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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深宫终成灰-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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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侧头喝道,“住嘴,本宫与娘娘说话,哪有你多嘴的时候?你怎得也没了规矩?在娘娘面前,还嫌本宫的脸丢的不够么?”
太后却听见了,问道,“什么太妃?又关着那边什么事?你给我说清楚了。”
贤妃无法,只得把太妃曾要小鱼的事说了,又道,“我当时见这丫头能干,实在舍不得,才换了个宫女给太妃娘娘。”
太后眼睛一转,冷笑道,“你终究是年轻,她哪里会忽把拉得特意问你要个丫头,说不定,是她那儿子看上了,想着法要过去呢。”
贤妃听了,半疑惑道,“是这样?我还说怎得就见了一次,便喜欢上了,非想着要她。”
太后又冷笑,“你才刚说,这丫头对皇上也是万般不愿,我看说不定他两个早对上了眼,不然主子的恩宠,她哪能那样?哼。”
贤妃一幅恍然的模样,“原来如此,若不是娘娘点拨,嫔妾还蒙着呢!”
太后沉吟了片刻,道,“既然如此,你便这样……”
贤妃听了,心内暗喜,脸上还装出几分疑惑和惶恐,颤颤问道,“这样成么?”
太后眼一横,“怕什么,你又想让皇儿断了心思,又不想伤那丫头的性命,这样岂不是最好?你放心,有什么事,哀家这里给你担着。”

作者有话要说:有同学问起和帝喜欢小鱼什么;觉得对她的兴趣感情有些突兀;小鱼的个性铺垫不足;其实我也在想这个问题;回答如下:
小鱼的个性;应当是天生的吧;就比如她对政治天生的敏感性;对自己和他人较强的控制欲;所以她不大能接受和帝这样强迫性的〃宠爱〃;有书友也说了;觉得她是一个天生不那么热情的人;表面上;就是这样;她的感情;其实一贯是不怎么外露的;到目前为止;除了对媚兰;她还没对外流露过什么真实感情。
而和帝;他是一个倦怠的帝王;同时是一个聪明有较高艺术品味的男人;他对小鱼的喜爱;就象遇到一件没怎么琢磨的上好玉器;喜欢她的青涩;对艺术的敏感;聪慧;和读好书一样一页一页翻过的趣味。对于他这个年龄这个位置的男人来说;征服调弄这样一个女子;也实在是一件快事。
希望有所解答:)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特别喜欢大家提的问题评论;很感动;真心希望以文会友;用心讨论!
  终是缘
贤妃得了太后那话,如获至宝,但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刻,越须小心谨慎,光只有话还是万不够的,当下稳按住心中情绪,把各方面可能发生的都想了个齐全,又和宋姑姑商量了一番,布置些安排,至了晚间,才把小鱼叫到房内。
贤妃自不会告诉小鱼自己是如何运作,只淡淡说了时机已近,让她好生准备,又特意吩咐她皇上那里仍要像往常一样伺候,别露了痕迹。
贤妃说完,见小鱼微低着头,周身一派沉静,居然也很沉得住气息,心中暗暗称奇,暗道这丫头,确是个有心有脑拿的住场的。
小鱼沉思了一会,在贤妃脚下跪了,抬起脸庞,如水一般的眼眸没有任何波澜,“娘娘,奴婢也有两个小小请求,盼娘娘恩准。”见贤妃颔首,便继续道,“奴婢想把杜兰一并带了去,恳请娘娘准许。”
贤妃脑子一转,已明白,轻轻点头道,“她跟着你,也是应该,本宫准了。还有呢?”
“谢娘娘,”小鱼重重叩首,再抬起头,眼中闪动着星一般光芒,“奴婢想向娘娘讨一个恩典,”微微一顿,道,“子钰想披那嫁衣出宫!”
贤妃愣了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并不说话,定定地看着小鱼。
小鱼也不慌,又叩首,伏下身子,“请娘娘恩准!”
贤妃心思飞快转动,这事虽难,但也并非不能办,只她未想到小鱼应付之余,还能有胆要价,再一想她既然提了,恐怕心中也是有底,仗的不过是和帝对她的日渐上心——想到这,贤妃心中不由生出一股女性的恼怒,但心念又一转,便压下恼怒,笑道,“你凭什么以为本宫会答应你?”
小鱼仍然保持伏低,仰起头,眼眸灿然,“奴婢是在,求娘娘恩典。”
两人对视,贤妃看着她,眼中渐渐泛起兴味,虽然自己是居高临下,也不觉对方如何低了去,心内越发暗赞她不可小觑了去,嘴角也带了笑意,“唔,本宫既做人情,就索性做个大的给你!”
小鱼吸了口气,再拜起身。
贤妃见她缓缓起身,小下巴不自觉地轻抬,脸上轻轻泛起一层潮红,知她心中还是激动的,但那激动,恐怕并非为定了终身,便笑问道,“你就不问问是谁么?”
小鱼果然一顿,瞬间敛下眼眸,不再答话。
贤妃起身,走到她身边,笑道,“你放心,原也是你如意之人!”

