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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地风暴-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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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自己也觉可笑,冲着镜中人莞尔。    
挨到天亮,迫不及待地出门,来到刑侦队,办公室空无一人,第一脚踏踩上一个空烟盒。办公室地下到处是烟头和纸屑,窗台上的几小盆儿仙人球,也是要死不活的样。几张办公桌上,凌乱地堆放着材料和文件,还有满盈的烟缸和喝残的茶杯。一台布满灰尘的电脑,像在表达抗议,显示器歪歪昂起,对向天花板。这一切没有影响马赛的好心情,他转了一圈,走到门角拿起扫帚。扫了几下,想起什么,又把扫帚放回原处,坐到那台可怜的电脑前,按下电源开关。还好,这玩意能使,不过,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看了半天,只发现一幅狗不像狗兔不像兔的图画,也不知是谁的大作。    
“你是新来的吧?”    
门外进来一个留小平头的人。    
马赛立即站起说:“是,你好,我叫马赛,你贵姓?”    
这个小平头胖乎乎的,身着便装,还相当讲究,要不是先打招呼,马赛不敢肯定是刑侦队的同事。    
“哦,是那个大学生!我是刘保山。”刘保山皱眉扫了一眼乌七八糟的办公室,“哎,我说大学生,你还是城里来的人,这么脏的办公室居然也看得过眼?”    
马赛的脸一下红了,说:“啊,啊,不好意思,我以为等下有清洁工来收拾。”    
“清洁工?”刘保山大笑,“你以为是住宾馆呀?哈哈,我跟你说,我们局从去年开始才发得起全额工资。”    
马赛低头要去拿扫帚,刚好亚里进门,左右挡住去路,上下打量他:“哇,哇哇!我的天,你穿得这么整齐,要去演戏呀?”    
马赛的脸更红了:“这……上班不用穿制服吗?”    
亚里背起手,装腔拿调地说:“门口刑侦队三个字你不认识吗?大学生,你以为这是交警队呀?我们要去抓坏蛋的,你想在五里以外就告诉人家我们是警察呀?愣着干什么?还不回去换衣服!”    
马赛无地自容,夺门而出。    
等待马赛扫地的刘保山不高兴了,骂道:“他妈的,亚里,你搞什么搞,让他扫完地再去换不行吗?”    
亚里哈哈大笑:“今天轮到你扫地,想骗人家大学生,没门!”    
刘保山举手要打,亚里转身就逃,一头撞上刚进门的陈漠军身上。    
“喂,喂!都不想干了?”陈漠军的黑脸上有怒气,“看看你们的办公室,快变成羊圈了,是不是都想去放羊?”    
刘保山和亚里不再吱声,刚进门的几个人也站在原地,一个女的去拿起扫帚。    
陈漠军点燃一根烟,接着说:“刘保山,你的审讯完了?”    
刘保山也点燃一根烟,笑说:“今天还有一个。”    
陈漠军点头:“等下拿笔录去我办公室开会。亚里,电信光缆的案子你都抓到人了?”    
亚里双手插进裤兜说:“我不是刚接新车回来吗?又要办手续,又碰上大礼拜,我……。”    
“事没做完,你有什么大礼拜?”陈漠军吼了起来,扫地的女警吓了一跳。    
亚里抛了个白眼,不敢再说。    
刘保山笑嘻嘻地说:“都别傻站了,该干吗,干吗去!走,陈头,我们开会去。”    
陈漠军像怒气未消,扫了一眼所有的人,看表说:“亚里,马赛不是今天上班的吗?怎么第一天上班就迟到?”    
亚里刚要开口解释,换了便装的马赛走进。见陈漠军在,喊了声:“陈队长早!”    
陈漠军沉声道:“你早啊,你不知道几点上班吗?”    
马赛求助地望向刘保山、亚里,两人都装没看见,他只好说:“我、我刚才回去换了个衣服。”    
陈漠军冷笑:“呀呵,上班时间还要回去换衣服,你是来约会的?”    
