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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利说民国-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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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将寂寞、将苦楚、将不能对人言的辛酸化为无比的温暖呵护着林觉民。所以,林觉民从小就感受到了无比的温暖。他知道这无比的温暖是用叔母一辈子的苦换来的。他知道爱的力量,他不愿叔母的悲剧在另外一个女人身上重演。他要将爱传递给自己未来的女人,让她幸福而温暖。

林觉民不仅有大爱,还有大才,考入了福建著名的全闵高等学堂。他生性风趣,出口成章,辩才了得,诙谐幽默。许多同学都很喜欢他、仰慕他,但没有一个是女同学。

不是长得不够帅,而是学堂不向女性开放。

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十七岁的陈芳佩走进了林家,走进了十八岁林觉民的心里。两家父辈是世交,彼此都很了解。

三坊七巷里的杨桥巷成了他们的新家,他们爱的见证。丈夫愿意传递爱,妻子乐意接受爱,他们的生活无比幸福温暖。

林觉民情意绵绵:“初婚三四个月,适冬之望日前后,窗外疏梅筛月影,依稀掩映,吾与汝并肩携手,低低切切,何事不语,何情不诉!”

月儿出来了,梅花吐着香;如水月光下,我俩牵手说着悄悄话。

那段时间,林觉民笑呵呵地在一篇《原爱》的文章中写道:“吾妻性癖,好尚与余绝同,天真浪漫真女子也。”一句话,我俩好得跟一个人似的。

只可惜,林觉民的叔母早已去世。如果看到这一幕,她是高兴还是辛酸呢?

温柔乡不是林觉民的归宿。他又东渡日本,自学英语、德语,成为面向新世纪全面发展的复合型人才。当然不是为了找工作,不是想按揭买房,而是为了革命!他在日本加入了同盟会。

每年暑假,林觉民都回家和父母妻子团聚。小夫妻俩总会在如水的月光下牵手说着悄悄话。

辛亥年的春天,林觉民接到黄兴的指示,回国参加起义。他特意回家住了十天,陪着有孕在身的妻子走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

月儿弯弯,疏影横斜,他们还像往常一样,在如水的月光下手牵着手,却没有了往日的笑语。

意映感觉到丈夫心事重重,似乎有满腹的心事,欲言又止。

记得几年前,丈夫曾说,我希望你走在我的前面。她听了很不高兴。丈夫解释说:因为你走在前面,我可以承担所有思念你的悲伤。如果我走在前面,你的苦痛谁来帮你分担?当时意映就哭了,笑了,那是幸福的眼泪,笑容绽放的眼泪。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你也不许先走,我俩一块儿走。

你每次都来去匆匆,我知道你一定在做大事。不管做什么事,将我带着好吗?我不愿每天担心你的安危。你是不是又要远行了?为什么不对我说呢?

此时的林觉民,何尝不是愁肠百结?

怎么能对你说呢?这次是冒险,拿生命去冒险。你有身孕在身,我不愿你和肚子里的孩子担惊受怕。

临走前的那天晚上,他和她,一遍又一遍,默默走遍每个角落。很久很久,意映开口了:“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林觉民看着她,良久,用力地点了点头。

其实他真的很想再走一走,他真的很想对心爱的人说:也许这一去将再不会回来,所以我想多陪陪你。如果这一去还会回来,我会天天陪着你,将所有的一切告诉你,不会再让你担心害怕。

有个自己最爱的人在家里守着,真温馨;让自己最爱的人在家里担惊受怕,真煎熬。

林觉民将痛埋在心底,将爱留在了信上。

1911年4月24日(旧历三月二十六日)在香港的一栋小楼里,昏黄的油灯下,林觉民在意映送给自己的一方手帕上,“泪珠和笔墨齐下……”:

〖意映卿卿如晤:

吾今以此书与汝永别矣!吾作此书时,尚为世中一人;汝看此书时,吾已成为阴间一鬼。吾作此书,泪珠和笔墨齐下,不能书竟,而欲搁笔。又恐汝不察吾衷,谓吾忍舍汝而死,谓吾不知汝之不欲吾死也,故遂忍悲为汝言之……〗

4月27日(旧历三月二十九日),林觉民参加了广州暴动,受伤被俘。

面对审讯官,林觉民侃侃而谈,不是汉语,是英语;不是卖弄,而是普通话广东官员听不懂。一百年前的广州,英语很流行了。地方官经常和洋人打交道,简单的听读是不成问题的。不会英语就out(落伍)了。