贤妃的话,让小鱼又起了些波澜,心禁不住颤颤的,难道竟会是辉王?却不敢很喜欢,暗骂自身,小鱼啊小鱼,经了这许多事,难道你还不知万事莫不可想的太好,且即使是辉王,如今又如何去面对?小鱼用手捧掩了脸,慢慢平静下来,是啊,还有皇上这边,自己能不能顺当活着出去,还两说呢。

第二日,小鱼瞅了个空,便包了些吃食来到下院,众人知道她是来找杜兰,纷纷陪着笑让路。小鱼看着众人的笑脸,心中叹息,不到一年,这小院已颇有些物是人非,自己和小慧、小文前后去了寝殿,小翠却是最惨,被钟姑姑一事连累,打发去了浣衣局,其他不怎么相熟的,渐渐都模糊了脸孔。
见了杜兰,小鱼见她面色红润了些,身子也长了些肉,很喜欢,把包裹打开了放下,见她还是无话,便转过身子。刚要走,衣角却被牵住了,小鱼惊喜,回过头,杜兰正怯怯地看着她。
小鱼半弯下腰,殷切地看着杜兰,杜兰嘴唇蠕动了一下,终于扑到她怀里。小鱼只一怔,胸前的绸衣已湿了一片,半晌,听杜兰很小声很小声抽噎道,“姐姐,我好想我姐姐……”
小鱼抚着她头发,瞬间也掉下了眼泪,前阵子杜兰因听了那流言,以为钟姑姑是害她不成误害了媚兰,因此对她很是生冷,小鱼虽不知她是如何疏解开,但见她今日这样,知她终是放下了介怀,想到媚兰终也是为了自己而死,当下把杜兰搂得更紧,心中酸涨的无法呼吸,捧起杜兰的脸,声音轻柔却字字清晰,“从此,我便是你姐姐,知道了吗?”杜兰懵懂点头,又钻入小鱼怀中。