办公室内一阵哄笑,马赛的脸由红变青,瞪着陈漠军一字一句地说:“陈队长,我是迟到了,你想怎么处分是你的权利。不过,我提醒你,我是来这里工作的,不是来这里给你取笑的。”    
办公室里静了下来,目光都望向陈漠军,似乎在等待他的狮子吼。    
“好,好!我给你工作。”陈漠军半响才出声,声音有些颤抖。“把这个报告重新写一下,今天下班前送我办公室。”说完大步走出,像是不走怒火就要暴发了。    
整个上午没有人跟马赛说一句话,马赛反而自然了许多。当仁不让占领了那台电脑,把报告输入完,发现这是一篇小学生作文,而作者居然是陈漠军非常器重的那个乡下警察。但涉及的内容非同小可,不找原作者当面了解,根本无法下手修改。    
“谁是多里昆?”马赛在办公室里喊,一点也不客气。    
喊了三遍,才有人冷冷地答:“这里没有多里昆。”    
马赛本想去找陈漠军,走出门又回头抓电话,第一句话又是“谁是多里昆?”他倒想看看这个写小学生作文的人,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    
“喂,陈头,多里昆是出了名的二流子,跟你无亲无故,你费这么大劲把他调上来,是不是收了他的人民币?”    
傍晚,公安局食堂角落里一张餐桌旁,亚里帮陈漠军点燃烟。    
陈漠军没好气地说:“收了,是你帮我代收的!”    
亚里笑道:“没错,我把收到的钱拿去买嫁妆了,哈哈!”    
陈漠军也被逗笑:“妈的,那样他不成了你的长辈?”    
“如果这餐饭他请,叫他长辈也没关系!”亚里伸了个懒腰,“唉,我还是不明白,他长期在县里乡里,可能对下边的人熟悉,你调他来市里搞情报,他鬼都不认识,搞什么情报?”    
“你懂什么?我问你,市里的闲散人员,流氓无赖本地的多还是外地的多?”    
“当然是外面来的多。”    
“这些地下组织帮派,只要通了一个,等于全通了。走着瞧吧,我不会看错人。”    
“那多里昆还得当他的二流子!”    
两个人说话间,马赛脸色阴沉地走进食堂,站在排队取饭的人群后。    
亚里看见了马赛,说:“陈头,你欢迎新同事,只有多里昆一个?”    
陈漠军也看见了马赛:“马赛也通知了,他来交报告的时候。”    
“那他还去打饭?”亚里向马赛努嘴。    
陈漠军冷冷地说:“人家不赏脸,要我去求他呀?”    
“你这种队长真没劲,跟一个新兵赌气。”亚里嘻皮笑脸,“唉,我说你这个样子啊,还想当局长,做梦吧!”    
“我几时想当局长了,你他妈给我闭嘴!”陈漠军拍了亚里一掌。    
亚里闷笑不语,眼睛望向已快排队到窗口的马赛。    
“去,去把他也叫过来。”    
陈漠军又拍了亚里一下,亚里像没听见,接上一支烟,跷起二郎腿,望向食堂大门说:    
“守寡容易,等吃难啊!刘保山他们怎么搞的,是去买啤酒还是造啤酒呀?”    
“去呀,你他妈聋了?”陈漠军一把将亚里扯了起来。    
亚里翻白眼道:“不是叫我闭嘴吗?要去你自己去。”    
陈漠军扬手跳了起来,亚里大笑跑向正在领饭的马赛:“喂,马赛,陈头说他今天错怪你了,请你喝酒,向你道歉!”    
马赛像是满怀愤怒,瞪了陈漠军一眼:“谢谢,我不喝酒。”取了饭,头也不回走出食堂。    
“哈,脾气还不小!”亚里尴尬地站在一边,餐桌旁的陈漠军脸色铁青。    
单单是早上迟到发生的不愉快,马赛并不放在心上。受命修改那篇事关重大的“小学生作文”,他甚至认为是陈漠军的一种器重。找来多里昆,详细了解情况后,经手的这份报告,自我感觉可以比得上毕业论文了。然而,当他满怀信心去交报告时,陈漠军看也懒得看,随手扔到一边,并且给他安排了一份“新工作”,这份“新工作”激怒了他,可以说是莫大的侮辱,他认定陈漠军在为早上顶撞的事打击报复。    
手电光柱照射下,几个人在七手八脚打开一个大麻袋,麻袋里倒出一大堆羊毛,跟着一个油布包落下。巴提力克抢先将油布包拆开,两枝AK47冲锋枪出现在眼前。这时,海达尔和塔西走进。    
“有多少货?”    