这个身穿西服、面如冠玉的美少年举手投足间谈笑自若,让陪审的李准突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他怕面对林觉民那清澈的眸子。在眸子的后面,有自己孩子的影子。

油然而生的怜悯,父辈的怜悯让李准有点后悔。如果这个青年不被抓住该有多好,或者他根本就不应该参加暴动。

他亲自打开脚镣手铐,搬了把椅子请林觉民坐下。

林觉民当场下笔千言,沾血而书。血里有自己的激情、青春、理想,还有深深眷恋的意映。

写到激昂处,忽欲吐痰。看见大厅铺着进口崭新红地毯,林觉民不忍损害国家公物。哎,这素质比当时人高得不是一大截。

李准忙手拿痰盂捧到林觉民面前,为英雄捧痰盂,值!即使他是敌人。

“面貌如玉,肝肠如铁,心地如雪,真奇男子也。”主审官两广总督张鸣岐感慨不已。三十六岁,两广总督,春风得意。自己年轻时也有过像林觉民那样的热血豪情。可是现实是无情的,千辛万苦得到的一品总督在林觉民眼里却一钱不值。

爬到这个位置,就是要别人承认,得到别人尊重,当然阿谀奉承也不拒绝。人,不就是要这样活得惬意?

而林觉民活得快意。

高高在上的惬意还是俯仰自若的快意,你选择哪种?

选择哪种都没错。

我有我生活的方式,你有你选择的自由。仇视你,但不妨碍我仰视你。

乱党也有这样的奇男子,张鸣岐开始为大清的命运担心起来。

革命党的人才就是朝廷的威胁。这样的人当然不会求生,当然也不会被敌人放生。

据说多年之后,张鸣岐读到这封信时,涕泪交下。

林觉民自知必死,他在狱中滴水未进。他是儿子、父亲、丈夫,他一定会想很多很多。在内心最深处,最重要的位置是一个人:意映。

他有许多许多的遗憾、愧疚。那十多日,应该和父母、意映多讲讲话。

他知道,信传到意映的手里,将是怎样的悲恸。自己食言了,自己曾说要承担所有的悲恸。现在,却要一个有身孕的女人独自面对。

巾短情长,所未尽者,尚有万千,汝可以模拟得之。吾今不能见汝矣!汝不能舍吾,其时时于梦中得我乎!一恸!

从今而后,只能在梦里向她倾诉,向她道歉。几回魂梦与君同,在梦里,我会一直伴着你。

几天后,这位二十四岁的青年俯仰自若,带着对人世对意映的深深眷恋告别尘世。

有所恋,方显情真;无所恋,只存鲁莽。

行刑官李准微微叹了口气,背过身,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泪花。

信传到意映之手,已是阴阳两隔。意映早就预感到了什么,只是不敢想,这么好的男人,老天会留住的。

当读到“吾居九泉之下遥闻汝哭声,当哭相和也”时,意映当场昏厥倒地。这么好的男人,老天竟不容。

两年后,意映追随林觉民而去。他们共同生活了聚少离多的六年,他们把分当成聚,所以他们从未分开过。

他们再也不用在梦里见了,他们,再也不会分离了。

〖宁愿相信我们前世有约,

今生的爱情故事不会再改变。

宁愿用这一生等你发现,

我一直在你身边,从未走远。〗

让所有人感到欣慰的是,遗腹子健康落地,一直活到古稀之年。

林觉民的遗骸葬在红花岗,后改名为黄花岗,这次起义就叫黄花岗起义。

寂寂黄花,离离宿草,出师未捷,埋恨千古。

革命的第十次暴动在寂寂黄花中,在林觉民的柔肠百结中怅然落幕。

历史,把机遇留给了武汉。

第七章 湖北的三驾马车

〔两双手紧紧有力地握在一起:兄弟,缘分啊!洪哥、张彪,两个男人凑在了一块儿,还缺一个人。三个男人一台戏,洪哥、张彪还在等待。

不用等待了,香帅、洪哥、张彪,绝世之配,天人之合,最完美的鸿篇巨制、最期待的巅峰之作。〕

【除了老实,我一无所有】

终于要说到这个男人了,这个男人终于出场了。一个忠厚老实、略显木讷的职业军人。许多人按籍贯叫他黄陂,我还是喜欢按照士兵的称呼叫他洪哥。洪哥,顺口且亲切,我不喜欢冷冰冰的年度一哥。