接下来的一月,过得颇有些不咸不淡,皇后因被斥,回宫后便深居坤宁,以示自省,和帝虽在前朝平了丁泗冲之事,对皇后深居却不置一词,其他妃嫔见状,也均各有几分收敛。
其间只有春芜宫这边出了小小一点状况,或因随德一行旅途劳顿,侍奉辛劳,贤妃回来后不久便发了暑热,起初并没太在意,但数日过后,居然一味发热,缠绵不去,各边才着了急,和帝特命太医院好生诊治,中间又经了几次反复,整调理了足一月,才慢慢好转。
各宫妃嫔见贤妃病间,和帝、太后均问候不断,赏赐的珍奇药品流水一样的往春芜宫送去,虽眼热,也纷纷忙着巴结,贤妃的病刚刚好转,太医说了可见客,便从德妃开始,一个个得往春芜探望。
贤妃对德妃并无甚话可说,寥寥几句便称累谢送了。下午丽妃来时,贤妃精神却见健旺,两人寒暄了几句,便挣着半依坐着与丽妃闲聊。
丽妃见贤妃一身湖水青群袍,只在襟口别了金刚石别针,因是病中,满头乌发并未戴何簪环,仅用金丝带松松挽了个髻,圈了一串椭圆珍珠抹额,虽脸上透着大病初愈的青白,但这身打扮,却精致得体,当下便含笑道,“妹妹真是佩服姐姐,无论何时何地,做何事都透着四个字,”见贤妃好奇,也有些得意,嘴一抿,笑道,“恰到好处!”
贤妃听了,浅笑回道,“妹妹说笑了。”
正说话间,一身着鹅黄宫衫的宫女进来,手里捧着托盘药碗,到贤妃身边轻轻道,“娘娘,该吃药了。”
贤妃笑着向丽妃告了个不是,便在那宫女手里把药吃了,用完药,那宫女连忙又从托盘上拿了些蜜饯,让贤妃含了。
丽妃一见,凑趣笑道,“这可是姐姐新提拔的子钰?几月未见,到长高了,果然伶俐。”
贤妃连忙让小鱼给丽妃见礼,“娘娘夸你呢。”
小鱼放下药碗果盘,忙向丽妃磕头,待抬起头来,丽妃见她也是苍白着脸,眼睛瘦得都抠下去,奇怪道,“哎呦,怎么瘦成这般?姐姐生病,难不成这丫头也跟着病了?”
贤妃一听这话,长叹口气,一边命小鱼起身,一边对丽妃道,“妹妹你是不知这孩子的好,我病中多亏她日夜看护,有几次凶险,痰堵了嗓子,都是这丫头给我抠吸出来,还跑到佛堂许愿,愿自己减寿让我快好,”说着眼泪滚了下来,抚着小鱼手,“这一月下来,这丫头都没怎么吃睡,可不是熬成了这样。”
丽妃一听,也跟着赞了两句,便道,“姐姐本就福大命大,这点小病小灾,轻轻一过也就没了。不过也难得这丫头诚心,与姐姐又有缘分,姐姐好生赏她一份也就是了。”
贤妃一听,正色道,“正是这话,今日我不是当着妹妹面,他日我必给子钰寻个好出身。”
小鱼一听,红了满脸,低着头就要跑出去,丽妃拍手道,“好好好,我却就做个见证,你这丫头害什么臊,还不快赶紧谢恩?”
小鱼忸怩了一下,向二妃都各磕了三个头,红着脸出了去。

晚间,贤妃歇息前散了众闲杂宫人,只留宋姑姑、小鱼二人伺候。贤妃散了长发,靠坐在炕上,宋姑姑、小鱼垂手侍立一旁。
贤妃闭目沉吟了半晌,缓缓开口道,“事几可成了。你可也准备好了?”
小鱼扑通跪倒,伏地叩首,“谢娘娘恩。”
宋姑姑见贤妃脸色倦怠苍白,又心疼又气小鱼,皱着眉轻声道,“娘娘为了你,吃了多少苦!”
“姆姆,”贤妃出声止住了宋姑姑,睁眼看向小鱼,“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见她仍是沉着跪着,也忍不住好奇,“你就不怕么?”
小鱼抬头,烛光下双眸熠熠生辉,“怕,但此事值得一怕。”
“唔,”贤妃心中生出一点相惜的欣赏,颔首道,“是太妃那边原先相中的那位,你可满意?”
小鱼一听,先是惊喜,停了两秒,却觉有些不对,颤声问道,“娘娘是说,是宁王?”
贤妃轻笑,“难道还能有谁?”见小鱼神情迟钝,忽也意识到了什么,忙直起了身子,“这么说,先前向太妃要你的竟然是……”
小鱼神情似哭似笑,顿在了那里,兜了一圈,果然还是不能到达自己想的那里……正恍惚着,忽听头顶贤妃冷冰冰话语传来,“事已至此,你可别生了枝叶,那边的那位王爷,你想都不要想!你若乱了我的计划,可别怪我……”
烛光下,小鱼的脸庞几番明明暗暗,终于哽住了气,叩首沉声道,“请娘娘放心!”

