炮装药,城头危如垒卵。左右两路发炮不止,多置铁石。城上见外炮猛烈,见燃火即避伏垣内。待炮声一过,再登城拒守。

清军见状,便在中路一炮只放狼烟,不纳铁石。烟漫障天,咫尺不辨。守城义军只道炮声霹雳,兵难即入。而祥符寺后城崩塌,清兵已乘烟雾混杂时潜渡城河,从烟雾中蜂拥突然登上城楼。

守城义军不及抵御而奔溃,至城下列阵以待。

清兵上城。恐城内有伏兵,持刀立视,半天不敢下来。

到了午后,城内大沸。清军这才下城,于是展开了更激烈的巷战。

有少年五百人相谓道:“总是一死!”搏战于安利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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