1911年上半年的某一天,洪哥正朦胧着,在梦中朦胧着,梦见自己又添了一个儿子。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年他四十七岁,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生儿子不是为了证明自己雄风犹在,只是想金猪年再添一个金猪宝宝。多子多福,乱世多生点,养老也有个保障。老有所依,老有所乐,洪哥想得很简单。

当然这一切皆有可能,他的夫人已有了几个月的身孕。

四十七岁,放在现在政坛,还是少壮派。但在当时,却已不年轻,快奔五的人了。年纪一大,人也就懒了,就想安安稳稳过日子。

洪哥什么都不缺,就缺一样:野心,不过至少在他看来这不是什么缺点。洪哥一切都很知足,因为他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会做这么大的官。时局的风雨飘摇,他似乎习惯了。老婆有了,孩子有了,房子国家供给,工资每月一分不少(月俸五百两)。

洪哥从来都不想对自己狠一点,从来都不想做一个沧桑有味的男人。咪咪小酒,听听小戏;抱抱老婆,亲亲孩子,简约而自然。不需要彰显男人品味,只要这样踏实过就行了。

一个人只要没有野心,不想升官,什么都轻松,什么都不用烦。

当然夜生活是不必了,因为洪哥从来都不想做一个让女人心动的男人,他是个顾家的男人。

洪哥不仅顾家,还顾自己的弟兄们。

除了节假日,他都留宿军营,和士兵们同甘共苦。垛实的身材,白白胖胖的脸庞,细细的小眼睛,见人就笑,不笑的时候也看起来像在笑。你笑我也笑,士兵们见到洪哥也是笑嘻嘻的。他慈眉善目,说话和蔼,有长者之风;他爱兵如子,走到哪儿,就将爱心传递到哪儿,将菩萨心肠带到哪里;哪里有洪哥,哪里就有爱,哪里就有欢声笑语。士兵们都很喜欢他,熟悉的,叫他洪哥;不熟的,称他为黎菩萨。

洪哥对任何人都好,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他的还是洪哥的笑脸。

好男人啊,顾家的好男人,顾部下的好男人,顾朋友的好男人,简称绝顶好男人。

每年的中秋节,再忙洪哥都要和家人团聚在一起,向孩子们说起那波澜起伏的一块银圆和六块银圆的故事。

在长江中游,洞庭湖以北,有个小小的县城黄陂。地方不大,却文风很盛,道光年间出了个榜眼。在黄陂以北,南临西大河,五老山余脉下,有个小村庄叫黎家河。曾文正公攻克金陵那年,农历九月十九,一个婴儿呱呱坠地。大家说这小子以后必成大器,因为这天是观音菩萨的出家日。

洪哥平时用机关枪半天都打不出一句话,可一说起这个故事就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也太啰唆了。简练成一句话:1864年,我出生在黄陂黎家河。

洪哥的童年过得那是相当地不顺畅。

刚生下来八个月,母亲一场大病,洪哥从此断奶,只能喝米汤,喂粑粑。

五岁,祖父母去世后,父亲在外当兵,东征西战,很少回家,全家生活成了大问题。

六岁跟着姐姐沿街乞讨。

七岁患天花,出痘后是百日咳。

接着姐姐做了童养媳,他只得投奔姑父,在他家放牛。但他天生就不是放牛的料,自己在大树底下打盹儿,牛到处乱走。结果牛丢了,人没丢,气得姑父又将他送回了家。

洪哥发达后,当地的专员在放牛处特树立石碑纪念:“总统黎宋卿先生微时曾牧牛于此。”背面洋洋洒洒几千字,将一个少有大志的牧童刻画得栩栩如生,就是没提丢牛的事。文学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可以理解;洪哥还很小,做错事难免,更可以理解;专员马屁拍得太俗,玷污了纯文学的神圣,绝对不容谅解。

十三岁洪哥又得了疟疾,忽冷忽热,高烧、打摆子、咳嗽一起总爆发。

十四岁最疼爱他的母亲去世。

不久父亲退伍后回乡务农,用多年积蓄盖了几间瓦房,空余房间租给一个外地人住。不久这个外地人被告发是太平军,父亲也遭了殃,以窝藏罪论处。出来后,房子充公,生计更加艰难。

菩萨,救救他吧!