  与君别
八月十五,按照大荣礼典,皇帝要与皇后一同赴月坛祭月,宗室贵胄与三品以上大员同往。
刚刚四更,宁王青廷早起穿戴亲王袞冕,王妃郑氏,一身锦蓝大衫霞帔,在旁恭候。一时郑氏见青廷穿戴好了,上前为他拿了玉圭,众侍婢连忙散开,郑氏帮青廷正了正冠带,一边细细说着今日为各宫筹备的礼物。
青廷耐心听完,笑道,“这些你做主就好,不用再来回我。”
郑氏抬起头,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出,眼神黯了下来。沉默了一会,又抬头笑道,“今日臣妾院里一株杏花竟然开了,不知是何征兆。”
“哦?”青廷微一挑眉,本想一笑而过,但看着郑氏希翼的眼神,终于点头笑道,“定是祥瑞,如此,孤明日便也去你那院里看看。”说着便抬脚向外走去。
郑氏欣喜,急忙随他出屋。

天刚微亮,太和殿广场上已经乌鸦鸦跪了一地的贵戚朝臣,当和帝终于携多日未现的皇后出现在殿前月台上时,众人不由都懈了口气。首辅丁泗冲带头,口呼万岁,率领群臣三叩九拜,声音中气十足。辉王扫了一眼月台和旁边的丁泗冲,眼里闪动着虽早已料到但仍不免失望的复杂情绪,跟着叩拜行礼。

到了晚间,整个皇宫张灯结彩,御花园里早搭好了绣楼戏台,可巧这个中秋天也好,太后兴致颇高,遂命所有参加祭月的宗室女眷都留下,与宫内众妃嫔一起,共同行宴赏月。如此,和帝这边即带领所有前来的宗室子弟,另外开台设宴。
两宴都在御花园,以太后为首的女眷占了临桂阁,和帝那边设在仰辉台,两边离得并不远,两处所在之间,种植了丛丛桂花树,不仅应景,也成个天然屏障,隔开了男宾女眷。
开宴之前,和帝先带着两位亲王过来给太后、太妃请安,见了礼,太后笑吟吟的,“本来今日应当同你们一起的,只是今年难得的人齐,我也想都见见,不然再过几年,越发生了。就是委屈了你们和我的媳妇们。”
一听这话,众妃嫔连忙起身,躬称不敢。
太后又笑道,“也是,你们单独一宴,只怕还更乐,一会儿有那好诗篇,也拿过来给我们乐乐,哀家与太妃都备好了赏的。”
平日宴会,太妃一般都是称病不来的,但这中秋、元旦、守岁等大节,却不好不来,今日来了,本也如往常般,自拿了三分矜持,只是见太后这般亲香,也不敢太过,遂亦跟着颔首微笑。