“四枝长的,四枝短的,几百发子弹。这点儿东西能干什么啊!又不是去打猎?”巴提力克有点失望。    
海达尔抓起一枝冲锋枪,拉上枪栓:“第一批不敢送那么多。比一枝没有好,明天找地方试一试,最好不要是废品。”    
塔西从另一只麻袋抓出一枝手枪,熟练地在手上玩弄,神情像个得到玩具的确小孩一样。发现巴提力克在轻蔑地望他,才收起手枪,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随手一挥,刀子钉在门板,尾部不住地颤动。口中说:“这玩意可以退休了。”    
海达尔放下冲锋枪,说:“过两天第二批货也到了,巴提力克,路都熟了吧?你们今晚就走。记住,一定要照上次的方法接货,带上两枝长枪,不到万不得已,别跟警察纠缠!”    
巴提力克望了塔西一眼:“没问题!艾尔,库西提,带上枪,我们走!”    
人都走了,塔西取下门板上的刀子说:“大哥,干吗不让我去。”    
“你去干什么?”海达尔点燃一根烟,“你以为好玩呀?肉孜被抓这么多天,送货的消息很可能黑大爷也知道了,说不定正开着口袋等呢!再说,你明天要跟我去办事。”    
塔西笑道:“啊,是啊,明天该去收钱了!”    
“人都走了,今晚找个地方放松、放松。”    
“好,大哥,我知道一个地方,小姐又多又漂亮,有俄罗斯的,有哈萨克的,有汉放的……。”    
两人边说边走出这间黑咕窿东的屋子。    
海达尔不是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穆斯林,他不热衷极端宗教的那一套条条框框。或者说他算不上一个虔诚的穆斯林,包括一天做五次乃玛子的基本要求他也做不到。他抽烟喝酒,不排斥享乐,甚至相当好色。不过,他照样在哈桑那个环境恶劣的基地里生活了两年多,还取得了哈桑的信任,并且在参加训练的分裂分子中树立了自己的威信。近年来,哈桑对他是又爱又忌,担心被取而代之,派他回国,表面上是为了“国内圣战”,另外也有一山难容二虎的因素在里头。    
其实,海达尔并没有那种野心,哈桑的基地清苦、闭塞,装备落后,人员了了,而且还是一个国际恐怖大亨施舍的地盘,就算当上基地首领,照样寄人篱下,受制于人。他要有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基地,自己的人马。伊不拉音果然没有令人失望,在规定的期限内,乖乖送来筹集到的款项,现在只等待巴力提克接到第二批武器了。不过,由于计划非常顺利,对于是否离开北疆,他又犹豫起来了。最主要是他吃不准肉孜的落网,到底会造成多大的危害?    
*    
一辆辆满载货物的卡车驶进关口,驶向北疆边境检查站的小停车场。排队等候检查的司机们发现,这一次检查与以往不同了,不再是抽检,而是全检,就算你的货物再多,堆得再高,也要一件件卸下,逐件检查。    
又一辆卡车接受检查,一名中尉军官走近司机问:“车上装什么货?”    
司机答道:“羊毛。”    
几名武警爬上车厢,动作熟练地解开捆绑的绳索,一包一包往下卸,卸到一半时,有人叫道:“报告,这两包特别重。”    
中尉跑向车厢后:“打开看看!”    
第一包打开,茶叶中露出两支AK47冲锋枪,第二包是几十枚手雷……    
在远处,有两双眼睛紧张地注视着这辆车。一双是努尔的,另一双是巴提力克的。巴提力克来到口岸两天了,发现检查比第一次来严格后,他已感觉不妙,但还是心存侥幸,透过望远镜亲眼所见,他转身就跑。带上等在路上的手下,车也不赶坐,步行往北疆市走。    
“妈的,早知道叫他们放过这辆车!可惜了!拿到枪没拿到人还是白跑。”    
卡车是一个境外车队的,对车上有军火一问三不知。努尔不死心,趴在卡车的方向盘上用望远镜四处看。    
“没检查之前,你敢肯定是这辆车?”来之前林建北就认为很难抓到接货的人。    
“我看就是,刚才我不是说这辆看着像吗?”努尔还在嘴硬,“妈的,好像老子立场也不是很坚定!”    
林建北笑道:“如果你立场坚定,可能就不是这辆车了。”    
“喂,接货的人会在哪儿呢?要是你来接货你会在哪儿?”    
“过了关口,在哪儿接不行,这儿最多放个暗哨。”    
“那暗哨又在哪儿呢?”    
林建北烦了:“他妈的,让你看见了,还叫什么喑哨?”    