趁着菩萨还在思考,出去吧,洪哥。外面的世界再无奈,也要比家里精彩,窝在家里,精神、肉体的折磨会将你打垮,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打垮,打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这个历经肉体、心灵双重折磨的可怜孩子终于离开了家,义无反顾地离开了家。他来到天津,考入了北洋水师学堂。不是想为中国海军事业做贡献,而是学堂生源严重不足(当时青年多喜欢报考陆军),为招揽生源,学生每月生活费四两,食宿全免还发衣服。洪哥目的很明确,只要能混口饭吃就行。

大人物、小人物的第一步都是从混口饭吃开始的。

洪哥在学校非常勤奋刻苦,如饥似渴地学习物理、化学、外语及专业知识。他知道自己头脑没别人聪明,只能用时间来弥补。

每天第一个起床的是洪哥,最后一个上床的更是洪哥,他把点滴的时间都用在了学习上。操场上、教室里、寝室里、林荫小道上都能看见他那矮矮胖胖垛实的身影。哪里没人,哪里就有洪哥;哪里有人,哪里就找不到洪哥。

他年年得奖学金,年年被评为积极分子兼先进个人兼思想道德标兵。

这时一个坏消息传来了,父亲病危。洪哥连夜赶到家里,可还是没能见上父亲最后一面,这是他一辈子最遗憾的一件事。父亲去世不久,全家搬到了河北,后母和媳妇靠给人缝补衣服、鞋垫维持一家老小的生计。

洪哥每次从校回家都从不坐车,徒步四十里,只是为省一元的路费,多补贴给家里。

毕业后,洪哥分在广甲兵舰任二管轮,负责管理机器开关、拆洗,经济稍有宽裕。

洪哥在努力实干,为中国海军的壮大发展默默贡献着,也在默默等待着改变命运的时刻。

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爆发。洪哥所在军舰开赴旅顺应战,激烈的战斗持续了六个小时。夜幕降临,潮水涨了上来,军舰触暗礁搁浅,日舰鱼雷艇前后夹击,炮火不断,情势万分危急。洪哥无路可逃,他望着浩瀚的大海,做了一生中最大胆的一个举动:面朝大海,扑通一声。

洪哥,你做错了,完全做错了,大海是用来咏叹的,不是用来跳的。像你这样的年纪,本应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一生只崇拜洪哥的章太炎为我们描绘了洪哥下海的画面:“长官乘小艇逸,公愤甚,赴海。”

章太炎的这句话,仔细揣摩,原来是病句啊,对这句话可以有三种不同理解:

长官逃跑了,影响士气,洪哥很生气,跳海去追他。

长官逃跑了,败局已定,洪哥很生气,跳海为尽忠。

长官逃跑了,敌舰追来,洪哥很生气,跳海要逃命。

第一种可能性,零。人游不过快艇,洪哥不是傻子。

第二种可能性,零。要舍生取义就不会有现在的洪哥了。

第三种可能性,百分之百。生死关头,求生是人的第一本能。

船上总共十三人毅然投海求生,结果九人被淹死。

洪哥幸亏随身带有救生衣,当时船员自我救护意识淡薄,多不穿救生衣。这件救生衣是洪哥不久前在广州自费购买的,没想到关键时刻真救了一命。

洪哥女儿回忆说在海中漂流十小时,洪哥儿子回忆说泅水三小时到岸,被大浪打到岸边,无论相信谁的话,有一点可以肯定,最终还是上岸了。

这时天色已晚,四周一片漆黑,举目茫茫,洪哥感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对生的绝望,对前途的绝望,对一切的绝望。

忽然,洪哥停了下来。他回过头去,还想再看一眼这令他无比伤心的人世。

这一回首,轻轻的一回首,洪哥的人生彻底改变了,他再也不想去看海了。因为远处有一点灯光,无边的黑夜,星星点灯,照亮了洪哥绝望的心。

“有灯光的地方就有希望”。看到灯光,洪哥就想到了家;想到了家,洪哥就想到了自己最爱吃的红烧猪蹄;想到了红烧猪蹄,洪哥的肚子就开始饿了。顺着灯光,洪哥坚定地走下去。

灯光中住着一位善良的农民伯伯。农民伯伯热情地接待了洪哥,当然没有猪蹄,但粗茶淡饭洪哥也吃得精光,太饿了;农民伯伯还细心地烘干了湿漉漉的衣服。洪哥非常感激,悄悄地将身上全部的六枚银元塞在枕头底下。

“上路吧,年轻人。”和蔼的伯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洪哥感动了,他再次仰首望天,还是黑沉沉的。但洪哥不再埋怨,不再沉沦,他坚毅地从口里迸出两个字:上路!