小鱼跟着贤妃,自然也来参宴,因今日是节,前些日子又侍疾有功,被破格提拔做了五品尚宫,因此贤妃特命她打扮了几分,一身银红比甲宫衣,领口裙摆绣了繁复的银线“卐”字,头上的双鬟也变了些样式,且暗簪了些绢桂,星星点点的,衬得一张小脸越发发出光来。
酒过几盏,戏演了半场,正得歇息,贤妃与丽妃几个说笑,小鱼早吩咐屏如拿来了一件锦缎披风,并一个手炉,趁空给贤妃披戴了。丽妃见了,假嘲道,“呦,这才几月天,都用上这个了。”
贤妃看一眼手炉,对小鱼笑道,“你也是,忒细了些,累我被丽娘娘笑。”
小鱼连忙把手炉给她塞回到怀中,细声说道,“娘娘身子刚好,可不能疏忽了。”贤妃笑笼着手炉入怀,不再言语。
一旁德妃见了,凑趣笑道,“好细心孩子,听说姐姐病中,也多亏了她?”
贤妃拉了小鱼手,刚要说话,那边丽妃清脆抢道,“可不是,姐姐还说,要给子钰指个好人家呢,现在看来,哪里离得开她?”
“哦?”德妃一听,也来了兴致,本就想讨好贤妃,现下有了话题,也把小鱼拉过来细瞧,但见她红了满面,一双杏眼,盈盈的似能滴下水来,赞道,“这孩子果然好相貌,配哪个,都不屈了去。”
小鱼更羞,低下头去。贤妃把她拉过,笑嗔丽妃道,“偏你这嘴快,我说过的话,我自然要兑现的,只是现在还早,总得再过两年。”
丽妃拍手笑道,“好姐姐,我早说了你舍不得不是。”
因丽妃声音清脆,说起话来本就咭咭呱呱,现下她三人又说的欢快,乐盈盈的,太后便听到了,也笑问道,“说什么呢,这般高兴。”
丽妃赶紧上前,连说带比划,贤妃见状,也笑上前凑趣,“可见人不能乱起誓,我只说了要等两年,到丽妹妹嘴里,就成了吝啬人了。”
说的太后也笑了,颔首道,“你有这意思很好,把这孩子也叫来给我瞧瞧。”
贤妃忙推了小鱼上前,太后看了一眼,颔首称赞,偏头问旁边太妃,“你看如何?”太妃便也跟着夸了几句。
太后满面含笑,问了年龄,又接着说道,“你家娘娘的主意,你的意思怎样?”
小鱼却红了脸,只不做声。
太后见状,笑朝着贤妃道,“这丫头你是留不住咯。”
贤妃略做惊奇,转瞬即上前抚住小鱼肩膀,半嗔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竟有了心事,也不跟我说,”说着抬头对太后道,“今日亏得娘娘眼辣,不然我可误了这丫头了……”
丽妃也没想到小鱼竟然没有否认,但她眼见贤妃半酸半叹,太后又似在兴中,她自己本又是个喜多事的,便想趁机搅上三分,先闹贤妃个土脸再说,便也上前道,“既如此,不如就问问这丫头意思,贤妃姐姐可不兴反悔。”
太后似还真就来了兴致,笑道,“好好好,今日哀家也做一回月老,丫头,你别怕,你且说明白,你家娘娘的意思,你可愿意?”
小鱼早跪倒了身子,只低头不肯说话。
贤妃似有些着急,催促道,“太后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吱声了,你别慌,你若有主意,我的话也是早搁下的,今日就兑现了也无妨。”
丽妃见贤妃故作大度,有些好笑,也推了小鱼一把,“哎,太后的恩典,你还不快说?”
正在这时,一个小太监捧了些纸张过来,上前跪了,“太后娘娘,太妃娘娘,皇上命奴才将王爷们(注:包括亲王和郡王)刚做的赏月诗篇拿来,请娘娘评审定夺。”
太后先将小鱼这边放下,命陈嬷嬷将纸张接了,翻看了一番,又递给太妃,道,“这些个东西,你比我在行,你看看吧,待会还得给他们打赏呢。”
太妃草草看过,笑道,“娘娘,我到有个主意,不知当说不当说。”
太后微一沉吟,轻轻点头。
太妃往下面看了贤妃、小鱼,对太后笑道,“既然贤妃有心给子钰指个好人家,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日也好,我看这孩子相貌、品性,配个郡王、亲王都使得的,可巧今日娘娘又发话要给这夺冠的人打赏,不如把这两件事并做一件,就把这丫头当了赏吧?”
太后听了,笑点头道,“好,好,果然还是你想得又齐全又雅致,只是这谁该得这赏呢?”
太妃微一努嘴,“让这丫头随了小陈子去,她跟了谁,就给谁,左右都是喜事。”
太后脑里一转,轻轻点头。
丽妃见状,连忙推小鱼,“这可是天大的恩典,比你家娘娘许的还好,便是许多官家千金,还想不到呢,你还不快谢恩?”
小鱼刚才本想推却两下便直接说出的,万没想到太妃又生出这样的枝节,她抬起头,看太后笑得莫测,太妃却隐有些得意,遂知她以为自己定要选那辉王,再看一眼贤妃,七分平静里却藏了三分狠辣。小鱼心中揪成一团,若过去,岂不要当着皇上的面,可若不去,自己难道还要在这深宫毫无胜算、胆战心惊的过一世么?
当下强稳住身子,叩拜道,“奴婢谢太后娘娘恩,谢太妃娘娘恩。”接着又分别向贤妃和丽妃谢了恩,便起身随刚才姓陈的小太监往仰辉台走去。