努尔这才放下望远镜:“总之,现在口岸周围所有人都可能是暗哨对不对?我们把这一带包围起来,一个一个查。”    
林建北吓了一跳:“你吃饱撑的?我们说话这会儿功夫,喑哨早就跑了。再说你请示、布置,还要花时间。等你全包起来,连个乌龟也查不出来。”    
努尔埋怨道:“都是你小子刚才话多,惹我说那么多话,要不至少能抓到一个喑哨。”    
林建北眼睛像铜铃,张大嘴巴想说什么,却打了个大喷嚏。    
“先回去吧!”林建北擦拭了一下鼻子,“收货的人是肉孜,还是想办法撬开这小子的狗嘴。”    
“对呀,马上走!肉孜肯定知道是谁来接货,妈的,把这小子晾了这么久,是该让他开口了。”    
两人也赶回北疆市,不过他们开的是越野车,审讯完肉孜,巴提力克还在路上。死硬的肉孜就是不开口,连大道理也不讲了,努尔想套他成老大也没机会,大发了一通脾气,只差没动手开打。不过,想要努尔擅罢干休也不容易,他干脆采取了最笨的办法,一个一个排查从境外收购羊毛的商家。    
两天都没合眼,林建北记不清跟努尔找了几个收羊毛的商家,来到北疆市区边缘一处老街,他再也不下车,扑在方向盘上睡着了。    
找人回来的努尔,从小巷走出,远远就能听到越野车上的呼噜声,他上了车,故意用力关门,林建北从梦中惊醒,跳了起来,一头撞上了车顶。    
“梦见老婆了吧?哈哈!”努尔嘻皮笑脸。    
林建北有点儿恼怒地摸摸脑袋,打个哈欠,说:“差不多,刚梦见了一张床,还有个女人,不过不是我老婆。”    
“你小子危险了!”努尔又大笑,“幸亏我回来得及时,要不然你一定干坏事!”    
林建北没精打采地说:“没找到人吧,回去睡觉,明天再来。”    
“不急,等一等,等一等。”努尔点燃一支烟塞进林建北口中。    
这时,车窗外的小巷里,一个门开了,有个戴棕色面纱的胖女人露出头,左右看了一看才跨出门。    
努尔双脚搭在挡风玻璃前,从鞋子之间看小巷,喃喃自语:“嘿嘿,出门报信了吧?我一看就知道这家人有名堂。”    
“这是谁家?”林建北还是打不起精神。    
巷子里的胖女人,没有走出小巷,而是进了斜对面的一个门。    
“她男人叫塔西,是……。”努尔突然放下脚伸长脖子,“咦,怎么进了别人院子?啊、啊,妈的,真狡猾!”推林建北,“别睡了,快开车!绕到那边儿。想从邻居家穿过去,跟老子捉迷藏。”    
林建北闭着眼睛打火挂挡,车子调了头,驶到街区的另一边马路,胖女人的背影遥遥可望。    
努尔沾沾自喜:“哈哈,看来是走郊外了。停车!我们的车太显眼,走路吧。懒骨头,你还没睡够啊?”    
林建北白眼道:“你是巴依老爷,我是长工。”    
努尔大笑下车。    
两人跟着胖女人来到郊区,沿着公路又走了十几分钟,走下公路,在一片一望无际的芦苇荡旁,一个孤零零的羊皮加工厂出现在眼前。胖女人停脚向后望了望,走进加工厂院门。    
努尔和林建北站在芦苇荡里。    
“妈的,难怪塔西家那么阔,原来有这么大个加工场。这家伙才是真正的巴依老爷。”    
“你眼红啊?这些巴依老爷都不好惹,就算羊毛是他进的,他肯定说不知道有军火,也不认识肉孜。我们现在进去抓他以什么罪名,总不能说他不交税吧?”    
“好,这个罪名好,偷税漏税,十拿九稳。巴依老爷最怕这个。我们不提军火,也不提肉孜,让他自己坦白。”    
两人边说边走出芦苇荡。    
*    
“肯定不是碰巧,在哨卡附近就发现有警察了。他妈的,老子明天就去宰了肉孜全家!    
”    
巴提力克和他的手下,像急行军一样一路狂奔,也回到了北疆。见到海达尔便大发脾气,把肉孜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    
海达尔听完巴提力克的怒骂,半响才说:“想不到条子动作这么快?”    
“你还说肉孜有老有小,能顶得住,我看这小子为了保命,谁都不管了!”巴提力克还是不放过肉孜。    
海达尔抽烟,不答巴提力克的话。    
塔西早就看不惯巴提力克大喊大叫,冷冷地说道:“边境哪天不查,我看,是你自己倒霉,怪得了谁?”    