上路吧,洪哥,希望在路上,路有多远,希望就有多远。老天不会因为你是老实人而格外地怜悯,也不会因为你是大恶人而百倍地惩罚。你没有别的选择,只有一直在路上,一直走下去。

不要去想是否能够成功,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

洪哥又徒步一百多里走到旅顺,路上饿了就找田里几个甘薯啃啃。

吃白食?

放心,洪哥不是这样的人,他不是吃白食。当时北方民风淳朴,过路人可以免费吃甘薯,但是不能带走。

回来后,因为临阵脱逃,工作是没有了;但生活还得继续,洪哥还要吃饭。

他来到了繁华的上海,整天四处看招聘的小广告,去人才市场蹲点;主动推销自己,寻找饭碗,混口饭吃。

老实的洪哥在尔虞我诈的上海滩能混到饭吃吗?

【老实人也有春天】

海上的大风浪都挺过来了,洪哥相信一碗饭还是能找到的,虽然不一定顿顿有红烧猪蹄。果然不久传来一个好消息,凡在北洋水师效过力的,都可以重新安排工作。其实早就应该安排了,打败仗不能把责任推到士兵身上,也不能指望着士兵全殉节,否则谁还敢当兵?

洪哥被分配到了南京。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他碰到了一生对他最重要的那个他——一个长着漂亮大胡子的总督。

在高大庄严的总督府衙门,怯生生的洪哥面对有生以来遇见的最大的官,不知道说什么。

洪哥,别紧张,真正改变你命运的时刻到了。

总督笑呵呵地看着这个满脸憨厚的年轻人,伴随着笑容,洪哥慢慢抚平了杂乱的心。其实真不用这么紧张,洪哥的各方面条件还是不错的。毕业于正规军事院校、专业基础扎实、有实战经验,还有关键的一点:人老实、肯干。

大胡子总督准备考察考察洪哥。

“有个炮台要修建,你准备怎么干?”

“既赶进度,又保质量,绝不掺豆腐渣。”

“老实人啊!”大胡子总督最后亲切地拍了拍洪哥的肩膀。

这个大胡子就是晚清名臣张之洞。

告辞时,洪哥说了句话:“香帅,请放心,卑职一定会好好干。”

张之洞字香涛,别人都尊称他香帅。文人总喜欢称自己为大帅,文武双全嘛。果然这个“香帅”一叫,两人关系顿时亲近不少。看来,话不在多,浓缩的才是精品。

洪哥事后也感到惊奇,那天竟回答得这样精辟,这不大符合自己的一贯风格啊。真是造化来了,挡都挡不住。

此后的一年时间里,洪哥将家搬到了炮台,天天待在那督修。

年终张之洞亲率工商、税务、质检、纪检几大部门现场联合办公验收。验来验去,无话可说。如果偏要说一句:炮台质量相当好,张之洞那是相当地满意。

从此,洪哥的春天来了,真的来了。不是第二春,因为他的人生以前从未真正进过春天。

第二年张之洞任湖广总督,又将洪哥带到了武汉,负责编练新军。

在武汉,洪哥紧密团结在以香帅为中心的领导班子周围,同心同德,锐意进取,正在为把湖北新军打造成新世纪的现代化军队而努力奋斗。

张之洞对老实人洪哥也非常欣赏器重,先后三次派去日本学习考察军事。前两次非常顺利,没想到最后一次却遇上了塌天大祸。

这是洪哥一辈子的心病,一辈子的内疚和痛!

1901年秋,日本在仙台举行陆军大操,张之洞特意叫洪哥带自己的长孙张厚琨去考察学习,长长见识。张厚琨也是少年英才,当时正就读于日本陆军士官学校。

张之洞最宠爱这个孙儿,几天不见就想得要命,没多久就催他们回国。老年人,可以理解。

洪哥一行刚返回上海,香帅又打来电报,立即坐快轮回武汉,以慰思孙之情。

到了武汉江岸码头,早已备好两匹快马。电话又打到码头了,不要回家了,直奔总督衙门,我等不及了。

张之洞用高科技的无线电波传递爱心,传递着爷爷对孙儿的亲情。洪哥微笑着说:“香帅英雄本色、儿女情长,感动!”

张厚琨快马加鞭,他也很想爷爷,一幕爷孙相见的亲情大戏即将上演。

马,是好马;人,是新人。

所以事故发生了,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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