和帝带了众亲王郡王这边,虽说是听戏赛文,但毕竟碍于君臣之礼,不是谁都能放开,气氛有些沉闷。和帝正和颜悦色和几个上前敬酒的郡王说话,忽一个小太监气喘喘得跑了来,邱得意听了他话,顿了一下,也不敢耽搁,连忙上去俯到他耳边说了。
和帝一听,沉了眼眸,马上又抬头笑着把这几个郡王打发了,手中的酒杯却早早的放到了案上,和帝转过身子,正想吩咐邱得意去拦,那边人却已经来了。
小陈子带了两个太监,手上捧了太后太妃赏赐的物件,来到邱得意面前。和帝见小鱼果然站在旁边,手里还执了一株桂花,当下眼内冒火,恨不能让邱得意赶紧把他们轰回去,可席下众人已看到了他们,更奇在还有一宫女,早把目光集了过来。
小陈子四人向和帝拜倒,“启禀陛下,太后娘娘已评了桂冠,吩咐奴等赐赏来了。”
邱得意看了和帝眼色,便想草草把他们打发走,道,“把赏赐放下吧,”一边命身旁的小太监接过。
邱得意的意思,就是告诉小陈子等人,这赏赐我们来发了,你们就回去吧。
小陈子也不敢违命,忙就交接了赏赐,接着便要退下。
小鱼见状,情急之下也顾不了许多,忙阻了小陈子想离去的身子,接着转身向和帝跪下,叩首道,“奴婢还负了太后娘娘使命,不敢不行。”声音微微发颤。
和帝心中恼怒至极,脸上却不能带出来,笑问道,“你是何人?母后怎会给了你指派?”
小鱼大窘,连忙又叩首道,“奴婢春芜宫尚宫刘子钰,确领了娘娘吩咐,前来向夺魁者献桂。”说罢伏倒了身子,心跳得如雷鸣般,嘴唇都快咬破了。
邱得意看和帝脸色虽还平常,但动作缓顿,知他已怒极,连忙上前斥道,“这边没你的事了,还不快下去?”
小鱼脑中念头如闪电般运转,到了这境地,反而不若刚才慌怕了,徐徐抬身,吟吟笑道,“公公此言差矣,奴婢既领了娘娘之命,岂能轻易地不做就走?难道见了皇上天威便落荒而逃,到了娘娘那边,岂不是要被笑不中用?”
众人见他们这般做作,反而更加安静,有那本来三两个说话的,也放了杯子,往这边看来,再听她这话说得又得理又俏皮,有那半醉没有眼色的,便哄了两句,“老邱,就让她献吧,多大点事,大过节的。”
邱得意无法,偷望了和帝脸色,和帝见小鱼脸上虽带着笑意,却半点不敢往上面看,恨不能当场下了宝座,将她拖走,但此时此地,如何能那样做?心中恨极,只能轻抬了抬手,事后再想他法。
邱得意松了口气,沉声道,“起来吧。”

小鱼瞬间觉得晕眩,忙稳住了身子,恭敬叩首后起身。拾起地上桂枝,缓缓朝诸王走去。
小鱼刚来时,青煜已有些意外,再看刚才那阵,有几分明白,心中忽然就狂跳起来,此时见她盈盈往这边走来,行动间裙摆的银边轻轻流动,加之她本身自来清冷的神色身姿,忽觉得她整个人都发出光来,而那光笼在月光之下,奇异的相融,形成一片晕眼的光辉。
青煜有些激动,见她往自己这边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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