“你说什么?”巴提力克一把揪住塔西的衣襟。塔西也不示弱,单手去掐巴提力克的脖子,两人扭打在一起,谁也奈何不了谁,僵持不下。    
“都给我坐下!”海达尔拨出带有消声器的手枪,朝地下连打了两枪,两人这才分开。    
塔西和巴提力克怒目而视,慢慢退后坐下。    
“马上收拾东西,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离开北疆,再说下一步。”海达尔也在一张椅子上坐下。    
巴提力克问:“去哪儿?去乌市?”    
海达尔摇头:“去南疆。”    
“这样、这样行吗?”巴提力克对海达并不是心服口服,“哈桑命令我说,大的行动,要听他的命令,至少也要跟国内的人打个招呼。”    
海达尔厉声道:“国内没有哈桑的命令,只有我的命令!”    
“我还是听哈桑的,我要去乌市找阿布杜拉。”巴提力克不以为然。    
“废话少说,所有的人听着,愿意跟听我的,站过来,愿意听巴提力克的,站过去!”海达尔眼中闪着寒光,扫向屋内的人    
塔西站到海达尔身后大叫:“他妈的,脑子全进水了。不是我大哥,你们几个早就跟肉孜挤着睡通铺了!”    
屋里的另外几人犹豫了一下,拖拖拉拉都站到海达尔和塔西一边,连巴提力克最信赖的艾尔和库西也跟了过去,只剩巴提力克孤零零地站在另一边。    
海达尔对自己在基地时建立的威望很有信心,满意地说:“我先前讲过,回去国内,只能靠自己,命是自己的,懂吗?眼下我们势单力薄,最大的任务就是保护自己,我们每一个人都是火种,等我们把火烧旺了,烧大了,那独立的圣战就胜利在望了。好了,大家准备一下,马上离开。”    
这时,有人叫道:“塔西,你老婆来了。”    
“他妈的,来这里干什么?看老子不打死她!”塔西捋臂揎拳往外走。    
又有人叫道:“又来了两个人,好像是警察!”    
*    
羊皮加工场大门没关,努尔和林建北大摇大摆地走进,在空地上东张西望。    
院内一片寂静,屋顶几只鸟听到铁门打开的声响,扑楞楞飞走。    
离门不远有两个蓄水池,场院中间有辆废弃的大车,后面盖着几间房子,屋檐下有几堆陈旧的羊皮和羊毛,还有些破旧不堪的工具。    
“奇怪,这么大个地方,怎么好像没人?”林建北警惕起来,摸枪在手。    
“今天星期几?”努尔看表,“哦,是星期六,嗯,塔西这个巴依老爷还算有点良心,工人阶级也能享受双休日。”    
林建北又把枪收起来,说:“是啊,比你这个巴依老爷好多了,谁当你的长工,那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努尔大笑,身体微向后仰,笑声未落,“砰、砰!”两声枪响,两人双双翻滚到一个蓄水池后。    
努尔手捂头:“喂,你伤了没有?”    
林建北紧张地拔出手枪:“我没事,妈的,你还说这巴依老爷有良心?左边来的。你开枪,我从右边摸过去。”说完站起。    
努尔靠着蓄水池边缘往外看,突然大叫:“别动!”林建北已走出几步,情急之下勾了他的脚。    
林建北跌了个狗啃泥,嘴巴磕出血:“妈的,你干……”话没说完,连发枪响,一梭子弹在他头顶的蓄水池墙上打出几个洞眼。    
林建北爬回来,靠在努尔身边,喘着气:“真他妈险!”    
努尔这才放下捂头的手,额头被子弹划出一条沟,手上尽是血;“看见了没有,是真家伙!估计就是我们要找的那批货。”    
“他妈的,我们掉到口袋里了!你没事吧?”林建北有点慌乱。    
“死不了!”努尔抽出手枪,贴着蓄水池边向院子内连续扣动扳机,打完弹夹望不开枪的林建北说:“开枪啊?”    
“我才不乱打,我要留子弹拼他妈一两个。”    
“没事,肉孜昨晚上才供出塔西,这帮家伙绝对不会是预先准备。”    
枪声开响起来,把土面打起一阵尘土。    
林建北缩起身子:“交叉火力,我们碰上正规军了!”    
“没错!”努尔声音如常,“不过,目的是压制我们,这是在掩护逃跑了。那啥,给我一根儿烟。”    
枪声果然停了,林建北稍稍安定,点燃一支烟给努尔:“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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